书名:爱人是只小卷毛

分卷阅读9

    很快就到了先帝孝礼的日子,按照规程,皇帝必须穿戴冠冕执行祭天,由金陵寺的高僧主持祭祀大典。

    言棪身着帝王朝服一步一步走上高台,依礼宣示诏书,颂扬先帝伟绩。

    祭祀台下,拜伏在地的群臣之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兵将,确保祭天孝礼不会被破坏。

    晚间,金陵寺高僧要在宫中高露台为皇帝阐述礼佛,更有众僧人念经祈福,送先帝魂灵往生。

    慧明大师声音圆润,再难懂的佛谒也能讲得浅显易懂。

    言棪此刻却神情不安,时不时瞟一眼站立在一旁的闫缺,嘴唇开开合合,似乎有什么疑问。

    闫缺倒是面不改色,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只是递了个眼神让他安心。

    这时,慧明大师朗声问道:“陛下可有什么难解之处?不如讲来,贫僧或可解惑?”

    言棪回过神来,尴尬一笑:“没有什么,大师请讲。”

    话音刚落,一声刀剑轻割布料的声音传到闫缺的耳朵里,他目光一寒,见一众僧人突然跳起,有一僧人手持刀刃,轻使内功直奔言棪而去。

    闫缺劈手格挡,将言棪护在身后,伸手飞快夺过僧人手中利刃,反手往其脖子上一划,这一连套动作不过几秒钟,那僧人眼睛还没闭,就已经被反杀。

    事先藏好的暗卫与兵将迅速拿着武器冲了出来,出其不意的迅速拿下了所有假装僧人的刺客。

    言棪使人送大师回去休息,又派人将贼人收押审问。末了扯扯闫缺的袖子,小声问道:“你没事吧?”还有许多人在,言棪没有叫闫缺哥哥。

    “陛下放心,臣无事。”闫缺面色如常,“陛下吓到了?”

    言棪本想说没有,但不知怎的突然生出了一种隐秘的想法,想让闫缺亲近亲近自己,看到一种人已经打扫干净鱼贯而出,话到嘴里就变成了,“有点害怕,闫缺哥哥抱抱我。”

    话一说出口,言棪羞耻得脸冒起热气。

    闫缺低沉一笑,却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回到言棪寝宫后,将人结结实实的抱在了怀里。

    见言棪还是脸红红的,忍不住身后摸了下他的后腰。

    言棪不安的动了动,想要晃掉那只可恶大手,却被抱得更紧。安全温暖的怀抱让他不忍再挣开,心里那点秘密的东西好似又冲破了一点点,言棪却并不知道,他只是想将自己埋在这人的怀里更深,更深一点。

    闫缺被撞的不由向后仰了仰,不由轻叹,还没吃到嘴里,真的是一撩拨就忍不了。

    金陵寺僧人刺杀一事,第二日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有镇国侯主审,很快案情便有了结果。

    “竟是这样。”言棪一页一页翻阅完闫缺呈上来的案情,不由震惊出声。

    原来太皇太后和已故的先舒王曾有过一段让其难以忘怀的感情,只是后来,太皇太后奉诏入宫为后,就断了这一对没有结果的感情。

    先舒王之子,现在的舒王便是太皇太后和先舒王秘密生下的孩子,之前因为舒王因为危害百姓,致使百姓民不聊生,他的封地上引发了暴动,他也死于暴动。

    言棪对此事知道并不多,那时还是先帝执政。

    结果这舒王并没死,他韬光养晦,潜藏在金陵寺,甚至成为了一名颇有声望的大师。

    先舒王手下曾秘密培养过一批暗卫,这批人后来就交给了现在的舒王。

    舒王那个心里一直想象着自己能坐上那个位置,却不料太皇太后颁布懿旨将皇位给了言棪,他怎能不恨,不怨。

    终于他等到了机会,他开始将自己的暗卫心腹慢慢安排进先帝孝礼时念经的僧人名单中,意图刺杀。

    而这些僧人则事先在鞋底藏好匕首的刃躲过搜查,而后在休息时又将其藏入袖口。祭天之时士兵太多,他们无法下手,就打算在高露台念经时动手。

    这一番布置,若是提前不知,到真有可能让他们得手,言棪心下恍然,又觉得生气。

    这皇帝他还不想做呢,但是这些人一个两个刺杀他,他倒反要守住这个位子,做一位好君主。

    后来,言棪当然也做成了,不过这是后话。

    “闫缺哥哥,这事要不要告诉皇祖母?”

    言棪已经知道了,当初是因为闫缺答应太皇太后找到舒王被判抄家的女儿,太皇太后才同意在传位诏书上写自己的名字的。

    闫缺点点头,一副都由着你的表情。

    后来言棪把这事禀报给太后时,太后只说:“祸福皆有因,他种下恶因便该承担恶果。”

    言棪不明所以,直到后来和闫缺一起看见了困苦潦倒的舒王,不免有些感叹,他看上去老得不成样子,人也已经痴傻了。言棪没有要他的性命,只剪除了他的所有羽翼。

    言棪本以为之后就是处理处理朝政,批批奏折,时不时让闫缺哥哥带自己出宫玩一玩这样有忙碌有悠闲的日子,却不料忽有一日,天上彩云飘飘,白光乍现。

    他已经升入天界的母亲回来了,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禁锢已解(完)

    “母亲,你怎么来了?”言棪看着自己的母亲淡然的眼神,一时有些莫名的紧张。

    “棪儿,你有喜欢的人了?”昔日的娴妃,如今的娴宁仙长淡淡问道。

    “有的。”言棪点点头,有些害羞的回答。

    “那人可是闫缺?”娴宁又问。

    “是他。”言棪又点点头。

    “他对你可好?”

    言棪弯弯眼睛,说:“闫缺哥哥一直对我很好的。”

    “难怪。”娴宁想起多年前言棪在自己面前,坚定地告诉自己他喜欢闫缺的样子,不由喃喃道。

    “母妃,什么难怪?”言棪疑惑。

    娴宁缓缓说道:“我飞升之前曾经在你身上下了一道禁锢,近日,我突然发现那道禁锢快消失了。”

    言棪从不知自己的母亲在自己身上做这些,不由震惊问道:“什么禁锢?”

    “禁锢你爱人之心。”娴宁慢慢解释。

    言棪一时有些惊到,没有说话。。

    “我被人背叛,不想你受这样的苦楚。”

    言棪有些难过,“母妃,你怎么能这样做?”

    “我喜欢闫缺哥哥的,可你却不让我喜欢他,只是因为你曾经被父皇伤害过。”

    “闫缺哥哥不会离开我、不爱我的,我相信他,况且就算受到伤害我也甘愿。”

    “从小我就希望你亲近亲近我,可你没有。”

    “一直以来爱我护我的都是闫缺哥哥,为我解决问题消除烦恼的是闫缺哥哥,逗我开心给予我爱的是闫缺哥哥。”

    “可你,怎么能不让我喜欢他、回应他的感情呢?”

    娴宁看着言棪伤心的样子,眼中流露出痛苦。

    娴宁离开后,言棪眼睛还通红着。

    朱安进来侍奉茶水,看见主子眼睛通红,问也不出声,忠心不二的将消息传给了闫缺。

    闫缺来得倒快。

    “怎么了这是?谁欺负我的棪棪宝贝了?”看见言棪红的像兔子似的眼睛,心疼极了。

    娴妃来时用了障眼法,饶是他的暗卫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说陛下突然就这样了。

    言棪不想瞒着闫缺,将自己的被禁锢了一条魂丝的事都讲了一遍。

    “我很努力的回想,可有些事情还是记不起来。”喜欢一个人时跳动不安的心仿若被罩了一层布一样。

    闫缺眼神平静,在当初听到棪棪说自己的母妃是云狐时就有点怀疑,如今也不过是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已。

    “没有关系,至少现在的棪棪会越来越喜欢我。”闫缺调笑道,眼神温柔似海,将言棪包围。

    闫缺一直辅佐言棪始终如一,言棪在位期间励精图治,他治下的大幽国力昌盛,百姓安乐,后世人皆称之为圣帝。

    只是两人一生都没有与哪个女子成亲,不免被人猜测议论。有年纪到了离开的宫人透露,陛下常常在花园里就朝着镇国侯撒娇呢,两人相处像极了一对有情人。

    言棪是云狐,不惧衰老病死,闫缺却是肉体凡胎,寿命不过数十载。闫缺本来还担心自己离开后,爱人却孤零零一个在世上,却不曾想随着闫缺一点点变老,言棪也在一点点变老。闫缺问起时,言棪也颇感不解。

    两人在同一天双双闭眼,灵魂也一起进入了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