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爱人是只小卷毛

分卷阅读8

    闫缺眼眶湿润一瞬,用力将人抱在自己怀里。

    闫缺去往边境不只是为了镇守边疆,保护大幽子民,更重要的是为了言棪。

    三皇子野心路人皆知,只是他虽行事张狂无度,却在康景帝面前披了一张孝顺有德的皮,有了康景帝的重用,三皇子也就越发有权有势。

    三皇子的拥趸为了攀附他,屡屡为他物色美人,进献财物。但因为之前被废导致他不知从哪里沾染上了宫中禁品五石散,越发地暴虐泯灭人性,常常无缘无故虐杀宫人,沈国舅与三皇子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知道三皇子如此行事,不仅不加以劝阻,还常常为他遮掩。

    一个月前闫缺的人抓住了一个试图在言棪身边下毒的人,审问之后得知幕后凶手竟是三皇子。只不过是因为有大臣当堂指责三皇子不堪为储,然后又说五皇子和六皇子可选其一。

    闫缺查到内情原来是因为这位大臣有位养在闺阁中的女儿,月前莫名其妙失踪,这位大臣报到刑部,却不了了之,始终没有女儿的消息。而这位女子是三皇子的人在去往金陵寺上香祈福时将人秘密掳走的,盖因他觉得天下必是他的,想怎么作为就怎么作为。

    这位大臣得到消息却苦无证据,故而在朝堂上多次直言三皇子诸多问题,又言五皇子赤诚,六皇子聪慧,多加培养可造福社稷。几次三番,三皇子竟使人在五皇子和六皇子的饭食里下毒。

    之前闫缺将齐家罪证谋杀帝王的证据交给皇后时,不过是要报大皇子与齐贵妃害死他父亲的仇,对于三皇子是没什么好感的,闫缺原本想着他作茧自缚,终有一日会自食恶果,可以不必理会,可如今三皇子已经打起了言棪的打算,自然是留他不得了。

    多番布置依然免不了担心他的宝贝会受到伤害,可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趁势占领高地扼住敌人的喉咙,闫缺向来对自己自信。但是一旦涉及言棪这份自信就要打了折扣,他留下朱安秦方河等人保护言棪,更派了几拨多年培养绝对忠心于他的暗卫保护言棪,才勉强放心决意离开。

    大军点完兵开拨那日,闫缺穿着戎装骑着战马,本以为言棪会在城墙上送送自己,却遍寻不到他的身影,直到马进在身边提醒,才背转过身纵马前进,只在心里默道一句,乖棪棪,等我。

    这边言棪偷偷收拾了行李,打算悄悄溜出宫去跟上大军。他身上穿着小太监的衣服,眼睛却十分亮堂,左喵一下右喵一下,眼看就要跨出宫门,却听到一道冷冷的声音:“棪棪,你要去哪里?”

    来人便是娴妃,这么多年遗忘她的除了这后宫里的人,还有无情的岁月,她上去还是风华正茂,美艳得不可方物。

    言棪耷拉着眼角,他感到万分沮丧,却还是不死心的开口:“母妃,我想去找闫缺。”

    娴妃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言棪一眼,说道:“不许去。”

    娴妃当初受尽帝王变心移情之苦,后来一心想着修仙问道,忘却红尘,甚至连言棪都不怎么亲近。现今言棪想要偷偷去找闫缺,与自己当初抛却族人进入皇宫的行为多么相似,她一时情绪激愤,使唤宫人将言棪绑回宫软禁起来,甚至禁了他的术法以防他偷溜出去。

    言棪多次求自己的母妃同意都被拒绝,伤心欲绝的样子惹得看到的宫人都难免伤心,只不过他们皆是娴妃多年培养的亲信,自然不会违背娴妃的命令。

    没过多久,娴妃解除了言棪的封印,告知他自己将要修炼已经突破了瓶颈,即将得道升仙。言棪为母亲护法,对外便宣称娴妃染病,六皇子照顾其母妃,亲力亲为。

    然而不幸的是,娴妃离世后六皇子突然开始发烧,退烧后昏迷半月方醒。在之后,娴妃顺利修炼圆满成为狐仙飞升天界,仅留下一具没有呼吸的躯体,外人只当娴妃病重无力回天已经离世。

    娴妃离世自然是假的,言棪昏迷则是因为娴妃飞升仙界之前强行禁锢了言棪的魂丝,这一魂丝主爱人之心。

    朝堂之上,也波澜起伏。多年来三皇子一党剪除异己,大肆发展自己势力,引得康景帝越来越不满。终有一日言官罗列了三皇子诸多罪名统一上奏,康景帝命人彻查到底。一些大臣本以为这次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却不料这一查竟查出了滔天罪状。

    先是三皇子不该之前的骄奢□□,现今更是变本加厉的贪图起赈灾银两,致使灾区百姓得不到救济粮,饿死数万,三皇子知情不报反说自己赈灾有功,假报功绩。再是风流无状,性情暴虐,整死宫女无数,从他的宫中每月抬出尸体若干,其中更甚者有掳绑的管家子女。诸多此种罪状简直让人听着就毛骨悚然,连连白了脸色,直道一句:畜生不如。

    康景帝原本打算再次幽禁三皇子,此生永不得复出,以慰亡者在天之灵,却不料又查出三皇子竟然主使人给皇子和自己下毒,意图篡位,如此动摇国本,康景帝大怒,一杯鸩酒赐死了三皇子,其同谋沈国舅灭九族。三皇子一派党羽众多,花费数月才处置完毕,皇城一时血染长街,数日才清洗干净,但那血腥味却数月都消散不去。

    而这几月,闫缺在外接连打了胜仗,夺回了城池,重重打击了乌其的气焰。捷报传到皇城,朝野上下无不震惊,康景帝连连发出几道嘉奖圣旨。

    康景三十二年,康景帝突然暴毙,原本就未曾立储的江山一时惹得人心浮动,久居行山佛堂的太皇太后回宫后却发出一道旨意。

    “六皇子棪,至纯至孝,聪颖天成,有帝王之才,可立为君。”

    ☆、身份暴露

    这一天夜里,言棪终于批完了大堆奏折,舒舒服服地泡了个脚。朱安见主子需要好好休息就点了根安神香,伺候他换上了柔软的睡衣。

    言棪随意摆了摆手,顾自往馨香宽敞的床铺一滚,拍拍被子然后扯着一片被角在怀里就闭上了眼睛。

    夜幕渐暗,言棪感觉自己越睡越沉,好似堕入无边梦境,他恍惚中记得自己叫朱安出去的,他晚上睡觉不喜欢人在室内伺候的。

    不过他为什么睡觉的时候不让人伺候呢?言棪想不起来了,他困惑极了,下一秒却掉落进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夜色朦胧中,少年倚枕酣眠,墨色的长发宛如瀑布一般铺展在床上,却从头顶冒出一对耳朵出来,被褥轻轻晃动,不耐闷热的长尾扫开遮挡,垂在身后时不时扫下床沿。

    闫缺进到寝宫时看到的就是这般景象。

    他的棪棪竟是只狐妖。

    他双目变得越发幽深,紧紧盯着那晃动的毛茸茸的扫着自己膝盖的尾巴尖,有些手痒。

    言棪睡得深沉,对于身边熟悉却又危险的气息的靠近一概不知,梦中发出几声呓语,始终好眠。

    捉住撩动自己心弦的尾尖,看着言棪突然嘤咛一声,闫缺低低的声音轻叹:“竟将我瞒得这么久,真是不乖,该罚。”

    到底是爱到心尖尖上的人,在发现他瞒了自己这么久的事情后,闫缺也没想过要怎么着他,磨了磨牙根暗道,以后一定加倍讨回来。

    世事难料,还没等以后,闫缺就有了讨回的机会。

    夜里风吹进来还是有些凉的,闫缺起身想去关窗,之前他进来时已经将朱安遣到外间,想来他也不会此刻来关上窗户。

    只是闫缺才直起身来,便发现衣衫被拉扯着,回身去看,是言棪醒来了,正迷迷糊糊地拽住了他的衣裳。

    “闫缺哥哥?你怎么起来了?”言棪恍惚以为是曾经他们还同睡一张床的时候,人睡迷糊时,总会表露出潜意识里的自己。

    闫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言棪手抓着他的衣裳却不愿睁开眼睛,迷迷瞪瞪的,一副我特别好骗的样子。

    闫缺心思一动,低沉的声音诱哄着问道:“棪棪喜欢闫缺哥哥吗?”

    言棪眼睛都没睁,弯了弯眉眼,甜甜地说道:“喜欢。”

    闫缺嘴角上扬,声音越加轻柔,“那棪棪对我是哪种喜欢呢?”

    言棪依旧没睁着眼睛,眼皮下眼珠子滚了滚,仿若回忆一般,末了拧着眉颇有些痛苦的呢喃:“唔,记不起来了。”

    闫缺冷哼一声,吓得言棪陡然睁开了眼睛。

    “棪棪曾经可是说过要嫁给哥哥的,这是要反悔了吗?”闫缺脸黑了黑,故作生气状,“还是说棪棪有了喜欢的人,不要哥哥了?”

    “没有没有,棪棪只喜欢闫缺哥哥的。”言棪慌忙解释,心里某个紧锁深藏的东西好似挣脱了一瞬,却被他忽视了。

    闫缺摸摸言棪还露在外头的尾巴尖,问道:“只喜欢哥哥,为什么还瞒着哥哥你的真实身份?”

    敏感的地方被触碰,清醒中的言棪浑身一软,直直往床上倒去,闫缺忙伸手去捞,抱在自己怀里。

    “这是怎么了?”闫缺紧张地问,心下狐疑不定,手里试探性的摸索了几下尾巴。

    言棪双颊爬上红晕,不好意思的挣扎:“闫缺哥哥,不要摸了。”

    饶是闫缺定力再强,看见言棪在怀里,眼角一抹绯红,双眼充斥着一汪水的模样也受不了。闫缺用内力强压身下悸动,却始终舍不得推开怀里的人,只好转移注意力接着问道:“好了,我不摸你的尾巴了,不过棪棪要告诉我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言棪不安的挣扎,可是闫缺强壮的臂膀禁锢着他,丝毫不松。言棪只好抱着自己尾巴,委委屈屈地缩在闫缺怀里,甚至还朝着闫缺的方向挤了挤,依赖之情溢于言表。

    闫缺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又很快装作不为所动的样子。

    “其实,其实我是只狐狸。”言棪睁着大眼睛看着闫缺,弱弱的交代。

    闫缺看了一眼言棪的尾巴和耳朵,示意自己已经看到了,岿然不动的样子惹得言棪咬了咬唇。

    “我母妃是云狐族的公主,从小资质很好,只要勤于修炼就能得道成仙。”

    “可是她后来喜欢上了我父皇,为了他离开族人,放弃修仙,进了宫。”

    “后来母妃就有了我,我生来就是只狐狸,只不过从小便可以化作人形罢了。闫缺哥哥,你嫌弃棪棪了吗?”

    闫缺用下巴轻轻蹭着言棪头顶毛绒绒的耳朵,看着言棪低垂着脑袋,一抽一抽的,又哭了,真可怜,心里升起一种想要狠狠欺负他到哭出来的欲望。

    眯了眯眼,闫缺半威胁地说道:“不嫌弃你,不过棪棪之前说要嫁给哥哥,当哥哥的新娘子可要算数。”

    “可是棪棪不记得了。”言棪抬头看着闫缺,有些不知所措。

    闫缺含住下巴上的耳朵,用牙齿磨了磨,语气十分危险,“忘了?”

    “没忘没忘,言棪记得的。”言棪委屈的眼里的水都要溢出来了,还丝毫不敢躲开闫缺的啃噬,看上去乖巧极了。

    闫缺心里升起一股愧疚感,安慰的舔了舔他的耳尖,直将整只耳朵都舔的湿漉漉的才安分不舍的放开,言棪已经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细细的喘气,闫缺抱着言棪静静的平复心里的欲念,两人呼吸间交缠在一起,十分亲密无间。

    待两人情绪平静,闫缺问道,“你这耳朵尾巴是否可以收起来?”

    “可以的。只是会在睡得很熟时不小心露出来。”言棪点点头,“之前突然不肯跟闫缺哥哥一起睡了,就是因为晚上睡着时尾巴露出来了。”

    “要收起来吗?”言棪轻轻摇摇自己的尾巴,又晃晃耳朵问道。

    闫缺点头。

    “那好吧。”言棪伸手抱着自己的尾巴在脸上蹭了蹭,水亮亮的眸子满足的眯了眯,毛绒绒又暖暖的触感让他舒服极了,他软软的带着点遗憾的说道:“我还以为闫缺哥哥会很喜欢呢。”

    闫缺猝不及防被萌了一脸,极其罕见的脸红了。

    有个软萌爱撒娇还是只狐狸的爱人真要命。

    ☆、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