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笑（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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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一路上都显得异常平静，跟着一起来的江医生也是安静得过分。
若是放在平常，江韶这种严重不正常的表现肯定会引起ko的注意，但是如今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郝眉身上，分不出一丝一毫给其他人。
接到郝眉哥哥的电话，ko很意外。他没想到郝眉会知道他去a村，知道他的发车时间，其实细想了也就会反应过来是身旁这人做的怪，但是纷乱的思绪让他没法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他现在只知道郝眉以为他出了事故，正从帝都赶来，又因为飞机延误，叫了他在g省邻省的哥哥先一步出发。这是否是代表了某种他期盼已久的念想呢？他不敢深想，怕是自己的梦一场。
郝眉的电话一直没能打通。尽管知道可能是上了飞机的缘故，但是，ko还是忍不住隔几分钟就拨打一次。万一，在下一秒就接通了呢？他总是这样告诉自己。
更何况，除了打电话，他也不知道此刻他能做些什么。没人知道他看似淡定的皮囊下掩藏着一个怎样躁动的灵魂。他有些出神地盯着窗外，思绪却早已跋涉了万水千山。
听到郝眉声音的那一瞬间，ko无法形容自己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只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柔柔地抚平了他的焦躁，他的不安。他整个人都平和下来。
他听到郝眉明显哽咽的声音，那眼泪，像是砸在他心间一般沉重。如果可以，他想抱他在怀里，告诉他不要哭泣。
ko万没想到郝眉竟然会问他：你，还喜欢我吗？秘密被撞破，达摩克利斯之剑应声落下，他有一瞬间的怔愣，而后却又是一种释然，一种决然。
长久以来，他都像是一个在夜空下行走的孤独旅人。星星太少，只能温暖彼此，照不到隔着辽阔距离的游子。四周太黑，只够看见脚边的土地。他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直到某一天，他看到远处似有一个人提着一盏灯。
他想起小时候奶奶对他说的话：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对应着天上的一颗星，只要找到了那颗星，它就会对你眨眼睛。
他一直找啊找，却发现从来都没有属于他的那一颗。而那远处的光芒太耀眼，似乎是在告诉他，我就是你一直要找的那颗星。于是，他不顾一切地往前跑，荆棘割裂了他的皮肤，风霜摧残了他的容颜，隐在黑暗里的猛兽蠢蠢欲动，可是，一切都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现在，他就要去，聆听它的答案。
无论好的，或者坏的，只要是它给的，他都甘之如饴。
ko到达宾馆的时候，郝眉已经在房间里心神不宁来回走动了快半个小时。一听到门铃声，他就冲了出去。
打开门，是他，眼泪瞬间就又流了下来。
他再也忍不住，猛地扑了上去：“ko！”他终于可以放声大哭，在他的怀里。ko的手也慢慢地，慢慢地爬了上来，最后紧紧地抱住他，像是用尽全身力气。
“我在这儿，郝眉。我在这儿。”
“ko，幸好你没出事。ko，我好想你。ko……”郝眉只记得自己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具体是什么内容，连自己都记不清了，好像有某种力量推着他把各种各样的想法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ko没说话，他知道极度惊恐之后，郝眉需要一种发泄。他只是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耐心地听着他说，说他的思念，说他的后怕，说他的慌乱……
“我好像说太多了。”郝眉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一直赖在ko的怀里，杵在门口也不知被免费参观了多久，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笑笑。
“吃点东西吧。”ko拿过刚才随手放在门把上的外卖，顺手把他拉进房间。
两人的手自然地握在一起，郝眉竟然有些害羞，但还是，舍不得放开。
他摇摇头：“想吃你做的。”
“那等我们回家。现在只有这些。”对话平常得就仿佛只是两人的日常，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还是不想吃。”郝眉道，“我想睡觉。”他的眼睛因为长久的哭泣而显得红肿。
ko揉揉他的脑袋：“睡吧，我在这里。”
郝眉却又是摇摇头，他拉着ko：“你陪我。”
“好。”
郝眉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开ko的，这人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他一分一秒也不想和他分开。
两人面对面地躺在床上，注视着彼此。
“睡吧。”
“嗯。”
过了一会儿，“睡吧。”
“嗯。”
又过了一会儿，“睡吧。”
“嗯。”
郝眉傻笑起来，忽然小小声地说道：“ko，我喜欢你。”
一瞬间，ko看清了那个提着灯光的人，四周的魑魅魍魉刹那消失不见，光芒大盛。那人对他微微一笑，他也忍不住牵起嘴角。
那是郝眉见过的最好看的一个笑容，在那之后的几十年，也一直念念不忘。
“我想陪你走完，这很长很长的一生。”
回应他的，是ko突然加速的心跳和印在额前炽烈的吻。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着，似乎只要看着对方就觉得心满意足。郝眉的眼皮渐渐地沉重，朦朦胧胧间，似乎听到有人锲而不舍地在按门铃。
ko轻轻地附在他耳边说：“你继续睡，可能是江医生。我去应付他。”
而这段时间对某个人极度敏感的某人一听到某个名字哪还能睡得着，他立刻就清醒过来，心道：冤家路窄，小爷我就让你看看ko到底是谁的！于是，一脸杀气地拉过ko，攥紧他的手掌，打开房门。
“江韶！”后面的话，他再也说不下去，“哥哥……”
门外，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的郝家哥哥，似笑非笑，一脸的高深莫测。
第39章 笑（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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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请哥哥进去坐坐？”郝家哥哥挑了挑眉，“哥哥可是辗转了□□个小时才到了这儿。”
“哥哥。”郝眉低低地喊了一声，侧开身，“哥哥进来吧。”
“嘭”，门被关上，安静的空间里只听见闷闷的脚步声。
“还没吃啊？”郝家哥哥顺手把自己带的外卖放在桌子上，看到已有的一份，忍不住调侃，“哥哥也没吃呢，要不我们先吃饭吧。”
郝眉赶紧摇摇头，这个时候，他必须态度端正，不能有一丝马虎，因为他知道，他家哥哥皮笑肉不笑的时候是最恐怖的。
“坐吧。”郝家哥哥如同在自个儿家一般自在，随意坐在椅子上，又招呼了两人，“包子你过来。”他笑得和蔼可亲。
郝眉看了看ko，又看了看自家哥哥，终于放开手犹犹豫豫地走了过去：“哥哥。”
“嗯。你自己人没什么事儿吧？”他关切地问道，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没事。”郝眉的声音都因为脸上的痛感而变了调，却仍硬扯出一个笑来。哥哥你真下狠手啊qaq
“哭很久了？”郝家哥哥心疼地说，“眼睛都红肿了，声音也沙哑了。”这次是真心疼。想他这个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弟弟什么时候被伤成这样过。
来自亲人的关怀让郝眉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感动，他摆摆手，笑嘻嘻，语带撒娇：“没有啦。”
“既然来了g省，那明天干脆和哥哥一块儿回家吧，爸爸妈妈念叨你很久了。你这么急地打电话给我，我也不敢让他们知道，只说是要出差。明天要能把你带回去，他们肯定很高兴。”
“这个……”郝眉迟疑地望着哥哥，又转过头看了看ko，垂下眼低声说道，“哥哥，我能过一段时间再回去吗？”
“工作很忙？”
“没有。”
“那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也……不是。”
郝家哥哥笑了：“那你倒是说说，怎么就不想回家了？”
“我没有不想回家。”郝眉解释道，“我……”下面的，他也不知要怎么说下去了。
倒是郝家哥哥像是突然注意到了ko似的，说道：“包子这是谁啊？你怎么不给哥哥介绍介绍啊？”
郝眉立刻拉过ko，即使站到了他哥哥面前，也没有放开：“哥哥，他叫ko，是……”他顿了一顿，眼神坚定地望着他哥哥，郝家哥哥也笑着盯着他看，仿佛只是单纯地好奇他接下来的话是什么。
“他是，我喜欢的人，是我的男朋友，是我想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人。”
“哦。”半晌，郝眉只听到他哥哥说了这么一个字。
就……这样简单地结束了？郝眉完全不敢相信，他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碰了碰他哥哥的手：“哥哥？”
“包子啊！”郝家哥哥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你长大了啊，不声不响地就给哥哥扔了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