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白月光的白月光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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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怎么会有薛渠这样讨厌的人,夺走他喜欢人的心不说,连他师弟童年也霸占。一时分不清哪个更令他不爽。

    陈匪瞧着江照的侧脸,温润如玉,当初初上清风山的土包子早已成长为了温柔英俊的二弟子,其中恍然百年,于修真人来说真是一瞬间的事,百年时光尚且弹指即过,他幼年时的十几年却还令人念念不忘,是因为有薛渠的参与吗。

    陈匪觉得自己是魔怔了,这一瞬间他竟然感觉自己气短胸闷。

    本该打道回府,陈匪却突然提出想去鹿城。

    陈匪实话实说:≈quot;我想去师弟出生的地方看看。≈quot;听到这话,江照脸微不可见地红了一红,他放平自己的声音:≈quot;这样嘛,那我就带师兄去看看吧。≈quot;背地里心如擂鼓。

    过了这么多年,鹿城早已不是当初江照待过的那个地方。就连曾经生活过的埋李巷,也变成了一片人工湖。变化不可谓不大,江照一时竟有些恍惚。

    湖上停着一艘大船,是鹿城现在最有名的客栈。

    陈匪说:≈quot;我们要不要去看一下。≈quot;

    江照竟难得地拒绝:≈quot;稀奇事物我们见得也不少,只是湖上客栈而已,不值得浪费时间。我再带师兄去别处走走。≈quot;

    停顿了一会,江照又无奈笑笑:≈quot;只是我现在怕也跟师兄一样,不认得什么地方了。≈quot;说话间走远,不再回头看。

    江照此时才觉出些近乡情怯。

    漫步街头,江照始终一言不发,陈匪也就陪着他默默走。许久江照长叹一口气,感觉自己过于矫情,刚想开口缓和下气氛,只听陈匪先开了口:≈quot;我父母去世时我正巧在闭关,门中弟子没敢打扰我,待看到书信后,已过了十二年。≈quot;

    陈匪又说:≈quot;后来我还是回了一趟家,陈家大宅当然还是没变,里面的人我却都已不熟识。他们都对我喊仙师,唯有当年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堂弟还迷迷糊糊地喊我阿哥,只是没多久他也走了。≈quot;

    比起多年后故地重游,发现一切变了样,而家还在,里面却全是陌生人,陡然发现自己变成了那个外人,不知哪个更要令人难过。

    看见江照被转移了注意力,陈匪面上带着惆怅,心里比了个耶。

    他说的的确是事实,但感情都是假的。他出生天现异象,注定与道有缘,很小便被带上清风山修道,与自己父母感情都不深,遑论广泛一个陈家。

    十二年后收到家书不假,回府人人敬畏不假,快死的堂弟也不假,但感伤的情绪假的不能再假,清风派陈匪于陈家是一个靠山,自然供起来敬仰,而修了道的陈匪,也不会与俗世中的普通人有过多纠缠。

    不动心没事,动了心,谁又能忍受身边的人逐个老去死亡,而自己还有着几百甚至上千年的寿命,执念过深的修道者入魔的也不在少数。

    但为了哄师弟开心,这点小谎还是无伤大雅的。

    瞧着江照脸上还有点郁色,陈匪清清嗓子,准备再进一点言:≈quot;不若我带你去陈家看看,应州风光也好,那里的山又高又峻,草药…≈quot;草药也多,我正好可以陪师弟爬爬山看看水。

    但是话没说完,江照佩戴的玉佩闪了起来。实话实说,陈匪也第一次见会闪的玉佩,发光也就算了,它偏偏跟小星星一样闪烁,实在是傻透了。他还没开口吐槽,江照脸色就一变。

    ≈quot;薛渠出事了!≈quot;

    又是薛渠,阴魂不散!

    ☆、07

    陈匪路上忍不住问:≈quot;你怎知薛渠出了事?≈quot;

    江照皱着眉头,并没有及时回答他,是还在为薛渠担心,反应过后江照解释:≈quot;这玉佩是当年薛渠亲手雕琢炼制,我们在外如果遇到危险,另一人处的玉佩便会示警。≈quot;

    哦,敢情还是一对。陈匪也不知心里一点不舒服从哪里来,他直觉这样不对,细细想了一下,自以为明白了:≈quot;在外遇到危险,应该及时向师门求救,哪有向外门弟子通报的道理?≈quot;

    ≈quot;只是阿哥的一点心意。≈quot;江照急忙赶路,不再言语。

    陈匪酸酸地想:你又真知道你阿哥的心意吗?

    不多时两人赶到了明月谷,没成想明月谷戒备森严,两人算是常客,竟也被拦住。

    ≈quot;今日我派中恐怕无人能招待二位,还请改日再来。≈quot;明月派中气氛的确不对,往来弟子都行色匆匆,面目惶然,被客气请出谷外,两人也只得打道回府。

    陈匪见江照面色不好,知道他还是担心薛渠,用着自己的方式安慰道:≈quot;明月派中这样的阵仗,不像只是一个大弟子出事的样子。≈quot;

    江照脸色更差。陈匪却没反应过来:≈quot;我觉得应该是比薛渠出事更大的事。≈quot;

    江照扯了扯僵硬的面皮:≈quot;师兄说得在理。≈quot;转身向清风派飞去。

    陈匪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折了个纸鹤,吹一口气,纸鹤便飞起来,陈匪做完这些才去追江照。尽管江照先行一步,陈匪没花多少时间也追上了。

    两人一路无言到了清风派,准备先去成玉尔那里报告一声。

    走到一半,陈匪拉住了江照。

    ≈quot;师兄何事?≈quot;江照耐着性子问,明月派明显是出了大事的样子,不如去问成玉尔,还可能得到更确切的消息。

    陈匪手里不知何时捏了一个纸鹤,他将纸鹤解开,上面写了一句话,笔墨还未干:≈quot;师兄没有大碍。≈quot;

    ≈quot;这是阮夷回的话,你现在可以放心了。≈quot;

    江照看着那字,愣了一下,抬头陈匪一本正经,是为数不多严肃的样子,眼睛却紧盯着自己,仿佛自己一举一动都能牵扯他的心神,让江照心里生出一些自己于他很重要的感觉。

    有阮夷的回复,的确可以放心了。

    江照低头,不想让陈匪看见自己微红的脸庞:≈quot;既然薛渠没事,我们就快去师父那里吧,明月派发生什么,恐怕师父知道得最清楚。≈quot;

    修真界一时人心惶惶,短短三天,先是清风派来凤尊者身陨,后是明月派碧海真人自爆,修真界一下损失了两位大乘期尊者。若是两位自己修行出了岔子也算了,大家只会唏嘘感叹修真不易,可清风明月两派频频的大动作,分明昭示着其中另有隐情:两位尊者是被人所害!

    大乘期尊者都能遇害,那下面他们这些分神元婴甚至金丹的修行者呢?岂不是更危险?

    江照还是找了机会亲自来探望了薛渠一趟,看见江照,薛渠硬是要从床上坐起来。

    阮夷惊得几乎花容失色:≈quot;师兄!≈quot;

    薛渠单手撑着床板,面色泛上一丝不正常的潮红:≈quot;我没事…≈quot;

    阮夷瞪大了那双丹凤眼,气得说不出话来,江照无奈,想上前把他按回床上又怕碰到他伤口:≈quot;阿哥你还是好好躺着休息吧。≈quot;

    薛渠连道两声好,又躺了回去,眼睛分明还看着江照。

    阮夷拿过薛渠喝药的碗,转身走出了门去,陈匪看看已在床边坐下的师弟,又看看≈quot;砰≈quot;地一声关上的门,思索两下,也推门走了出去。

    紧追两步,陈匪就赶上了阮夷。

    ≈quot;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啊。≈quot;陈匪还有心说风凉话,阮夷都要气笑了。

    ≈quot;你觉得我师兄喜欢你师弟?≈quot;

    陈匪挑眉,天哪,这是什么秘密吗?

    ≈quot;你是不是还想撮合薛渠和江照?≈quot;

    陈匪但笑不语。

    阮夷深吸一口气: ≈quot;陈匪,你真傻。≈quot;

    陈匪生气,聊天就聊天吧,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quot;阮夷,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为所欲为。≈quot;

    阮夷没接他这番弱智话,而是反问:≈quot;陈匪,你为什么喜欢我?≈quot;

    陈匪被问得一愣,他一时想不出什么理由,无非是…

    ≈quot;青梅竹马?世交?我长得好看?≈quot;

    陈匪:对,无非是青梅竹马,两家世交,阮夷好看。

    ≈quot;我们两个顶多是童年玩伴,真要算起来,还不如你和江照在一起的时间长,至于世交,我们两家早一百年前就已经联姻了,不需要我们再锦上添花,而论外貌,你师弟面容俊秀,风雅天成,不比我差,你何必选我?≈quot;

    ≈quot;你这是什么意思?≈quot;陈匪越听越不对劲,≈quot;你这是要暗示什么?≈quot;

    阮夷面容平静:≈quot;陈匪,你并不是喜欢我,你只是想选一个道侣。修真路漫漫,你天资出众,以后千年寿命也不一定,我知道你想找个人陪,但我并不是你的良人。≈quot;

    陈匪想将薛渠江照撮合在一起,阮夷又何尝不希望陈匪吃了窝边草,把他师兄心里的白月光拢走。

    ≈quot;江照与你同出一门,你二人结为道侣,亲上加亲,以后相互扶持,不比与我在一起差。≈quot;

    陈匪默然不语。

    ≈quot;感情的事无法勉强,无中生有这不是难为人吗?≈quot;

    阮夷却一针见血:≈quot;陈匪你敢保证你对江照没有一点师兄弟之外的感情吗?≈quot;

    陈匪怔住,他本想直接否定,但看着阮夷笃定的表情,又不确定了。

    咦,难道这中间有什么是他这个当事人不知道的吗,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阮夷说了这样一件事。

    那是江照第一次酿出醉清风,陈匪得了一坛,兴冲冲地跑去与阮夷分享。

    酒实在是好酒,明明是跟好伙伴分享的,阮夷还没喝几口,全都跑到陈匪肚中去了。陈匪喝了一大坛,醉的快要人事不省,阮夷在一旁气得要死,吃着花生,把花生壳全都往陈匪身上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