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下,没有说话。
阴门的人要跟邪祟打交道,三教九流的手段都会一些,样样通,就是样样不精。
我乐道:“看我这么厉害,你更加喜欢了吧。”
屈晓晓哼了声,把她的那个大包拿出来,从里头拿出一面罗盘。上头有天干地支,但是又多了八卦变化,这是堪舆用的,比起一般人用的药复杂了多。
她嘴里念诵着歌诀,掐算方位。
我静静了看着,过了会儿,屈晓晓就在地上敲了几个方位。她从袋子里又拿出裹着黄布的桩子,想要打下去。
这是个体力活,小丫头砸了几下,就开始喘气。
“我来。”
“我自己能行。”
我就说道:“男人比女人的体力好,该我来做。你跟我抢,难道要变成一个男人?”屈晓晓一听,立马就把桩子给丢了。
她指着方位,让我把木桩子一个个打下去。
总共七个,圈起了一块范围。
趁我干活的时候,她问道:“你和你爷爷很厉害吗?”
“怎么说?”
“我爷爷是个很骄傲的人,别看他平时和和气气的,跟一般人都不假颜色。你要不是有特别的本事,他怎么会让你住到家里?”
我摇摇头。
爷爷是个乡下的阴阳先生,刨了半辈子的土,屈平往来的都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应该不值得屈平特意看顾。也许是因为我帮他解决了许家的事情,所以才会另眼相看吧。
屈晓晓摇头。
“爷爷认识很多人,不一定非得找你们。对了,你也姓杜,那你知道一个姓杜的很厉害的人物吗?”
“谁?”
屈晓晓想了下,说道:“好像是叫杜竞。”
我摇摇头。
我爹妈早就死了,听说我家以前也不是这儿的,后来发洪水,爷爷带着我一路避难,就到了村子里,所以在本地根本没有亲戚。
“那个人很厉害吗?”
“我爷爷说他很厉害,我以为你们认识呢。”
下好了桩子,我好奇道:“怎么有七个?”
屈晓晓说道:“这是屈家的七星灯风水术里的规矩,不到下定的时候,不会下桩子,免得惊扰了地龙。我打了这几个木桩,是为了推算地穴的位置。如果是爷爷在,不用这些工具,很快就能算出来了。”
“七星灯?”
桩子全都打下了,屈晓晓算了会儿,就指着一个地方。
“爷爷挑的墓穴在这儿。”
土地完好,没有破开的迹象。
是我想多了?屈晓晓说道:“看起来没事,我们回去吧。”
“不,”我摇摇头,道,“底下有古怪。”
屈晓晓吃惊地看着我,不信道:“你又没有长着透视眼,怎么能看到?”
我没回答,问道:“我把这儿挖开,会不会坏了这儿的风水?”屈晓晓从包里拿出一根红线,在桩子上绕着,扎了一个很古怪的结。然后在每个桩子上都摆着一枚梅花钱,在钱眼儿里竖起一炷香。
“好了,这样就不会惊动地气了。”
屈晓晓拿出一根把她拿出一个铁锨,往地下插去。
我摇摇头。
屈晓晓的身体太差劲,铁锨才插进去一半,就开始喘气了,难怪屈平不放心她一个人出来。我抢过铁锹,重重一砸,就深入了大半。
“够了,够了。”
我把铁锹慢慢拔出来,带出了一抔泥土。
屈晓晓用手把泥土捡起来,一点点地闻着,然后就吃惊起来:“变了。”
她说道:“爷爷挑的墓穴本来是一个风水好地,但是泥土的味道变了,底下的风水被人破了。要是葬下去,肯定不得安宁。”
“下面有东西。”我说道。
“咦?”屈晓晓这回真的吃惊了。
我当然没有透视眼,但是明显感觉到刚才有一丝冷气冲出来。
按道理说,屈晓晓的身体比我差,女孩子敏感,对温差的变化应该更加灵敏。她都没有察觉到,自然不信我的话。
我也觉得奇怪。
昨晚入门,虽然没成功,但我感觉身体起了一些变化,尤其是五感变得敏锐了。就像现在,我能看到泥土里钻出一缕黑气,被太阳一晒,就嗤嗤消散了。
这应该是阴气。
“这儿能挖开吗?”
屈晓晓想了下,换了一根铁锨给我,下头有个小小的勺子形状,能够把泥土给掏出来。我几下功夫,就把小孔给挖开。
乒。
不大会儿功夫,下头就像是撞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我们对视一眼,慢慢戒备着。
屈晓晓叫道:“真的有东西?”
我扔了铁锨,用手把泥土刨开,就看到一个五角的彩色大碗。奇怪,居然有人把碗埋在这儿?我伸手去拿,屈晓晓急忙拉着我,说道:“别动。”
“怎么了?”
她看着那个碗,嘀咕道:“这好像是一个玉晴碗。”
玉晴碗?
“我在爷爷的风水书中看过,玉晴碗是一种法器,分为五角和七角两种,五角碗能破风水,把善地变成恶地,七角碗正相反,能把恶地变成上好的地方。”
“你是说,有人把碗放在这儿,故意坏了这儿的风水。”我吃惊道。
这是谁动的手脚?
“如果许老爷子葬在这儿,会出事吗?”
“恶地养鬼,不但死人不得安宁,子孙也会家道中落,疾病缠身。”我心里一惊,幸亏我们跑来一趟,否则的话,许家下葬后,肯定又要出事。
“确信吗?”
屈晓晓也拿不准,她只是在书上看过,到底啥样,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你把碗抬起一个小口,看看下面是不是压着招邪的符咒,用来坏了这儿的风水。”
我跳下去,伸手去拿。
“慢着,慢点啊,玉晴碗不能翻动。这碗一落地,就会长到地根上去,翻了个,就跟地龙翻身一样,会地震的。”
我吓了一跳,这小妮子不会早点说啊,要是真的地震,不就把我们给活埋了。
我抬起头,慢吞吞地说道:“晓晓妹妹,你真的喜欢我吗?”
“啊?”屈晓晓正在研究那个大彩碗,下意识应了声,然后脸一下就红了,急忙解释,“你没听到,不,我没说,我,我才不喜欢。”
我一脸不信。
“我听说有一句老话,生不能同床,死亦同穴。要是地震了,咱们一起呗活埋,要是被人挖出来,肯定以为咱们是殉情死掉地。”
屈晓晓脸涨得通红,嘀咕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小心翼翼地趴着,把碗口的浮土刨去一点。然后用手托着,从地下扣了个洞进去。哧,手指头一下变得寒凉起来,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
我急忙拿出来。
手指头没事。
这碗好厉害。
我心里已经信了屈晓晓的话,吸了口气,竭力忍着,快速把手伸在下头抠挖了几下,就拖出了一张红通通的符纸。
这张符纸跟许家发现的恶鬼符纸一样。
齐活了。
我跳上来,检查着符纸,上头有个生辰八字。
这是宋家老爷子?算了下时间,不对啊,这个生辰八字应该才有三十二岁,宋家老爷子可比他大多了。
“反面有个名字。”屈晓晓说道。
我翻过来,就是一愣。
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