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
“这是谁?”屈晓晓奇怪道,“我以为写着许老爷子的名字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名字好耳熟啊。我想了想,突然一惊,就啊了出来。
“怎么了?”
张山?不就是张先生的那个失足摔死的司机?
他的尸体放在殡仪馆,我还见过,半身糜烂,据说是从鸡血山失足摔死地。但爷爷检查过,他不是摔死的,而且喉骨被捏碎了,有着很大的隐情。
现在看起来,他的死肯定不正常,里头绝对大有文章。
“晓晓妹妹?”
屈晓晓跳着脚,说:“不许你叫我妹妹。”
我急忙说:“好,好,不叫你妹妹,我认识这个人,他已经死了。”
符纸我是外行,她看了下,不太确定地说道:“这好像是一个怨鬼咒。”
我是一窍不通,就让她说的清楚点。屈晓晓哼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说的口水都干了,没有力气啦。”
说着,她打开自己的包。我一看,难怪这么大呢,里头装着矿泉水,饼干,还有好些的罗盘符纸等等工具。
“你不许过来。”她突然拦着我。
我一愣,就只好站在原地。
屈晓晓坐在那儿,窸窸窣窣地动着。我踮着脚,伸长脖子往那边看。屈晓晓用身子挡着,正在快速翻着一本厚厚的笔记,嘴里还在念念叨叨的,很快就翻到一页上。
过了会儿,她又走回来。
“水吃好了,现在告诉你好了。”
我心里好笑,估计这丫头也是不记得,刚才是去翻笔记了。我也没有点破,要不然屈晓晓估计要生气半天。
人含冤死后,一口孽气难消,如果被懂法术的人给利用,就会被怨气给侵蚀,变成索命的恶鬼。这地方本来是一个善地,但是被五角碗盖住,立马形势颠倒,好比阴阳错乱,鬼物被地气滋养后,会变得越发厉害。
屈晓晓说:“谁要是被符纸贴了,就会被恶鬼杀死。”
好隐蔽的手段。
这人好恶毒的心思。
我心里琢磨着,难道是张先生在搞鬼?
既然找到了原因,大不了让许家重新找个墓穴。
屈晓晓说:“咱们快回吧。”
我摇摇头。
只要这个碗还在,舍掉几条性命,还会变成强大的鬼怨咒。就算我们吧符纸拿走了,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张山。
如果他拿来对付爷爷,那就糟了。
“我要把碗给拿走。”
屈晓晓摇头,说:“我告诉你,这个碗比房子还重哦,除非你是一个大力士。”
翻开玉睛碗,就会引起地龙翻身。除此外,这碗连在地根上,就像是生了脚,除了收碗的符咒,就只能凭着一身大力气来强行拿走了。
我一听,就有些懵。
“你刚才怎么不说?”
屈晓晓撇嘴,说:“要不然这么一个宝贝丢在这儿,也不会没人看着。”
我不信邪,跳下去使劲儿掰着。
能挪,能晃,但就是没法子从地上拿起来。用尽了法子,把我给累得气喘吁吁,这碗还是纹丝不动。
“晓晓妹妹,真的没办法?”
屈晓晓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玉睛碗是风水术里的宝贝,爷爷都没有见过,我也没有办法。”
我眯着眼睛,既然拿不走,索性就把这个破碗给砸了。虽然是宝贝,但落在心思不正的人手里,就成了害人的帮凶。
屈晓晓托着下巴,蹲在旁边说道。
“爷爷说过,之前有人出十万块,求购玉晴碗。”
啥,十万?我的手一下子就软了。
揉揉耳朵,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年头,一个万元户都能横着走了,咱们村所有人家加起来,怕是都凑不出这么多的钱。
就这么一个碗,比我家的阴阳棺还要贵?
“舍不得了啦?”屈晓晓笑嘻嘻地问。
“怎么会呢?”我勉强笑了笑,说,“你可听好了,这一声嘎嘣脆,可是值十万块呢。”
我拿起铁锨,狠狠心就刺了下去。
砰,连续砸了几下,这个彩色大碗硬是挺住了。不像家里吃饭用的瓷碗,一摔就碎,这家伙倒是结实,挺对得起十万块的价钱。
“要不我们回去喊爷爷,说不定他有主意。”
一来一回,等我们回来,说不定这碗早就被人拿走了。
两个大活人,还被一个破碗难住了?
“你转过去。”
屈晓晓一脸奇怪。
我解开裤腰带,对着玉睛碗就是一泡尿下去。
童子尿能破邪,不管咋样,死马当成活马医。说不定能奏效。
没用。
屈晓晓哼道:“玉睛碗可是法器,想要破掉,就要有更厉害的法术或者是法器,要不然没法子。”
我心里猛然一动,叫道:“你可真聪明,我有法子了。”
我就拿起三个石头,在碗周围占了三个位置,看起来宛若一张弓。我咬破自己的指头,在后头一画,做了弓弦。
弓成。
就差箭了。
虽然还差最后一脚,但爷爷已经开始教我法术了。想要用法术,必须有内息,就是道人修炼的一口气,我还没到这火候,只能用指尖血来替代。
核桃压在后头,向前滚出去。
我整个人一震,被巨大的反震力给推倒。
核桃,宛若利箭。
啪,一声脆响。
核桃晃了一下,然后皲裂开来,碎纹密布,接着彻底成了粉末。看的我心痛不已,但是这碗被核桃撞了,就立刻摇晃起来。
地表一阵摇晃。
我眼疾手快,飞快地抓着这碗,一下子提了起来。
屈晓晓跟我大眼瞪小眼,惊诧道:“你居然真的拿得动?”
我心里可惜,为了这个碗,爷爷盘了十几年的核桃就这么没了。
屈晓晓拿罗盘测了下,说道:“玉睛碗拿走,这里的地气就会慢慢复原。”这倒省了再找一个墓穴的功夫,等到许老爷子火化后,就可以直接下葬。
我们回到屈家,爷爷他们还没有回来。
匆匆洗了个澡,楼下的电话铃声开始响了。
等了会儿,也不见人去接。屈家有两个专门服侍的人,像是没有听到,都这么响了七八次了,还是没人接。
我走出房间,喊了几声屈晓晓。
没人答应。
可能是忙活一滩,累的睡着了,她是女孩子,我自然不能进她的房间。我走过去,拿起了电话,想着可能是急事,回头告诉屈平好了。
“你终于接电话了。”
“谁?”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桀桀的惨笑,厉声道:“是你,是你把我给害死了。”
还是上次那个神经病?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屈平跟爷爷去调查这件事情了,他们说了,要是再有人打电话给我,直接挂断,不要跟他啰嗦。打这种骚扰电话给我,肯定是有目的。只要我不接,对方就无从下手了。
“嘿嘿,嘿嘿。”
怪笑声传了出来。
明明都挂断了电话,但是还是有滋滋的声音冒出来。
“你好狠,好狠的心。”
有邪门。
“我要报仇,杀了你,杀了你啊。”
我一下把后面的电话线给拔了,这渗人的声音总算是消失了。
到了天黑,屈晓晓睡醒了,下了楼来,她叫了几声,就有个胖胖的女人从外头进来。
“刘姨,我肚子饿了。”
这女人低着头,像是有些古怪。我刚想说话,她就进了厨房。
“天都黑了,爷爷怎么还没回来?”我心里担忧。
倒是屈晓晓一点不担心,说:“我给我爷爷看过面相,他能活到八十岁,现在他才七十二岁,所以不会有事。”
难怪小丫头这么镇定。
屈老没事,爷爷跟他在一起,应该也没事。
我心里一松,就开玩笑说:“那你给我看看,我能活到几岁?”
屈晓晓认真给我看了下,摇头说:“我看不出来,你的面相很奇怪,应该是早夭的命,却能活下来,算是怪命。”
早夭?
“你不会看错吧。”
我不信了,过年我就十七了,要说早夭,肯定是看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屈晓晓翘起小鼻子,骄傲说:“我师父是问素观的陈法师。”
陈法师?这个人名气很大吗?我就是乡下出来的一个野小子,完全不懂这些。
见我懵懂,屈晓晓估计觉得没意思,就说:“我师父可是大师哦,好多贵人都求着请她看相呢。我只学到她三成的皮毛。你的眉心微凸,成峰而起,说明你以后的成就很大。但你的天根太硬,生生压断眉峰,这是早夭的面相,应该活不过周岁。”
“那你肯定看错了。”
“所以我才说你是怪命啊,”屈晓晓就说,““那你把掌纹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