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夏天花会开

分卷阅读22

    李臻看着那个背影,看着那走得坚决却也不大利索的脚步,暂时没有多说话。他在沉默中等了一些时候,大约有二十分钟,就一直在沉默中思索,并最终在思索成熟后,果断跟进了浴室。

    拉开门,隔着光滑如水的半透明浴帘,他看着里面那个身影。又稍作迟疑,便走上前去。身上那件t恤衫,被三两下脱掉,随手扔在更衣篮里了。脚,踩在黑色的石板地上,再轻,也听得见声响,刚刚关了淋浴喷头的秋羽白能听到,他从浴室门被拉开,就已经听到了。

    浴帘,在背后被拉开,缓慢而柔和,如同伸过来的手臂。就那么被一点点抱在怀里,秋羽白未曾挣扎,但紧张到不行。

    他是不怕跟陌生人上床的,但他莫名地惧怕李臻。

    “你真的太瘦了……”搂着那个几乎可以说是硌手的身体,年轻的男人把怀抱收紧,用胸膛贴着对方的脊背,“就不知道好好吃饭吗?”

    “你管我呢。”

    “是啊,我是想管你啊,不是都说了吗。我觉得你可人疼,我想好好疼你。”耳语,比平时的腔调显得低沉许多,还有一种异乎寻常的魅惑,秋羽白不明白,为什么看起来明明傻乎乎的家伙,在这种时刻,就会透出强烈到让他害怕的男人味,这种雄性激素的蔓延,结合着认真到极限的情绪,就会造成莫名的恐慌,秋羽白怕到快要站不稳,怕到连逃都没了气力。

    逼到绝路,他闭上了眼。

    苦笑了一下,回过身,他看着李臻,看着那张糅杂这阳光气息和雄性魅力的脸,抬起手,把骨感的指头缓缓沿着对方的鬓角,插进漆黑的发间,继而揽着那家伙的后脑,凑上去,张开口,探出舌尖,确确实实像只猫那样,舔了舔那柔软的嘴唇。

    玫瑰味的气息,交叠着柠檬的清香,两个人的两种味道在湿润的空气里混合着,撩拨着彼此的神经。

    “来吧……要在这儿做也可以,我洗干净了。”眼睛,看着对方嘴唇上的湿痕,话一出口,带着强烈到骇人的邪恶的勾引,“或者……要我先用嘴帮你做一次?年轻人总要先‘来一发’才能在后面稍微持久一点的对吧?我口活好得很的,保证不会咬到你,要是忍不住了,是想射在我头发上……脸上……还是嘴里……全都随意……”

    第二十四章

    秋羽白,是个狠角色。

    两人第一次面对面赤裸相对的时候,李臻就发现这一点了。

    不仅仅在于那些大胆的言辞,还有后面更大胆的举动。就在扬言“你要射在哪里都随意”之后,他在对方脸红心跳时,把一双手沿着那个还挺结实的身体摩挲游走,好像完全不介意自己的赤裸,甚至简直就是在把这种赤裸当做炫耀。炫耀那个苍白的,瘦削的,已经瘦到让人可怜,让人无法完全激起性欲的身体,炫耀身上的伤痕,炫耀体内的病痛,炫耀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孤独,炫耀所有在旁人看来,根本不值得炫耀的东西……

    从背后看时,就对那明显的单薄感有点齿冷了,抱在怀里时,骨骼的轮廓就更是明显,现在面对面了,看着凸出的锁骨,干瘪的腹部,李臻只想叹气。

    他不是没有欲望,他喜欢秋羽白,他是想做的,但他也是真的在心疼。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的?难道他自己就不会怕吗……若是换个人,估计早就为了不看起来像具尸体而猛吃狂补了,这个男人,显然是没有啊……

    “你少可怜我!”当发现对方眼中不加掩饰的担忧那么明显,秋羽白从自卑引发出来的过度自尊有点要爆裂的势头,他干脆堵着气去解那条牛仔裤的扣子,拉开拉链之后,三两下退到膝盖以下。皱着眉,他伸手抚摸那两条漂亮的长腿,继而双手扶着对方的大腿外侧,一点点跪了下来。到此为止,他的眉心松开了,因为他看到李臻脸上开始以迅速翻涌起来的情欲为主,而不再满都是让他反感的怜悯。

    “不去卧室吗……”被盯着那里看时,李臻有点紧张,他是不大希望从那张确实有点刻薄的口中听到什么鄙夷的言辞的,可秋羽白理都不理,就那么直接凑上去,隔着内裤,亲了一下他股间的物件。

    这一下,还不至于造成什么后果,但紧随其后的举动,就没那么简单了。

    仍旧是隔着薄薄的布料,那要人命的唇舌开始探寻那根的轮廓,慢慢舔弄,缓缓亲吻,甚至还有使坏的轻咬。这些似有似无若即若离的挑逗,让年轻的阳物很快就硬了起来,顶着浅灰色的内裤,形成猥琐的轮廓。

    “……年轻真好啊……”突然笑起来,秋羽白并没有急着脱掉对方的内裤,而是把修长骨感的指头顺着边缘滑了进去,自下而上,把掌心沿着腹股沟游走,指尖则拨弄着根部的毛发。他绝对就是在玩,很有耐心地玩,享乐一样欣赏着这个年轻的身体压抑不住的躁动,然后终于像是奖励一条乖乖忍住没有去碰放在鼻梁上的牛肉条的大狗一样,拽掉了那条早就该被拽掉的内裤,扶着硬邦邦的物件,张开口,一边抬眼看着对方,一边含住了火热的顶端。

    李臻觉得心里抖了一下。

    老天……

    这个人……技术到底是有多好……

    而且……

    他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他?!那种赤裸裸的勾引,毫不留情从两腿之间送上来,这只能说幸好自己意志还算坚定,否则不泄个一塌糊涂才怪了!

    湿漉漉的舌头,灵活地缠着愈发硬挺的器官,反复舔弄,反复吞到口腔深处,直抵喉咙,然后又吐出来,沿着顶部勾画那里的轮廓,玩腻了,就又在几次深深地吞咽之后侧着滑到下方,去吮吸根部的皮肉,还好像贪吃的小猫一样,用舌尖舔着李臻的大腿根。

    所以说,他真的意志很坚定了。

    他甚至没有输给那妖孽的任何一点提议,没有射在那男人头发上,脸上,或者嘴里。高潮疯了一样袭来时,他用手阻挡了一下,浓稠的体液就躲过了那狡猾的舌头和勾魂的口腔,有的喷溅到浴室地上,有的,则弄脏了对方的肩膀。

    好吧,或许这才是最糟糕的局面。

    因为秋羽白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秽物,用指尖抹了,好像品尝最甜腻的糖浆或者蜂蜜似的,含进嘴里,又慢慢把指头撤出来,脸上带着满意的浅笑,湿润的嘴唇低声说了句:“果然年轻啊……味道浓得很呢……”

    李臻的理性,成了泡影。

    皱着眉,红着脸,轻轻一咋舌,他伸手把那男人拽起来,抱在怀里,咬了一下柔软的耳垂。

    “你这人……简直了……”都不太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他收紧手臂,一边着魔了似的在那瘦瘦的脸颊上亲吻磨蹭,一边问套子和润滑剂都在什么地方。

    “你很熟练哈?”秋羽白挑眉毛。

    “都二十多的人了,该会的都会了,有什么新鲜的。”嘟囔了一句,李臻催促,“放哪儿了?卧室?是卧室吧。”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秋羽白来了兴致,发现对方似乎在闪躲,便把刚刚含过男人性器的嘴往前凑。李臻确实不大乐意在接吻时尝到自己那根的味道,但最终还是被硬生生夺走了一个深吻。他能感觉到,如果不是为了小小地欺负他一下,这家伙恐怕是不会主动亲他的,但,随意吧,你亲了,你就给我负责承担后果。

    那么想着,他也没有再问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干脆几下完全踹掉自己那缠在脚踝上的裤子,也不管内裤还挂在胯骨上,没有萎缩下去的大鸟也就那么露着,直接伸手过去,一把将对方抓到肩上扛起来,在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稳稳当当大步走出了浴室。

    秋羽白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

    他个子可是不算矮的,瘦归瘦,但绝对不能算娇小,现在能被这样扛着,只能说得益于体重有点可怜,然而被一个那么年轻的臭小子扛着,羞耻感真的瞬间爆棚。

    他想要挣扎,又怕摔到地上去,想要骂,又总觉得会像个矫揉造作的小婊砸,最终,他忍了,他脸上浮现出诡异的浅笑来,在被带到楼上,放到床上之后,蜷缩起来,用手按着自己的手术刀口。

    “疼……你碰到我了……”半边脸压在枕头里,秋羽白念念。

    李臻的慌乱只持续了一秒。

    “我没有,我加着十足的小心呢。”警觉到对方在戏精,他俯身过去,拉开那只手,突然格外仔细地在那之前还被他吐槽缝得不好看的伤疤上轻轻亲吻。

    蜻蜓点水一样的接触有点痒,不仅是皮肉,还有心理。秋羽白一皱眉,试图躲闪。

    李臻没给他躲闪的机会,抱着那个瘦削的身体调整了姿势,跪坐在床上,把那双细长的腿架在自己身体两侧,他一边握住刚才就已经硬起来的物件慢慢搓弄,一边看着对方的脸。

    果然是张漂亮到一定程度的脸啊……

    风尘气出现在男人脸上,就会有种异常的魅力,甚至可以说是魔力,李臻甚至想,自己可能已经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走火入魔了,因为他觉得,即便秋羽白是邪教的首领,他也会心甘情愿入教跪拜,至少此时此刻是真的这么想的。

    年龄的痕迹,是有的,可是年龄不是损伤,是让酒变得更香醇的因素,所以,他大概真的是喜欢这个“叔”的,因为他在极短时间内就没办法再忍耐半点了。

    想做的事太多。

    就比如把指头探进去,好好感觉一下内部有多火热,就比如把那根昂扬的物件也含进口中,好好品尝一下对方的滋味,就比如把自己的这条“是非根”插到那个粉嫩的穴口里去,一寸寸,进到最深……

    啊……等等,粉嫩。

    确实是粉嫩的,见了鬼,这个男人的那里,竟然颜色这么好看?!

    “你……是做了什么特殊的‘美容’了吗?”傻子一样询问着,李臻盯着那里看个没够,然后屏蔽了那带着杀意的眼神,控制住想要踹他的脚,接住对方火大地从床头柜抽屉里抓出来的润滑剂和套子,稳了稳情绪,准备动真格的了。

    而至于当他真的意识到那个穴道里确实像他幻想的一样火热,当他轻松找到对方的弱点并反复挤压旋磨,当他听到销魂的呻吟声看到欲求不满的发情的雄猫一样的表情,当他成功地内外夹击把秋羽白也弄得射了出来之后……

    大概只能说,再不动真格的,他就可以直接拖出去毙了。

    李臻温柔了,然而他并没有畏缩或是太客气。

    他小心扶着那细腰,一点点,挤进了自己的顶端。

    秋羽白肯定是习惯性事的没错,因为那里并没有紧到让他都觉得疼,而是在主动去适应,去接纳。可这种适应力未能抵消他的谨慎,他顶多算是没那么担忧了而已,该温柔的,还是温柔了个彻底。

    “你行不行啊!要干我就野蛮一点儿!”对方的温柔,让秋羽白眼眶发烫,他不喜欢。他惧怕这种在意,惧怕这种眷顾,他宁可让自己被狠狠摆弄一番,疼得要命,刀口都给他弄到发炎才好,这样他就有了充足的理由可以跟着小子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就像他之前想的那样。可,李臻温柔了,小心了,好好待他了,与他想的,截然相反。

    “你舍得疼,我还舍不得你疼呢……”嘟囔了一句,李臻轻轻抱着瘦到可怜的男人,一边在颈侧亲吻吮吸,一边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着掠夺与索取。

    那是秋羽白太久没有体会过的,真正意义上温和又灼热的性爱。

    他印象最深也最习惯的,是急不可耐的一夜情,甚至还遇到过喜欢玩点变态做法的人,他甚至连窒息式高潮的恐怖都体会过,但唯独几乎快要忘了还有一种做爱方法叫做柔情。

    他不需要被弄到大声呻吟,但那种好像初夜才会有的压抑的嘤咛让他几乎不认识自己,就算没有用力戳刺,内部也好,外面也罢,都还是会一次次高潮,接连被弄得射了三回之后,秋羽白是真的红了眼眶,叫声里也带了哭腔。

    他抓着李臻的大腿,在紧绷绷的年轻的皮肉上抓出一道道红痕,他咬着牙不想让自己叫得太下贱,但又一次从里面攀顶让他几乎是哭着颤抖起来的。李臻的技巧或许不能算是多么高明,但那种异乎寻常的温柔的执着最终击败了他,令他险些就到了求饶的地步,令他在把自己的小腹射了个乱七八糟满是粘稠的湿痕时还在念万幸那根埋在身体的凶器没有进一步把他欺负到真的开口哀告。

    而至于对方低沉的喘息声,至于隔着超薄套子在他体内传达着血脉涌动的阳物,至于拥抱的手臂和爱抚的指掌……还有没完没了的温存的耳鬓厮磨跟热情的眼神……

    也许秋羽白可以试着不去反复回想,也许秋羽白可以在做爱之后,在休息过来之后丢下床上睡着的年轻男人躲到楼下去后悔……

    但他真的无法否认,自己喜欢那个缠着他说喜欢他的家伙,更已经开始十分危险地,贪恋上了那双手臂,那个胸膛,和那能带给他安全感的体温……

    第二十五章

    秋羽白是个有着奇怪逻辑的人。

    奇怪,然而细细想来,又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他拒绝和任何人有太亲密的接触,上床,可以,但谈心,免。

    他拒绝回应任何人的爱慕之情,上床,可以,但谈恋爱,免。

    他拒绝对任何人有额外关注,上床,可以,但日常惦记,免。

    他觉得自己不是那种可以无限无条件付出的人,他觉得自己做不到挂念着谁,他觉得自己像一家缺乏储备金的银行,已经因为经营不当快要倒闭了,还能接受多少贷款要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