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九月五号，是姜辰的生日，不过他却在楼下踟蹰。
从窗户看进去，家里一片漆黑，但是姜辰知道，只要自己一打开门，明如霜就会从某个角落跳出来，给他一个惊喜。
客厅会点缀着气球、彩带，每个都是亲手制作，然后会有一大堆零食，还有一个很大的蛋糕，当然还会有明如霜包的饺子，不知道今天长进多少。
姜辰在小区外转了三圈，路上有一个乞丐，姜辰见他一个人，莫名觉得可怜，就给了他一块钱，经过了三次，他总共给了三块，最后一次，乞丐说他真的不收零钱，把姜辰说得哑口无言。
被羞辱的姜辰愤愤离开，无奈上了楼。
他缓缓打开大门，灯光骤然亮起，然后彩带撒了下来，生日歌响起。
“生日快乐！惊不惊喜？”
明如霜推着蛋糕，笑容灿烂，在她身后是剧组的大家。
“姜导，生日快乐。”
“辰哥，哈哈，生日快乐。”
“姜大哥，生日快乐。”
“臭小子，还愣着干什么？”
……
姜辰面前，是满满的笑脸，有他一手培养的程副导，有跑腿小剧务，甚至前几日还吵着要罢工的刺头，如今都开心的祝福他，凶悍的包租婆推他来到蛋糕前。
“惊喜！”
姜辰重重点头，回答明如霜。他当初与何绪两人来到东阳，想不到如今有这么多人陪伴。
他之前的人生，从来没有这么艰苦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充实过，他料到了明如霜，却想不到剧组的大家都来了，他真的很感动。
姜辰租的房子并不大，客厅挤满了人，有的趴在沙发上，有的人踮着脚尖，勉强从人群中探出脑袋，陪姜辰一起笑，给他拍照。
之后唱生日歌，切蛋糕，在其乐融融的气氛中，姜辰度过了他二十六岁的生日。
“姜导，这是我给您的生日礼物。”
“导演，我是我的。”
大家纷纷拿出自己的礼物，彼此争宠，虽然都是不值钱的小东西，不过气氛就好像大家演戏的日子一般轻松。
从头到尾，大家都没有提工资的事，姜辰知道剧组里大多群演出身，有的人好几个剧组跑，过着吃完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不过在今天这个日子大家都没有提不开心的事。
“要我说，大家别争了，姜导最满意的一定是霜姐的礼物。”程副导开玩笑道。
“程导，你这就过分了，我们和霜姐能比吗？”剧组一个外号叫“猴子”的演员没好气道。
众人起哄下，明如霜被推到了姜辰面前，甚至还有人厚着脸皮喊“亲一个”的。虽然姜辰没有解释和明如霜的关系，但大家早已心里有数。
明如霜已经习惯了，也不扭捏，她双手捧着一个长条的盒子，上面系着有点老土的蝴蝶结。
“打开看看。”明如霜指了指礼物盒。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姜辰笑着解开带子，心想等会不管是什么，一定要表现出最喜欢的样子。
然而，里面却是一份合同，姜辰的笑容逐渐凝固，待他拿起合同扫了一眼，皱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屋内空气骤然变冷，就如同姜辰的声音。
明如霜瞪着眼睛，很意外姜辰的反应。
“我都知道了，咱们的剧没电视台敢收，这些日子，你一直瞒着我想办法是不是？。”明如霜轻咬着嘴唇，决定不再隐瞒，慷慨激昂道：“我对我们的剧有信心，我对你有信心，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大家开始有些吃惊，不过想到拍戏的点点滴滴，眼中闪烁着光芒，和明如霜一般自信骄傲。
可是姜辰的脸上并没有丝毫波动。看着合同上的字，他愈加不耐烦。
明如霜继续道：“我们不一定要死磕电视台，如今网络播出一样能火，我和优视的老总谈好了，全网独播，三十万一集。我知道这个价格有点低，但这是你的第一部剧，咱们稳扎稳打慢慢来，相信以后会有更好的机会。除了价格，其他权益我都帮你争取到最好的了，就等你签约呢。”
“所以我问你什么意思？”姜辰将合同摔在桌上，板着个脸。
周围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一片沉默。
“我说的很难懂吗？”明如霜道
“你是不是觉得帮我拿下了三十万一集的合同很有成就感？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就好像路边的乞丐，就像一条狗，恩哼？我没钱，连工资都发不起，所以你大小姐，大明星，发了善心，赏我饭吃，我是不是得感激涕零，摇尾卖乖？”姜辰摇曳着明如霜肩膀，激动质问。
啪！
明如霜狠狠打了姜辰一巴掌，双眼通红。
“你发什么疯，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我怎们想你不知道吗？”明如霜带着哭腔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相信你，一直相信。不过，我告诉你，我的电视剧，绝不可能在网络首播！”
说完姜辰当着明如霜的面把合同撕成了碎片。
“好……你很好！”明如霜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泣不成声，“你知道我为了这份合同……求了多少人吗？”
“对不起。”姜辰将头撇过一边，不敢看明如霜哭的样子。
剧组的人无不心疼明如霜，不过没人敢站出来反对姜辰，只有程副导劝道：“姜导，你是不知道，如今时代变了，网络流量大，网络播出不比电视台播出差，很多大ip都是这个模式。”
“我问你，你能说出一部经典是网络首播的吗？”姜辰反问副导。
“这……这是潮流，以后总会有的，说不定咱们就是先河呢？”程副导道。
“网络流量大，没错，但是受众窄，而且从卫视到网络，这是单行道，你知道吗？如果我今天选择了网络，我的作品永远不可能出现在电视上，这很重要。”
“呵呵……”
明如霜自嘲笑了来：“不用劝他，没人劝得动他，算我自作动情。”
说完明如霜将桌上剩余的蛋糕扫落在地。
“姜辰，说到底你看不起网络首播。我本以为经历了之前的事你会改变的，没想到你还是你，好高骛远，妄想一步登天。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踏踏实实重新做起呢？看来温子轩的那一刀还不够致命？”
明如霜冷哼一声，甩门离开。
姜辰摇摇头，没有解释，也没有追，一场生日派对，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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