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的人不明白，常姨大发雷霆，就连作为兄弟的何绪，也同样不会理解，姜辰为什么会如此无情刻薄。
只是电视播出与网络播出的问题，差别很大吗？
可对于姜辰来说真的很大，甚至是底线。
这和好高骛远无关，仅仅是姜辰不想愧对《少年包青天》这部作品。
在另一个世界，这是经典，孩子们的童年回忆，大人们津津乐道。如今网络播出或许是潮流，人气也不是问题，可问题是孩子上网吗？老人上网吗？还有那些没有电脑的家庭。
不是人人家里有电脑，但是绝大多数家庭都有电视。
姜辰坚持的是，能让更多的人能够看到这部电视剧，哪怕是山里人孩子，家里只有黑白电视。
电视剧拍得好不好，留给别人评判，看或不看，观众选择，但是一开始就抹除了可能的希望，姜辰愧对这部作品。
哪怕是没有名气的电视台，只要是全国都能收看到的频道，这就足矣。
电视收视率低，赚不回成本，这些都没有关系，电视剧资源总会登上网络，在这个网络世界，好作品何难被埋没。可是网络首播后，还能登上电视吗？答案是否定了，没有电视台愿意要这样的作品，即使有，也是寥寥无几。
这些话他不可能对大家讲，包括明如霜，即使说了，想必也没人信，指着一个梦，说一定会成功，只会让人想笑，那就真的是自以为是了。
既然是童年的经典电视剧，就让它安身在原本的地方，姜辰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
这一夜，姜辰一夜未睡，终究无法说服自己，伤了一个女人的心。
他只能写剧本，写小说，画漫画，这也是工作，哪怕拍戏最累的时候，他没有停歇，不然剧组的经费可能坚持不到今天。
早上七点，姜辰洗把脸准备去剧组，突然接到了何绪的电话。
“辰哥，好消息，好消息。”电话那边何绪激动道，上气不接下气。
“江南皮革厂倒闭了？”姜辰没好气道。
“不是……有电视台回应我们了。”
“什么？”
姜辰拿着大衣飞奔出去。
小面馆内，何绪说出了那个电视台——桂中电视台。
“这么名字有点生啊？35城没有，52城貌似也没有，莫非是新增的71城？”姜辰想了半天道。
“哥，咱都混成这样了，就别想什么71城了好吗？”何绪泼冷水道。
“不是？”姜辰有点失望，“桂？难道是gx的电视台？”
何绪点头：“您就将就点。”
“难道是桂林的电视台，桂林山水甲天下，我知道，虽然不是省会电视台，也不赖，真有你的。”姜辰拍了拍何绪肩膀，心情不错。
“不是桂林，就是桂中。”
“什么桂中，有这个城市吗？你别欺负我地理差。”
“桂是gx的简称，桂中就是gx中心。”
“gx中心？这么牛，省会？你早说啊。”
“是地理位置上的中心，不是……lb市听说过没。”
姜辰傻傻的摇头，来宾他知道，但是加了一个市他就不认识了。
最后何绪拿着华夏地图，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lb市。姜辰看着地图，不禁汗颜，真有这么一个地方。
两人没有考虑太久，大早飞往gx，然后连转几辆汽车后，他们终于来到了lb市。
何绪告诉将姜辰，等会要跟他谈的叫做何主任，姜辰很不解为什么不是台长，主任，什么主任？做什么的？
不过很快将姜辰就知道了原因，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台长，主任就已经是最大的。桂中台，原来根本就不是lb市的电视台，而是下面县的电视台，姜辰差点吐血。
不过对于跑遍全国，遭受无数拒绝的姜辰，能有人愿意要他的作品，他已经很感激。
在见识到了小到何种程度后，姜辰在一间杂物室兼会议室的地方，在喝了半杯白开水后，见到了何主任。
对方是四十多岁男人，有点地中海，精瘦，给人干练的感觉。
二人开门见山，直接谈起了合同。
“这个数，全网独播权，你可有异议？”何主任比了一个剪刀手，并不是卖萌。
“这太少了吧？您要知道这是独播，我们只在你们这一家播放。”姜辰讨价道，其实对于这个数字他算能接受，比起明如霜说的30万一集，虽然少了很多，但是看着简陋的电视台，他又能强求什么。
“姜导你要知道，你已经被全国的电视台封杀，没人敢要你，也只有我们这种小地方会买，二十万，不低了。”
“行，就二十万一集，我没意见。”姜辰咬牙道。
“你恐怕误会了，不是二十万一集，而是二十万一部。”
“什么，二十万你要买一部四十集的电视剧？”姜辰水喝了一半，全部喷了出来。
何绪跳了起来，拉着姜辰就要走，“算了，咱不签了，这是在侮辱人。”
对姜辰二十万一集已经是底线，如果接下来火不了，就是拿着钱打水漂，但是一部二十万，这已经不是贱卖的问题，而是要命啊！
不是何绪激动，相反他是一个善于打交道的人，但是这个数字真的让他没有谈下去的欲望。就好像有人买冰箱，你说五千，可是下一秒人家还价五块，这是在还价吗，是想闹事的吧。
“何绪，等一等。”姜辰起身拉住何绪。
“等什么，咱们就算喝西北风，就算饿死，也不能这么贱卖，你别玩忘了，剧组还有一帮人等着咱们发工资呢？”
两人拉扯半天，何主任却气定神闲的喝着水，没有半点回心转意的意思。
待何绪重新做回位置上，何主任说道：“你们也看到了电视台的情况，我实话告诉你们，二十万已经是我的极限，你们不用讨价还价，也不用演什么，合同就在这，你们签就签，不签就可以离开了。”
说着何主任将合同挪了过来，还真是干练。
姜辰颤抖着拿起合同，看了起来。
“何主任我告诉你，昨天三十万一集的合同都被辰哥撕了，你就别想太多了。”何绪翘着二郎腿，吹着口哨，嘲讽道。
何主任摊摊手，示意他随意。
而姜辰则认真看着合同，何绪慌了，忙道：“哥，咱们不能签啊。”
“我签！”姜辰抬头，对何主任郑重道。
“我的亲哥，你别吓我。”何绪拉着姜辰手臂，苦着脸道。
“不过我有个要求。”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