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嫣然一笑请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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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浅浅一笑道:“还能拔食人草啊。”

    “啊?哦!”南宫叶见她满脸笑意,也跟着笑了,能够逗她开心,就算被她取笑,他也甘之如饴。

    梅战抱了一捆柴火远远走来,嚷道:“南宫大哥,太不讲义气了吧,我在那边捡得腰都要断了,你却在这边享清福。”

    陆嫣然嘴角一勾,顺手抛给他那棵食人草道:“那么你跟南宫大侠换换,让他去拾柴,你来帮我拔草。”

    梅战刚刚接在手中,痛得哇哇大叫,直嚷:“什么暗器?”低头一看,已经扎了满手的刺。他将柴火一扔,急忙跑开道:“算了,我还是拾我的柴去,这等好差事,小弟留给南宫大哥。”

    陆嫣然掩嘴闷笑。

    南宫叶也笑道:“梅兄弟素来精明,就不知怎么,一连被你捉弄了两次。”

    她嘴一噘,哼道:“我才没有闲心捉弄他,是他自作聪明,爱占便宜。”她这副神情,娇俏妩媚,顽皮戏谑,竟像个十几岁的孩子。

    南宫叶又看得愣了,“你,你……”

    “怎么了?”

    他不敢看她的眼神,吞吞吐吐地道:“你……你今日,与……与往日似乎特别不同。”

    “怎么个不同?”

    “似乎,似乎清秀了许多,放松了许多。”

    她望着他轮廓端正的侧面,他鼻尖上已经渗出点点汗珠,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有多少年没见过这么老实的男人了?男人!表面上怎样老实,骨子里都差不了多少。方才还好像是情急之下吮了她的手,这会儿就开始用言语试ca她了,待会儿,是不是该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了?

    她冷冷一笑道:“什么清秀放松?燕公子不是说了,采莲的陆嫣然是陆嫣然,倚笑楼的陆嫣然也是陆嫣然,今日往日,在你面前的都是我。”

    他听她语气变了,又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一时之间,也不敢多言,只能默默地帮她剥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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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他们的莲子莲藕洗净下锅,那边的鱼也钓得差不多了,众人支起另一堆火烤鱼。

    燕昊玥依然坐在文昭身边跟她聊天,话题绕来绕去,竟然绕到了文昭的身世。陆嫣然有所警觉,起身凑过去,也加入了他们的谈话,适时岔开话题。追风与逐雨交换了一个眼色,梅战凑到南宫叶身边道:“大哥,看到没有,陆姑娘好像比文昭姑娘知道得还多呢。”

    南宫叶不语,心中却暗自焦急。他希望陆嫣然不过是一个单纯的青楼老鸨,哪怕跟官府有什么勾结,就是不要牵涉到江湖事,尤其是燕昊玥办的这件事。

    燕昊玥几次被陆嫣然岔开,嘴上没说什么,神色间已对她颇为注意。

    南宫叶大声道:“陆姑娘,你看那莲藕是不是该熟了?”

    “哦。”陆嫣然起身,将文昭也拉起来,“走吧,跟我一块儿去看看。”

    燕昊玥翻动手上的渔叉,低语道:“陆姑娘今日的采莲,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啊。”

    南宫叶心下更沉重了。万一,陆嫣然跟鸣剑门有任何关联,他该怎么做?

    陆嫣然用荷叶包了一节莲藕,递给南宫叶道:“南宫公子,尝尝啊。”

    梅战一把抢过道:“不公平,为什么不先给我?”他将莲藕折成两断,嗅了嗅道:“好香。”用力扯断连接的丝,将一半还给南宫叶,“给,别说我做兄弟的亏待大哥。”

    陆嫣然浅笑摇头,这还叫做不亏待?

    南宫叶手心已经攥了一把冷汗。梅战这一嗅,看似不经心,其实是在试探莲藕中是否有毒。他天赋异禀,因为其母幼年曾经食过金盏子,所以他一生下来就百毒不侵,而且什么东西一嗅,就知道有毒没毒,是何种毒。幸好,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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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吃过了午饭,又到另一座岛上逛了一圈,直到日暮西斜才登上画舫往回走。

    一路上陆嫣然和文昭琴筝合奏,在西湖暮色中凭添一缕悠然。

    大家一起到倚笑楼歇息,此时天色已黑,楼内灯红酒绿,生意早就做起来了。陆嫣然命人准备了一个大大的雅间,好酒好菜统统端上来。文昭回房梳洗准备登台。

    一个小丫头噔噔噔跑上楼来,急促地道:“嫣然姐,不好了,一个客人在后庭闹起来了。”

    陆嫣然含笑对众人道:“诸位,嫣然失陪一下。”

    出门来,她才皱眉问:“怎么回事?”

    “那客人本来是春娇姐的熟客,因为春娇姐没空,便找了春蕊陪,可是出了房门却说,他身上的玉佩让春蕊偷了。”

    陆嫣然咬牙道:“怎么给我出这种龌龊事!”

    她前脚刚走,追风后脚从窗子跃出去。南宫叶看燕昊玥,见他一心一意地喝酒,只当没看见。他握了握拳,起身道:“燕兄,小弟出去一下。”

    燕吴朋道:“南宫兄请便。”

    陆嫣然赶到春蕊门口,这里已经聚集了一大堆人。那个客人还在高声喝骂:“臭婊子,浪蹄子,敢打大爷的主意。你也不问问,我周大广是什么人物,在倚笑楼混了多久,想在大爷身上揩油水,你还太嫩!”

    春蕊拢着衣襟,披散着头发,跪在墙角嘤嘤哭泣。

    陆嫣然站在人群外围,大声道:“都给我让开!”众人见她来了,自动让出一条路。

    她环视一眼,道:“姑娘们,把你们自己的爷们儿带回自己屋去。”屋里屋外的姑娘全都上来将自己的客人拉走。

    清了场,陆嫣然命小丫头将房门关上。周大广嚷嚷道:“陆姑娘,你来得正好,你说吧,今儿这事怎么办?”

    陆嫣然扬起甜笑道:“周大爷,您先消消气,有我陆嫣然在,还怕事情查不出个水落石出么?这东西若真是我们姑娘偷的,那没话说,我将人五花大绑了送到府上去,要打要骂要杀要剐全凭您一句话。即便这东西不是我们姑娘偷的,我陆嫣然照样赔给您,谁让东西是在我倚笑楼丢了的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能冤枉了她么?我周大广来倚笑楼不是一次两次了,你问问春娇去,我亏待过她么?东西给我找回来,赔个礼也就算了,就当我看在陆姑娘的面子,不跟这丫头计较,至于送到我府上,那就免了。”

    小丫头嘀咕道:“是啊,要是送到您府上,你那位母夜叉不剥了你的皮。”

    陆嫣然瞪了小丫头一眼,随即又软语道:“我当然知道周大爷的好处,您放心坐着,我帮您查。”

    她也在椅子上坐了,对春蕊道:“你起来。”

    春蕊抽抽咽咽地站起来。

    陆嫣然板起脸道:“你跟我说实话,东西是不是你偷的?”

    春蕊跪倒,哭道:“嫣然姐,天地良心啊,我就是向老天爷借胆,也不敢做这种事。我要是做了,就让我出门掉进湖里淹死。”

    陆嫣然皱眉道:“巧巧,周大爷进这屋子有多少时候?”

    小丫头道:“足有一个时辰吧。”

    “这一个时辰还有谁进来过?”

    巧巧掩嘴笑道:“姑娘们的门一关,还能有谁不识相地进来。”

    “那好,你给我把门看紧了。周大爷,东西要是春蕊偷的,出不了这屋子,现在当着我的面,您搜吧,就是揭了瓦掘了地,我陆嫣然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周大广哼了一声,当真动手开始搜,墙角地缝,床板被褥,没一寸放过。陆嫣然翻出剪刀,将枕头被褥都剪开,夹层棉花都掏出来给他看,仍然一无所获。周大广搔头道:“不可能啊。”最后把目光定在春蕊身上。

    陆嫣然冷冷地道:“春蕊,脱衣服。”

    “啊?”春蕊惊呼,“嫣然姐。”

    “叫你脱你就脱,你的身子周大爷已经见过的,还有什么可害羞的?就当又陪了周大爷一次罢了,他还能叫你白脱么?”

    春蕊直起身,颤抖的手慢慢松开衣襟。陆嫣然看了周大广一眼,他脸上已经有些尴尬,但没有做声。陆嫣然喝道:“快一点,蘑菇什么?”

    春蕊一咬牙,一闭眼,三两下扯下衣衫。陆嫣然将剪刀交给巧巧道:“你过去,她脱一件你剪一件。”

    “是。”巧巧拾起地上的衣衫,当真眼睛也不眨地就剪下去。

    片刻春蕊脱得就剩肚兜亵裤了,周大广的额头已经见了汗。

    陆嫣然道:“别停,接着脱。”

    春蕊颤巍巍地解开肚兜的带子,眼中已蓄满泪水,便是接客肘,也不曾这样灯烛高照地脱光衣服呀。

    周大广脸已经白了。

    陆嫣然威严地道:“还有呢?”

    春茸的手放在亵裤的带子上,怎么也解不下去。巧巧拿剪刀的手也在抖,轻轻地叫了一声:“嫣然姐。”

    周大广突然道:“算了,不用脱了,我相信不是春蕊姑娘偷的,今天的事算我倒霉了。”

    “那怎么行?周大爷不计较,我陆嫣然要计较,总不能留个贼在楼里头,让我整天提心吊胆睡不好觉吧。接着脱!”

    春蕊嘴唇咬出了血,手一松,亵裤滑落地上,跟着人也软倒了。巧巧过去扶她到床上,盖上破烂不堪的锦被。

    陆嫣然面无表情,转向周大广道:“周大爷看清楚了?”

    周大广频频拭汗道:“看清楚了。”

    “这东西是不是春蕊偷的呢?”

    “不是,当然不是,是我冤枉春蕊姑娘了。”

    “周大爷确定不是了?说不定这屋子里有什么机关,或者她跟谁串通好了藏起来了?”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一个时辰的工夫,哪儿有机会呢?”

    “周大爷确定了就好。巧巧,出去问问,周大爷进来时是谁招呼的。”

    “是。”巧巧开门出去。

    周大广忙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算了,算了。”

    陆嫣然冷冷一笑道:“既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周大爷干吗弄得人尽皆知呢?这件事不惊动人也就罢了,既然嚷嚷了出去,我就要一查到底,否则你叫老少爷们儿今后还怎么进我这倚笑楼呢?”

    周大广脸更白了,知道已经惹恼了陆嫣然,心中暗自后悔。

    各屋的窗前门缝都有好几只眼睛在偷看。

    巧巧一阵风似的跑上来道:“找到了,找到了,小丫头在茅房跟前捡到一块,不知道是不是周大爷的。”

    陆嫣然接过来递给周大广,“周大爷看看,是不是您那一块?”

    周大广喜道:“是,是,正是。你看我这个糊涂,一定是上茅房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反而来冤枉春蕊姑娘。陆姑娘,我这里给您赔罪了。”这玉佩是他周家祖传的,真弄丢了,回去怎么跟父亲、老婆交待?不然他也不会急得嚷嚷起来。

    陆嫣然淡淡地笑道:“我倒无所谓,春蕊受的委屈可大了。吹了灯上了床脱衣服是一回事,灯火通明地脱衣服是另一回事。我们这陪宿有陪宿的价,春宫秀有春宫秀的价,还有那些衣裳锦被,周大爷不该为春蕊添置点么?”

    “该,该的。”周大广急忙掏出一百两银票,“这些,一点小意思。”

    陆嫣然看也不看,对巧巧道:“拿去给春蕊,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