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孙子·军争》
“你是谁?”段山问。
“我是你啊”,来人答。
面对门外的“自己”,此刻,段山的内心反而无比的平静。
“够了,这一切都是你们布的局吧”段山面无表情,“我说过,很多时候,严谨的逻辑远远不如直观的感受来的可靠,我不知道你们采取了什么手段,也不知道我现在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最关键的是我猜不出你们的目的。”
“哦,那你知道些什么呢”“来人”问道。
“我只知道一件事情”段山说。
“哦?”“来人”很惊奇。
“你们在我身上的目的达不到”段山说。
“这么有自信?”来人非常戏谑,“你什么不知道,拿什么和我们斗呢?”
“不完全信息博弈”段山一字一度地说,“世界上没有绝对能赢的斗争策略,我们的确信息不对称,甚至能力上存在碾压,但那又怎么样呢?你们的目标不是杀死我,而是摧毁我的意念,不是吗?”
“哈哈,读过博弈论”“来人”大笑
段山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在这个维度上,我占有主动权,你们是进攻方,而且,时间并不站在你们这一边。”
段山顿了顿接着说道,“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你们的筹码并不多,而且很着急,不然不至于这么漏洞百出。”
“来人”听到这里,表情开始严肃起来,“先生,您真的令我很吃惊,中国人里还有真么聪明的人。”
“美国是很强大,但并不代表个体的强大,或者说是族群在特定地理和历史条件下成长出的群体智力而已,你的优越感并不客观,因为这种强大和你并没有多大关系,你只是碰巧在那个区域而已,人类历史的走向是随机的,或者在更大的维度上,人类这个概念都未见得是存在的。”
“来人”的嘴角开始上扬,并没有愠怒的表情,反而带有一丝的喜悦,“先生,您开始令我刮目相看了”。
“我还知道你是西弗吉尼亚州人”段山也满脸不屑的表情,“我知道的,远远比你想象的多”。
“好吧,先生”“来人”的表情重新回归严肃,“我不得不承认首领是对的,你很强大,强大到仅仅残存的一丝记忆就有这般出众的判断力,我能说我开始崇拜你了吗?”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们的目的了吗”段山问。
“当然,先生,我们是来找你合作的”“来人”回答。
“等一下”段山打断了“来人”的话,“我们没办法合作,因为寂灭,是真正的终点,而你们想要的,是我的寂灭。”
“先生,我想,我的今天的任务可以结束了,怪不得首领那么器重你,你和他很像,太像太像了,那种令人胆寒的气质和威严,即使在绝境中……”“来人”慢慢说道,“哦对了先生,我叫森特,约翰·森特。”
“再见,森特先生”段山说。
“先生,我期待您和首领的会面,虽然那很遥远”森特说,“哦,对了先生,在我离开之前,您能告诉我您是怎么看出我是美国人,还是西弗吉尼亚州人的吗?”
“你不该陷入到这里面来,小伙子”段山说。
“先生……”森特开始结巴了。
“你是美国人,是我随口说的,至于你是西弗吉尼亚州人,是因为提到博弈论三个字的时候,你的眼中有过一丝光芒,来自内心最深处的、希望的光芒”,段山稍作停顿。
“在那一刻,你的内心有过一闪而过的希望,那是对生命的希望,这一丝光明在你你寂灭的内心中,太过明显,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那个人肯定影响过你,而你们的关系无非是亲戚、校友、地缘关系,以你的资质,恐怕只能是地缘关系了……”
“小伙子,逃吧,还有希望能保住命”段山叹了口气。
“太晚了,先生,直到此刻我才想明白,是我太愚笨了,不过,还是谢谢您”森特笑了,“可惜,还有那么多伟大的理论,我看不到了。”
“也罢,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其实时间的尽头也未必是你想看的样子”段山说。
“您知道时间尽头的样子吗”森特的眼神闪过一丝精光。
“我不知道,小伙子”段山摇了摇头。
“那您为什么说不是我想看到的呢?”森特明显低落了很多。
“哲学,我重复过很多次了,时间并不只是可以用数学符号来描述,我们使用了几百年的直觉,可能更加管用,因为直觉使我们触摸上帝唯一的途径。”段山再次摇头。
“差距太大了,先生,世界应该交到你的手里”森特说,“先生,从你身上我看见了宇宙。”
“敬畏,使我们活下去的唯一保证,宇宙,不是这样的”段山说,“再见,小伙子。”
“再见,先生,期待我们还能见面。”
“会的”,段山回头看了看窗外的“大钟”说。
“大钟上的时间稳稳地指向凌晨三点钟,仿佛静止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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