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重生之舅舅在下

第38节

    重生之舅舅在下 作者:卿曦

    第38节

    “我之所以把汶川地震纳入计划那是因为我上辈子在国外不知道这次地震波及会有这么大,死伤会有这么多。”

    以隽忽然用力把我的头掰过来和他对视,以隽的脸靠我那么近,呼吸那么近,治愈的嗓音也那么近,以隽问我:“你后悔了?”

    后悔?以隽这个问题正中我的软肋,因为我不知道是不是在后悔,应不应该后悔,所以我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以隽顿了一下,接着问我:“那你是不是因为没有把汶川会有地震这件事上报地震局让他们做好防灾的措施,灾民们没有事先转移导致家毁人亡而觉得内疚?”

    以隽说出了我心中那条横亘的刺,虽然深深刺痛了我,但我还是坚定地点了头,苦涩地说:“没错。”

    我很沉重地承认自己罪孽深重没想到以隽却还笑得出来,还亲热地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低语:“易尧,你个傻瓜,怎么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件事和你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我很想推开面对死亡这么冷漠的以隽,可是我又有些下不去手,这个人是我爱了两辈子的人,我保护他还来不及怎么能去伤害他。

    “可是以隽,我们事先是知情的,如果我们……”

    “行了易尧!”我话还没说完以隽就厉声喝止了我,搂住我的脖子的手不经意地就加重了力度,平时重话都不会说一句的以隽此时却在狠狠教训我,“地震局的专家都不能预测出这次地震,你以为你一个半桶水都算不上的普通人说的话他们会相信?别太天真了易尧,这些事不是我们的力量可以阻止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就是无法挽回!如果你非要内疚那么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多捐一些物资给灾区,然后让衣尚在这次地震里面打响最关键的一炮!你明白吗?”

    这样的以隽是我不认识的,我觉得有些心寒,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以隽从我身上扒了下来,很受伤地望着眼前这个我觉得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你觉得我不用内疚?”

    估计以隽也接收到了我眼里传递的信息,很长时间都没再说话,我和他就这样对望着,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僵局。

    良久,以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伸手再摸摸我的脸却被我一掌拍开,我转过了头不想看他,以隽苦笑一下,缓缓在我面前蹲了下来仰视着我的侧脸,语气已经恢复到最温柔的程度:“不是不用内疚,而是你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而已,易尧你一定要记住,这不是你的错,就算你拼尽全力去游说那些人也不会改变这个现实,地震依旧会发生,死伤依旧会有这么多,我们只不过是凡人,我们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可以和自然相抗衡。”

    我知道以隽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是我仍耿耿于怀,我把头转了回来,仔细看蹲在我面前的以隽,轻柔抚摸着他的脸告诉他:“但是我连尝试都没有去尝试过。”

    以隽伸手按住我在他脸上抚摸的手,慢慢站了起来,然后将我紧紧拥入怀中:“尝试或者不尝试都是一样的结果,易尧你要学会怎样克服重生给你带来的各种困扰。”

    “怎样克服?”我问。

    以隽低笑一声,把我搂得更紧了一些:“做好自己就是最好的克服办法。”

    “做好自己?”

    “对,做好自己。回a市吧,姐夫现在一定很需要你的协助,回去和姐夫一起给灾区的人民捐助物资,把你内心对他们的愧疚降到最低。”

    “那你呢?”

    “我留在上海等你回来,哪里也不去。”

    不管遇到什么事,家里总有一个对我死心塌地的以隽等着我回家,我不是曾说过只要有了这份坚定我们的未来就一片大好吗?或许,正如以隽所说的我应该学着如何克服重生带给我的困扰,以后还多的是地震、海啸、泥石流,我一个平凡的人能奈它们如何?做好自己才最重要。

    2012—08—11

    ☆、第四十三章 捐助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天家里的网络出现了问题,晋江一直上不来,所以说好的日更迟迟没能兑现,万分抱歉!!!最后逼于无奈某曦只好背着爸妈一个人跑到鱼龙混杂的网吧来更新(从来没进过网吧的某曦全程戒备,小心肝儿不停地颤啊颤~~~~(≈ap;_)~~~~ ),真心想说一句现在像某曦这么负责的作者已经米有了米有了……另,也不知道这该死的电信啥时候修得好,所以以后几天的更新就不能保证准时了,8过某曦还是会每天坚持码字的,一有机会就溜出来更新,大家千万表放弃俺和《舅舅》啊,爱你们ua~~~~~

    事务所有以隽看着我不必担心,景齐最近也没什么要紧的大事,除却一些日常的文件需要我签名之外形势一片大好,股价越来越稳定,内部越来越和谐,这也恰好证明距离王爵回国的时间越来越近。

    向助理大概交代了一下景齐的大小事务我就匆匆赶回了a市,重要的文件直接传真给我,不重要的文件他看了觉得没问题之后直接盖上我的印章就行了。

    这个御用助理是王爵钦点给我的,所以对他我事事都很放心,既然王爵有此安排也就证明王爵早就想到我不会对他的景齐尽全力,有些时候我有自己的事需要亲自处理没太多ji,ng力管他们家的产业,那么这个黄马褂就派上用场了。

    2008年5月14日下午两点我顺利抵达a市机场,开车来接我的不是父亲的助理而是许久不见的母亲,除却每年过年回家一两次这次见面距离上次我二十二岁生日时母亲飞到上海来看我们已经近两年,这两年来大家都各有各的事情要忙,自从我和父亲一致决定要将衣尚的市场转移回国内之后母亲也自告奋勇要来帮忙,以前母亲和父亲一起打江山的时候也结识了不少这个圈子里的重要人物,如今她重出江湖也算是给衣尚打了一剂强心针。

    母亲是个很奇特的女人,以前在家闲着的时候就像个小女孩一样天天吵着要见我和以隽,我和以隽生日如果没办法回a市她铁定提前几天就飞到上海来了,而现在她成了大忙人哪里还记得她儿子我、她弟弟以隽的生日,整副心思全部扑到了衣尚进军国内市场上。

    不过这样也好,我一直都认为母亲是个做生意的厉害角色,只不过为了兼顾家庭她才逼不得已退了下来,现在我和以隽都有了自己的事业,再也不用她来照顾我们了,母亲也就放开胆子重回她心心念念的商场了。

    母亲载着我回到衣尚的总部之后父亲立即就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会议讨论的核心问题就是针对这次汶川地震衣尚应该捐助多少物资才会达到一个最佳的效果。

    会议上各部门的负责人七嘴八舌地讨论得喋喋不休,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出了捐助的具体数目,大多数的人都是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我很能理解他们,这次是衣尚奋力一搏的最关键一步,走对了那么以后衣尚在国内的路将会平坦许多,但要是抉择做错了后果就不是他们负责得起的了。

    我一直没怎么说话,其实是在心里计算着到底捐助多少才是最适合而又是衣尚目前能够负担得起的。

    坐在最上方的父亲一直紧皱着眉头,显然这一次他也是很为难的,如果错失这次大好的机会仅凭定期向山区捐助物资衣尚的名声很难打得响,但要是这次对汶川地震捐助的数目计算出现了错误又会让衣尚元气大伤,实在是两难的局面。

    “易尧,你的看法呢?”

    一片嘈杂的讨论声中坐在父亲左手边的母亲忽然点了我的名,霎时间整间会议室就安静了下来,似乎大家都在等待一个可以解决这个难题的人,而母亲的召唤恰好让他们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所以都很有默契地停止了说话把目光转向坐在总经理右手边的我。

    面对这么多期许的目光我要说我也没辙岂不是太让人失望了,而且这个时候父亲和母亲也都满怀希望地看着我,自从我当上景齐大中华地区的ceo之后这两口子看我的眼神就特别不一样了,简直把我当无所不能的天神一样,我也不好说什么来打破他们的希望,所以一直都按照他们想象中的样子来包装自己,至少看上去绝对够威严够有魄力。

    “咳咳。”我轻咳两声表示我要开始高谈阔论我的想法了,所有的人顿时都坐直了身子来聆听我的高见。

    这一幕其实很滑稽,我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小子坐在总经理之下最重要的位置上,会议室里全都是在这个行业里打滚了多年的人,论经验他们比我强到不知道哪个旮旯去了,但是现在他们却都把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我不经意地扶了扶额有些受宠若惊,然后就将我的想法一一说了出来:“其实这次地震波及这么大肯定不止我们一家公司想得到要利用这次机会暂露头角,最关键的就是公司的实力,这次赌的就是谁的胆子更大、谁的动作最快。”

    “那我们究竟捐助多少才是最合适的数目呢?”坐我下首的营销部经理第一个抛出了问题,其他人也都对他露出了赞同的目光,显然是有人出头问出了他们心中共同的疑问。

    我浅笑一下,伸出右手竖起了三根手指头,母亲坐在我对面看得最清楚,立马就叫出了口:“三万件?”

    我淡淡地摇头纠正道:“不是三万而是三十万。”

    “三十万!?”

    “这么多?!”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一点啊?!”

    “这可是以前衣尚鼎盛时期一个季度的出口额。”

    …………

    我的“三十万”一出口会议室里就像是炸开了锅一样,众人议论纷纷,大把的人对我这个冒险的决定表示不赞同。

    父亲倒是最淡定的那个,忙摆手让大家都先安静下来听听我接下来的话再说,要说我没看见父母亲眉间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忧虑那我这么多年就算是白混了,只不过他们是公司的核心人物,就算其他人再怎么慌乱他们也一定要稳住阵脚才行。

    按照这次临走前以隽告诉我的信息所知汶川地震到最后总计死亡人数近七万人,受伤人数三十多万,失踪人数我倒是记不清了,不过光看这些数据其实捐助三十万件已经不算多,问题的关键就是他们目前还不知道具体的伤亡人数,所以才对我的这个决定不理解。

    为了稳定众人的情绪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好好给他们分析一下,所以我站起来先扫视了一圈满脸不理解的衣尚骨干们才说话:“三十万或许在你们看来是个太大的数字,但是对于这次地震来说却显得绰绰有余,我想在座的各位都亲身体会过这次地震的威力有多大了,而且在此之后的余震也不容小觑,所以伤亡的人数一直都在飙升,政府虽然想尽力解决这次大难题,但是始终显得有些有心无力,很多灾民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这个时候衣尚站出来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一来可以打响衣尚的招牌,二来‘三十万’这个数字已经足够吓退一些同类公司,以后衣尚在国内的脚跟才算是彻底站稳。”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一时之间哪里拿得出那么大的数量?衣尚还要日常运作,总不能放着生意都不做去做慈善吧?”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女人发话了,我认得她,她是衣尚的财务部经理,也难怪她会提出这个刀尖上的问题。

    “生意当然要继续,但是慈善也不能放下。”我朝财务部经理点点头,给了她赞赏的一笑,然后继续说,“据我所知衣尚的仓库里应该还有些存货,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会积压一些型号上出了问题或者做工上稍显不到位的服装,把这些加起来看看有多少。”

    听到我问存货的数目一个挺年轻的男人就迫不及待地给我报告了准确的数据:“仓库里确实有积压的存货,我每个礼拜都去更新数据,目前看来仓库里有十五万件的存货。”

    “现在不说冬装,只说夏装。”我看了那年轻男人一眼,示意他重新整理数据,那男人倒也机灵,随手翻了翻桌上的文件就告诉了我准确的数字:“夏装有十万件。”

    “这个数字正好可以用作第一批的捐助物资。”我点点头紧接着又说,“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三十万的夏装最好分作三批来捐助,每半个月一次,其余的二十万就需要加开几条生产线,切记服装的质地不需要太好,做工不ji,ng细也没关系,最主要的就是赶得及第三批捐助。”

    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的母亲终于提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第二批捐助呢?存货已经没有了,就算加班加点也赶不及了。”

    “第二批捐助我们需要借助外界的力量。”我神秘地一笑而后把我大胆的想法说了出来,“其实国内服装最发达的地区并不在北方而是在位于华南地区的广东,第二批捐助我们用钱来买,广州我曾经去过,一到晚上街边就有很多小贩摆摊卖一些物美价廉的服装,因为不用付店面的租金所以价钱很好商量,十几二十块的衣服质地就已经很不错了,如果我们直接去工厂买相信价钱会更加便宜。”

    “既然没时间赶得及那么何不直接捐钱,还要跑到广州去买多麻烦。”

    不知是谁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气得我差点拍桌子骂人,想想这次是衣尚的大好机会我也就忍了,面上还是和和气气地说:“衣尚是服装公司当然是捐物资来得好一些,选择直接捐钱的企业大多数是因为他们并不是做服装生意的,而衣尚想要凭借这次机会打响自己的招牌,如果捐钱你们认为达得到效果?而且第二批用钱买正好也可以给第三批物资留出足够的时间准备。”

    听了我的解释大家都明白了,还有不少人对我竖起了大拇指,我笑笑之后坐回了椅子,这时一直没发话的父亲拍了拍我的肩,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易尧,刚才你说‘现在不说冬装,只说夏装’意思是不是衣尚的捐助并不是只有这三批?”

    我没想到父亲的脑子转得这么快,事实上我的打算的确是不止这三批,只不过区区三十万件就已经让在场的人瞠目结舌了,要是在这个时候再加上一句“那只是夏装的数量而已,冬装我还没来得及说”我估计他们就该翻白眼了,所以我想着是回家之后先和父母亲商量好了再在下次会议的时候提出来,没想到父亲这么快就领悟了我的意思,这倒是让我颇为惊讶。

    回头看了看其他人确定没人注意我和父亲的交头接耳之后我才小声地对父亲说:“的确是不止这三批,我想着是等到天气渐渐凉快的时候再乘胜追击捐助三十万件冬装。”

    父亲一听就瞪大了眼睛看我,满脸的不可思议,我知道父亲在考虑些什么,夏装的成本很低,就算捐助三十万件也花不了几百万,但是冬装就不一样了,成本远远高出夏装,而我给出的又是“三十万”这个吓人的数字,父亲一时之间难免接受不了,毕竟这对于刚刚在国内市场安定下来的衣尚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你们两父子私底下讨论些什么?”母亲的声音cha了进来,“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不是更好吗?”

    我和父亲都是尴尬地笑笑,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都被吸引了过来,我心想着要不现在就说了吧,免得让他们受二次打击,但是父亲的手在桌子底下紧紧把我按住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我以眼神示意父亲不要慌张,然后小心地对桌子周围的人说:“其实是这样的,刚才我们讨论的只是夏装的捐助,我的想法是再过几个月变冷了再捐助三十万件冬装。”

    “冬装?!”

    “三十万件?!”

    “疯了吧,衣尚哪里承受得起这么大数目的冬装?!”

    “那又得多开多少条生产线才能完成任务啊?!”

    …………

    会议室里再一次炸开了锅,这一次比上次更加严重,他们的眼神里已经流露出了对我的不信任,连父母亲都一脸怀疑地看着我,觉得我好像故意要搞垮衣尚一样。

    这样的反应我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但是这件事势在必行,我哪里理得了那么多反对的声音,猛地一拍桌子我再一次站了起来,微眯着眼俯视着唧唧喳喳的众人,厉声说道:“现在的局势已经由不得你们说‘不’,衣尚兴盛与否的关键就在这一次,错过了衣尚永远都没机会翻身了!”

    “易尧,你这次赌的也太大了一点,三十万件冬装的成本加上新开生产线的成本少说也要一千多两千万,衣尚现在无力承担这么大一笔开支。”母亲仰望着我柔声说道,“或者我们可以减少夏装的数目,这样就可以留出一部分资金。”

    “三十万是最好的数目,至于为什么是这个数目我现在没办法和你们解释,你们只需要相信我的决定就对了。”衣尚的资金不足我也早就考虑到了,所以这次我也是下定了决心才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深吸了一口气我把这次会议最最重要的决定说了出来,“至于冬装和新的生产线所需要的成本我来投资,加上库存的五万件我再投资一千五百万应该就够了,至于新开的生产线等到这一炮打响之后自然会有它们的用处。”

    此话一出连带一直对我信任有加的父母亲都诧异地瞪大眼睛张大了嘴说不出话,其他人更是惊讶得连眼珠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转了。

    说来也是,他们怎么想得到我的资产远远不止这一点,这一千五百万我不用像上次为了给以隽开会计师事务所只能卖掉广州的房子,这些钱本来我也不想动,因为全都是王爵支付给我的薪水,一个月一百万,说出来都没人相信,但王爵就是这么大方给足了我所有的福利。

    我一直都不想欠王爵太多,所以这些钱一直摆在银行我连去看一眼都没有,想着的是等王爵到时候回国和他当面说清楚我不需要这么多钱,只要我应得的那份就行了。

    但是现在衣尚遇到资金问题我又不能那么阔气地再去卖一次房子,要知道现在已经是2008年,房子的增值空间就指望着这几年了,逼于无奈我只好动用王爵给我的那一笔钱。

    “不用这么吃惊地望着我,这笔钱干干净净的,绝对不会给衣尚带来任何威胁,放心大胆地用就是了。”我缓和了一下脸上严肃的表情,语气也软了下来,“这几年我在外面也有了自己的事业,发展得很不错,这一千五百万本来是想拿来投资房产的,但是现在衣尚有难就先拿出来应应急了。”

    我给父母亲使了两个眼色,示意他们赶紧说几句话给我撑撑场面,好在他们都知道我现在的身份也就比其他人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先缓过气来的父亲很有威严地说了一句:“易尧现在有一家一百人的会计师事务所,做的是景齐集团的生意,一千五百万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母亲也补充了一句:“是啊,目前最重要的是好好计划一下衣尚接下来的行动。”

    众人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终于也缓和了脸色,不过对我的态度明显比刚才更加敬畏了,一个一个的都小心翼翼地看我的脸色,我不想再做解释就由他们去了。

    会议结束后父母把我拖到了总经理办公室好好盘问了一番,他们以为那笔钱是王爵借给我的,所以对王爵的慷慨解囊很是感激了一番,我也没否认,既然他们这样认为心里会舒服一点我也无所谓,反正那笔钱还真的是来自王爵,至少他们猜对了一半,至于后来这笔钱要怎么“还”就是后话了。

    2012—08—13

    ☆、第四十四章 回归

    通往震中地区的公路经过连夜抢修已经恢复通路,衣尚的第一批物资也在第一时间就运到了受灾最严重的汶川和北川,政府对衣尚这么慷慨的行为进行了大力的颂扬,当知道衣尚陆续还会往灾区捐助物资夏装、冬装共计六十万件时立马就通知了国内最权威的几家报社和电视台对衣尚进行了全方位的报道,一来是给衣尚施加压力,这六十万件既然说出来了就是非捐不可,没得后悔了;二来也是给了衣尚很多正面的影响,这六十万件的筹码一抛出来就吓退了不少同类型的公司,抢得了先机,衣尚在国内的知名度又上升了不少层次。

    第一批物资成功输送出去之后我就马不停蹄赶去了广州,衣尚需要父母亲主持大局,新的生产线也需要好好计划一下,其他的经理又对广州的情况不熟悉,所以我毛遂自荐去采购第二批物资。

    我完成这次艰巨的任务再回到上海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这半个月简直就像是在打仗一样,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分秒必争,其他公司都对衣尚这次这么成功的捐助计划虎视眈眈,就等着看衣尚到时候交不出六十万件服装的好戏,稍有差池就会被其他公司联合起来打压,但最重要的还是得罪了不能开罪的政府,事情非同小可。

    所以第二批物资顺利运回a市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心里也记挂着景齐的事务,虽然助理很负责也很有能力,基本就没传真过什么文件给我,这说明景齐内部运作一切正常,但是太长时间不回去要是被王爵知道了也不太好。

    出了浦东机场我就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景齐,以隽现在是大忙人我也就不在工作时间去打扰他了。

    刚一走进景齐大厦的一楼大厅我就觉得有些不自然的眼光落在我身上,大厅里来来往往的员工,甚至连维持秩序的保安见了我都露出一些我看不懂的神色。

    难不成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景齐发生了什么事?心里这么想着,脚下也不自觉地就加快了步子,直到我通过ceo专用的电梯到达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几乎所有正埋头认真工作的员工看到我出现之后都露出一副说不出是什么表情的表情,这种氛围太奇怪了,我心里正疑惑着想抓一个员工来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个个见了我就像见了鬼一样躲得远远的。

    想不明白这种状况是怎么回事,我径直就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心里打算着干脆叫助理来问个清楚明白。

    没想到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原本属于我的座椅上坐着另外一个人,这个人背对我而坐,好像在看窗外的风景,所以我看不到他的长相,不过既然敢登堂入室地跑到ceo的办公室并且把整个公司的氛围搞得这么奇怪也就证明这个人的来头绝对不简单。

    会不会是景齐总部的某个人?又或者是那次会议上并没有出席的王爵的两个兄长之一?不过这也没有道理啊,景齐不是应该被王爵掌控了吗,他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允许其他人乱来?

    等等,我已经走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我基本就和外界的消息隔绝了,一心只想着怎么争分夺秒把衣尚的捐助计划实施好,会不会是在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我意想不到的事情?毕竟商场上的事情很难有一个绝对稳定的局面,风云变幻往往只在一瞬间。

    想到这一点我的背脊不禁冒出了一股一股的白毛汗,再加上刚才那些员工对我奇怪的态度我不禁更加肯定,难道王爵真的倒台了,那些人想要把王爵一党的人连根拔起所以才追到中国来了?

    我最怕的事情恐怕终于变成了现实,这一刻说不慌张那是骗人的,因为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为王爵的景齐牺牲这么大,但是面子上也不能掉价,所以我屏住一口气先把办公室的门关上隔绝闲杂人等的目光,这才朝着一直背对我而坐的人走去。

    在距离那人三米左右时我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才用英文开口:“请问这位是?”

    那人听到我的声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慢慢转了过来,当我的视线接收到眼前这人的样貌信息时我差点方寸大乱。

    这个人长得很熟悉但是我又不敢确认究竟是不是他,因为印象中的这人应该是长着一张连天神都要嫉妒的完美脸庞,绝对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左脸上被人用匕首之类的凶器划开了两道长长的相交的口子,形成一个很大的“叉”,伤口处的皮r_ou_肆意向外翻着,显然是动手那人故意要折磨他才用刀口很钝的凶器在伤口处来回划着道道,其中一道伤口一直从眉尾延伸到耳垂,另一道则从太阳x,ue延伸到下颚,这种伤口不仅吓人,而且还是当今世界最先进的整容技术都无法修复的,看来伤害他的人必定是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否则下手不会这么残忍。

    这样一来他的左脸和右脸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边是恶魔,一边是天使,让人看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我已经被眼前这位恶魔和天使的结合体惊得说不出话了,半年时间都还不到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去年的圣诞节他不是还好好的吗?这几个月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噩梦般的事?

    “易尧,我回来了。”王爵在看清楚来人是我时露出了他一贯自信的笑容,只是配合着脸上诡异的伤口显得有些怪异,我甚至忘了一旦王爵回国就证明他已经彻底掌握了景齐和马宏家族,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王爵脸上的伤口吸引了去。

    虽然确定了眼前的人就是王爵,但是我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双脚僵立在原地不能动弹,大概是我对王爵的注视让他这种厚脸皮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他微微偏过了脸用左手遮挡左脸上的伤口。

    当王爵抬起他的左手时我更是吃惊得瞪大了眼,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因为王爵的左手竟然只剩下三根手指!小手指和无名指已经不知去向,从伤口的形状来看应该是被人用斧子之类的东西一刀斩断的,而且造成这种伤口的时间应该就在不久之前,和他脸上的伤口一样不出意外应该是同一时间段造成并且由同一个人造成的。

    天,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叱咤风云的王爵居然被人搞成了残废,还被毁了容!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从我一进入景齐大厦众人的目光就那么奇怪了,他们平时对我又敬又怕是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我和王爵之间的关系,换做任何人见到王爵这副样子也会吃惊得无话可说的,这种震撼简直不能用语言来描述。

    我的脑子已经无法运转了,只能痴痴傻傻地站在原地望着办公桌后面站得笔直的王爵不说话,不知过了多久王爵突然爆发出一阵略带自嘲的大笑,他也不用手遮掩脸上的伤口了,大大方方地任我看。

    王爵终于笑够了,这才推开椅子绕过办公桌朝我靠近,他略微伏低挺拔的身子在我耳边轻声问:“只不过是被人毁了容、砍了两根手指头你就吃惊成这个样子了?”

    我猛地后退两步拉开和王爵的距离,这样近距离的视觉冲击让我看得更清楚,到嘴边的疑问开口却只剩下了三个字:“你怎么?”

    王爵扯了扯左边的嘴角牵动了脸上的伤口变得更加狰狞,不过他现在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别人对他长相的看法了,只是不咸不淡地对我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回来了,我已经把景齐和马宏家族完全掌控在了手心。”

    王爵对我的疑惑不上心的样子让我有些恼火,就算这是在他的地盘我也毫无顾忌地大吼了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王爵望着我看了很久都没说话,眼里一闪而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似乎在回忆那段恐怖的噩梦,就在我以为他要这样保持沉默到底的时候他总算是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只不过答案并不是我想要的,他白了我一眼,不屑地说:“你不会想知道的,那种事如果没有亲身体会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我简直被王爵的不可理喻搞得神经崩溃了,是,我不想对他产生上司和下属以外的其他感情,但是那也不代表我连关心一下他的权利都没有吧,我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他曾经帮过我的事我一件一件的都清清楚楚地记在心里,现在看着他变成这个样子要说我心里很好受那真的就是讽刺了。

    面对王爵这种近似自暴自弃的态度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忍,任何一个从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人一下子变成一个被毁容的残疾人也没办法接受,更何况是王爵这种自视甚高的人,所以我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一点。

    我叹了一口气朝王爵靠近了两步,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让他直视我的眼睛,关切地说:“王爵,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质问你,但是你总得允许我关心你啊,难道你认为我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心里会好受吗?”

    王爵诧异地盯着我看,久久都说不出话,我一愣,这才发现现在这个动作和语气未免显得太过暧昧了一点,忙收回了手退开一步。

    王爵回过神来之后笑了笑,说:“我不需要你的关心,这是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

    “那你想怎么样?”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问出了口。

    “我想怎么样?”王爵偏着头想了想,突然上前一步把我紧紧揽进怀里,我有些猝不及防,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就这样呆呆地被王爵桎梏在怀中,只听见王爵低沉性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易尧,我只要你继续留在我身边,这样就够了,以后由我来关心你,再也不会有人来伤害你了,我保证。”

    我一听,脑子里迅速炸开了锅,管他三七二十一猛地一用力就把王爵推了开去,大声说道:“我说过等你回国就是我离开景齐的日子,这一点没有人可以改变,而且我也不需要你的关心,更加没有人会来伤害我。”

    王爵的话实在太奇怪了,我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这一世以隽曾经狠心抛弃我的事实,王爵一向对我和以隽的过去了如指掌,所以想想他说出这样的话也无可厚非,但是他居然可恶到拿那一段我不想再提及的过往来标榜他的伟大和无私,没有人可以这样诋毁我的以隽,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爵也不可以。

    王爵被我一推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左手撑上背后的办公桌才稳住身形,脸上的表情很痛苦,鼻子眼睛全部挤到了一起,右手还颤抖着捂住肋骨下面的位置,我心里一惊,难道王爵身上还有其他的伤口,要不然以他的力道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我推开这么远?而且看他的样子也不是刻意装出来的,看来是真的很痛,所以除了他身上还有我看不见的伤口之外没有第二个更好更合理的解释。

    虽然心里有些许愧疚,但是现在表明立场才是最关键的,要不然被王爵抓住不放以后就麻烦了,所以我吸了几口气等王爵稍微舒服一点之后才又开口说话:“王总,我很感谢你的知遇之恩,是你给了我机会我才有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积累这么多宝贵的经验,但是之前我们已经说好我帮你并不是无限期的,我有权利离开,既然现在你已经成功掌控了景齐和马宏家族,那么我也该功成身退了,希望你可以理解。”

    王爵缓缓抬起了头背靠在办公桌上略带伤感地看着我,问:“你就真的这么想离开?”

    感觉出了王爵的松动我立马点头道:“是。”

    “就算我收回给你舅舅的会计师事务所的景齐大中华地区所有财务报表和审计你也要坚持离开?”

    我顿了顿,而后还是坚定地点头:“没错。况且现在家里的公司也需要人手,我想我回去多少还是能够帮得了手。”

    考虑良久王爵终是点了头,他伸手对我做了一个“出去”的姿势:“你走吧。”

    不知为何明明这一刻是我重获自由的时刻,但我却丝毫都开心不起来,或许是看见王爵这么伤感的样子我或多或少心里也有条刺卡在那里,这么多年来他虽然变得越来越蛮横,但究其根本他却也从来都没有做过哪怕一件伤害我的事,而且坚持要离开也是忠于自己的心,我怕和王爵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我就越没有办法开口,快刀斩乱麻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我一步一步朝办公室的大门靠近,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我又回转了身,王爵还是靠坐在办公桌上,脑袋耷拉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唯一看得出来的是他对没有留住我感觉到很挫败但又万分无可奈何。

    我想了想还是开了口:“王爵,谢谢你。”

    王爵抬起头看向我的那一刹那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眼底那抹无法掩饰的狂喜,他正面露期待地望着我,希望我能够回心转意,但,这一个决定做得如此艰难我又岂会轻易反悔。

    我朝他浅浅一笑,平静地说:“车钥匙我会尽快拿过来还给你,既然我已经不是景齐大中华地区的ceo了开那么显眼的车也实在是用不着。”王爵给我的那笔高得惊人的薪水我已经没办法还了,唯一想到的就是那辆价值不菲的法拉利。

    王爵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比刚才更加难看,他望向我的眼神也在一瞬间就变得如豺狼般恶狠狠,恨不能立马就扑上来把我撕碎了吃了一样:“你开过的车我还要来干什么?”

    我被王爵的话噎得一滞,收拾了脸上的表情让我看上去无害一点才又说:“那车本来也不是我的,既然我选择离开再霸占着就没有道理了。”

    王爵突然之间就暴怒了,随手在桌上抓了一个装饰用的烟灰缸就朝我扔过来,嘴里还咆哮着:“带着那车给我滚得远远的!”

    王爵这一扔看得出是用尽了全力,因为我想躲都没来得及,水晶材质的烟灰缸擦着我的额头而过“砰”的一声撞在背后的大门上,然后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鲜红的血液很快就顺着伤口往下流,我伸手擦了擦瞬间就流了满脸的血,挤出一个苦笑:“看来我离破相也不远了。”

    王爵看我受伤了也是很吃惊,可能他只不过是想吓吓我,没想到他投掷的准头这么厉害,居然一击即中,不过他却没有说什么,甚至连道歉都没有。

    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了,我按着额头的伤口转身就走却被王爵出声叫住,我没有回头只是平淡地问他:“王总还有什么事?”

    背后的王爵停顿了十几秒才重新开口,由于我背对着他所以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得出他的语气里有些妥协的成分:“车子我不会要,你愿意卖掉就卖掉,愿意送人就送人,总之不要拿来还给我,还有,我不会收回给你舅舅的会计师事务所的财务报表和审计工作,你放心。”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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