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喜欢。
“好,谢谢你,夏小姐,我能随便看看吗?”冷翀四处端望着这所房子的格局,乍看起来,也许只是出于职业的敏锐;而实质上,他另有目的。
“当然可以了,冷总,别这么客气,你叫我的名字吧,叫夏小姐显得太陌生了——”夏凌笑得如同一串串的铃铛,被某个淘气的孩子,不住地摇摆着,声声脆耳,连接成串,分贝达到可以余音久久的频率了。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场合,纠正“夏小姐”这个称呼,这是彼此走近的第一步,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心也仿佛是随风摇曳的铃铛,喜不自禁。
“行,那我随便看看。”冷翀只顾着详细观察这所陌生的房子里,是否还存有夏晗的痕迹。
房子的客厅不大不小,客厅的南面是两间并排的卧室,中间隔了一条窄窄的玄关,双阳面。门是虚掩着,看出卧室是一大一小。
客厅的北面是洗浴间,厨房。厨房与客厅相连接的地方,有一个小餐厅,摆满了盛放着食物的器具,他对这些食物并无兴趣,才如是形容它们。
整个客厅的西面是一面很大的背景墙,大到与客厅的整体不怎么和谐,这房子的设计倒是挺特殊,弄得这么大的一面背景墙,墙上是一幅红色的抽象画,像极了人体蜿蜒的血流,循着旁人看不懂的,自己特有的规律,流淌。
客厅的陈列柜里,摆了一些像框,冷翀也像是无意,却仔细的,一一看过,全部都是夏凌的照片。
“这间是你的卧室?”冷翀指着客厅南面靠东的一间,较大的卧室,问起夏凌。
“不,这是我父母以前的卧室,里面那间是我的。”夏凌顺着窄窄的玄关,指向里面的一间卧室。
“这个房子是两室的?”冷翀看似随意的问起,只是为了便于猜测夏晗以前可能住过的卧室。
“是两室的。”夏凌随手捋顺了一下眼前的刘海,随口说。
“哦,那你以前跟你姐姐,住同一间屋子?”冷翀问道。
“嗯,冷总,我们先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怎么又问起夏晗,夏凌不想再说下去了。
“也好。”冷翀收回了向着夏凌卧室,探望的目光,应了一声。
餐桌之上,冷翀任意的瞟了一眼这些丰盛的饭菜,隆重的像是剽窃饭店一般。
终于,瞟见了一盘大虾,冷翀觉得眼前一亮。对着坐在对面的夏凌说:“夏小姐,能不能给我来点儿芥末酱?”带着狡黠的眼神。
“冷总你又忘了,叫我夏凌,你喜欢吃芥末酱?不好意思,家里没有了——”夏凌纠正冷翀。
“嗯,我很喜欢吃芥末酱,尤其是吃虾的时候,附近有没有商店,要不我去买一管?”冷翀心中一笑,就知道你没有芥末酱。
冷翀说自己下楼去买的时候,故意用了这个带有暗示色彩的问句,量你夏凌也不至于不懂得人情世故,不信你不接招。
“既然你喜欢吃,那我现在就去买,你先等我一下,我会尽快回来。”夏凌果真自告奋勇的要去买芥末酱。
“不着急,我来的时候好像看见街口有家卖烤地瓜的,很多年没吃了,刚才看见,很想吃,我本来想下车买,不巧后面有辆车一直按喇叭,我只好向前开,你要是出去,就麻烦你,帮我带个烤地瓜上来吧,你看可方便吗?”冷翀知道她得说方便,所以故意这样说。
“当然可以,想不到冷总也喜欢吃烤地瓜,我也很喜欢吃,我这就去买芥末酱和烤地瓜,你等我——”夏凌兴高采烈的走进卧室,手舞足蹈着,穿好外衣,戴了帽子。
“夏小——哦,对,夏凌,街上有车,你不要着急,一定要慢慢的走——”这听似关切的话语,被冷翀一说,怎么就觉得那么别扭,只像是刻意的告诉对方,千万别着急回来似的。
“好,冷总你看会电视吧,我会尽快回来。”不巧的是,听的人此时,诸如荷尔蒙或者肾上腺素之类的活性物质,正顺着心脏呼呼的射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很自然地便听成了冷翀对她的关切。这误会可是她心甘情愿,主动领取的。
“千万别着急,路上注意看着车,你去吧,我有点累了,坐着歇一会儿。”冷翀还是强调让她慢慢的走,心想,那家地瓜坊距离这个小区有两个路口,夏凌步行,应该需要一些时间的。
“好,那我去了。”夏凌只顾着快乐了,只为着讨冷翀欢心了,她听不出来,冷翀表面关切的话语里,并没有蕴含半点感情。
如果说,人本单纯,不如说,人本愚钝,于爱面前。前提是,真心决心要飞蛾扑火的一种爱。有了这样一种爱,世上便再也没有比这更另人愚钝的了,而且是,愚钝的,心甘情愿。
不见了你
()就在夏凌满心欢喜的下楼,然后顶着寒风,去到街角,只是为了给冷翀,买一管芥末酱和一块烤地瓜的时候,冷翀留在夏凌的家里,抓紧着每一秒,他创造来的时间,用来查看,和搜索这个家。我爱的你,我坚信在这里,会有你的痕迹,是你留给我的。
最主要的目标,便是这一大一小,两间的卧室。客厅,卫生间,厨房这些公共的场所不必浪费这紧张而珍贵的时间。
如果真如夏凌所说,这个房子是两室的。那么,夏晗当年应该是和夏凌住同一间卧室的,这正与刚才夏凌的话,似乎吻合。
冷翀这样推断。
于是冷翀,率先进入了客厅南面一间较小的卧室,正是夏凌所说的她的卧室。这里是二楼,从卧室的窗户望下去,能够清楚的看清楚人的脸,所以同理,从下往上,也应该是极容易被看清楚的。因此冷翀刚一进门,便将窗帘顺手拉起。
窗帘是一种十分艳丽的粉红色,带着朵朵刺绣的暗花,阳光透过来的时候,沾惹了艳丽的粉,有些刺眼。
冷翀随意的东翻西看,从这里所有的个人物品来看,包括靓丽的服装,名贵的香水,凌乱的杂物,凭着冷翀的直觉,这些,全部都不会是夏晗之物。
床头柜上,摆着几本随意翻开的菜谱。电脑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似乎是开着的,冷翀移动鼠标,看到几个菜谱网页的窗口,以及有关烹饪的网络视频。
顺手打开一扇衣柜的门,瞬间扑鼻而来的香水气味,呛得冷翀有些透不过气,冷翀向来没喜欢过这些人工气味,勉强着睁开双眼却看见,琳琅满目的各式的性感内衣。冷翀摇着头将衣柜的门关起来,强迫自己打开另一扇衣柜的门,气味相同,衣物不同,但他确定,都不会是属于夏晗的。他的夏晗,是天然的气息。
冷翀翻遍了这整间的卧室,看了看时间,终于还是失望的离开。
只能寄希望于另一间卧室了,应该是夏晗的养父母曾经住过的房间。这间屋子里,厚厚的窗帘拉得严实,光线是从客厅这边透过来的,比起夏凌的卧室,较为暗淡。
冷翀顺手开了灯,四处打量着,并没有显而易见的线索,比如照片。
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厚重的书本,看得出房间的主人应该很喜欢读书的。
冷翀随手拿起一本横放着的,十六开的书,随意翻了翻,突然就掉出一张照片来。
冷翀迅速的将书扔在一旁,把照片从地上捡起来。细看才知,是一张全家福。只是这全家福,中间残缺了——一个人的脸孔,和身体。显然是被人顺着一个身影,刻意的给剪掉了。
待到冷翀看清楚了这张“全家福”,中间那一男一女的中年人,不难断定是夏晗的养父母,是的,自他知道了夏晗这个名字,他便习惯,似乎是不需要时间来适应的习惯,将所有,有关联的人和事,都以她为主语,进行叙述。所以要将中间的一男一女说成是夏晗的养父母,不说是夏凌的父母,尽管那样似乎更省事儿。
照片的右边,笑得灿烂如花的,骄傲的挺胸抬头,挽着男人的女孩,应该是年少时代的夏凌,除了个子矮一些,五官轮廓,都不难辨认,是她。
左边,我们着重要看的是左边,中年女人笑着,女人的左边,被剪了去,在女人的左臂上,残留下两只纤细的手臂,看那白皙纤细的小小手指,不难推断出是女孩的手臂,女孩的右臂挽着女人,左臂搭着女人的上臂。
坠在那纤细的左手腕上的,冷翀移近照片与眼球的距离,定睛看清楚,正是——那夜你丢下的,陪伴我多年的,那颗——星星。却原来,照片上缺少的部分,正是我辛苦所寻之你,夏晗。
突然的,冷翀自内心燃起一阵阵的愤怒之意。晗,我敢肯定,一定是夏凌剪断了你的手臂,去掉了你的身体,而这双手臂和那颗星星能够留下来的原因,也只是为了保全照片中你养母的身体。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这样的待你,是我所不能容忍的。
她把你的脸和身体,丢到哪里去了,让我遍寻不着——终究,我还是没有能够看到你的脸,你的样子,还是没有——
人间天使
()潇香茶舍,满屋的清香,茶之清香,丝丝如雾。
角落里,靠窗的安静地点,一张四人的茶桌,一壶绿茶,蔓延着轻轻幽幽的馨香,恍如扑鼻而来,随意而自在的飘进了人的鼻孔,乃至双肺。
“寒溪小姐,我读你的书,会是一种心灵的享受,你时而豁达,时而细致的语言,总是流露出一种让人折服的想法来,我原以为你该是个成熟的人,至于性别,我不好乱猜,是莎莎说你是个神秘女子,今日一见,你真是让我很是惊奇,我说实话,我有点难以置信,那些开阔而内敛的沉静文字是出自你这样一个晶莹剔透的小女孩之手,容我解释,你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样子——我不敢相信——”
王若娴以一个拥有两个成熟儿子的母亲身份,看着眼前这个安静的少女,如清晨里青青淡淡,沾满露珠,静静的微绽在池塘边的一朵水莲,不带一丝尘埃的微笑着,清冽如泉的眼神,只是这样安静的存在。
这样一个小女子,会拥有明净淡定的眼神,会写出那么多豁达细腻的文字。真是难免让人质疑是上帝疏忽了职责,看守不严,才让这个天使到了人间来。
看着眼前这深深清澈的一双眼眸,王若娴有一瞬间的走神,年轻的时候,在冷翀与冷聪之间,一场意外,她流产过一个女儿,那曾是她多么遗憾的事。是否,如果你一直在,也会如这眼前小女子一般,干净的让人心疼;也或许,你本是天使,喜欢顽皮,离开了我,去了别家,化作了眼前这个小女子?
不然为何第一眼见她便有如此亲切的熟悉,仿佛自己的意识里是认得她的,但又实在想不出来,何时认得的她。
“娴姨,我听得莎莎叫你娴姨,我也想这样叫你。我很感动娴姨你能喜欢我涂鸦的文字,实际上,我完全是随心而写,没有多少章法和内涵的。我不是十几岁,我快三十岁了,只是依着性子自在惯了,看起来不怎么懂事——”寒溪望着眼前这个看上去优雅的,温和的女人,不知怎么的,内心竟然隐隐的升起很多温暖,说不清楚,却是温暖了她一整颗的心。
很多年了,她看惯了人情冷暖,熙熙攘攘的人群,争名逐利,有的人在这个队伍里脱颖而出,有的人随波逐流了,也有的人追逐却一无所获,于是便以一个评判者的姿态,说些什么,而有的人,自始至终,只是一个旁观者。眼前的娴姨便是这样一种旁观者的姿态,仿佛看尽世间万象,嫣然只是一个从容淡定的旁观者。看得出来她的出身高贵,眼神里却丝毫没有那些世俗。只是温和的,善意的。
“小溪姐,我一直是你的忠实读者噢,娴姨是我喜欢的人,你和娴姨能够互相欣赏,我很高兴,介绍你们认识是我最荣幸的事——”金莎莎读寒溪的书几乎是到了一种近乎痴迷的程度,如今她的一副小女生的姿态,似乎才像原本真实的她。活泼灵动的她,冷翀面前那个乖巧的女生,偶尔也会活泼可爱。
“莎莎,可是我介绍你和小溪认识的,你准备怎么谢我呢?”半晌没有开口的出版商,此时也加入了这场女人之间的谈话,他是顺着金莎莎的一句“小溪姐”,这样称呼着寒溪,话是对金莎莎说,眼神却是向着寒溪。
“你说吧,孟大老板——”这孟齐是金莎莎从小便认识的,一直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凭着他父亲的能力,做出版这行也有好几年了。
“这样吧,改天,我们一起去小溪的家,h岛去看海,怎样?”孟齐说话的时候,看着寒溪,似乎“小溪”已经被他喊的十分顺口的了。
“小溪姐家是h岛的呀,那很漂亮,要去,要去的。”金莎莎似乎兴奋着任何关于寒溪的事,看得出,她是极其崇拜和喜欢这个寒溪的。
“欢迎。”寒溪随口客套了一句,眼神的末端骄傲的避开了孟齐的注视,依旧安静。
“寒溪小姐,喝茶——”她那眼神末端,不经意的,决绝的骄傲,一瞬间,使得王若娴,想起了她的儿子冷翀,不知道为什么,那眼神,特别熟悉,原以为是冷翀特有的,眼前这个沉静的小女子,虽安静,却骄傲的拒人千里。而她方才的那眼神,是冷翀也有的。王若娴诧异为何自己会突然将她与儿子联想在一起。
此时,她看出了眼前孟齐对寒溪的好感,于是赶紧出面照顾这个小女子的情绪。
“嗯,娴姨,茶很香。”寒溪轻抿了一口茶,感激的眼神回应着王若娴。
“孟先生,合约我们已经签过了,有其他的注意事项,再联系,我赶火车——”寒溪接着对孟齐说。
“小溪姐,你今天还走啊,几点的车?到家得很晚吧?”金莎莎热情地说道。
“我坐d字头的车,天黑之前能到家,娴姨,我能搭你的车去火车站吗?”寒溪察觉到了孟齐即将开启的嘴唇里,也许酝酿着诸如送她去车站之类的话,于是在回答金莎莎的问题时,语言里没有丝毫的停顿,定定的看着王若娴,将孟齐准备送她去火车站之类的话就此卡住。
“当然能,那我们一起走吧。”王若娴喜欢眼前这个小女子,愿意替她解围。
“孟先生,再见,莎莎,再见。”寒溪一一礼貌的道别。
“小溪姐,再见。我会一直支持你!”金莎莎绚烂似锦的笑脸,洋溢着朝气,这是青春活泼的样子,与先前她在冷翀面前极力维持的乖乖女,不同。
“小溪,再见。”孟齐的语气里听得出依依不舍,这个花花公子尝试过多种类型的美女,对寒溪这个别样的女子产生好感,也属正常。
————
王若娴一面发动了车子,一面问起寒溪:“寒溪小姐,去火车站么?”
“娴姨,正是介绍,我姓韩,名曦,晨曦的曦,您可以叫我的名字。我知道,您早已看出我的心思,谢谢您愿意让我搭车,我想,您可以在路口把我放下,我坐公车过去就好的,不好再次麻烦您了。”韩曦说不上为什么,对这个娴姨有着特殊的亲切,她愿意以真名告知。
“孩子,说实话,打从我第一眼见你,就觉着亲切,你叫我一声娴姨,我叫你小曦可好?”王若娴看着眼前的韩曦,愈发喜欢。也不知道,她,可否对得上那个孽障,冷翀的眼光。思及此,王若娴的内心一笑,自己怎么竟会这样没来由的联想。
“当然好。”韩曦清淡的一笑,是觉得内心有一种温情荡漾,久久。
“小曦,那你要让我送你去车站。冒昧的问一下——”王若娴是想问她是否有相爱的对象,却突然觉得这样很唐突,再者自从上次冷翀伤害了莎莎,她的心里有点打怵,怎么也不好再让冷翀对韩曦发作吧,万一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还是看不上,他不是说自己有想要的对象吗,那样的话,比对莎莎还会让王若娴心有不忍,韩曦确是个教人心疼的孩子。王若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会对一个小女孩子,一见,便有如此的情愫。
“娴姨,不冒昧,你说——”韩曦见她欲言又止,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哦,我是想,你记下我的电话吧,日后要是到市来,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需要帮助,告诉我,好吗?”王若娴还是决定转移话题,不提冷翀那个犟人也好。
“娴姨,你说你的号码,我给你打过去吧,你真的让我很感动——”韩曦从不曾记得亲生母亲的样子,母亲去世时,她生下来才几天而已,养父母待她好,但从来不是贴心的。这娴姨让她自内心,有很多的温暖,是一种天然的亲切。她喜欢娴姨身上这种让人舒服的气质,她的母亲也该是这样让人舒服的吧。
“孩子,我喜欢你的书,我相信你是用心写出的,有些人一见面就会有感动,这是缘分,所以小曦,请你把我当做你的一个朋友,一个长辈,我这样说,不介意吧?”王若娴舒缓的语速,质感的音色,让韩曦在这充满暖意的车里,内心也充满了暖意。
“娴姨,你的这份心意,我真的感动,感激的话我不说,我只想叫你,娴姨——”多年来,韩曦是很少被这样感动过的。这萍水相逢的感动和情谊,她不大理解,但是觉得温暖,贴心。
“好,以后,无论遇到什么,请你记得娴姨,我们走吧,几点的车?”王若娴将手搭在韩曦的手上,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过,这种来自内心里的感动了。
淡紫窗帘
()夏凌买了芥末酱和烤地瓜回到家的时候膝盖被冻得有些僵硬了,站在风里的时间久了,膝盖正好是长靴和大衣盖不到的地方。
一进门,冷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着眼睛,恰似毫无表情的一张脸上,散发着洌洌的冷气,着实让夏凌的内心一阵紧缩。从第一眼见到他开始,这个男人始终是如此冷冷,却专著凝然的一种神态,让她着迷,而悸动。是否,他冷冷的外表下,遮盖着一颗温柔而深情的心灵,夏凌的直觉是,他有的。只是,他,何时?才会愿意给出这样的温情,予自己——何等期待!
夏凌轻轻地的放下了芥末酱和烤地瓜,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间里去换衣服。
当夏凌回到卧室换下外套,重新穿着那身靓丽的红色运动衫出来的时候,冷翀已经睁开了眼睛,于是她温柔的说:“冷总,你要的芥末酱和烤地瓜,我买回来了,你等急了吧,我们吃饭吧。”
“你回来了,谢谢。”冷翀一想到是这个女人,剪断了夏晗的手臂,依着他的性子,只想上去掐死她。但,终归,也只不过是,不温不火的随口应了一句。
重新回到餐桌的时候,饭菜基本已经凉了,看着那些也许算的上是丰盛的菜肴,凉透时,在盘子的边缘结了油脂,再想到它们的主人深深的伤害了夏晗,冷翀只觉得一阵的恶心。勉强的吃了半个烤地瓜,几只蘸了芥末酱的虾,这不是他想方设法要来的吗,为了继续利用这个女人,总是要做做样子。
既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很快冷翀便从她家离开了。
冷翀失落的坐在车子上,将天窗打开一条缝隙,点燃一根香烟,莫名的烦躁,伴随着烟雾弥漫了他眼前所有的空间,再掺杂了天窗里冲击进来的凛冽的寒气,让他的心,更加失落。
车子转弯的时候,正巧后照镜里另一辆车堵住了去路,不能调转车头,按照来时的路倒车出去。
他只好,顺行向前,准备绕出去。
冷翀只将车开出大概五十米左右的距离,正好绕着夏凌家的楼走了大半圈,在拐角的地方,一个男人,不偏不倚,就挡在他的车前。
冷翀只好停车,摇开车窗,问:“先生,有事吗?”
“明知故问,你下车来!”来人的表情,及语气,毫不掩饰的带着敌意。
“莫名其妙!让开!”带着原本烦躁的情绪,冷翀的语气并不友好。
“你们这些所谓的有钱人,就知道装!下车!”看得出,来人显然是十分激动的。
“你不正常吧,别动我的车!”冷翀看他扒在车前,拍打着挡风玻璃,有点火了,打开车门,走下车来。
“有钱人就了不起吗?就可以随便欺骗一个人的心?你不爱她,为什么还要纠缠着她?”见冷翀从车上下来,来人离开车头,站到冷翀的面前,与他,对峙。
“你在说什么?”冷翀越发不明白此人的来意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一时的新鲜,刺激,所以欺骗她的感情,等你不想玩了,便会扬长而去,丢下伤痕累累的她——”来人似乎是越说越激动了。
“你说谁呢?你精神错乱吧,让你的家人来带你回去——”冷翀真是被他弄懵了。
“别给我装糊涂!”来人咬牙切齿,目光凶冷的直视着高他半头的冷翀。
“无聊,我根本不认识你!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冷翀基本上已经对他忍无可忍了。
“你抬头看,别说你不认识二楼粉色窗帘后面的女人,你只是看她漂亮,只是想得到她,等失去了新鲜感,就甩掉,你根本不会认真的对她,既然这样,你就不要再招惹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来人说着话,手指向头顶以上,二楼的一间拉着粉红色窗帘的,窗户。
“什么粉色窗帘?——”冷翀顺着来人所指,随意一瞥,那不是刚才自己在夏凌的卧室里搜索时拉起的窗帘吗?
等等,那粉色窗帘的斜角方向,是什么?防护栏里面有窗户,把窗户的玻璃严实遮盖的,是淡淡紫色的窗帘,依稀还有着浅浅的花朵形态。
依着冷翀搞房地产多年的敏锐,不假思索便知,这扇淡紫色的窗户,与夏凌那粉色窗帘的卧室,连同夏晗养父母的房间,这明明就是三室的房子,夏凌却说成是两室,为什么?
有问题的,正是那一整面的,怪异的背景墙!它肯定遮盖了什么,隐藏了什么,比如,淡紫色窗户的——门。
“喂,你看什么看?我请你离开她!你听到没有?”来人见,冷翀目不转睛的盯着粉色窗帘的方向看,更加气愤。
“我明白了,你是夏凌的男朋友,先生,你误会了,我对她没有任何那方面的意思。”冷翀收回对淡紫色窗帘的注视,觉得刚刚的烦躁,瞬间就一扫而空了。心情不同了,便乐于同他解释几句。
“真是道貌岸然!”来人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解释。
“我没时间跟你吵,让开!”冷翀上车,准备离开。
“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休想离开!”来人牢牢把在车子前面。
“让开!”冷翀发动了引擎。
“你有种就撞死我!”来人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
“无趣!你再不让开,我给夏凌打电话了!”这种人,一般都是怕女人的,冷翀推断。
话音未落,歇斯底里的女声,传来。
“杜宇浩!”夏凌气呼呼的跑过来,拉住挡在冷翀车子前面的男人——
冷翀见状,撇开这对不相干的男女,在寒风中,争执、纠缠,独自离开。
冷翀在内心里,有了抑制不住的激动!晗,我几乎可以肯定,那淡紫色的带着花朵形态的窗帘里面,是你曾经的卧室。我多么兴奋这个发现,你会赞扬我的聪明才智吗?
你的卧室
()星期一,冬日里的天色仍是处于暗淡,黎明尚在朦胧之时,夏凌便早早的起床。原因无它,她是个讲究生活的完美小资女人,为了每日里以完美的形象出门,她的晨奏曲,是懒人一族的双重加长版。
譬如清晨先要喝下一杯温的蜂蜜水,要过二十分钟才吃早饭,然后精心打扮,斟酌又斟酌,生怕粗糙了任何一个细节,影响了她的完美。
临走的时候,将昨晚自己特别买回来的烤地瓜,放在微波炉里加热,再用牛皮纸袋子装好,准备带到公司给冷翀。
前日,心仪的他来家里做客了,她是饶有兴致的,费尽心思的准备了一切,而他却只是吃下了半块地瓜,和几只虾,其他的连象征性的动一动都不肯。这本就足以让她失落万千了,谁知道又会在她家楼下,突然的冒出个杜宇浩来,真是让她火冒三丈。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从爱上冷翀以后,每见一次杜宇浩,都觉得他比上次更讨厌。
那日,冷翀走后,她站在窗前,踯躅,回味。不经意间从窗帘与窗户的间隙里,一清二楚的目睹了,杜宇浩在楼下发了疯,拦下冷翀的车,于是迅速的下楼去阻止。她可不想让杜宇浩破坏了她,努力经营,来之不易的幸福。
这杜宇浩如此的冥顽不灵,说了多少遍永远都不会喜欢他,他为何还要如此固执,难缠,不可救药到惹人生厌的地步了。
夏凌记得,当时冷翀只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难道他是在生自己的气吗?于是冷翀走后,夏凌便将所有的怨恨,理所当然地发泄在了杜宇浩身上。谁让他一厢情愿的弄糟了,她向着无限完美的理想迈进的,脚步。
当时好不容易摆脱了杜宇浩的无理纠缠,夏凌本想打个电话向冷翀解释一下的,但是转念一想,她又能解释什么呢。这种事情,原本就如同是洒落在白纸上的墨水,越是擦拭,越会污迹斑斑。
————
夏凌站在办公室的镜子前,认真地观察了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细节,再三确定足够完美的时候,便拿了装载着烤地瓜的牛皮纸袋,习惯性的忽略了其他同事的目光,叩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心也随着敲门声的节奏,清晰的跳动。
“冷总,早!”夏凌以她惯有的柔情,再次投射给冷翀,一个看不出刻意,的完美微笑,的时候,她看到的是冷翀修长,挺拔的侧影,站在窗前,他此时是孤傲的神态,就连他随口吐出的烟雾,也是骄傲的以它自己的弧度,深情而固执地盘旋,上升,直至越过了他的头顶。
这是夏凌第一次看见冷翀在办公室里抽烟,从第一眼见他,他身上固有的那种淡淡的烟草气息,便深深地吸引着她,烟草气息虽为淡淡,想要忽略,夏凌却觉得自己做不到。
他,会是在吃醋吗?不知道为什么,当夏凌突然的一瞬间,有了这样小心翼翼的想法时,心就悄悄地笑了。
“夏经理,你来了,请坐。”冷翀看到夏凌进来,转过身,坐在夏凌对面的椅子上。
那日,离开了那对争执中的男女时,冷翀并没有直接回家,他去过了那个小区的物业,他知道了那所房子的面积,格局。他是确定了,那挂着淡紫窗帘的房间,是夏晗的房间。夏凌此时来了,正好他要找她,就算她不来,他也会请她来。
“冷总,这是你爱吃的烤地瓜,街角那个店里上班的时间晚,我是昨晚提前买来,早上起来刚刚热过,你尝尝好不好吃?”夏凌将牛皮纸袋递到冷翀,没有拿着香烟的一只手上。
“谢谢。”冷翀接过牛皮纸袋,一双锐利的眼神,突然直视着夏凌的眼睛,是她隐藏了关于夏晗的一切。冷翀表情漠然,手指利落的弹了弹烟灰。
“冷总,上次的事,真是不好意思,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他是一厢情愿的!”夏凌还是决定这样解释一下,尽管这有可能是多此一举的事。
“不必解释。”言简意赅。
“你能明白就太好了——”夏凌望着冷翀修长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姿态优美的,夹着的细细长长的香烟,在她眼前冉冉升起了白色的烟雾,朦胧了她所有的视线,和心智。于是她就认为,冷翀明白和了解优秀美丽的她,有一些一厢情愿的追求者,是正常的事,所以他说不必解释。
“夏经理,你家的房子不大,你想过换个大点的吗?”冷翀说话的时候听不出任何的语气,态度,眼神里,却是探寻的意味。
“我家的房子,我觉得一个人还不算小,我住了很多年,都住惯了,还从来没想过要换房子呢。”夏凌觉得冷翀不计较杜宇浩的无理取闹,又主动关心她的住所,真是大度,又细心的男人。
“不小?九十多平?”冷翀已经计算出了除夏晗卧室之外的面积。
“一百多呢,当时买的时候,我家买的最大的——”
“一百多?两室?哪年的房子?”冷翀不着痕迹的步步逼近。
“可能一百左右吧,时间久了,我也记不得了,冷总,快点趁热吃地瓜吧。”夏凌这才想起来,父母去世以后,夏晗走后,她为了彻底不再想起那个可恶的女人,于是请家装公司,把她的卧室,完全封死,外面做了一面巨大的背景墙。多少年过去了,她是如愿的,早已将她以及她的一切,忘却。却为何,冷翀对她的关心,总是无意中让她联想到夏晗。
“行,我一会儿吃,你先去忙吧。”她此时脸上以及语态里的异常,整齐而准确的对合了以往每次提起夏晗时她的不自在。这让冷翀完全的确定了自己关于那扇淡紫色的窗,和那面怪异的背景墙,的推论。
“冷总,上次的饭菜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你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下一次我照你说的去做——”望着冷翀此时低垂的眼眸,深邃而沉谧,无论如何,她都不打算放弃这个男人。
“行。”冷翀深沉的眼神,并未扬。
两个女人
()这一日的傍晚,太阳下班的时间似乎比平日里,是早了些的。失去了太阳的光辉,天色就早早的暗了下来,带着些许阴郁的冷意。
夏凌下班回家时,让出租车将她送至单元门口,习惯性的掏出防盗门的钥匙,余光瞥见近距离处,站立着一个年轻的女人,携带着与这天气一般的冷淡目光,看着夏凌。夏凌并未理会,只是自顾自的开门。
“夏小姐,幸会了。”年轻的女人,声音也是一样地没有温度,却微微带着些许挑衅的味道。
“这位小姐,你怎么称呼,你认识我?”夏凌并不打算放弃自己骄傲的姿态,虽然她看上去,仿佛是出身不俗的。
“我自是认识你,天气这么冷,不准备请我上去坐坐吗?”年轻女人仔细盯着夏凌看的眼神里,有明了的敌意。
“这位小姐,我想我并不认识你,你若有事,就请直言,我家从不接待陌生人。”夏凌从小到大也是骄傲惯了的,对这个态度冷淡的陌生女人也不打算例外。
“也好,我叫金莎莎,夏小姐,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对你的个人声誉有一定的影响,我是为你考虑,你既然如此说,我这个人喜欢开门见山,你可不要介意才好——”自上一次在假日酒店目睹了冷翀携带的女伴,她一直耿耿于怀,悄悄地调查得知她的来历,冷氏集团的那些夏凌刻意渲染的办公室谣言,传到金莎莎的耳朵里,自然也不肖费力的。更何况,自从上次在假日酒店认识了杜宇浩,她便多了一个十分忠诚的线人,原因也只是他们有共同的目标,得到所爱。两人的短期联盟,也属正常。冷翀到夏凌家里吃饭,夏凌的住址,这样的情报也是来自杜宇浩的。她来找夏凌的目的也很简单,只是让她放弃冷翀。她爱了冷哥哥那么多年,他不可以就这样爱上别的女人。
“金小姐,我行为端正,不怕你说,你请自便。”夏凌一看她那充满敌意的目光,便知是和男人有关的事。
类似的场景夏凌不是没有经历过,从前那些对她有过非分之想的老板们,经常带给她这样的遭遇,那些老板们的妻子或未婚妻,不止一次的在她面前这样演绎过,她从来都不屑于辩解,忍无可忍的时候,直接辞职。
夏凌非常清楚自己如今的生活圈子,那些老板,女人们早已远离了她。看着眼前的这个金莎莎,夏凌在心里已经基本猜到了她的来历,无非就是个爱慕冷翀的争风吃醋者之一。
“请你别再使出任何心计,勾引你的老板,否则我对你不客气!”金莎莎果然开门见山的,干净利落的,撂下狠话。
“我说的呢,想必金小姐也是翀的众多爱慕者之一吧,果然在我的预料。只是,金小姐我要十分抱歉了,爱情是不能够克制的,更不存在谁勾引谁,爱情是两情相悦的事,既然翀不喜欢你,你勉强也只能是徒增伤害,他爱的是我!”夏凌用尽媚声媚气的语调,夸张地说出一些捏造的话来,那表情,身段,无不明确的泄漏着,一个女人尽可能的妖媚。
“你——你——,你胡说,冷哥哥是不会喜欢你这样风马蚤的女人的,冷哥哥不会要你的!”听得她如此妖媚的声音将冷翀唤作“翀”,金莎莎真是忍无可忍的。尽管冷翀从来不曾对自己友好过,可是毕竟爱了那么多年,并且这么多年他也是孤单的,她一直以为,总有一天,他会重新认识自己,爱?br/>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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