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自己。现下听得眼前这个摆弄风马蚤的女人说出如此的话来,要是教她如何忍法。
“金小姐,我可爱的妹妹,敢问你几岁,你了解男人吗?你不了解,更不知道你的冷哥哥,正是被我的风马蚤和妩媚所俘虏,要不要我,不是你说的,我劝你还是另谋郎君的好——”对付这样一个样子傻气的富家女,根本就不需要浪费夏凌许多力气。
“你简直是——太无耻了,我要你付出代价!”金莎莎此时,显然已经被她足够妖冶的样子,气昏了头。
“我说妹妹,你可千万别威胁我,别告诉我,你家很有钱,很有地位,你就是一等的,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就可以拥有一切!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大小姐,除了张扬跋扈,一无是处,离开了你那有钱的父母,什么也不是,别指望我会怕你,我告诉你,我夏凌是会为了爱冷翀放弃一切,放弃一切你懂吗,可以一无所有,一无所有你知道吧,就是什么都可以不要!一无所有了,我还怕你什么呢?你能把我怎样,伤害我?杀死我?那我更要谢谢你,你若是伤害了我,翀会心疼,你若是杀死我,我会成为翀的永恒,所以,我得谢谢你,谢谢你的成全!”夏凌妖冶的神态里,招摇着飞蛾扑火般的决绝。那张妖艳的脸庞,混杂了些许的凄美。女人总是在死心塌地的决心爱一个人的时候,呈现出不同的魅力,或语气,抑或是表情神态,总让我们无法忽视。
“你简直就是——我——”金莎莎听得她这长长的一段爱情表白,内心是极为气愤的。她想狠狠地骂她,她想捍卫自己的爱情。然而她又是以怎样的身份和地位呢,冷翀的爱情从来都不曾属于过她。夏凌的话,她该如何反驳,她又有什么资格,终究她还是住了嘴。
她,是,冷翀的什么?从小到大,除了她的一厢情愿,他的冷漠忽视,他们之间到底有过什么,其实从头到尾什么也没有过。她从小到大,只是和自己的内心,谈了一场或自欺,或自恋,却是没有任何回应的,恋爱。眼前的女人是不怎么样,可是冷翀把她当回事儿了,就算了逢场作戏,他注意她了。他却从来没有给过自己任何的注意。突然之间,金莎莎觉得自己很傻,很可笑。
“看看我说的没错吧,妹妹别急呀,有话慢慢说。”夏凌看着她先是气愤焦急的神态,逐渐转为安静,知道自己胜利了她,没有人能够从她手里将冷翀夺走,谁都不行。
“我走了。”金莎莎在方才的语塞,抑或是缄默里恍惚依稀。也许她的内心,仍然茫然的坚信着自己多年以来的爱吧。只是木木的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显得茫然失措。
“恕不远送!”夏凌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骄傲,也自豪着。
决心勇敢
()富丽堂皇的金家。
金莎莎自上次领教过夏凌的不简单以后,心情一直在低落。每日已经习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沉思着这许多年来,自己纯洁无瑕的爱恋。
这份爱恋,也许,对于孤傲冷漠的冷翀来说,只会有鄙视;对于娴姨这个温暖的旁观者来说,会有疼惜;对于疼爱自己的父母来说,只有纵容;而对于那个妖冶的夏凌来说,有着不屑。
然而,谁又能够否认一个善良的女孩,从第一次见到那个或冷酷或叛逆的大哥哥时,便深深陷入,即使是没有回应,任何回应,而她却依然固执的爱着,不曾改变,不求回报,只是默默。你能说这是卑微吗?不,这是世上少有的纯洁和美丽,如清晨里绚烂的百合花,一样,纯洁,无暇。
只是,冷翀不会这么认为,永远不会。
金莎莎不知道,人的一生可以爱几次。她只相信,她是笃定唯一的人。这么多年里,她认定了冷翀,为了讨他的欢心,隐忍着,也疼痛着。她不能确定爱情是什么,也不知道,爱情不是有了真心便可以,她的真心,和她纯真的爱恋,对于冷翀,他感动过吗,甚至他知道过吗,没有的。
也许,隐忍了那么多年,她该勇敢一次的,为她自己勇敢一次,哪怕冷翀仍然是要对她视而不见。
金莎莎步步坚定地走下楼,准备出门的时候,恰巧父亲母亲都在客厅里。
“莎莎,你这是要出去吗?我陪你吧。”金莎莎的母亲看见女儿沉默不语的样子,有些担心。
“不要了,妈妈,我出去有事。”金莎莎一直是习惯了父母的呵护,是否那个夏凌说的对,离开了父母的羽翼,她金莎莎是一无是处的吧?如今,纵然是伤害,她是要勇敢一次,只有自己去勇敢,她要去找她的冷哥哥,她要告白。
“我家宝贝这是怎么了,这几天都无精打采的——”金父纵横商场多年,唯一让他最为在乎的就是这个宝贝女儿。
“爸爸,我没事,你今天怎么没有上班?”听到父亲说话,金莎莎这才想到已经过了父亲上班的时间。
“爸爸见你这几天情绪不高,今天早上又没有下来吃饭,所以不放心,宝贝,是谁让你不高兴了,你告诉爸爸,爸爸帮你解决——”
“真的没有,爸爸,你以后别老是什么事都宠着我,免得别人说我,是活在你的保护伞之下——”突然之间,父亲这样毫不掩饰的宠溺,让金莎莎有些排斥了。
“你这孩子,你本来就应该生活在我的保护伞之下啊,有什么异议吗,是哪个人敢这样说我的宝贝女儿?”
“你又这样——”金莎莎不高兴得甩了甩手臂,说道。
“你爸是为你好,你就别再任性了,是不是冷家的小子说你?”金母深知自己的女儿,对冷家小子的情意。
“不是,妈妈,好了,我有事,出去了。”金莎莎连忙否认,仿佛一提到冷翀就会让她紧张似的。
“不是才怪,除了冷家的小子,你在意过谁的看法?”金母疼惜的拍了拍女儿的头。
“是冷翀?我说呢,是谁让我的宝贝女儿这样不高兴,是不是冷翀工作忙,冷落了你?要是这样,爸爸可要说你了,冷翀是好孩子,有能力,他公司的事务忙,顾不上你的时候,别老是像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要懂得体谅——”对于冷翀,金父似乎是十分欣赏的。
“什么跟什么呀,你就知道做生意,你哪里知道,我和他之间,从来都是我一厢情愿的,如今他有了喜欢的人,更不会管我的感受——”金莎莎听得父亲这样说,仿佛内心一直以来的委屈,在这一刻,忍耐不下去了。
“有这么严重吗?我和他的父亲冷仲康当年可是最亲的兄弟,冷家不会做出这样绝情的事,要真是你说的这样,我要和冷家大嫂谈一谈了。”一直以来,金父都知道女儿对于冷翀的心意,他欣赏冷翀的能力,既是女儿喜欢,就由他们去吧。他总是以为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相处吧,大人若是插手了,反而容易让孩子逆反。
“爸爸,你就别管了,我出去走走,有个以前的同学约我逛街。”金莎莎可不想成为夏凌说的那样,什么都要依靠父亲。
“早点回来。”金母仍旧还是不放心的。
“知道了。”
当一个人铁了心要去进行一件事情的时候,可以有风雨无阻的果决和披荆斩棘的勇气。
金莎莎就是这样一路顶着寒风,直奔冷翀的公司。
无论冷翀给她的是多么伤心的答案,她也要这样一个答案,即使她是预感到这个答案的。
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冷哥哥会爱上那个媚俗的女人。如果是那样,便是足够让她失望的了。
“秘书小姐,我要见你们冷总。”金莎莎在前台跟秘书说。
“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但我要见他,非见不可!”金莎莎仿佛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她的决心。
“对不起,小姐,冷总今天不在公司,他出门办事去了。”冷翀今天根本没来上班。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怎么会如此不巧,金莎莎失落了。
“他走的时候没说,小姐您是冷总的朋友吗?要不您给他打电话吧。”秘书小姐还是很善意的一个人。
“不必了,谢谢,再见。”金莎莎转身离开,勇气跟决心,暂时还是降了温。
委婉拒绝
()金莎莎的父亲金宇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女儿的,单单是因为她说那句“冷翀有了喜欢的人”时,脸上显现出的失望和委屈之色,他也是有必要,和冷家嫂子谈一谈的。他当年与冷仲康的关系,绝非一般。就算他不在了,冷金两家依然维持着良好的关系。
“金宇,冬梅,很久不见,你们都好吗?”餐厅里,王若娴面对着金宇夫妇,一笑。
“嫂子,我们都好,总是因为工作的缘故,没有时间去看你和王伯伯,倒是莎莎那孩子经常的提起你们,莎莎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金宇时常的听到女儿娴姨娴姨的挂在嘴上,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冷家大嫂的时候,叫她喊“大娘”,她就咯咯的笑,说阿姨年轻又漂亮,她叫不出口。以后熟悉一些的时候,便自创了“娴姨”这个称呼。
“哪里的话,莎莎是个好孩子,我也喜欢她陪我。我们是多年的朋友了,在我还不认识康哥的时候,你跟康哥就是最好的兄弟,康哥走了以后,你们夫妻俩给过我们冷家很多的帮助,这份不是手足胜于手足的情谊,我是一直感动的,我想康哥的在天之灵也会感激你们。翀儿年轻莽撞,刚刚接管公司的时候,得到过你们诸多的帮助和教诲,我和康哥谢谢你们了——”多少年了,每当王若娴见到丈夫曾经的故人时,总会让她念起自己的丈夫,仿佛将时空也跟着倒转回到丈夫还活生生的言谈,微笑的时代,没有任何度量单位的一个片刻,恍惚依稀的错觉丈夫还在,这个片刻似乎并没有持续,只是霎那的一闪,而过。
“嫂子,别这么说,我和康哥的关系,亲到比亲兄弟还亲,我做什么都是微不足道的,翀儿这孩子有胆识,有魄力,他不会错,我们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对了,翀儿今年有三十多了吧,我记得他比莎莎大一些——”金宇小心翼翼的提起冷翀的年龄,还故意把他和女儿说在一起。
“可不是吗,孩子们都长大了,连聪儿也长大了,只是没有大人样子,他只比莎莎小几个月,你看看,可没莎莎懂事呢,真是不让我省心呢——”王若娴瞬间就听出了金宇的意思来,只是她早已明了,冷翀的立场,才要故意将话题从冷翀身上扯开。
“翀儿是不是工作太忙了,这个年纪也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金宇看了一眼坐在身旁一直没有开口的妻子,又转过了他若有所指的眼神,对王若娴说。
“可不是吗,莎莎这孩子我是很喜欢的,我说句话,金宇,冬梅,你们可千万别介意——”既然金宇已经这样提起,王若娴不准备在转移话题。
事实上,冷翀这个儿子除了脾气犟,倒是个十分懂事的孩子。既是他不喜欢莎莎,那日他又说的坚决,王若娴自内心,从来没有想过要霸道的勉强他,生活是他自己的生活。这些年冷翀为公司,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她这做母亲的,内心明白。金宇提起来也好,翀儿,今日,母亲便为你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
“说哪去了,嫂子,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你说就是。”金宇对这个得体的嫂子,还是有几分尊重的。
“我们是看着这几个孩子长大的,翀儿大一些,莎莎和聪儿小一些。莎莎这孩子很是讨人喜欢的,原本若是可以结成亲家,是我们十分求之不得的事,康哥也会满意。怎奈翀儿这孩子,脾气古怪,从小到大,这孩子的想法和意愿,我从来也是左右不得的,这也算是我这做母亲的愧对了康哥,没有将他调教得足够温顺,真是我们冷家没有这个福分,娶到莎莎这样贤惠的好姑娘——”王若娴尽量将拒绝的话说得委婉。
“嫂子,您这话说的,现在的年轻人都有自己的主见,讲究的是自由恋爱,终身大事,我们做父母的强求不得,冒昧的问一句,是不是翀儿有了别的喜欢的姑娘?”金宇怎么能听不出来这明显的拒绝,这冷家嫂子可真不是简单的女人,她不等我提起莎莎,便委婉的拒绝了我的话。只是为何?记得从前双方的大人还心照不宣的认为他们会是一对,怎么一不留神,却转变了态度,难道真如莎莎所言,冷翀另有所爱?
“咱们都不是外人,我也有话直说,喜欢的姑娘,我倒是没有听他说起过,他只是叫我不要管他这方面的事。不瞒你们说,在这件事情上,我也很着急,先前因为我喜欢莎莎,还刻意的给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谁知道这个臭小子不知好歹,一点也不领情,这让我觉得很是对不住莎莎,莎莎这孩子得体大方,不跟他计较了。只是我这个儿子固执的很,他不想做的事,我是半件也勉强不来的——”王若娴十分诚恳地期待金家的谅解。
“嫂子,康哥在与不在,我们都像自家人一样亲,我也有话直说,莎莎她一直喜欢翀儿,如今情绪低落,我问时,她才说翀儿喜欢了别的女人,不会喜欢她。我知道你无法勉强翀儿,所以我只好慢慢开导莎莎了——”冷家嫂子都把话说到这样明了的程度,金宇已然明白,若再是勉强下去,痛苦的只能是莎莎。他纵容女儿做任何的事,但是不要她受伤,不要她充当不被爱,却要勉强去争取爱的角色。
“冷家可是大门户,只怕是我家莎莎高攀不起呀!”一直没有开口的旁听者,金莎莎的母亲,可不像丈夫那么大度,一开腔便是带着酸溜溜的意味。
“冬梅,我不是这个意思的——”王若娴连忙以低软的态度解释,儿子,算是为了你,我得忍下这冷嘲热讽。
“那你是哪个意思?”此时金莎莎的母亲直勾勾的眼神,一副咄咄的神态,连她那涂得锃亮的红唇也被咄咄而出的唾液,零零散散的,沾湿。
“我是觉得年轻人的事,要靠缘分——”王若娴极不自然的赔笑。
“什么缘分?全都是借口——”显然金母是并不打算偃旗息鼓的。
“冬梅,你别这么说,嫂子她不是你想的那样——”金宇见状,想到自己和冷仲康先前的情谊,还是出面阻止了自己的妻子。木已成舟,不好再胡搅蛮缠。还是多一些关心,给莎莎,才好。
我不爱你
()昨夜里,寒风骤起,吹来一场不安分的大雪,漫天狂舞,肆无忌惮。
冷翀一大早来到公司里,一眼就错看见冷聪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瘦削而俊朗的形体,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恶作剧特质。
“葱头,你怎么来了?”冷翀并不习惯在公司里看见他,从来他这个二少爷就是当的很休闲。
“来看你呀,听说你这阵子过的还不赖,嗯——”冷聪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似坏非坏的将笑容展开,发最后那个“嗯”字的时候,刻意拐了个弯,连那双浓黑致密的眉毛也禁不住,跟着上挑了一些角度。
“我有什么赖不赖的,反正都一样——”冷翀随手将公文包往桌子上一扔,随口应着。
此时恰巧随着一小串有节奏的敲门声,夏凌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便当盒子。
“夏经理,有事吗?”冷翀从冷聪身上收回的目光里,带着不悦。她是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居然敲门不等回应,便直接进来。
“冷总,这是我特别给你做的便当,你尝尝好不好吃,呀——你有客人呢,那我先出去了,你要记得吃——”夏凌看了一眼冷总办公室里这个帅男孩,又意味深长地用了一种含情脉脉的目光,望着冷翀,笑得甜蜜。轻轻地放下便当盒子,扭动着她优美的身段,走出去了。
“呦,这妞儿长的不赖呢,行啊,飞鸟,妈说你谈恋爱了,叫我来看看,不会就是她吧?”一直看着夏凌走出去,关上了门,冷聪一脸坏笑,对冷翀说。早上出门的时候,不,准确地说,从昨天晚上,早早的被母亲叫回家,她就开始唠叨冷翀的个人问题。说是金莎莎说,冷翀有了喜欢的女人,而她自己也向方林助理,了解清楚了,冷翀最近确实和公司的一名女经理,走的很近。这不冷聪就光荣的被派来侦察虚实来了。
“胡说什么呢你?妈又是听谁胡说的?”冷翀一听到这话,赶忙辩解,这样的误会可是不好。
“公司上下都传开了,还要用谁说?”冷聪不想出卖金莎莎和方林。
“没有的事,不要相信谣言,你觉得我的眼光有这么差吗?”冷翀带着一十二分的不屑。
“就这样性感的还不能对上你的胃口,天啊,你得找个活活的仙女不成?”刚才已然目睹了那个魅力十足的女人,冷翀居然认为她差?
“不是性感不性感的问题,你不明白。”冷翀其实根本无意讨论别的女人怎样,他只认为,他有一个属于他的她,生生世世都不需要,知道或者了解,除她之外的,任何女人。
“我怎么不明白,你不就是说,你想要一个清丽脱俗的,纯洁无瑕的?”冷聪刚才也只是逗他,他怎会不知自己的哥哥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上次他不是说了,他在等,等那个他的她。骄傲如他,如此执着的等待了这么多年,如此纯洁的一个男人,当然肯定,不会喜欢这样一个媚俗的女人。
思及此,多年前那恶作剧的一幕,再一次闪现在他的脑海,想着冷翀是一个如此纯情的人,那他若知道了自己从前的恶劣行径,一定不会原谅自己。冷聪有多么重视他和冷翀之间的感情,他不想他们之间有任何的隔阂,因此,他只想把那件事情强迫自己忘却。
“也许吧。”冷翀迷茫而深沉的眼光,再一次的顺着明亮的窗户,渐渐远去,他要去到多远,才能清晰的看清楚,他的她。
“那你和她之间,只是游戏?”冷聪相信他不会爱上刚才那个女人。
“谁?”冷翀回过了神。
“送来便当的性感女郎。”
“我跟她什么都不是。”冷翀说的平常,更冷淡。
“那为什么要造出谣言来?”
“谣言本就无根据,我想要的绝对不是她,你等着看好了,也许没有多久,我就等到了我想要的。”冷翀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在下定决心一般。
“我也许等不了了,美国那边,催我回去,要忙毕业的事。”
“你又要走?”冷翀看了一眼冷聪。
“对,下星期,机票都订好了。”
“早去早回。”
“找到了你的她,告诉我,等我回来喝喜酒,不能忘了我。”冷聪希望他能早点如愿。
“这还用说——”冷翀话没说完,就被突然闯进来的两个人,打断。
一前一后,金莎莎,和冷翀公司的秘书。
“这位小姐,没有预约,你不能进去——”秘书跟着金莎莎进来,
“冷总,这位小姐,一定要见您,我——”秘书看见冷翀,急忙解释。
“好了,她是我的朋友,你出去吧。”冷聪看到金莎莎带着平日里没有的一种倔强,知道事情不妙,就让秘书出去。
“莎莎姐,你怎么来了?”秘书一出去,冷聪看着冷翀没有温度的脸,像以前的每一次,他又向金莎莎献出笑脸。
“冷聪,麻烦你先离开,我有话单独跟冷哥哥说。”金莎莎极为认真,和坚决的语气。
“什么秘密不让我知道?”冷聪开着玩笑,希望能够缓解他们的紧张气氛。
“冷聪,从小到大,你待我都很好,希望这一次,你能成全我,请你让我同冷哥哥单独说。”金莎莎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坚定过。
“金莎莎,你找我有什么事?”冷翀只是淡淡的一句。
“哥,莎莎姐对你一片真心,金叔叔又和爸爸曾经是兄弟,你好好跟莎莎姐说,别太刻板啊,我先出去——”冷聪此时的脸上,显得认真,他可是很少称呼冷翀“哥”。
“我知道。”冷翀看了一眼满脸郑重的冷聪,几时他变得懂事起来了。
“请坐吧,金莎莎。”冷聪出去了,冷翀对金莎莎说。
“冷哥哥,我知道,你从来也没有把我当回事儿,这么多年以来,我想你一直都知道,我对你的爱慕,你是故意忽略的。而我只是单方面的认为,只要我努力,努力讨你欢心,总有一天,你能看见我的真心,也许,你觉得我的爱是卑微的,但是今天,我要勇敢的告诉你,有一个叫金莎莎的女孩,从第一次见到你,一直到现在,深深的爱了你那么多年,容不下别的任何人,你可以瞧不起我,你也可以继续对我视而不见,可是今天,我要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爱我,我要知道。”金莎莎终于还是勇敢的说出了,她多少年来没有勇气说出的话。脸上也尽是释然,而无退却,仿佛此时,结果对她已经不重要了,她是给自己,一个交待。
“没有为什么。”冷翀不知道怎么跟她说,他生来就是心有所属的,他从来不会对任何女人有兴趣,而但凡对他爱慕的女人,都会让他,心生反感。他之所以对金莎莎,冷漠反感,只是因为她的爱慕,别无其它。
“你爱上那个夏凌小姐了?”金莎莎此时是强忍着泪水,说出。
“不是她,跟她毫无关系。”冷翀依旧淡淡的。
“那是为什么?是我配不上你?”此时金莎莎的泪,强忍未遂,终于还是潸然落下,声音也随之哽咽起来。
“说过了没有为什么,就是告诉你,我过去现在,以及未来,未来的未来,都不会爱上你,这一点,希望你明白,这不需要任何解释,如果你一定牵强的要一个不是解释的解释,我只能告诉你,只因为你是你,所以我不爱你,明白吗?”冷翀字字说得坚决,凝重。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底死心!
夜行探秘
()夜,深沉而冷清的暗夜,璀璨星空,褶褶星光,被寒风裁剪的散乱,飘零,然后密密织织的洒落的漫天无垠,满世界都跟着细细碎碎的星光,宁静,也深邃。
夏凌家的楼下,正对着那扇淡紫色的窗户,两个人影,被星光拉的细长,被寒风吹得摇曳。
“师傅,我说的就是二楼的那扇窗户,你把它打开吧,你放心,里面没有人,我都跟你讲过了,那扇窗户关系到我一辈子的幸福,这间屋子曾经住着我的妻子,后来我们之间有了一点误会,她不告而别,而房子里其他的主人不喜欢我的妻子,将这个屋子的门从前面封死了。七年了,我找不到我的妻子,我需要进去找到我的妻子留给我的东西,才能找到她。价钱你也满意了,就快点打开吧,等我拿了东西,你再把窗户的外面恢复原样。”冷翀期待而真挚的目光在夜空里,闪耀得明亮。他当然知道里面没有人,夏凌这会儿正在哈尔滨出公差呢,冷翀早已特别关照好了那边的客户,想办法多留住她一些时日的。
“先生,那我就先上去,等我把窗户打开了,再用绳子拉您上去,您在下面等我一会儿。”师傅拿着他专有的工具,准备相信这位先生的叙述,也主要是为了他十分合适的价钱。
这位师傅的专业技能是不容怀疑的,短短的时间,便轻松得爬到了二楼那扇紫色窗户,打开了防护栏和窗户,又扔下绳子,引着冷翀爬进了窗户里面的,卧室。
很幸运的是,房间里居然还有电,还是师傅进去以后开了灯。
提前很早的时间,冷翀就筹划好了这样的计划。事先,各种准备都细心的想到,并且做到。也包括带了照明设备来。
温暖的桔色灯光,映着淡紫色的窗帘,将这间小小的卧室里,每一个空间,物体,角落,笼罩的神秘,也温柔。房间里的陈设,显然是积了厚厚的尘土,但那并不妨碍此时身处其中的人,轻易的辨认和猜测出,房间先前的整洁。
踏入了这一方,曾经属于她的空间,让冷翀一瞬,便失了主张。一时竟然不知从何开始寻找了,只是深情的审视着此处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节。
冷翀打量着边墙上,悬挂着的一身,圆领纯白短袖衬衫,天蓝背带裙的学生服。单单是这样看着,脑海里已经闪现着一个身着校服的清纯少女,仿佛就站在那里,轻风一样的微笑,花朵一般的摇曳。禁不住伸手去触的时候,学生服上,细碎的尘土,沾了满手,在潮湿的空气里,仿佛有泥土的味道——
在这里,便是他的她,曾经朝夕生活过的地方么,没有璀然,华丽,但却是小巧精巧的,别有韵致。是否,屋子的主人也该是如此轻轻然的美好着?他相信是的,不然她的影子为何魂牵梦绕了他,计数不清的时间,却鲜活依旧,日渐深刻?而今,这影子是在日渐清晰起来了的。
“先生,您要找什么东西呢?”凝视良久,还是师傅提醒了他,他是来找东西的。
“嗯,我找找。”冷翀回过神来,看见了一张简单的木质小书桌,书桌上摆放了一张小小相框。
拿起来看的时候,相框之中,那张清晰可见的脸,微微对着冷翀笑得宁静,甜美。分明,就是那夜里的你,那个花朵一般的少女。仿佛那夜里恬淡的芬芳,也跟着这宁静的微笑,再次的萦绕回来,错落有致的盘旋在冷翀所有的空间,思想,也错乱了他,所有的思维。颤抖着的双手,轻轻触碰了她纯净的脸颊,心便也随着轻颤,悸动。
晗,时至今日,我终于是看见了你,我的你。你的眉眼,轮廓,那夜里我不曾有勇气醒来,仔细的看清楚,但那气息,感觉,以及微妙的玄机,让我刻骨铭心的记下了你。这是灵魂的力量,我们原本就是一对有着深深默契的灵魂,无论时空,是如何的流转,变换,我们都会认得彼此,那不需要时间思考,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因此,即使只是照片上的你,我依然能够毫不费时,也不费力的认得你,终于,我记下了你,真实的你。
“先生,您还是找找您的妻子留给您的东西吧。我看见这个桌子上有个抽屉是上了锁的,您看要不要打开找找?”看着冷翀深情注视的目光,打开窗户的师傅完全相信了他先前的话,可真是个痴情的男人,这样想来,私闯民宅的负罪感也减轻了许多,不单是为了那不菲的报酬。
“好,打开。”在师傅的提醒下,冷翀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是来寻找线索的。
等师傅撬开了锁,冷翀直接拿出了抽屉,将所有物品,直接倒进预先带来的大袋子里。
虽然没有真实的同她相处过多少时间,而事实上,这么多年以来的想念,抑或是灵魂的力量,已经让她,在他的心中根深蒂固。此时看着屋子里的每一件物品,想到是她曾经用过的东西,顿时也心生熟悉。很难取舍,带走什么,留下什么。
索性他就把屋子里能拿得起来的东西,全部装进袋子里,准备带回家,就连棉被床单也不例外。为了寻找线索,也会一并珍藏,从今后有着她的气息陪伴,他终于是可以不再那么寂寥的了。
冷翀同师傅,将一袋子一袋子的,夏晗曾经用过的东西,从窗户转移下去,放了满满的一车,幸亏他的车足够大。
等到师傅将窗户,防护栏恢复原样,冷翀付给了师傅谈好的价钱,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
此时的冷翀,是无心睡眠的。在他将车停进车库之前,又把一袋子一袋子带回来的宝贵东西,从车里,搬回了家里,直接放进卧室里,开始整理。
或许让他等待,和迷茫了七年光阴的谜底是终于要解开了——
离家出走
()这个清冷的清晨里,大玻璃窗上,冰凌花雕刻出那么多优美的形态,有的像是朵朵的鲜花,安心而骄傲的美丽着;有的像是自由的飞鸟,展翅向往着高空。
在金家,因为保姆在叫金小姐起床的时候,并未见到金小姐,除了梳妆台上安静躺着的一封信,她屋子里的一切,都还如同昨日里的一样。
金父,金母,听到这样的讯息,是预感到了不祥。慌乱之中,急切地展开了女儿那封犹如晴天霹雳的信件——
我最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含辛茹苦养育了我二十几年,我从来只是理所当然的过着公主一般的生活,连梦里都是宫殿城堡一样美丽的童话,不担心会风暴,更不必忧虑风雨来袭,因为有你们呀,你们会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寒风,遮住冷雨,留给我的只有温暖,让我如此依赖——我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风雨,什么是残酷。
如今,我一直以来的童话般的梦境,破碎了,我也清醒了。一直以来的我,就像是真空里的一朵鲜花,纵然是你们再怎么浇灌,始终也是耐不得风寒的。爸爸妈妈,你们给了我生命,给了我最优质的生活,却让我丧失了愈合伤口的能力,丧失了重新振作的毅力。我不能不说,我此时是疼痛的。但是爸爸妈妈,请你们相信,这不是冷哥哥的错,他断然的拒绝了我,他并不爱我。我得清醒,真的。
爸爸妈妈,请你们无论如何也要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再三重申,我不是负气流浪,也绝对和冷哥哥无关。我只是觉得,我应该长大,也必须长大,我脆弱的爱情牺牲了,我单厢情愿的童话梦境,是该清醒了。我需要一个崭新的自我,重生的自我。我必须要离开这里,我要思考,我要沉淀,也要成长,更要重生!
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总有一天,你们会拥有一个坚强的我,让你们足够自豪的我。爸爸,请你不要派人来找我,我知道你若是一定要找我,定能找到,爸爸,我恳求你,给我时间,足够的时间,愈合自己,我也向你和妈妈保证,我一定会珍惜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我走了,你们请多保重。
爱你们的莎莎
金莎莎一袭黑色风衣,忧郁的眼神,静静伫立在机场。
身旁一个年轻女孩的手机响了,她看着号码犹豫,没有及时接起来。
铃声里,钟汶那凄楚,绝然的声音里,吟唱着“你从不曾把我放在心上,也从不曾在意我所想,如果爱你从来只是妄想,承认早已疯狂——”
陌生女孩看着电话屏幕的眼神,如这歌声一般的凄楚,绝然。她并没有接起来,只是任她反复的吟唱,一直唱得她心碎,唱得她留下了滴滴的泪——
是否,她也同自己一样,在一场卑微的爱情里,迷失了自己,也弄伤了自己——
金莎莎的耳畔仿佛还真切的回响着,冷翀那一日明了的拒绝,他说的,“只因为你是你,所以我不爱你!”,这样的声音,在金莎莎的脑海里,此时,已经与钟汶那催人泪下的声音,重叠,交织,盘旋——挥之不去。
金莎莎只能小心翼翼的躲开女孩的周围,逃离这场极易被感染的忧伤,而事实上,她已经明显有了被感染的种种的前驱症状——也许仰头的时候,泪水是会倒流一些回到心里,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也好不让自己看上去那么狼狈——
通过安全通道的时候,金莎莎回眸一笑,那一笑凄凉,苦楚,这一次却是没有再沾惹上泪水的痕迹,她决绝的转过头,步步走的坚强,坚定的眼神里看不到丝毫的退却。
她并不知道,等待她的是风雨,还是彩虹。但她想,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去接受一切的洗礼。
那一抹黑色的身影,一寸一寸的没入人群,消失不见——
再见了,这座城,再见了,我的冷哥哥。
亲爱的爸爸妈妈,等我回来——
你的秘密
()晨曦里,阳光自一个充满希望的远方,披了朝露,带着微笑,款款而来,显得神清气爽,也温暖有加。
也许,这是这个严酷的冬日里,最优美的晨曦,那朵朵带着微笑,带着温暖的阳光,轻轻的抚动着冷翀冷峻,坚毅的脸;而那张埋在淡紫底色,点缀着朵朵轻盈蒲公英的,单人棉被里的脸上,正在被这晨曦里,这朵朵温暖的阳光,感染的处处优美,而欢喜,连那双好看的睫毛,也跟着,雀跃的,活泼,又美好。
一个有着这样好看睫毛的男人,从来都不曾温柔的对待过谁,他那显而易见的冷酷,和这好看的睫毛,表面上很矛盾,而事实上,越是矛盾的事物,越是有着它无可替代的,带着无限魔力的魅力。
此刻,随着那双浓黑,致密,粗抹,幽长的睫毛,轻轻的闪动,冷翀那一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神,脱胎换骨般,幻化的如此温柔。单单是为了整夜整夜,可以拥着她的棉被,她的味道。
这几日里,冷翀几乎没有去过公司,他将那夜?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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