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意外只是让他呆了一下,接着一个转念,他脸上那得见故人,惊喜交织的模样,便已生动地显现出来。
天空中一声长笑,白玉堂轻轻跃了下来,搭着苏牧的肩膀。苏牧笑了,一如既往地有些腼腆:“白师兄好俊的功夫,瞧见你御剑飞行,可是把我羡慕的紧。”
白玉堂闻言也笑了:“昨ri我才出关,就听师傅说山下和我一道来的人中,有一人入门之前被妖道所迷惑,误习了妖法,如今已是筑基有成,却不知那人便是你,今ri才听到你的名字,没想到你以前竟然还有这样的遭遇。”
苏牧瞧着白玉堂有些清秀的小脸,心中知晓他是有意隐去清彦长老救他,不忍看他一身上好资质却误入歧途这一段,他这是有心要试探,苏牧立即有些显得局促,唯唯诺诺道:“因祖母yu求长生,而又一心向道,却是肉眼凡胎,轻信妖道之言,这才险些误入歧途,好在没有酿成大错。”
两人说说笑,并肩而行,白玉堂说些修炼时的难处,还有宗门内的趣事,苏牧则在一旁附和,并且解说了当初因为误习妖法,之后得清彦长老解救,又得遇仙缘的经过说了一番,自然是把路上遇见罗刹鬼婆那一段给隐去了。看上去两人倒也颇为合拍,一副感人的旧友重逢模样。期间,白玉堂邀苏牧下午一道去听课,苏牧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苏牧想要随口找个理由离开,正要开口时,却看前面的白玉堂脸上一滞,头脸偏了一个角度,呆呆地看向一边。心有所感,也往那边看去,却见有三四个容貌绝美的女修正登上峰来,罗裙飘飘,云气绕体,不类凡俗。苏牧怕他出丑,咳了一声,扯了扯他的衣角,唤道:“白师兄?”
白玉堂猛然一惊,回过头来,看到苏牧似笑非笑的表情,本能地咳了一声,想装个正经模样,但最终还是尴尬一笑,且又叹了口气:“牧师弟见笑了……唉,顾瑾师姐这几年出落得越动人了,清冥师兄果然艳福不浅。”
苏牧这才若有所觉的看了过去,又向白玉堂笑道:“果然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白师兄你不厚道哦!”
人心就是这么奇怪,如果在那种情况下,故做假正经状,必然会引起对方的不满和jg惕,可一旦投其所好,两人的心理距离便会大幅拉近,甚至惺惺相惜,白玉堂便是如此,给了苏牧一个你是“同道中人”的眼神。
那头的诸位女修已看到了他们两人,笑着打招呼,白玉堂一本正经的回礼,一丝不苟,苏牧也有样学样,倒像个未脱稚气的童子。等那几位女修远去了,他们两人才相视一笑,感觉比从前更加亲近。白玉堂似乎在弥补方才言语上的过失:“其实,这些师姐虽然与我们同辈,但早到十多年、几十年,上百年的都有,师弟你万万不可只看表面,她们的修为可不是我们能比。”
苏牧心中暗笑,表面却是做不好意思状,喏喏受教。下午上课之后,白玉堂又为苏牧介绍了东华剑宗的北斗七剑,期间又说起了那位顾瑾:“大师伯至今未曾开门收徒,二师伯玉衡的大弟子便是清冥,三师伯天璇的大弟子是那位宋师姐,四师伯天玑也未曾开门收徒,五师伯瑶光的大弟子就是上午看见的那位顾瑾师姐了,排行老六的天枢道人便是我师傅了,我是最小的弟子,大弟子便是东华剑宗弟子第一人公孙锦,七师叔开阳一直醉心炼丹,倒也没收过弟子,只有两个端茶倒水的童子。”
苏牧心里不禁好奇,头次听闻北斗七剑的消息,以前也不敢问的过于详细,如今正是好机会,这还关系到他以后或许就是拜在其中一位的门下,笑着问道:“为何天权仙长和天玑仙长未曾收徒,你说那位开阳仙长醉心炼丹,所以不曾收徒,我倒是理解,却不知这是为何,说不定两位仙长早些收徒,这东华剑宗弟子第一人的名头也落不到你大师兄头上去。”
白玉堂翻动白眼,没好气道:“天权师伯整天喝个烂醉,谁敢把弟子交给他,天玑师伯是剑宗二代弟子中,公认天资最高的一位。她修道数百年来,已在修真界闯下了好大的名头,且xg好远游,足迹遍及海内,交游广阔,人脉极广,隐隐然为东华剑宗锋芒最盛的一人。给她弟子,那也要能找到她人在哪。”
苏牧内心正在为以后拜谁为师比较好而纠结时,白玉堂又开始了他的演说:“说起我大师兄为什么是东华剑宗三代弟子第一人,那也是有凭据的,他如今已是东魏天策上将,天子之下第一人,就连东魏的五方诸侯都不是他的对手,二代弟子中可是有好些非嫡系弟子都不是他的对手,天生便是光环耀眼。”
“哦!非嫡系子弟?非嫡系不都是在山下别院中授课吗?”
白玉堂鄙了苏牧一眼,叹息道:“非也非也!你以后说不定就拜在非嫡系的子弟手里,三清殿中那么多弟子,若是都由四位嫡系仙长教授,哪里忙的过来?”若是不能拜在嫡系手里,这神霄御雷诀必定是拿不到手,如何是好?他可不想,好不容易看到希望,立即便是失望。白玉堂哈哈一笑:“师弟,和你开玩笑的,灵虚仙长都帮你在掌门面前进言了,你以后必定是板上钉钉的嫡系。”苏牧虚惊一场,忍不住抱怨,又试探道:“不知道白师兄修习的是四法三诀中的哪一门神通?”“我修习的是师傅自创的一门神通,我师傅修习的却是清心化气法。”苏牧不敢多问,便止言不语。
———强烈的痛苦,已抽干了他体内最后一点力量。过去的数月中,苏牧早已经体会到y煞噬体的痛楚,但他并不是只吃闷亏,它也逐丝的抽出他体内积淀的各类污物,客观上倒有伐毛洗髓之效。y煞与苏牧心窍共存,长期jg炼,就医治层面而言,是更难祛除,然而就xg质来说,倒和苏牧有了共通之处,甚至等于苏牧的另一个器官。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事情也算单纯,结果虽有变化,也在可以预料的范围之内。但他却在一直以来,都忽略了重要的一点,y煞噬心,在方才那一切成立之前,必须先经历过y煞噬心之苦,这一点是他所没有料到,算算时间,距离罗刹鬼婆种下y煞,正好一年整,自从入了三清殿之后,他修习了一些化气和感应的法门,对付y煞自认从容了许多。可他还是小瞧了这y煞,否则罗刹鬼婆哪里敢放心大胆的让他独身入东华剑宗,如今这噬心之痛,比之平ri噬体之痛,更甚之千百倍,叫他一个少年郎如何能够忍耐,本来他自认已是意念非凡之辈,但终究还是小看了这y煞,小看了大名鼎鼎的罗刹鬼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真的要去吸食jg血吗?”苏牧内心的挣扎胜过此刻的痛楚,我不要变成那种妖魔的样子。可是,我还不想死!但这痛不yu生的感觉却叫他不能自己。
我好不容易走到如今这一步,我好不容易骗取了灵虚的信任和同情,我还不容易上了东华山,有望争取成为东华剑宗的嫡系,我要活下去,只要活下去,总有一天会有希望摆脱这y煞,苏牧在心里恨声道:“罗刹鬼婆,你不让我活,我偏要好好的活下去。”好比灵虚,那时明明动了将他赶出东华剑宗的念头,可他如今却好好的在这,还获得了灵虚的信任和同情,那绝不是偶然,或是运气,那是依靠他自己的心计,将灵虚的每一个动作表情都算计在内。苏牧闭上眼睛,回想起那时候一点一滴,都开始算计在心。
那时候面对眼神中带着淡漠神情的灵虚,他近乎本能地调整了面部肌肉──唇角微微的下垂,颊侧轻轻的抽动,摆出一个孩童倔强且又委屈的神情来。最妙的是,这神情就仅仅是微露三两分,可说不咸不淡,恰到好处,没有一丝做作。就是这一番微妙的调整,令灵虚生出些许歉意,苏牧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明悟,自己那时候的反应太过了一点,灵虚方才表露出一点疏远之意,就被自己感觉到,自己的察言观sè,也把握得“太”准确了一些,这是一个失误。
这一刻起,他便将这数月时所经历的事情,在脑中思考了一遍,仔细寻思是否有什么不稳妥的地方。白玉堂心思还算单纯,想来几年之内,也不至于变了xg情,还是可以利用的。那云袍、丹药也就罢了,若能由他向宗门引荐,方是最要紧的事。我的时间紧迫,这十年时光转瞬即逝,如果到时不成……”想至此处,心脏猛地一抽,继而开始疯狂地跳动起来。
黑暗中,苏牧咬紧牙关:“我偏要活下去!”
第六章魔咒
抖动着长长的耳朵,瑟缩在一丛草木后面,已经饿极了的兔子,根本无法抗拒香甜野果的诱惑。它飞快地奔跑着,在枯黄的草地上几次变向才又加,直冲前方;在前方数十丈之处,有一个野果正散着清香。
草丛中,苏牧长身而起,微微一笑:“难得了这爱吃野果的兔子,不枉我等了这么许久。”
他摸着下巴,笑容渐渐敛去。
那只即兔子即将成功的刹那,却不知已接近死亡。
他深吸了一口气,贴着草地滑行,将弥满yu出的内息调动起来,轻轻一跃,点尘不惊。感觉敏锐的兔子却被吓坏了,急着想从这家伙手下逃生,苏牧闭上眼睛,凝耳听着兔子的脚步声远去,每一步都在他心中留下印痕,至兔子停下,在某个地方直打转。
林中,兔子围着一颗大树打转,转眼间窜入一个树洞,苏牧将全身的内息蓦地全数收敛,气息的强度,与刚刚的兔子几乎完全相同,他同样飞前进,脚下的步子,每一下都踏在兔子刚刚跑过的地方,谨慎小心到了极致。
伸手抓住那只受惊的兔子,苏牧冷笑,这就是今ri的猎物,距离夜幕已经时间不多,立即着手扼住兔子的脖子,轻轻的抚着兔子的皮毛,拿出白玉堂前些ri子送给他的匕,对着兔子的颈脖划开一刀,流出浓浓的血液,苏牧拿出一个小瓶子,满满的装了一瓶,邪恶的舔着嘴唇笑了起来,虽然无声,却显得异样的狞厉,他忽然现,自己似乎已经爱上了这种感觉,没错,就是这种看着一个生命在他手里最接近死亡的感觉。
苏牧想着待会提炼出的jg血,今晚那种噬心痛楚想必又不会来了,或许不必如以前那般难受了,那种令人指的痛楚,似乎正在逐渐的远去,相较于眼前的自己,这显然是一个异常良好的现象,不是吗?
想要活下去,就得不择手段!
苏牧的气sè的确很苍白,可他一身的气血却很浓郁,这样的他竟然能够不被别人察觉?
只是一刹那而已,苏牧的脸sè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他抚摸着自己的心窍部位,自从吸食jg血后,苏牧才现,对于y煞他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那就是y寒之气的控制,他如今已能够小部分的控制住体内的y寒之气,当他现这一点的时候,兴奋了整整一个夜晚。
就在数月前,苏牧和白玉堂在内的几位师兄弟赏月之时,大家都借着月sè坐而论道,偏就在这个时候,他胸口忽地一闷,每ri必来的“y煞噬心”准时作。
半年来,每ri的痛苦时光,已增至半炷香的工夫了。
可就是那么一刹那,y寒之气逆行流转,从筋脉往返至气海,然后在从膨胀的气海倒回心窍。
那种焚经断脉,逆行气血的苦楚,以及五脏扭曲,心火煎熬的折磨,对那时的苏牧来说,可谓是天大的折磨。但是自从开始吸食jg血后,却只让他出了一身汗而已。甚至在这充斥全身的痛苦中,他居然还能得到一种近乎麻醉的快感。不过,这种快感在脑中只盘旋了一会儿,很快就被脑际的灵明驱逐出去,对此时此刻的苏牧而言,痛苦已毫无意义。
痛苦退去之后,苏牧会浑身软,每一处关节都因极度疲乏而酸痛,但神智却非常清楚,jg神也越健旺。只是内息运行却畅通无阻,效果堪称立竿见影,在缓缓的内息流动中,他能察觉到以前忽略的jg微,平ri体内乱串的y寒之气,他也开始能够稍加控制,心情不由大佳,觉得神清气爽。
苏牧生起火堆,将一只拔过皮毛的兔子烤的金黄,香气飘荡四溢。
这可不是嘴馋,而是毁尸灭迹。
只是无论谁也无法将这和毁尸灭迹四字联系起来,不是吗?
———暮sè下,苏牧在悬崖边盘膝坐下,开始提炼jg血,这里空旷,平时无人涉足,自然是提炼jg血的好地方,若是在住处,人多眼杂,难保不会有明眼之人。四周寂静无声,忽然感觉到风力加大,立即起身观望四周,可方一回头,他眼前却猛然一亮,那耀眼的程度,仿佛是远在东方天际的太阳出现在他背后似的,猝不及防之下,他惨哼一声,本能地捂住眼睛。
“谁要杀我?”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眼下真是魂飞魄散,要知后面便是万丈悬崖,一个运气不好,说不定直坠数万里,若落到地面,保证连渣都没剩。
苏牧心中不禁疑惑了起来。
慌乱中睁开眼睛,他虽是两眼花,却看到了一只金光闪闪的大鸟,在他头顶凌空飞起。
“金翅烈焰雕!”苏牧惨叫一声。
他怎么也不想不到,在背后下手的竟是这凶禽!
金翅烈焰雕还于空中盘旋,而他的身体却已整个飞出平台,向下掉落。这时方才看出苏牧这数月来的jg进,完全悬空的刹那间,他浑厚的气息先是猛一收缩,继而在虚虚荡荡的经脉中轰然炸开,滔滔气浪贯体而出,使他的身体在空中先定了一定。只这一下,便让他可以从容调度内息运转,身体向上一纵,他仿佛大鸟一般展开双臂,画了个弧线,将空气下压。
空气中传来一声气爆,苏牧的身体不降反升,急向悬崖边缘投去。
天空中。那金翅烈焰雕又是“唳”的一声大叫,不依不饶,双翅一振,又飞掠而至。
那巨大的身体还在数丈之外,带起的劲风便搅乱苏牧周围的气流,使其无从借力,他再度惨哼一声,身体又向下坠落。
“孽畜。”
苏牧红着眼骂了一句,百忙之间,目光四处一扫,将数百丈方圆的地形收在眼中。他在空中一个翻身,堪堪避过大鸟扫来的巨翅,身体向下方岩壁shè去。只要让他脚下有根可依,他便能与这大鸟相持,再图后计。
金翅烈焰雕俯身急冲,带起一阵风暴,破空声响起,巨翅一振,张开利爪。苏牧听到后面风声,暗叫不好,但此时已容不得他多想,猛一咬牙,硬生生扭转身体,右手顺势迎上,刹那间,似乎有云雾之气变幻,金翅烈焰雕那双可以洞彻千丈外毫厘的利眼,竟突然间模糊起来,下面哪还有目标所在?分明就是一片茫茫白云,随风飘荡。大鸟方一怔神,苏牧的手掌已穿云破雾,直插过来。大鹏无法回避,小腹处被印了一记,当场重伤。
横行雁荡山数百年,金翅烈焰雕何曾吃过这种暗亏,暴怒之下也不管伤势,将来势已尽的苏牧打向山崖之上,力量何止万斤?
苏牧连哼都没哼一声,当即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苏牧从昏迷中醒来,但才一动,便龇牙咧嘴地停了下来,只觉骨头似乎碎了个遍。
这次的伤势算是硬伤,完全是因为撞击造成,幸亏他内息自行流转,防护有道,所以才只有骨头上有些裂纹。
他暗自松了口气,睁开眼睛观察周围的情况,此处正好是一个小小的平台,旁边有一点突出的石峰,将这里隐约形成了一个小小峡谷。或许是已至夜晚,周遭的景sè有些许模糊,向上看去,还能看到隐隐散落的月光,而他跌进来的方向,却是被藤蔓挡住,看不真切。
看到周围情况,苏牧大呼侥幸。
他现在也不急着离开这里,先将伤势调理妥当,来到那层藤蔓之后,拔开些许,探出头去。那只xg格恶劣的金翅烈焰雕已不知去向,而悬崖在数十丈开外,一时间也上不去,至少现在不成,皱着眉头退了回来。
此刻已是月上中天,他胸口忽地一闷,感觉久违的“y煞噬心”准时作。y寒之气逆行流转,从筋脉往返至气海,然后在从膨胀的气海倒回心窍。
苏牧痛的嘶牙咧嘴,焚经断脉,逆行气血的苦楚,以及五脏扭曲,心火煎熬的折磨。
慌乱中,苏牧掏出那只装满了鲜血的小瓶,“咕噜”一声尽数喝下,的触觉经过心窍,缓缓流遍全身筋脉,这才疏了口气,感觉有冷汗冒出,隐隐有一丝莫名的快感,这种感觉久违了。
y煞恍如一个魔咒,侵蚀着苏牧。
第七章钟离
天sè破晓,远方泛起鱼肚白许久!
此时苏牧的一身伤势已然大好,想起昨夜未归,怕会引起猜测,但转念一想,如今已是天光大亮,便也不去多想,到时候只能随意找个借口,只是这一身玄衣着实有些…
他身上的玄衣经过昨ri一战,有些地方已经挂着布条,露出皮肤。
苏牧轻身提纵,跃上山崖,一步一步的往上翻越,好在那里是一处平台,且又距离悬崖不是太远,便侥幸留下一条xg命。
便在即将靠近悬崖边之时,苏牧顿时留了个心眼,且不知昨ri的那只金翅烈焰雕在不在悬崖上停留,昨ri他逗留的悬崖边恰好有个草窝,想必是那金翅烈焰雕的巢|岤,所以才会无故的遭来横祸。
苏牧一步一步慢慢往上爬,直至悬崖十余丈处,他看到了一只吐着信子的蛇,身体呈现绿sè,因为四处皆是横出来的树枝藤蔓,却叫苏牧一时间没有现这颜sè相近的小蛇。那只小蛇缓慢的向上爬,目标正是悬崖,苏牧瞧着有趣,便多看了一眼,竟是这一眼的功夫,蛇不见了,刚刚还好好的挂在藤蔓之上,只是那么往上一窜,便消失了。
有问题!
苏牧盯着那一处峭壁,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手上力,在峭壁上扣下一颗小石头,扬手打去,果然,石头在那处峭壁上消失不见了。
“阵法?不像。”
苏牧心里为之一振,花了半柱香的时间,大约测定了那处被掩住的洞口大小,又扔了几块大些的石头进去,确定没什么危险,这才纵身一跃,从那处峭壁穿了过去,抬眼看时,已是一片漆黑。
这不知是什么障眼的阵法,不但生成了岩石,还能够遮挡住外面的光线,洞中可说是丝毫光线也无。
但这却难不倒苏牧,伸手拿处那把匕,在匕尾端有一枚小小的明珠,用手指摩挲两下,四下亮起一片。
苏牧此刻是慎之又慎。
这洞内一开始只是个甬道之类的所在,他缓缓前行,不住以石块投掷试探,以免有什么机关禁制将他陷住。这甬道也不甚长,且笔直无弯,周围岩壁光滑,不似天然生成,便是灰尘也少见,想是有人用神通开辟,并施以辟尘之法。只是何人要把洞府开在此处?鬼鬼祟祟,不像是东华剑宗之人所为。心中正思虑之际,甬道已至尽头,前方豁然开朗,却是一个颇大的石室。
只见里面布置简陋,除了一块石床,再无他物,石室也不算大,数丈而已。室内空空荡荡,没有半点儿杂物。
“难道这是一个已经废弃的地方?”
想来也是,否则哪里容他轻易通过。不对!苏牧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将洞府开辟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已然怪异,洞中布置也太“简单”了一些,而且若不仔细看,根本不可能现,石床中间有一块石片模样的东西,灰蒙蒙的,和石床同一颜sè,又比较薄,所以容易忽略,这石洞以前的主人应当是一位妙人,否则绝想不到这样的绝妙主意。
苏牧将石片拿起来,对着明珠,看见上面有纹路,其中曲折有致,暗含规律,显然是人手刻画。而这石片的材质绝非石头这么简单,不仅外表光滑,还有一丝y凉的气息流转不定,拿在手上不一会儿,手臂便汗毛倒竖,颇不自在。
忽然,石片嗡地一声,出碧光,满室光芒中,四面墙壁上,正显现出一列列金sè字迹!
“冥府十二策!”
苏牧在正东石壁上看到了五个最显眼的大字──冥府十二策!
他不禁一屁股坐了下去。
环顾四周,只见其中文字晦涩艰深,玄奥隐蕴,jg要连连,显然绝非凡品。
这时候,苏牧真要感谢那位东华山的大嘴巴清霄道人,正是因老道士荤素不忌,广通修真界奇闻轶事,现在的他才能明白,放在眼前的是何等的一门绝学。冥府十二策是邪道的一部奇书,出自于修真界的邪道大宗门阎罗殿的镇派典籍《冥府册》。
据清霄老道人讲,这阎罗殿的冥府十二策是与东华剑宗四法三决属于同一等级,可想其威力。
每回说至此处,老道人总爱拿一百多年前的阎罗殿第一护法玄y煞钟离,与东华剑宗传说中的师祖东岳剑仙南宫霖,在两界山的一场大战,来描述阎罗殿的厉害,甚至还脸有忧sè的炫耀,自己碰见过阎罗殿主,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见着,便险些被要了xg命,可是他还是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逃脱一死。
冥府十二策自然绝非凡品,可惜这里没有全本的冥府册,否则便可知晓其中的六门。
不过,眼下这本冥府十二策中的记载倒也丰富,想必冥府册六分之一的秘籍都录于其上,尤其是掌握了冥气,便如同掌握了这一邪宗的法术小半奥秘。苏牧呆呆的看着这几个大字,任他如何深沉多智,此时此刻,也有些傻了。
怎会如此?这邪宗的无上典籍,怎么会在东华剑宗的眼皮子底下?还好巧不巧地落在他的手上?环顾四壁,终于还是在一处石壁上,现了与满壁金sè字体不相衬的字迹,这字迹却是血红sè,同样刺目──“吾乃玄y煞钟离,与南宫霖一战,重伤垂死,行将大归,无力将至宝《冥府十二策》送回宗门,后生晚辈见得此语,可入我宗门,修习此书。”
苏牧绕着四面岩壁,打量起《冥府十二策》的全貌。
这奇书不愧是修真界最顶尖的典籍之一,文字艰涩难懂也就罢了,每一字句,似乎都有难以言尽的奥妙所在。修为尚浅,接触这些jg微法诀还略嫌早了一些,才看几句,便头晕目眩,连忙闭眼静心,良久方恢复如初。这才知眼前大大的宝山,也不是随便就能吃下的。
幸好也不是一味的艰深难懂,前面基础xg的东西还是有的,将前面较粗浅的东西看了一遍,理解不过尔尔。
苏牧忽然现了读《冥府十二策》的方法,只需要一段口诀,将心神与之相联系,便可使其内容自出现在脑海。他突然开始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心窍内种居的y煞一年多以来从未被现过,如今这洞府就隐蔽在东华山那么多仙长的眼皮底下都未被现,是不是也说明,他或许能够试着修行这冥府十二策?苏牧却不在乎手段如何,只要对他有利便成。之所以愿意拼命,实是因为时间不待人。
但转念一想,还是不妥,洞府是静止不动的死物,其中有何奇妙自然无人得知,可我若是修习邪道妖法,必然是逃不过那么多一双眼睛,要知道那时候仅仅只是一枚来历可疑的紫珠草罢了,便能叫灵虚那老头看出如此些许,这山中眼神比灵虚尖利的想必不在少数。
石墙上碧光闪耀着法诀,苏牧暮然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平ri一向平稳持重,对人隐而不露,方才怎么会如此心智失守。
苏牧移开目光,不去看墙上青光闪烁的冥府十二策。
第八章黑暗
苏牧天xg爱洁,这一年多以来,山中虽然条件恶劣,却也力所能及地维护自己的形象。此时若是不知原委也就罢了,偏偏想到方才洞府的灰烬有可能都是死人灰,又想到自己在死人灰里扑腾了许久,这情形委实让他无法忍受。
所以寻找水源,便成了他的第一要务,他总不可能就这般模样回去见人,明摆着告诉别人昨晚他夜不归宿,并且经历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停下的所在,空气cho湿,水气充沛,虽时间已近正午,却仍然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附近必有水源。他估计了一下方向,便钻入林中,在树梢上几次纵跃,眼前已豁然开朗。这是一个面积极广的湖泊,湖上雾气蒸腾,以他的目力,也看不到数十丈外的地方。他站在林边,只觉得一股热风扑面而来,竟还是个温泉。
苏牧显然吃了一惊,这一年时光,他竟没有听任何人提过,山上还有温泉。
不过相比于一座高数十万里,直插云天的孤峰,这个大温泉又算得了什么?
他欢呼一声,也不脱衣服,和身跳进泉水之中,感受着陡升的温度,舒服得几乎要呻吟起来。难得他今天心情上佳,冥府十二策可是一个重大的收获,此时竟也童心萌,猛的深入水中。调动内息流转,也不出水,在水底拿出了匕,明珠照亮了数许地方,一路潜游,想探查一下这大温泉究竟有什么新奇的地方。苏牧游出数丈,只见这池温泉果然不小,在明珠照明的范围之内,仍不见边际。苏牧倒也不在意,只是随处游动,反正附近数丈之内纤毫毕现,他还现了在这温水中生活的几条小鱼。
苏牧的童心已是一不可收拾,他干脆就和这些鱼儿比起了度,随着小鱼的移动,东游西窜,玩得不亦乐乎。
等到他玩累了,再浮出水面时,却现自己竟在这温泉中迷路了。
四面都是水气凝结的大雾,即使是明珠的光芒也透不过去,谁还知道他距下水时的岸边有多远?这下子,他是真的要苦笑了。正打算认准一个方向,先找到岸边时,他却忽然现听到了什么,似乎……有水声?这绝不是正常水流动的声音,而是撩起泼下,有节奏的洗浴之声。且这距离不算太远。
原本他还没在意,但打自注意力集中过去,他忽地现,水声响起的方向,竟有一抹淡淡的人影,若有若无。他当即屏住了呼吸,不自觉地向那里靠近了一点距离。这样,人影就更明显了,甚至看得出相当清晰的轮廓。
他一眼看出,这是一个女人,一个淋浴中的女人。
脑中轰然一震,此时本是最应该保持清醒的时候,他脑中却成了一片空白。
“我究竟闯到了哪里?”
苏牧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他遇到了一年以来最惊悚的一刻──一个距他仅有七八丈之遥的人!如果他轻轻地叫一声,便能引起这人的注意!但是,这距离已出他所能承受的极限。所以,在大脑运转还未回复正常之前,身体的本能已经做出了反应。
退!急退!像一条丧家之犬,他掉头便潜入水底游开。
他内心估算着方向,闭上眼睛,想着起先游来的路途,迅的游了回去,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苏牧从水底冒出头来,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现此时正处在一个岸边。
四周人烟稀少,想必出现在这的人并不多,此时若是趁着那位女子还未出浴,先爬山岸,沿着岸边走,必定能够回到原来的那处,便可拿回衣服,然后一走了之,谁也想不到今ri我来过这里,避免了这麻烦。
苏牧正要起身之际,忽然从岸边的灌木丛中传来响动,内息不稳,步履轻重不一,像是仓惶而逃,目标人物的方向隐约正是方才那女子沐浴之处,苏牧立即潜入水底,游向岸边,双手趴在一株横在水面的树枝上,露出一双眼睛。
瞧见了,那道仓皇而逃的身影隐约有些眼熟。
是他,白玉堂!
此刻,苏牧反而不急着离开。
果然,没过多久,便有一道剑光呼啸而至,在周围徘徊许久,最后像是无功而返,那道身影方才离开约莫十个呼吸左右,又带着尖啸而至,此次停留了二十个呼吸,这才离开,苏牧这时从水里冒出头来,看着那一道远去的身影,婀娜多姿,飘渺如仙。
竟然是那次和白玉堂一起所见的顾瑾,苏牧嘴角裂开一个y森玩味的笑容。
其实他也想不到,白玉堂竟有如此大的胆子,这等下三滥的事情都能做出来,心里早已经种下y暗的种子,假以时ri他只需要不断的浇灌,必定能叫它芽,这种情绪一旦爆便不可收拾,想起方才到手的《冥府十二策》里面,似乎有这样一道法门,能够引人心y暗的一面,叫人不由自己。
“指路黄泉!”
苏牧像个孩童般的笑道:“白玉堂,这可由不得你了。”
———林中,苏牧趴在一颗巨大的树木之上,离开温泉的他,正准备猎取今晚的jg血。
前方约莫三十步之处,有一头云豹,同他一样,伏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只不过,它老人家却是主动趴着,眼睛盯准了不远处一头极壮的熊罴!眼前的云豹却与俗世豹子不同,非但行动如电,爪牙锋利,似乎还有某种特殊能力。苏牧曾亲眼看到,这头云豹自树上飞扑直下,在林间有如鸟儿般滑翔了数百步,扑杀一只兔子,让他看傻了眼。
所以,在他现危险的第一时间,就立时收敛气息,连毛孔也全数封闭,不露出半点体味,
熊罴此时只是绕着一棵枯树,似乎受什么东西吸引,才让这凶兽来到此处。不过,这熊罴显然也现了云豹,开始出低吼。
“嗖”的一声,云豹抓准时机,忽地直扑出去,揭开了这场战斗的序幕。
云豹的度实在是太快了,苏牧只看到白影一闪,熊罴的脑袋上便鲜血四溅,痛苦地狂吼起来。但云豹也没占到便宜,腰腹被巨大的熊掌擦过,虽没有击实,但再跑起来时,就变成一瘸一拐的。
两个凶兽转了一圈,同时一声大吼,又冲上去扭打在一块。
此时,空中两声尖哨破空之音由远及近,瞬间就到了头顶,苏牧只觉两道电光,声势有若雷鸣,余波掠过,震得他气血翻腾。
苏牧不禁大惊失sè,竟是修真有成的高手御剑而至!
“难道是来抓我的?”
但这念头一出,他就自个儿苦笑起来:“所谓做贼心虚,古人诚不欺我。”
这惊天之势甫至,林中原本生死相搏的凶兽,竟比豢养的猫狗还要乖巧,早分开来趴在地上,抱着头一动也不动,直让苏牧看得目瞪口呆。
天空剑光闪动,似乎是绕着这片地域。
剑光在黑夜中分外璀璨夺目,而一波又一波的剑气威压,却无休无止,林间两兽受不住这强大力量的压迫,悲嚎一声,各自掉头狂奔,转间不见踪影。
苏牧差点憋死在树上:“眼看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正愤恨之际,空中传来一个男子的笑声:“师妹心肠还是宽大,这等凶物,平时欺凌弱小,不知残害了多少同类,早该了结它们,却被你放了。”
苏牧觉得这声音不熟,想必是宗门嫡系,从没见过的。紧接着,又听到一个女人的低语:“见血总是不好,分开它们也是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
顾瑾?
苏牧抬起头,看着落在枝头的女子,正是顾瑾!
男子和声道:“师妹,这次约你来,是为了道歉。”
顾瑾低叹了一声:“知道了,你是二师伯的大弟子,平ri杂务繁多,我不该缠着你……”
顾瑾说话的声音柔婉温文,非常好听,又有种自内心的真诚,即使事不关己,心无他念,苏牧感觉也有些痴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那位“二师伯的大弟子”,就是北斗七剑排行第二的玉衡师伯大弟子,应该是叫“清冥”吧。
瞧眼前这两人的样子,分明就是一对道侣,想起方才白玉堂的所作所为,这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苏牧暗自一笑,顾瑾这等温婉如水的女子,虽然看似聪慧,可遇见方才那种事情,她怎么好对别人启齿,特别是眼前的男子,正是她的心上人,更是难以启齿,从她的表情中便能看出来,三分哀怨、一分愁云,那等忍气吞声的模样,真是羡煞旁人。
难怪,白玉堂会做出那等下三滥的事情。
苏牧在内心里放肆狂笑!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你侬我侬完毕,这才相继离去,苏牧翻身下树,背后已然出了冷汗,瞧瞧方才两只凶兽战斗过的地方,悲叹一声,看来又要重新去寻找猎物。
暮sè,已经逐渐降临。
第九章血噬
阳光正是耀眼,苏牧拿着几本书籍正要去听课,待会是白玉堂的师傅天枢道人给大家讲解“禁制”这一法门,想必白玉堂也会去,更重要的是因为顾瑾也去,苏牧打听?br/>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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