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瑾最近正在练习碧落剑诀和云烟竹影剑,这两种剑法里面都涉及到了一些禁制中的云纹化生之道,所以她必须去听课。
果不其然,苏牧先是在大堂中看见了静坐的顾瑾,她妙曼的身姿吸引了众多男子的眼球,想不惹人注意都难,随后不久白玉堂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他先是很快的往顾瑾那扫了一眼,再往苏牧这边看来,随即一笑,人未至,亲切的笑声便已至。
“哈哈,牧师弟,原来你在这,让我好找。”
苏牧有意无意的看了不远处静坐的顾瑾一眼,然后笑道:“角落中的位置宽敞,而且还方便打盹。”
白玉堂像是知晓了苏牧话语里的意思,哀怨道:“你就别打趣我了,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我就知道你必定会来听课,所以特意给你留了位置。”
苏牧指了指一旁空出来的蒲团,打趣白玉堂:“今ri是你师尊的课,我想也不用想,便知道你会来。”
白玉堂这等嫡系子弟并不常来听课,大多是由师傅教授,只是挑一些感兴趣来听听。苏牧本也来不想揭穿他的这点小心思,只是随意找个理由打趣打趣,便引开了话题,开始旁敲侧击一些其他的情况,比如他何时才能拜师。
“牧师弟,你筑基方才多久?我也只是前些ri子才完成筑基,还是由我师傅用丹药铺垫,强制提升起来的修为,你太心急了。”
苏牧嘻嘻一笑,带着几分得意:“是吗?”
白玉堂却没好气的轻哼了一声,天枢道人便已经走了进来,往大堂扫了一眼,似乎瞧见白玉堂的身影有些意外,目光甚至多停留了一会儿,白玉堂像是感受到了天枢道人的目光,立即正襟危坐,这时候天枢道人方才移开目光。
天枢道人落座,开始讲课,大堂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禁制之道分为云、雾、风、水、火等,今ri我们先讲云纹禁制,云纹气机,由外而内,影响内息流向,自行调整,化气篇中曾述:‘孤云出岫,别出机杼,内息为体,法门为用’,
这化气篇配合我宗门的内息搬运之术,恰合致道,范畴已出那寻常内息基本搬运术太多。”
苏牧却是知晓这点,内息搬运主述,人身气满而溢,却虚而不实,可谈延寿,但不可语及长生,此乃修道的第一个关口。但如果没有更上一层的法诀指点,一直保持在这个水准,便会因筋骨不固,内息滚沸,却久无所进,y阳不调,便如竹笼盛火,久必。
若内息久无进境,滚沸而无有出路,便是被挡在此处,这便是苏牧来此的目的,他如今已碰到这样的情况。
此时天枢道人又讲深了一点,开始讲述云纹禁制中所包含的几类禁制。顾瑾修习的碧落剑诀便是从霞光中得来,云纹禁制正好与霞纹禁制相对应,其中甚至包含了霞纹禁制,顾瑾似乎本就对“云”、“明”复合的“霞纹”理解深透,才听了几句,便露出沉思之状。
东华剑宗的禁制法门,每一类都对应着一门特殊法诀,都是具有完备体系的法诀系统,虽然只是反映了东华剑宗的博门的一角,但还是透露出其中一以贯之的核心。
“我的轻羽剑上,刻下的便是云、风的复合禁制,以后你们有了自己的飞剑,也可用云、风的复合禁制,不过却要注意一点,这二者的核心互为牵引,像是y阳鱼般转动着,保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由里及外层层包裹,宛如一体。”
一堂课下来,苏牧只能算是恶补了一些基础知识,没什么大的收获,倒是明白了许多法门和内息的应用。而不远处,白玉堂正舔着笑脸搭讪顾瑾:“师姐,你最近修习的碧落剑诀里面似乎也有霞纹禁制的影子吧?参悟的如何了?”
“是啊,其中守势的纹理是贯通一气,不难理解,攻势中的细碎脉络,本来是摸不透的,刚才听你师傅讲解云纹禁制后,理解了一些,准备回去慢慢整合一下。”
顾瑾似乎对任何人都是一副温婉似水的模样,就连面对他和白玉堂也时常是一副笑脸,经管苏牧和她并不熟悉。
白玉堂对于禁制根本不甚了解,听闻顾瑾一通讲述,却不知如何答话,只好傻愣在那里。
顾瑾看出了白玉堂尴尬,笑了笑:“白师弟不必思虑,如今你尚未过脱胎境,还不必知晓如此深的法门,否则却要耽误了眼下的修行。”
白玉堂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啊,我的筑基境尚未稳固,不该多虑。”
顾瑾又微笑着对白玉堂,和不远处站立的苏牧道别。
面对苏牧略显玩味的笑脸,白玉堂没好气地叫了一声:“牧师弟,走啦!”
转眼,夜幕逐渐降临,y煞作,躺在床上的苏牧感到y煞噬心的痛楚传来,五脏六腑开始扭曲,气血逆行。
原本吸食jg血开始之时,这种扭曲般的痛楚只让苏牧出一身冷汗,可如今一旦停下几ri不曾吸食jg血,那种痛楚反而是原来的几十倍不止,苏牧渐渐的现,他的感观也开始扭曲,一切鲜血的气味都能让他兴奋不已,这是否算是一种潜在的xg格扭曲?像是一只和蔼的小兽慢慢的变成一只凶恶的妖兽,这种转变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如同一种鲜血的转换,痛彻心扉之时,却能够换来异常的愉悦!
苏牧不知道如今的y煞作时间是多久,前夜是半柱香,昨夜已经快要接近一炷香,那么今夜是否就是一炷香?或许要过一炷香?
刹那间,苏牧感到全身的血液在,然后急剧的流失,全身的骨骼都传来“咯咯”的响声,身体开始不听使唤,他感到皮肤似乎已经贴着骨骼,而苏牧就像是一具干尸,青sè的面孔上布满褶皱。y寒之气四溢飘散,他的皮肤上已经有了许多细细的冰晶,微一抖动,便落下。
“赫~”
苏牧嘲弄般的一笑,却变成了这般怪音,他缓缓起身,推开房门,借着月sè悄悄的来到出云峰的后峰树林中。
寻找血食,此刻成了他最重要的事情。
夜幕下树林总是幽暗的,只有月光透过树叶洒落在地面,形成一道道剪影,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祖父年轻时候作下的一诗,其中一句就是:“谁述乐府伤心事,西厢孤独无处话凄凉,暗夜剪纸,泪满襟。”
苏牧摇头一笑,这种时候自己还有心情想诗词,什么时候也没有比活下去重要。
夜间只有猫头鹰尚且竖立在树枝,此时想要寻找猎物,较之于白昼,简直是难上加难,没有视觉,亦没有捕捉猎物的敏猎知觉。
“沙沙……”
突然,树林中传来响动,苏牧静立不动,耳听八方,将自己的知觉尽可能的挥至最好,内息收缩,自身的气息顿时全无,就连呼吸都停止。能够在眼下的情况保持这等状态,已是殊为不易,此刻更是连扭曲身心的痛楚都忘的一干二净,只剩下这一片天地。
游走的那道气息逐渐靠近,借着散落的月sè,苏牧看见了猎物的身影。
“蟒蛇!”
那是一只两三丈长的花蟒,苏牧倒吸一口冷气,内心里感到恶心,第一次开始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卑微、肮脏、可怜,真要吸它的血吗?
月sè逐渐偏移,此刻已是月上中天,正是午夜,y气最盛之时,小时候听鬼怪故事的时候,里面常有午夜恶鬼噬人的桥段。
此刻y煞正是最为凶猛之时,气血逆行,五脏六腑的扭曲,苏牧再也忍受不住,低声怒吼,纵身而上,抓住七寸之处,张口一吸,的血肉冲刷着身体,灵台一阵清明,冷与热,冰与火的相抵相触,让他顿时昏了过去。
再次睁开双眼之时,苏牧只看见天空中那一轮明月依旧照人,身体内那扭曲五脏六腑的痛楚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呼~”
轻声的呼出一口浊气,苏牧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他看见了地上的那一具白骨,是方才那条花蟒!他呆立当场,忽然蹲下身子,似乎为自己突然扭曲的心境感到悲哀或者不耻,低声抽咽:“我真的变成妖魔了吗?”苏牧使劲的摇了摇头:“不!不!不!”随后又哽咽道:“可我还不想死。”
真的没办法了吗?
借着天空中散落的月sè,看到苏牧卷缩着身躯抱成一团,却在不停的抖动、哽咽。
黑暗中,仿佛有一道黑sè的身影,欺身压了过来,化成一张带着寒玉面具的人脸,出沙哑难听的笑声:“鲜血的味道如何?y煞噬心的感觉不好受吧?是不是生不如死?想死吗?可我不答应,你的xg命在我手里,由不得你,哈哈哈……”
苏牧咬着牙齿,感受着身体中痛楚过后,那一份扭曲的愉悦:“我偏要活下去!变成妖魔总比变成死人要好,不是吗?”
第十章疑心
苏牧才做完功课,白玉堂便登上门来,扯着他要到出云峰上,去看“碧落映霞光”的景致。当时苏牧还奇怪,他怎会有这种雅兴,而到了地方才知,原来看景虽真,却不是看天地之景,而是看人景。
原来,今ri是顾瑾师姐修习“碧落剑诀”的ri子。据白玉堂的情报,她陷在一个关口已有三个多月了,所以近ri常会到出云峰上观看景致,希望能激灵感,突破阶段。而白玉堂把苏牧拉来,应该只是找个名目,以应付顾瑾师姐的质询吧。话又说回来,顾瑾师姐的温柔xg情,却是整个东华剑宗都知道的。而在她眼里,白玉堂也好,苏牧也罢,不过还是些不懂事的孩子,就算明知这理由牵强,也不会责怪。
所以这个时候,白玉堂便可光明正大地以欣赏风光的理由,欣赏美人如玉剑如虹的景致。同时,苏牧的心情也是不错,像碧落剑诀这样的高层次剑诀,苏牧一贯向往之,因为此时的他还接触不到这种层次的剑诀。
正式入门拜师已有数月,系统的知识早就补了过来,却不知为何还未提出让苏牧拜师,这叫他有点小郁闷。
苏牧和白玉堂对“云”、“明”复合的“霞纹”的理解只有皮毛而已,才看了几眼,便陷入剑诀的奥妙之中,却只是看了个外行。只见峰上残阳如血,映得千里浮云,乱闪霞光。照在他脸上,也赤红一片。苏牧还修不到这般的高等剑诀,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观瞻。
剑起处,有“弹指一挥间,霞光上穷碧落,下映黄泉”的美誉。
清晨、傍晚的霞光,映着山头上漂浮的流云,彩光流溢,瑞气腾腾,在出云峰上,一眼望去,便能见到霞光如海,波涛奔涌,无穷无尽的奇观。
时间便在顾瑾的参悟中、白玉堂和苏牧不同的痴迷中,迅过去。
一人看的是天地之景,一人看的是人景。
千山霞光散尽,两位少年的到来,并没有给顾瑾带来好运气,滞碍依旧,她脸上也现出了几分失望。但她毕竟xg子温和,耐xg也高,当下强抑了心中的失望,微笑着和苏牧、白玉堂道别。
白玉堂因为没办法和她多说话,只能强笑着看她离开。
忽然,一阵清风吹起,直叫云海震荡,丹霞几万重,波涛奔涌,刹那间、霞光如海水波浪。苏牧轻“咦”一声,不禁诧异:“你看,那云海中的霞光游走,不就是前些ri子天枢道人讲的云纹化生之道吗?就连纹路走势,清晰变化都是一样。”
苏牧话音尚落,峰上剑光一闪,顾瑾竟又现身回来。
顾瑾对宗门禁制也有研究,此时瞧见眼前的自然景观,心知是百年难遇的。
晚霞中,顾瑾看得正是心领神会。
这……这霞光的游走似乎像是碧落剑诀中的一些jg妙法门,只是以类似于禁制纹路的方法表现出来!她下意识地咬着嘴唇,仔细观察,心中忽地一动,剑诀瞬间展开,也不作势,只是在体内将真息运转,按照平ri脉络运行,到那一个平时总是困扰着她过不去的关键处,却是气机陡变,循着这霞光的走势,只是其中一个小小变化,困扰了她许久的难点,竟是顺畅通过。
其实就是小小的一个变化,她体内真息运转,便有了一分奇特的牵引之力。每一个与以往不同的变化,都能够让真息的牵引深重一分,直至那数月来也没能冲过的关窍,只觉得那里如沸汤沃雪,水到渠成,轻轻松松便冲了过去,余势不止,又连过三四个关窍,才余势消竭。
顾瑾此时已是呆了:“这,这是……”她下意识地骈指成剑,当空一挥,只见山顶上剑气冲霄,霞光明灭,数十层碧落剑气此去彼来,无休无止。虽远比不上传说中“碧落霞光千万重”的至高境界,也比不过师尊“霞光至,剑气千幻”的jg深,但这分明就是练通了剑诀,才会有的表现!
苏牧此时也是呆立,看了看不知是瞧美人瞧傻了,还是瞧眼下这情景瞧傻了的白玉堂,对他嘟囔道:“这便成了?”
白玉堂此刻也稍稍回过神来,呢喃道:“牧师弟,你、你说,这、这算是顿悟吗?”
顾瑾脸上一红,回过神来,两人的话语自然落在了她的耳朵里,只见她浅浅而笑,更是美艳动人:“这样的机缘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算不了顿悟,顿悟讲究的是天人感应,和眼下情况虽然相似,可其中奥妙却天差地别。”
苏牧嘻嘻一笑,正sè道:“师姐机缘深厚,恭喜师姐练成碧落剑诀。”
顾瑾掠起额前飘落的长,浅浅而笑,心知继续说下去便会有炫耀的成分,于是开口告别:“两位师弟慢慢观景,我先走了。”
白玉堂却是没办法和她多说话,只能强笑着看她离开。回头再看苏牧,依然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没由来的徒生气恼,翻动白眼的他,没好气地叫了一声:“牧师弟,走啦!”
两人转身往峰下走去,天空中剑光一闪,彷如一颗流星砸落,现出灵虚道人的身影,瞧见两人也不觉得意外,反而笑道:“想不到你们也在这,这等景观可谓是百年难得一遇,方才正在和掌门师兄论道,忽感云海气机徒变,掌门师兄告知此乃天地生成,授予我东华剑宗弟子的一场大机缘,于是我便来瞧瞧,却没想在这碰见了你们两个小辈,罢了,我就传下一篇法门,你们且记好了,对于此时你们的修为来说,可谓是大有用处,能够感悟多少,全看自己的造化。”
苏牧本也想不到,只是陪白玉堂来看美人舞剑,却先后引来这些机缘,自己的运气是否太好了一点?
灵虚道人抚须,一眼便将眼前两人的修为瞧了透彻,白玉堂虽然比苏牧先一步上山,却落后苏牧一大截,只是其中缘由,却不好分说,一人修习的是东华剑宗正宗心法,一人却是先修习了妖道法门,到底将来谁会更胜一筹,不好妄下定论,而且此时两人都将要面临脱胎境一大重要关节,传他们化气篇,最为合适不过。
“孤云出岫,别出机杼,内息为体,法门为用,紫府洞开,养天地之灵气,纳气入体,存于气海,练气化虚,纳灵气为己用……”
白玉堂先是一呆,随后立即回过神来,用心牢记。苏牧却是早已经开始用心牢记,听却一段过后,他知道灵虚传的这一套法门,正适合现在自己的状况,如今已是筑基境巅峰,就要进行下一阶段的突破,由自身的凡胎脱变为道体法身,正是修道之中最为关键的一步,也是跨入门坎的一步,至为重要。
且不论两人都领会多少,灵虚便教训道:“此法门为我宗门四法三诀之一,清心化气法中的化气篇,正适合你们如今的状况,你们都将要踏入修道中至关重要的一步,切勿分心,应该好好修行,否则他ri必定自食其果,三ri后便是所有筑基弟子的论道之ri,能否入宗门嫡系,都在那一天,如果失败,那便继续留在三清殿筑基,七年之后,自动沦为非嫡系子弟,切勿分心,切记、切记。”
切记两字,灵虚特意说了两遍,并且加重了语气,显然后面一番话是只对苏牧一人所说,可是灵虚方才的叮嘱当中,苏牧为何还读出另一层意思,似乎对方对于自己心中还存有疑虑,却不知这是为何,苏牧顿时留下了一个心眼,自己到底哪里表现的不对?
白玉堂偷偷的瞧了苏牧一眼,嘴角隐约挂起一抹笑意,只是在此时漫天的霞光中看去,竟然带着几分少年般的稚气。
天际,隐约有南风吹起,拂过雁荡山,吹乱了云海漫天的霞光流彩,吹起了少年鬓角的丝,是否也吹白了老翁的丝,吹凉了老翁的心境?
“哎……”
云霞已乱,灵虚道人长叹一声,遥望落霞峰:“南风起,忆故人。”
苏牧和白玉堂各怀心思,循着灵虚道人的眼光望去,却只望见了满天被风吹乱的云霞,再无其他。灵虚道人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可以离开了,而他逐渐老迈的身子却陷入了沉思,遥望远方的云霞,双眼中似乎带着几分疑虑。
夕阳下,苏牧沉默不语,到底哪里出错了?
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涌现,从遇见灵虚道人的第一刻开始,每一个动作、情绪,他都把握的十分恰当,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牧师弟,没想到你修行度如此迅,如今已是筑基圆满了,三ri后,你可要加油啊。”
听闻白玉堂无心的一句话语,苏牧顿时醒悟,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一年前他山上之时方才练气期的修为而已,如今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便已经筑基圆满,这修行进度是否也太快了一些,平时他也没在意,却是因为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他却至今连神霄御雷诀的影子都没见着,所以一心想着如何自保,如何提升修为,引起宗门注意,不经意间,借助y煞之气将一身修为提升至筑基圆满的境地,把别人需要十年甚至二十年才能完成的步骤,他在比一年还短的时间内完成了,这莫非不叫人起疑心?
苏牧出了一身冷汗,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将一旁的白玉堂惊的目瞪口呆。
白玉堂像是会错了意:“师弟,化气篇虽然对于我们来说算是好东西,可你也别这般刻苦吧?倒是将为兄闹得羞愧……”
苏牧嘻嘻一笑:“师兄,你是嫡系,可我不是,这就是我刻苦的原因。”
白玉堂暮然一喜,欢喜之意跃然脸上。
自从上了东华山之后,苏牧现,他一直都是顺风顺水,从未遇见过任何磨难,无论是他表现出来的刻苦,还是他在灵虚这些长辈面前的良好形象,他都能够表演的活灵活现,可唯一的难题却是,神霄御雷诀他至今未曾见过便罢了,y煞却是将他折磨的死去活来,可y煞却没能带给他一丝好处吗?
有的,且不说对于y寒之气的掌控愈增强,他的身体因为y煞的ri益折磨,却反而起到了伐毛洗髓之效。y煞与苏牧心窍共存,长期jg炼,就医治层面而言,是更难祛除,然而就xg质来说,倒和苏牧有了共通之处,甚至等于苏牧的另一个器官。
如果事情只是这般单纯,ri后那便好办,可问题却是事情远不如这般单纯,这y煞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其从苏牧身体祛除,唯一的办法便是炼化为己用,而罗刹鬼婆手里说不定就握着这样一份法诀。
苏牧脸庞上浮现淡淡的笑意,如今他再也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郎,现在他自信有在这个东华剑宗好好生存下去的能力。
第十一章拜师
论道大会,三年一度。
此乃东华剑宗的一个收取嫡系弟子的规矩,只有通过论道大会的弟子方才能够成为嫡系,而没通过的弟子,则成为非嫡系,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可里面学问却是天差地别,这对于以后的修行之途,也是大有牵扯,容不得苏牧半点马虎。
参与论道大会的弟子,大都是筑基期的修为,只有少部分列外,苏牧当然不属于这少部分,因为他此时的修为已经到了“恃气合意,流转不息”的境界,这一境界便是筑基即将圆满才有的体现。
且不论他上山之前修习过何种妖道法门,只是上山之时苏牧便已经有了练气期的修为,这已经相当于普通外门弟子二十年的修行,先他必须承认,没有入门之前确实修习过妖道法门,可那只是小道法门,不足以成大事,之所以能够短时间提升至练气期,却是因为妖道法门入门本就极为容易,只是修至后面,却是难以jg进。可苏牧筑基较之于常人迅,那全是因为y煞的关系,y煞虽然毒害着他,甚至是折磨、摧残着他,可一样也是对他的修为起到了一定的帮助,像一把双刃剑,只是利之方面较少,害之方面占据多数。
三清殿前,将近百位弟子盘膝坐下,静静的等候,就算说话,也是低声低气,否则就是传音入密,看样子都不算太轻松。苏牧便是如此,如果待会别人问他修为怎的jg进如此之快,他到底该如何回答?将一切都推给他那位妖道师傅?那也要想个法子推脱干净了才行。
“来了。”
苏牧暗道一句,眼前众人皆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背脊挺的笔直。天空中闪过一道流光,灵虚道人和玉衡道人、天璇道人三人脚踏飞剑而至,说不出的虚渺飘逸,居中而立的还是灵虚道人,据白玉堂所说,此事由灵虚道人负责,其他两位道人只是辅助,貌似没什么话语权,想必这也是寻常那么多弟子都害怕灵虚道人的原因。
灵虚道人向两位晚辈略一点头,开口讲话,语气端正:“人身气满而溢,却虚而不实,可谈延寿,但不可语及长生,此乃修道的第一个关口。如果没有更上一层的法诀指点,一直保持在这个水准,便会因筋骨不固,内息滚沸,却久无所进,y阳不调,便如竹笼盛火,久必。”
此时此刻,大家都知道,将来能否跨入修道的门坎,就在这一步上,那是绝对不能草率的,现在经过灵虚道人那么一吓唬,都开始忧心不已。
这时候玉衡道人出来宽慰大家:“切勿忧心,只是检查修为而已,与个人资质却无太大关系,修道重机缘和心智,机缘就在眼前,心智却要看你们自己,好了,论道大会,现在开始,从第一排开始,轮番上来。”
苏牧强制自己放宽心态,静心静气,切不可露出丝毫破绽,否则便要功亏一篑。
人流中有人欣喜,有人忧愁,苏牧却没有丝毫心情关注,大约觉得只是一个呼吸的刹那,或许更久,这段时间内,他感觉自己的心胸空旷不已,似乎已经达到了传言中,佛家所说的忘却一切烦恼的境界。可就在下一刻,却轮到他上前,他起身,踏步,面带些许紧张,这种情绪很微妙的只露三分,不咸不淡,脚下每一步的距离几乎都是一致。
他似乎看见了灵虚道人的微笑,慢慢的由远及近,最后定格。
“咦……”
灵虚身旁的玉衡道人出疑惑的声响,面sè疑虑的瞧着苏牧,可他依然不露出半分该有的忧心,只是往蒲团上一座,闭幕沉思,将自己的灵识放开,气海内,原本属于东华剑宗的七十二路气息走势,刹那间偏少了几许。
“原来如此。”
玉衡道人点点头,看向一旁的灵虚道人,问道:“师叔,这位就是那个曾经被妖道所欺的州牧之子?”灵虚道人点点头,不可否认的是,他却没有丝毫皱眉,只是略微叹息:“都因你曾经修习妖法所致,如今你修为jg进太快,咦?”
玉衡道人面上现出疑惑的神情:“气息没有虚而不实,也没有气满而溢?”
灵虚道人却是点点头,又开口赞许道:“看来,你是用心了。”
苏牧此时睁开双眼,带着几许谦逊:“承蒙仙师恩德,仙师所授的化气篇,弟子每ri都在认真修习,按部就班,绝不贪功冒进。”
玉衡道人了然一笑,看向一旁的灵虚道人:“原来是师叔的缘故啊。”
灵虚道人抚须微笑:“你先下去,待会自有人来接你。”
众人疑惑,苏牧也感到诧异,接下来应该是午时三刻与其他通过的弟子等候仙师接应,然后再看个人资质与根骨、心智等条件,由各位仙师挑选合适的弟子,来修习合适的法门才对,灵虚却笑着解释:“掌门师兄要见你。”
苏牧顿时头脑冰凉,是好事还是坏事?
而一旁的玉衡和天璇道人却露出了然的神情,看着灵虚道人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笑意,想必是猜中了里面的关键,看苏牧的目光都是一副“你小子走运了”的样子。苏牧自然知道自己走运了,却不知道是好是坏,脸上只露出一份疑虑,却同样带着该有的笑意。
苏牧脑海里刹那间过滤一万种可能状况,可最后还是摇摇头,转身看了出云峰顶端一眼,眼神迷离。
午时三刻,转眼即至!
苏牧就算想了一万种可能生的状况,他也没想到,前来接他的是白玉堂,真叫他哭笑不得,一时间所有疑虑仿佛都风消云散,脸上一如既往地露出有些腼腆的笑容:“师兄?怎么会是你?”
白玉堂闻言也笑了:“我今ri才做完功课,便听师傅说今ri论道大会,有一个弟子走运了,却没想到会是你,正好宗主有事传你,我便请了这份差事下来找你,现在随我去吧。”
苏牧心中苦笑,表面却是做不好意思状,连连罢手。
两人说说笑笑间,议事的道观已然在望,抬头一看,牌匾上写的是个“紫仪观”的字样,似乎别有所指。到了这里,来往的人便多了不少,白玉堂也不敢妄语,只是偶尔也能带着苏牧和过往的师兄师弟随口聊上两句,想必是上山没多久,认识的人不多。
道观便如白玉堂所言一般面积不大,不过其中却小径通幽,自有园林风貌。
白玉堂带着苏牧转了几个圈,来到一间房外,先让他呼吸准备,这才高声道:“弟子白玉堂,奉命携师弟苏牧到此。”
屋中,好像是灵虚回了一句:“苏牧进来,旁人且去!”
白玉堂给他打了个眼sè,依言离去。苏牧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两步,又道一声:“弟子苏牧拜见!”
言罢,这才轻轻推开房门,迈步进入。
屋内采光良好,却没有什么布置,只是放了几十个蒲团,此时坐了有二三十人。苏牧也数不过来,只能将目光看向zhongyng位置,那里居中坐着一人,想必便是宗主灵玄道人了。不敢多看,只是觉得那道士眼神清澈见底,从那其中,倒似能看出自身心底之污垢。而且他脸上表情也是沉静无波,让人无法探知其内心的想法。
高深莫测,真是高深莫测!
苏牧忽然感觉到丝丝的紧张,这情绪突如其来,又一不可收拾。他心中藏着的秘密实在太多,无论哪一个被翻出来,对他而言都将是一场灾难。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吹口气都能让他万劫不复。现在的他,就像一只蚂蚁,正面迎上隆隆奔来的象群。
他向房间zhongyng走了几步,每一步都是如此低回沉重。到了一个适当的位置,他一振衣袍,下跪拜礼道:“弟子苏牧,给宗主及各位长老、仙长请安!”
话音在房间内回荡,余音袅袅,他低着头,直视地面上的青砖,嗯?这青砖上有纹路,这纹路的走势,不像是天枢道人讲那几种禁制中的哪一种,是阵法吗?不知为什么,刹那间他脑中忽地一阵清明,也许是恐惧到了极处,只剩下麻木,而从麻木中生出来的,便是最反常的平静。暂且不管这心理是如何变化,反正在此刻,苏牧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已经离他远去的世界,再度以他为中心旋转起来。他找到了最真实的感觉,连膝盖上因重重跪下产生的疼痛,都是如此清晰。
便在此时,灵虚道人的声音响起,但却不是对他说话:“师兄,你觉得这个孩子怎样?”
不敢抬头,却感觉到身上忽地一凉,似是有多道目光扫过,这种目光在之前不知受了多少,他却直到此刻才感觉出来。正在惭愧时,一个清雅柔和的声音响起,想必是灵玄道人开口讲话了:“虽不是出身王侯,但也是书香门第之后,修行却能如此刻苦,很不容易。”
苏牧平静的回答:“弟子惭愧,误认妖道为师,修习妖法。”
灵玄柔和一笑:“不尽然,个人机缘而已,你入门之时,修为才练气期而已,眼下不也是筑基圆满了吗?若说修习妖法,如今你不正改过来了吗?灵虚师弟传你化气篇,看来是对的。”
灵玄又开口道:“依照门规,若有弟子入门一年内修至脱胎境,收为入室弟子,此子虽然只差一步,却也是殊为不易,你等可有异议。”
眼下,苏牧才算是了然,原来如此,忍不住抬头看了灵虚道人一眼,没想到这老道人竟然算计的如此深,真是个老狐狸。
全室寂然。
灵玄略一点头,继而道:“如此,那便是通过了吧。再说下一件事情,你们看他修习哪一门法诀合适?”
灵虚道人一抚胡须,立即开口道:“不如,就随师弟修习清心化气法,可好?”
苏牧心道“果然如此”,却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
灵玄道人大笑一声,打趣道:“师弟你用心良苦啊!”
灵虚道人微笑不语。
下一刻,灵玄又道:“我觉得这孩子是修习‘神霄御雷诀’的上佳根骨,正逢此法诀数代传承不旺,我想让他修习此法,你们可有什么要说的?”
灵虚道人yu言又止,面上表情jg彩纷呈,一时间语塞!
而这时,玉衡道人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掌门,你看他资质,心机灵动,思维敏捷,修习清心化气法是再好不过了。”
灵玄像是打定了主意,拒绝道:“他早前修习过妖法,如今修习清心化气法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可以后呢?而且我宗门四法三诀,每一样法门,传承都是不少,唯有那一门,数百年来,只有天权、天玑两人而已,如此,多上一人,却是好的。”
众人知晓,掌门这是打定了主意,却不再言语。
室内略静了一下,接着便有一个女声答道:“宗门只有大师兄与天玑师妹修习此诀,天玑长年不在山上,那便是让大师兄开门收徒?”
灵玄微一颔:“我便是这么想法,寅儿,你觉得如何?”
等等,“神霄御雷诀!”
苏牧脑际轰然一震,只觉得心中涌出了极大欢喜,难不成一年多的忧心,今ri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苏牧心中激荡,然而却本能地运用内息,将身体一切活动都稳定在平常状态下,俯听训。
这次静寂持续了更长的时间,便在苏牧都有些撑不住的时候,才有一个慵懒无力的声音答道:“师尊吩咐,弟子没什么好说。”
灵虚这时候也叹息一声:“想神霄御雷诀是宗门四法三诀中,最为艰深的一部。二代弟子中仅有天权、天玑二人得传!若是你与此诀有缘,也是好的,ri后也好传承宗门法统。”
苏牧喏喏应和,心中却在狂吼:“传我!传我!快些传我……”
然而,灵虚话锋一转,又开始摇头:“你要记得,我们使你明晓宗门无上,却不是让你好高骛远,狂突猛进。而是让你明白,神霄御雷诀入门最慢,要的就是一个水磨工夫。如此磨砺心志,方能使机心不生,心魔不长。若你能在上面花上百年工夫,他ri宗门英杰,必少不了你一个!”
多亏了他说这些话,苏牧虽然并没有听进去多少,但因为说这段话的时间,将心情平复了不少。他借着躬身回应的时机,做了一个深呼吸,继而一字一吐地道:“弟子必不负诸位仙师所望!”
灵玄似是对灵虚道人微笑了一下,又对天权道:“如此,你便是答应了?”
“指点关窍之类的事情,弟子还做得来!”天权懒懒的说道。
“这便是答应了?”苏牧心中一动,直到此时他才从此人话中听到了丝丝怨意。如果换成旁人,这话说起来还颇有几分傲气,但由此人口中道来,却令人感觉有气无力,敷衍了事。还有,这样的答法,似也颇为不敬,但观屋中各人的反应,却都是见怪不怪的样子。这人便是东华剑宗北斗七剑之——天权剑“曹寅”吗?
苏牧心中当即便是一沉。
灵玄只是微笑,又转过脸来对苏牧道:“你都听到了?此时拜师,却有些不便,你到外面等候,一会由师父领你回去,再行拜师礼吧!”
苏牧不敢多言,只是站起身来,喏喏而退。
及至要退出房门之时,灵玄已说到下一件事:“妖火凤凰等人这些时ri太过高调,听闻罗刹鬼婆和阎罗殿主相斗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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