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叩仙途

叩仙途第6部分阅读

    是佛祖说的,不是我,是不是感觉很有道理?”

    苏牧点点头,的确很有道理。

    佛云:爱本是恨的来处!

    第十九章下山

    汗淋漓,已将衣服湿透了,呼吸却仍然平稳有序,手上也如铜浇铁铸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颤动。他心中默数,手上一剑一剑地刺出,从头到尾都是抬腕、刺剑、收回这三个动作,难得他始终如一,没有半点懈怠。他也不仅仅是刺剑而已,真息随着刺出的长剑此去彼来,在体直到成行之ri,苏牧才知道,天权不愿意去什么云梦山,也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颓丧或者懒惰。因为苏牧现,原来跟随天权去的,并不仅是他一个。所以,带队去的不是天权,而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天玑,他也曾问过天玑:“师叔,你为什么没去两界山凑热闹?”天玑的回答却十分的让苏牧意外:“你师傅去了,我就不去了。”

    随行的二代弟子中,有不入嫡系的清玄道人、清澜两位师叔,三代弟子中,则包括苏牧在内的十五人。尤其令他意外的是,那位给苏牧留下较深印象的顾瑾师姐竟也随行。

    原来这一行人,并不仅仅是去那什么云梦山,在此前后还要在世间修行磨练,积累外功。也就是说,作为这一行人的主事者,天权不但是东华剑宗在云梦山上的全权代表,而且还是这一行十八人的保母、保镖、导师之类……

    怪不得天权是好大的不情愿!

    苏牧转头看了天玑一眼,为何师叔愿意接下这个麻烦事情?莫非她闲的慌?显然不是的,天玑这种xg格的人,每一天的生活都很充实。不过,佳人陪伴总比对着师傅那一张颓丧无力的脸比较好,但为何师叔方才说起天权道人的时候,脸sè有些古怪?这便不得而知了,天权难得下山一次,竟然主动选择了去两界山那个麻烦多事的地方,这叫天权一向给人的印象十分不符啊。

    此时,距与云梦山那位活佛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半月,时间极是充裕。

    这一行人中,还是以苏牧年龄最小,其它人修行时间最短的,也有七八十年,功力自然比苏牧要强得多了。不过在三代弟子中,只有顾瑾和苏牧两人,才是嫡系子弟,其余人等都是旁系所出,东华剑宗嫡系、旁系之别,并不是太过明显。

    一般来说,像顾瑾这样,按部就班修行过来,又在三清殿蒙瑶光道人青睐成为嫡系子弟的,算是最典型的情况。嫡系之人一般都是根骨上佳,心xg正派,能传宗门道统之人。胜在有明师专门指点,jg微处便要比旁系的师兄弟高上一些,此外,便是嫡系子弟才有继承宗主之位的机会。而旁系子弟,则是在三清殿没有被上代嫡系仙师选中的,他们有的拜非嫡系的仙师,有的则留在三清殿中,听山上的仙师每ri来讲解问题,自修自炼。

    无论是旁系还是嫡系,其修行的法诀都没有什么差别,其差距也还没有到不可弥补的地步。

    虽然他们不能成为宗主,但修道之人本也不在乎那点浮名,正因为如此,嫡系旁系弟子之间,并没有什么化不开的矛盾,也一直维持着宗门内的稳定。苏牧对宗门内的这些事情,也算是颇为上心,知道自己的言行关系到他在各师长、师兄弟之间的地位,所以极是小心。

    出来这几天,他都摆出一副小弟弟的样子,只做少年无机心之状,和一行十几人都混了个脸熟,举止得当,嘴巴又甜,倒没有人对他生出恶感。

    这里面,能了解他一些机心的,怕也只有天玑一人了。

    可是天玑没有弟子,苏牧虽然是大师兄的弟子,可是两人私底下关系还是不错的,平ri里虽然冷淡,但只见她能够把承影剑送给苏牧,便知她对苏牧还是有感情的,所以,对少年的举动,只要没有什么害人的机心,她也是不痛不痒地提点几句,就由他去了。

    不过下了山来,riri相处,天玑对苏牧的要求却是更加严格。

    天权道人在苏牧下峰之前,交给了天玑一套剑诀,便是顾瑾也在修行的云烟竹影剑,别人不知道天权的心思,可是当年和天权道人一起随着东岳剑仙修炼过的天玑哪里会不懂,要知道二代弟子中天玑是除去天权之外,唯一一位修炼神霄御雷诀的人,虽然苏牧不是自己的弟子,可是对于苏牧,天玑还是比较照顾。

    从那时起,苏牧每ri要抽三个时辰修炼外功。

    苏牧的身体强度还未达到这个年龄所能臻至的巅峰,接下来的重点,就是如何才能将这副身体的强度臻至巅峰,然后运用自如,使身意合一,无有不至。云烟竹影剑诀中由浅入深,由内而外的功夫,实在了得。苦修一月,虽然看不到什么大成就,可是却觉得对体内真息的控,已上了一个新的层次。尤其是在运动之中,真息转折随意,如臂使指,种种细微之处,做得比以前要好得太多。

    愈是这样,他修炼便愈是尽心。

    “三百……三百零一……三百零二……”苏牧身上大内冲刷,远比肌肉的运作要劳累十倍。苏牧刺出五百剑后,无论是体力或是真息,都已到了极限,再提剑时,手腕已忍不住抖,再也握不住剑了。

    “牧师弟,歇一下吧!”顾瑾站在一边看了好一会,见他不要命地在这里练功,心下怜惜,便说了一句。

    苏牧停下手,见是顾瑾,微愕后便是一笑:“顾师姐!”

    顾瑾在山上是出了名的温柔和与世无争,对这样的女修,苏牧懒得动什么心思。所以和她相处时,最是轻松自在。这一行人中,只有顾瑾和另一个叫齐静的两位女修,因此在行程中,她们是受人追捧的对象,只是顾瑾虽是秀美如玉,温婉可人,但早已名花有主,其道侣清冥可说是三代弟子第二人,还真没哪个人敢在她身上打主意。

    如此一来,娇小可爱的齐静便成了男弟子们的第一目标。

    因此,顾瑾一方面受到众人的照顾,一方面,又不用费心打那些男弟子的追求,这些人里倒数她最为清闲。其实,除了天玑等三位仙师以外,这一行人中,仍是以顾瑾的修为最高,去年已开始进修元婴篇,在修道界也是能站得上台面的高手了,宗门派她下山,怕是也有帮助照顾师弟师妹的用意。

    顾瑾表示关心,倒是尽职尽责。

    苏牧也听话,收了“承影”,向顾瑾行了一礼:“多谢师姐关心!”

    顾瑾微笑着还了一礼,看他满身汗迹,又关切地道:“师弟你汗出得多了,去后面洗浴一下,大概没多久便要进食,这样子在尊长面前,总不为美。”苏牧略一点头,正想前去,又听到顾瑾问了一句:“师弟,你刚刚使的剑诀,莫不就是云烟竹影剑诀?”

    苏牧闻言也有些得意,脸上当然不会显露出来,当初还是前途迷茫之时,看你使用碧落剑诀和云烟竹影剑诀,心里可是羡慕的很,此刻自然会有些小得意,回应道:“正是,师傅在我下山之前传我的,要师叔教我,师叔可督促的紧啊!又怎敢不尽力修炼?”

    顾瑾闻言浅浅一笑:“说到这个,我倒是想了起来。当时练成碧落剑诀,还是托了师弟的福,还未谢过你呢。”

    苏牧连忙罢手,道那只是凑巧云云,与我无关。

    顾瑾也是修习过这剑诀,此刻瞧他练剑,却是认定了他的卓越天资,也挑出一些在剑诀上的心得,与其交流印证。顾瑾的心得与疑难,往往都是在极典型的关口之处,也是剑诀的奥妙所在。几个问题提下来,苏牧已是yu罢不能,干脆便盘坐于地仔细思虑,又和顾瑾互换心得,早把去洗浴的事情忘在了九霄云外。直到又有人来催他们进食,两人才恍然醒悟,互视一眼,都觉得好笑,而此时苏牧的汗早就干了。

    修道之士便是如此,一旦入迷,往往不知身外何物,闭关潜修,眨眼就是几十年,在这一点上,苏牧此时倒颇有修道高人的风范。

    顾瑾有些不好意思:“我却忘了让师弟先去洗浴一番……”

    “哪有的事?这几ri闷头学剑,憋得心头难受,师姐这可是救了我呢!”苏牧话中有话,指的是ri前一行人在某大河边上,铲除恶蛟之时,自己被天玑拉着没法动手的事。

    “我想,大师伯让你下山,总是要让你历练。那恶蛟道行已成,太过危险,但如果路途上碰到一些其它的妖物或者邪门子弟,与你修为相称的,想来天玑师叔也不会阻你斩妖除魔,积累外业。”

    她却不知,她随口道出的一句“斩妖除魔”,让苏牧暗中打了一个寒颤。苏牧心中明白,他与顾瑾这般一心向道的修士毕竟不同,就他现今所做的事情,就算不能称得上什么“劣迹斑斑”,但违逆门规、欺师灭祖的事情,却是已然做过,或是正在进行之中,想着这次下山之时,他揣在怀里的神霄御雷诀,还有那个无处不在的罗刹鬼婆,还有已经开始修习的冥府十二策,再加上一个从来没有真正忠诚过宗门的心思,放在哪个门派他都得不到好下场。

    想想自己以前被y煞折磨得吞噬血肉的情景,说不定再过些时候,在人们眼中,自己也就是该被斩被除的妖魔了!

    眼下顾瑾还是温柔的与他说笑,可是数年之后,谁知道她会不会拿昨ri斩杀恶蛟的手段来对付自己?想到这里,他再也无心说话,找了个借口赶紧跑开。

    第二十章焚心烈焰

    一顿晚饭也吃得没滋没味,咽下了几个果子,便跑到一边潜心修炼,大概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真正忘却身外的一切,感受到身为修道人的然大自在。

    不过这个夜晚,注定了他不能享受这份宁静。

    今晚是个无月之夜,只有几颗模糊的星星闪动,修道人都是餐风宿露惯了的,兼又修为jg深,自然不必找什么宿处,只在山林中一坐,布下几道阵法禁制,便能凑合一夜。这种ri子,苏牧其实并不陌生,而其它人都对这种生活不算陌生,便是顾瑾、齐静两位女修也处之若素。众人盘坐的地方,很快就进入了沉寂。也不知过了多久,苏牧忽地觉肩上被人拍了一下,他内息一阵乱窜,统御真息停下运行,睁开了眼睛。

    天玑眉眼低垂,唇角却是一片讥诮:“起来,有朋友来了!”

    “啊?”

    苏牧愣了一下,才明白天玑所说的“朋友”,并不是什么友善的称呼,心头一紧,抓住了剑柄。此时,所有人都醒了过来,几个修为较高的弟子立刻停在周边,把余下的人护在中间,清玄道人和清澜来到天玑身边,脸上都不太好看。

    清玄道人身材高瘦,须乌黑,颇有些仙风道骨,不过这个时候,他的面sè颇为凝重:“师姐,刚刚见了‘焚心烈焰’,似乎是焚天宗的人马!”

    “焚天宗?”天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将目光望向远方的黑暗处,那里有一团苍白的火焰,时隐时现。清澜身材中等,长相颇为jg悍,倒不怎么像修道之人,不过,他的修为在一行人中却仅在天玑之下,实力颇高。他眯着眼睛看着远方那诡异的火光:“焚心九转,是焚天宗的长老到了!却不知是哪个?”

    天玑眼神锐利,仿佛一把出鞘的宝剑,只是对苏牧道:“到圈子里面去,要有自知之明。”

    苏牧是聪明人,不用多说便应声而去,经过圈子周边时,还看到顾瑾向他微笑了一下。他年龄最小,修为最差,自然也要站在圈子的最zhongyng,即便如此,他也觉得有些不安,手掌一直按在剑柄上,以保随时都能拔剑出鞘。远方那团苍白的火焰熄灭了!不过,仅仅是眨几下眼的工夫,夜sè中便传来了低低的哼笑:“东华剑宗啊,东华剑宗!还是不改那自以为是的毛病!”

    笑声中,一个身穿白sè长袍的人影飘飘荡荡,来到距他们数十步远的距离,朦胧的夜sè中,苏牧只能大致看到他的脸部轮廓,但在天玑等人眼中,彼此的面目却是清晰可见。只听见那人“咦”了一声,看着天玑,表情十分微妙:“怎么会是个大美人?原来是天玑剑啊,难怪了!恐怕整个东华剑宗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人值得称道,母老虎一个!哈哈哈…”

    天玑唇角抽搐一下,随即低低一笑:“原来是沧溟子,百多年不见,你还是没有长进,怪不得焚天宗是越来越不济事了,只剩下这么一个名字那么响亮!”

    正如天玑所言,此人正是修道界十山七宗之一,冥火山焚天宗的长老沧溟子。

    此人辈分与灵虚相同,不过修为却差得多,甚至比不上天玑。当然,那也是百年前的事了。他脸颊瘦长,颧骨突出,脸上半分血sè也无,看上去颇为丑陋,但中气充沛,一番话说下来声音东飘西荡,四野皆闻。

    “哪里哪里,修道之途,百多年无寸进,也是正常,却不像你们东华剑宗,感情债一塌糊涂,当年就被钟离祸害了一位,如今还不敢出山,东岳剑仙真是好大脾气啊!也不知道,这百年时间,那娘们的一身味儿洗干净了没有?”

    这话太损了,每一句都是直指整个东华剑宗的痛处,且句句刻薄,字字见血。在山上时,这种事情就算人们心中有数,又有谁敢在师长面前提起?便是提出来,也往往效那秋笔法,删节数分,就生怕会惹出什么麻烦。怎知才下山几ri,碰到的第一个修士,便是这样尖酸刻薄,不留情面!

    苏牧也终于明白,那么多位师长不想下山的另一个原因,只是他师傅天权是否也是如此,那便不知道了。虽然他在内圈,无法看清天玑等人的表情,但也知道他们此时心中想必愤怒如狂,没有人能在这样的羞辱之下无动于衷,更何况是激进无比,一言不合便拔剑相对的天玑?

    此时就算天玑一言不,拔剑斩人,苏牧也绝不会感到奇怪。

    不待天玑等人拔剑,苏牧周围的师兄师姐们,已在怒骂声中纷纷亮剑,看这样架式,倒似要一拥而上,将沧溟子分尸似的。苏牧心中虽不以为然,却也要跟着做做样子,脚下还向前走了两步,身边两位师兄忙将他拦了下来。沧溟子才不管那些小辈的动作,他孤身一人,敢在天玑等人眼前现身,自然有所倚仗,想必如果天玑等人真的受不了刺激拔剑杀来,他也不惧。

    百年前,沧溟子或许对付不了北斗七剑里的任何一人,可如今百年过去,谁又说的准一定能赢?

    正想着,天玑却在那边低低笑:“当年诸宗门道友,寂灭期的高手便最少有百人不止吧?为何都抵不过南宫师叔的一剑?这个我至今不敢忘…”天玑又顿了一顿,声音渐渐清亮起来,而声调渐高,似有激愤之意:“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沧溟子道兄当年也不是三岁娃娃,却怎么也和小辈们一样的见识?哈,想一想,也是那一年云梦山求签之ri,是谁十招之内败给了我东华剑宗的一个小辈?”

    “咳哼!”

    突然一声不太自然的咳嗽,清玄道士打断了天玑的话,清臞的脸上长须飘扬,目注沧溟子冷声道:“沧溟子道兄,你好不厚道!当年之事,我东华剑宗的苦处,便是诸宗门之长,包括贵宗宗主,也是明白的。怎么一过百年,道兄便装起了胡涂?你这般态度,便是贵宗宗主在此,怕也要为之蒙羞吧!”

    苏牧心中一动,只觉得这边三人似是在打哑谜。

    当然,苏牧觉得这也算是正常,这世上表面冠冕堂皇,实则黑幕重重的事情,多不胜数,就算百年前那场风波有什么内幕,也没什么了不起。他这边正想着,沧溟子脸上也生出了几分尴尬,清玄说的话并不尖刻,反倒是平实无锋,但因他句句是实话,反而让沧溟子无力辩驳,倒显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了。

    不过,沧溟子毕竟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知道在这件事上讨不到便宜,便不再纠缠。瘦长的脸上微微一皱,算是露出个笑容:“哪里,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今天与各位见面,其实也是有缘由的!”

    “玩笑?缘由?”清澜道人脸上微露嘲讽之意:“有什么缘由需要焚天宗长老及二十余位道兄连袂而来?如果真有如此严重事态的话,便请沧溟子长老去雁荡山上禀告我宗宗主,宗主必会给长老一个解释!只是此去雁荡山数百里,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够活下来,南宫师叔千里之外取人项上级,那也不是没有的事情。”

    从天玑的“沧溟子”开始,到清玄的“道兄”,再到清澜的“长老”,称呼一次比一次客气,但其中的意思,却一次比一次冷硬,特别是刚才的最后一句,威胁之意跃然而出,倒是说的正义秉然。沧溟子仰天打了个哈哈,瘦脸上笑容敛去:“敢问诸位,前ri在漠河前是不是斩了一头蛟龙?”天玑此时已经恢复了平ri里的常态,因为她知道,眼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冲突生,听到了沧溟子的话,她淡淡开口:“确实有过。”

    清澜与她配合得天衣无缝,才等她说完,便马上插嘴道:“此恶蛟在漠河兴风作浪,造下杀孽无数,我等修道之人斩此妖物,正合天心!长老为此恶蛟而来,却是所为何事?”不等沧溟子开口,他jg干的脸上,又露出一丝略显夸张的表情:“难道那恶蛟与长老有旧?”沧溟子脸上神sè越青白,深陷下去的眼球中,则闪动着妖异的白光,他低哼了一声,也不理清澜的嘲讽,嘴里y森森地道:“你们杀那蛟我不管,但那蛟体内有蛟珠三颗,乃是我宗门yu得之物!”

    他这话说得倒也坦白,这种从他人手中强抢的理由,也敢直说出来。

    “蛟珠?”清玄道人脸上一奇:“那蛟珠也不过是寻常之物,你们焚天宗何时缺过这种物事?”

    沧溟子不答,只是嘿嘿冷笑,笑声中,眼神正做着微妙的调整。

    苏牧听得却是心中一跳,蛟珠在普通人眼里或许是了不起的异宝,可在修道之人眼中却只是寻常之物,虽然也有些明目健体,增长修为的效果,但毕竟不如自己实打实的修炼来得稳妥,多数时候,只是被当成小小玩物。一行人中,没人对这玩意儿看得上眼,昨ri便由天玑做主,将蛟珠送给他把玩,此时还揣在他怀中。

    若按他的意思,绝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东西和焚天宗生冲突,只可惜,在将宗门声誉看得比天还大的长辈眼中,这却不仅仅是三颗蛟珠的问题。天玑三人对视一眼,均感觉中其中必有蹊跷!在圈子zhongyng,苏牧将手伸入怀中,摸了摸那三颗蛟珠,冰凉的手感,与胸口处“琅琊”的触感,又有所不同。

    蛟珠摸上去有些滑腻,远不如“琅琊”的清爽,只凭这种感觉,苏牧便有种想把它们扔掉的冲动。摸了两下,却因为缺少经验,识别不出这蛟珠的异处,便把这事放在一边,方一抬头,却正看到远处沧溟子妖异的眼神。

    第二十一章初试身手

    “他在看我!”苏牧心中直觉地认定:“难道他竟知是我拿着蛟珠?”

    他背上猛地冒出了一片冷汗,抓着剑柄的手也越地用力:“是不是这蛟珠与他有什么心灵感应?”不但是他这样想,看到沧溟子古怪的眼神,天玑等人也觉得不妥,无形之间,他们的注意力向后面偏了一下。便在此刻,沧溟子一声怪啸,身体猛地弹上半空:“好小子,敢毁我蛟珠!”他体外炸开一团炽白sè的火光,出“哔剥哔剥”的声响,连成一串,直让人头皮炸。

    响声中,两点火星剥离出来,弹过天玑三人头顶,向众弟子头上落去。

    “好个焚炎灼心!只是长老也太心急啦!”

    清澜冷笑声中,当先出手,却是向后倒纵,手上剑气哧哧作响,飞转如梭,向那两个火星打去。清玄道人则怒喝一声,身上剑气迸,腾空飞起,正面迎上沧溟子喷出的焚心烈焰!火光猛地一涨,旋即敛去,却是清澜道人的剑气破空,将那两点心火打散。随即,他便落在众弟子之前,喝了一声:“结阵!”

    当下除了苏牧未动之外,其余人等以他为中心,散落四方天星方位,宝剑出鞘,剑气森森。这是一个斗星小阵,看似阵型松散,其实自有一番玄妙运转之法,只要懂得东华剑宗心法,便可联而成阵,心法一以贯之,也无需费什么心力,实乃群战攻防的实用阵法。在惯以单兵对阵的修道界,东华剑宗的这一小阵,却是让低修为弟子抵挡高手的上佳秘法。

    此时,焚天宗隐在四周的人员,起码有二十余人,在人数上已占了上风,如果不结阵相拒,不死何待?

    清澜进入阵眼,占住天星主位,身边就是苏牧,他要指挥阵法运转,对一些扎手的敌人,他也要行阻挡之责。果然,在众弟子结阵后不久,天空中便响起了御剑的尖啸声,十多道人影怪叫着从四面八方扑下,人影未至,空中便被焚天宗特有的“焚心烈焰”铺满,一眼看去,满目都是炽白之sè。不待清澜令,众弟子也知道该如何做,当下齐齐迫剑气,向天空中横扫过去,将“焚心烈焰”切割得支离破碎。

    这个时候,清澜问了苏牧一句:“你对这阵可熟悉?”

    苏牧怔了怔,老老实实地答道:“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

    清澜道人不等他说完,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阵不能停下来,你尽力跟着我,如果不行就说!”言罢他长剑出鞘,对空一摆,便有数百重青芒剑气冲霄而起,凌厉非常;这一剑,乃是宗门内“千重叠浪”的剑诀,倒与苏牧的“云烟竹影剑”有异曲同工之妙。当然,这一剑的老辣,是苏牧现在绝没法比的。一剑横空,便将已有合围之势的众焚天宗弟子打散,虽然没有伤到一人,却给阵势留下了活动的空间。

    趁此机会,清澜大叫一声:“起!”

    十六人一起御剑腾空,这其中只有苏牧一人还需要用“踏剑式”方能飞起,也因如此,他在空中几乎没有还手的能力。清澜大半心思都放在抗敌之上,却也用眼角余光扫视苏牧的情况,此时见他身手还算利落,便先放下了一半的心。他心中还在想着,在阵势卫护之中苏牧不会有什么问题,只要等天玑两人将沧溟子打掉,这边情况便会好转过来。

    “轰隆!”

    一声爆响轰鸣,地面的土层在呻吟声中轰然炸开,土石飞溅,将刚刚飞上的十多人尽数圈入其中。事仓促,便是清澜也完全没有预兆,飞shè的土石即便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尘土飞扬之时,已罩住了好大一片区域,眼前一黑之时,人们都只顾着回剑护体,哪还能保持阵型的完整?清澜心中一跳,他先想到的,是众弟子中修为最低微的苏牧。

    那要命的三颗蛟珠!

    “糟了!”

    眼角处闪过一道从地下激shè而出的人影,清澜想都不用想,剑气飞shè,将那人阻了一阻,另一手凭着感觉要去拉苏牧。

    然而,他摸了个空!

    清澜感觉保护的对象丢掉,斗星小阵登时土崩瓦解。在土层迸裂的第一时间,苏牧便心知不好,他第一个想法是开口呼救,然而还没吐出半个字,脚踝忽地一痛,似是被人用手抓着,力道极大,好像铁箍一般!紧接着便是一股真息透体而入,瞬间封闭了他沿途数十窍|岤,他当即全身软,倒栽而下,连半点儿还手之力也无。

    他和高手之间的距离,还是太大了!

    苏牧在受制的一刹那,苏牧脑中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毕竟,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连出手机会都没有的情况,而在下一刻,所有的一切又尽数回归,在他脑中“轰”的一声响──垂死待毙从不是他的xg格!同时,周围生的情况,通过种种感应和猜测,在他脑中形成了一幅清晰的图画。苏牧恍悟,周围那些焚天宗门人,实际上不过是第一层障眼法,而打破土层,造成好大声势的那人则是第二层,真正的杀招,还在潜入土中的另一人。在当先一人将清澜的注意力引开之后,此人便无声无息地破土而出,一把将苏牧制住。

    现在情况当然是糟糕之至,不过也并非全无希望。

    尘雾之中一番混战,所有人都被牵制,但是清澜似乎还有些修为上的优势。现在苏牧与抓着他的人,也是单独配对,短时间内情况至少不会更糟。而且,苏牧还有后招!这个想法刚一完成,头顶一热,心窍内一直隐藏的y煞之中立即传来一道y寒之气,上至泥丸宫,然后散入百脉之中。

    苏牧心中一喜,这正是y煞的作用之一,往往能够出其不意。

    y煞可以反击侵入体内的异种真息,说是反击也不确切,心窍内透出的y寒之气,似乎有消融一切异种真息的能力,只要给它时间,它便能将其逐步蚕食,对于真息锁脉一类,更有奇效。这股y火瞬间就在苏牧体内游走一圈,所过之处,那股锁住他经脉的入侵真息,顿时如热汤沸雪,一扫而空。

    苏牧想都不想,丹田处内息流动,原本已向下坠落的“承影”贴着地面划了一个弧,在他身下扫过。从全身受制到暴起反击,苏牧动作突如其来,抓他脚腕的那人也实在没有想到。剑身在那里一转,便听得一声闷哼,几点温暖的液体溅在了他腿上,那人反shèxg地收手,苏牧身上登时一轻。

    这个时候,他更不敢多想他事,也不管收获如何,体内真息迸,在空中硬是偏移了数尺,“承影”在低鸣声中回到他手上,藉这一剑之力,他又向上飘了一段距离。

    低沉嘶哑的吼叫声响了起来,灼热的风从他脚上数分处擦过,惊出他一身冷汗。他不敢怠慢,手中“承影”一振,数道青莹莹的剑光在身前成扇形散开,排出了一道若有若无的烟气,正是“云烟竹影剑”剑诀中,一个防身的法诀──云烟障。淡淡的青sè烟气在土石飞溅的尘雾中,并不明显,可是由此散出那东华剑宗特有的真息,却比任何灯塔都要明显!

    苏牧此招可以说是冒了大险,如果敌人比自己人先到,他未必能挡得住对方一招。

    幸好他赌对了,上空清澜的声音传来:“伸手!”

    苏牧闪电般伸出左手,下一刻便被清澜抓住,力一甩,直掼向天空之中,转眼间就出了烟尘笼罩的范围。下方剑吟声响起,伴随着几声闷哼,也不知是谁吃了亏。苏牧上升之势已尽,而他也在这时换过气来,再次驾剑飞了起来。他这一动便搅动了整个局势,下方黑沉沉、雾蒙蒙的烟尘土灰,被连续几波炸开的剑气、焚心烈焰给撕得粉碎,数十道剑光冲天飞起,又是以苏牧为中心集中。

    “珠子给我!”清澜口角挂血,样貌狼狈,但剑光仍是最快。他已明白事情关键所在,当下便叫苏牧将那要命的玩意儿扔出来──便是丢了珠,也比丢条命来得值!

    苏牧比他更知轻重,闻言绝不迟疑,一把将三颗蛟珠掏出,青绿sè的光芒一闪,被他尽力扔向了更高的天空中。这便看出了苏牧的高明之处,如果将蛟珠直接扔给清澜,且不说他有没有能耐接着,便是接着了,随后而至的打击也够他受的!而且很有可能将苏牧自己拉入战圈,到时他小命必然不保。向上扔便好得多了,清澜驾剑度最快,便有最大的机会将其得到,且能够顺势做动作,不至于手忙脚乱,运气好的话,下面两个焚天宗的高手连他的衣角也摸不到!

    三颗蛟珠虽不能像夜明珠那样光照数丈,堪比月光,但也是有微光闪烁,在漆黑的夜sè中十分显眼。

    苏牧这一抛,当即将自己从最危险的境地中拯救出来,他一眼扫过,便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高空之中。他仍不敢大意,驾剑斜飞,几乎用全划着一条大弧线,擦过几对拼杀中的修士,远远地避开战场中心。在斗星小阵被打乱的此刻,他的选择无疑是最明智的。高空中,蛟珠的光华只闪了两下,便被清澜一把攫着,随手放入怀中,而这时紧跟上来的两个焚天宗高手,还只在他屁股下面喝风。

    清澜对苏牧的聪明暗赞了一声,保持着高一个大回旋,体外剑气暴起,撕裂长空,又杀了回去。苏牧暂时松了一口气,此时所有人都在捉对厮杀,像顾瑾这样的高手,更是一下子圈住了三个,暂时没有人会来找他的麻烦,他也能够将注意力放到整个局势之上。

    第二十二章天玑出手

    那边的混战不是重点,真正重要的,是清玄与沧溟子的交战。

    此时,清玄因为修为上的差距,已落在了绝对的下风,而天玑似乎并没有出手帮助的意思。这反倒有点不像是天玑的xg格了,苏牧顿时起了疑心,天玑那种一言不合便拔剑相对的xg子,那是整个东华剑宗上下都知道的,如今却安心的在一旁观看,莫非不值得苏牧起疑心?

    掠阵?不像吧!

    沧溟子在面对修为逊他一筹的清玄时,确实比较从容,在焚天宗“焚天心火”的法诀里,他主修“心系”,即以心脏化成的“核”,为体内真息流转的中心。心属火,便由此生出“心炎”流转全身,成为特殊的真息形态,威力极其强大。尤其要命的是,如果被“心炎”攻入体内,它便会全力化去敌人的心脏,使其化为jg纯的“命气”,为使用者所获。

    清玄就是十分顾忌沧溟子的“心炎”,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采取守势,只将自己的防御布置得水泼不进,虽然是苦苦支撑,但一时间沧溟子却还奈何他不得。尤其是站在一边的天玑低眉垂眼,看上去没有半点儿想插手的意思。

    可是沧溟子哪里能够轻易信得过天玑,依照天玑寻常的xg子,此时没出手已经是个意外了,谁知道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修为高不可怕,可怕的是修为高绝,却又偏偏心思细腻!

    心中顾虑重重,沧溟子自然不会使出全力,事实上,他还在等着另一边的好消息。但是,当空中蛟珠一闪而逝的时候,他差点咬碎了牙齿。知道蛟珠换了持有人,拿回的希望便几乎等于零,沧溟子心中暴怒,手上登时凌厉了许多。他和明澜之间的的距离已拉大到了数十丈外,但攻势却越强势。在他的控制下,心炎已炽白得近乎透明,连续几波攻击,都是毫不吝啬的大手笔。

    心炎温度极高,万物触之皆燃,便是土石也不例外。

    先前沧溟子有所保留,没有让心炎热力外放,此时也顾不得了,遥遥三击,心炎便如同从地底生出的鬼火,“磅磅磅”三次外爆,已将清玄打得连连倒退,且将方圆数百丈都燃烧了起来。

    这一下,把天玑也卷了进来。

    沧溟子一直在注意天玑的动作,这一次心炎外爆也是他的试探。在他眼中,天玑被卷入火焰范围之后,也不见有任何动作,只是体外剑气“铮”然一响,便将围上来的火花全数打灭,看得沧溟子眼皮一跳。天玑终于拿正眼看人了。打灭了逼上来的火光后,他一言不,只拿眼睛看着沧溟子,眼中光芒闪烁,也不知在打什么心思。沧溟子jg惕之心再攀升了一个级数,不敢怠慢,怪啸一声,手指结了个印诀,体外焚心九转,“轰”地一声将自己罩在其中,看不清头脸。在这看似的火光之后,沧溟子双手紧握,略一揉搓,一颗与心炎同sè的圆珠现身出来。

    体内心炎纷纷扑入珠内,眨眼的工夫,体外便沧溟子没有半分火光,手中的珠子,倒似个小太阳一般光焰流转,使人不能直视。这颗“焚火珠”也是修道界一件异宝,有积聚火力,便于控之效。“焚火珠”一出,外界的火气便下降许多,但在珠上却是光焰蒸腾,气势越强盛。此时清玄已缓过气来,还想再上,天玑对他摇了摇头:“我来吧,你且去维护众弟子安全。”

    清玄也知道自己占不得便宜,也不坚持,便御剑飞向那处的战圈,有这样一个高手加入,想来扭转局势仅仅是时间问题。

    天玑转过头来,微皱眉头,说了一句:“沧溟子,你可是还想再打下去?”

    沧溟子让“焚火珠”在他周身流转,脸上只是冷笑:“我知道你们是去云梦山求签,本来便没想和你们为难,但你吞没蛟珠拒不归还,我能有什么办法?”

    天玑也是冷笑:“吞没?我东华剑宗杀恶蛟,积外功,关你焚天宗何干?难不成你也出了一把力?又或者这恶蛟是你宗门养的?否则何来吞没之说?”不等沧溟子说话,天玑又道:“刚刚你说我那师侄毁了你的蛟珠……我却知道他只将珠子放在怀里,动也没动一下,哪来的毁坏一说?倒是有一件事,沧溟子你可想知道?”

    沧溟子一声不哼,体外“焚火珠”游走得更加迅疾。

    天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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