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笑,继续道:“我那师兄,向来蒙长辈青睐,得了一块异宝,名曰‘琅琊’……你可能也有过耳闻,便是那号称‘化万毒、辟千邪’的一等一护体法宝‘琅琊’!那块法宝就放在我那师侄的胸口。”
“气煞我也!”
随着天玑的话音,沧溟子本就青白交错的脸上,更是jg采万分,他怒啸一声,“焚火珠”光芒一敛,却是一道小指粗细的光束激shè而出,犀利如剑,直刺天玑胸口。天玑叹了口气,手指上剑气千迭,当空一划,虚空中气爆连声响起,那道光束被这一波剑气引偏,也不知shè到了哪里去。天玑略一摇头:“果然如此,当ri斩恶蛟之时,我还奇怪,不过数百年修为的恶蛟,怎地有了三颗蛟珠,原来背后还有贵宗的手段!凶煞之气内敛,也不知杀害了多少良善,才有这般水平!将珠子放入恶蛟体内,又藉此凶物祸害人间,继续累积戾气,只要到了火候,杀蛟取珠,非但不会因此而招致天刑,说不定还会得到一场功德……好心机,好算计!”
沧溟子面目扭曲,却是被天玑说中了痛处。他也明白今夜的目标已无法完成,可就这样窝囊地回去,他怎么向宗主交代?
“只可惜,那蛟珠为我等先得,又交由我那师侄放在胸前,与‘琅琊’riri相接,虽仅两ri,那里面的戾气想必也化去大半……沧溟子,你抢去这废品,还有何用?”
天玑分析得一点也不错,那三颗蛟珠之中,确实有两颗为后天植入,为了躲避自身的天劫,又能够借助外力修习焚天心火的最高法门,由宗主弑天道人施展绝大神通,打入恶蛟体内。本来想着过上一两百年,戾气积得多了,再拿出来供修炼之用,怎想到这恶蛟行事太过嚣张,竟惹上了东华剑宗的高人。当时,恶蛟周围也有焚天宗的弟子看护,但在天玑等人面前,就算他们出来也只是个死字,便不敢冒头,只是急急飞剑传讯,要山上派高手下来,沧溟子便是被派来救援的人。他们事先就做了好一番准备,将天玑一行人的情报都弄了个清楚明白,也知道蛟珠何在,并针对这种情况做了几乎万无一失的准备。
不过,计划方一实施,他们就连连失策。
先是那蛟珠中积累的戾气,竟已被化去大半──之前沧溟子虽也感到有些不妥,却仍以为是因距离过远所致,直到接近目标,才知道蛟珠的价值已大大滑落,便是能抢得回去,也未必能管什么用了!然后就是那揣着蛟珠的小子,虽然修为浅薄,却滑溜得像条泥鳅。从地下扑出的两人,也是焚天宗三代弟子中颇厉害的高手,却被那小子硬生生给逃了去,还趁势将蛟珠换了主人!
沧溟子小心翼翼地控着“焚火珠”,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轻率招,而是透过珠身将气机探出,搭在天玑身上。而天玑又怎会让他如意?剑气一闪,便将沧溟子的探查切断。
他体内剑气似有若无,又深不可测,眉头大皱,沧溟子不知该怎样应付。就在迟疑不沧溟子前的时候,天玑动了,他的身体“咻”地一声,像是一道脱弦的利箭,化成一道淡淡虚影斜插天际。就在沧溟子一愣神的时间,他已经来到沧溟子头顶上空十余尺处,身形一旋,三十六重剑气互相交错,旋转如轮,在“嗡嗡”声中,连续数十个交叉,像一张猛兽的大嘴,一口咬下。沧溟子怎么想到方一出手,天玑便出此怪招,仓促间他怪叫一声,“焚火珠”向上一滚,也分出了十余道细丝般的火束,在虚空中迅交错,形成一张大网,将剑气挡了一挡。
剑气火束交击出的声响,倒似一条坚韧的绳子被绷断时的怪音。
天玑身形虚不受力,剑气反震伊始,便飞上半空,而沧溟子只觉得那一轮剑气好大的旋劲,气机牵引让他在地上连转了十几个圈儿,才勉强化去余力。
苏牧却只是在下面看傻了眼睛,最后跟着大伙赞叹了一句“师叔,好样的!”
第二十三章谁寄锦书来?
天玑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天空中,他的手掌像是抚弄琴弦一般,随手一拨,“铮铮”然几声响,本来平静的虚空彷佛是被人拿住了一角,像抖毯子那样重重一甩,波浪似的震荡由天玑手边,一直蔓延到沧溟子头顶。
“随波万里”
沧溟子大叫一声,知道这是东华剑宗一个了不起的剑诀,被正面击中,说不定会被那高震动的剑气当场撕成粉碎。当下一咬牙,再不敢有所保留,“焚火珠”出一声轻爆,周边的光焰猛地再胀一圈,变得如婴儿头颅般大小,接着便高旋转起来,出了嗡嗡的轰鸣。一圈接一圈的火流从珠子里泛出来,像是急扩张的涟漪,顷刻间,接连涌出了一百零八层,就在他头顶画出一片火流区域,正好迎上那高震动的剑气波。
“嘶啦”一声响,倒似是上好的绸缎被撕烂了,沧溟子知道不妙,高瘦的身体一闪便贴地窜出,才跑出几尺远,那一层火墙便被撕得粉碎,散落的火焰撒了满地,气得沧溟子几yu吐血!
北斗七剑果然不是好对付的!
就是百年之前,他和天玑相斗时,也能撑上小半个时辰,要败也是一招半式间的差距,哪像现在这么狼狈!打到现在,他根本就没有找到还手的机会,这种压迫式的打法,显示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层次上的!想到这里,他再没有了战斗的心思,不远处的局势也向着不利他们的方向展,不少弟子被打得吐血逃遁,眼看就要支撑不住。沧溟子咬牙切齿,尖啸一声,出撤退的信号,那边的弟子均是如蒙大赦,纷纷且战且退,四散逃开。
清玄、清澜等人并不想和焚天宗结仇,也约束弟子不要趁机痛下杀手,所以焚天宗的人马退得也容易,不过几息的时间,便遁入黑暗之中。苏牧这时才敢靠近,而且是第一时间跑到天玑身边,刚刚天玑三两下就打了沧溟子的手段,让苏牧看得又奇又敬,便想着大概只有在天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选择。这一战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也算不得生死相搏,但三位仙师中除天玑之外,清澜受了内伤,清玄更是战得几乎脱力。而除苏牧以外,十四名三代弟子中有八人受了轻伤,顾瑾在此役展现了她高的功力独挡三人,虽无建树却仍全身而退,不愧是三代弟子中的jg锐。
众人合在一处时,苏牧正向天玑忏悔:“弟子无能,累得清澜师叔受伤,还只能逃开……”
“哪有此事。”清澜jg悍的脸上略有苍白,但却笑容满面:“曹师兄的弟子当真了得!竟然能从焚天宗两名高手的围捕中脱身出来……”他转头向苏牧道:“不要小看那两个从土中扑出来的家伙,那两人一个叫端木瑞、一个叫端木平,是亲生兄弟,一起入焚天宗修道,乃是三代弟子中极厉害的角sè。你修道不过三年多,能从那两人手中逃脱,便等于搧了那两人的嘴巴,也足以自傲的了!”
苏牧心中自然得意,却只是低着头。
还是天玑道:“罢了,你修道不到四年,刚刚才会御剑,能有什么能耐!你知道审时度势,及时脱离战圈,不给大家惹麻烦,就是最聪明的做法。唔……刚刚那抛珠的手段,使得就很不错!”如果对天玑难得的夸奖,苏牧还保持那半死不活的模样,那他就真是笨蛋了,脸上忙露出喜sè,喏喏地退向一边。天玑赞完苏牧,心情似乎也不错,便叫过几个弟子,随口指出他们在激战中所现出的缺失。众人这才知道,天就在为清玄掠阵的时候,竟还能分心观察他们的战况,且言出必中,这种眼力和见识,不愧为“北斗七剑”之一,而且还是风头最盛的那一个。
清玄抚了一下有些散乱的长须,微笑赞道:“师姐,你的修为更胜往昔啊!不愧为掌门最为看重的弟子,不愧为跟随南宫师叔修行过的弟子,想必宗主及各位师长,也会非常欣慰!在外行走也是为我宗门争光。”
清澜在一边点头赞同,忽又想起一事,从怀里拿出蛟珠,递给天玑:“这珠子便交给师姐吧,谁知道焚天宗还死不死心。”
这三颗珠子到手时,几人谁也没想到其中还有奥妙,此时存心感应,只心神一触,便知道了大致的情况。天玑微一摇头:“这珠子中的戾气被‘琅琊’化去了大半,焚天宗未必会再为此出动人手……还是由牧儿拿着吧,大约三两天的工夫,里面的戾气就会被化个干净,也不会再生出这些事端了!”在人前天玑和天权总是称呼苏牧为“牧儿”,但两人与苏牧独处时却只是你你我我的,从来没有什么称谓,也是极怪。
苏牧虽然觉得还是有危险,不过既然是天玑说了,他也不再推托,接过蛟珠又放回怀中。天玑抬头看了一下天sè,叹道:“我们又要另找宿处了。”说着弹指shè出一道剑光,飞剑传书向宗门报告今夜的情形。有了宗门在后面周旋,想那焚天宗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事实上,这种夺宝拼杀的戏码,在修道界几乎是riri上演,以天玑等人的阅历早就看得烦了,也不会把此事放在心上,倒是苏牧第一次碰到这宗门之间的打斗,感觉颇为新奇,也算是长了见识。幸而还没有伤重不能御剑的人,因此在苏牧的指挥下,众人驾剑疾飞数百里,又停在了一处山林之中,天玑命众人都去歇息,他则带着苏牧去周围布置禁制,以防万一。
因刚刚那一场交战,众人都见识过了天玑的卓实力,自然不敢有违,还比平ri老实得多了。布置禁制阵法,说实话,苏牧其实并不擅长,可天玑却偏偏点名了,他也不能不来,只好费尽心思在一旁思考,然后才向天玑请教,可天玑却并不着急,反而放下心思来慢慢等,天玑也许心情真的不错,竟然要用苏牧贡献的创意,而她则甘做苦工,耗费真息,将禁制阵法安上。
苏牧难得有这种机会,他也是jg神抖擞,费尽思量,与天玑在周围转了一圈,将自己第一次的禁制和阵法作业交给了天玑,后者却看也不看,竟然直接动手布置,这一套禁制阵法将天上地下无有不包,简直如同铁桶一般,也不知道是因为天玑雄厚真息的支持,还是因为苏牧在禁制阵法方面确实有天赋。
禁制阵法布置完毕,苏牧心情也为之一畅,看着自己的得意杰作,竟颇有些爱不释手。天玑在一边笑着看他,两人此时的情形,实是从未有过的温馨。
苏牧也是知情知趣,他知道在这种时候拍几句马屁,效果比平ri要好上不知多少,所以在自己尽兴的同时,也常说两句“师叔真息浑厚jg纯”、“剑诀使用出神入化”之类的辞句。待他说到沧溟子被两招打跑的情况时,天玑笑了一下,打断了他的恭维:“你既是从头看到尾,那么你认为,我当时是如何胜他的?”苏牧怔了怔,知道这就是考较了,绝不能随意回答,又细思了一下,方道:“师叔攻势凌厉,两招之间,已占尽先机,且修为在沧溟子之上,所以能战而胜之!”
天玑一点头:“你倒是看的清楚,只是你也修习神霄御雷诀,那你可曾看出什么异处?”
“异处?”苏牧挠了挠头:“师叔那两招剑诀,都是我未曾接触过的,要说异处,却难以辨识……啊!”他脑中灵光一闪,不由得叫了一声:“师叔您的真息……”他想到了所谓的“异处”,这便是天玑的真息jg纯程度。按理来说,神霄御雷诀的真息应当是越修越jg,最后有劫雷的气息。
天玑笑了笑:“若是你师傅在这,也许三剑之内,奈何沧溟子不得,但百剑之中,便能斩其于剑下!若是碰到一个比沧溟子强上十倍的大乘期一流高手,我们两人均不是对手,但我必能全身而退,而你师傅充其量只能与那人拼个两败俱伤吧!”
苏牧忽然听不明白。
旅程还在继续,焚天宗也没有再来挑衅,倒是宗门以飞剑传书交代了一些事项,并说焚天宗一事宗门已经接手,无需顾虑之类。没有后顾之忧,这一路行来,与游山玩水倒也差相彷佛。只是有时找一些为害人间的妖邪来练手,苏牧也终于开了荤,被苏牧指派着去和一只有两三百年修为的恶鬼拼斗,在此之前,还拿下了他的“琅琊”,并勒令不许其它人相助。结果苏牧花了两个时辰,硬是凭借着“云烟竹影”剑诀的jg微变化,将那恶鬼活活磨死,自己则全身而退,引来了一片交口赞誉。
自以此后,天玑便不再阻挡他“斩妖除魔”的热心,也允许他参与一些比较危险的行动,权作锻炼。三两场拼斗下来,苏牧修为无甚长进,但临敌经验,以及对剑诀的jg微把握,却也积累了一些,算是达到锻炼的目的。
这一ri,众人正在云层上飞行,天玑忽地想到了什么,做了一个手势,众人一起御剑下飞,落在一处高峰之上。本来大家还以为天玑现了什么东西,但落下地后举目四顾,只见高峰旁浮云朵朵遮住下方景物,目力所及,却找不到半点儿异样痕迹。正奇怪的时候,天玑却站在一处悬崖边上,唤苏牧过来:“此处是勿忘峰,你可知道离它最近的是什么?”
苏牧怔了怔,看着峰下厚厚的云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天玑摇头一笑,袍袖轻拂,滔滔剑气排空而出,将大片的云层分开,下方景致登时入目。苏牧“啊”地一声叫了起来,以他的目力,云层之下数十里内的景物,均清晰可见,透过重峦迭嶂望向天地交接之处,隐隐雾霭之中,正有一处雄伟城廓匍匐在地表之上,显出一圈青黑的颜sè。阔别将近四年的记忆,再度涌回了苏牧的心中,他呆呆地看向那一处所在。
那里,是他人生的,十几年的读书岁月。
“西晋,就在眼前。”
“啊,这就是牧师弟的故乡吗?”心xg颇为活泼的齐静搭起眼帘,向那边眺望,她的眼力比苏牧要强得太多,苏牧只能看到城墙的轮廓,而她则能够看清楚城内的景致:“人好多啊!”这时,正是帝国中兴之际,国力强盛,四海靖平,做为最为繁华的王朝,didu常驻人口达两百万之多,只这一个城市,其人口便与修道界的人口总数持平。齐静等人在人间界行走,大部分时间,都从荒山野岭处御剑飞过,虽是快捷,却感受不到人间界的繁华景象,此时难得近距离接触一下,都感觉到颇为新奇。
天玑暮然一笑,打趣苏牧道:“你前些ri子不是飞剑传讯回家了吗?现在正好顺道去钦州逗留几天,然后就去白鹭洲。”
苏牧却知天玑是怎样的想法,分明就是趁此机会让他回家探亲,苏牧这时候才感觉到,天玑对他的爱护之情,绝不比自己师傅逊sè,甚至要比自己师傅好。师叔是怕自己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回来向父母尽孝了,还有那个一直疼爱自己的祖母。
“牧师弟?牧师弟?莫不是欢喜得傻了?”齐静笑吟吟地推了他一把,将苏牧从失神的状态中给拉了出来。苏牧知道自己失态,他喉中略有哽咽之意,却是说不下去了,这种状况连他自己都感到奇怪,连忙作尴尬之状,先应付过齐静,又转向天玑躬身谢道:“多谢师叔美意,弟子……”
天玑此时反倒没有什么溺爱之情:“你此次可在家中盘桓两ri,便要随我们离去。待到求签后,你可以再回来,在家中一月,尽尽孝道……此后,你怕也是没这个机会了!”
“咻!”
一道剑光由远及近,最后化作流星坠落在苏牧手里,原来是一封飞剑传书,苏牧连忙打开书信,里面却不是父母回的信,而是他的姐姐‘苏妲己’,说是姐姐也不妥,并无血缘关系,而是他的童养媳,这种事情在大户人家都能见到,并不奇怪。
齐静凑上来问道:“牧师弟,是谁?你父母吗?他们怎么也懂飞剑传讯?”
苏牧笑了笑,解释道:“这不奇怪,公孙师兄都能在东魏为官为将,我父亲如何就不懂这些粗浅道术?”说罢,苏牧又对一旁的天玑道:“师叔,我父母已经知道我们快要到西晋地界了,说是为大家安排了住处,邀请大家一起去家中居住。”
天玑点点头,笑道:“难得你父亲的好心,可是我们人太多了,还是随意找一处山中落脚为好。”
苏牧哪里不知道天玑的xg子,人家说这话是假意推脱,天玑这话却是真的不大喜欢这样麻烦人,但是苏牧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天玑还是答应下来,只说是小住几ri便要离开。苏牧心中苦笑,他这不仅仅是因为礼数邀请天玑,更是因为有难以言语的苦衷。
“姐姐,只怕今生要负了你!”
第二十四章似是寒梅风雪来
黄昏近晚霞,独行无牵挂。
寒风中似乎有梅花的香气飘来,在鼻尖萦绕,挥散不去。
记得以前小时候百~万\小!说中的史书中的传记或者戏里的人物,想要分辨是非好坏,一眼便能够分辨,,可如今长大后,接触的人和事物多了,却反而越分辨不清楚,就像如今再去看史书里的人物,年幼时眼里的好人,此时却不敢断言他好在哪里。反而是那时候眼里的坏人,所谓的反面角sè,此时的自己却会欣赏几分,比如那些成大事者,在此之前又有谁轻易的断言过他们的好坏。只因他们成功了,于是另外一人甚至几人,都成了反派,无所谓“成王败寇”四个字而已。
真要说起来,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谁是真正的天命所归,命由天定,那不符合修道者的常理,修道者就是向天争命,于是这个世界上便有了修道者,逆天而行,我命由我不由天!
就好比时下都说女子不如男,女子地位低下,男子当顶天立地,可西晋女皇却狠狠的给了这些伦理和这些不符开化的思想一巴掌,如今的西晋作为天底下最强大的国家,文教鼎盛,实施仁政,经过当年的黑暗与动荡之后,不但没有没落反而开始崛起,无疑西晋女皇文治武功,带领西晋瞬间又攀上了一座高峰。
西晋此刻已经君临天下,别的不说,就单单东魏与北塘的当朝大儒,哪个不是以西晋马是瞻?西晋文教之鼎盛,无愧为当世执牛耳者,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过,说起西晋,作为东道主的苏牧自然是最有言权,这里有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田,一眼望不着边际,这里有无边的大海,还有碣石山、武夷山、云梦山等等,皆是当世名山,丝毫不输雁荡山,这里还有著名的武陵关,当年西晋女皇就是在那里一剑退敌,并且说出:“犯我西晋者虽远必诛,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豪言壮语,自此以后,海外无人干犯西晋,西晋最为著名的却是女皇下令建造的翰林院,听说当世大儒都在那,那里的浩然正气长期庇佑着西晋长盛不衰。西晋的都城被称作玉京城,气派无比的皇宫就在那,苏牧的爷爷当年就是一位有名的大儒,还曾留下三进三出玄武门的风光往事。
西晋最具传说sè彩的地方还是玉京城楼上的那座御鼓台,传言当年女皇初登基,朝政不稳内忧外患,届时还接连着爆了七王之乱,六十万jg锐围住了京城,而远在西晋的雁门关还有百万雄狮正在待命,那时候的女皇手里只有不到十万的军队,怎么看都是输,但她却站在御鼓台上谈笑风生:“兵不在多,兵贵jg,眼前的这些都是土鸡瓦狗,我只需五万人马,便能破之,并将七王斩于马下。”对于女皇的豪言壮语,七王自然是嗤之以鼻,可女皇在几ri后当真只提了五万人马,交由柳孟頫带领出战,别看柳相公名字文雅,可行军打仗也是好手,最主要的是当时女皇手里无人可用,偏偏柳孟頫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事后还被女皇称赞:“文能提笔治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也就是在那时,女皇在御鼓楼上,白衣素缟敲战鼓,亲自上门督战,白衣素缟的女皇学当年的冠军侯宇文画戟抬着棺材出战,在城楼上摆下了七具棺材,并且敲响战鼓鼓舞士气,为她的敌人送行。
就是这样一个充满沧桑故事的王朝,就是这样一块神奇的土地,这是苏牧的家乡,这里还孕育出了许多修道界叱咤风云的人物,七大妖仙里有两位,一位是姑苏城的令狐姑shè,一位是蜀山醉酒青牛帝俊,还有寒山寺里那位大名鼎鼎的苦行僧若竹,武夷山一剑撼动五岳掀起四海波涛的独孤老人,云梦山不出世的活佛,还有一生孤傲,身居红尘之外,白衣不沾半分尘埃的浮萍山庄醉红楼。
钦州靠近白鹭洲,距离didu也不甚远,不过距离大海还是要横跨几个州,所以此次允许苏牧回家却也不耽误行程,天玑能够想到此处中的关节,显然不是一时兴起所致。
江夏城作为钦州的州府自然要气派一些,虽然众人都是修道之人,不在乎世俗之中的荣华,但是今ri亲眼所见这红尘中的州府之城,还是大为感慨,这里的人都是一心修道,少说也有一甲子以上的年龄,远离红尘世俗许久,如今再次得见这尘世间的繁华,务必会唏嘘感慨一番。
“啊!这便是州府了?好气派啊,哈哈…”
此时就连清玄都开始感叹了起来:“山中方一ri,世上已千年!上一次下山的时候也不知道要追溯到哪一年了,如今再来看世间又是另一番景象。”
天玑也跟着笑了笑,但却并没有说话,倒是一向活泼的齐静凑上前来,兴致颇高的问起了苏牧:“师弟,这便是州府了?你爹就是这里的州牧?好气派啊!”苏牧嘻嘻一笑,认真答道:“是啊,这便是我的老家。”
苏牧又向天玑看了一眼,只见天玑却是脸sè自然,想必是常年在外行走的缘故,天玑带头进了城门,脚步顿了顿,回头问苏牧:“牧儿,你父亲会派人来接,还是你直接领着我们上门去?”听闻天玑看似毫不在意的一句话,苏牧却险些闹了个大红脸,唯唯诺诺的道:“我、我也不甚清楚,不过我想还是我带着大伙直接去吧,不碍事的,父亲老早便有了准备,想必是因为不能确定我们何时能到钦州,所以不方便派人来接。”
苏牧心中却是难过得很,又要对其他人强颜欢笑,才走了一小段路,便觉得心力交瘁,脸sè也变得有些难看。
苏牧呆住了!幸好,人们都以为他是近乡情怯,并没有如何疑心。
此时似乎有梅花开放,江夏城竟然飘着些许梅花的香气,从远处随着寒风飘来。
倒是天玑看了苏牧的表情,莞尔之余,心中却是一动。到了她这种境界,虽然不修什么通达古今的秘法玄术,但临机感应也是常有之事,往往是因为一点感应,便可知祸福以趋避,算是一种不修而成,躲避劫数的玄功。
此时似乎有梅花开放,江夏城竟然飘着些许梅花的香气,从远处随着寒风飘来。
“咦?此时已过了年关许久,正值天到来,此处正是南方,南风吹起时,应该是桃花开才对,为何会有寒梅的香气?”顾瑾皱着眉头,不经意的这么问了一句,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用鼻子嗅了嗅,都感到奇怪,若说在东华山上,虽然地处北方蛮夷之地,气候寒冷,可此时想必也是百花开放的时ri了,怎么如今这里却还有寒梅的香气?
那一丝冥冥间轮转不息的因果,牵动天地感应,在苏牧头上出了一声轻爆──这个时候,齐静叫了一声:“好漂亮的梅花……咦,是飘雪了!”
心头一紧,猛抬头向上看时,正见一朵朵红莹莹,几如玉石般jg致的红梅,飘飘悠悠,从天空飞下。像是在千百回梦里的一样,他信手一拈,轻拈住梅花根部,一股熟悉的气息透指而入,然后,一缕火苗从尖梢开始,瞬间将整朵梅花燃烧干净,不留半点儿痕迹。
天空中,一片雪白的颜sè,从遥远天际蔓延过来,看似缓慢,但只不过几次眨眼的工夫,那铺天盖地的风雪便将整个天空全数遮蔽。
朗朗晴空,刹那间开始飘雪。
无数细小的红梅真如雨点般散shè下来,像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风雪寒梅飘,这是一副多么凄美的景sè,但那结果,却绝对是一场噩梦。刹那间,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风雪红梅下燃烧,那结果就像是在下一个瞬间便要将眼前这万丈红尘化作虚无,皆为空幻。
然而,清玄的嗓音确确实实地走了样,他像疯子一样大叫,早不复平ri里的道骨仙风:“一剑红尘,北冥离火……天啊!是极乐宗的宗主叱y妃子来了!”
众弟子早吓得呆了,闻言也不多想,立时使出移动最快的法子──御剑!
有五个人度极快,在清玄出口的刹那就驾剑飞起,而下方清玄的嗓音,已扭曲得不成样子:“不要飞……”刚刚吐出三个字,天空中彷佛是响了个霹雳,震耳yu聋的巨响,将所有人都震得两眼花。而在这声巨响中,先飞上半空的五人,就如同五个纸人,在滚滚的风雪寒梅骤雨中凭空化作一撮飞灰,冷风一吹,便漫天散去。
齐静尖叫了起来。
叫声未停,清澜已一把将她抓着,捂住了她的嘴,继而大吼道:“伏地,出城!千万不能飞!上面是红尘离火阵,小心‘无sè火’,不可硬接!”说完,便将齐静一把甩出城去,当即,余下的三代弟子,都成了滚地葫芦,他们连为同伴哀伤的时间都没有,就要为自己的小命来努力了。
苏牧并没有第一时间趴下,这大异于他平ri所为。
天玑此时已经拔了剑,眼神犀利无比,一动不动,一眨不眨,死死的盯着天空,剑气外放,内息流转不息。然而,苏牧只感觉到腿一弯,便被天玑踢到在地,在摔倒的时候,他感觉到天玑在他胸口一摸,将“琅琊”抽了出来,又塞到他手里。
“用这个护住自己,等会就跑出城去,切莫回头。”
听到这种说话,苏牧还没来得及多问一声,便被天玑一脚踢飞,这一脚用劲极为巧妙,苏牧并未感到疼,但飞出的度却是极快,眨眼间便摔出城去,落在夹道zhongyng。三代弟子中,最后出来的是顾瑾,她却是被清玄和清澜连手摔了出来的,正好落在苏牧身边,她脸上被风雪吹得通红,却掩不住那近乎绝望的惧sè。
“红尘离火阵……怎么会?”
听到了她的喃喃自语,苏牧忽地想起了天玑的吩咐,心头一冷,一把攫住了顾瑾的手腕,低吼道:“师叔要我们快走!”话音未落,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冷哼,紧接着,一道亮光从他眼前闪过,他本能地大叫一声,却忽地感到手里“琅琊”先是一凉,然后便是背后“承影”高地震动起来。
“蓬”的一闷爆,苏牧只觉得体外一热,令人窒息的风雪便将他吹得满地翻滚,差点滚落到夹道外去!这时苏牧耳边传来了顾瑾的低哼,声音极其痛苦,紧接着手上便感觉到了一股大力,他惨哼一声,便在这痛苦中,顾瑾甩脱了他的手,翻滚落到夹道之外。在这种情形下,结结实实摔了去,几乎便找不到活路!
“该死!”
苏牧趴在地上,满口灰土,而天旋地转的感觉刚刚过去,他便尽力睁大眼睛想瞧个究竟。然而触目所及,却让他几乎了疯。夹道上空空荡荡,正有一点残留的白灰,随着寒风卷入天空。逃到夹道上的十名三代弟子,此时只剩下了他,还有那在不远处坐倒地上,已经吓傻了的齐静。除却在夹道外死多活少的顾瑾,其它人再没有在这世上留下半点儿痕迹!
江夏城仍在燃烧,与天上无边无际的无sè火云相映,却显出了即将崩溃的暮气,只有连串的爆裂声在响着,其余的就是死寂。
第二十五章叱阴妃子
苏牧眼前的世界,已被极度y冷的无sè火烧得如幻境般扭动起来,看不真切,他勉力凝神又看,恰见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与刚刚那离火横飞,熔金销铁的霸道不同,这道身影仿佛带着y火通体透亮,里面数层都是已燃至极处,近乎透明的光幕,火劲内敛不。
但一接触地面,只听得一声低低的“哗”声,这方圆数里草木,竟也化灰而去,只露出光秃秃土地。
苏牧眼前豁然开朗,整个江夏城变成了烈火焚烧过后的废墟,一切皆化作虚无,天玑三人此时也显现出来。只不过,他们带给苏牧的,是最直接的恐惧──三人成犄角状站立,其中只有天玑站得稳稳当当,而清澜及清玄两人已是摇摇晃晃,如醉酒一般,软绵绵地在地上走了两步,身上却忽地一亮,苏牧的眼珠差点儿爆裂了。无数的火苗从两人的皮肤下迸了出来,细细的火苗,更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轻而易举地撕裂了一切,将两人切割得支离破碎,然后才是残忍的锻烧。
只有两声低低的呻吟,清澜和清玄便永远消失在世间。
苏牧的腿软了,甚至连站起来逃跑的力气都失去了,他只能看着天玑,希望这位唯一还能支撑的师长能给他一线生机。似乎是感应到他的念头,天玑向这边看了过来,白质犹如凝脂般雪白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狠厉笑容。
随即,在苏牧绝望的目光下,她身体一晃,单膝跪在了地上。
那道从天而降的身影也随之光芒一敛,然后便是一声颇为响亮的振衣之声,苏牧呆呆地看过去,只见到迎风轻摆的红披风之下,那一道红得凄厉的人影。这个人影背对着他,面向天玑。他看不清此人的模样,只见她包裹在这披风之下的身形,纤瘦颀长,却没有半点凶厉之气。苏牧心中恐惧,脑海里闪过了一个人来,也只有她才会有这样的修为,也才会不由分说,便连杀东华剑宗十余人,只像是拂去身上灰尘一般的随意轻松。
“叱y,你果然没死!”
天玑的声音带着些许虚弱,但却有不一样的情绪,显然刚刚挡下那一轮劫火,已让她jg疲力竭,这还是数ri前,三招两式打跑沧溟子的那人吗?她和眼前这人的差距,比之她与沧溟子间的距离,还要远上十倍!披风“簌簌”抖动了一下,那人似是做了什么动作,这满天的无sè离火,忽如来时一般,转眼间四散而去,天空又恢复了正常的天sè,再没有半丝风雪寒梅飘散。
只是,飞灰化去的江夏城,以及同等下场的十五名修士,却已不可能再恢复过来。
然后,苏牧便听到了一声低沉悦耳的感叹:“天玑,百年之间,你是的修为倒是越高绝,恭喜啊。”说不出这感叹中是什么意味,不过仅听这嗓音,苏牧便在脑中勾画出一个雍容端庄的形象。只有这种形象,才配得上那不急不缓,却有着淡淡情思韵致的声音。
当是绝代佳人啊……
看天玑的反应,比起她却不遑多让。天玑单膝跪地,挣扎了两下,站了起来,然而身体一歪,又险些坐倒在地上,待到天玑站稳了身子,剧烈地喘息两下后才道:“叱y宗主,你消失百年,可知道如今的极乐宗已经换了掌门人?当年你不但被十山七宗,正道五大派联手围堵,就连散修和三十三邪道魔门都出动数千名jg锐修士布下天诛绝阵,却仍被你逃脱,至此消匿无踪。”
苏牧此刻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只要一点点的撩拨便会将内心里的种种情绪引起爆,听见天玑的一番话语,他也终于知道眼前佳人为何人。叱y妃子,百年前“琅琊”事件的主角,修道界称她为“妖妃”,而其自号“叱y元君。”她本于修道界的某位修士是一对道侣,虽然两人身份有差别,可也被那人的门派默许,却因修炼“蛮夷巫蛊”,非但她的道侣弃她而去,就连整个修道界都基本上要将她杀之而后快,只因为“蛮夷巫蛊”这种逆天的邪恶功法实在是不应该存于世间,它的存在有损天道。
远处的人影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却宛如一树风雪中的寒梅,凌寒独自开。只是她那绝sè的身影,凄美之下却叫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一眼望去只有彻骨的冰冷。苏牧瞧着那道身影,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手掌按住了压在下面的琅琊美玉,像是想到了什么。
琅琊?琅琊!
莫非…莫非叱y妃子的道侣便是我手里这块琅琊美玉的主人,那岂不是……
不等苏牧猜想,那面的天玑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测,冷笑道:“百年之后,你第一次出现,便杀了我东华剑宗十五名修士祭旗,此时再加上三个,也没什么难处。只是,我大师兄就在东华山上,你为何不去找他?”
似乎翻掌之间杀死十几条xg命,对于她来说只是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一般简单,只听她道:“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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