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水浒小捕快

水浒小捕快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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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脸儿杜兴道:“愚兄本来还想与兄弟并肩作战,但兄弟既然如此说了,愚兄依了便是。”

    “哥哥只管放心,你的事小弟已经与孙孔目打了招呼,三ri之内,便会放哥哥出狱。”牛二寻思了一阵,又道:“多则半月,少则十ri,小弟定将生铁佛崔道成送到李家庄去,任由李庄主与哥哥发落。”

    鬼脸儿杜兴又惊又喜,想说什么感谢话,但嘴巴张了几张,还是没有说出来,最终把脚一跺道:“此番进京,能够结识兄弟,真是值了!”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生铁佛崔道成一路长笑着,回到了牢房内。

    这厮一进门便道:“我就说他们要给佛爷挠痒痒吗?果不其然,什么一百杀威棒,就连夹棍都用上了,又能奈何得了我?”

    牛二当然是好好恭维了生铁佛崔道成一番,“崔大师神功盖世,刀枪不入,岂能是这些小小差人能够懂的?”

    牛二并没有给崔道成任何喘息之机,就拉回了正题:“崔大师,你虽然有金钟罩护体,但是总不能不吃不喝呀,若是被人毒翻了,岂不可惜?”

    生铁佛崔道成怪眼一翻:“牛二郎,你待怎地?”

    牛二冷声道:“一不做二不休,外面的世界何等jg彩,你我何苦窝在这里?不如并肩杀出?”

    “兄弟此言,正合吾意!”生铁佛崔道成乐了:“要是早一些遇到牛二兄弟,小僧如今只怕已经在江州城快活了。”

    “江州?”牛二心中暗喜:“如此来看,只怕那个飞天夜叉邱小乙就在江州落脚了。”

    牛二想起水浒里江州的诸多豪杰,混江龙李俊,浪里白条张顺,神行太保戴宗,黑旋风李逵,还有蔡京的第九子,江州知府蔡德章,还有诡计多端的黄蜂刺黄文炳,不由jg神一振:“江州,某家牛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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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脱困

    尽管已经是深秋了,时不时都有树叶随风飘落,但是正午的阳光仍然很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这是一所质朴的小院,如果不是座落在寸土寸金的金梁桥附近,乍看上去就如同乡下的农舍一般。

    只有深入其中了,也许才能体会出此间别有一番韵味。

    林新月白衣胜雪,在院子里摆上一张古sè古香的茶桌,再放上两个圆凳,用一套出自龙泉窑的茶具,泡上一壶新摘的西湖龙井,与一袭黑袍的孙定面对面坐了,真是好一对神仙眷侣。

    两个人刚吃了一杯茶,忽听耳边传来了一个银铃般的声音:“我说你们两个怎么把我撇在江州不管不顾了,原来躲在这里过起了相敬如宾的ri子,岂不是羡煞旁人!”

    孙定只顾着吃茶,林新月扭过头去,只见一个妙龄女子正在阳光下微笑,一身的黑sè公服遮不住她曼妙多姿的身躯,怀抱着一柄衙门里捕快惯用的雁翎刀,却是孙定一母同胞的妹妹孙甜儿。

    林新月不由得又惊又喜:“甜儿,你怎么来了?”

    孙甜儿小嘴一撅道:“嫂子,我一来就打扰了你与哥哥的二人世界,你当然不欢迎啊!”

    孙定再也坐不住了,摇着头,却是眉开眼笑道:“妹子,你可是做捕快的,没有证据可别冤枉了你家嫂嫂。为兄可以作证,你嫂嫂昨晚还在念叨你呢?”

    孙定话音未落,孙甜儿已经像一阵风似的扑进了林新月的怀里:“嫂子,妹子只是和你闹着玩的,你可千万莫当真呀!”

    林新月笑了:“妹子说哪里话来?如果嫂子当了真,如今只怕已经拂袖而去,然后躲在被窝里生闷气了。”

    三个人叙了几句家常,林新月添了一个茶杯,请孙甜儿坐了。

    孙定问道:“妹妹身为江州府的总捕头,怎么有时间到京师来?”

    “蔡知府得知我们兄妹长期分离,于心不忍,特意写下书信一封,推荐妹子我到这开封府来做总捕头了。”孙甜儿说着,冲着孙定一抱拳道:“孙大人,请多多关照。”

    “我这妹妹生来耿直,蔡德章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视其为眼中钉,这才借着让我们兄妹团聚之名,把她踢出江州了。”

    孙定寻思着,忽地恍然大悟:“难怪今早滕相公将王东擢升为京畿缉捕副使,原来是要给甜儿腾出位子来,只是这样一来,王东与牛二的计划只怕要大受影响了。”

    “哥哥,听说牛二那厮放着好好的泼皮不做,也入行做了捕快,如今顶头上司大驾光临,还不着人唤他前来拜见?”孙甜儿一边说,一边暗自琢磨该如何牛二。

    孙定一愣,急忙强笑道:“听说牛二出了个远差,过几ri才能回来。”

    “远差?”孙甜儿不解道:“他又不是押解的公人,出什么远差?莫不是怕见本总捕,吓得躲起来了?”

    孙定担心孙甜儿打破沙锅问到底,急忙给林新月使了个眼sè。林新月何等冰雪聪明,便以做饭为名,硬拉着孙甜儿下厨去了。

    ……

    查案如神的孙甜儿这次没有猜对,牛二还真不是躲起来了,这厮如今正在天字一号牢房里忙着呢?

    鬼脸儿杜兴靴底藏着的那把短刃倒也锋利,牛二拿着它鼓捣了一炷香的功夫,总算是弄开了两面盘头铁叶枷,外加两条脚镣。

    接着杜兴捂着肚子大呼小叫起来,果然诳来了一个小牢子,就是给崔道成送肥鸡的那位。

    小牢子摸出要是刚打开房门,牛二担心崔道成下狠手,抢先出了一掌,把他砍晕了。

    两人辞别了杜兴,挥动着脚镣,往外就杀。

    本以为要经过一番恶斗,谁知偌大的开封府大牢内,竟然没碰上一个公人。只有那各个牢房内的囚犯,一个个大呼小叫着,要跟着他们两个走。

    牛二与崔道成哪有工夫搭理他们,急急忙忙出了牢笼,来到了院内。

    “崔大师,这边走!”牛二拉了一把想从大门口杀出去的崔道成,两个人一溜烟地跑向了后院茅房那边。

    对于开封府大牢茅房以及下水道的构造,牛二已经烂熟于胸。他一把掀开下水道的盖板,摒住了呼吸,毫不犹豫地一头钻了进去。

    生铁佛崔道成虽然一向有洁癖,但在这种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把后槽牙一咬,跟着牛二就下去了。

    下水道由于与粪池相通,里面的味道着实让人作呕。

    牛二当初在jg校训练过野外求生,穿过臭味熏天的沼泽地,所以他还挺得住。

    但是一向生活讲究的生铁佛崔道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这厮只不过爬了七八米远,就差一点儿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正如王东所言,下水道里果然装着铁篦子,铁条足有大拇指粗细,但在粪汁的长时间浸泡之下,已经没有了往ri的坚固。

    牛二只是用了七成力气,一脚就把它解决掉了。

    当两个人爬过二十多步远的下水道,在高墙外探出头来,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都觉得这短短一段路,比传说中赵匡胤千里送京娘还要漫长。

    “崔大师,我们往哪里走?”牛二很聪明,知道要想找到邱小乙,找回《兰亭序》真迹,必须得听崔道成的。

    生铁佛崔道成闻了闻身上的臭味,不禁又呕吐起来。就是这短短的一顿饭工夫,他至少已经吐了七八次了,胃里早已经空空如也,再没有什么可吐的。

    所以说,他的呕吐只是干吐,光打雷不下雨而已。

    过了好大一阵子,崔道成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这才皱着眉头说:“冲开枷锁走蛟龙,天大地大,你我兄弟往哪里走都行!就凭捕快房那些饭桶,纵然是布下所谓的天罗地网又能如何?如今,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去好好泡一个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否则,这一身臭气的,既不能见人,又难受的要死!”

    “洗澡?换衣服?”牛二笑了起来,“记得附近就有一个澡堂子,专供大牢内公人以及家属使用。如今,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澡堂子的人想必也要出来看热闹吧!你我不如悄悄过去,堂而皇之地烧上两大桶水,泡一个热水澡?这个就叫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那些捕快根本想不到我们不往远处跑,而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泡起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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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灵犬

    “牛兄弟有胆有识,着实令小僧佩服!”生铁佛崔道成夸了牛二一句,接着说道:“你我先去好好泡上一个热水澡,然后一觉睡到天黑,再弄一身衣裳,等早市开放时再混出东京城!”

    牛二使劲点了点头道:“崔大师说的是,只要天一黑,就是捕快再多,咱两个也不怕!”

    两个人说干就干,扭头就要往澡堂子走。

    生铁佛崔道成忽然眉头一皱道:“不妥,这样做不妥,衙门里的灵犬好生厉害,它们要是闻着气味追到澡堂子里去,我们就要被瓮中捉鳖了!”

    “灵犬?”牛二知道崔道成所说的灵犬就是后世的jg犬,便再次笑了起来:“崔大师,你先走,到澡堂子那边等我,灵犬的事就交给兄弟解决了。”

    牛二之所以这么说,有点儿yu擒故纵的味道。

    更何况,牛二明白生铁佛崔道成并不是笨人,在没有逃离汴梁城之前,是不会丢下自己独自逃走的。

    生铁佛崔道成一愣:“牛兄弟,我们就这样脏兮兮的到澡堂子里去?只怕用不着灵犬,那些捕快用鼻子一闻,就知道我们去了哪里!”

    牛二只想着以他和生铁佛崔道成的身手,避开路人混到澡堂子里去还是不成问题的,于是就疏忽了他们身上这满身的大粪味道。

    牛二寻思了片刻,轻轻一笑道:“崔大师,这个地方我以前来过,记得穿过这片粟米地,便是一条小河,不如你我先去河里洗个澡,然后再到澡堂子里避避风头如何?”

    “牛兄弟的主意甚好,就这么定了。”生铁佛崔道成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就点头同意了。

    “如此,小僧就先行一步了!灵犬那种东西可不好对付呀,牛兄弟务必小心行事!”崔道成拍了拍牛二的肩膀,扭头就走。

    崔道成一走,牛二就躲进了路旁的粟米地里。

    粟米在北方俗称谷子,脱皮后叫做小米。

    这时的粟米穗已经被农人剪去,只剩下小半人深的粟米杆了,牛二往里面一爬,倒也是藏的个严严实实。

    不过是半炷香之后,开封府大牢的后门便被打开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中间还夹杂着几声狗叫,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灵犬了。

    牛二虽然上过几年jg校,也做过几个月的捕快,但是一来学的并不是jg犬专业,二来他一向对狗不感冒,所以无论是jg犬还是灵犬,他并不是非常了解。

    虽然这些灵犬从某种程度上说,与他属于同一战壕的“战友”,但在这种关键时候,也不能不下狠心了。

    牛二在粟米地里捡了几块鹅卵大小的石头,还没等灵犬跑过来,就劈手打了出去。

    两块石头,无一例外全部击中了两头灵犬的鼻子,鼻梁骨也先后骨折。在失去了最引以为傲的嗅觉之后,这些灵犬便不再走了,一个个趴在地上,嘴里呜呜叫着,看上去非常痛苦。

    那些捕快很是吃惊,在他们的意识里,牛二与崔道成早就已经有多远走多远了,谁也没想到这两个吃了熊心豹胆的家伙,竟然还敢留在这里伏击灵犬。

    只听带头的一个节级模样的人一声大喊,顿时,雨点儿一般的箭矢便飞向了粟米地里,打得粟米叶子啪啪作响。

    但这时的粟米地里,早已空无一人了。

    就在用石块击中灵犬的同时,牛二已经追赶崔道成去了。

    牛二很是淡定,他知道,等这些捕快从别处征调灵犬过来,黄瓜菜都已经凉了。毕竟,一个人遗留下来的气味是有时间限制的,等时间一过,再优秀的灵犬只怕也无能为力了。

    当牛二穿过那片粟米地,果然看到了一条小河。

    这是汴河的一条支流,因为附近没有什么作坊,所以河水倒是非常清澈,甚至可以一眼望见水里的小鱼小虾。

    生铁佛崔道成真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在这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时刻,他竟然脱得光光的,仰着脸躺在河中,一双手在身上狠劲地搓着,好像每多搓一下,他方才在下水道里所闻到的臭味就能消除很多似的。

    牛二穿着衣服跳进了河里,微微一笑道:“崔大师不愧是大家风范,你这般细致的洗澡,哪里像一个刚从开封府大牢里跑出来,还没有脱离危险的逃犯,分明是一个悠然自得的乡村闲汉吗?”

    “乡村闲汉?”生铁佛崔道成也笑了,笑容却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苦涩:“牛兄弟说的莫非是在梦中?我的确想过要平平淡淡地过下半生,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入江湖难回头,就是哥哥我想金盆洗手,莫说公那些捕快不会放过我,就是我那些同道只怕也不会善罢甘休?毕竟,我知道他们太多的秘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牛二咀嚼这这句在后世jg匪片里被用烂了的名言,一时间有些呆了。

    生铁佛崔道成终于停止了自己的搓澡行动,悠闲地闭上了眼睛,“牛兄弟,坐下来,好好洗洗。你是捕快出身,应该知道衙门里办案的漏洞所在。那些捕快就会循规蹈矩,半个时辰之内是不会到河边来的。因为与那半人深的粟米地相比,这条小河的危险xg要大得多了。他们一定会认为,你我肯定会在粟米地里疲于奔命呢?”

    “崔大师神机妙算,着实令小弟叹服!”牛二也脱掉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在河水里洗了几把,然后晾在了河边的水草上。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笑语盈盈道:“崔道成,牛二郎,捕快房里并不全是你们所想的酒囊饭袋!别人不说,本姑娘就猜到了你们两个必定会来这条河里洗澡!”

    牛二觉得声音有些耳熟,一时半刻却想不起来是谁,急忙回头望了过去。

    只见河沿上一个黑衣少女迎风而立,身姿婀娜,天生丽质,腰间悬着一把捕快惯用的雁翎刀,手里端着一把诸葛连弩,却是柳眉横挑,俊眼含煞,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仿佛每个人都欠了她三百两银子没有还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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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弩箭

    “她怎么来了?”

    牛二心里暗暗叫苦,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出声,那边的生铁佛崔道成已经哈哈大笑起来:“孙总捕头,你还真是y魂不散呀,竟然从江州府一下子跟到了京师?不过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个时候能来到这里的,遍数天下捕快,大概也只有你大名鼎鼎的辣手女神捕孙甜儿了!”

    孙甜儿也咯咯笑了起来:“生铁佛崔道成果然名不虚传,一下子就猜到了本姑娘的身份。不知是记xg好,还是脑子转得快?”

    生铁佛崔道成倒是毫不谦虚:“应该是两者兼而有之吧!”

    丑媳妇终是要见公婆的!

    牛二叹了一口气道:“甜儿,没想到两年前在金梁桥一别之后,你我会在这种情景下见面,除了让人感叹世事无常、造化弄人之外,便只能摇头叹息了!”

    “牛二,你太让我失望了!”孙甜儿的眼神幽幽望了牛二一眼,恨铁不成钢道:“以前你执意做泼皮那也由你,可是你放着好好的捕快不当,却甘愿与盗匪为伍,真是越来越长进了!如果说,你打崔万山那个贪官属于伸张正义,还有情可原的话,那么协助朝廷钦犯崔道成越狱,就是自甘堕落了。我孙甜儿做了多年捕快,还从来没有用弩箭指着自己的熟人,今天你是第一个!”

    孙甜儿咬了咬牙,又道:“牛二,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跟着我回去,本姑娘会在滕相公面前会为你求情的!”

    “孙总捕,孙姑娘,甜儿妹妹,你认为我牛二到了这般田地,还能回头吗?”牛二把心一横,言语也开始如刀一般锋利起来:“别把话说得那么好听,什么伸张正义,我与那个贪官只不过为了一个欢乐楼的粉头争风吃醋而已!说什么自甘堕落?我在你的眼中,不是一直都是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鬼样子吗?”

    牛二说着,突然笑了起来:“孙总捕,你可是没许下人家的黄花大闺女,我与崔大师此时此刻可没有穿衣服,你最好转过身去,让我们两个把衣服穿好,否则的话,就只好站起来让你长长见识了!”

    “你以为本姑娘很弱智吗?”孙甜儿冷笑了一声,“本姑娘一转身,你们两个只怕比兔子蹿得还快,只要一进了这片粟米地,我就是手里有弩箭只怕也无可奈何了。”

    生铁佛崔道成也笑了,笑得很猥琐:“牛兄弟,既然孙总捕头不怕,你我兄弟不妨就站起身来展示一下,也好让孙总捕头评比一下,看我们兄弟那个的本钱比较足?看看她喜欢什么类型?”

    崔道成这话让牛二心里好生不爽,差一点儿就是一记鞭腿抽歪这厮的臭嘴。

    毕竟孙甜儿是孙定的亲妹妹,林新月还想玉成他们两个的好事来着,但由于自己重任在肩,再不痛快也得强忍着。

    孙甜儿更是柳眉倒竖,朗声道:“本姑娘喜欢什么类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两个哪一个胆敢轻举妄动,我就一箭shè断他的命根子,不但一辈子断子绝孙,而且见了女人就打颤!”

    母老虎不发威则已,这一发威,倒真得让牛二与生铁佛崔道成面面相觑起来。

    他们两个比谁都明白,眼前这个女人绝对是说的出就做得到的。可是,就这么窝在河里也不是个办法,最多一盏茶之后,这个女汉子的援兵只怕就要到了。到那时,他二人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牛二悄悄在河底摸了一块鹅卵石,手腕一抖,劈手向孙甜儿打去,同时向生铁佛崔道成大声喊道:“崔大师,你快走,我来掩护你!”

    “牛老弟,多多保重!”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生铁佛崔道成虽然有金钟罩护体,但是他识得孙甜儿手里拿着的是专破横练功夫的诸葛连弩,先前并不敢轻举妄动,此时看牛二的样子并不是诳他出头,就把双脚在水底一点,整个人如同一只肥鸟翻身上岸,顺手抓住了岸边的衣服,逃进了粟米地里。

    这几下兔起鹘落,说来话长,其实只不过是一眨眼工夫而已。

    不说仓皇而走的生铁佛崔道成,只说牛二与孙甜儿这一对欢喜冤家。

    本来牛二是想打孙甜儿的手腕的,可是又担心伤了她,就改为打向了诸葛连弩。

    牛二在后世可是刑jg队的shè击冠军,小时候还放过羊,打得一手好石头,如果是打孙甜儿的手腕,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让孙甜儿shè不了这一箭,可是打弩身的话,他的把握就要减半了。

    孙甜儿听着鹅卵石带起的强劲风声,不由得脸sè一变:“牛二什么时候练就了这手暗器功夫?看来那几头倒下的灵犬就是这个泼皮的杰作了。”

    孙甜儿不明就里,只是认为牛二想要伤她,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毕竟眼前这个男人与他们孙家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她的嫂子林新月也明里暗里提过要给他们牵红线的想法,谁曾想如今为了各自的立场,却成了刀枪相见的仇敌。

    “男人若是能靠得住,猪都会上树!不过,就凭这小小的一块鹅卵石就想伤我,也未免小瞧了本姑娘了!”孙甜儿把诸葛连弩微微一抬,一箭shè了出去,竟然把牛二打出的那块鹅卵石击了个粉碎。

    水浒里说,浪子燕青拿着一张川弩,只用三只短箭,郊外落生,并不放空,箭到物落,晚间入城,少杀也有百十个虫蚁。

    “好弩法!想来纵然是浪子燕青,也不过如此!”牛二喝了声采,话音声中,双手齐抖,又是两块鹅卵石打向了孙甜儿。

    与上一次相比,这一次牛二已经使出了五成力,这两块鹅卵石的威力并不亚于强弩劲矢。

    与此同时,牛二从河里一跃而起,一双手就要去抓河边草丛上的衣服。他知道,大批捕快即刻就到,为了不让自己的首次卧底生涯夭折,只有冒上一次险了。

    可是,牛二还是低估了孙甜儿的弩法。

    孙甜儿一连shè了三箭,头两箭毫无意外的击落了空中那两块鹅卵石,而第三箭却是shè向了牛二的要命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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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闯祸

    牛二只觉得裆下一热,急忙低头一看,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自己的命根子幸好没事,看来孙甜儿刚才那一箭紧贴着大腿飞过去的。

    “牛二郎,你最好站着别动,否则本姑娘的第二箭就不是jg告那么简单了!”孙甜儿嘴上说的是jg告,其实心里也是在纳闷:刚刚那一箭明明可以shè断那个泼皮的“作案工具”,怎么自己却故意打偏了呢?那个难看东西shè断就shè断了,留着做甚?难道还让小泼皮带着它去祸害别的女人不成?

    牛二心神稍定之后,本sè又露了出来,一脸坏笑道:“孙总捕头,多谢你箭下留情!这玩意可不能有所损伤,留着对你有大用!”

    孙甜儿一时嘴快,“对我有大用?怎么可能?它与本姑娘有什么关系?”可是话说出口之后,她就后悔了,一张脸也前所未有的涨得通红起来,比那chun天里的桃花还要艳上几分。

    牛二呵呵笑道:“孙总捕头,新月嫂子还等着给咱们两个牵红线呢?你说对你有没有用处?你不要到时候后悔莫及呀!”

    牛二嘴里没停,脚下更是没停。

    望着牛二那结实匀称的后背,孙甜儿却是一阵心跳,银牙一咬,大声喝道:“牛二郎,你站住,再走一步的话,本姑娘真的就要放箭了!”

    “想放箭就放箭,shè那个地方看你心情,别罗哩罗嗦的,人正年轻呢,怎么像一个老婆婆?这还是那个翻脸无情的辣手女神探吗?”牛二并没将孙甜儿的jg告放在心上,还是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

    “你再走?我真的放箭了!”孙甜儿说到做到,可是这一箭却shè偏了。

    牛二还是不管不顾地往前走着,孙甜儿横下了心,又一连shè了好几箭,却无一例外全部脱靶。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对这个小泼皮下不了狠手呢?不行,我是捕快,我一定要将其捉拿归案!”这一次,孙甜儿把弩箭对准了牛二的小腿。

    虽然孙甜儿已经告诉了自己无数次,绝不能对这个小泼皮手下留情,可是就在她即将扣动弩箭机关的那一瞬间,心里还是有犹豫残留。

    “小泼皮,别怪我,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孙甜儿先瞄准了,再把眼睛一闭,将食指猛地往回一勾。然而,只是有弓弦声传入了她的耳中,那种熟悉的箭矢呼啸声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如约而来。

    “怎么回事?”孙甜儿仔细一看,原来诸葛连弩里已经没有了箭矢。

    “孙总捕头,多谢你箭下留情,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后会有期!”牛二虽然走得并不快,但是这条小河距离粟米地的距离实在是太近,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小泼皮,你莫要得意太早!”孙甜儿望着牛二消失的方向,恨恨道:“量你也逃不出本姑娘的手掌心,下一次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

    却说孙甜儿意兴阑珊地回到捕快房里,一看王东、薛霸几个头头脑脑都不在。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能坐得住才怪呢?肯定是去京畿缉捕使臣张振那里商议对策去了。

    “这种场合怎么能少得了我女神捕孙甜儿呢?”孙甜儿顿时把方才的不快抛到了脑后,屁颠屁颠往使臣房走去。

    使臣房距离捕快房并不远,也就是一箭之地而已。

    “孙总捕头,请留步!张观察已经交代下来了,除了滕相公,任何人不得进去!”孙甜儿刚刚走到使臣房门口,就被一个小捕快拦住了去路。

    在当时,人们喜欢将缉捕使臣称之为观察。既然济州府三都缉捕使臣何涛能被人唤作何观察,那么京畿缉捕使臣张振也就被人称为张观察了。

    孙甜儿虽说是初来乍到,但一来她做足了功课,二来由于其兄孙定的关系,开封府里大大小小的捕快她都能唤出来名字。

    孙甜儿杏眼一瞪,“武放,你皮痒了不是?敢拦本姑娘?虽然这里是使臣房,但是你应当知道本姑娘的脾气。若是惹本姑娘发了火,只怕张观察也救不了你!”

    武放跟随王东多年,又是张振的心腹,自然明白眼前这只如花似玉的母老虎,绝对不是自己所能惹得起的,只得苦笑着说:“孙总捕头的脾气属下知道,可是张观察的脾气您也应该听说过,属下若是把你放进去,只怕要挨鞭子,您又何必让我为难呢?”

    “放本姑娘进去,你不过是挨一顿鞭子而已,可是不放本姑娘进去的话,呵呵……”孙甜儿笑了笑,一只手握成拳头扬了扬,而另一只手则拿出一块碎银子来,“武放,两条路,你选一条走!”

    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若是牛二在此,一定会认出这是世界jg察美利坚合众国的看家本领,没想到却被孙甜儿耍得如此炉火纯青。

    “这……”武放着实犯难了,寻思了片刻,急忙一手抓过孙甜儿手里的银子,一手捂着肚子却叫了起来:“哎哟,我肚子疼,得上茅房解决一下!”

    说着扭头就跑,这厮一边跑还一边扭过头来“威胁”:“孙总捕头,属下jg告你,使臣房你可千万不能进去呀,否则,后果自负!”

    “兄弟,合作愉快!”孙甜儿心里笑了笑,大踏步走了过去,既不敲门,也不打报告,而是理直气壮的推门而入。

    孙甜儿没有想到,使臣房里竟然端坐着几个大人物:皇城司逻卒虞候钱刚;京畿提点刑狱周凯;开封府当案孔目孙定;京畿缉捕使臣张振。新任京畿缉捕副使王东和捕快房的元老人物薛霸在这里只能是敬陪末座了。

    使臣房内的人都被这个不速之客的出格举动吓了一跳,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孙甜儿的身上。

    孙定暗暗叫苦,看了一眼这个闯祸妖jg,面沉如水道:“孙总捕头,你难道不懂得一点儿起码的礼节吗?你要明白,这里可不是捕快房,而是京畿缉捕使臣的办案重地!”

    第三十三章拆招

    如果是在金梁桥的家里,或者是在捕快房内,孙甜儿才不会把孙定的jg告放在心上,顶多吐吐舌头,扮一个鬼脸,就大大咧咧地坐到椅子上了。

    可这里是京畿缉捕使臣的议事厅呀,京师各个衙门的头头脑脑都坐在这里,岂能任由她一个丫头在此胡作非为?

    孙甜儿虽然心直口快,但是聪明劲儿还是有的,一看事情不妙,便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启禀孙孔目,捕快房总捕头孙甜儿奉府尹滕相公之命,前来候命!”

    “好你个丫头,什么时候把拿起鸡毛当令箭这一招也学来了?按常理讲,滕相公是不会将这个丫头弄到这里来的,不是她办案能力不够,而是她的能力太过突出了,如果真的抓住了牛二与生铁佛崔道成,那可就闹出大笑话来了!”

    孙甜儿这么一搅和,就连一向雷厉风行的孙定也犹豫不决起来,一时之间,他不知道是将孙甜儿赶出使臣房好呢?还是顺水推舟把她留下来好?

    “趁你病,要你命!哥哥,这可是你教我的!”孙甜儿暗自一笑,冲着孙定敬了一个礼,然后字正腔圆地说了一声:“多谢孙孔目,属下奉命列席!”

    说着,这个丫头自顾自地找了一个空位子坐了下来,还把腰杆挺得笔直,挺像那么回事。

    无论是京畿缉捕使臣张振,还是来自皇城司的提督钱刚,都知道孙氏兄妹与开封府滕府尹关系亲密,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这丫头,竟然当着这么多人来一个先斩后奏,有我当年的影子,我喜欢!”

    孙定心里不怒反乐,但是嘴上却不轻不重的敲了孙甜儿一下:“孙总捕头,你刚从江州府来,很多情况还不熟悉,滕相公不是请你去教滕小姐武功了吗,怎么会又让你到这儿来了?以滕相公的习惯,好像不会轻易改弦易辙呀!”

    孙甜儿心里嘿嘿一乐,来一个见招拆招:“启禀孙孔目,教滕小姐武功与参与破案之间好像并没有越不过的鸿沟,我先教了腾小姐三招,让她自己先练着,自然就有时间来使臣房向各位大人学习学习了。”

    “这丫头,到哪都吃不了亏!”孙定见孙甜儿的口才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心里更是乐开了花,也不再搭理她,便接着刚才的话题讲了起来:

    “诸位大人,孙某认为,牛二那厮与生铁佛崔道成出了粟米地之后,不外乎两个选择,一是尽快混出京城,逃入了南面的山区,借助复杂的地形来隐藏自己的行迹;二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冒险在城中逗留,然后等风声稍稍过了之后,再乔装打扮逃出城去。”

    孙定话音刚落,王东就接口道:“属下以为,牛二这厮虽然在捕快房仅仅待了半年多,但是对我们衙门的办案步骤还是非常熟悉的,再加上他身边还有一个惯盗生铁佛崔道成,就更加难以对付了。他们两个都非常清楚,一旦进入山区,我们捕快房一定会调集大批人手搜山,到时候他们就将插翅难飞了。因此,潜入城区就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张振点了点头道:“王观察所言极是,牛二那厮在京城多年,特别是对天汉州桥一带非常熟悉,若是潜伏其中,我们很难找出蛛丝马迹。”

    久未吭声钱刚冷声道:“以本提督看来,应该在城门口张贴这两个贼人的画像,发动百姓举报,并尽快布置眼明手快的差人,在天汉州桥一带各个交通要道设置关卡,力争在汴梁城内将此二人捉拿归案,追回《兰亭序》真迹,以慰圣心!”

    钱刚虽然只是皇城司一个说大不大、说笑不小的承旨提督,但是直接听命于官家近臣勾当皇城司公事,手中更是握有数百明察、暗察,颇有见官大三级的味道,莫说是孙定、张振,就是四品要员京畿提刑周凯也得卖他几分面子。

    钱刚话音刚落,孙甜儿就刷地站了起来,“钱押班,属下是最后一个与牛二打过交道的人,据我本人对他们二个的了解,他们应该不会傻得到天汉州桥一带送死!”

    “哦,难道孙总捕头的意思是说牛二与崔道成已经出城进了南山了?”王东心里暗叫一声“糟糕!”,但还是想把孙甜儿的思路往歧路上引。

    “王观察,属下说过牛二他们去南山了吗?”孙甜儿的思绪一旦进入案情之中,说起话来那是相当的冲,不分人的冲。

    好在王东已经听说了她就是这样的脾气,并不在意。

    可是除了孙定之外,在座的那些头头脑脑则是心思各有不同了。

    有人认为孙甜儿这是辣手女神探的英雄本sè,而还有人认为孙甜儿仗着有靠山,从而把尾巴翘到了天上。但是,外人的看法对孙甜儿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她如果能让外力左右的话,就不是那个特立独行的辣手女神探了。

    “本姑娘认为牛二与崔道成选择了就地潜伏,然后等到明早儿,再混出城去。”孙甜儿环顾了周围那些惊异的眼神,继续言出惊人地说:“今ri午牌,我在开封府大牢附近走了走,看了看,发现能够让他们隐藏形迹的地方就只有那个名唤悦来的澡堂子了。当然,如果他们在附近有接应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孙甜儿说着,索xg站起身来,如数家珍道:“悦来澡堂子,为开封府大牢当牢节级黄立所开,由他的内弟陈东负责打理。此处共有单间浴室十二间,单人或双人房间三十六间,住宿人员复杂,又不属于当地捕快的巡查范围,利于盗贼藏身。”

    孙甜儿此番有备而来,说的有理有据。但是她说的越在理,孙定、张振以及王东的心里就越不自在。

    三个人面面相觑了一番,最好着实没法子了,张振只能是借着官大一级压死人的虎威,说了一句:“孙总捕头,你说的‘灯下黑’的道理谁都懂,但是那只是理论上,现实中又有多少人来实行呢?”

    张振接着沉下了脸:“本观察以京畿缉捕使臣的名义命令,各个衙门即可按照钱押班先前所定方案,各负其职,务必追回《兰亭序》真迹!”

    孙甜儿还要再说,孙定急忙拉了她一把,小声说了声:“甜儿,这是钱押班与张观察的决议,休得罗唣!”

    孙甜儿没来由的碰了一鼻子的灰,却并不灰心。

    等周凯、钱刚离开之后,这丫头嘿嘿一笑,寻思道:“张观察,王观察,你们几个这是害怕本姑娘抢了功劳,面子上挂不住吧!呵呵,本姑娘倒是不在乎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我只是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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