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水浒小捕快

水浒小捕快第8部分阅读

    只是想亲手抓住牛二那个小泼皮,然后狠狠教训他一番。你们不让我参与,我还偏偏参与不成!本姑娘如果赶在天黑之前将牛二与崔道成拿了,看你们有何话说?”

    孙甜儿想得挺美,但是她这点儿小心思如何能瞒得过孙定的眼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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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甜儿

    孙甜儿前脚刚走,孙定便与张振交换了一下眼神,张振会意,让王东与薛霸先回捕快房,随便找一个理由,无论如何,都要禁止孙甜儿调动一兵一卒。

    孙定又差了一个公人,骑快马到金梁桥,让林新月来捕快房一趟,缠着孙甜儿,不让她轻举妄动。

    有了这么一个“双保险”,孙定还是不放心,便亲自到府衙而来。

    此刻天正晌午,开封府尹滕飞一家三口正在后堂用饭。

    孙定也是常来常往的,正好有些饿了,也不拘束,就拽了一个红油凳子,刚在腾飞边上坐定,早有使女送上了碗筷。

    在此时的滕小姐眼里,自然是孙甜儿最亲了。孙定作为孙甜儿的兄长,由于爱屋及乌的关系,也被滕小姐待为上宾了,频频往他碗里夹好吃的。

    孙定很是大快朵颐了一番,就明里暗里点拨了滕小姐一番,唆使她最好一天到晚缠紧了孙甜儿,早一些把武功练扎实了,过些ri子未准就能到捕快房做一个女捕快来着。

    滕小姐整天闷在衙门里,闲得慌,早就想跟随孙甜儿出去捉贼捕盗了。滕府尹被她逼急了,就用了这么一个缓兵之计,让她跟着孙甜儿学武艺,什么时候学成了,就让她去做女捕快。

    此时滕小姐听孙定这么一说,饭也顾不上吃了,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放,就急急忙忙来找孙甜儿了。

    牛二卧底之事,除了张三、李四、辛五等人隐隐约约能琢磨出点儿苗头之外,整个东京汴梁城里,也就滕飞、孙定、张振以及王东这几个知道底细了。

    别看京畿提刑周凯位高权重,皇城司承旨提督钱刚是官家身边人,副总捕头薛霸更是捕快房里的老资格了,但是连他们三个都不知道牛二的真实用意,可见孙定的保密工作做得有多么好。

    滕飞久经宦海风云,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孙定的真实用意,点头微笑道:“这样也好,有我们家那丫头跟着,甜儿也就分身乏术,没机会去找牛二郎的麻烦了了。”

    一旁的滕夫人却是皱紧了眉头,“相公,话虽然如此,可是就怕咱家丫头真的做了捕快,会引起宿家的不满。”

    孙定笑了:“夫人且把心放进肚内,小姐当初若是与小王都太尉家的公子订了亲,自然会顾及官家脸面,可如今跟了宿衙内,就另当别论了。宿太尉一家世代簪缨,家风尚武,得知小姐会武艺,能抓贼,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提孙定与滕飞夫妇,却说孙甜儿离开使臣房之后,到府衙对面的小店里买了几张曹婆婆肉饼,下塞进肚内,刚压住了饥,就急匆匆去捕快房召集人手了。

    谁曾想,就在孙甜儿去买曹婆婆肉饼之际,王东与薛霸捷足先登,带着一干捕快去樊楼下馆子了,捕快房里只留下了两个书办和一个看门的。

    孙甜儿有心撵到樊楼去,但一想牛二的死党过街老鼠张三等几个都在,又怕走漏了风声,打草惊蛇反而不美,正寻思间,林新月找到衙门里来了,拉着孙甜儿,非得让她回家去,说有要紧事。

    “甚的要紧事?我这嫂子除了保媒拉纤之外,好像就不会别的了,也不知道当初偌大的新月楼她是怎么治理的?看来,女人就是不能闲,在家相夫教子时间久了,棱角就会被磨没了。”

    孙甜儿暗暗嘀咕着,借了个尿遁就翻墙溜走了,害得林新月白白等了小半个时辰,等她回过味来,孙甜儿早已无影无踪了。

    这让林新月一时之间哭笑不得,以她的个xg,又不想到孙定那里告状,只好无可奈何地回家了。

    “小泼皮,这一次再碰到时,别指望本姑娘会箭下留情!”孙甜儿这一次一下子准备了两匣子弩箭,带着雁翎刀,刚要单枪匹马去闯澡堂子,却被一个人紧紧拽住了衣襟:

    “甜儿姐姐,让我找的你好苦,走走走,快到府衙的后花园去,看看我的武功进步了没有?”

    不用回头,孙甜儿就知道来者乃是自己的徒弟滕小姐了。这可是个让她轻不得重不得的人物,不由得暗暗叫苦。

    孙甜儿故技重施,可是尿遁对林新月有效,对滕小姐却是丝毫不起作用,上个茅厕人家也得跟着。

    孙甜儿接连用了好几种遁法,一一都被人家滕小姐化解。

    滕小姐主意挺正,就是想向老师汇报成绩,想早ri做捕快,用“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这句话来形容,真是再也合适不过了。

    孙甜儿被缠得急了,就使出了最冒险的一招,“柔妹妹,你不是想做捕快吗?闭门造车可是万万不行的!这不,姐姐手头有个案子,疑犯也就两个人,你我姐妹正好以二对二,只要将贼人拿了,你爹爹一高兴,没准明早就让你进捕快房了。”

    滕小姐名唤滕柔,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

    滕柔的美用任何言语来形容都显得单调。

    她这一天穿着一件草绿sè的衣裙,身材曼妙。往脸上看,在细细如弯月的柳眉下,一双璀璨如星辰,闪亮好像两颗宝石的含水眸子,镶嵌在洁白无瑕的脸庞上。小巧的鼻子划出一个曼妙的弧线,再加上红润的嘴唇,jg致的五官配合在一起,让人除了嫉妒造物主的偏爱之外,只怕脑海里想得最多的就是“我见犹怜”这四个字了。

    当然,孙甜儿并不包括在这些人之内,因为她也是造物主的一个偏爱。与滕柔相比,只不过是chun兰秋菊,各擅胜场而已罢了。

    听孙甜儿这么一说,滕柔的眼神便不温柔起来了,做女捕快是她一直的梦想,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实现了。

    滕柔急不可待道:“甜儿姐姐,事不宜迟,去得晚了,贼人要是跑了就是空欢喜一场了。”

    在滕柔看来,再大的案子,再厉害的贼人,只要有她的甜儿姐姐出马,就能够手到擒来。

    孙甜儿给滕柔准备了一把刀,一架诸葛神弩,两个人悄悄溜出了府衙,唤了一辆马车,一路往悦来澡堂子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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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云动

    与顶头上司检校太傅兼皇城使梁师成吃过午饭之后,皇城司承旨提督钱刚正在书房里,一边吃着香茶,一边想心事。

    刚才在席间,梁太傅明里暗里向钱刚传递了这样一个信息,那就是伤害崔万山的凶手牛二一定要捉拿归案,以儆效尤,至于生铁佛崔道成,以及早就逃之夭夭的飞天夜叉邱小乙能不管就不要管了。

    钱刚进入皇城司已有八年了,能做到承旨提督的位置上,手下掌管着近千名明察、暗察,自然并非泛泛之辈。

    他稍一寻思,便明白了梁师成的用意。

    那就是,敢得罪他梁师成的人,必须受到严罚。

    而《兰亭序》真迹虽然是官家喜欢的至宝,但是皇宫内类似的东西太多了,与其耗费人力物力去追回,还不如把难题留给小王都太尉与开封府尹滕飞。

    倘若追回了《兰亭序》,那是他们两人的职责所在,理所应当,若是逾期,梁太傅就可以让太师蔡京,鼓动御史台那帮号称有骨气的文人,参他们一个办事不力的罪名,也好打击一下那一派的气焰。

    其实,以皇城司的实力,若是早就使出全力的话,只怕那个劳什子的飞天夜叉邱小乙根本逃不出汴梁城。

    皇城司一直传说这一个笑话,笑话的主角就是已经病逝的前观文殿大学士范纯仁。

    范纯仁人称“布衣宰相”,是名臣范仲淹的次子。

    话说当年皇城司权势膨胀之时,曾经在范府门口设了明察,以修鞋为伪装。也一直和范府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话说那年官家不豫,时任刑部尚书的范纯仁忧心龙体,脾气也就坏了很多。

    一ri午朝之时,马车刚出大门,就见年逾半百的范大人敏捷的跳出马车,快步走到修鞋人面前,破口大骂,什么皇城司监视外臣,祸乱源头等等等等……

    还没骂完,开封府的捕快已经闻讯赶到,盛怒之下范尚书要求将那名察子拘审,衙役不敢不从。当场铐上枷锁将修鞋人带走。

    但是后来开封府尹审了又审,修鞋人始终一无所知,再后来,当时的皇城使闻知此事,仰天大笑不已。

    原来那ri,明察临时换成了暗察,边上丢石子的少年才是察子。

    范尚书以刑及无辜,并扰乱民生之罪名,着实被御史狠狠参了一本,直到熙宁天子病体大愈,才免了范尚书的过错。不过此事,早已在汴梁城中传开。

    皇城司也许是最不招大臣与市井百姓待见的衙门,但是却的确是对汴梁城最了如指掌的部门。

    钱刚吃完了两道茶,第三道刚刚斟上,忽听有人轻轻敲了敲门,“启禀押班,据我们布置在开封府大牢附近的暗察来报,今ri巳牌时分,有两个人进入了悦来澡堂子,至今未出,从体貌特征来看,应该就是生铁佛崔道成和牛二。”

    钱刚并不是阉人,而是相貌堂堂,留着一部美髯公般的胡须。

    他是在西北边境上一刀一枪拿命拼出来的功名。

    皆因为有一次梁师成代表官家视察西北,被辽国通事局的密探得到了消息,在雁门关外设下埋伏,幸得钱刚奋力死战,身上受了大小十三处伤,才救回了梁师成一条命。

    梁师成死里逃生之后,就把钱刚带回了京师,一直做到了承旨提督的位置上。

    钱刚寻思了片刻,沉声道:“挑出三百名眼明手快的兄弟,将那条街悄悄围了,一只苍蝇也莫要放出去,本提督随后就到。”

    “属下遵命!”门外之人是钱刚的心腹,随即领命而去。

    ……

    一路是姐妹齐心的娘子军,一路是久负盛名的皇城司察子,眼看两路人马就要气势汹汹而来,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可是身在悦来澡堂子的牛二和崔道成并没有想到这些,他们两个要了两个特大号的木桶,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之后,如今正躺在床上闲聊呢?

    牛二有意无意地总想把话题往飞天夜叉邱小乙身上引,可是生铁佛崔道成这厮贼jg贼jg的,一涉及到邱小乙以及《兰亭序》,就不动声sè地把话岔开了。

    牛二也唯恐他起疑,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了。

    也许是以往那种先泡澡后叫粉头的生活习惯如约而来,反正生铁佛崔道成自然而然的有了一些反应。

    “没出息的东西!这种时候你也不老实!”生铁佛崔道成吧唧了几下嘴,道:“牛兄弟,离天黑时间还长着呢?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粉头?要是有的话,就叫两个过来,让咱们两个快活一番。”

    “崔大师,你死了这条心吧,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还有心思快活?以牛某看来,你还不如多念sè即是空、空即是sè呢?”牛二嘴上说的一本正经,可是经崔道成这么一说,一颗心还真给弄得痒痒的。

    这数天的圈禁生涯下来,敢做不敢做另说,牛二若是没有那种想法的话,就必须去看专科医生了。要不,花花世界里怎么会流传着那么一句俗话,“坐过三年监,老母猪赛貂蝉”呢?

    生铁佛崔道成微微笑了:“牛兄弟,听道上的兄弟讲,别说临时羁押囚犯的大牢了,就连正规的牢城也有那种最原始的交易,只要出钱,差拨就会从外面带几个粉头,堂而皇之地冒充囚犯的家属,为囚犯服务。大凡盛世,笑贫不笑娼的社会风气占据着一定的影响力,是很难改变的。”

    “有这种事?怎么可能?”牛二起初吃惊不小,紧接着便释然了。

    他此时所处的北宋,经济高度发达,风月文化却成为了能与那些儒家推崇的礼教分庭抗礼的地步,到烟花之地卖弄文采已经成了达官贵人的一种生活习惯,就连奉旨填词柳三变、周邦彦等大家的名作,也无一不是从烟花之地传唱出去的。

    就在这时,只听有人轻轻敲了两下门,然后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进来:“两位官人,奴家可以进来吗?”

    “可以,可以,一千一万个可以!”生铁佛崔道成一连声的应着,就好像西门庆终于在王婆的茶楼上,等到了如约而来潘金莲一样。

    牛二眉头一皱,刚要出言相劝,门却被人推开了,一个风姿妖娆的姑娘款款而入,扫视了屋里一眼,先是施了一礼,接着却是咯咯笑出声来:“原来屋里是两位官人呀,没关系,奴家再去唤一名姐妹过来,不过价钱吗,得高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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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水货

    生铁佛崔道成一双牛蛋眼盯紧了那姑娘的俏脸,一只咸猪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摸了上去,“姑娘,只要你把我们兄弟侍候舒坦了,银子不是问题!”

    崔道成这也是大手大脚惯了,把他与牛二两个刚从大牢里逃出来,身上连半文铜钱都没有,这茬忘得一干二净。

    那姑娘倒也机灵,一扭身躲开了崔道成的魔爪,嘤咛一声,媚笑道:“官人,看你猴急的,多长时间没碰过女人了?xg急吃不了热豆腐,奴家去去就来!”

    说着,扭动着杨柳一般的腰肢出去了。

    生铁佛崔道成咽了一口吐沫,嘿嘿直乐道:“牛兄弟,这个粉头真够劲,贫僧喜欢!”

    牛二没搭理崔道成,只觉得这个女人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难道是欢乐楼里的行院出来做私活了?不可能呀,以此女的姿sè,若是有人包装一下,纵是比之欢乐楼的头牌chun红也是不逞多让,为何会来到悦来澡堂子这种不入流的地方?”

    更让牛二不解的是,此女的眉宇之间好像透着一种书香之气,这种东西没有数年的熏陶,单靠装是装不出来的?

    生铁佛崔道成此刻已经sè迷心窍,见牛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只怕他与自己争,直嚷道:“牛兄弟,刚才那个姑娘可是哥哥我的,谁也抢不走!”

    “崔大师,这可是个极品,小弟本来要与你争的,但你这么一说,争起来还有什么乐趣?得了,为了让你安心,玩得开心,我出去还不行吗?”

    牛二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把衣服穿戴整齐了,就往门外走:“崔大师,你待会儿慢慢耍,小心把腰给闪了!”

    “牛兄弟还是脸皮薄呀,这也由你!”生铁佛崔道成呵呵笑着,在床上眯着眼睛开始想入非非起来。

    当牛二刚在走廊里站定,忽听左手房间里传来了一连串的呵斥声:“你从哪里来的粉头?不经过陈老爷的允许,竟然敢到悦来澡堂子做起生意来了?难道你不知道开封府大牢的当牢节级黄立就是老爷的姐夫吗?”

    “奴家的娘病了,急着使钱,还望老爷饶过奴家这一次!”

    听声音应该就是刚刚惊鸿一瞥的绝sè粉头,虽然腔调似乎颤颤巍巍的,但是牛二凭着敏锐的判断力,还是从中听出了几分从容,甚至是不屑。

    看来,被那位陈老爷倚为靠山的什么当牢节级黄立在此女眼里,着实算不上什么奢遮的人物。

    “饶过你可以,只是你得先陪老爷我快活一番,银子的事好商量!”

    牛二听那位陈老爷似乎动起了手脚,就往跟前凑了凑,顺着门缝望了过去。

    只见那粉头轻轻一闪,陈老爷扑了个空,一个趔趄差一点儿摔倒在地。

    这厮虽然恼羞成怒,但还是按着套路出牌:“臭娘们,既然出来做了粉头,还装什么清高,只要由着大爷的xg子来,管教你吃香的喝辣的。”

    陈老爷看来是深谙此道,极尽威逼利诱之能事。

    牛二原本还想看个究竟的,但是心头那股无名火一下子窜了起来,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任何人都不能动她一根毫毛!”

    牛二心里已经怒不可遏了,但还是有礼貌地敲了敲门,问道:“掌柜的在吗?有客人来了!”

    “管他什么鸟客人,老爷正忙着呢,这个时候不见客!”那个澡堂子掌柜陈老爷的嗓门还挺高。

    “店大自然能欺客,可是你这个澡堂子太小,只能任由客人撒野了!”牛二说着,旁若无人的破门而入,一把将那个浑身长毛的店老板掀到了一边,对那个看上去瑟瑟发抖的粉头柔声说道:“姑娘别怕,有我在,什么都别怕!”

    那姑娘一见牛二,更是如梨花带雨般哭了起来。

    “让女人哭的男人都不算好汉,你一会儿必定比她哭的更惨!”牛二回头一指那个掌柜陈老爷,声音如同从冷窖里刚捞出来一样。

    “这位客官,你竟然当面来我的女人,当我陈老爷不存在呀!”陈老爷从地上爬了起来,张牙舞爪地说道。

    “你的女人?你的女人你会像猪狗一样对她吗?”牛二已经准备出手了。

    陈老爷y森森地笑着:“那是我女人,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识相的赶快走,要不老爷让你即可让你爬着出去!”

    牛二哈哈大笑起来:“那你就放马过来吧,看看你我之间哪一个爬着出去?不过,看你一副从煤堆里爬出来的样子,不去开炭厂实在可惜了!开什么澡堂子呀?”

    陈老爷被说到了痛处,飞起一口唾沫,吐在了牛二脸上。

    牛二竟然还在笑,一边笑一边用衣襟擦脸,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陈老爷有一些惊讶:“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生气?就当被狗咬了一口,难道我还要咬回去吗?那我不也成狗了吗?”牛二的话越发锋利起来。

    “你……”陈老爷指着牛二,忽地吹了一声唿哨,只见四五条彪形大汉从里屋窜出,把牛二团团围住。

    陈老爷惬意地坐在交椅上,随手倒了一杯酒,送到了嘴边说:“你只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能打又怎么啦?你打得过五条彪形大汉吗?求我呀,现在求我还来得及,我可以让他们少打你几下。”

    牛二依然在笑:“听说过一句戏词吗,就是再多的人我也不怕!”

    这是电影《方世玉》中的台词,生在大宋朝的陈老爷自然没有听过。

    “霸气,多么jg彩的戏词啊!”陈老爷吃了一大口酒之后,竟然鼓起了掌:“小子,希望你手上的功夫像嘴皮子一般厉害!你记着,大爷我的名字叫陈东,我的姐夫就是离这里咫尺之遥的开封府大牢当牢节级黄立,你想和我斗,只能是自寻死路!”

    陈东说着,一脸嚣张地站了起来,高声说道:“各位听众,各位观众,好戏就要开始了!”

    好戏的确很快开始了,但是很快就结束了,可能是因为剧本内容太短,片刻工夫,陈东引以为傲的五个彪形大汉就全部趴在了地上,而牛二的双手还交叉抱在胸前,似乎没有离开过一般。

    在那几个彪形大汉哭爹叫娘的喊声之中,牛二笑吟吟地走向了陈东:“陈老爷,你的手下未免太弱了一点,五个人加起来也过不了我三招,我只能送给他们两个字,水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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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滕柔

    俗话说:“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孙甜儿与滕柔的失踪让孙定也有些慌了,正犹豫着要不要禀报滕相公之时,京畿缉捕使臣张振却找上门来了。

    原来,皇城司承旨提督钱刚的举动,并没有瞒得过张振的耳目,他急忙来找孙定商议对策。

    两人合计了良久,张振皱眉道:“孔目大人,皇城司的察子手段果然高明,如此短的时间就锁定了悦来澡堂子,再加上孙总捕头与滕小姐这两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丫头,只怕牛二郎应付不过来。以属下之见,不如请滕相公出面,到宫中与梁太傅打一个招呼,请他把皇城司的人召回去,孔目大人再亲自去把孙总捕头与滕小姐拦回来,免得事情闹得无法收拾。”

    “张观察,你应该听说过梁师成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牛二郎伤了他的得意门生崔万山,他岂肯善罢甘休?”

    孙定心神稍定,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别管那两个丫头,既然她们想闹腾,就放手任由她们去闹吧,反正她们闹腾得越凶,牛二郎才更容易取得生铁佛崔道成的信任。不把崔道成逼得走投无路了,他能带着牛二郎去找那一个神龙现首不见尾的飞天夜叉邱小乙吗?”

    张振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孔目大人言之有理,可是那两个个丫头再加上皇城司的察子,想想都让人害怕,牛二郎能吃得消吗?万一人家皇城司将牛二郎与崔道成生擒活捉了,你我该如何收场?或者是他们在争斗之中,有了伤亡怎么办?”

    孙定语重心长道:“张观察,不知你想过没有,牛二郎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他还有去卧底的必要吗?我那妹子武功、头脑虽然都是上上之选,皇城司的察子也个个扎手,但是偷盗《兰亭序》的幕后主谋,也并不泛泛之辈,既然对手如此强大,那么这种贴近实战的历练对牛二郎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你我何苦还要拦着呢?”

    张振还要再说,却被孙定打断了:“张观察,这件事你不要再过问了,我自有安排。”

    话虽然如此,孙定送走张振之后,也有些坐不住了。

    他斟酌了一会儿,忽然对门外喊了一声:“备马,我要去一趟太尉府!”

    汴梁城的太尉府有两个,一个是殿前司太尉高俅的府邸,另一个就是太尉宿元景的府上了。

    宿元景虽然手里没有兵权,但是他在军中威信甚高,包括蔡京、高俅、童贯在内,都不敢轻易招惹他。

    宿太尉的府上孙定经常去,但是高太尉的府邸他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来。

    ……

    让我们把目光回到即将处于风口浪尖上的悦来澡堂子。

    却说牛二用出神入化的扁人绝技,三下两下就解决掉了五条彪形大汉,看得在一旁观战那个粉头心旷神怡,暗自琢磨起来:“如果本姑娘也会这么一手,岂不是要在汴梁城里横着走了!”

    “小白脸,别过来,你别过来,求你别过来,千万别过来!”陈东抄起还有半瓶酒的酒瓶,扔向了牛二。他也也不管砸中没砸中,扭头就想跑。

    牛二并不躲闪,一抬脚,竟然用脚面将酒瓶子稳稳接住,然后脚腕一转,便将酒瓶子完好无损地踩在了脚下。

    牛二这一系列动作看起来非常简单,但是能做得像他这样一气呵成的,遍数整个汴梁城,还真找不出来几个。就连那几个躺在地上的彪形大汉,也不约而同地停住了鬼哭狼嚎的声,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牛二,心里都在想:“这个人如果加入高太尉主持的‘天下圆’,一定能年年夺得蹴鞠锦标赛的魁首。”

    在东京汴梁城内,一年有两大盛事,其一乃是评选花魁娘子,其二就是蹴鞠魁首的产生了。

    “陈老爷,你如此急慌慌而去,大概是想去你姐夫那里搬救兵吧!我奉劝你一句,最好还是别去了。一来开封府大牢刚刚出了大事,你姐夫根本不敢抽身前来;二来大爷我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就是原来开封府捕快房的牛二,京畿转运使崔万山我都敢打,别说你姐夫那一个小小的当牢节级了!”

    牛二的话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是话里的内容却像一个惊雷,震得陈东簌簌发抖,一双脚再也不敢迈出去一步,只是在嘴里一个劲儿的说:“你就是牛二爷,小人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陈东这倒不是在拍牛二的马屁,而是牛二在打了崔万山之后,几乎是一夜之间,声名鹊起。

    “牛二爷,是小人有眼不识金镶玉,冒犯了您,还请您见谅!”陈东好歹也是在街面上混的,寻思了半天,才终于整出了这么一句:“既然您喜欢这个女人,就把她带走吧!”

    牛二还未来得及表态,忽听耳边有人“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本姑娘今天来是带人走的,而不是被人带走的!”

    陈东心里直纳闷:“这说的不是废话吗?不管是带人走还是被人带走,不都是两个人一起走吗?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

    陈东扭头一看,不仅傻了眼,只见刚刚还风情万种或者是我见犹怜的粉头,此刻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眉眼带煞,手里紧握着一架市面上很难见到的诸葛神弩,明光发亮的箭簇正对着牛二的胸膛,“牛二郎,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想要命的就跟着本姑娘走,否则,休怪弩箭无情!”

    牛二笑了,笑容还是异常灿烂,“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呢?如果小人没有猜错的话,姑娘应该就是开封府尹滕相公的掌上明珠滕柔滕大小姐了。”

    “牛二郎,你是如何猜出来的?”

    此女果然是滕柔,她只是表露了那么一丁点儿的好奇心之后,随即觉得不妥,有损她捕快的威仪,急忙蹙着峨眉大声道:“牛二郎,此处没有什么滕大小姐,有的只是开封府捕快房的见习捕快滕柔!”

    第三十八章拦路

    除了御街之外,马行街可说是东京汴梁城最宽阔的街道了。

    这有些类似于后世的快车道,是禁止行人穿行的。

    天刚擦黑,皇城司承旨提督钱刚带着十几名察子,骑了快马,沿着马行街,旋风般往开封府大牢驰去。

    开封府大牢座落在南城,马行街的尽头处,骑快马也就小半个时辰。

    借着街两边阑珊的灯火,眼看开封府大牢已经在望。

    一个人,一把椅子,一张大桌,仿佛从天而降,一下子将马道堵得满满的。

    “吁!”钱刚与察子们一起勒住了马缰绳,动作整齐划一,就像是一个人做出来似的。

    “押班,也不知张大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人如此任意妄为?属下看看去。”说这话的人是皇城司虞候李虎,钱刚的心腹之一,而张大就是此次负责抓捕牛二的察子班领。

    按照钱刚先前的指令,开封府大牢这条街已经被围住了。

    虽然皇城司察子办案与禁军以及捕快不同,他们所谓的围住,其实就是暗自控制,普通人决计对这种“围住”毫无觉察,但最起码,也不应该让人在马道上大吃大喝呀。

    “慢着!”钱刚喝退了李虎,然后双腿一夹马腹,胯下的那匹火炭驹一声长嘶,箭一般向前冲了过去。

    桌散,椅碎,人亡。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那个人也许是吓呆了,竟然不知道躲闪。

    不,他没有被吓呆,而是在一杯接着一杯的吃酒。仿佛在他的眼中,根本没有怒马豪客,只有酒杯。

    “吁!”钱刚不愧是从西北军中淬炼出来,眼见马蹄距离那人只有咫尺之遥时,猛地一勒马缰声,火炭驹又是一声长嘶,仿佛是被一根巨大的长钉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钱押班奈何来迟乎?高某在此已经恭候多时了!”那是个后生,书生打扮,白衣胜雪,唇红齿白,古冠高爵,正在满饮杯中酒。

    “高衙内!”饶是钱刚心智坚定,也是大吃一惊。

    “钱押班客气了,唤我一声高欢就可以了。”高衙内说着,从桌子底下拽出一个高凳来,“钱押班鞍马劳顿,且坐下来吃杯水酒。”

    钱刚缓缓摇了摇头:“衙内莫怪,非是钱某不给衙内面子,而是俺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执行公务时从不吃酒。”

    “常言道,吃酒误事,但吃些羊肉总成吧。”

    高衙内揭开了桌上的一个大盆,只见盆里放的全是羊肉,还冒着热气呢。

    “这可是陇西马家的白水羊头肉,用上等的英州羊做出来的。”

    陇西马家信奉伊斯兰教,全家不吃猪肉,但是做出的牛羊鸡肉香嫩异常,尤其是白水羊头,剔去骨头,切成薄片,拌上马家自制的酱料,撒上椒盐,端的是天下美味。

    钱刚心里不由一紧:“高衙内在此处现身,难道是想阻止我去捉拿牛二?不可能呀,据说高衙内与牛二素有恩怨,着实没有帮他的理由呀!”

    检校太傅梁师成眼高于顶,在朝中除了太师蔡京之外,就只有高俅能让他顾忌三分了。这倒不是高俅甚得官家宠爱的缘故,而是梁师成控制的皇城司与殿前司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高俅若是一门心思的与梁师成做对,相信梁师成的ri子也不好过。

    “好教衙内得知,在下来时已经填饱了肚皮,吃的恰巧也是陇西马家的白水羊头肉。”

    钱刚拱手施了一礼道:“钱某公务在身,还望衙内行个方便,让一条路出来,钱某改ri一定到欢乐楼登门拜谢。”

    钱刚也算是给足了高衙内面子。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故此,高某吃饭的时候,最恨别人打扰。”

    谁知高衙内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当下冷声道:“钱押班,如果换作是你,会在此时此刻丢下如此美味吗?”

    高衙内说着,抓起了一块羊肉,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衙内,再不让开的话,请恕钱某无礼了!钱刚几时受过这等窝囊气,钢牙一咬,就要硬闯。

    “押班,莫要义气行事。”李虎凑了上来,轻声道:“两侧街上,皆是白衣后生,个个带着弓箭,应该是高衙内的粘杆处好手。”

    “粘杆处!”钱刚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高衙内喜欢在夏季,带着粘杆四处粘知了玩,所以,就把自己的亲卫队取名为粘杆处。

    粘杆处虽然成立仅有半载,但是除了一些身怀绝技的闲汉之外,还有一些抽调来的殿前司高手,实力着实不容小觑。

    “回宫!”钱刚的脸sè变了几变,最终还是一挥手,带着手下疾风般而去。

    高衙内微微一笑,朗声道:“钱押班一路好走,请替家父向梁太傅问安!”

    钱刚当然听得出来话中之意,无外乎就是说高家此番欠了梁太傅一个人情,不敢有忘。

    这帮察子来得快,走得更快,几乎是转眼工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时,从暗影出踱出一个人来,边走边说:“衙内,我们为何要帮牛二那厮?让皇城司的人将他抓走,不是正好报了如夫人的杀兄之仇吗?”

    这个人名唤富康,是九头鸟富安的弟弟,粘杆处的统领。而富康口中的如夫人,就是高衙内的小妾黄五娘。说起来,黄五娘的哥哥黄四郎就是间接死在牛二之手。

    高衙内大快朵颐了一番之后,拿了布巾擦了擦嘴边的油,方才说道:“牛二自是不凡,但始终是个小人物。家父此番之所以卖孙定面子,就是想给梁师成一个jg告,皇城司与政事堂联手固然是好,但也不能无视我们殿前司!”

    原来,这段时间梁师成与蔡京走得太近了,以致冷落了高俅。因此高俅才让高衙内出马,借着牛二之事在梁师成那里找一下存在感而已。

    “只是便宜了牛二那小子。”作为九头鸟富安的弟弟,富康也是个聪明人,不多时便琢磨透了高球的心思,虽然心中着实不甘,但嘴上却不得不为高太尉父子歌功颂德:“太尉英明,衙内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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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出城

    马行街尽头处,悦来澡堂子。

    面对着近在咫尺的诸葛神弩,牛二竟然还能够笑得出来:“有其师必有其徒,天下间,也只有古灵jg怪的孙甜儿,才能在短短月余就教出你这样的徒弟。”

    “别净说好听的,本姑娘不吃这一套!”

    能得到牛二的称赞,滕柔不禁暗自得意了一番,但嘴上却是不饶人:“别耍花招,把手放在头上,两脚叉开,对,就这样。”

    这种手段本是牛二对待疑犯的专利,不想却被滕柔通过孙甜儿学了去,反过来用到了自己身上,一时间着实让牛二苦笑不得了。

    尽管处在明显的下风,但是牛二毕竟干了多年刑jg,是不大可能栽在一个菜鸟捕快手里的,更何况他进入这个房间时,已经感觉到了这可能使一个陷阱,怎么会没有一点儿戒心呢?

    滕柔一手持弩,弯腰一探,从床下拽出一条铁索来,笑吟吟地走向了牛二,“牛二郎,你运气真不错,有幸成为本姑娘所拿到第一个贼人。你放心,本姑娘会在父亲面前替你求情的。”

    滕大小姐完全有理由兴奋,第一次出马就逮到了牛二这条大鱼,岂不是昭示着又一位女神捕正在崛起?

    “若是真让滕柔给拿了,自己还有脸在汴梁城混下去吗?还不如买一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牛二寻思着,就在滕柔手中的铁索即将套上脖子时,忽地飞起一只脚来,把铁锁踢飞到了空中。

    几乎是同时,另一只脚也飞了起来,像长了眼睛似的正好踢在诸葛神弩上。

    滕柔只觉手腕一震,那张弩就像害羞的新娘子一样,躲到床?br/>电子书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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