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纹银,随意把玩了起来:“嗯……若能告知佳人仙踪何处,这碎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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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你与他书画合璧
对着红衣男子手中白花花的纹银,书米当即咬起了手指:“我们三小姐前几日便进宫了,公子可还满意?”
进宫了?红衣男子脸上讶然,有些漫不经心地将手中银子交到书米手中。
此时,高大的朱门内传来一阵低低的脚步声,在那低低的脚步声里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爹,三妹进宫已有多日,怎么到如今还没回来?”说话人声音急躁且略显青涩,显然是个刚弱冠不久的男子。
“……”一道长长的叹息声托出,“此事爹也很是担心,不过既是太后娘娘相留,让纤儿在宫中多逗留几日也无妨。”
柳容华红嫩得有些妖娆的唇蠕动一下,似在犹疑。顿了片刻,终是开口道:“近来府中纷传三妹即将被殿下册妃,不知爹爹对此事作何看法?”
“容儿啊,不是爹说你。成日不问家国之事便罢,怎尽听些此等无稽之谈?!府里的下人没个见识,难道你还不知此话已有揣测君心之嫌?!”好似铺了一层白霜般的胡髯频频颤动着,年过半百的柳蕴章一脸的失望。
意识到方才自己的冒失,柳容华即刻变得低头不语。
“对了,五日后便是太后娘娘的生辰。按常理,本该由爹和你娘亲出席,今年却不同。前几日宫中已下懿旨,称此次太后生辰晚宴特请皇亲贵族与朝中大臣家中小辈参席。故因此,爹便只好安排容儿你进宫,你可有什么打算?”说着,柳蕴章眉眼间早已换了一道温和风景。
对此事全然不知的柳容华一听不禁悦打心底出,他并不是稀罕什么皇家盛宴,只是暗幸自己终于能借此机会亲自证实府中有关纤尘被召入宫的传闻。
“回爹爹,素闻太后她虔心礼佛,孩儿的字写得尚可,不知为太后亲手抄录一本《金刚经》如何?”说话间,柳容华似早有成竹在胸。
柳蕴章抓了抓颌下胡髯,一边儿思索着觉得也不错,但想起自己原先已答应了纳兰雙,实在不好再有什么变故。他清了清嗓子,只好先扫扫柳容华的兴致:“容儿此法虽好,却并不新颖。前日早朝后,纳兰将军倒是和爹提了小建议,说是他府上的纳兰公子手绘丹青可谓一绝,不妨让容儿你与纳兰公子书画合璧,共为太后作一幅她年轻时的题诗画像……”
“哦?”柳容华起初有些惊讶,不过既然都是题字,于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既是爹爹与纳兰将军之意,那定是极妥的,孩儿愿意一试!”
瞧见柳容华脸上那朝气勃的模样,柳蕴章心里喜欢,不意间已流露出一道和蔼的笑容。话落的功夫,他们已步至相府大门,正好碰上红衣男子转身离去的背影。
“前面是什么人?”
柳蕴章的话语气并不轻,向来有些胆小的书米闻连忙哈腰转身,迎上前道:“回老爷,并不知是何人。书米只知这位公子原先来过一次,好像是给三小姐送来一幅画。”
“送画?”
第九章人生长恨水长东
饮清阁
“我听说你从昨晚一直喝到了现在,不是不爱酒么?”
极难得裹了一袭白衣的箫湛缓步爬至昔日箫钰寝殿外的云台上,只见一方圆形檀木桌旁直直坐着的一道背影。
浓烈呛人的酒气迎面扑来,就连箫湛这么个素来爱酒的人也破天荒的觉得酒有时候并不是个好东西。
“孟花阁的事我已有耳闻,你爱她,所以心痛,这点我理解……”
箫湛并不擅长安慰人,何况还是个稳重成熟远甚自己的人。箫钰半字不吐只埋头醉酒的反应令他有些受挫,但他要是知道在自己之前被箫钰一个“滚”字喝退的人已不下百数,而自己却是其中唯一一个能有机会吐出两句话的,他也许就会觉得舒服多了。
“呵呵……”从寂寂深夜一直沉默到今晨辰时的人终于出声。
“别废话,要么喝,要么走。”昔日清俊的一张脸庞此刻苍白如纸,箫钰说话的语气分明是淡,听着,却好似阴沉沉天幕之下洒落的斗大雨点,看似轻飘飘,打在人心上却有些沉重。
箫湛只干涩一笑,扬起衣摆坐到箫钰的对面。
“好,我陪你一醉方休……”说着,箫湛手中已抓起一只酱色酒坛,将桌上的白玉杯斟得满满,仰头饮罢又给箫钰斟满一杯。
箫钰瞅着一连自饮数杯的箫湛,把着青玉杯的手竟顿在了半空中,鹰眸这流出一股令人不解的笑意。
箫湛见他这会子的气色倒是好了不少,心下自然松下半口气,饮罢半杯他不由吟道:“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人生长恨水长东?!”箫钰顺着箫湛的话低低重复着,心中不免又是空落一分:“这世间落红无数,却总不敌姹紫嫣红,为何,偏偏要将她从朕身边带走……”
听着箫钰口中低低的自白,箫湛明知他是心伤,却又不知该如何宽慰,也只是亲手再替他斟上一杯。或许,此时此刻也唯有醉一场,才能暂时令他忘却这满怀离殇。
随着又一个空酒坛子被搁下,这时,云台出口处急急闯出一人。
“不好了殿下,椒房殿失火了!”
失火之事在后宫也并不少见,因而箫湛听着并未有什么反应。然而在他对面的人而,却是不小的一惊。
箫钰几乎是立刻起身逼至那一脸惊惶的若川身前,一只大掌捏在若川右肩,简直要把若川压得更矮一截:“你说什么?”
“……”
若川从未见过箫钰动如此大的气,被捏得疼了却也不敢作声,丝毫不肯懈怠的回道:“回殿下,奴才听说,听说皇后娘娘她的遗体已经…”
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若川已不敢再说下去,他实在不能保证在说完下一句之后自己的肩膀是不是还能安然无事。
“就是这样还不肯罢休,真是个狠绝的女人!!!”短短一句从箫钰紧咬的皓齿中逼出,透着一股冷极肃杀的气焰。
箫湛与若川皆是满怀唏嘘,对着箫钰霎时变得铁青的脸,若川更是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状态,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然而下一秒,随着箫钰愤然转身的离去,若川也才终于松下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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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竟是一滴泪没流
浓浓的烟从漆红雕花墙缝隙中蹭蹭冒出,将椒房殿前院充斥地白茫茫一片。当箫钰匆匆赶到之时,眼前所见除了几道侍卫的身影便是树上光秃秃的盘枝。
“咳咳……”
一道干涩的咳嗽声传来,箫钰很快确定了对方的所在。夹带着灰尘的萧萧北风并未使他躲闪,相反,他鹰目瞬间撑大几倍,仿佛正极力的想要看穿那十米之外的殿宇。
“弱雪,可是你?”
一身雪白褙子的弱雪刚从浓烟滚滚的内殿脱身而出,忽然听闻前边传来箫钰的声音,她不由激动的淌下泪来:“殿下?是殿下……”
听出弱雪说话间已很是脆弱,箫钰连忙加快脚步,上前一把将她被带了出来。大概退到了椒房殿殿门口的位置,箫钰握着弱雪手臂的手陡然松开。
他含着无数疑问的目光看了看弱雪,见她脸上已擦上了不少的黑尘,脸色像是被火光所染,红得烫。在那微微肿的双眼之下,却是一片模糊的泪斑。
“究竟生了什么?”箫钰昔日温润好听的嗓音此刻有些颤,显然他在试图压抑住内心的怒气。
弱雪抬起泪眼看了箫钰一眼,却是一字未答,埋着头便伤心的哭了起来:“呜呜……呜呜……”
箫钰向来并不喜欢看女人哭的模样,但他也并不会剥夺女人这方面的权利,毕竟她们天生生就一副柔骨,生来就是要被呵护的。
等到弱雪哭声渐渐低了下来,对着满殿火光,箫钰几乎是心如死灰的对着身下女子问道:“你一定知道什么,告诉朕!”
同样将眸光移至那片火海,弱雪原本慌乱的思绪在对上椒房殿那扇早已化为灰烬的朱门之时蓦地变得清醒异常。她努力的一把一把抹尽脸上泪水,抬起脸对着箫钰时眼中闪过一种恨意、一种决然:“是莲袖,太后娘娘身边的莲袖…”
尽管早有所料,可箫钰亲耳从弱雪口中听到这句话之时,他的心还是骤然地一紧。
“失火之前只有她来过,只有她…殿下,她们好狠的心呐,主子已然去了,她们难道还不放心?就这么亟不可待的想要毁尸灭迹……”弱雪哭说着已跪倒在地,一只颤抖的小手紧紧攥着箫钰左臂下的袖口。
毁尸灭迹…这四个字在箫钰脑海中回荡着,是啊,关心则乱,自己竟然忘了去想万潋意给出的说辞是多么的可笑……
宽大的掌紧握成拳,最后望了那片被烈火无吞噬着的殿宇一眼,他知道她在里面,他想过不顾一切的闯进去……可终究,他肩上担的是整个碧落的江山。
弱雪又何尝看不出身前男子眸中的愤恨与隐忍?这世上恐怕不会再有人比自己更清楚箫钰对慕容雨岸的。脸上的泪迹早已风干,她将地上紧合着的手举到箫钰眼下缓缓展开来:“殿下,这是主子的遗物。”
尽管已沾染了灰尘,但是可以看得出来,那是方被叠得齐齐整整的白色绢丝帕子。
箫钰认真地接过帕子,托于掌心展开来:是篇落着近百字的血书,令箫钰万分惊讶的是——正是慕容雨岸的亲笔。
一字一字写的都是她甘愿让出皇后之位,一句一句表的都是她迫切想要得到箫钰回应的心。尽管万潋意从中插手,这封血书终究还是落到了箫钰手中;然而这封内容不二的血书并非原先被万潋意压下的那封,可它,却同样出自慕容雨岸之手……
“殿下……”这时才赶到的箫湛并若川等人看到安然立于椒房殿门前的箫钰,心中皆是松了一口气。
箫钰却并未回头,手中攥着的帕子简直快被他揉成碎片。片刻后,他终于森冷吐道:“摆驾,懿年殿!”
两刻钟后,懿年殿
当箫钰大步进入懿年殿之时,正好碰上一身蓝衣的莲袖站在殿下与万潋意对话景象。这,实在让人不多想都难。
媚意不减的一对丹凤慢悠悠转至箫钰身上,万潋意惯常漠然口气朝底下服侍的侍从们喝道:“混账奴才!殿下来了也知不通传。”
箫钰剑眉拧了拧,一双鹰目直逼向高坐殿上的女人:“怎么?母后是怪儿臣来的不是时候!”
万潋意早已想过会有如此一幕,面对箫钰的震怒,她行动举止反都透出一股子从容不迫。徐徐从殿上走下,她很是稳妥的路过箫钰并转到侧旁,示意天子为尊。
“本宫怎敢怪殿下……”
箫钰鼻下一冷,一把将手中血书丢向万潋意:“母后看看清楚,再给朕一个交代!”
万潋意眼力自然不差,心里尽管奇怪,却当即将正欲屈身去捡帕子的兮月喝住:“慢着!不过是块污浊不堪的帕子,有什么好看的?”
她在逃避……
然而万潋意越是如此,箫钰便越是笃信心中所想,他转过头斜瞥了瞥正躬身立在一旁的莲袖,冷哼道:“既然母后不愿看,那便由朕亲自问个究竟!”
说完,话音未落,箫钰一只大掌早已紧紧扼住莲袖的喉咙:“说!椒房殿失火是不是你所为?”
“咳……”身材纤弱的莲袖被箫钰逼到一根圆柱上,此刻呼吸变得极难,她竭力挣扎的一双手不肯放弃地妄图掰开紧扣在脖颈处的手掌。
然而,与此同时,万潋意却镇定的好似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折子戏:“殿下这样掐住她的喉咙,她又如何说得了?”
果然下一秒,箫钰骤然将手松开,用眼角余光扫了万潋意一眼,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换了别人,一定恨不得朕亲手了结了莲袖,毕竟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但是,她万潋意没有……
被松开的莲袖当即闪到了兮月身旁,清水般的眸中布满惊慌之色:“回…回殿下,奴婢什么也没做。”
莲袖矢口否认,箫钰并不意外,皓齿紧咬,他将褶线深而美的双眼皮凤目轻阖上,缓和吐道:“拉下去,杖毙!”
耳际传来突下的死令,莲袖原本并未见几分害怕的脸上陡然一青,却也并未有多余的动作,好似早有预料了一般。莲袖虽向来开朗心细,却也实实在在是个胆小怕事的女子。换了是往常,哪怕是在给万潋意泡茶时有些温度的误差,她都要后怕好几日;更何况出了今日这般的变故,她竟是一滴泪没流……
对了,她今日的声音似乎也有些不对……
立于莲袖左侧的兮月想至此处心下不免有些疑惑,她下意识端看了莲袖几眼,见那分明是莲袖的脸,心下的疑问这才缓缓淡去。
“请殿下收回成命,莲袖她在奴婢手下多年,绝不会是个无知犯错的人,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说时,兮月已拉着莲袖“噗通”一声跪地。
“收回成命?你难道不知一九鼎意味着什么??”箫钰将眸光转向兮月之时已是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箫钰这一句将兮月堵了个严严实实,她还能再说什么呢?这碧落数一数二的当权人一个要杀,一个不顾;她又能做什么呢?
“兮月姐姐,罢了……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莲袖还只是个卑贱的宫婢。”莲袖一双冰冷的手搭在兮月右臂,低低语气中夹着无可奈何,又夹着浓浓悲伤:“莲袖只是很想家乡了,那里正好是弱河流经的地方…姐姐,你答应莲袖,我走之后,姐姐替我搭一座小船,将我的身体装在里面随弱水而下,那样,莲袖就能再看家乡一眼了……”
话音落,那一身浅蓝衣的女子便甩开兮月,直直撞向了那棵高大的圆柱。
顿时,殷红的鲜血溢满她的头颅,分成几股小小的血流,沿着她白皙的脸庞淌下……
半刻后,便没了呼吸。
第十一章惹不起还躲不起
莲袖的举动全然出乎箫钰的预料,倘若终要有人为此陪葬,也不该是她。
兮月几乎是立刻冲到莲袖的身前,紧紧将她环进自己的怀中。这一切来得是多么的突然,就在一刻前莲袖还恭恭敬敬在太后面前回禀自己已按吩咐将一盅上好的伤补之药送到椒房殿。
那确是盅上好的补药,是兮月听从万潋意的旨意亲手所熬。
此时殿内除了兮月低低的抽泣声便无其它动静,沉静地好似一座灵堂。
太医院
纤尘一大早便醒了,从白纱帐中探出脑袋瞧了瞧,还是原来那间屋子。门是大开着的,屋内却并无人影。
“医者前辈,您在么?”她扶着榻上的扶手缓缓起身,披上那间白狐大氅便歪歪斜斜的走到小门旁。
定睛一望,外面亦是没有人迹。慢慢走至长长廊道的尽头处,一块刻着“太医院”三个篆体字的匾额出现在她眼前。
这时,“嗵嗵嗵…”的声音传来,那是鞋底与木板的碰撞,是有人来了。
纤尘紧了紧脖颈处的系带,还未及转身的光景,便有一道低低女声传来——“姑娘,我们昭仪娘娘有请!”
纤尘转眸细细瞧了瞧身后一身黄衫的玲珑女子,她自然不认识,但这女子通身打扮与宫里寻常婢女并不同……
“昭仪娘娘?不好意思,我不认识。”温和语气道完,纤尘转身正欲走,黄衫女子旋即移步挡了上去。
“呵…昭仪娘娘要见,姑娘岂有不去的道理?!”
纤尘淡瞥了瞥眼前女子,瞧着她眼眶斜白、面色灰青,倒像是自己做了什么让她受尽委屈之事似的。得,自己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立定如是主意,她立刻捂口狂咳了起来:“咳咳…咳咳…”
“姑娘也瞧见了,臣女身子不适,自是无力随姑娘去见昭仪娘娘的,还望姑娘代臣女向昭仪娘娘解释一下!”说完,她干脆转身伏在一旁的漆木长柱上,咳得越厉害。
然而她这点小伎俩兴许还骗得过柳蕴章,在久经深宫岁月的黄衫女子面前,却着实功力不够。
黄衫女子原本捂着一方帕子的手竟是“啪啪”的拍了起来,冷笑道:“姑娘装得还真是逼真 ,奈何我们昭仪娘娘却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容易糊弄的。听说,姑娘得罪了殿下,下场会是如何?”
抬起眸子凝了纤尘一眼,黄衫女子接着说道:“我看姑娘是个聪明人,与其呆在这太医院等死,还不如移步去我们金隅殿暂避避风头,姑娘觉得呢?”
等死?!纤尘听完黄衫女子这几句,只觉浑身冒出不好冷汗——“她说的没错,眼下趋势,箫玉祈貌似确有将自己除之而后快的意向。”
转眼间,剧烈的咳声止于风中,纤尘不得不乖乖地跟在了黄衫女子的身后。只是,她方才的不适看似是装,其实也有半分的真,经昨夜晴柔居之事,她身子确然酸疼乏力。可那黄衫女子却丝毫不懂得体贴人,赶回金隅殿的一路中步子快得跟只脱兔似的,累得跟在后面的纤尘满额大汗气喘吁吁。
第十一章我们给你两条路
金隅殿坐落于皇宫西南角,位置偏得连去趟御花园都得走上两刻钟之久。
纤尘眼瞧着前面颗颗参天雪松,又望了望脚下所踩的青石板小径,倒觉得此地幽静清雅,隐于这高高宫墙之中,倒像个江南人家的闲居别院。
“有个问题想冒昧的问问姑娘,我听说宫里并不止一位昭仪娘娘,不知姑娘要带我去见的是……”一路上默然跟在后面的纤尘终究是耐不住心里的疑问,加快了两步朝身前黄衫女子问道。
黄衫女子步态不改,头也不回说道:“姑娘问这么多做什么?等下不就知道了…”
“呃……”
纤尘自讨了个没趣,心想这丫鬟便已冷得像块石头,她主子岂不是块千年寒冰?唉,虽说这一千多年前的古人大多不同,但这碧落深宫里的人却真叫一个别致啊…
她觉得,这柳纤尘的八字是不是生来和这皇宫不和呢?三年前来这里,自己不过就是占了点儿地盘睡了个觉,醒来后却莫名其妙的被那个叫做什么燕…杀的给羞辱了一番;三年后再来这里,却又稀里糊涂的被扣上一顶“假冒皇后”的罪名,还白白挨了狱卒几十鞭子……
转过一座假山,走在前面的黄衫女子蓦地顿住了,转身对上纤尘一副自哀自愁的模样儿,小脸儿旋即拉下来:“难不成见我们昭仪娘娘还委屈了姑娘不成?摆出这副样子来…”
“啊?”
刚从自己思绪中回过神来的纤尘下意识唏嘘一声,却轻抿着唇角,并不打算回。
“带她进来!”
幽幽转转的一道女声蓦地传出,纤尘连忙抬起凤眸四下扫寻起来,终于透过一道大开着的轩窗看见殿内正有两位华衣女子执棋对弈。
“是!”黄衫女子端端施下一礼便急急回眸,暗示纤尘随她进去。
里面声音的主人应是与自己年纪相当的,住的如此偏僻应是个清静之人,可若是个清静之人,又怎会请自己前来?想来她对自己的事应该不只是有所耳闻那么简单吧?!
带着如是疑问,纤尘已一步步踏入殿中。
“听晴柔居的人说,你昨夜与殿下共浴了?”极柔而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来自檀木棋桌右侧的一位身着齐胸绿裙的女子。
“……”心下早已揣摩着眼前两位清丽女子将会以怎样的语打破沉寂,纤尘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句,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去回了。她觉得此话虽算不得空||||||岤来风,却也着实是荒谬至极——好吧,虽然自己确实是吃了那么一丁点儿的亏,可那男子分明就不是箫玉祈。
棋桌上各执一黑一白的两位女子皆是摆出一份儿专心下棋的模样儿,然而那频频打向纤尘的眼角余光却早已将她们的心不在焉泄露。
“咳咳……”
这时,坐在棋桌左侧的粉衫女子终究是耐不住,举棋迂回之际看向杵在一旁的纤尘道:“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快就要成为殿下的新宠了,今日便要恃宠而骄?!”
感觉到话中微微压抑着的怒气,纤尘佩服起她们的联想力的同时不得不恭恭敬敬地欠着身子朝她们施了一礼:“回昭仪娘娘的话,想必娘娘们是误会了,臣女并未与殿下共浴…”
说到这里,纤尘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顿了顿连忙纠正道:“不,臣女昨晚并未与任何人共浴,臣女只是奉殿下之命为皇后娘娘试水…而已。”
“误会?”红衫女子落下一棋后竟是抿着嘴儿笑了起来,狐狸眼向对面而坐的绿衣女子一挑:“蔷姐姐,你听到了么?多么有意思的笑话啊!”
绿衣女子神色却内敛些,葱白指段间的一枚白子却倏忽间落地,“叮咚”一声撞地后竟正好灰溜溜的滚至纤尘的脚下。
“把它捡起来!”绿衣女子翘起半个兰花指,说话间便将一只玉手探出桌沿儿。
纤尘第一反应并不以为她是在让自己捡,毕竟旁边还杵着黄衫女子,而自己并非这宫里的侍婢。
然而数十秒过去,黄衫女子却跟个木桩子似的,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对方一下,于是她便开始煞费苦心的朝黄衫女子抛去暗示眼神。
“东张西望些什么,还不快替娘娘捡起来!”黄衫女子许是被“暗示”地烦了,转身便砸出这么一句。
果然打的这个主意……
捡个棋子其实并没什么,纤尘只是觉得这金隅殿的人看着不像什么善类,自己也着实没有上前伺候的必要。
“这个好像并非臣女分内之事,再者,臣女身上还带着伤,故还望娘娘恕……”
还未及她说完,棋桌上的绿衣女子脸色骤变,瞬间拍桌而起道:“放肆!我看你是搞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蔷姐姐说的是”绿衣女子刚说完,粉衫女子便跳出来补充道:“尽管你是柳蕴章的女儿,但你别忘了,如今的你犯了假冒并谋害皇后娘娘这逆天大罪的人,说不定啊,不消几日你们柳家便要被株连九族了呢…呵呵……”
什么……?
纤尘只觉忽然间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堵得她喘不过气来——真的,真的会连累柳相爹爹、洛儿和于妈他们么?不……
“怎么?现在怕了?”
说着粉衫女子已起身走到纤尘身旁,伸出略短的几根细指勾起纤尘的下颌,容色鄙夷:“妹妹可不要怕,我们请你来,自然是要为妹妹谋条生路的。”
纤尘向来讨厌他人在自己身上动手脚,没有丝毫犹豫便一把将粉衫女子的手给推开:“不知娘娘此话怎讲?”
“我们给你两条路,一是你从哪来回哪去,继续回到太医院等着殿下的死决圣旨;二,就是我们送你出宫。”绿衣女子说着,两眸之间竟泛着幽光。
第十三章真可谓一舞倾城
“据我们所知,殿下明日会亲自带着皇后的骨灰去宫外的虞雪山庄安葬,那便是你出宫的最好时机。”
“你若愿意听从我们的安排,明夜亥时末刻你务必于太医院东角的斐石亭等候,届时我们自会安排人与你接应。”
“我怎么知道,娘娘是不是真心想要帮臣女?”
“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诶,蓉妹妹,柳姑娘她有些不放心也是应该的;只是,她好像不明白在这偌大的碧落皇宫中,也只有你我姐妹才肯帮她这个忙……”
……
半个时辰前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中重演,此时走到一座拱桥之上的纤尘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二人。
萧萧北风拨弄着弱水河面,亦撩得纤尘长可及腰的青丝攒攒飘动。她伸出冰冷的手抚了抚身上的白狐大氅,触手便极柔而软,心想果然件佳品,难怪方才金隅殿那两位的眼睛盯着它端了数遍。
“神仙姐姐跳舞的样子好美啊,母妃你说是不是?!”
“那是当然,你浛妃姐姐一支胡旋舞早已名动天下……”
“那,母妃什么是胡旋舞啊?”
“这……”
女孩儿的声音好似刚出巢的雏莺般清脆好听,而与她搭话的则是道沉稳女声,听到这里纤尘心下生出许多好奇,不由自主的便循声而去。
大概刚走下拱桥,纤尘的目光便被一道极美的风景給定在一个方向——那是座临水而建的一座高大八角亭,亭前一片空地之上有位翩若惊鸿的白衣女子,衣带飘扬,楚腰轻转,真可谓一舞倾城。
“小白,小白!母妃小白怎么不见了?!”一双小手乖巧的托着自己圆溜溜下颌,茹月公主忽然眨巴起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急急往四周转了转,似乎在寻找什么。
她们不正是昨晚出现在晴柔居的人么?纤尘尽管有些好奇,却也深知像她们这样的皇族中人并非是自己可以去沾惹的。轻叹一声,她正欲转身离去的当儿,后面却好像有个东西正扯住了自己的裙底,力道还不小。
该死!是谁踩住我的裙?纤尘心下腾起一股子暗火,急急转过身来时却并不见人影,一股嗖嗖冷风瞬间填入心底,她不禁心头一骇。
“汪呜……呜……”
突然响出的声音更是惹得她浑身一颤,不过下一秒,当她的目光寸寸下移到地面之时,眼前所见之物简直让她惊得要流泪。
她旋即上前将小东西抱入怀中,纤指温柔宠溺地抚着它:“绒儿,我的绒儿……”
“漂亮姐姐……”
啊?纤尘将目光从绒儿往前挪了挪,只见正是方才那位好看的女童,她正伸出一只小手指了指向纤尘怀中的小白犬。
纤尘含着笑意走至女孩儿身前,半蹲下身子问道:“小妹妹,你在找它么?”
“嗯!”茹月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你喜欢它对不对?”
茹月睁得圆圆的眸子看向纤尘,尽管这个漂亮姐姐差点抱走小白,有些可恶,但是她长得那么美,声音又那么好听……也就不那么可恶了。
“嗯……”小茹月再次点了点头,抿着小嘴儿正想说些什么——
“大胆!见了公主竟然不行礼!!”
说话的正是急急追到桥尾处的澜太妃,她箭步走至纤尘与茹月身前,倏忽间一把将小茹月拉入怀中。
纤尘可以看得出来,这个约莫三十左右年纪的女人对小女孩很是在意,像极了护着自己孩子的母亲;她说小女孩是公主,那么她……
“臣女愚钝未能认出公主殿下,还望娘娘恕罪!”
澜妃觉得纤尘的话并不像是刻意在敷衍,故而也不打算深究:“你是哪个宫的?竟然连小公主都不认识?”
“臣女……”
未及纤尘说完,桥尾位置忽然传来一道女声:“她不是婢女……”
第十四章母妃小白它走了
澜妃眸中掠过一道惊讶:“哦?”
梳着简简单单回心髻,挽一条月白色长披帛的杨雪浛兮施施然走近,湛蓝色的眸子静对着纤尘缓和说道:“昨夜我们见过…”
不知道为什么,纤尘隐隐觉得这女子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同。她长着酷似欧美人的一对蓝色眸子,身材长窕而匀称,肤色比东方女子白出许多的同时五官也立体不少,就好像西方油画中穿着白蓬裙对窗而望的淑女,优雅却透着神秘,着实令纤尘眼前一亮。
她是什么人?传说中古代的异族?
纤尘不由有些惊叹,只是这位标致美人不仅面色有些冷,更是一上来便挑明了自己并非宫婢的身份,她觉得自己应该很快就要被揭穿为假冒皇后的罪人了。
遇上澜妃眸中疑色,纤尘心知终是逃不过的:“回娘娘,臣女的确并非宫中女婢。”
“那你是……”
“母妃您看那只小舟!”就在澜太妃与杨雪浛兮纷纷打量着纤尘之时,一旁的茹月突然间惊的掩住了自己的小口。
澜妃并不以为意,只悉心的将小茹月环得更紧了些:“嗯嗯~~是条白色的小舟,母妃看到了…”
她只当茹月是从未见过什么船舶而觉得新奇,然而很快,她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
茹月的小手在颤抖,弯长的眼睫也已紧紧的锁住了昔日那双闪着星芒的眼睛。
“茹月,你怎么了?”澜妃旋即俯身至小茹月身旁,将手轻搭向茹月额头试了试温度。
“母妃,那舟上是不是有个人啊?茹月刚刚看…到一只血淋淋的手从小舟的帐子里伸了出来……”茹月一字一顿的说完,小脸却始终埋在她母妃衣裙里不肯出来。
……
都说童无忌,澜妃更是深知茹月从不说谎,此事一从茹月口中脱出便引起了她格外的注意。忙将眸光向弱河中扫去,却见那蒙了几层白纱的小舟上并无任何动静,相反,它静得简直像片水中漂泊的落叶。
细细的柳眉蹙了蹙,澜妃夺步走至桥栏边对着从桥下漂过的船舶吼道:“什么人躲在里面?还不快给本宫出来!”
“有一事不知姐姐可有听闻?”说着,杨雪浛兮款步又靠近了澜妃些,伸出白皙的修指抚了抚茹月的扎着双丫髻的小脑袋。
“何事?”
“我本无心过问此等事,只是今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说是懿年殿的婢女莲袖死后得太后格外开恩,今日由兮月姑娘亲自将她的遗体送入弱河安葬…”
“什么?”澜妃错愕的摇了摇头,“这倒是奇了,她万潋意竟也会这么好心?”
杨雪浛兮目光随着小船舶越飘越远,手中捻着的一枝白梅花隐隐散出几缕幽香,她色泽极淡的唇轻启,说道:“听说这位叫做莲袖的姑娘被殿下质疑为纵火烧毁皇后遗体的人,她没有承认,而是当场自戕而死。”
原是个刚烈女子啊!!纤尘在一旁听到这里,望向弱河中小白舟时不禁对里面的人生出许多钦佩之意——敢于抵死抗拒箫玉祈的女子,虽不值得学习,却多少是值得自己另眼相看的。
“可是,这从北方长江引流而下的弱河可是当年先帝为讨万潋意欢心而下令凿通的,说是要将皇宫建成世间最美的依山傍水人家,给她想要的寻常百姓生活之乐…”
说到这里澜妃忽然的干咽一口,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对这弱河,她向来看得极重,又怎会容忍一个婢女的死尸横过?”
“许是被那姑娘的赤诚之心所感染罢!”杨雪浛兮说着缓缓将目光从河面收了回来,转而看向一旁低垂着头的纤尘:“昨夜我虽见过你一面,却也并不知你身份,你是谁?”
“……”
纤尘犹豫了半天,实在不知该如何作答?说自己是柳蕴章的三女儿,还是刚刚才从天牢出来不久的女罪人?
“母妃,神仙姐姐你们不相信茹月么?茹月真的看到一只血淋淋的手,它还往水中撒下一块像是白帕子的东西,茹月真的看到了…”
那哪里是白帕子?它的形状应该是张人皮面具才对。纤尘虽并未看到茹月所说的手,方才却着实在不意间看到河中缓缓沉落的一团白色物。加上听了白衣女子口中之事,她不由好奇的推敲起来:“小孩子的眼中不参杂任何俗世恩怨,往往都是极明净的;那么,这位小公主说的并不是假话,会不会是太后她有心在暗中为那叫做莲袖的女子谋一条生路呢?”
“好了茹月,可能你是随了母妃这晕水的毛病,看错了,嗯?!”澜妃瞅着茹月胖乎乎的小脸上愁眉紧锁的模样儿,又是怜又是疼,忍不住俯身将她抱起。
“这些个见多了也是不好的,浛兮妹妹,咱们走吧!”
被茹月这么一打断,杨雪浛兮心里虽仍对纤尘的身份存有疑问,却也不打算再追问。毕竟在这宫里,自己早已是昨日黄花,又能计较些什么呢?
“嗯!”
轻回一声,杨雪浛兮便施施然地转身,正欲与澜妃一道离去之时,澜妃怀中的小茹月却又挣了挣身子,一副急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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