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巍看了半天,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徐磊急了,就指着屏幕下方一道涡纹的位置,说:“你看,这些在动的,是什么东西?”
成巍眯起眼睛,看了许久,才面前看出些端倪。只见这道涡纹中心处,有许多黑色的小点,规则的上下跳动着。成巍开始以为是其他什么干扰造成的,可在仔细一看却发现那许多黑色的小点似乎是二号机拍摄下来的图像。可究竟是些什么东西,根本看不清楚。
成巍和徐磊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屏幕,房间里一时间静的有些可怕,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和电视发出的杂音外,就没有任何响动了。
他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后来,电视上的涡纹居然开始逐渐消失,屏幕上可见的图像也清晰起来。
可正是这些图像,让成巍与徐磊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上。那些上下跳动的黑点,居然是许多人的脚。不,准确的说,应该是那些人穿着的鞋,黑色的布鞋,鞋边还绣着花形图案。
由于当时二号机是被徐磊拎在手上的,导致摄像机只拍到了膝盖以下的部分,所以也无法分辨这些人的身份。
但是成巍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并没有穿这种布鞋的人。那二号机拍到的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想到这里,成巍不由的浑身发冷,那黑木盒中的诡异尸体以及那十二具哭尸,还有这些黑色布鞋的人。难道这一切都有必然的联系吗?成巍越想越心慌,那种感觉就好像背后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异样,让人难受却又不敢回头。
“成巍快看,这是哪里?”徐磊可能因为过于紧张,导致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只见那些人已经走入了某处深山老林里,四周都是茂密的草丛,偶尔还能扫见几颗干枯的成巍心里直发毛,我们什么时候去过这种地方了?10c国道周围确实也有树林,但是和这些比起来,简直和公园没区别。而且,成巍仔细观察了这些人,还看出许多诡异的地方。
首先,这些人的步子惊人的一直,简直比阅兵仪式上那些士兵还专业。还有就是他们的步伐十分的诡异,老是走五步退两步,有时候直线走的好好的,却又突然集体往左或者往右跨一大步,要不就是突然横着走,再加上这些人的脚步都轻飘飘的,让成巍有一种“这根本不是人在走路”的想法。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走了多久,终于在一个山洞前停了下来。在这瞬间,画面安静的令人窒息,那些人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若不是周围的杂草被山风吹的东摇西摆,真的会让人以为连时间都静止了。然后,他们放下了一样他们原来一直抬着的东西,而正是这样东西,把成巍和徐磊吓的头皮发麻,几乎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第五章“听见了”
由于一楼正在扩建施工,所以暂时关闭了直通地下车库的电梯。成巍必须绕过主楼从旁边的出口进到车库中。
成巍刚走出大楼没多久,就听到身后像是什么物体落到地上,发出了“嘭”的一声。他回过头去,正好目睹了他今生最大的梦魇,也是最大的遗憾。
借着路灯惨白昏暗的光,成巍看见徐磊仰天倒在大楼前的绿化带里,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成巍惊呆了,五分钟前还好好的人,为什么片刻之后就成了这样?他想不通,他害怕了,后悔了。为什么当时他不肯在门口多等一会儿呢?只是几分钟而已,可能结果便会不同。起码,不会是现在这样。徐磊在自己眼前生死不明,却把更深刻的恐惧留了下来,让他独自品尝。
万幸的事,剪辑室是在三楼,而且绿化带地面地质松软,再加上徐磊摔下来的时候还被绿化带内种植的女贞托了一下,所以外伤倒不是太重。只是他现在昏迷着,搞不好会落个脑震荡什么的。
成巍在扶徐磊上车的时候顺便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当时成巍还是挺乐观的。但事后证明,他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送徐磊到医院后,成巍立刻给徐磊在安徽老家的父母去了电话。二老赶到的时候,徐磊依然是昏迷不醒,医生的诊断说是因为颅脑强烈震荡导致他昏迷,等淤血散了很快就醒了。
可眼看着已经过了快六个小时了,徐磊父母在旁边眼睛都哭肿了,也不见他恢复意识。
成巍本来就一宿没睡,这一陪又是六个小时,已经快有点顶不住了,在旁边哈欠连连。二老看实在对不住这小伙子,便叫他赶紧回家休息休息。成巍推辞了一下,但实在是太困了,只好先回家休息,打算等睡醒了在来医院看看情况。
临走时,成巍看徐磊挂着点滴的手露在被子外头,怕他着凉,就想着给他塞回被子里。可当他握着徐磊手的时候,竟发现他右手腕处有一道红紫色的淤痕,看起来像是被人勒出来的。这一下,倒把成巍的瞌睡都给吓醒了。他又检查了徐磊另一只手腕,没有发现淤痕。但是在他的颈脖处,却也有数道血痕,有的地方的皮肉还被刮开了。
成巍记得当时扶徐磊来医院时,确实看到他脖子和脸上都有点擦伤,刚开始以为是摔下来的时候被树枝之类的刮伤的。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特别是颈脖上那道紫红的淤痕,分明是被谁狠狠地掐住了脖子。
成巍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副很诡异的场景。
就在自己下楼后,有第三人来到了剪辑室,并且袭击了徐磊,这个人一定很强壮很高大,单手就掐住了徐磊的脖子,将他顶到的窗台边,徐磊拼命抵抗,但是右手手腕又被那人抓住,然后从三楼被扔了出来。
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力气?而且又能神出鬼没呢?成巍顿时陷入自己给自己设置的思维怪圈里,难以自拔。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倒抽一口冷气。难道是……那些抬木棺的无头男尸?
就在成巍想的出神之时,忽然感到自己手腕上一冷,待他回过神后,竟看到徐磊正死死的扣着自己的手腕,还露出一幅惊魂未定的神情,好像生怕自己再次弃他不顾似的。
徐磊瞪大了双眼,拼命想起身说点什么。但嗓子好像被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徐磊父母也被他这一举动吓的不清,但心想孩子总算是醒过来了,连忙跑出去喊医生。
病房内,只剩下了成巍和徐磊。
“我……”徐磊嗓子终于能出点声了,不过却极其艰难,声音也同秋蝉般孱弱。
“磊子你说什么?大点声。我听着呢。”
成巍将身子往徐磊身边靠过去。可徐磊却没有继续说,只是瞪着眼睛,身子还不停的颤抖着。
“磊子你说,别怕。是不是有人把你推下来的?”成巍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就如是问了。
可没想到徐磊听后却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样,朝成巍扑了过来,死死的抱住了成巍的手臂,然后幽幽地说了一句话,一句即使是在炎热的夏天依旧让成巍感到寒毛林立的话。
“我听到了,他们在我耳边唱歌……”
当时徐磊的表情,在加上说话的口气。将成巍本以脆弱的精神彻底瓦解了,他瞬间感到眼前所有的事物都在高速旋转,最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当成巍再度醒来时,发现周围依旧漆黑一片。双手在黑暗中摸索了一番,他断定自己是被困在了某个狭小的房间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刚才自己不还在病房里么?成巍好生奇怪,究竟是谁将他搬到这里的?
这时,一连串的脚步声透过黑暗传了过来。成巍以为是有人经过,正想大声呼救,可背后却伸出了一只手,死死的捂住了他的嘴。
紧接着,一个像是人头的物体,从他右边肩头上探了出来。
成巍颤抖着侧过头去,却正好贴上那个“人”的脸,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成巍吓得拼命挣扎。
可那人却幽幽地说:“别怕……是我……别出声……他们会听见的……”
成巍听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仔细想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不正是徐磊的声音么?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成巍自然也不那么害怕了,但依然警惕的试探了一句:“徐磊?”
成巍的嘴被捂着,所以只能发出“唔唔”地声音来。不过徐磊似乎是听懂了,将手松了开来。成巍被闷坏了,猛吸了几口气,直到气息顺畅后,才又问到:“这是哪儿?我们不是应该在医院吗?为什么会被关在这种地方?”
由于房间内漆黑一片,所以成巍也不知道徐磊此刻是什么表情,在做什么动作。只听见徐磊先是叹息了一声,然后将手从自己身边穿了过去,在墙壁上摸索了一阵。最后,墙上居然开出一条很细小的缝,光线瞬间便从缝隙中涌了进来,成巍猝不及防,被这些光晃了一下,连忙举手遮住双眼。当他的眼睛渐渐适应光线,看清房间外面的景物时,险些被吓得背过气。
第六章噩梦
徐磊所见的是一条足有十来米宽,并且极为深长的洞道。洞道两侧每隔一段距离都有悬挂照明用的火把,因此洞内的事物清晰可辨。
不过成巍此时却没有心情仔细查看四周的情形,急问徐磊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徐磊苦着脸摇头,欲言又止,在观察清楚外面的情况后又轻轻推了成巍一下,道:“趁他们还没回来,你快跑。”
可成巍却不愿意再丢下徐磊,反过来拉住他的手腕不放,坚定道:“不,要走一起走,要……死,也……”
还没等他说完,徐磊便用力的扯开成巍的手,又猛的推了他一把,将他从房间里推了出去。借着外面的光,成巍赫然发现他们刚才一直所处的房间,竟是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材,而棺材里的徐磊正穿着一身白色的麻布寿衣,脸色更是苍白的像死人,若不是徐磊此刻正用夸张的表情呐喊着,真的会让人以为他已是一具尸体。
徐磊此刻的表情即焦急又无奈,朝成巍大叫到:“快跑!别停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回头。绝对不能回头!快!他们要回来了!”
成巍听后,只感到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发出“嗡”的一声,令他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开始往徐磊指的地方飞奔。
耳边掠过无数诡异的声音,有哭喊,有求救,甚至有濒死的吟哦。成巍不想理会这些,只是没命的奔跑着,如同一只丧家犬。
成巍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直到眼前出现一团刺眼的光亮,他拼尽最后的气力,朝这团光亮冲了光亮过后,所见的事物便豁然开朗。成巍眼前出现一片荒凉的树林,林子四周的野草足有一个人高,仿佛从来没人打理过。偶尔可见的几颗大树也几近枯萎,好多树枝都已经折断,如同吊死鬼的舌头般耷拉了下来。
此时,成巍身后传来许多凄厉的哭声,那些哭声十分渗人,根本不像是人发出的。成巍听的直掉鸡皮疙瘩,刚想捂起耳朵,却听到这哭声中似乎参杂了其他什么。成巍觉得这声音有些蹊跷,便停下脚步开始聆听。
那声音似乎有韵有律,只是不太容易听出来,乍听之下还以为是某个疯子在痴痴哼唱。
想到这里,成巍直冒冷汗。痴痴的哼唱……莫非这个就是徐磊所说的,诡异的歌声?成巍思索着,于是停下脚步,想要回头找寻声音的来源。
可就在回头的瞬间,成巍感到脚下的地面忽然开始往下陷落,犹如沼泽深潭般,将他迅速吞没。过去。
当成巍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勉强爬了起来,只觉得头还有点晕晕的。
找来旁边探房的小护士问了一下,成巍才知道他昏了之后,徐磊父母连忙给租了一个床位先行安置,而后医生检查后,发现他体温有些高,再加上体力眼中透支,这才昏倒的,只要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当时徐磊已经苏醒了,他父母想把他暂接回老家静养,本打算等成巍醒来道个别。可没想到成巍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天。徐磊父母等不住了,一个小时前刚接徐磊出院,现在恐怕已经在回安徽的火车上了。
成巍也顺便问了一下徐磊的病情,可护士却摇摇头说他的情况不太乐观。那次坠楼好像伤到了脑子,醒来后竟然谁都记不得了,而且精神似乎也有点问题,看到谁都露出一副痴痴地表情。医生本来要求病人再住院观察段时间,但是他父母却坚持要接回安徽老家的医院去调养,院方拗不过他们,只好让他们离开了,临走前还给成巍交了床位费。护士说完就忙自己的事去了,成巍则坐在床上整理混乱的思绪。刚才的梦魇以及梦中穿着寿衣的徐磊都历历在目,所有的都如亲身所历般逼真。成巍越想越心慌,不断的有冷汗从额头冒出来,但他又遏制不住脑中的思绪,回忆犹如临终的映画般不断地涌现出来。
成巍竭力的抓着头发,他似乎觉得梦境中有一部分被他遗忘了,但究竟是什么他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正在他陷入痛苦中纠结着的时候,正好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的是徐磊,但接通后,却响起徐磊父亲的声音。
他告诉成巍,他们已经在火车站了。临走前想和成巍告个别,顺便感谢一番,还给留了安徽老家的地址,说以后成巍去安徽一定要好好招呼他。
成巍顺便也问了一下徐磊的情况,大致和护士说的差不多。只不过他父亲却说,徐磊虽然记不得他们二老以及大部分朋友,但他翻了翻手机通讯录,竟一下指着成巍的名字说,我认得他!还一定要打电话给成巍,于是二老只得打了电话过来。
成巍心想奇怪:父母都认不得了竟然唯独认识我?真是奇怪至极,于是便道:“那麻烦伯父叫徐磊接电话吧。”徐磊父亲应了一声,然后喊了徐磊几声,然后又用家乡话嘱咐了几句。
不多时,电话里便传来徐磊的声音,不过他“喂”了一声后,便陷入沉默。身边倒是传来他父亲的声音,大致是叫徐磊有什么就快说,已经开始进站了。
电话这头成巍也是心急如焚,徐磊那么急着要和自己说话,估计是有什么事想要告诉他,但他现在脑子受伤,估计语言组织也有了障碍,所以才一直沉默不语。于是成巍只好安慰到:“磊子你别急,有什么事要告诉我,慢慢想,慢慢说。”
说完,成巍便感觉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开始急促起来,然后徐磊开始支支吾吾的想要说些什么,但话语好几次都卡在喉咙里翻了几下,又回了下去。
成巍虽然内心着急,但又不好过分催促,只好在病房里来回踱步,最后搞的护士都过来要他不要打扰其他病患,而正在此时,电话那头的徐磊似乎也说了些什么,不过成巍正忙着和护士说话,没有听清。于是他只好走到一处比较僻静的走道上,问徐磊说:“磊子你刚说了什么?再说一次。”
可电话那头却没了响声,成巍以为徐磊没听见,正当他想重复一遍的时候,徐磊却冷冷地说:“你回头了!”就是这几个字,仿佛将成巍打入了无底深渊。
你回头了,是在指什么?莫非是那个梦境?可那个梦境是成巍的,为什么徐磊会知道……难道他们做了同样的梦?
正当成巍想的出神之际,徐磊又继续说:“你看见他们没?”
“他们?他们是谁……”成巍紧忙问到。
可徐磊却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缓缓到:“没到时候……还没到时候……”然后就挂了电话。
成巍被问的稀里糊涂,而且心里直发毛。急忙拨电话回去,可徐磊的电话却已经关机了。
究竟徐磊所说的他们是谁,照他的意思,徐磊能看见他们,而自己却没到能看见他们的“时候”。
成巍浑身早已冷汗淋漓,过道上偶尔吹来一阵阴冷的风,打在身上,使他连续打了好几个冷颤。成巍从未觉得如此无力与无助,背靠在墙上,缓缓地坐倒在地。
那些前所未有的恐惧本已快将他逼垮,再加上今天徐磊的话,更将他彻底拉入深渊。
第七章序幕
成巍在描述这一段经历的时候,连续抽了快半包烟,喝了四杯咖啡,即使如此,依旧断断续续的停了好久。我看了看腕表,发现已经将近晚上七点了。成巍的这半个故事,可是足足讲个三个小时。看来这段经历,确实是他生命中最难以遗忘的恐惧,每次回想都会使自己再次进入到那个不可自拔的禁地中。
“第二天我就向台里辞职了。”成巍用手揉了揉脸,看的出来他确实带着深深的倦意,他又点燃一支烟,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总是欲言又止。
而我则开始整理起他所讲述的这段诡异经历,无意开设话题。
倒是坐在身边的姚小开(前面提及过女孩的名字叫姚小开,是成巍的堂妹。)先开了口:“你这事儿也太邪了,说的我都不敢回家了。”
成巍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然后笑着说:“其实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你不必过于恐惧。权当是我所说的一个故事就好了。而且刚才我所说的,确实有夸大的部分。”
姚小开真以为成巍是故意吓她的,娇嗔的哼了一句:“那你开车送我,不然我可不敢走夜路!”
成巍只好无奈的投降,从他表情来看,似乎这姚小开远比噩梦鬼魅还要难缠。他匆匆和我倒了别,便和姚小开走了。
此刻,我脑中却突然想到一个人。如果成巍所言属实的话,那这个人应该能帮上他,起码可以少许解开他的疑惑。
这人名叫苏瑠,是我们大学教授的一位好朋友,十足的美人坯子,也不知道我们那半老不朽的教授怎么会认识这么年轻貌美的女子。甚至有几次教授有事不在,苏瑠还替他来代讲过几次课,很受学生们的欢迎。
不过我对她却知之甚少,除了知道她是位资深的民俗学家外算是一无所知。只是间接从教授口中得知她最喜欢研究神秘的古文化,上至祭天仪式,下到巫蛊邪降几乎无所不知。我大学的教授甚至几次想把她推荐给我做导师,可都被我谢绝了。
等我追出水吧门口后,看见成巍已经坐在一辆黑色科鲁兹里,正准备发动,他朝我这边瞥了一眼,然后喊道:“喂,林同学,要不要搭车啊,我送你一程吧。”
我跑到车旁,将一张名片递给了他,他接过名片后,皱了皱眉。看来,他也和我当初接到这张名片时的感觉相同。
“你说这名片怎么那么奇怪。上面除了名字和地址外连个电话也没有?我去之前总得电话联系一下,看看他在不在吧?”
果然,成巍的疑问和我相同,我当初从苏瑠手中接过名片的时候,也问了相同的问题。可苏瑠却意味深长的对我说:“在那个地方,肯定能找到我。”
这句话的意思,我也是在很多年后才有所领悟,现在暂且不谈。
成巍将名片收好后,示意要捎我一程。不过我的租房离这里并不太远,所以婉拒了他的好意。
看着那辆黑色小车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我心中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成巍刚才所说的经历,或者说是故事,会不会是他瞎编的?
不过我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成巍在描述时所出现的惊恐神色,已经很明显可以看出他确实有过某些恐怖的经历。并且他在表述那些场景及事件的时候条理清晰、有点有据,不太像是临时虚构的。
而另一个让我我却比较在意的,就是成巍所说的那些梦境。我觉得会不会是他在精神状况极度混乱的情况下,混淆了现实和梦境?这样的案例可是屡见不鲜,如果成巍也是这样的话,那他后半段的故事就可以先不考虑了。而整个故事出现最为频繁的,莫过于那黑色木盒和那些抬棺的男人(我当时还是很理智的将他们归纳为人的),是不是先从这两个点入手,就能很快的揭开那些深埋着的秘密呢?
但是在一团乱絮中,想要找出条例又谈何容易。我回到家后,查了许久的资料,都没有关于黑盒的信息,更遑论抬棺男人了。至于谢师傅所说过的燕国大墓,我也查了一下,发现那些棺材和成巍所描述的黑木盒除了工艺相近外,并无太大关联。
因此我也开始怀疑,这些东西很有可能是某个古老部族早已失落的信仰产物。类似这样的东西在历史中多如牛毛,并且都极其神秘诡异,查不出来也属正常。
信仰?我突然想到了那木盒上所描绘的叙事画,那六手六面的哭泣佛像极有可能将是关键所在。我太过于关注木盒了,竟忘记木盒上竟然有如此重要的信息。
但事与愿违,我努力的搜索有关六手六面哭佛的一切资讯,却都是徒劳无功。在逛了无数个玄学与佛学论坛都无果后,我居然开始认为这座佛是那些古老部族,凭空杜撰出来的东西。
正在我想要放弃时,某家玄学论坛里的一个帖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发帖人是一个叫金悦的网友,帖子日期已经是一年前了。这么老的帖子还被人一直被人顶起来,可见其内容必定极为火爆。
我点开之后,印入眼帘的是一张人脸的大特写。照片人闭着眼睛,眼角与嘴角都有不自然的下垂,就好像在哭一样。
我心下骇然,这难不成就是成巍他们所拍到的哭尸?我接着又看了许多照片,大都相同,诡异的令人说不出话来。每张照片底下,贴主还都写有留言,主要是说这些巫术如何阴毒。
在下来,就是众多网友的回帖了。大多是说这诅咒如何恐怖还有一些更是吓得用“阿弥陀佛”来刷屏了。翻了十几页,也没找到一条跟哭尸以及哭佛相关的信息。而贴主金悦也没有再次回帖,看了看他的信息,发现他的发帖数为1,也就是说他只发了这个帖子后,就在一旁观看,并没有参与到讨论之中。我本想尝试着联系这位贴主,但是看到他最后登录的日期是一年前时,我便没了兴致。
时光飞逝,直到钟点工阿姨来收拾房间时,我赫然发现已经是上午十点了,不知不觉间我竟查了十来个小时,而且还一无所获。
跟钟点工打了招呼后,我关上房门栽倒在床上,很快便有了睡意。可正当我和上眼睛还不到十分钟。身体上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却压得我险些窒息,我双眼微睁,却没有看到有任何异样,只是身体仿佛被关了铅似的,无法动弹梦魇了?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释。就在我拼命想要挣脱束缚的时候,竟然瞥见墙角站着一个东西,那个东西像是人,却又感觉少了些什么。由于只是轻轻一瞥,导致我没能看清全貌。我努力的想把视线再次移到那个角落,却发现无论如何再也无法转动眼球半分。
正当我心急如焚的时候,我感觉那东西似乎移动了,一下子窜到我脚后,我感到头皮发毛。因为我似乎看到了一个类似人体肩膀的部分,但是肩膀以上,竟是空空如也。
真是夜有所思,日有所梦。刚还在想这些抬棺材的无头男人呢,这可不,自己找上门来了。
我心里连连叫苦,虽然知道这梦魇所看到东西都为幻觉,但谁曾想到这幻觉居然也这么渗人呢?我努力的将所有力气集中在一根手指上,随着手指微微地抬动,我身上的压力也轻了许多,最后我大叫一声,仰坐了起来。此时在看身后,哪还有什么无头男人的踪影。倒是钟点工忽然开门进来,将我吓了一大跳。
这钟点工阿姨也算热心,见我做了噩梦满头大汗,就说要给我熬参汤去,说什么参汤补气安神,多喝点可以提高睡眠质量。可偏偏我却最不喜欢人参的味道,于是只好让她不必费心,只要喝点温水就可以了。
我拿着温水还像等稍凉一些在喝,刚好手机也响了起来。拿过来一看,竟是陌生人的电话。
接通后还没等我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喂?林同学吗?我是成巍!”
我回了一句,正想问他有何贵干的时候,他倒不客气的继续说:“你现在有时间吗?能不能来昨天的那家水吧?我有点要紧事想请教……”
我本想推辞,但听他语气十分急切,再加上我刚被那梦魇吓的睡意全无,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答应下来。
也正因此,我亲手揭开了我和成巍首次旅程的序幕,其中许多诡异绝伦的事情是我当时做梦也不曾想到的,即使如今,我也有点怀疑我们所经历的,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第九章 短信
也不知道成巍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紧要的事,我怀着各式各样的揣测,最终来到了沁研水坊。
就在我踏进水吧大门,看到成巍那张哭丧的表情时,我就知道他要说的绝非好事。
果不其然,他一见到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上来,然后焦急道:“林同学,能不能带我去找苏瑠?”
“我昨天给你的名片呢?”
我心想奇怪,昨天都给他名片了,居然今天还要我带路。
成巍尴尬的抓了抓头然后对我做了个抱歉的手势,道:“实在不好意思,林同学。你昨天给我的名片我不小心给弄丢了。”
“弄丢了?我也就这一张名片。而且我也从来没去过她那里。你让我带路估计够呛……”我如实相告。
他听了我的解释后,明显急躁起来:“那怎么办?你就没有其他方式联系她吗?”
“办法倒是有……”如果真的要找他,只要打个电话给教授问一下地址就好了,只是我觉得成巍既然把名片弄丢了,那说明当初根本就没把它当回事儿。可才一个晚上,他态度就来了个大反转,让我有些好奇,便故意为难道:“就是这会儿我们教授肯定有课,怕是不会带电话在身上。不如,你先告诉我你找苏瑠有什么事儿吧?”
成巍叹了口气:“那我们坐下再谈。”
第九章苏瑠
“你们已经听过这个短信了?”苏瑠取下耳机,连同手机一同还给了成巍。她说完便站起身,然后后将及腰的长发缓缓盘上,扎了起来,又随手从桌上取出一个精致的发簪,插在发里固定好,这才走到堆积如山的纸箱前,弯腰开始仔细寻找。
成巍在一旁看的呆了,轻声问我:“没想到苏瑠小姐竟然是如此的大美女。早知道我昨夜就该来拜访。”
我顿时觉得成巍这人的神经是不是太大条了?刚才在水吧接到短信的时候还吓的哭爹喊娘的,这会儿看到苏瑠就立刻满脸色迷迷的表情。反差之大,令我刮目相看。
就在一小时前,成巍还因为过度惊慌的喊叫,引来了水吧内众多顾客的侧目。
他缩了缩脖子,颤颤巍巍地将手机拿了起来,再次确定了发件人,确实是已经死去的徐磊。
成巍的表情很复杂,好奇、恐惧、不安都在他脸上一一掠过。他惊恐的看着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安慰他:“心正思无邪,何惧恶鬼?如果你怕的话,或许我可以帮你看看?”
成巍被我一激,也像是豁出去了,狠狠地按下了手机的确认键。
“他奶奶的,谁怕谁啊。”他说完又僵了一会儿,对我道:“他娘的,这条短信是昨天的!你看……”
他将手机推到我面前,我看了发信日期,确实是昨天夜里的,时间还在那条“我等你”的短信之前。也因此,我觉得这条短信,可能是解开一切的关键。
“是语音短信。”成巍从包里拿出耳机,递给我其中一只。
待我接过耳机并戴上后,成巍便按下了播放键耳机里先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人用力的关上,发出“嘭”的巨响。那人关上门后,又连忙跑了回来,一阵杂乱的响动后,响起一个男人沙哑而虚弱的声音:“喂,我是徐磊。你会相信我吗?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所说的一切!”
可以听出,他的的气息很混乱,仿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知道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生怕被别人听到似的,将声音压得很低,“我知道他们是谁了,他们……”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传来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响声,紧接着是人滚落到地板上的撞击声以及徐磊急促的喘息,可以听出当时的情况十分混乱,房间里好像还有一个人,而这个人似乎在和徐磊抢夺着什么。
我看了成巍一眼,发现他也正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面色惨如白纸。
从徐磊刚才一系列的举动来看,他似乎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以此来躲避某个人的监视。这个人会是徐磊口中的“他们”吗?只可惜,这个疑问恐怕再也不会有人来为我解答了。
争斗逐渐平息,除了徐磊的孱弱呼吸声外,安静的可怕。光听这些,我实在很难判断徐磊当时究竟遭遇了什么。
强烈的好奇,使我的精神高度集中,以至于我被耳机里突然传来的诡异声音给吓了一跳。
初听那声音,像是有人暗暗抽泣,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到后来,那声音竟越来越异样,好似暗藏着某种韵律一般。听的我直冒冷汗,难道这就是成巍着魔的时候唱的歌?可此时成巍的脸上却也浮现起了吃惊的表情,让我怀疑他会不会也是头一次听这首歌。
就在我短暂失神的时候,那诡异歌声却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徐磊慌乱的呼吸以及沙哑的喊叫:“他来了……他们都来了!成巍,快……快来……”紧接着又是激烈的碰撞声,短信也恰然而止。
我和成巍面面相觑,徐磊究竟遭遇了什么样诡异的袭击?还有那个唱歌的声音是谁?是徐磊?还是另有其人?
我不敢再猜下去,因为我已经渐渐觉得这件事情的离奇程度早已不是我所能理解的范围了。再这么下去,恐怕我也会被这诡异的泥流所淹没。
“算了……”成巍双手抱着头,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已经十分之沮丧,“看来我是逃不掉了。我早该知道,这是个诅咒。”
“别想的那么坏。”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尽力安慰道:“徐磊只是精神有问题罢了。跟诅咒什么的没有关系。若真是诅咒的话,那为什么和你们一起的谢师傅、光头还有那个女主播都没事,就你们俩倒霉?这明显说不通。”
虽然我心里也没个底,但是眼见成巍意志如此消沉,只好说出这番连我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话来替他解开心中郁结。419作者:故此尸彼回复日期:2010-9-190:53:00
“你不用安慰我了。”成巍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了,他抬起了头,我分明见他眼眶中似乎有点水气,连眼睛也是红红的:“我和徐磊都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被诅咒了,我们那个诡异的梦境就是最好的证据。还有刚才短信里那个唱歌的人,那声音绝对不是徐磊,你不会没听出来的。”
我一时无法反驳他,但也不忍他就如此放弃,只好道:“我现在就带你去找苏瑠。她对这种鬼蛊异术研究极深,一定能解答你的问题。”
成巍听后,原本呆滞的眼神有了明显的转变,他几乎是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走!就算死,我也要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想害我!”
第十章尸佗
“看看这个。”苏瑠将一叠老旧泛黄的照片放到桌上,然后又埋到文件堆里继续找寻着。
成巍迫不及待的拿起照片开始翻看,每看完一张就将其递给我。
照片大多是一些山水风景以及当地土著的写真。光从这些信息,我尚未能判定照片中的地方究竟在于何处,但那些当地土著人的穿着却像是哈尼族的服饰。我又连续看了好几张照片。
照片上的土著男子大多穿着青色土布制的长衣裤,头上缠着或黑或白的裹头。相比之下女子的衣饰则要华丽许多,除了银质头饰、项链和手镯这些重要的大件装饰外,衣衫许多地方也配有精巧细致的银饰,穿着多具层次感,给人一种别具匠心的感觉。
综合以上各点,我基本可以判定,这些土著即使不是哈尼族人也应该算是其中一支分部,只是具体是哪地的分支,我还不敢判定。
成巍轻轻拍了我一下,然后伸手将他正在看的照片递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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