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窝边草一定要乱吃

窝边草一定要乱吃第2部分阅读

    一切来龙去脉,他以答谢为由挽留两人,不让任何可疑之人自眼皮子下脱逃。

    就等着他开口留人呢!

    某对师佳暗自窃喜地相觑一眼,心中默契十足的转着相同的念头。

    “荆盟主,那我们师侄就恭敬不如从命,打扰了!”拱手为礼,谷怀白一张娃娃脸笑得异常灿烂。

    呵呵……成功混进来啦!

    穿过层层院落,走过蜿蜓回廊,王总管领着谷怀白与童两人来到别院客房,发落好奴仆后,这才客气有礼的微笑——

    “请两位先歇息一下,若有什么需要,请不要客气,尽管吩咐下人。”

    “多谢王总管,我们不会客气的。”笑眯了眼,谷怀白果然不客气,直接当荆家庄是客栈般地马上开口要求。“肚子饿了,先送几壶美酒,最好再来几盘下酒小菜吧!”

    几壶美酒?

    杏眼立即往某人横去一记凶狠瞪视,童拍桌子怒斥,“喝什么酒?我有说你可以喝吗?”

    真是的!明知喝酒伤身,还一天到晚想“自残”,真是令人恼火。

    被吓得缩起脖子,谷怀白可怜兮兮的瞅着“衣食父母”,胆战心惊的悄声辩驳。“你、你也没说不行啊……”

    呜……二师兄,怎么你就留下这么一个小管家婆来荼毒我呢?我的命就这么苦吗?呜呜呜……

    “小师叔,你敢抗辩?”眯起眼,粉拳悄悄抡起,俏脸满布杀气。

    惊见那双小小的,可揍起人来出奇痛的拳头已经“蓄势待发”了,谷怀白立刻感受到浓浓杀气,识相的不想拿自己的皮肉开玩笑,当下马上歪种的陪笑——

    “,你千万别误会,小师叔哪儿敢?我、我只是问一下嘛……”搓着手,他涎着脸小心翼翼地试图争取。“拜托!只要一壶就好!一壶就好……”

    呜……谁家小师叔当得像他这么卑微的?想到就心酸!

    “就一壶?”斜睨,见他这般馋,心动摇了。

    “就一壶!”飞快猛点头,深恐她反悔。

    “好吧!”皇恩浩荡恩准了。

    “王总管,听到没?我家答应了!快快快,快送上一壶美酒和几盘下酒小菜来。”真的已经把荆家庄当成客栈了,谷怀白笑咪咪地交代着“店小二”。

    这两人……真的是师侄吗?

    这根本就是娘子管训相公时,才会出现的戏码吧?

    店小二——王总管无言地瞪着完全无视于他的存在,迳自“打情骂俏”起来的二人,所幸大风大浪见识已多,依然能以不变应万变。

    “我会马上差人送来酒菜,两位请先歇息吧!若没别的吩咐,那小的先告退了。”维持着微笑,他礼貌退出客房。

    目送王总管离去后,客房内两人不约而同互觑一眼……

    “小师叔,接下来怎么办?”童率先开口询问。现下他们混是混进来了,可是接下来才是最棘手的。

    “当贵客啊!”气定神闲地倒了杯茶,谷怀白笑眯了眼。

    “当贵客?”傻眼外加狐疑。这是什么答案?难道小师叔忘了四师叔还等着他们营救呢!

    “是啊!”喝了口清香好茶润润喉,他笑得灿烂异常。“当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贵客!”

    第三章

    “姬笑春,孩子的下落,你究竟说是不说?”瞠目瞪着牢房内那个已经被关了好些日子,神色却依然悠哉的美艳女子,荆天终于忍不住心中熊熊怒火的大喝质问。

    “孩子?”勾魂媚眼斜睨,瞄了瞄那张铁青黑沉的愤怒脸庞,姬笑春纤手掩唇暧昧地笑了。“荆大盟主,怎么我不知道你成亲生子了?不过……你自个儿的娃儿丢了,怎会来找我这不相干的人讨呢?真是奇也怪哉!”

    “少与我装蒜!”见她不肯老实招出,荆天心中更怒,厉声喝道:“我很清楚当年家姊虽是难产而逝,可那孩子的的确确是存活下来了,只是让你们师门的人给藏了起来。

    “那孩子是家姊留在这世上仅存的一点血脉,也是我荆家的子孙,无论如何,我是定要寻回的。”

    早在惊见这声名浪荡的女人所使出的武功与当年那个讨厌的男人同一路数后,他就知道她必是出自幻天派一门,也因此这十多年来,他一直锲而不舍地追着她的行踪。

    两人斗智、斗力,尔虞我诈了这么多年,如今,这女人总算是落入他手中,被困于这小小地牢内插翅难飞,就不信她不乖乖招出己逝亲姊以命换来的孩子的下落。

    “哎呀呀!荆大盟主,你说些什么,怎么我都听不懂呢?”媚眼如波,姬笑春纤手托腮,笑得慵懒又迷人。

    “倒是你像狗皮膏药般,紧黏在我屁股后追了十多年都不嫌烦,莫非是……”媚嗓一顿,眸光满含调侃的上上下下猛打量他,忍不住又噗哧暧昧直笑。

    “莫非如何?”警觉她的笑容诡异,荆天下意识的眯起俊目沉声质问。

    “爱上我了?”纤指朝他一点,姬笑春咯咯娇笑不已。

    哎呀!对一个女人穷追猛打了十多年都不放弃,思来想去,除了这个可能性外,她再找不出其他更好的理由了。

    “笑话!”心下莫名一跳,荆天怒颜厉斥。“竟对男人情啊爱的挂在嘴上,甚至还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这女人还知不知羞?”

    “这倒有趣了!”艳红唇瓣往上一勾,姬笑春眉眼嘴角净是媚态地娇笑不已。“怎么荆大盟主你穷追不舍了十多年,今天才知道我姬笑春是个声名狼藉、不知羞耻的浪荡女子吗?”

    哎呀!看来她的恶名还不够响亮,尚需努力才行哪!

    听她毫不在意自己的浪荡恶名,不知为何,荆天更是恼怒,心火飙升却无处发泄,当下气得往牢门猛力挥去一掌,发出“砰”地一声巨响后,脸色难看地拂袖而去,只留下阵阵娇笑在地牢内萦绕不去,久久不绝于耳。

    “哈哈哈……这荆大盟主肝火也旺得太莫名其妙了吧?我声名浪荡又关他什么事了,连这也能火成这样?哈哈哈……”眼看他再次被自己给气得翻脸离去,姬笑春捧着肚子笑倒在石床上直抹泪。

    唉哟!不能再笑了,肚子好痛……哈哈哈哈……

    原来……游手好闲的贵客是这样当的!

    从混进荆家庄开始,谷怀白就大剌剌的在庄内到处闲逛,甚至见到忙碌的奴仆们,还会笑咪咪的主动挥手打招呼,要吃要喝的也从不会客气,其行为举止宛如自己是庄里的主子般,看得一旁的童都忍不住感到尴尬丢脸。

    就这样作威作福了三天,终于在这天的午后,两人闲晃至某偏僻处时,眼看四下无人,稍微有点羞耻之心的人终于忍不住质问了——

    “小师叔,我们还要当多久的“贵客”?”悄声嘀咕,童深怕有人忘记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怎么?当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用像在谷里那般整日张罗三餐的贵客,你不喜欢吗?”一脸无辜的反问,谷怀白自己倒是觉得这种生活挺惬意的。

    “啪!”二话不说,小手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他的脑袋呼了过去,下手完全不留情。

    “呜……你打我?”吃痛抱着脑袋,他委屈的泛出泪光,万分悲切的控诉,“我有说错什么吗?你说啊!你说啊……”呜……虽然常常挨她揍,但不代表自己就得逆来顺受啊!

    “谁教你顾左右而言他,和我扯些有的没的!”冷哼一声,童眼露凶光低喝,“小师叔,你该不会忘了四师叔还在等我们营救吧?”

    哼!瞧他整天闲晃,根本看不出来有救人的计画。

    委屈的泪光神奇的在瞬间缩了回去,谷怀白摸着鼻子尴尬地连忙否认。“没忘!没忘!我这两三天不就在踩盘吗?”

    嘿嘿,虽然是有故意拖延些时间,但是他打死不会招认的,免得又挨揍。

    “踩盘?”狐疑眯眼。

    “可不是!”飞快点头以示不假,咧嘴笑得很是得意。“我这几天可是借闲晃之名,行探查之实。要救人,也得先摸清人家巢|岤,找出地牢位置吧?”

    “那你找出来没?”斜睨反问,看不出他有任何找到地牢方位的迹象。

    “呃……”被堵得一窒,得意笑容冻结,谷怀白再次尴尬摸鼻,满脸的心虚样。“还、还没……”

    果然!

    完全料中,以着“我就知道”的表情瞪人,童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之际,却见他蓦地神色微凛,拉着她迅速闪至假山后,由于空间太过狭小,她整个人全贴在那温暖厚实的胸怀中。

    “咦?”骇了一跳,下意识地轻咦出声。

    “嘘!”一手轻搂怀中人儿,一手以指轻触唇瓣示意她噤声。

    知他察觉有异,她乖乖闭上了嘴,果然不多久,一道几近落地无声的细微足音由远而近自前方小径而来。

    迅速朝假山外瞥了一眼,当小径上那抹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时,谷怀白飞快缩回头,可黑亮眼眸却霎时盈满了浓浓的玩味笑意。

    谁?

    以着好奇的眸光瞅着他,童无声询问。

    不愧是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两人可说是默契十足、心灵相通,就算不出声,光看表情也明白对方心底在想些什么,当下谷怀白很快的在白嫩手心上写下两个字—一荆天!

    是他!

    眨了眨眼,童心中的疑惑方解之际,另一道较为沉重的足音却自另一端急匆匆而来,随即,王总管的声音响了起来——

    “庄主,程公子、程姑娘已转醒了。”

    “是吗?”满腔怒火的自地牢出来,荆天的脸色依旧铁青难看得紧,听完王总管的报告后,这才神色稍霁,不过也没好看到哪儿去,嗓音低沉的问道:“可问清楚那对师佳的身分了?”

    这话一出,躲在假山后的某对师侄不约而同互觑一眼,眸底皆是满满的笑意与默契……

    原来人家还在恪疑我们呢!

    偎在厚实的温暖胸怀,鼻间净是熟悉且令人安心的男性气息,童粉颊微红,杏眼闪着晶亮光芒,唇瓣微启,无声笑道——

    所以说多疑的男人惹人嫌嘛!

    同样以嘴型无声嘀咕,谷怀白做出一脸的嫌弃状,惹得怀中人儿忍俊不禁,“噗”地就要笑出声来,幸亏他机警,早一步将她的脸飞快往自己胸前按去,让那细微的噗笑声全数埋藏在自己的胸怀里,免得露出马脚被发现藏身处。

    微红发烫的脸蛋紧贴着温厚的胸膛,嗅闻着属于小师叔身上独特的清新青草气味,童的心跳突然有些失序,脸上有着少女的娇羞。

    呵……小师叔……她最喜欢的小师叔哪……

    迟钝男人浑然未觉可说是自己一手拉拔大的怀中人儿的隐隐情愫,只顾着拉尖耳朵注意假山外二人的对话——

    “禀庄主,老奴已经探问过了,其说法确实与那对奇怪的师侄所言吻合,看来他们确实是单纯的路过,好心救了程家兄妹。”王总管必恭必敬说道,虽觉谷怀白那张娃娃脸实在太过年轻,不像是大了童一个辈分的人,两人的相处互动丝毫没师叔与师侄该有的样子,可也找不出任何疑点。

    闻言,荆天不发一语,虽看不出那两人的动机,可心中却有股莫名的疑虑,总觉得他们的来历不单纯,而这种天生的直觉在他过往的经验中,始终不曾出错过。

    “庄主?”见他沉吟不语了老半天,王总管不由得试探轻唤。

    自沉思中回神,既然短时间寻不到解答,荆天暂时按下心中存疑,转移话题又问:“程家兄妹可知道是何人打伤他们?”

    “他们并不清楚,不过老奴听其形容,怀疑是……”嗓音一顿,苦笑摇头的同时,脸上也有着不解的疑惑。

    唉……若是他心中想的那个答案,照道理说,程家兄妹是难逃死劫的,怎么有机会让那对奇怪的师侄给救下?

    “谁?”见他有所迟疑,荆天皱眉追问。

    “水月宫!”王总管道出心中的猜测。

    “水月宫?”向来沉稳的神色起了一丝波动,荆天的眼底有着诧异之色。“水月宫不是沉寂了十多年不曾听闻过任何消息了,怎么如今又现迹了?

    “再说,此宫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也绝非不讲理的邪教,只要不犯到她们,她们也不会主动找人生事结怨,究竟程家兄妹是做了什么?”

    水月宫——一个全都是女子,禀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一犯我,绝不留情”的神秘宫教,听说历代宫主皆有着貌美如仙的容颜与绝凡的武艺,平日甚少在江湖走动,上一回听闻动静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沉寂了如此之久,如今又是为了何事现迹江湖?

    而程家兄妹又是怎么犯上她们的?

    他这一问,问得王总管忍不住摇头连连,老脸满是不赞同之色。“老奴探问过了,听其支吾言词,隐约可知似乎是程姑娘在官道上策马奔驰,遇上了“水月宫”之人,不但不减缓马儿奔腾之势,甚至还无礼地大声斥喝着要对方闪避退让……”

    一番话说明至此,以下点点点,不言可喻。

    “愚蠢!”冷哼一声,荆天直皱眉。

    这些名门世家子女,仗着祖上余荫庇护,行走江湖时傲慢骄纵、自以为是,遇上平民百姓或是三脚猫角色,人家惹不起只好忍气吞声乖乖避开;可若碰到不买帐如“水月宫”之流的狠角色,那可就要倒楣吃大亏了。

    如今,不就是踢到铁板的最佳证明。

    王总管听闻主子的冷嗤,虽不好接腔附和,不过嘴角倒是忍不住偷偷往上翘了起来。

    若打伤程家兄妹的真是水月宫之人,那么或许那对师侄真的只是凑巧路过,因缘际会下救了二人……

    心下暗忖,理智上,荆天清楚自己不该再心存怀疑,可直觉上,总莫名感到有所蹊跷。

    不知主子辗转心思,王总管想起他方才来时方向与不悦神色,心下隐约有感,不由得谨慎询问:“姬姑娘还是不肯说吗?”

    唉……庄主方才肯定又去了地牢,逼问姬笑春关于大小姐孩儿的下落却没得到答案,神色才会这般难看。

    想起那个声名浪荡,却依旧死性不改的可恶女人,荆天的脸色一沉。“她一日不招,我就禁她一天;她|qi-shu-wang|一年不说,我就囚她一年,想比耐性,我奉陪,大家就耗着吧!”怒声哼完,气恼不已地甩袖走人。

    眼看他心火暗燃的迳自离去,忠心耿耿的王总管只得赶忙追上去,只是脚下步伐不停,脖子上那颗头也不住猛摇……

    唉……只要与姬笑春有关的事儿,他这位性情向来冷静沉稳的主子就会怒火滔天哪!

    若胆大一点的想,他忍不住怀疑,除了仙逝多年的大小姐外,在这世上,就只有那个姬笑春是庄主的痛脚兼弱点了。

    不过……这都是他自己的怀疑,怀疑而已啦!呵呵……

    心存怀疑的老总管与被怀疑的当家主子,不一会儿功夫已走得不见人影,偏僻的后院只剩下阵阵的和煦惠风,与两个躲在假山后窃听的某对师侄。

    “终于走了,这两个男人还真长舌。”耳听脚步声逐渐远去,谷怀白这才嘘了口大气,忍不住摇头晃脑地揶揄笑道。

    “嗯……”偎靠在温暖的胸怀中,嗅闻着熟悉的气息,童神智迷蒙地轻应了声,恍惚之间,只觉浑身燥热发烫。

    怎么回事?怎么应话有气无力的?

    警觉怀中人儿的异样,谷怀白低头一瞧,却见她软绵绵的靠在自己身上,脸蛋潮红得不像话,心下登时大惊,大掌飞快往她额上贴去——

    “,你怎么这么烫?昨夜受风寒了吗?小师叔马上让人请大夫来帮你瞧瞧……”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热烫,不懂荳蔻少女情思的男人不禁惊叫起来。

    “我、我没事啦……”有种暗藏在心的恋慕情思快被揭破的窘迫感,童结结巴巴否认地急忙退开他的怀抱,可一张俏脸却涨得更加通红。

    “你脸这般红,身子烫成这样,还说没事?不成!不成!还是得请大夫来看看,有病得趁早医好才行,拖久可麻烦了……”谷怀白瞪眼嘀咕,深怕她稍一拖延,病情更加严重,那可就不好了。

    唉……这丫头从小到大,身体康健得像条牛,平日虽凶悍了点,可也算是乖巧了,但只要一发起病来就性情大变,胡搅蛮缠宛如三岁娃儿般难应付,整得他哭爹喊娘,光想他就抖了。

    “就说没事,小师叔,你很烦耶!”唯恐他真去请大夫,届时诊不出病就糗了,童不禁嗔声怒叫,老羞成怒地迳自掉头转出假山后,离开那让她意识恍惚、小女儿情怀险些露馅的狭小空间。

    呜……他只是关心,需要这么被嫌弃吗?

    满腔悲凉,谷怀白急忙追了出去,见她低垂着螓首站在小径前,当下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去,好卑微的陪笑询问:“真没受寒?”

    “没、没有啦……”垂着小脸,万分窘迫的咕哝。

    既然没有受寒,那她身子热烫、脸儿潮红是怎么回事?

    纳闷地搔着头,谷怀白百思不得其解,可又怕继续追问下去,她会翻脸直接痛殴自己一顿,为了一条小命着想,他决定还是别自找罪受,当下故作没事,扯开一抹最无辜的笑容——

    “没受寒是最好了,你生病的话,小师叔是会担心的。”呜……担心自己被磨得哭爹叫娘哪!

    闻言,童终于忍俊不禁,噗哧笑了出来,抬眸斜睨取笑,“你是担心自己吧!”

    呵……她很清楚自己病中时,必定磨得小师叔瘦上一大圈呢!

    “你明白就好,何必说出来呢!”俏皮地眨了眨眼,谷怀白摸摸鼻子也笑了。

    当下,相依为命多年的师侄俩,不约而同忆起在谷中的生活点滴,不由得默契十足的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一会儿过后,在微风阵阵吹拂下,童脸上的热烫逐渐褪去,想起方才荆天与王总管的对话,这才忙不迭提醒道:“小师叔,荆盟主刚刚有提起四师叔呢!”

    “是啊!”搓着下巴,谷怀白一脸若有所思地随口回应。

    “究竟荆盟主是要四师叔招什么,硬是将她囚禁起来?”不解外加好奇。

    “呃……”被问得一窒,谷怀白干笑数声,装傻到底。“是啊!是啊!究竟是要四师姊招些什么,我实在一点都不明白……”

    奇怪的瞅凝他显得有些心虚的脸,不知为何,童总觉得某人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心虚之人被瞧得心底直发毛,唯恐她兴致一起,抡拳逼问,当下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荆天方才来时的方向而去。

    “咦?”诧异低呼,童惊讶叫道:“小师叔,你拉着我要上哪儿去?”

    “嘘!”连忙比出噤声手势,谷怀白眨眼轻声笑道:“我猜囚禁四师姊的地牢,应该就在这儿附近了。”

    方才那位荆大盟主就是从小径那儿绕出来的,若他猜得没错,地牢八九不离十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恍然大悟,童不再出声,随着他蹑手蹑脚的往小径那端寻去,果然才转了个弯,青石板铺成的小径己然消失,尽头是一面看似平凡无奇的石墙。

    好似什么都没找到般的碰了壁,谷怀白却不失望,反倒兴致盎然的在石墙上摸索了一会儿,随即像似寻到了什么机关窍门,他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

    “怎么样?”一旁,童连忙询问。

    “我说……”悠闲嗓音故意顿了顿,谷怀白慢条斯理笑了。“劫狱这档事,得趁月黑风高干起来才刺激,是不?”

    呵呵,今夜有得乐了!

    第四章

    探查到地牢所在后,谷怀白偕同童回到客房没多久,就见王总管驱使着他那福态的身体前来了。

    “想见我?”食指比着自己,童有些呆愕。

    “是!”给予确定的答案,王总管尽责的转达。“程公子与程姑娘转醒后,得知童姑娘还在荆家庄,直说要当面向救命恩人致谢,可偏偏内伤沉郁,尚无法亲自前来,庄主这才要小的前来请两位贵客过去。”

    “原来是这样啊!”搔着头,明亮杏眼朝小师叔看去,似乎在问——怎么办?要过去吗?

    接收到询问的眸光,谷怀白眨了眨眼,忍俊不禁的直笑。“身为救命恩人,岂可不去让人谢恩膜拜,说不得还要帮我们立长生牌位呢!”

    闻言,童不由得猛翻白眼。

    倒是王总管听了不禁也觉好笑地嘴角一勾,不过倒没有多说什么,不卑不亢的道了句“请随我来”后,便很快的领着两人往程家兄妹养伤的院落而去。

    领着两人很快的来到清静的小院落,王总管停在开启的房门外,对里头的人轻声提醒,“庄主,谷公子、童姑娘来了。”

    “请他们进来吧!”荆天沉稳的嗓音自房内传了出来。

    “谷公子、童姑娘,请!”退开身,王总管躬着背,比出个“请”的手势。

    见状,谷怀白嘿嘿一笑,不客气地拉着童就大剌剌的步入病房,果然第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气势慑人的荆大盟主,第二眼才是面色苍白坐在椅子上的程家兄妹。

    见二人来到,荆天神色不波地替双方介绍完姓名后,这才转头对程家兄妹淡声补充,“就是他们师佳两人将你们送到荆家庄的。”

    程家兄妹在昏迷前曾见过童一面,对她的面容还有些印象,当然也对那在最后紧要开头时,突然扬起的男性歌声化解琴音的杀气有着记忆,当下两人双双撑起虚软的身子——

    “多谢童姑娘、谷公子的救命之恩,大恩无以为报,往后若有何吩咐,我程之琰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颤巍巍的自椅子上起身,面貌英朗的程之琰激动地拱手道谢,无法表达心中万分之一的感激之意。

    “两位恩情,芝瑶亦铭记在心,不敢或忘,他日若有机会,必当回报……”跟随着兄长起身致谢,因伤势所致,程芝瑶一向骄蛮傲气的姣好面容,此刻显得苍白孱弱,有几分楚楚动人的姿态。

    “别这么说!只是刚好路过,顺手帮了点忙把你们送来荆家庄,哪有什么大恩不大恩的……”见两人感激涕零,不习惯被当恩人看待,童有些不知措的尴尬猛笑。

    就在她连连摇手表示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了不起的事之际,却见程芝瑶可能内伤未愈,病体孱弱不支地摇晃了一下,眼看就要瘫软在地,蓦地,打横伸出一只健臂将她扶住。

    “小心!”眼明手快的稳住人,谷怀白黑亮星眸闪耀着光芒。

    闻声,程芝瑶抬眸看去,却撞进一双晶亮带笑的深邃眼眸,不知为何,她心口猛地一跳,随即马上察觉到自己正靠在男人怀里,当下一股莫名的娇羞袭上心头,让她原本苍白的脸蛋竟染上赧红之色。

    “谢、谢谢……”移不开瞅凝男人的视线,她下意识的轻喃道谢,脸上浮现可疑的羞窘樱红,一时之间,竟忘了要退开偎靠着的温厚胸膛。

    程芝瑶娇羞脸红偎靠在谷怀白怀中的模样,在在落入一旁童的眼底,登时不由得暗暗燃起滔天怒火……

    竟敢……竟敢一脸羞答答的窝在小师叔怀里不走,可恶!小师叔的怀抱是她一个人的,谁也不许抢走,就算借用也不成!

    气急败坏,童杏眼危险的眯了起来,凶残万分地朝该多事时不多事,不该多事时却偏偏多事的男人恶狠狠的射去。

    呃……有杀气!

    敏锐感受到一股像似要将人大卸八块的凶狠视线,谷怀白下意识朝杀气来源瞄去,却见一手拉拔大的小师侄眯眼狠瞪自己,虽不明白自己又是哪儿惹她光火,可由于平日已习惯屈服于滛威之下,当下反射性的就脱口惊叫否认——

    “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做!”凄厉喊冤,他心惊胆跳的连退数步,就怕又被拖去痛揍一顿。

    此惊天鬼吼一出,在场众人除了童外,全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怪异举动给弄傻了眼,甚至连程芝瑶也因为失去了可依靠的“人形支柱”而踉跄跌坐回椅子上。

    顺着他像老鼠见到猫般的惊惧视线,众人大惑不解地朝童望去,却见她恍若无事般的甜甜一笑——

    “小师叔,既然程公子、程姑娘的内伤未愈,我看我们还是别打扰人家养伤休息,你说是不是?”口气充满征询,万分的尊敬。

    “当然!当然!”她笑得愈甜,口气愈尊敬,谷怀白就愈心惊,丝毫不敢违抗地点头如捣蒜,心中则暗自默默哀鸣……

    呜……他究竟又做错了什么?谁来告诉他啊!

    “那我们就先告退了。”冲着众人又是一笑,童礼貌的告退后,便迳自转身出房。

    眼见她率先走了,就算心里宛如吊了十五个水桶般七上八下的,谷怀白也没胆稍慢,连礼貌的招呼一声也没,便匆匆尾随而出,留下荆天与程家两兄妹三人满头雾水的面面相觑,心中皆有相同的疑问……

    那两人真的是师侄吗?

    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啊!

    可恶!可恶!可恶!小师叔真可恶……

    踩着漫天怒火出了程家兄妹暂居的小院落,童脸上佯装的甜笑此刻早已不知被抛到哪个天涯海角去,只剩下满腔狂燃的火气无处发泄。

    后头,谷怀白一路胆战心惊的尾随,却孬种的连声屁也不敢放,就怕不出声没事,一出声就引火自焚、惹祸上身,只能在心底苦哈哈地暗自嘀咕……

    惨了!惨了!到底这丫头突然在火些什么?莫非是昨晚偷喝了一坛女儿红被发现了?

    可这也不对啊!若她真发现了的话,早该发火了,不可能直到刚刚才莫名其妙生起气来。

    唉……究竟她是在恼些什么呢?女娃儿的心思还真是难懂哪!

    百思不得其解,正当谷怀白头大不已之际,前方,童却蓦地顿足,惊得他也紧急在她屁股后止住步伐,这才没有直接撞上。

    “小师叔!”猛然回身大喝。

    “是!”反射性的挺身正步,可见平日训练有术。

    “你说,你知不知错?”横眉竖目逼问。

    糟!难道真是昨夜偷喝了女儿红被发现了?

    直觉以为是这件事儿惹她光火,谷怀白作贼心虚的抱头认错。“哇——对不起!我昨夜不该贪杯偷喝了一坛女儿红,下次不敢了!”呜……他知道错了,不要打他啊!

    “小师叔,你昨晚还偷喝酒?”危险眯起眼,没想到他的错事不只一件。

    “吓!难道你不是为了这件事在发火?”傻眼反问,随即在见到她眸底的凶残之光时,谷怀白这才警觉自己不小心出卖了自己,当下不由得干笑连连。“哈哈哈……当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来不及了!”新仇(偷喝酒)加旧恨(胸膛乱给人家靠),童心火狂飙,毫不留情的直接冲上去开揍痛殴。

    不一会儿,某娃娃脸男人被揍得鼻青脸肿,倒地求饶后,她才终于稍稍解了气地拍了拍手,一脸舒爽的扬长而去,留下泪流成河的人不住哀哀悲鸣……

    “呜……那丫头到底是在火些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啊……”

    一切,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

    是夜,月黑风高,果然是适合宵小劫狱的最佳时机。

    夜色中,两条身影一路遮遮掩掩来到偏僻后院的石墙前,就见“男宵小”在墙上摸啊摸,也不知道在摸些什么,看得负责把风的“女宵小”有些失去耐性。

    “小师叔,到底好了没?”压低嗓音,童回头催促。

    “快了!快了!”喃喃轻应,谷怀白终于摸到了一块异常凹陷的石砖,嘴角不禁往上一勾,毫不犹豫地将那块石砖往内一推。

    霎时,就见那石砖异常轻易的被推了进去,随即,一道轻微的转动声响起,石墙下,竟赫然出现一条隐密的地道。

    听闻地道开启的声响,董也顾不得把风了,好奇的窜到他身旁探望,恍然大悟的掩嘴轻笑。

    “原来地牢真在这儿,若没本事还真找不出这机关呢!那位荆盟主虽然聪明,不过还是比不上小师叔你厉害。”找着了地牢入口,她不吝啬的拍起马屁来。

    平日只有受这小师侄欺压的谷怀白,这会儿难得受到崇拜称赞,登时被捧得醺醺然,整颗心乐陶陶得都快飞了起来。

    “我是深藏不露!深藏不露哪!”得意的挺高胸膛,嘴角都快笑裂到耳后去,偏偏还要故做“这没什么”的谦虚样,说有多矫情就有多矫情。

    哪不知他一被夸就飞上天的毛病,童暗笑斜睨一眼,顺口又夸了几句后,正要率先进入地道时,后领蓦地一紧,狐疑回头,却见他笑咪咪的摇着食指——

    “急什么?跟着我后面走!”轻声笑斥,谷怀白领在前头进入地道内。

    见状,童连忙也尾随而上。

    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心中一阵温暖与感动。呵……她明白,小师叔是怕地牢内有埋伏,宁可自己先挡在前头,也不让她遭遇危险。

    当下,两人一前一后在地道内前进,一路无声无息的打昏了几个负责看守的守卫,顺利异常的长驱直入,来到唯一囚禁着人的牢房前。

    听闻异常的细微声响,姬笑春慵懒的翻身坐起,抬眸瞧清来人面貌后,师姊弟十多年不见的第一句话就是——

    “来得真慢!”抱怨加白眼。

    闻言,谷怀白险些喷出一口鲜血,不敢置信地瞪着牢房内的女人,忍不住满腔悲愤的低吼,“慢?我有来,你就要偷笑了,还敢嫌慢?”

    可恶!这女人还有没有天良啊?如果哪天劈下一道雷打死她,他一点都不会意外的。

    见他气得跳脚,姬笑春只是掩嘴咯咯娇笑,一身风情万种尽现,妩媚得令人几乎移不开眼。

    不过谷怀白可不是寻常人,而是从小看尽她劣根性的小师弟,对她的美色根本视若无睹;倒是一旁同样身为女子的童看痴了眼,老半天还无法回过神来。

    “别罗唆了,还不快放我出去!”见他还在唠叨,姬笑春受不了了。

    身为幻天派掌门,却永远只有受众师兄姊指使的份,谷怀白万分悲凉的长叹一声,最终还是乖乖的接受指令,在被击昏的守卫身上摸索翻找。

    眼看他忙着找钥匙,姬笑春眸光这才终于转到童身上,当下忍不住啧声连连,调侃畅笑不已。“哎呀!小师弟,你何时娶了这么可爱的媳妇儿,怎么没通知师姊去喝杯喜酒呢?”

    呃……小师叔的媳妇儿?

    这是在说她吗?

    猛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和小师叔的关系被误会了,童粉嫩双颊瞬间涨得通红,脸上满是羞窘之色,还来不及开口解释,一道气急败坏的嗓音倒先砸了过去——

    “四师姊,你发癫啊!什么媳妇不媳妇的?是我们的小师侄,你别胡言乱语,乱扯一通,乱了师门辈分!”总算找到钥匙,谷怀白来到牢房前,手上忙着开牢门,嘴上也不偷闲地直骂人。

    真是的!他这个师姊别的没有,就出一张嘴净会乱说话,真是没药救了。

    “小师侄?”柳眉一挑,姬笑春好笑道:“怎么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师侄?小师弟,媳妇儿就媳妇儿,何必害躁撒这种谎?”

    “你都十几年没与我连系了,当然什么都不知道!”恨恨的瞪着白眼,谷怀白简单解释,“是二师兄的孩子,十多年前托孤给我。”

    话落的同时,“喀嚓”一声,牢房门终于打开了。

    “二师兄的孩子?”诧异的失声低呼,姬笑春一时竟有些怔仲。

    “可不是!”笑了笑,他转头朝一手拉拔大的人儿招呼,“,还不快叫人?”

    闻言,童有些紧张地连忙乖乖叫人。“四师叔好。”

    闻声,怔忡神色敛去,姬笑春恢复贯有的慵懒妩媚,慢条斯理步出牢房来到她面前,眸光上上下下打量她好几回后,终于揶揄开口了——

    “小师弟,你也知道我们师门那神奇的传统,说不得……”话到这儿,忍俊不禁又笑了,那笑……好暧昧!

    传统?

    师门有什么神奇传统,怎么她没听小师叙说过?

    童莫名所以,霎时被她那番话给挑起了心中无限好奇,才想开口问个仔细,却见谷怀白又气又急、又火又恼的立刻扯开嗓门——

    “传统个屁!那哪是什么传统?不过就是上两代自律不严,老爱搞吃窝边草的戏码,我会是那种人吗我?”火大怒吼。

    “那可难说……”暧昧的眸光又往满是疑惑的娇俏小脸瞅去,姬笑春笑得更是欢畅。

    幻天派传至小师弟,也不过才到第三代,偏偏前两代皆发生了“窝边草”事件,奠定下这神奇的传统。

    这第三代的小师弟嘛……呵呵,传统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破的,她等着看好戏呢!

    瞧她一脸暧昧样,谷怀白莫名的涨红了脸,有些羞怒地又吼了起来。“四师姊,你够了没?”

    十多年不见,一见面就胡言乱语扯些乱七八糟的话儿,真是……真是令人光火。

    听吼声如雷又起,童虽不明白两人口中所谓“神奇传统”是什么,亦不清楚“窝边草”事件又是什么,可是……

    “呃……”迟疑地瞅着人,她忍不住悄声道:“小师叔,小声些,我们还在地牢呢!有什么话,是不是该等离开这儿再说?”

    他若再吼下去,恐怕会把荆家庄的人都给引来了。

    她这提醒的话儿一出,当场让两位师叔辈的人警觉地闭上嘴,“小师侄说得对,我们还是快快离开这儿,方为上策。”光想到自己被困在这鬼地牢好些日子,姬笑春就深恶痛绝,恨不得快些离去,免得夜长梦多,当下话才出口,人就率先往地牢外而去。

    眼见她一马当先,谷怀白、童两人互觑一眼,很快的也立刻跟上,不一会儿,三人已经出了地牢,站在石墙前。

    “啾!”蓦地,一声清亮鹰鸣乍起,夜色中,一道银白影子凌空疾速而下。

    “银星,你来了!”听闻鹰鸣,姬笑春欣喜若狂,?br/>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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