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痞子将军

痞子将军第54部分阅读

    ,清晨逃奔,那离别的最后一面,想着想着,江晨御心中隐隐作痛。玉儿终是要出嫁,嫁给魏仁,这一切他无能为力。

    眼不见为净,可思念催人老。江晨御不明白自己对玉儿什么感觉,是疼爱还是怜爱。他不知道为何听到老皇上说玉儿嫁给魏仁的时候,心中竟是那么难受。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对于这种感觉,他隐隐有一种恐惧感。他不愿触及,索性躲开,再也不想。可是玉儿的身影总是在脑海里浮现,挥之不去……

    雾浓霜重,夜在渐渐老去。江晨御终于有了一丝困意,他打了个哈欠,渐渐的闭上了眼睛。突然之间,他的眼睛猛然睁开,眼神陡然警惕起来。屏住了呼吸,握紧了床头那把剑,据说是掏了十两四钱银子的剑。

    他的耳根轻轻耸动,屋外似乎有声音,微弱的脚步声却杀气凛然。接着他闭上了眼睛,呼噜声渐起,手里的剑却是越握越紧。

    轻轻的吱呀一声,窗户被打开,一个人影飞身窜入,直奔床前,大刀横劈而下,划破沉闷的空气,一声龙吟……

    叮!一声脆响,江晨御翻身跳起,躲开了这一刀,可是十两银子四钱的剑断了。江晨御恨得牙痒痒,喵了个咪的,又是j商,小爷说只值十两三钱,他非得说四钱。十两四钱的剑哪有这么差!

    江晨御望着眼前杀意渐浓的身影,紧紧握着仅剩半截的劣质破剑。

    “又是你!小爷就不明白了,是小白脸半夜偷了你家的臭婆娘还是小爷我帅的让你嫉妒了!你吃饱撑的,没事跟小爷躲猫猫玩?你小时候是不是猪脑子吃多了你!”江晨御愤怒的骂道。

    此刻,江晨御满腔怒火。在江府,我回自己家里看父母,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平白无故就要杀了小爷。好,我打不过你,我躲还不行吗?我都跑到南渡镇了,你还死皮赖脸地跟着,你是不是吃饱撑的怀胎八月了。

    “阁下,我警告你,你再在我面前犯贱,小爷我可就不客气了!”江晨御冷声道,顷刻间宛如死神附体,杀气腾腾。

    面前的人显然一愣,不过却并不在意少年的话,他的目的只是杀死眼前这个少年而已。他握紧手里的刀,横着削了过去,带着周身空气丝丝震动。

    只是,这次江晨御没有躲开,手捏剑诀,大喝一声,已然顶了上去。砰地一声,地板已经塌陷,身旁椅子被剑气撕成了碎末,四处弥漫。快刀一刀劈在江晨御的剑上,却被弹飞而起,撞在墙上,噗的一声喷出了大口鲜血。

    “小爷说过,你会死得很惨。”江晨御脸色极其惨白,仍是冷声说道,只是他的腿肚子开始打颤。不过,看着眼前的人受伤了,并且伤的不轻,他放心了。因为幽兰就在隔壁。

    快刀一掌猛拍在地上,弹身而起,操刀又挥了过来,刀风狂劲。江晨御心头一丝骇然,却是躲闪不开来,他痛恨自己这种虚脱不堪的体质,却是无可奈何。

    叮的一声脆响,余音似龙吟,绕梁不绝。寒光闪过,快刀已经停了下来,他的脖颈上横着一把剑,一把杀气凛然的剑。

    江晨御看到幽兰犹如天神一般横空出世,救了受苦受难的自己,松了口气。他有气无力的抹了把额头的汗,叫道:“幽兰姐姐,你再慢点,小爷就只能在奈何桥上等了你,那时候你可一定要坚守贞操,至死不渝啊。”

    幽兰懒得理他,冷冷盯着快刀:“放下你的刀!”快刀目露寒光,却不妥协,死死盯着江晨御,嘴角泛起一丝阴冷的讥诮:“你怕死!”

    “对,我怕死。”江晨御哈哈大笑,喘着气站了起来,在四周找了半天,抓起了一把椅子:“小爷还喜欢狐假虎威!”

    言罢,江晨御举起椅子砰地一声砸在了快刀的头上,顺便夺下了他手里的刀。看得幽兰很是郁闷,少爷怎么能这么做呢?不符合江湖规矩。

    “哟,脑袋挺结实,还没流血。”江晨御又在四处找了。

    “少爷,别乱来。”幽兰忍不住叱道。

    “我不乱来,可是别人喜欢乱来。”江晨御冷哼道:“告诉我,你是谁?谁派你来的?不会是魏仁那个被小爷虐的变态的家伙吧?”

    快刀眼里寒光一闪。江晨御笑了:“果然就是,你说我是让你死的痛快呢,还是让你死的难受一点呢?”他摸出了腰间的小刀,死死抵在了快刀的心口。

    他盯着快刀,亦然不语。沉默了好久,幽兰突然道:“少爷,交给我吧。”江晨御一怔,颇为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道:“我相信你,就像相信邱炳一样。”之后,趁着楼下脚步声还没有临近房门,走了出去。

    街上没有一个人影,寒风冰凉刺骨。江晨御徒步走在大街上,脸色凝重。夜晚寒气很重,侵入骨髓,冻得人发抖,江晨御似乎毫无感觉。他在等幽兰。

    他没有等多久,幽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你放了他。”江晨御沉声道,目视前方,漆黑一片。

    幽兰沉默了。

    “给我个理由。”江晨御叹了口气。

    “我欠他一条命。”

    江晨御顿时哈哈大笑,笑声颇为凄凉:“你欠他一条命,可他欠我一条命!若是我死了,你也要还了你的命债,放他走?”

    “少爷,幽兰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知道自己的命不值钱,可也容不得别人这么羞辱我。我相信你,是因为你是江家的人。可你终究不是四煞!”

    听着江晨御凄然的声音,幽兰无言以对。

    “你走吧,以后你再也不是江家的人了,也没有人会管你了。你的人情债也还了,可以心安理得的行走江湖了。”江晨御轻声道,声音甚是疲惫,接着步履蹒跚的往前走,模糊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卷五第廿六章程家

    江晨御黄昏时分看到了南渡镇的城墙。幽兰没有跟上来,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江晨御也没有在意。他狠狠地吐了口浊气,继续驾马往前走,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走进城内,路两旁随处可见的就是花枝招展的女人,江晨御昨夜没睡好,可一看见这场景,也不觉得累了,偏偏想看还不敢看,生怕人家来了一句‘流氓’,自己的脸可就丢大了。初来乍到还是规矩点好,可是忍不住总是想瞥一眼,又偏偏心虚,心虚也罢,还蠢蠢欲动。就时不时偷偷的瞄,嗯,简直和幽兰那臭婆娘就是两个极端嘛,你瞧人家大冬天的,穿的那么少,姿势还那么妖艳。可幽兰呢?浑身上下遮得那么严,连脸都不让看,甚至晚上睡觉都不揭了面纱……哦,我发誓,小爷我绝对没有爬上人家房顶偷看人家睡觉的习惯。

    江晨御骑在马上,两边瞄着,还一边在心里品头论足。不过,看了一会儿就索然无味了,他终于明白过来了,这些女子都是有目的的。或许这对小白脸来说是个好地方,什么时候小爷带他来转转。

    年关已至,南渡镇四处张灯结彩,灯笼高挂,一派喜庆。借此时节,家人喜聚一团,共庆团圆,求平安。如此欢喜的节日,江晨御却是孤单影只,行走在南渡镇大街上,只是望着路两旁笑容满面的人群,听着喜迎佳节的欢笑声,心中羡慕不已,思及自己,更觉凄凉。

    再往前走,迎面一家客栈,看着客栈的名字,江晨御哑然失笑:悦来客栈。他突然之间想去全国转转,看看到底多少悦来客栈。可是,这只是个幻想而已。自己恐怕一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了。想着想着,江晨御的心情有些低沉。

    再往前走,路分两道,正巧碰到一老汉过来,江晨御笑脸相迎,拦下问道:“老爷爷,这程府如何走?”

    老汉身材伛偻干瘦,听到少年问话,却是一震,眼里精光一闪,诧异道:“你去程府?”

    “对,十年前家父欠了程少爷一些银两,今日还债而来。”

    老汉略作沉思,便道:“好,我这就带你去。”江晨御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江晨御跟着老汉也不知过了几道路,被绕得有些迷糊,最后来到了一个破败的院子外,抬头隔着墙望去,院子里有一个光秃秃的树干,也不知树的死活,房顶枝叶很厚很多,似是很久没有人打扫了。看着眼前这一些,江晨御心头立马警惕了起来,传说中的程府可是金碧辉煌,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宛若仙境般美丽。这老头带自己前来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必然有问题。

    “老爷爷,这就是程府么?”江晨御问道。

    “正是!你先等着,我去喊程府的老爷去。”那老汉点头道,接着敲去了大门,不多时一个小女孩儿探出了头,然后警惕的看了江晨御一眼,老汉在小女孩耳旁低语几声,小女孩轻声道:“赵伯,你先进来吧。”然后恼怒的瞅了江晨御一眼,使劲的一哼。江晨御顿觉莫名其妙。

    江晨御独自站在门外,看着四面八方,这里行人寥寥无几,所有的院子均是大门紧闭,不知为何,江晨御感到有些沉闷。

    正在这是,院子里想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兵器碰撞的声音,隐隐有人压低声音传来:“快,他还在门外!”

    正是那老汉赵伯的声音。

    江晨御撇了撇嘴,骂道:“喵了个咪的,老头果然有问题。”只是他却不担心,在这南渡镇,官府甚严。程府的人倒不可能做出杀人的蠢事。

    不多时,门开了。江晨御看到来了一帮人,手里拿着锅碗瓢盆,他心头一惊:该不会以为我是个大款,前来乞讨吧。再仔细看去,却有些不明白,除了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和那带自己来的赵伯,其余皆是妇孺,难不成程家只有此一人,其余皆为这老头的妻妾,那当真是妻妾成群,看来这老头好不快活。只是这已胡子花白,已然是半截入土的年纪了,可那群女人多半年纪不大,三四十岁而已。老头这身子……着实苦了些。旋即,江晨御哑然失笑,自己这是操哪门子心。还是早些探听出程辽康的些许消息才是正经。

    “小家伙,你哪里来的?”胡子花白的老头瓮声翁气问道,江晨御望去,此人胡子花白,显然上了年纪,说起话来颐指气使。

    “在下从百越而来。姓何,单名一个水字。”江晨御笑道。

    那老头道:“来我程府所为何事?”江晨御道:“欠债自然是还钱来了。”老头嘀咕道:“原来是何家还钱来了。”旋即大声道:“令尊欠了我家少爷多少银两?”只是语气尊敬了许多。

    江晨御有些发愁,给一两银子太少,多了自己又不舍,况且不会真是有人欠程辽康那厮钱财吧。

    江晨御很无耻的伸出了一个手指头。那老头眉头一皱:“一千两?”旋即眉头一展,哼道:“前些日子,程府账目被大火所烧,借据却是没烧,不过藏在少爷书房,你先还了银子,我便给你借条。”

    江晨御不由得自己打量这群人,这老头面黄肌瘦,那些孩童却也是脸庞消瘦,明显日子过的很是拮据。早些年,小白脸跟自己说过,由于母亲惨案,凉西城难民被尽数压入大牢,只是此事证据不足,皇上却没有下令杀尽所有人,相反王岳海却在南渡镇尽数诛杀程家男子,只是此事是真是假,谁也不知。杀的那些人是也不是程府的人更是难说。

    江晨御此番前来,一来想知道程府的人是否还在,二来想知道王岳海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他总觉得程辽康只是一方商贾,哪里来的那么大势力,竟敢灭我江府。其身后必然隐藏有人,只是此人是谁不得而知。更不知和王岳海有何牵连了。

    现如今看来,程府还在,只是大不如往日。传言亦非假,程府只剩下一些妇孺儿童。当年江晨御听及苏阴阳谈及程府未被赶尽杀绝之时,他怒斥:“此类畜生,早该杀绝,皇上老糊涂了,妇人之仁。怎不知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只是他年轻气盛,苏阴阳连道两句杀气太重,就被他和小依合伙群殴了一顿,弄的苏阴阳三更半夜躲在墙角失声痛哭。

    现在想来,自己当时确实是过于耿直了,唉,想不到当年竟如今日一般纯洁。不过,现在他也明白了,想及若是自己杀了人,自己父母尚在人世,纵使自己知道千险万难,恐怕也会回来看一看父母。不过,自己是个有良心的好人,哪是程辽康之辈可比的,他若是个丧尽天良之辈,哪怕亲人尽数抄家,也不会看一眼,心疼一分的,老皇上这也算是白费心机了。

    ……

    江晨御沉吟一会儿,笑道:“还钱倒是可以。只是家父说程府乃是南渡镇数一数二的大户,只是今日这番光景,倒是令在下难以相信。”说着,抬头望着荒凉的程府,眼神颇为轻蔑。

    “哼!”那花白胡子的老头一声怒斥,骂道:“哪儿来的小杂种,竟敢讽刺我程府!”江晨御登时怒火丛生,仍是忍了下来,笑道:“老头,请想好了,借钱的都是大爷,我不还你钱你又能如何?你若不好好招待我,别说一千两银子,哪怕是一万辆银子,小爷也不会还一个子儿。”

    “你……你快些还钱来,你当我程府是好欺负的吗?”那老头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江晨御叱道。

    “借条呢?”江晨御眉毛一挑,问道。眼神却撇向了那边一直低头不语的老汉,好像叫赵伯。

    “你……你不还钱,我如何给你借条!”那老汉怒道,旋即身后一妇人尖声喊道:“你当真欺负我程府无人吗?少爷当年若是灭了江府,你们尽可杀他去便是。为何难为我程府上下这许多妻儿。若不是当年江天的孽债,我们岂会寄人篱下,沦落到这种地步,受人宰割!现到如今,倒都是我程度的错了,好啊,都是我们的错了。少爷已经死了,现在连以前求我们的狗都敢在我们面前乱吠了,欠了钱还不愿意还了!这世道真是没法过了啊!”

    江晨御抬头看了那妇人一眼,只见她眼珠子乱瞟,虽说哭声练练,眼里却无丝毫泪水。演戏也太不敬业了!

    和这些村妇对骂,江晨御总觉得有失身份,他总不至于像个娘们一样,喊道:“小贱人,你敢骂我,我撕烂你的嘴!”之后撕扯上去,路人无不停步,指指点点,品头论足,好是过了一把瘾。

    其实,说来,他没有对骂的习惯,不过小白脸倒喜欢和小姑娘们对骂,尤其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那些小姑娘羞涩的厉害,总是经不住小白脸轻佻的言语刺激,三下两下便脸红,再加上苏阴阳一张妖精的脸,连哄带骗也就沉沦了。不过对于苏阴阳的自吹自擂,江晨御保持十二分的怀疑,因为至今,他尚且没看到这厮把一个娘们哄到手。

    想至此,他微微一笑,摆手道:“想要银子,来悦来客栈找我便是。记得带上借据。”即使找来借据也罢,只是找不到何水这个人了。

    程府的人还活着,只是想着到已经被王岳海杀死的程府男子,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舒服,这是不是算得上冤案?难道这一劫也要赖到我江家的头上?想着因为一时的怀疑,耽误了卫大哥一辈子,江晨御心中有些难受。

    既然程府还有这许多妻儿活着,料想皇上耍了这一个心机,必定会派人监视程府。那么江家也必定有人监视着程府了,可是,会是谁呢?二煞,四煞还是另有其人?江晨御想着想着,停下了脚步,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个身材伛偻的老汉,总觉得有些奇怪,却是不明了。

    不过,回想过来,既然有人监视着程府,自己倒是没有必要跑这一遭了。至少至今自己仍然没有听到程辽康的任何消息,那么程辽康必然没有回到这南渡镇了。在这大吴寻找多年不见踪影,只怕是跑去大金了。

    大金?若是跑到大金不回来,怕是自己一辈子也没有机会报仇了。江晨御喟然一叹,心中悲凉。

    卷五第廿七章小子

    江晨御正走着,一人从后面跟了上来,却是神神秘秘道:“公子,你去了程府?”

    “去了,可是没进成,这程府人都是讲理的秀才!我只是一个小兵,又没拿兵器,当真是落荒而逃。”江晨御自嘲一笑。

    那人嘻嘻一笑:“公子真会开玩笑。我可见你真是个君子,不和那群蛮不讲理的人胡闹,尤其是不和那个臭婆娘对骂,你可知道,前些日子,好几票人讨债来了,结果就被那个臭婆娘给哭走了。”

    “可公子你不一样,你是有大智慧的人,没有没素质的和他们对骂对打,反倒是让他们没占到多大便宜。你可知道前几天讨债的人都是为了争一时脸面,反而遇到那个不要脸的臭婆娘,结果气愤的走了。可你不一样啊,你不要脸……哦,不是,你不要这小脸,可你是要大脸的人,你才是君子,有智慧的人。”

    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江晨御笑着打量这个少年,约莫和自己一般年纪,只是眼珠子乱转,甚是不安分。长的倒是眉清目秀,颇有几分帅气。不由笑道:“你看人倒是看的很准,不过你还是不了解小爷我,我可不仅仅是你想的那么肤浅!”

    那小子一愣,旋即叹道:“说的是,主要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看不清公子内心崇高的品德,适才只看到了表面,实在是小的罪过,小的太过肤浅了。”

    江晨御明白了,这是一个穷鬼,企图在自己身上赚得一些银子,说起夸人当真是不遗余力。当下正色道:“说的对极了。你还需多念些书,才能多懂些道理,你这样以貌取人,真是不对!”

    那小子憋了半天,一声叹。只是跟着走,不再说话了。江晨御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子道:“小的就叫小子。”

    “小子?”江晨御一愣,旋即道:“令尊果然非一般人才!此名字真乃大智!”

    “公子说笑了,我自幼就是个乞丐,在这一片混迹多年了。这名字乃是别人施舍我东西之时叫出的名字,之后也就传开了。”

    江晨御拍了拍他肩头道:“如此说来,兄弟也算是在丐帮混迹江湖多年了。”

    小子一怔,疑惑道:“公子,你怎么知道我入了丐帮,你倒是真说的对了,我确实已经加入丐帮多年,只是混的不好,我原本想丐帮都是一帮穷鬼,自当同仇敌忾,共御敌手。却料想不到,那帮主和几个长老当真是贪污的厉害,我们上缴的税费全被那些家伙给私吞了。他们倒是整天大鱼大肉,还有女人陪着,当真把好日子过了。可我们呢,还是整天沿街乞讨,那帮真是畜生,口号喊得好听,做的事却是人神共愤!”小子说道愤慨之处,吐了口唾沫,以示自己强烈不满。

    “那你们怎么办?”江晨御皱眉道,心里暗道,这可真是比土匪更有前途的勾当!小爷我怎么没想到呢?唉,想来还是自己是个有脸面的人,拉不下面子求别人讨碗饭吃。

    “我们还能怎么办?离开帮派,只怕被人打死也不会有人管,入了帮派好歹有个照应。遇到这样的帮主,我们也只能暗地里谴责,强烈谴责!”

    “唉,光谴责可不行,那还不如拿把刀造反了,直接逼他下台,然后自己大鱼大肉,左拥右抱!”江晨御循循善诱。

    “唉,公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我要是有那等本事,现在绝对娶上几十房的老婆了,每天那可绝对是神仙般的生活,每天必定是大鱼大肉,左拥右抱。”小子兀自不知江晨御歹意,当下遗憾道。

    江晨御撇了撇嘴,这家伙也不是个好鸟,让你当上帮主和这个帮主有什么区别,都是欺压帮众,损人利己。

    “哎呦。”小子忽的一拍脑门,叫道:“公子,你可把我带坏了,我若当了帮主,必定要为了帮众一起奋斗,让丐帮帮众与日俱增,大家共同过上好日子!”

    江晨御哑然失笑:“你这丐帮帮众若是增加了,必定是那些人生活过不下去了。帮众愈多,说明活不下的人越多,你又如何过的上好日子,岂不是日子越过越苦?”

    小子讪讪一笑,挠挠头道:“公子说的也是。小子倒是没有想到。”望着小子,江晨御莫名有些亲切感,问道:“你当这乞丐,倒不如去当兵,这日子南方又无战事,你们还能那些饷银。”

    “公子,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这年头那王将军手握重兵,我们即使要当兵可还要交些银子才行,你可知道那些士兵都是些脓包,小子我一个人就能撂倒四五个,偏偏他们仗着人多,四处横行霸道,如此鱼肉乡里。这兵不当也罢。哪怕沿街乞讨,乐得清闲。”

    “那何不去北疆?”江晨御诧异道。

    “北疆?边城还是北沙?我也想去,只是怕我到哪里也是没有了资格。不瞒公子说,一来,我小子怕死,二来我只是想好好活下去,赚些银子,可没有保家卫国的想法。可是边城宋将军带军严谨,容不得丝毫马虎。我这样的人到那里岂不是丢人去了,又怎么是那些为国为民抵御大金的士兵可比拟的?北沙又太远,更没有人去了,况且北沙人太过蛮横,个个都是好手,我去那里岂不是笑掉大牙!”

    说的是啊,边城的儿郎们每天都在操练、和野蛮子进行生死交战,北沙更不必说。可是这南渡镇一干士兵呢。他王岳海又做了何等功绩,怎能和战功卓著的宋将军平起平坐?难道仅仅因为自己是皇亲国戚?这皇上当真是昏庸的厉害!想起边城的日子,江晨御不禁有些鼻子酸了。

    “公子,公子……”

    “啊,啊?什么事儿?”江晨御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问道。

    小子猛地压低了声音:“公子有所不知,这南渡镇的军士在当年建立之初乃是大吴精锐之师,只是如今却都是一群脓包,都是靠平日了欺诈老百姓的血汗钱赚银子的。尤其是过往的商人,他们更是敢当街抢劫。可是王将军却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行下效,可谓是乌烟瘴气,却是让人敢怒不敢言。”

    江晨御顿时怒火丛生:“王岳海怎能如此,这样如何对得起千千万万的大吴百姓!”

    小子浑身一震,听他直呼王将军名讳,吓了一跳,心道:这家伙看来只不过是个愣头青,连这些规矩都不懂。看来,从他身上赚取些银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不过,他却不敢拂逆了江晨御的意思,当下正色道:“公子真是忧国忧民,心怀天下,当真是一代人杰。”

    饶是江晨御脸皮极厚,听到他这话,也是有些惭愧。比之宋岩陈,自己恐怕差得远。摆了摆手道:“我是北疆人,难免看不惯这些事情。”

    “哦,原来如此,不过,当年王少主在南渡镇的时候还练些兵,风气不至于如此败坏,只是少主走之后,王将军疏于管理,也就每况愈下了。”

    江晨御点了点头,忽的神色一凝,沉声道:“小子,听你这口吻,可不是一般乞丐说的出来的话。”

    小子一愣,旋即笑道:“公子真聪明,我小时候喜好念书,在私塾旁边偷听过几年。后来我们丐帮来了一个老书生,我就和他达成了一个协议,他叫我念书识字,我给他讨饭吃。只是……”说道这儿,小子神态寞落,叹道:“老书生生了一场大病,可是没钱医治,也就去了。说来,我现在在帮中也有几分地位,倒是沾了老书生的光。当是个记账本和代笔写信的,难免知道的东西多了些。”

    江晨御轻哦了一声,道:“你知道的倒是挺多,小爷我初来乍到,倒是不知道这许多内幕。”

    “呵呵,那自然,我小子也是这一代的有名人物了。既然你想听,我就说与你听又如何。不知道公子来这南渡镇有何事?若有需要,我小子尽力帮你。”

    只是他这是随便一说,却不知道这些对江晨御来说是多么重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江晨御确实没料到这一趟来,竟然遇上这么个人物,知道了这许多东西。心中不免对他有些感激,暗道:就算他真要当丐帮帮主,小爷也要尽力帮他一把。可能不能成事儿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眼下却说道:“我要回客栈去了,倒不需要你帮什么忙。”言罢,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丢了过去,道:“陪我走了这么长的路,也讲了这么长的故事,去买杯水解解渴吧。”当下不再理他,往前走去。

    那小子刚要说他不懂规矩,我好心给你说了这么多话,至少也应该说有忙可帮,然后自己可以得到一些银子。却不料,这家伙也是个吝啬鬼,竟是一个子儿都不拉下,这可不是有钱人家的作风啊。

    正感气愤,不料这位公子却是递过来一锭银子,看过去足有二十两,心中急跳了几下,当下喜极而泣,竟然脱口而出:“够了,够了,这下子可够了。谢谢公子,公子大恩大德,小子没齿难忘!”接着转身跑开,似有什么急事儿。

    江晨御听的莫名其妙,也不再理,径直朝悦来客栈走去。只是,他却不知身后跟着一个伛偻的身影,快如鬼魅,紧紧跟着。

    卷五第廿八章卖身

    来到悦来客栈,天已经擦黑。江晨御要了客房,吃罢饭,却未进入房内,径直朝外走去。那小二一见,慌忙道:“客官,客官,你要到哪里去?”

    江晨御一笑道:“出去转转。”那小二叹道:“我劝客官还是别出去的好,你初来乍到,必然不熟悉,只是你这年关将近来这南渡镇也是奇怪了。你可知道,这段日子,半夜里,南渡镇可是乱的紧,今年南渡镇大旱,偏偏皇上没有下拨赈灾银两,这土匪猖獗,乞丐纵横,尤其晚间甚是危险,多半出去的人也要被抢了个空。”

    江晨御心头一震,却是点了点头,说道:“多谢提醒。”只是心中奇怪,怎会没有赈灾银两。仍旧朝外走去,那小二一声叹息,劝不住,也便随他去了。

    南渡镇气候不是很冷,可是今夜却有些凉。江晨御沿着大道朝前走去,路两旁尽是浓妆艳抹的女子,笑声甚是放荡,却也甜腻的诱人,时不时勾魂的抛过来妩媚的一笑,江晨御浑身上下尽起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此刻,真是希望小白脸过来,至少应对这些女子颇有心得,倒不至于小爷这般尴尬。

    闲来无事,江晨御脑子里又开始乱想了。想起了小依,旋即淡淡一笑,每次想起这个小女孩都是那么温馨,能够获得一丝难得的安宁。不过,脑海里旋即浮现出了玉儿的身影,那张明艳动人的俏脸,那俏皮可爱的性子,可是心中却是隐隐作痛。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他使劲挥散掉脑海中的影子,忽的听到面前一个女子大哭。江晨御好奇,便走了上去。只见一门前站着一个大汉,身材干瘦,正值中年,不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身边一个女子抱着他的大哭,哭得厉害。江晨御瞧去,女子长相一般,旋即索然无味。不过转而望向身前的男子,却是一惊,仔细一看,竟是白天所遇见的那个小子。

    小子焦急的看着眼前的中年大汉,说道:“伯伯,你怎的说话不算话。我好不容易攒够了五十两银子。今日你怎的又反悔。”

    那中年大汉哼道:“五十两银子,我还不放在心上,若是把兰心卖到窑子里去好歹也要值个百两银子,我干嘛做这亏本生意。”

    想来那女子便叫兰心了,名字倒是好听。岂料小子急了:“可伯父你说过我攒够了五十两银子,你便答应我和心儿的婚事,你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说话不算话!”

    “哼,我养的女儿便是五十两银子就卖了,好歹也得百两银子。”那中年大汉道:“你至少给一百五十两银子才能带走兰心,否则门都没有。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若没有一百五十两银子,我便把兰心卖到窑子里去。”

    “再说,你不过是个乞丐,没有工作,没有房子,凭什么把女儿嫁给你!”

    周围身旁人看了一会儿,窃窃私语一会儿,便相继离开。想来这种事情也见怪不怪了。多少女子都是妙龄少女被卖到了窑子里,之后随着年龄增大,再无昔日颜色,只能立在街头做些暗娼,赚些银两。

    江晨御望着眼前这一切,不知为何想起了卫济,想着卫大哥喜欢的那个女子便是被父母卖到了青楼。不知为何心中竟然难受无比。当下,啪的丢出二百两银子,冷声道:“这个女人我要了。”那女子听罢,登时浑身一震,昏了过去。小子却是目眦欲裂,愤怒的瞅了过来,待看到正是白日里给自己银子的公子,登时大喜,便要高呼公子,只是生怕那中年汉子坐地起价,便低声不语,却对公子的行径难以明了。想来这公子必是富家子弟了,早已见惯多少国色天香的女子,怎么会对兰心感兴趣。莫不是……想至此,小子一阵激动,可是旋即一想,自己与他毫无干系,自己不过只是一个乞丐而已,登时心灰意冷。

    那中年汉子眼睛一亮,抬头却见此男子浓眉大眼,长得甚是俊朗,虽然一身江湖打扮,却是眉宇间颇有威严之气,心中便升起了惧意。却仍是欢喜道:“好好,二百两银子,成交!”

    抱着地上昏过去的女子递到江晨御面前道:“公子,他是你的了。”江晨御看着昏迷的少女,心中一阵悲凉,如此事情,不知道大吴有多少,真不明白泱泱大国,养的尽是些男盗女娼之辈,做的尽是些丧尽天良之事。如此,国将不国啊!

    不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开始悲天悯人,有了这份忧国忧民的情怀,是因为看不管这世间许多事情,还是别有所图。甚至于连他自己的心境都开始悄悄的发生改变……

    江晨御正待接过,却不料小子猛地一把抢过,跪地道:“公子,你大恩大德,小子没齿难忘。您如此心地善良,必将好人有好报。生活圆满,婚姻幸福,大吉大利,一生平安……”

    江晨御头疼的挠了挠脑袋,这不愧是读书人。岂料那中年大汉立马躲了过去,骂道:“这是给公子的,哪是给你这个废物的!”那中年汉子打得甚是如意算盘,自己这是给女儿找了个好姑爷,还是个大款,将来没钱了,好歹也有个靠山不是,若是给了小子,那自己这辈子可是没什么指望了。

    江晨御也是点头道:“对,这是小爷买下来的,和你有什么关系?”那小子一愣,心立马又凉了,声音凄惨:“我跟你们拼了!”

    江晨御瞧着这小子情根深种,有些感动,却不知道自己何时对这些男女之情有了如此深的感触。难道触景生情?可是何情以生?

    不过,瞧着小子一头闷撞过来,江晨御顿觉好笑。忙对小子挤眉弄眼,小子正要撞过来,你看见江晨御这表情,心中又是大喜,如此大喜大悲几次,弄的自己哭笑不得。当下抱住江晨御大腿,哭嚷道:“公子,你让我如何是好?”

    江晨御一声长叹:“既无出路,出家当和尚去吧。看破了红尘,也就看破了这辈子,说不定死了,还能给后辈留颗舍利子,卖个好价钱。后辈也不必像你这般死皮赖脸的求婚了。”

    小子哭笑不得,还是死死抱着:“公子啊,你让我如何是好啊。你给我块豆腐让我撞死得了。”

    江晨御吃的笑了:“我有好多头发丝,不如给你一根,你吊死得了。”小子还是扯着江晨御的后退,嚎啕大哭。

    江晨御兀自不理,还是抱着女子往前走。那中年大汉立马走到江晨御面前道:“贤婿,贤婿,说话可算话啊。我这女儿可就交给你了。”似乎生怕江晨御反悔一般。

    小子或许过于投入了,一听这话,登时哭的更厉害了,哭声好不凄凉,闻者无不伤心落泪。心中暗自谴责江晨御和那中年男子这对没良心的狗男男。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说你们这对狗男男是不是畜生,缺不缺德,竟干些猪狗不如的勾当。

    只是谴责之后,该干嘛干嘛去。

    曾经李衙内驾着马车撞死了两位秋游的女子,众人大呼不公,不过李衙内旋即大叫,我爹乃当朝大名鼎鼎的捕头李刚是也!

    大名鼎鼎,众人不知,不过他这一说,登时全国闻名。众人听罢,更是气愤,声称一定要谴责,强烈谴责!必定要生食其肉!只是之后,此事不了了之,人们该干嘛干嘛。

    都说众口铄金,可是铄过的金子还是金子。县官判决,责李刚?br/>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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