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爱在心中

爱在心中第40部分阅读

    西家短,四处地游说,唯恐天下不乱,把事情搞大以后,他们好作壁上观。在我们南院也有这样的人,他们是两个退了休老人。他们与想要房子的人交情很好。而我们家的老人不在了。他们就把我们房子空下来的消息,告诉了要房人。要房人与林副处长私交很好,他立刻去找管理处。

    林副处长得到消息后,马上找我们要收回房子。告诉我们:“院里的房子和南院的房子,你们只能留一处。”

    我和秀莲商量,房子在那空着,自己家里没有人去住。肯定留不住。我们又没有太多的钱财去送礼,讨好领导以求照顾。再说,由于房子的问题,使我们办户口和转正时都遇到了困难。扣了我一年的工资不说,现在,提出去上海修假手,也被拒绝了好几次。以后再遇到困难时,想得到院里的帮助,现在就得顺从他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想当年,爸妈在分得集体宿舍时,也是遇到要交房子的事情。好在那时是自己家的私有房产,爸妈于他们据理力争,最终保住了自己的房子。别说我没有爸妈的胆识,再说,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们的房子,都是集体宿舍。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人总说:“命中有的终须有,命中无的莫强求。”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跟他们制气了。我们忍痛交出了南院爸爸的房子,以求自保。

    握在他人手里的把柄没有了,我们大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了。我理直气壮地找到处长,首先追回了扣我近一年的工资。处长还是很同情我的,他没有任何疑问,就告知财务把欠我的工资全额补发给我。我乘胜追击,再一次提出要到上海修理假手的请求。

    处长对我说:“小徐啊,你知道,上半年,天安门广场不是发生事了吗?现在,部里有指示:‘不是重要的事情不准外出。特别是关里方向的外出。’再一个,现在我们经费特别紧。采暖的费用还不够呢!你们就克服一下,再等一等啊!”

    我说:“在我安假手时,上海交大告诉我,一年去他们那保养一次。我可是要求了好几次,都没让我去。现在假手都有两年不能张开了,我连最起码的吃喝都得靠家属照顾,我们的孩子还小,实在是太困难了。你就帮我想想办法呗?”

    处长说:“真的不行。你就别给我出难题了。

    不让出差是部里的死命令。如果让你去了,一旦查出来,是要受处分的。你还是等等啊?一是等时间,二呢,我也想办法给你凑一凑钱那!好了,回去吧!”这真是,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只好等了

    第八十九章小城故事多(上)

    1990年深秋的一个夜晚,在长大铁路线上,一列火车正在由北向南飞驰着。在车厢里,坐着我和秀莲带着儿子还有二大,我们一起去瓦房店参加家富的婚礼。

    在去年夏天家富和小莉来沈时,他们就告诉我们说,等明年秋天我们就结婚。我们当时给了一些钱和东西。几天以前,小城瓦房店传来喜讯,家富来信说:“我和小莉要举行婚礼,新房暂时安在瓦房店老姑家。一切准备就绪,单等吉日良辰我们即可完婚。请你们三口一定前来参加。而且,我们已经告诉了二大和姑妈。届时你们可以与他们结伴而行。”

    秀莲,去了二大和姑妈家。回来跟我说:“咱姑家里脱不开身,不能跟我们一起来。二大于我们一起南下。已经跟二大订好了行期,到时候我们在第二候车室门前等他。”

    秀莲还说:“二大已经六十二了,头发白了很多,现在患有高血压和心脏病。退休后在小工厂里干了也有两年了。今天一早,他莫名地犯起三叉神经痛。我去的时候,正疼得厉害,苦不堪言。这病来的突然,也很是蹊跷。

    二大妈猜疑地说:‘一定是老五兄弟(秀莲爸爸)打你祭,他来催你去参加家富的婚礼。你想啊,这么大的事情,叔伯辈的一个都不到场多难看啊?’二大说:‘是呀,他五叔啊,你放心吧!我一定回去一趟。给家富主婚啊?’念叨完以后,顿时疼痛就减轻了”

    南下的当天夜里,我们早早地来到了南站,在第二候车室门前等到了二大。随后,我们在母婴候车室排队上车,顺利成行。列车驶出不久,广播里介绍了列车组的组成之后,我们就听到了甜美而又悠扬的歌曲:“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收获特别多。看似一幅画,听像一首歌,人生境界真善美,这里以包括。看的看说的说,小城故事真不错。请你的朋友一起来,一起来做客”

    列车一过苏家屯,就进入了夜间运行,许多人进入了梦乡。二大年纪大了,我们也不再说话,各自打起盹来养精神。

    那还是建军节的前夕,家富领着他的未婚妻来到我们家。家富告诉我们:“她叫:‘小莉’。”我们一看姑娘长着细弯眉,丹凤眼,高鼻红唇。蓝色的运动服裹挟着挺拔的身姿,一米六的苗条身材亭亭玉立,十分的美丽。他们来了以后,我们还没唠上几句嗑。林大哥在我们门外喊道:“小徐,分东西了。”

    我应道:“知道了,谢谢你啊!大哥!”

    每到过年过节,院里都要给大家分一些副食品,有鸡呀、鱼呀、或是水果之类的东西。秀莲要去管理处领分的东西。小莉站起身来爽快地说“姐,我跟你俩去。”

    秀莲说:“好啊!”姐俩出门走了。

    儿子自己在一边玩着。我和家富闲聊着。家富问我:“姐夫,你看小莉这人怎么样?”

    我说:“说话做事挺爽快,性格活泼大方,还挺会来事的,有咱东北女人的豪爽劲。挺好!你像我比较内向,有事爱藏在心里不善言表。小莉像咱妈和你姐,能说会道。她还多了一份聪明。你们俩个正好相辅相成。”

    家富说:“我总觉得她有点盛气凌人的架势。有的时候,得理不让人,跟你没完没了。咱妈也不大同意。”

    我问:“为啥?”

    家富说:“咱妈说:‘你好不容易进了城,现在又找个家里的。你傻呀?’”

    我又问:“那你们的关系怎么样?”

    家富说:“关系倒是挺好。她老去找我,嫁给我也挺坚决的。她还说:‘她找人看了,人家算命的说:俺们俩合适。’”

    我说:“那就行呗!只要她是真心真意地跟你。小小不言的事就让着她点。户口以后再想办法。”

    正在我们聊得欢畅时,就听到“哐”的一声响,在一旁玩的儿子,不知道怎么搞的,把落地扇给扳倒了。吓得我和他大舅一下蹦了起来,看到小小的他吓得站在落地扇旁边正发呆那。我问他:“你怎么不小心点?砸到你怎么办?”

    儿子知道自己惹了祸,低着头站在那里。家富过去先看看外甥没事,又把落地扇扶起来,打开开关一看,落地扇依然飞速地旋转着。家富搂住外甥说:“行了,人和电扇都没事。徐强,你跟爸爸说:你说,‘爸,我不是故意的。下回一定小心。’是不?”

    儿子小声地“嗯”了一声。

    秀莲和小莉回来了。她们俩一看徐强呆如木鸡的样子。就问道:“怎么了?”

    我说:“惹祸了。他把落地扇扳倒了。”

    秀莲马上看了看儿子问:“没事吧?”

    家富告诉说:“没事。就是吓了一跳。是不是?徐强。”

    儿子点了点头。

    秀莲说儿子:“你咋那么淘啊?打破了头和脸怎么办?再不许玩那个了。听见没?”

    儿子又点了点头,答应道:“嗷。”

    秀莲嘱咐完儿子。她问我:“这东西晚上吃不吃?”

    我说:“这还用问那?兄弟和弟妹来了,当然吃了。”

    秀莲把领回来的鸡和鱼放到冰箱里一些,剩下的一些鸡、鱼和螃蟹用水冲洗好了,准备晚上吃。我和家富带孩子。秀莲和小莉开始忙活晚饭。

    晚饭后,我们出去转了一会,就回到家里闲聊起来。小莉,从她的包里找出一本小相册给我们看。相册里装着十几张她的上妆照。只见照片上的她,浓妆艳抹,衣着华丽,赛过明星,极其地美丽。我们连忙夸奖说:“照的真好!”并且,向她讨要了几张以作纪念。

    第二天,我们三口陪着家富和小莉去了二大家。午后,又去了姑妈家。二大和姑妈家里的人都很高兴,热情地招待了我们。

    第三天一早,秀莲陪着家富和小莉去了五爱街购物。中午就赶了回来。家富怕在这时间长了,耽误上班不好,下午,他们俩就告别我们回瓦房店去了。

    家富和小莉走了以后,秀莲告诉我说:“家富说:咱妈在何庄呆的不开心。咱妈告诉家富:大叔事多。爷爷奶奶也是爱挑三挑四的。他们总是在大叔面前闲话连篇的。大叔听过之后,就跟咱妈争吵。要是啥大事也行,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一回两回咱妈也就忍了,可是老这样,谁也受不了。气的咱妈也跟他一样吵。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我安慰她说:“家庭环境不一样,生活习惯也不一样,去的时间又不长,肯定要适应一段时间。再有,书上说:‘男人一到50,女人到了45,都会进入更年期。这个时候的人,性情会过于激动,爱发脾气。也许,过上一两年,关系就会好起来。’”

    秀莲叹了一口气说:“但愿吧!”

    话说:我们要去的瓦房店是县改市。位于辽东半岛中西部,东邻普兰店湾,西濒渤海,南与大连金州区隔海相望,北与盖州市(县改市)接壤。北距沈阳292公里,南距大连104公里,是连接沈阳和大连的重要经济区。它地势东北高西南低,由千山余脉形成。小城依山傍海,自然景观非常的秀丽。

    瓦房店属暖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区,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四季分明。它矿藏资源十分丰富,矿种繁多,有金属和非金属矿藏30余种。瓦房店市被誉为新兴的“东方钻石城”。

    瓦房店风景秀丽,人文景观众多,自然形成的优良港湾和诸多岛屿为旅游业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仙浴湾旅游度假区被评为国家“”级旅游度假区;长兴岛旅游度假区被评为中国社会信赖知名景区;龙王庙旅游度假区和骆驼山森林公园初具规模,发展前景广阔;龙门温泉旅游度假区以千百年留传的野浴风俗为特色,成为旅游开发的一大热点

    在列车过了熊岳以后,二大对我们说:“把孩子叫醒吧!要不过会下车时,孩子该冷了。”

    我们叫醒了儿子醒醒神,收拾好东西,列车就到了瓦房店。要做新郎的家富和小弟家乐,早早就等在了站前。我们一出站,哥俩个热情地上前来迎接。家富接过东西,去搀扶二大。家乐赶过来要抱孩子。徐强刚刚睡醒,又在漆黑的深夜,说啥也不愿意离开妈妈的怀抱。

    这时刚到凌晨两点多,肯定没有公交车,我们老的老小的小,我就问家富:“离老姑家有多远?”

    家富说:“不远,骑车10分钟就到。我和家乐骑车载你们。”

    我说:“这样,你驮着二大先走。我们和家乐走过去就行。”

    二大说:“别!黑灯瞎火的。这道近,雇个三轮花不了几个钱。”

    我们在站前广场雇了个机动三轮车,我们三口和二大上了车,家富和家乐骑车在前引路,一路向东跑去。我们看到前面的路越来越高,好像渐渐地来到了山坡上。10分钟以后,我们来到了一片住宅区。我们下车离开马路,往北面的坡地上走去。这里都是大小不等的二层楼房。家富告诉我们说:“这都是这两年才盖起来的。全是私人的房子。”

    我说:“看这样,这里的人很有钱那。”

    家富说:“有的是有钱,有的是借的贷款,也有的是三两家凑在一起盖的。”

    在离公路北边近百米的一个小院里,有一幢崭新的二层小楼,楼表有水泥罩面,宽大的门窗格外明亮。家富跟我们说:“到了。”

    秀莲抱着儿子在先,二大和我们顺着坡路拾阶而上,刚刚来到门前,从上面飘下来银铃似的声音:“五舅妈!来了个当兵的!”

    循声望去,在房门前有一位婀娜的少女站在那里。正在院子里看炉火的岳母,直起身来,一边下来迎我们一边说:“不能,准是你大姐他们来了。他们家孩子戴大盖帽。”

    岳母到了跟前,看到了秀莲身后的二大,马上打招呼:“二哥,来了?”

    二大回道:“啊!挺好吧?”

    岳母喜笑颜开地说:“挺好!快上屋吧!”

    我也赶忙跟岳母打招呼叫了一声“妈!”

    岳母答应道:“哎!”

    秀莲说儿子:“徐强,快叫姥姥呀?”

    显然,儿子还不适应这漆黑的凌晨,他努力地辨认着,却生生地喊了声:“姥!”

    姥姥乐得合不拢嘴,她轻轻地拍着外孙的屁股说:“哎!徐强,冷不冷啊?快下来进屋吧!”

    我们来到房门前,这时,岳母才介绍道:“这是他老姑家的小惠。小惠,这是俺家你二舅,你大姐夫。”

    还没等我们打招呼,老姑搁屋里迎出来,跟我们打招呼。“哎呀!二哥,你可有年头没来了。你好啊?”

    二大回道:“好,好!你也好啊?他老姑。”

    我们都上前给老姑问好,大家陆续进屋落座攀谈起来。坐了一会,家乐对我们说:“姐夫,咱上楼去看看新房?”

    我欣然答应:“好啊!”

    家乐抱起徐强说:“徐强,走。跟爸爸和老舅去看看大舅的新房啊?”

    这时,我才仔细地打量起房子来。老姑家是一座坐北朝南的二层小楼。楼上楼下都是一明两暗的三间房。楼下的每间房都是三乘五米的开间。一层比楼上的房间长出一米多,为的是让出二楼的楼梯和过道。

    在楼外的西南角上,有个一米宽的室外楼梯。上得楼来是一米宽的露天阳台,房间里面和楼下的布局一样。中间的房间是厨房,一左一右有东西两屋的炉台。东西里间的房门在中间,北窗下有水缸和橱柜。

    家富的新房在西里间,我们进去一看,房间里布置的洁净明亮。与门相对的是一洁白的组合柜,那台12寸的黑白电视机,还有一台双卡录音机摆放在上面,在组合柜的顶上有一对棕色的皮箱。与组合柜相对的是全包的沙发和一台半自动的洗衣机。铁制的双人床摆放在南窗下,上面垛着崭新的被褥,床头雪白的墙壁上贴着红红的大喜字。整个房间无不透露出清新的喜气。一个新的家门敞开着,正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早七点,家富兄弟打扮整齐,登上了挂着红彩绸的吉普车,去迎接他的新娘。家里的男女老少忙碌着,准备着婚礼的举行。

    接近午时,天高气爽,阳光明媚,迎亲的小车停靠在胡同口,顿时,鞭炮齐鸣,大家欢欢喜喜地去迎接新人。新郎西装革履朝气蓬勃;新娘身披婚纱脉脉含情。他们幸福地挽起手来,在百鸟朝凤的乐曲声中,迎着亲人们的笑脸和纷纷的花雨,在亲朋好友的簇拥下,款款地向家中走来。行过婚礼举行过婚宴以后,众多亲友与新人拍照留念。

    婚礼过后,二大惦记着工厂,我们也惦记着家里,打算坐傍晚的火车回沈阳。岳母、家富夫妇和家乐,以及老姑一家,还有叔伯大爷,纷纷地挽留我们。大家都说:“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多住两天。”我们只好既来之则安之。

    晚上,二大与老一辈的人们在楼下唠家常。我们年轻人在新房里,与新婚夫妇说笑够了,才各自安歇。

    第二天,住在西边的叔伯大爷,请二大和我们去他们家吃饭。叔伯大爷与二大是堂兄弟。一小的玩伴,如今都已到了花甲之年,聚到了一起自然是情意浓浓。他们诉说着过去,唠着父一辈和子一辈的事情。我们年轻人只有陪在一旁洗耳恭听。

    酒席宴上十分的丰盛,鸡鸭鱼肉俱全,席间的凉拌海蜇是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我还是第一次吃到新鲜的海蜇。它透明滑嫩,滋味真是好极了。

    大爷告诉我说:“海蜇有清热化痰、消积润肠、扩张血管、降低血压的作用。这凉拌海蜇的吃法有讲究,整不好就会中毒。中毒以后,会出现呕吐和拉肚子。越新鲜的海蜇越不能吃。因为鲜海蜇里面有毒液,它得用盐和明矾腌了以后,再把水滤出去,才能去掉毒素。海蜇在食用前还要反复地用水泡、再漂洗去掉盐和明矾才能吃那。海蜇还有一种不好的菌,它对酸最敏感了,一般在醋里泡上5分钟就会死。所以,凉拌海蜇要先放在淡水里,将海蜇泡上两天。等两天以后,在吃前切成丝,用醋浸泡5分钟以上,再拌上作料就可以吃了。”

    晚上,我们和二大告别了亲人们,返回了沈阳家中

    第九十章小城故事多(下)

    刚一进腊月,家富给我们接连来了两封信。他在信里告诉说:“小莉的老叔在瓦房店劳动局工作,刚刚分到了一套三室的住房,他们家一时住不上,让我们住到那去给看房子。咱妈在何庄呆不了,现在跟我们在一起。过年时,家乐也会来我们这。我和小莉请你们到时候一定来我们这过年。”

    我和秀莲一看家富在信里说的很恳切,再想都是自己娘们,就准备去瓦房店过年。考虑到家富在厂里,小莉在她老姨裁缝店,俩个人都很忙。我们事先就没有去信,按着来信的地址找了过去。

    小莉老叔的新居,在瓦房店铁西的河南岸。这里大多是崭新的住宅楼。我们找到他们的家门,敲了半天也没人应。楼道里的地方很小,呆久了感到憋闷,我们三口来到楼外等着主人归来。来到户外,我们听到了唢呐声,来到西边一看,在他们住处的西邻,有一家正在操办丧事。闲着无聊,我们站在高岗上看热闹。

    在洼地上,用帆布搭着灵棚,唢呐呜咽,香火缭绕,有许多人们在那里祭奠着亡灵。我的心灵受到了震撼,感到一丝不快。心想:刚刚来到这里,就遇到这样的事,太失望了。我想让秀莲和儿子离开这,看到他们娘俩兴趣正浓,又怕错过回来的亲人,我又止住了去意。

    黄昏时,小莉回到家,邻居告诉她:“你们家有客,在外面等着那!”

    小莉一听赶忙跑出来找我们。看到我们就喊道:“姐!姐夫!哎呀,我搁东边回来,没看着你们。到了家门口,人家告诉我来客了,我一猜就是你们。你们啥时候到的?”

    我们互相寒暄着,跟着她上楼回到他们家。二层小楼住有四户人家,小莉老叔家是二楼东面的一套。一进门是一米宽两米长的走廊,对面是个三四平米的厨房,厨房里面左手有个锅台,连着阴面小屋的火炕,小屋是一间平米的小屋。房门右边有个厕所。再向里的阳面,有两间十二三平米的大房间,而且,南北都有晾台。房子格局讲究,经济实用。我们看过房子以后,小莉说:“姐,姐夫,你们和徐强看电视,我做饭去啊?”

    秀莲说:“我跟你俩做。”

    她们俩生火的生火,淘米的淘米,一边忙着做饭,一边唠着家常。徐强冷丁来到这么大的房子,高兴的一会南一会北地来回串。我跟在后面嘱咐他别撞着。不多时,岳母和家富先后回来了。家富看到我们惊喜万分,他说:“姐夫来了?”

    没等我回话,他就抱起徐强问:“徐强,想没想大舅?啊?”接着把徐强一下举过头顶疯闹起来。岳母看到我们后,她很惊讶地问我:“妈呀!你们咋来了?”

    不待我们搭话,心直口快的小莉说:“哎!咋了?俺姐他们不该来是咋的?看咱妈说的。”

    我看出岳母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忧郁。秀莲说:“俺们接到家富的信,让俺们来这过年。又想在家就俺们仨也没啥意思,等着院里一分完东西就来了。”

    家富说:“我不是告诉你,来的时候给我来信,我去接你们吗?”

    秀莲说:“俺不是合计你们俩都上班忙吗?来的时候,多亏了雇了个倒骑驴,人家费了老大劲才找到你们家。要是俺们自己,不知道要找到啥时候。”

    岳母说:“你们来信,他们俩没空,我也能到站上去接你们呀!”

    我说:“别听她的,这还有北京和上海大呀?再怎么也找到了。”

    小莉说:“经的多见的广,姐夫他们走南闯北的,说找这费劲,那是客气话。”大家说笑起来。

    徐强已经快四岁了,问他什么都能够对答如流。他很高兴,大舅和姥姥问他话,他稚嫩的话语,常常引来我们的笑声。在他妈的教导下,爱干净的毛病越来越重。玩得正高兴时,告诉我们说:“我要大便。”

    他大舅扶着他刚踏上厕所的台阶,他低头一看,便池子黑黢黢的,就挣着出来了。他大舅问:“怎么啦?你不是大便吗?”

    徐强说:“嗯!太脏啦!”

    他大舅说:“那是水锈,没有事。”

    儿子急的坐立不安,可他还是坚决地说::“不!”

    他大舅没法,只好带上皮手套,蹲下身去,用破布沾着水泥,费了好长时间,一点一点地把便池蹭出来。徐强看到洁白的便池以后,才肯进去解手。

    徐强他大舅妈看了感慨地说:“哎呀!那便所我早就说他,你呀,抽个空把它刷一刷。人家一直就没动。这下好,徐强一个‘不’字,他就干了。”随着她提高了嗓门冲着厕所门说:“徐强!你来的太好了!大舅妈谢谢你啊!”大伙这个乐呀,徐强在厕所里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两天以后,岳母对我们说:“你们也太实惠了。叫你们来,你们就来呀?家富媳妇可是不大好处。我搁这还动不动地卖味,说些个闲话呢!”

    秀莲说:“你是太多疑了吧?别总把人往坏处想。谁还没有个烦心事呀?也不能老是抱书本说话呀!已经这样了,都往好场赶呗!省的让家富在当间为难。”

    岳母说:“你知道什么?她就趁着当初寻她我不同意。所以,搁心里记恨我。她都容不下我,还能容得下你们?不信你们瞅着。”

    秀莲说:“谁知道你们这些事呀?这已经来了,眼看家乐也回来了。俺们要走好吗?要是好呢,俺就多住两天;要是不好,过了年俺就走。”

    家乐是腊月廿九回来的。全家人聚齐了,开始忙着过年。家富一向舍得花钱。无论是去谁家,从未空过手,吃的喝的买上一大堆。就好像生怕让人瞧不起似的。这回俺们都来到他的门下,我们和家乐又都把单位分的东西拿到这来,他就更得表现一番了。可以说,这一年的年货是最多的。鸡、鸭、鱼、肉、虾是样样俱全;猪肉、羊肉和牛肉是样样都有。

    年夜饭自不必说,那叫一个丰盛。更热闹的是,今年过年,增加了小莉。她性格爽朗活泼,很会与人相处。吃过年夜饭以后,秀莲他们四人正好够手,坐在炕上打起了扑克。岳母和我们爷俩个,津津有味地看着春节晚会。

    大年初一,我们到大爷和老姑家串门拜完年以后,在来回的路上,尽情地看了一回大秧歌。卡车上的锣鼓家伙敲得震天响;马路上的秧歌队卯足了劲地扭动着。秧歌队中“西游记”、“西厢记”,老汉、媒婆扮相逼真,表演卖力。看秧歌的人们更是人山人海。一个个笑逐颜开尽情地欢笑

    春节过后,家乐在临走时,问他姐:“姐,你们啥时候走啊?”

    秀莲反问道:“咋的?”

    家乐说:“你们要不着急走,赶‘十五’时,我就回来。要不地,俺就不回来了。”

    我们一听就猜到,准是妈妈在他面前也说了心中的猜忌。可是,想到大过节的,小弟的工友们一个个都回家团聚了,只有他自己孤孤单单地在外面,我们真有点于心不忍。我就说:“我们等你回来,过完‘十五’再走。”

    家乐欣喜地说:“那好,你们等我啊?”

    秀莲说:“好!”

    几天以后,贪玩的儿子来不及上厕所,一大泡尿全尿在了棉裤里。寒冬季节,又没有可以替换的裤子,气得秀莲狠狠地说了儿子一顿。秀莲问我:“那棉裤用电熨斗熨一熨行不?”

    我说:“行!”在平时,秀莲就说我:“你那话比金子还贵,不能多说两句?”可是,我想:“谁也不是傻子,没有那个必要。”

    这回,就因为我的话少了,所以就出事了。我和岳母还在北屋继续看电视,秀莲领着儿子去南屋熨裤子。一两分钟以后,“啊!”儿子的一声惊叫冲了过来。我一跃而起,光着脚跑过去一看,儿子正在“哇哇”地大哭。秀莲一手伸到儿子的棉裤里,一手拔掉电熨斗的插头,她在问儿子:“烫着肉啦?”

    泪流满面的儿子哭着说:“啊”

    我知道疼痛的滋味,那么细嫩的皮肤,怎么经受得住这近百度热气的熏蒸。看着痛哭流涕的儿子,我的心里像刀剜的一样疼,心里头的火“腾”地就起来了,我厉声问她:“你傻呀?二十好几的人了,不知道那热气能烫人呀?真他妈的傻透腔了!”

    秀莲自己也是哭笑不得,一边安慰儿子,还一边笑着说道:“我哪知道啊?”

    我更加的来气了,我说:“那电熨斗往上一贴,热气不往里走嘛?你拿手在那试一试。”气得我转身回小屋了。

    孩子姥姥赶忙过去说:“行了,行了,别斗嘴了。赶紧把裤子脱了,看看孩子的腿怎么样了。”

    娘两个把孩子的裤子脱了一看,孩子大腿上红了一片。岳母说:“还好,没起泡,过两天就好了。”

    秀莲问妈妈:“不用抹点大酱和酱油啥的?”

    岳母说:“不用,这也不是在手上脚上。”

    我也平静了许多,大声喊道:“把毛巾用凉水投一投,给他敷一会,那样能舒服点。”虽说,儿子的腿没有大碍,可我的心里还是酥酥的难受

    正月十四的傍晚,家乐由大连回到了瓦房店。过完十五以后,我们离开了小城。由于岳母与儿媳小莉有隔阂,婆媳二人经常拌嘴,几个月以后,岳母也离开了小城,来到了沈阳我们家中

    第九十一章重逢

    1991年春天,申请了好几年去上海修假手的事终于被所里批准了。在去上海的当天上午,秀莲准备再收拾一下要带的行李。所以,在早晨她就对儿子说:“徐强,今天上午,妈妈要收拾东西,你还得去幼儿园。我会告诉老师:吃过中午饭不让你午睡,我会去接你。然后,我们一起去上海。”

    儿子好奇地问:“为啥非要去上海啊?”

    他妈告诉说:“你爸的假手是在上海安的。现在坏了不能用了。所以,要到上海去把它修好。”

    儿子来到我跟前问:“爸,上海在哪呀,离咱们家远吗?”

    我告诉他说:“上海在南方。它在长江以南的大海边上。离咱们这有一千多公里。今天下午上火车,在火车上坐到后天的早上就到了。”

    儿子又问我:“那我们吃饭和睡觉怎么办?”

    我说:“火车上有饭,还有卧铺可以睡。”

    “嗷”儿子似乎懂了。儿子接着又问:“爸,上海有大轮船吗?”

    我告诉他:“有啊!”

    儿子高兴地拍着手跳起来喊道:“嗷!能看到大轮船了!”

    秀莲冲儿子喊道:“走了。再不去,赶不上吃早饭了。”

    儿子欢喜地跟着他妈妈走了。

    下午两点的火车,一点钟就要从家走。要收拾好行李,还要做两顿饭,秀莲忙的是团团转。我们俩一吃完中午饭,她就忙着洗好碗,然后又去幼儿园接儿子。他们娘俩回来以后,我们背上行李就出了家门。

    上一次在上海时,病友们就劝我们:“咱们的身体比不上正常人。你们沈阳来这的路又那么远,以后来回还是买卧铺的好。”我们想也是,感到那样会很舒服。这次我们特意要求所里的订票员小张给买了两张卧铺票。

    沈阳新北站在1986年11月就开工了,1990年12月建成的。车站的主楼又高又大(有十多层),候车室就有3层,有4排自动扶梯、7座高架候车室以及6个站台。站台均为高站台,并采用无站台柱的挡雨棚。由此,沈阳新北站成为东北地区最大的铁路客运站。新北站建成以后,主要的客运列车都移到了那里始发。

    小张驾着吉普车把我们一直送到了新北站。并且,送我们上了火车。在我们找到自己的铺位以后,列车员就来找我们换票牌。儿子好奇地问:“为啥把车票给阿姨啊?”

    我就告诉他:“你看这车厢里有好多人,大家要到不同的地方。天黑以后,大家都会睡觉。我们睡觉时,火车还会不停的跑,睡着的人就会错过下车的地方。列车员阿姨把车票收去,就是为了在到站之前,把要下车的人叫醒。半路上,列车员阿姨会把空出来的床铺,再卖给需要的人,省得浪费了。”

    儿子又问:“车上这么多的人,谁在哪下车阿姨记得清吗?”

    我说:“车票上有啊!你没看见阿姨收票时,都给了一个号牌吗?她会按着牌上的号去叫人的。”

    儿子恍然大悟似地:“嗷!”

    列车开动,徐徐地驶离了车站。儿子第一次乘坐卧铺车,看那都是新鲜的。他一会爬窗户,一会躺在床铺上,一会又坐到边座上。除了吃喝他就没闲着,直到列车进入夜间运行熄了灯,他才跟他妈妈到上铺去睡觉

    上火车的第二天,当我从睡梦中醒来时,列车还在匀速地奔驰着,晨曦中天空还是灰蒙蒙的。我一小时在爸妈的训练下,历来都是早早地起床,然后,清理好自己身上和家中的一切。自从致残以后,一切的一切都不方便,特别是出门在外更是如此。那么唯有在其他人都没有上厕所和洗漱时,抢先去解决问题,以免我们慢慢腾腾地耽误了他人的时间。我在第一时间,叫醒秀莲帮助我去上厕所,然后再洗漱干净。

    做完必要的事情,我坐到了窗前,欣赏着蓝天下那苍茫大地,在迅速地向后退去,火车像一条龙儿在绿色的大海中遨游。红日跳出地面以后,仿佛是调皮的孩子,在树梢枝头跟我在捉迷藏。太阳渐渐地划破了天空,大地上也随着大亮起来,车厢里也是一片光明。

    这时,我再看看旅伴们,有的还在蒙头大睡,有的已经去排队上厕所或是洗漱了。不多时,秀莲洗漱回来,看到儿子也从睡梦中醒来,坐在铺位上揉着眼睛。她就问道:“上厕所不?要去,就赶紧去排队。可别尿裤子啊!”儿子乖乖地顺着梯子下来,跟着他妈去排队了

    茶余饭后,我给儿子讲着所见所闻和儿童画册,还领着儿子唱起熟悉的歌曲,《火车向着韶山跑》正对此时此景。歌词是这样的:“轰隆隆隆,轰隆隆隆。车轮飞,汽笛叫,火车向着韶山跑。穿过峻岭越过河,迎着霞光千万道,嗨!迎着霞光千万道!阳光灿烂照车箱,车箱里面真热闹,真呀真热闹。藏族大爷弹起琴,新疆姐姐把舞跳,蒙族叔叔唱起歌,一路歌声一路笑,一路笑。韶山松树青又青,湘江两岸红旗飘,红呀红旗飘。毛主席呀毛主席,您的教导永记牢,各族人民团结紧,祖国山河换新貌,换新貌。”整个一天,我们愉快地听着广播唱着歌,说着喜欢说的话,做着喜欢做的事情,坐车观景,沉浸在欢乐和幸福之中

    第三天一早,我们来到了上海新客站。上海新客站是1987年底建成的。它位于上海的闸北区,是上海客流量最大的火车站,也是上海轨道交通的站名。上海市民通常称之为“新客站”,以区别老的上海火车站(即老北站)。新客站共拥有8个普通候车大厅,1个软席候车大厅,同时有专门开往香港九龙的出入境通道和边防检查的海关。上海火车站售票大厅共有80多个窗口,其中有20个位于黄浦区北京东路联合售票大厅。改变了以往车站没有售票处的局面。

    我们出了新客站,乘车辗转来到了中山西路的南洋康复。一路上,在我们眼中的一切,是既熟悉而又陌生。熟悉的是老的街巷,陌生的是拔地而起的新建筑。康复周围的变化不大,一切还是那样的亲切。久违了高大的梧桐树,久违了绿绿的青草坪,久违了康复的兄弟姐妹

    我和秀莲领着儿子兴致勃勃地登上了长宁医院的三楼,走在前面的秀莲说?br/>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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