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身子靠过去,沈忆安抬腿勾住他的闭了眼道:“宝儿早些睡,累了一天了。”
蒹葭奇怪的看看沈忆安,“你不要?”
“宝儿想要?”
“啐!”蒹葭哼了一声趴到她怀里。
沈忆安搂紧他,一手轻抚着他的背道:“我就是想搂着你睡,这般热乎乎儿的不比隔着几百层衣裳强?”
蒹葭在她胸口轻蹭了蹭,闭着眼微抬了头道:“确实暖和。”
“好睡呀!”沈忆安低头吻了下他的额头声音轻柔。
谁是布局人一
沈忆安再见到郝连绝对是个意外,这话是沈忆安说的。
沈忆安说:“哟,想不到在这儿遇见郝小姐。有日子没见郝小姐了,近日过的可好?”
郝连抬眼看了看已经歪到椅子上的沈忆安,低头继续写卷宗。
“郝小姐,你这面相红润,天庭饱满,眉心还隐有一朵桃花初绽,想必近来是交了桃花运啦!”
郝连拿笔的手顿了顿。
“唉!”沈忆安叹口气,“可是看那桃花将绽未绽,缩成花苞却又满是褶皱,难道郝小姐这桃花没摘到手?还是摘到手了却没弄回家?”
郝连眉头渐渐皱紧。
“哦,对了!”沈忆安拍了下额头恍然道:“我与蒹葭已经成亲了,没大办,今日里是带着他来潘姨这儿盖个戳儿。”
沈忆安从袖子里摸出几块糖放到桌子上,“这是喜糖,郝小姐吃一块沾沾喜气,说不定那眉间的桃花就绽放了呢。”
郝连一直没吭声,沈忆安盯着郝连看了会儿,起身往门外走。走到门口又回身,笑着道:“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正事!蒹葭让我来问问你那日在胡同里救下的男子怎么样了?”
郝连面无表情,看了眼沈忆安又执笔开始写字。
沈忆安夹着脖子跑回来,趴到桌子一侧低声道:“多亏是你救了他了。可是我怎么听说那男子又被人给强了?唉,你不知道,那可是城西布商的宝贝公子,叫什么王子若。他想嫁到我们沈家,我已经娶了蒹葭,自然是不允,大姐三妹也无意再娶,听人说最近闹自杀呢。”
沈忆安盯着郝连皱成疙瘩的眉头,叹了口气继续道:“蒹葭每天担心的不行,非得让我过来问问你倒是谁把他给强了。”
沈忆安的“强”字说的咬牙切齿,大有把那人塞到嘴里嚼碎的狠劲儿。郝连闻言拿着笔的手就轻抖了一下。
沈忆安握住郝连的手,把毛笔扶正道:“不知是哪个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的禽兽,毁人清白还不负责任。我说,当初你还不如不救,最起码知道那人是那个大个子。这下可好,连点儿线索都没有。唉,那王家公子就是个喂土鳖的命,死了也好,一干二净呐!”
郝连始终没有开口,沈忆安绷着脸小声道:“郝小姐,你那日为什么没送那男子回家?”
郝连放下笔,盯着沈忆安道:“沈小姐还有事?”
“没事!”沈忆安撇着嘴直耸肩,“就是给你说说这在饭馆听来的事,琢磨着王家公子那般好相貌,又懂诗擅琴,说不定郝小姐看上了呢。”
沈忆安瞥一眼紧抿着嘴的郝连,笑了下道:“现在看来是没这么回事,得了,我回去了。郝小姐您继续写,呵呵,继续!”
郝连绷着脸看着沈忆安一摇三晃的出去,对着房门愣了半天才深吸了口气,抬手揉揉额角垂了眼帘。
沈忆安一路小跑着去了前面办理事务的小厅,蒹葭见她跑着过来,笑着道:“你跑哪儿了?要摁手印呢!”
沈忆安快步走过去,不避讳外人的搂住他的腰微喘着道:“宝儿还怕为妻溜了不成?”
“嘁,你倒是现在跑,我可不拉你!”蒹葭说着抬袖给沈忆安擦了擦额上的薄汗。
“呵呵,沈小姐这夫郎倒是有趣的紧。”做好户籍登记的人笑着把誊写好的纸张递给沈忆安。
“王姐说的是,要不我怎么追着赶着生怕他把我扔了呢!”
王姐呵呵的笑,蒹葭红着脸瞪一眼沈忆安。沈忆安则挤挤眼握着他的手在印泥里蘸了一下,顿了下道:“宝儿这手印按下去可就没办法反悔啦!”
蒹葭撇嘴道:“那我不摁了,你松开!”
沈忆安握着蒹葭的手在下面按了个戳,笑着道:“那可不成,为妻盼这张纸都盼了好些日子了。”
沈忆安也蘸了印泥,紧挨着蒹葭的手印也按了印记。蒹葭勾着嘴角用手帕给她擦手,王姐笑道:“白头偕老,早生闺女!”
“谢王姐的吉祥话儿!改天去醉白楼吃酒去,算妹子请客!”
王姐笑着合起户籍道:“以后你就是一家之主了,说不定一年后就得当娘,可别再这般嬉皮笑脸的,让你女儿看见了笑话。”
沈忆安皱眉,“她敢!她爹都不嫌我她敢嫌!”
“行了!”蒹葭笑着拽拽沈忆安,收好婚书向王姐行了礼出了门。
沈忆安一路揽着蒹葭出了府衙,蒹葭微蹙着眉问道:“怎么没见郝连和潘小姐?”
“都忙着呢吧!”沈忆安抱着蒹葭上了马车。
蒹葭想了下道:“你见过郝连没?她有没有说起王公子的事?”
沈忆安皱眉拍拍自己的腿,蒹葭撇嘴道:“你腿不酸?”
“过来!”沈忆安绷着脸道。
蒹葭蹙眉坐在她腿上,疑惑的开口,“你为啥生,唔~~~”
沈忆安搂着蒹葭一通胡亲乱吻,转脸就笑眯眯的模样开口道:“宝儿别管这些,和咱们没关系,宝儿好好爱我就行了!”
蒹葭捂着有些麻痛的嘴唇斜过去一眼,垂着眼皮哼了一声。
沈忆安抬手点点他的鼻尖,看着他近来越来越显得娇媚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
“宝儿最近越来越美了。”
蒹葭闻言勾了嘴角,斜一眼沈忆安挑着眉道:“你不是说我本来就很美吗?”
沈忆安挑挑眉,看着他微挑的眼角,以及那眉眼间留露出的万种风情,吸口气抬手捂住道:“宝儿以后不准这般斜别人,啧啧,让人看见就想吃了。”
蒹葭笑着把沈忆安的手拉下来,调皮的含羞带娇的又斜了沈忆安一眼。沈忆安又吸了口气,搂紧蒹葭叱道:“反了你了,敢调戏妻主!”
蒹葭搂着沈忆安呵呵的笑,眉眼弯弯的透着柔和与幸福。沈忆安含笑看着蒹葭眯着眼睛畅笑,伸手抚过昨夜在他脖子上留下的吻痕。心想,要不怎么说相由心生呢,柳城见到蒹葭时虽是美,却是线条硬朗,处处透着强硬和疲惫。现在怀里这蒹葭,却是说不出的妖娆妩媚,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柔媚的气息。虽然都是朴素的衣衫,只是那深处的一颗心,应该是完完全全有了依靠,摆脱了那些无奈与劳累了吧!
蒹葭止了笑,看着怔怔的沈忆安嗔道:“想什么呢?”
沈忆安覆在他脖子上的手动了动,痞笑着道:“想着宝儿昨个儿晚上可还舒坦?”
“呀!你不羞!”蒹葭红着脸拧了下沈忆安,“大白天的,你脑子里都是些啥呀!”
沈忆安搂紧蒹葭,笑着叹声道:“宝儿x福我才幸福嘛!”
蒹葭点点头,“我很幸福了,你以后好好的就成。”
沈忆安挤眉弄眼的笑,蒹葭看一眼怪异的沈忆安,捣捣胳膊哼道:“脑子里又想什么龌龊事儿呢?”
“没,就想我和宝儿的x福呢!”沈忆安轻吻了下他的嘴角道:“咱们聊会儿?”
蒹葭蹭蹭沈忆安的脸颊,靠着她窝好,笑着道:“聊啥?”
“宝儿随便说,我就是想听宝儿说话。”
“嘁,敢情说话不渴呀!”
“宝儿若渴了为妻给宝儿解渴。”
蒹葭抿唇笑,摩挲着沈忆安的手指轻哼了一声。
蒹葭与慕氏相处融洽,本来有些眼生的毛头也开始留在家里陪着慕氏习字绣帕。蒹葭慢慢的也放松下来,只当他是自己的亲爹爹一样相待。
只是一点,慕氏不让蒹葭刷锅做饭做杂活,还特意又从沈府调过来一个仆人。可蒹葭总是闲不下来,到了做饭的时候就往厨房钻。慕氏说了几次,其它的都改了些,就是做饭这活怎么也说不改,慕氏也只得作罢。
晚上,蒹葭叠着别人洗过的衣服,总觉的心底不舒坦,拿着衣服看过来又看过去。
“忆安呐!”
“嗯?”沈忆安擦着脸看过去,笑着道:“怎么还没叠好?”
“以后小衣还是我自己洗,让别人洗多不好?我故意分开放了,还是被张叔翻了去,忆安明日给张叔说一声。”
“宝儿说呀,宝儿是男主子。我一个女人怎么好开口?”
蒹葭嘟嘟嘴,“我可不是嫌张叔,那么大年纪了还得洗衣做杂活,也太苦了些。再说,这般让人家洗小衣多不好?”
沈忆安从他手里抽出衣服,三下两下叠好收到柜子里,搂着他道:“行,那小衣宝儿自己洗,但可别又为了省柴火用凉水,不然肚子又该疼了。”
蒹葭想起上次肚子疼,折腾的她一夜没睡,一直用手炉给他暖着小腹,遂红着脸应了一声道:“以后不会了。”
“别总拿自己身子不当回事。活儿该做就做,做做身体会更好,可该细心的地方可不能大意。现在冻着了,以后生孩子或是产后可就要受罪了。”
蒹葭扑哧一声笑开来,扯着沈忆安的脸道:“怎么跟着四五十岁的伯伯似的?”
沈忆安打横抱起蒹葭邪笑着道:“伯伯抱的动你?”
蒹葭搂着沈忆安的脖子笑,调皮的踢着腿道:“那我以后吃胖些,看你还抱不抱的起来。”
沈忆安抱着蒹葭直接倒到床上,抬手拉过被子把两人全都盖住。
被下扑扑腾腾响了一阵,还传出蒹葭的闷笑声,接着就是几件衣服甩了出来。片刻后沈忆安扒开被子探出头,吸了口气拉着蒹葭也探出头,笑着道:“别憋坏了!”
蒹葭抬手把黏在脸上的发拢到一侧,笑着偎在沈忆安怀里微微闭了眼。沈忆安每次情事后总是隔上一两日让他歇息,偶尔也会放纵的整夜折腾,但蒹葭就是吃准了她今天不会怎样,只因为他早上说了一句腰酸。
果然呢!
沈忆安搂紧蒹葭吸了口气,一手轻轻揉着他的腰,闭着眼笑道:“宝儿越来越香了,搂着睡觉舒服的不得了。”
蒹葭蹭蹭沈忆安,抿着嘴笑叹了口气。
雪中戏情
郝连还是没忍住去了王家,因着她在衙门做事,王灵均招待的还算客气。
郝连看着王府的宅院心底更是发苦。郝连皱着眉想,这般上门提亲,以她的身份,又怎么会有结果呢!
王灵均笑着道:“郝小姐为何皱眉?可是这府上的茶不合郝小姐口味?”
郝连窘迫的摇头,“不知贵府主母……”
“哦,娘去商行了,郝小姐有什么事也可以给我说。”
郝连抿抿唇,一时无法开口,想了半天才思量着道:“王公子近日可还好?”
王灵均挑眉,“很好,郝小姐认识我家子若?”
“有一面……”
“你来做什么!”
郝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匆匆赶来的王子若尖声打断。
郝连转头看向王子若,慌忙起身拱手行了一礼,垂下的目光不过瞬间又回到瘦了许多的王子如身上。
“姐,我有事要与她单独说。”
“哦?有什么不防让姐也听听,若儿怎么与郝小姐结识的?”王灵均挑着眉问。
王子若嘟嘟嘴,冲郝连道:“劳烦小姐去一趟若轩苑,我有话想问问小姐。”
王灵均绷着脸道:“若儿别胡闹!”
“姐~~”王子若蹭过去嘟着嘴道:“我就几句话,又不会做坏事。”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王子若挑着眉道:“这位小姐之前帮过我的忙,我都还没道谢呢。”
王灵均想了下道:“非得单独聊?”
“嗯!”
“唉,你就要嫁人了,别呆太长时间。”
王子若笑了笑点点头,转身领着郝连出了门。
王子若绷着脸走在前面,进了若轩苑回头便问道:“你到我家来做什么?”
郝连抿抿唇如实道:“来看看公子可还安好!”
“哼!我好的很,不劳你挂心!没什么事以后别再踏进王府!”
郝连叹口气,“我本是想上门提亲的。”
王子若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道:“你?你上门提亲?哈,天大的笑话!我上次说什么来着,你若不怕娶个尸体回去尽管提吧。我知道,你若告诉我娘那件事,就肯定能娶我回去!”
郝连微垂着眼帘道:“王公子,我是真心想迎娶你。家中虽不富裕,却也不会让公子受了委屈。”
“哼,想攀附王府的人多了去了,我若想嫁就必须嫁你不成?”王子若冷冷的扫过去一眼哼道:“别打那如意算盘,我有要嫁的人!”
郝连猛地抬眼,眼睛清冷晶亮,王子若惊得后退了一步。
“不知王公子想嫁的可是沈忆安沈小姐?”
“你,关你何事?”王子若抬高下巴轻哼。
“她已经和蒹葭公子成亲了。”
“那不算!”王子若咬牙道。
“前日她们去府衙登记了户籍。”
王子若猛的背过身,强忍着泪道:“那又怎样?我是要嫁进沈家做二正夫的,沈家主母亲口答应的。”
“以何种身份?”
“要你管!”王子若狠狠的擦把脸想,她定是不会碰他,才不会在意他是否清白,他就是要坐上那个二正夫的位子,就是要时时站在她们二人身边做一根戳在她们心上的刺!
郝连绕到王子若面前沉声道:“你不爱她为何要嫁她?”
“你,你管我!”王子若惊讶的瞪大眼睛怒喝。
郝连摇摇头道:“你恨她?”
王子若摇头,退开一步道:“别让我再看见你了,你真想给我收尸的话就随便来提亲好了。”
郝连皱眉盯着王子若看,好半天才叹口气道:“恨一个人很容易,忘记也很容易。王公子好好想想,你执意嫁到沈府,是伤了她们还是伤了你自己。”
王子若撇开头冷冷道:“你管的宽了!”
郝连目光扫过王子若紧紧攥着的拳头,抿抿唇放柔了声音道:“王公子若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到那个小院找郝某。”
王子若哼了一声抬脚往屋子里走,郝连看着他僵直的背叹口气出了院子。
进了十二月,天明显就更冷了。
虽说早就入了冻,这场雪却是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沈忆安弃了马车,拉着蒹葭在雪里慢慢的走。
蒹葭披着浅米色棉披风,颈上围着兔毛做成的毛茸茸的围脖。沈忆安则是纯白的披风,耳朵上还挂着两个野狸皮子做成的耳暖,上面带着豹纹,一眼看过去说不出的怪异。
蒹葭搂着沈忆安的胳膊小步走着,脸上挂着笑看着空中还在飘着的雪花。
沈忆安扭头看过去,抬手紧紧他的披风笑道:“喜欢成这般,以前又不是没下过雪。”
“以前哪有时间出门呐,下雪也都赶紧扫了,谁有那闲情去看雪。”
沈忆安抿着唇笑,“那以后咱们年年都看,回头和豆豆莫芽堆雪人玩儿。一家四口,不对,算上爹和咱们的一双儿女,一家七口,要堆七个雪人。”
“为什么是一双?要是三个四个呢?”蒹葭笑着问。
“要那么多做什么?一儿一女就好了!生孩子多疼啊!”
“呵呵。”蒹葭跺着小步子笑嚷,“又装又装,你又不是男人。”
“我是男人的妻主,我心疼男人不好吗?”
“好!”蒹葭郑重的点头,眼睛清亮且溢满柔情。
沈忆安歪着头看雪白的绒毛领衬托下的蒹葭,脸颊白中透着红润,皮肤瓷白,在雪光中泛着亮色,浓密的长睫在一片白色中更显的黑亮。沈忆安一时看的有些呆愣,蒹葭伸出一条腿故意在她脚下绊了一下,沈忆安脚下不稳往前摔了下去,握着蒹葭的手惯性的紧了紧又猛的松开。
蒹葭拍拍手笑着蹲下身,看着趴在雪窝里的沈忆安道:“让你好色,走路都走不稳了吧!”
沈忆安仰起头,吐出一口雪苦着脸道:“宝儿怎么连自己妻主都要害?”
蒹葭看着她脸上睫毛上沾着的雪“呵呵”的笑,“谁让你不好好走路呢?”
沈忆安邪笑了下,埋在雪里的手还没抬起,蒹葭已经惊叫一声跳起来跑开了。沈忆安笑着翻翻白眼,撑着地面站起来,高声道:“宝儿慢些,小心别摔着。”
一处胡同口立着一白裘披风的男子,身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男子的视线紧跟着雪地上笑闹的二人,目光冰冷,远远看去,似一个诡异的雪人。
蒹葭笑着跑开一段,回头去看沈忆安,无意瞥见胡同口的那处分外显眼的白。蒹葭眨眨眼再要细看,却又瞬间消失不见。
蒹葭笑着看向沈忆安,见沈忆安在慢走也就放慢了脚步。蒹葭垂头大口的喘气,抬手轻抚着“嘭嘭”快跳的胸口。蒹葭走了几步不放心的回头去看,谁知沈忆安已经跑到他身后几步处了,蒹葭“啊”了一声抬脚要跑,却已经被沈忆安快一步搂到怀里。
蒹葭忍不住大声的笑,挣着还要跑,被沈忆安打横抱起。蒹葭笑的肚子酸痛,搂着沈忆安的脖子呼哧呼哧的猛喘气。
沈忆安挑挑眉哼道:“还跑?”
“呵呵,不,不跑了。”
“还敢欺负妻主?”
“没有。”
“嗯?”
蒹葭笑着连连点头。
“咦?还欺负?”
蒹葭慌忙摇头,“不,不欺负。”
“这还差不多。”沈忆安温柔的看着两颊因急跑泛着桃红的蒹葭,轻声道:“累吧!下来,为妻背宝儿一会儿,宝儿好好在为妻背上看看雪景。”
蒹葭笑着转到沈忆安身后,咬唇偷偷笑了笑,抬手要去推蹲下|身子的沈忆安,沈忆安早就料到一般猛的转头,蒹葭“嘿嘿”笑了两声,乖乖的趴到她背上。
沈忆安背着蒹葭起身,笑着道:“宝儿要是敢再把为妻推到雪窝里,嘿,今个儿夜里就别想睡了。”
蒹葭撇撇嘴,搂着沈忆安的脖子趴好,想了下又抬手把她耳朵上的耳暖扒到脖子上,贴着她的耳朵蹭了蹭笑着道:“我就没那想法。”
“哟,宝儿都学会撒谎了!”沈忆安忍不住勾着嘴角调笑。
蒹葭扭了扭身子,得意的笑着道:“呵呵,就骗你了咋滴?”
沈忆安怪笑两声道:“回头再慢慢儿告诉宝儿。”
蒹葭连耳朵都红了,懊恼的又蹭了蹭她的耳朵,嘟着嘴道:“不准罚我。”
“不罚,为妻舍不得。”
“也不能,那姿势。”
沈忆安想起反坐在他身上,让他无论如何也寻不到自己的唇,却又不敢高声哭喊,压抑的嘤嘤噎噎抽了半宿的那次。咧着嘴笑道:“那姿势多好,我看宝儿就舒服的不得了。”
蒹葭红着脸哼了一声,“你再那般折磨我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这话说的撒娇远远多于威胁,不过沈忆安乖乖的点点头,“宝儿不想要咱就换个别的。”
蒹葭碎了一声,看看不远处自家的小院哼了一声闭了嘴。
沈忆安背着蒹葭低着头走,被墙根处一行被落雪盖住一些的脚印引去了视线。
脚印应该落下有一段时间了,下半晌的雪一直很小,又没有风,那一排脚印被后落的雪盖住一些,可是还是能看出大概的轮廓。
沈忆安皱眉绷了脸,背着蒹葭到门口放下他笑着道:“宝儿先进去,我估计莫芽和禾青该回来了,在这等上一等。”
“进屋等吧,外面怪冷的。”
沈忆安笑着捏捏蒹葭的手,“下雪不冷化雪冷,现在这景是刚刚好。宝儿就让为妻再赏会儿?”
蒹葭皱皱鼻子推门进去,走出去两步又回来附耳低声道:“晚上给你摊鸡蛋煎饼吃,家里还有腊肉呢。”
沈忆安笑着点头,待蒹葭又转身进去才走到墙根处细细的查看。
谁是布局人二
脚印离院门还有丈余就又反了回去,看那终点脚印的深度,想必是站了不短的时间,地上的雪已经被踩出了一个不规则的小坑。
沈忆安顺着脚印往前走,脚印延伸到院墙角就拐进了胡同,依旧是贴着另一面墙走。不过又走个丈余就又是一个长时间站立留下的深窝。沈忆安抬头看看院墙,墙上似乎有人蹬过的痕迹,不过顶端的雪却齐整的没被动过。沈忆安低头跟着那脚印到了胡同中间,那双大脚印与少许行人的脚印混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辨。
沈忆安站在胡同中间抬头看高高的院墙。这院子沈忆安当初是派人精挑细选定下来的,不但距离沈府和府衙都不远,院墙还比一般人家的要高些,单凭一个人双手双脚爬上去还真是不容易。
沈忆安眯着眼冷哼了一声,眼睛在胡同里扫了一圈儿,转身回了家。
腊月初八隔日就到,蒹葭起了个大早,用红枣、莲子、大小米、黄绿豆和干桂圆熬着八宝粥,里面还加了昨晚蒹葭剥出来的板栗肉。
蒹葭刚生了火一会儿大家就都起了,慕氏反常的直接进了厨房,看见蒹葭又在熬粥笑着叹口气摇了摇头。
“爹。”蒹葭放下柴火起身,转身用张叔在另一个灶上烧的热水给他兑好温水道:“爹怎的也起这么早?”
“岁数大了就不缺瞌睡,豆豆早就醒了,嚷着要起床玩雪呢。”
“豆豆扰着您睡觉了吗?”
“没有,那孩子懂事,醒着也没吭声,见我起了才麻溜的穿了衣服拉我出来呢。”
毛头在慕氏过来第三天就搬去和慕氏一块住,原因很简单,慕氏说,男女授受不亲。
毛头确实也不小了,蒹葭自然也不反对,毛头初时有些不愿,后来慢慢与慕氏相熟,也乐的有人搂着他说话讲诗。
沈忆安一身红色暗花的锦衣进来,看见慕氏也惊讶的笑着道:“爹起的比女儿还早!”
慕氏笑着道:“蒹葭不是更早?今儿个好,都齐了,一会儿放爆竹……”
“还要堆雪人!”莫芽笑着钻进来。
“呵呵,对,堆雪人,方才豆豆还说来着。”慕氏笑着接话。
“今日我休假呀,再过个七八日就放长假了。”莫芽蹭到蒹葭身边笑着继续道:“到时候哥哥要带着我和豆豆好好逛逛耀州城,我听童飞说这里有好多好玩的呢。”
“嘿,你那枣红小马不要了?课业怎么样?”沈忆安挑眉笑着问。
莫芽赶紧跑到沈忆安身边道:“最后一天学院会开会,嫂嫂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莫芽课业很好的。”
沈忆安摸摸莫芽的头道:“那嫂嫂就过去看看,看看我这小姑子能有多大能耐,把耀州城里的贵家女都比下去了。”
莫芽骄傲的眯眯眼睛道:“我在柳城看过的书这边有些没有,她们看过的书我却补着看回来了,看的多自然就有长进。”
蒹葭斜一眼莫芽道:“胜不骄……”
“败不馁!”莫芽笑着接口,“我知道,不过是和嫂嫂说说课业嘛。”
蒹葭摇摇头,转身和面准备晚些炸麻叶。
莫芽和毛头也洗了脸,挽着慕氏的胳膊去院子里堆雪人。雪地上张叔已经扫出窄窄的路,通往各屋、水井和厕所的都有。慕氏坐在屋檐下的藤椅上看着莫芽和毛头玩闹,紫香回屋又取了厚披风给慕氏披上。
沈忆安腻在厨房帮蒹葭烧火,蒹葭和好面用温热的湿布盖住,放在灶台上醒着。转身准备洗手就被沈忆安起身一把揽住了。
“干嘛?”蒹葭伸着面手皱眉。
“宝儿,今儿个你在家里,记得别一个人出门,菜蔬什么的我下晌会带回来。”
“为啥呀?”
沈忆安摸摸蒹葭的小腹,勾着嘴角道:“说不定有了呢,外面到处都是雪,滑着怎么办?再说了,大雪天的菜市哪有人出摊儿?”
蒹葭抿着嘴笑,用额蹭蹭沈忆安的额头道:“知道啦,你越来越相公了。”
“那宝儿乖乖的在家等为妻。”沈忆安嘟着嘴讨吻。
蒹葭碰碰她的额叱道:“好了,大早上的,张叔看见了多不好!”
沈忆安并不多作怪,轻吻了下蒹葭的唇就放开,“为妻去取爆竹。”
蒹葭推着她出去,回身洗了手,把大锅里煮沸了一会儿的腊八粥盛到陶瓷罐子里,放到炭火炉上慢慢的炖着,又加了些冰糖进去。
腊八粥整整熬了一个时辰,因着起的早,较之于往日早饭也不过就晚了两刻钟。蒹葭先盛了一碗供到香案上,又分了一小罐让禾青给沈府送去,这才和张叔张罗着吃饭。
慕氏似乎很喜欢蒹葭熬的腊八粥,直吃了两碗才作罢。
沈忆安便看着慕氏直笑,“爹要是喜欢以后让蒹葭常做给您吃就是,可别撑着了。”
蒹葭抿着嘴笑,“过几天再熬给爹吃。”
慕氏瞪一眼沈忆安起身,笑斥道:“我多吃一碗还不行?我女婿都不说什么要你来嫌?”
蒹葭微红着脸笑,帮着张叔收拾了桌子送沈忆安出门。
不过是半晌,外面又飘起了雪。
蒹葭坐在火盆旁纳鞋底,慕氏在火盆另一侧凑着小桌子教毛头习字。紫香捧着个罐子进来,放到桌子上搓了搓手靠过来暖和。
“主子,院子里送了腊八粥过来,主母说眼看着就要过年,问您小年儿前回去不?”
慕氏握着毛头的手一笔一划的写字,没有应紫香的话。紫香顿了下又道:“院子里有人等着主子回话呢。”
蒹葭看看慕氏,温声道:“爹是过年与我们一起回去还是小年前过去?我和忆安小年也该回家看看的。”
“唉,蒹葭莫不是嫌我在这里住着烦了?”
“爹说的哪里话。”蒹葭想了下道:“要不咱们就一起?”
慕氏半晌才点点头,“就这么回吧。”
蒹葭看着慕氏淡淡的表情,抿抿唇垂了头。
“蒹葭在想什么?”
蒹葭握针的手一抖,不自在的笑了笑道:“在想爹是不是因为我才……”
“你这孩子,怎么什么好事都往自个儿身上揽呢?”慕氏揭掉那张画满字的纸,让毛头自己比着写。
蒹葭笑笑垂了头,“总觉的爹不是很开心。”
“哦?”慕氏转过身盯着炭火盆看,叹口气道:“最近开心呢,怎么会不开心?蒹葭再赶紧给我添个宝贝孙女,呵呵,也就圆满了。”
蒹葭红着脸勾勾嘴角,顿了下又道:“我听忆安说……爹,您别太放在心上。我爹在时总是说,人活一辈子没灾没痛的就算是有福气。活着要想着咋样才能过的更贴心合意,而不能天天记挂着伤心事。”
“你爹倒是看的通透!”慕氏轻叹。
蒹葭点头道:“爹,咱们现在就是有福气,爹该日日开怀才对。”
慕氏笑了笑刚要说话,紫香又进了来,身后还跟着身上带着雪花的王子若。
慕氏讶异的和蒹葭对视一眼,笑着道:“子若怎么到这儿来了?”
王子若虽然被紫香领进来,但似是没想到慕氏真的会在这里,一时间有些发怔。不过也只是愣了一瞬便笑着道:“穆叔叔也在呢?我来找蒹葭哥哥说说话。”
“啊,坐啊!”蒹葭起身让出凳子。
“不用了,蒹葭哥哥,我们出去说说话可好?”
蒹葭看看慕氏,慕氏笑着道:“这冰天雪地的外面哪有落脚的地方?子若若是觉得不便我就带豆豆先去隔壁。”
“不用穆叔叔,我是想带蒹葭哥哥去酒楼好好聊聊,有什么事情说开也好。”
慕氏微微皱眉,蒹葭想了下道:“那也好,王公子带路吧。”
“等一下!”慕氏起身道:“子若一个人来?绿衣呢?”
“我没让绿衣跟来,只是与哥哥之间的事,不想让他知道。”
“哦?子若还是回去吧,一个男儿家的独自在外多不安全。”
王子若低头笑了笑道:“穆叔叔还怕我吃了蒹葭哥哥不成?王府就稳稳当当的立在城西,若是蒹葭哥哥不见了穆叔叔尽管去要人就是!”
慕氏勾勾唇角,“子若,且不说其他,就只是我这女婿现在肚子里有了沈家的骨肉这一点,我这个做公爹的就不能让他们父女挨了冻。”
蒹葭惊讶的看向慕氏,见他看过来又红着脸垂了头。
慕氏笑着走到王子若身边拉着他的手轻拍了拍,温声道:“这屋子里暖和,子若坐这里与蒹葭慢慢聊就是。”
王子若脸上挂笑缓缓抬头,挑着眉道:“穆叔叔,子若已经在酒楼定了位子,这次就是想着带哥哥过去好好说上一番。既然哥哥不愿也不能出门,呵呵,那就等过了二十二再说吧,反正到时候也是一家人了。”
慕氏敛了笑,盯着王子若冷冷道:“子若这是在威胁我了?”
“穆叔叔说的哪里话?子若对穆叔叔一向敬重。”
“你……”
“爹!”蒹葭走过去扶住慕氏,笑着道:“爹,我还是去和王公子谈谈,用不了多少时辰。”
慕氏拍拍蒹葭的手背,摇摇头低声道:“忆安嘱咐我不让你出门,再说这子若脸上带着戾气。”
蒹葭忍着没抬头看过去,只紧了紧握着慕氏的手道:“爹,终归要说开了才好。王公子也是执念,可毕竟我和忆安……爹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慕氏皱眉又看向王子若,王子若笑了笑道:“穆叔叔现在怎么这般不相信子若了呢?子若一个弱男儿,又能做出什么害人害己的事?”
“不知子若在哪个酒楼定的位子?若不然去醉白楼也好。”
“呵呵,不用了。”王子若挑挑眉道:“穆叔叔和蒹葭哥哥感情已经这般好了呢。穆叔叔不必担心,就是去一趟祥云酒楼。”
慕氏笑了笑道:“不是穆叔叔不信你,穆叔叔是担心你们的安全。那就让紫香同去,有什么也好有个照看。”
王子若不置可否,笑着冲慕氏行了礼就转身出去。
慕氏冲蒹葭点点头,轻声道:“蒹葭一切小心,我回头让安儿过去接你。”
蒹葭笑着点点头,劝慕氏留在屋子里,带着紫香跟着王子若出了门。
半路被劫
王子若坐在车厢另一面盯着蒹葭细细的看。蒹葭今日是桃色的披风,浅淡的粉,衬得人面色愈发红润。
蒹葭冲王子若笑了笑,无意间就露出一丝被幸福泡出来的柔媚。王子若眯眯眼撇开脸,抱着怀里的手炉轻轻的敲着。
“蒹葭,”王子若斜过去一眼,“我不喊你哥哥是觉得以后不会再有你这样的哥哥,不喊你于公子是因为你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公子。说白了,你不过是旮旯里的一个雀儿,一跃就披了彩衣。可那又怎么样?你骨子里还是市井!”
王子若抿抿唇,咽下心底更恶毒的话,哼了一声道:“蒹葭,你说,害我如此你和沈忆安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蒹葭目光闪了闪,避开王子若凌厉的视线道:“是,当初……若是直接救下你,一切都不会发生。”
王子若掀开车窗看了看外面,喃喃道:“雪又大了,什么时候会停呢?”
“王公子是还恨着我们吗?只是不知是谁毁了王公子清白?可还有……”
“呵,可还有转圜的余地对不对?我嫁了那人你与沈忆安就和和美美没负担了是吧?凭什么你们就能那般幸福?凭什么?”
蒹葭愧疚的垂了头,一侧的紫香冷冷道:“王公子这话说的蹊跷,二小姐自始至终可都没有答应婚事。王公子被人强了去,却还要赖在二小姐身上,就是嫁过来也是个……”
“紫香!”蒹葭拽住紫香的手摇摇头,紫香瞪一眼冷着脸的王子若撇开头。
“看来蒹葭混的不错,这狗奴才都向着你了。”
紫香猛地转头,瞪大眼睛道:“你骂谁狗奴才,竟然还有你这般腆着脸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公子”,怪不得二小姐瞧不上你,路上随便捡一个都比你良善。”
王子若冷笑一声道:“你不嫌累就尽管骂,省的一会儿想骂也没得骂。”
“王公子想和我说些什么?”蒹葭微皱着眉问。
王子若哼了一声道:“跟在你身边的人倒是一个比一个泼辣。”
紫香待要再开口,被蒹葭略带哀求的目光给堵了回去。
车外闷响了一声,蒹葭抬眼看向王子若,王子若也挑挑眉,随手扒开车帘一角看了看又放下。
马车的速度明显快了,紫香皱着眉掀开车帘一角,看着消失到马车后的民房枯树,甩下车帘惊道:“王公子这是带我们去哪里?不是说去祥云酒楼吗?”
“去个好地方,去了就回不来的好地方。”王子若淡淡道。
紫香瞪大眼睛道:“你疯了,你想害我家二小主?”
“怎么能叫害?我陪他一起,路上有个人恨着也不会孤单。”王子若笑着看向蒹葭幽幽道:“蒹葭,怎么能让你们幸福?之前我想,无论如何都要嫁到沈家,就是要做一根针刺在你们心里。可谁让你们看着那么快乐呢,为什么我就只能躲在冰冷的角落里看着你们幸福快乐?为什么我追寻许久却比不得你一声沈忆安?”
“王公子!”蒹葭看着王子若红着的眼眶不知该如何劝解,咬咬唇坐过去,微垂着头道:“王公子,有些事放开了才能过的开心,我知道我说啥你听着都是废话,可是王公子,你这般好家世好相貌,又聪明,总会有个人来守着你。”
“不会了!回不去了!”王子若捂着脸哭道:“我没了清白,谁来爱我?”
王子若猛地抬头瞪向蒹葭,蒹葭微颤了下往后挪了挪。
“死吧,一起死,我陪着你你也不算委屈。”
紫香一把拉开车帘,拽着马车妇的胳膊喊道:“你快停下!你家公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有几条命,啊!”
紫香还没说完已经被马车妇一巴掌甩了回来,蒹葭过去扶住他,看着他瞬间红肿的半边脸气道:“王子若你太过分,你不是要我死?放紫香回去,我陪你去死!”
王子若略带惊讶的看着紫香的脸,笑了笑道:“老王今儿个脾气也挺大,罢了,让紫香回去得了,咱们俩人的恩怨,扯不到一个奴才身上。”
紫香张口要骂,被蒹葭抬手捂住嘴。
“紫香,你一会赶紧回家去找忆安呐。”蒹葭轻声嘱咐。
王子若挑挑眉掀开车帘道:“老王,停一下马车。”
马车跑得不慢,压着积雪咯吱作响,王子
shubao2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