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凤于飞

凤于飞第29部分阅读

    得让人窒息,外面的风声一丝也传不到这里,无论你怎样的焦思忧虑或者相思难抵,那严密的四面墙壁永恒的沉默的围绕着你。尽管我万分隐忍,可是聪明的篆儿还是猜出我心思,每天都变着法的陪我说话解闷,怕我多想伤神。

    最最自由的幸福的应该是赛雪,经过这一路的小心将养,如今赛雪不但伤势全好,而且还重新长出一身雪白的皮毛,不知道是不是气候的原因,我和篆儿都觉得赛雪的皮毛比早先厚实了许多,看起来又帅又神气。

    这小东西一旦伤势好后,立刻不安分起来,每天围着墙角四处咻咻的闻着,四只小爪子扒墙角蹬窗台的忙个不停,后来居然让它找到一个能跳上屋顶翻过围墙的途径。

    本来我和篆儿把它放养在院子中,由它跟老鼠打架、蟋蟀生气,可是眼见这小东西居然要翻出墙去,吓得我和篆儿两个人把它捉了回来,关在屋子中。然而才过了两天,赛雪就变得病恹恹的,打不起精神来。

    我和篆儿没办法,只好每天白天把赛雪关在屋子里,晚上则任它出去玩耍探险。好在这小东西极其机灵,它似乎明白我们的处境,每天三更出去偷偷玩耍,然而不到头次鸡叫准定摸回来,从来没惹任何麻烦。日子久了,我和篆儿也渐渐放下心来,由它出去蹦达。

    有的时候,我揉搓赛雪细软的皮毛,“雪儿,倘若你会说话,不知道要讲给我多少消息故事,可惜你既不会人言,我又不懂兽语,否则你就可以替我去打探消息了,是不是?”

    这个时候雪儿便把它茸乎乎的小头搭在我膝盖上,任我揉搓,我感受它带来阵阵温热,内心酸楚。

    北晋的冬天来的似乎特别的早,在天朝不过是霜叶微凋的季节,这里已介初冬,浅浅的下了两场小雪,昭示着不久之后的大寒。

    这几日天气阴沉的可怕,天上一直铅云密布,在浓重的墨云映照下,近处的房脊、远处的山峦都显得更加高大起来。可是触手的空气,倒没有想像中那么冷,反而有些湿湿暖暖的。篆儿笑我,“公子,你这是第一次来北边吧,看什么都新鲜。这北边呢,惯来是下雪前暖热暖热的,可是化雪的时候,那可是干冷干冷的,听说会冻掉胡人的鼻子呢。”

    果然,到了晚上风向变了,听天上的风声就像万马奔腾一样吼叫。天地间开始扯絮一般飘下大学,那雪花不是一朵一朵,而是一团一团的斜斜的砸下,寂静到极处,便能在风声的间隙中听到雪花落地的“吧嗒”声。

    大概是因为下雪的缘故,这天天黑的极早,我和篆儿早早的吃完晚饭,蜷缩在床上披着棉被讲故事解闷。雪儿跳到窗沿上,不断的发出咻咻的声音,闹着要出去。

    我呵斥它:“雪儿别闹,天冷得很,你明天再出去玩罢。”

    雪儿听我说它,连忙翻身跳到床上,抬起一张小小的狐狸脸呆呆的看着我。我摸着它的小脑袋安慰它:“雪儿,现在冷得很,明儿个雪停了你再出去玩,好吧。”

    雪儿不能说话,只能一动不动的看着我,黑暗中,我只觉得它的眼光中充满了祈求。我被它看得心软,叹息,这哪是狐狸啊,简直就是狐狸精。“罢了,罢了,你去玩罢,记得早点回来。”说完,我下地为它打开门。

    雪儿兴高采烈的跳下地,一下子就消逝在茫茫的风雪中。

    我站在门口,望着门外的黑暗,久久没有动。倒是身后的篆儿笑了:“公子,看你的样子,倒像是雪儿的妈妈,一副担心的模样。”

    我回头,把门轻轻掩上,苦笑:“我怎么会是它妈妈,就算是,也只能是爸爸啊。”

    篆儿歪头,“公子放心吧,雪儿跑出去玩不是一天了,它那么精灵不会有事的。”

    我趿拉着鞋回到床上,“你不知道,自古有偷雨不偷雪的古训,怕的就是留下足迹让人拿住。这小家伙跑的倒快,可是留下印子让人找来怎么办,我只为这个担心。”

    篆儿大概没想到这个,怔了片刻,“那公子你还放雪儿出去?”

    我太息,“可是我们除了这个,已经不能给雪儿更多,这小东西,它吃太多苦了。”

    篆儿许久没有说话。

    我以为她害怕了,“篆儿,你担心了么?”

    篆儿在黑暗中悠悠叹息一声:“公子,你总对别人那么好,就算对一只小畜生,你也是不负的,你这个性子也太……。”后面的话她没有出口,我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我也没问。

    记得姐姐曾经说过,“卿官,你的性子太过慈悲。慈悲本是好事,可是太过就变成柔弱,一个柔弱的人就难以决断。你呀,温室兰桂不堪雪压啊。”篆儿,你也是说我太过慈悲柔弱么?!

    我们各自在这个雪夜的黑暗中陷入沉思,直到昏昏睡去。

    那一夜我睡的极不安稳,几次三番的推衣而起,黑暗中只有风雪夹杂着阴影扑进门来,每一次都不是雪儿。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我的影响,篆儿也起的绝早。我们两个人傻傻的围坐在窗前,眼看着窗纸被染上淡淡的青色,眼看着窗外一点一点的挤进金色的阳光。

    天已大亮,雪儿,没有回来。

    篆儿小心的安慰我,“公子,不要紧的,也许雪儿今天只是贪玩忘记回来呢,再等一会儿这小东西就跑回来了,看到时候我们怎么收拾它。”

    不,篆儿,我没有担心,我已经肯定雪儿是出事了,现在的我,仅仅是在等待一个意料中的结果而已。

    这个早上我们过得分外焦虑,两个人都没有精神,简单的收拾起床铺略微梳洗后,便呆呆的坐在房中枯等,任由心在焦虑和担忧中一点一点的被绞干。

    大概到了中午,忽然传来一阵阵喧嚷吵闹的声音。

    我和篆儿对视一眼,看尽对方眼底的担心,来了。

    这个时候,大抵只能是以外边应不便,所以我们两个人端坐在窗前一动不动,尽力捕捉外面的每一分声音。

    只听得两个人在为应不应该开门而争执,听得出一个声音就是一直在看守我们的守军,不断的强调这个院子里面只关了两个重要的逃犯,没有宇文大人的手谕是绝对不能放行的,而另一方似乎很有来头,完全不理会那可怜守军的理由,一味的威胁。

    这样的争执没有维持多久,就听见“唰,啪”的一声,争执之声一下子就被打断了。

    我抬眼看了一眼篆儿,篆儿青白的小手正紧紧的攥着衣襟,显然十分紧张。

    然后,大门在一串铁链淅沥的响声后,“吱扭”一下子被打开了。

    我坐不住了,站起身就向外走去。篆儿慌张的拉着我的手,“公子?!”

    我浅笑,“该来的总要来,篆儿,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

    篆儿松开手,轻轻的摇摇头。

    也好,我不强求她,自己推开房门,走出去。

    不大的院子里己经密实的站了好多兵士,呈两列八字排开,当中空对着洞开的大门,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大人物。

    这个架势,难道是北晋王禹天大驾光临了么,难道说,恒谰关一役他已经大获全胜?!

    我知道,如果恒谰关禹天全败到底,那他就能一定会杀了我。不仅仅是因为泄愤,而是他不会因为我的存在而影响北晋的大局,他宁愿自己承担潜在的危险,也要维护北晋十六部的团结,当然也有一定的原因是不愿意在我面前丢人。

    如果是他胜了,那么他则会亲自提审我,此时无论我怎么辨白或者威胁,都不再对他有任何影响,他最关心的,则是北晋可能潜藏的敌人和隐患。甚至他会利用我做一个棋子,随便把这个罪名安在任何一个他想除去的人身上。

    现在,大门已经洞开,来的是禹天本人还是前来赐死的特使呢?

    ps:我是一个特别怕冷的人,现在的天气已经很冷很冷了。我整日偷偷捧着一个电手炉度日,打字的时候都感到手指抽筋。不过还是很快乐的,因为上班的节奏不是那么紧张了,偶有希望摸鱼写文了,这真是让我比较开心的一件事,如果可以天天写文,那么天再冷些也是可以的,千万不要再继续开会了!!!!

    当当当,广告时间又到了。还有半个小时下班,今天的文就写到这里,这剩下的30分钟,还是让我推荐点什么东西吧。

    是这样的,大概是3个月前,我去电脑城买了一大堆dvd,可是一直没有时间看,就那么一直放着,可是上周因为要写老师交代的案例,于是光明正大的逃课,顺便拿了一套动画片出来放。这一看可把我看的~心~花~怒~放。

    给大家推荐这部动画片,《猎人》,作者名字叫做富坚什么什么的,日本的,现在还没连载完,不过还是值得一看的。

    故事的开头讲一个小孩子要找爸爸的故事,这个小孩子的名字叫做小杰,日语发音为“刚”,小杰的爸爸是一名猎人,这个猎人是一种职业,不是那种打兔子灰狼的猎人,有着非常高的社会地位和待遇,相当于现在的华尔街高级金领。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猎人的考试也是非常严格的,总要通过重重难关的考验,通过比例大概万分之一。

    小杰知道爸爸是猎人,而且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就下定决心自己也要当猎人,以便去那个世界把摸鱼的老爸给找出来。就这样,我们善良的、傻乎乎的主人公踏上了探险之旅。

    同所有的动画片一样,我们的小杰在通过考试的过程中也结识了几个好友,并把友情继续到天长地久的地步,然而——现在我依旧认为——作者富坚有非常高的同人男特质,我发现这部动画片里处处有让人激动的细节啊。

    小杰的伙伴主要有三个人

    第一个是雷傲立多,梦想是当一个医生,看起来总有30岁了,可是不断强调自己只有18,不过所有人都不信。

    第二个是酷拉皮卡,尖叫,鲜花,典型的王子样男配角,斯文、俊美而机警,后来还厉害到恐怖的层次上,唯一遗憾就是把复仇当成自己人生唯一目标。

    最后一个,就是——奇讶。奇讶,姓揍敌客,是世界第一杀手家庭的最小少爷,也是百年以来公认的杀手天才。在考试的时候跟小杰认识后,两个人成为好友了。(奇讶奇讶我的最爱,奇讶奇讶我的最爱)

    各位看官啊,不是俺写意思想复杂啊,实在是这个作者功力深厚啊,小杰和奇讶之间的关系怎么看怎么像爱情而不是友情啊。

    证据如下:

    第一证据,小杰去奇讶家把他找出来的时候,过五关斩六将,怎么看怎么像桃花岛求亲的那段,最后的管家梧桐更是明说:“我亲爱的奇讶少爷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被你这样的臭小子给带走呢,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吧,不然你就给我滚蛋!!”

    而最后奇讶老爸之所以让奇讶跟小杰走,也是因为,“既然那个人能让你笑,那么,你就走吧。”我倒,暧昧啊暧昧。

    第二证据,当奇讶跟小杰回到鲸鱼岛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奇讶在见到小杰阿姨的时候好紧张啊。为什么紧张,大概就是¥……※%※x,不用我多说了吧。

    第三证据,当奇讶跟小杰进入贪婪岛游戏的时候,那个57岁的师父的师父要求跟着他们一起走的时候,奇讶是怎么说的:“不可以,因为你会碍手碍脚……。”看官们,你们能怪我思想复杂吗????

    第四证据……,太多了,不胜枚举。

    这部动画片的好看当然不仅仅这么简单,其中,我们怎么能忘记那个都bt到美丽的人物“魔术师西索”呢。

    有人说西索出浴是人间三大美景之一……嘻嘻,是不是三大偶不敢肯定,不过西索出浴绝对是美景,那个养眼睛啊。

    西索这个人啊,简直是变态可达完美的代表人物。

    至于怎么变态,怎么美丽,对不起,今天我下班了,就写到这里,你们自己去看。

    反正这部猎人极其好看,可以跟灌篮高手、12国记、棋魂放在一起,成为写意最喜欢的四部动画片之一。我个人觉得比网球王子和幽幽白书好的多。

    就这样,我下班了。88~~~~~~

    99

    我望着洞开的大门,双手在长袖中暗暗攥紧。要说完全不紧张是骗人的,我并非害怕死亡本身,我只盼能在死前得知恒澜关的现状,让我无悔而死。

    一只黑色的大狗走了进来。黑色的大狗?!我眨巴眨巴眼睛,没错,就是一只黑色的大狗,缓缓的从外面,威严的、庄重的、凶狠的,走,进,来。

    饶是我明知此时应该不动声色、静观其变,也实在忍不住张大嘴巴。

    最最奇怪的不是这只狗,而是在这只狗身上还蹲坐这一只白猫。

    现在这只白猫高傲的倨坐在黑色的大狗身上,更衬出猫的华贵和诡异。老实说,我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么大阵仗的开门仪式后,两列警备森严的兵士会护送一只

    骑着坐骑的“猫”!

    小院的人虽然不少,可是每个人都屏息凝神,静悄悄的不闻人声。

    充满疑虑的我只好对着这只高贵的大猫,两两相望,含情脉脉。

    大猫的眼睛一只金色一只银色,雪白的长毛在黑狗的映衬下隐隐泛着蓝光,真是

    一只好猫。

    大猫看了我片刻,两只眼睛忽然微微眯起,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后,便不再理我。我,我,我居然被这样一个小畜生鄙视了,多日的郁闷被如此刺激之后,简直要呕血三升!!!

    正在用眼睛谋杀死猫中,门口的人影转移了我的视线。

    要想不注意这个人太难,一万个人中你也会先看到她。

    外面到处是银装素裹世界,下面则有北晋军士的玄色衣衫,就在这黑白二色中间,站着一个通身火红的她。

    抬眼但见一双红色掐边小云靴,大红的剑袖骑马装外系着银丝的镏金绦,外罩银红织女氅,就连头顶也罩着彤色的风毛天孙套。只能在一团火色中寻到那张素白的小脸,而那脸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正冷冷的盯在我身上,透体而过。

    那“火孩儿”开口问我:“喂,你就是那个狐狸精吧?”声音叮当落下,清脆悦耳。狐狸精?!我已经不是被人第一次误会为狐狸精了。还记得苏放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们都以为对方就是那只顽皮的白狐,还出了那么大的误会,可是后来呢?后来的日子,似乎在没有来得及品味中,就已经滑过。

    想到狐狸精,想到苏放,心底有一根琴弦似乎“咚”的一声被拨响了,带起阵阵涟漪。那万里之外的西蜀,那万里之外的人啊,你们,可还安好?

    “喂?!本宫问你话呢。”那“火孩儿”不满的又叫了一声,不等我回神,耳畔已经“啪”的一声脆响。“火孩儿”的手中多了一条红色的皮鞭,鞭子灵活的在她手中盘舞,出神入化。

    我浅笑,“来者是客。姑娘要不要进来坐坐,也好让在下以清茶一盏略进地主之宜?”

    火孩儿歪着头看我,“你是谁?”

    我笑答:“我不过是一个无名鼠辈,阶下之囚而已。”

    火孩儿的眼中闪着疑惑的目光,“你不是狐精吗?奇怪,奇怪,跑到哪里去了呢?”

    闪间,我已经知道是赛雪把这位神尊给引了来,故做不经意的问:“姑娘怎么会认为在下是狐精呢,倘若小人真有狐仙通神之能,早就化身而去,又怎么会身陷囹圄?倒是姑娘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

    那火孩目光闪动,“只要你不是狐精就好。至于我要找什么,哼,我才不会告诉你。多多,上!”大喝一声后,对我做了一个鬼脸,顽皮可爱。

    一直被我们冷落在一旁大猫此时慵懒的“喵”了一声,施施然的在大狗的背上摆出一副倨傲的神态。

    “奇怪奇怪,难道真的不在?”她喃喃自语着。听她的话,我心底的心先放下一半,看来赛雪这小东西还没有被捉住,这小子似乎天生的跟猫是对头。

    那火孩似乎终于把心思从狐狸精上收了回来,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喂,小子,你是什么人啊。”

    我笑问:“姑娘,你又是什么人啊?”

    不等她回答,后面早有人呵斥我:“这是我们北晋尊贵的朵莉公主,你好生回话。”

    朵莉公主骄傲的抬头看着我。朵莉公主,这女孩是北晋的公主!

    我心底忽然形成一个头,侧身相让:“来者是客,公主可愿意到陋室一坐呢?在下先去泡茶了。”说完不待她答,我已经转身进屋,还顺手把房门轻掩上。

    篆儿大概一直在门口偷听,我一进去,正好看见她往茶盏里注热汤,好玲珑的心思。我坐在窗口的木几上,静静的看她倒茶,赏心悦目。

    篆儿低声问我:“公子,请神容易送神难。您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啊?”

    我也低声说,“山人自有妙计,这公主可是送上门来的宝贝。”

    篆儿侧过头,抿着嘴:“你就那么笃定公主能贵足踏贱地?我猜人家早走了,根本不理你。”

    我摇头,正要指摘她言语中不实之处,大门咣铛一声被人踢开,朵莉公主怀中抱着那个叫做多多的大猫摇摇摆摆的走了进来。

    我笑对篆儿说:“篆儿,给公主奉茶。”

    朵莉大概没想到屋子中还有一个人,见到篆儿那一瞬,明显的怔了一下,谨慎的往后退了一步。然而也只有这最初一瞬的讶异,很快的,她便镇定下来,昂然的走到窗前另外一张高几前,转身坐好。

    篆儿低着头在朵莉公主的面前跪拜下去,左手的中指抵着右手的手腕,右手掌心向上,几个手指微微向上伸出,宛如一朵莲花状,轻稳的托起一副茶盏。左手如剑右掌如花,这正天朝皇宫里对贵宾最为恭敬的上茶礼。

    朵莉惊讶的看着跪在面前的篆儿,伸手轻轻接过茶盏,低头思忖什么,片刻后,她抬头,一双精亮的眼睛在我和篆儿身上逡巡,“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哥哥要派人把你们囚禁在这个地方。”

    我微笑的回答:“我们是身负重罪的待死之人,未想能在此地一睹公主风范。怎么公主不在云州宫中,反而到燕州城内了呢?”

    朵莉不疑有它,反手把茶盏放在身旁的高几上:“云州闷死了,而且最近为了迁都的事情,整个燕州都忙翻了天,加上各路郎主旗主都要来燕州盟誓,这么热闹的事情我们能错过呢,我特地早早的赶来云州看看新都什么样子。”

    北晋要迁都!十六旗要盟誓!!!

    难道说,禹天,禹天他真的恒澜关大捷了吗?我感到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退到脚底,浑身乏力,“公主好兴致,可惜我不能一起去看看这个热闹,恐怕禹天王爷眼下都要被这些俗务烦死了。”

    朵莉公主揪着大猫的耳朵笑:“可不是嘛,他现在都天天都躲着人,害的秋哥哥要发动禁卫军去找他,如今哥哥听到阿兰济格的名字就头痛。”

    这么说,禹天和宇文秋已经平安回到燕州了,那么云霄呢,天朝呢,他呢,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我该怎么才能把小公主的话都套出来?!心头的焦虑不能带出丝毫,我用力在下面攥紧左手,任指甲狠狠陷入手掌。

    “看这个样子,新都的大典也筹备的差不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择日而宣啊?”

    “昨天了如寺才送来金碟,说是过了春分才有好日子的。可是哥哥不喜欢,让那些和尚重算,务必要在年前找出一个良辰吉日来。哈哈,母妃说哥哥不是着急迁都,是着急给自己挑大妃呢。”

    我心中暗惊,禹天这么着急联盟十六郡,难道他意欲在近期内再次起兵南犯吗,不,不会。就算他恒澜关退兵得宜,重击了天朝西蜀的合围,可是北晋的元气已经大伤。他至少没有可能在明年年内起兵。

    那么只剩一种可能,那就是禹天意图加固北晋的联盟。也对,通过上次的大战,北晋没有丝毫收获,反而损兵折将,这个新王很难用事实来说服大家。现在北晋的联盟犹如沙上浮城已经遥遥欲坠了。我唯一关心的,唯一担心的,就是他们退兵时的那一战啊。

    抬眼,但见朵莉公主正目光闪烁的打量了,我笑问:“公主在看什么?”

    朵莉歪头浅笑,“我在看你究竟是不是那只小狐狸变的。”

    我跟着她的话走,“公主在捉一只小狐狸吗?”

    朵莉轻轻踢动双腿:“是啊,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狐狸,天天来偷我们多多的食物,偷了还不说,总要趁机跟多多打架。偏生这小畜生狡猾的很,我们用下了药的鸡骗它,它从来不上当,下夹子又怕误伤了多多跟同同,只好让让大家拿网子兜它,它又跑的太快,我们连影子也摸不到它。谁想这小东西还会记仇,消停了两天后,等我们放松警惕,跑到库房把所有的绳子、网兜全咬烂不说,还把我们贺典用的旗锦给咬坏不少。哪有这么狡猾的狐狸啊,上年纪的人都说这一定是个狐狸精。

    “我偏不信,天天带着多多跟同同堵这小狐狸。昨天那小畜生又来挑衅,这回居然跑到哥哥的房间里,连各部送来待选的锦画都给咬烂了。那个可是各部旗主送来给哥哥选大妃的绣像,如今都给咬烂了,让我们拿什么还人家?!还好昨天下雪,我们一路上跟着脚印就来了,小狐狸一定藏在你们这里,你们到底看到没有?”

    我憋了一肚子笑,好雪儿,好赛雪,咬的好!!如能因为这些小事让北晋十六郡的联盟解散,进而让他们陷入内战,我一定想办法让你当上“护国神狐”。

    “公主您看,这屋子空荡荡的,一目了然,根本没有小狐狸的藏身之处。”

    朵莉一撇嘴,“万一要你要真是狐狸精变的呢,哪有长成这样的人?不行,你脱下裤子让我看看!”

    啊?!

    我和篆儿同时睁大眼睛,你不是真的吧。篆儿结结巴巴的说,“公主,这,这,男女有别,恐怕多有不,不便,那个,那个有污公主法眼。”

    朵莉公主跳起来:“不行,我一定要看,你要是没有尾巴为什么怕我看?!!快脱裤子,不然我让外面的士兵来扒下你的裤子,到时候你更难看。”

    我感到方才沉积到脚底的血液这个时候全部涌到头上,难道北晋的女孩子都这么豪放的么。我故意转过头,轻声说:“男女授受不亲,按照我们家乡的规矩,如果你硬要我脱裤子,那你只好嫁给我。”

    朵莉公主听了我的话果然呆一呆,“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规矩?”

    我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都说这个是我家乡的规矩了,如果你硬要看,还不打算嫁给我,那我只有死了。我死了之后,一定会变成鬼,然后一直一直跟这你,你吃饭的时候我跟着你,你睡觉的身后我跟着你,你洗澡的时候我还要跟着你……。”

    朵莉尖叫一声,高高的把多多举在前面挡着:“你居然连我洗澡的时候也要跟着?!”

    我叹息,“没有办法啊,谁让你不肯嫁给我,又让我变成鬼了呢。我只好一直跟着你,一刻都不离开你,连你上厕所的时候都一直,一直,一直,跟,着,你!!”

    朵莉的脸色变了几圈,“那我不要看你屁股了,你也千万别跟着我。”

    我幽幽的叹息一声,连自己都觉得鬼气十足,“哀怨”的看着朵莉公主,“诶,可是我现在忽然想永远跟着你,一直围绕在你裙边,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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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幽幽的叹息一声,连自己都觉得鬼气十足,“哀怨”的看着朵莉公主,“诶,可是我现在忽然想永远跟着你,一直围绕在你裙边,永远,永远。”

    朵莉公主呆呆的看着我。大叫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门外传来好多惊讶的叫声:“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快跟紧公主,别让公主出了意外。”

    “锁门,锁门,我的老天爷啊,宇文大人吩咐过不让开门的。”

    门外的喧哗终于渐渐落下,小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篆儿过来轻轻挽起我的手,我这才觉出自己的双手已经冰凉。篆儿轻笑:“公子,你可真坏,居然用鬼话骗

    人家的小公主。”

    我苦笑,“还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真要脱了裤子让一个小姑娘检查不成?!”篆儿轻轻揉搓我的双手,“公子,您的手臂都冰冰的。雪儿如今没有事了,赶紧吃点东西到床上躺一躺,别存下病来,说不定雪儿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点头说好。

    方才那么一闹,让今天送来的饭菜都变成了冷汤凉饭,我和篆儿草草吃了一点后,

    收拾整齐,搬起椅子坐在院子中晒太阳。

    好好的一院子雪,被方才那些人一冲,踩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看上去,就有一股子凄凉无奈扑面而来。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篆儿说我:“公子您又多想了。”

    我抬头看篆儿,她今天穿着北晋兵士发给我们的大棉衣,素着一张脸,头发在脑后松散的挽着,耳后轻轻的落下几绺长发。然而细细看她,却又秀眉修目,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红,整个人在白雪的映照下,说不出的整齐标致。

    篆儿见我直直的看她,羞得脸都红了,微微低头轻问:“公子你在看什么?”

    我说,“篆儿,我有没有跟你讲起过我姐姐?”

    篆儿抬起头,疑惑的眨眨眼睛,“公子的姐姐,不就是我们的瑛妃娘娘吗?”

    我摇头,“不是,以前我们家是一个大家,家中的姐妹兄弟很多。我说的这个姐姐,不是瑛妃姐姐,是我家中的大姐,她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做若兰。”

    篆儿摇头,“公子没有提过,但想来公子的姐姐定然是丽质天生,才貌双绝的了。”

    我点头,“我们家中兄弟姐妹虽然多,却只我这个大姐最美,嫁得也好,嫁了一户非常非常有钱的人家。大姐那时无子,又极疼我,时常把我接过去小住,我小

    时候认字读书都是大姐一手教的。”

    篆儿说,“那不是很好么,公子,你上有慈母相护、下有家姐相爱,好不让人羡

    慕。”

    我轻叹一声,“是啊,那个时候我确实非常幸福,所以现在总回忆那时的事情。

    篆儿你猜我现在想起了什么。”

    篆儿依着我的口风问:“篆儿猜不出,公子想起了什么?”

    我答,“我想起姐姐小时候教我的一本书。”

    “一本什么书?”

    “那本书叫做山海志,讲的是各地的风土人情,非常好玩,原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跟我们自己的生活不一样,在姐姐讲给我听之前,我根本想都想不

    到。”

    篆儿点头,“这个我知道。原来我也不信这南北东西的差异能有这么大,后来跟着瑾妃娘娘入宫后,总有机会见各国的贡品使臣,听他们说的那些个新鲜事,真真让人谯舌不已。”

    “我现在忽然想起大姐教我的山海志,其中有一段就是介绍北晋风俗的,跟中原地带完全不同呢。”

    这下篆儿开始感兴趣了,“真的啊,公子快给篆儿也讲讲,到底有什么不同?”

    “我记得,山海志里有一段专门讲北晋的风俗的,是说对于重大的事情,北晋人要启用拜日祭天仪来进行庆祝。”

    “拜日祭天仪?那又是什么?”

    我微笑:“篆儿,你知道北晋是一个彪悍的游牧民族,长久以来,他们一直生活在苦寒的塞外,环境异常艰苦,这就养成了他们好战征服的习俗。他们的节日与中原多有不同,他们没有上元佳节、没有中秋节、没有重阳节,但也和我们一样有除夕节。除了这些,他们还有拜日节,书上说他们‘晋,贱月而贵日,每月朔旦,东向而拜。年界夏至,王升丹墀,设锦榻而面日,两拜之。王进香后,臣僚及殿左右阶的陪位各官,均伴王而礼,再奏圣躬万福,以期天下太平、风调雨顺’。这就是北晋的拜日仪典。”

    篆儿点头,一副有所悟的模样,“公子,那拜日祭天仪就是指这个仪式了。”

    我摇头,“还有些不同,拜日仪是北晋祈求上天赐福的一种仪式,时间久了,竟然成了他们每年必要庆贺的一个节日。而拜日祭天仪则是他们祀天地神祗之仪,这个仪式不会每年都举行,只有遇到重大的事情,才会举办。例如,迁都。”

    篆儿的眼睛转转,似乎想起了什么的样子,“公子,这个拜日祭天仪和那个拜日节究竟有什么不同啊?”

    好个聪敏的姑娘,我答:“北晋人认为自己源出天山,乃是神人后裔、天女之孙,故此与别国大有不同。祭天仪首先要设天神台,用净土堆出一个长宽高各九丈的天坛,周围由太巫做法护坛,择吉日,由王亲自登台开坛祭告天地,大赦天下。

    “整个仪式庄重无比,由夷离毕主持奠仪,事前备有赭马,黛牛,玄猪,赤鸡,白羊,皆取牡,由仆臣射杀之,后体割而祭。太巫以酒酹牲、夷离毕礼奏仪办。

    “之后才是王上、王后身穿祭祀大服,升坛告天后,举行大典。据说,每次举行大典的时候,都会有神人乘白马、天女架青牛,身穿白衣自天而降,遍洒福瑞、”

    篆儿半张着小嘴,“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假的。真的会有神仙从天上乘牛马下来吗?”

    我浅笑,“我又没看过,不过书上是这么写的。”

    篆儿坐在我旁边,“唉,不知道这次祭天仪能不能让我们也看看,到时候就知道书上写的是真还是假了。”

    我看着篆儿说:“在祭告天地后,北晋会准备‘再奠’仪式,这也是祭天仪的一部分。”

    篆儿不明白,“什么是再奠仪式?”

    我说,“再奠仪式,说白了,也就是正规祭奠仪式后的一个后续晚会,在这个仪式上,大家都会参与到其中,不禁是王上、王妃、还有各部的首领以及命妇也都要到场,群臣都在南边,而命妇们都在北边,王上王妃坐在中间。大伙要举酒畅饮,王上、王妃还要首各部首领的献礼。大巫也要在这个时候身穿白衣而舞,致词三次,其后就是歌舞表演和烟花等。但是——。”说到这里我停顿一下,“在这个为期七天的仪典最后,还有一个游戏。”

    篆儿眼睛都不眨的看着我,“什么游戏,公子。”

    那清澈的目光让我不敢直视,我低头说,“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射鬼’,是北晋的一个传统节目。这个游戏一般在大军出发前和还师回朝后,各举行一次。一般来说,出师的时候会用死囚,而还师的时候会采用草谍,缚其于柱上,集矢成猬,以去天怨。”

    篆儿的小脸变得雪白,“公子,篆儿听不懂。”

    我缓缓的回答她:“就是说,北晋在最后会绑一个真人或者草人在天坛中央的柱子上,让大家从四面八方往这个人身上射箭,来最终完成整个仪式。”

    篆儿紧紧的握着我的手,“那,那,那这次祭天仪,他们会用真人还是用草人?”

    我低头,“通常来说,他们在这样的庆典仪式上,会用草人。但也有例外。”

    篆儿用力抓紧我,指甲刺得我好痛,“什么时候会有例外,怎么个例外?”

    我定定的看着她,目不转瞬,“当有人可能威胁到整个北晋的统一,当有人的存在可能威胁到北晋十六郡的联盟体系的时候,恐怕,就会有一个例外。”

    篆儿听了我的话,没有再说话,呆呆的看着我,眼泪从大睁的眼睛中啪嗒啪嗒的摔下,许久无言。

    院子中盘结着沉闷的空气,天空里依旧有金色的阳光照耀着大地,然而这些温暖缺丝毫没有传递到我们的身上。

    篆儿低头默默的流泪,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我望着头顶空灵的天空,那纯粹的蓝几乎要把人的灵魂一直吸进去,吸进去,在这抹剔透的天空中,我看见王妈拿着衣服满院子追我;我看见娥眉领着我偷偷的去吓唬簪瑛;我看见姐姐捧起好大一团雪,趁我不备,全部堆到我的头顶……。那些温馨的往事,流水一般在天空中重映,华丽而迅速。我欲伸手抚摸那些幸福,然而触手却是一片虚空。

    一道银白的闪光忽然打破我们的沉默,雪儿不知道从哪里跑回来,但见它从屋脊处滑下来,钻进我的怀中。

    只有触摸到它小小的温暖的身体,我的心里才不那么空荡荡的难受。

    篆儿低着头,没有看我,“公子,你不是说北晋王为了要知道是谁在暗杀他,不会轻易杀了我们么,可是现在,他为什么又,又改了主意?”

    我只能看着这个无助的少女,残忍的回答着她的问题,“本来我也不确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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