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骑士王国

骑士王国第8部分阅读

    希望自己今晚啥都没听见。

    “从那以后,我便在旧金山的街头长大,受尽了屈辱——就连园丁都对我不好,于是我开始自暴自弃,甚至和街上的流氓们混在一起,每天借酒浇愁。当我七八岁时,雷克斯再也不能忍受这些行为了,他给我说了事情的真相,我才恍然大悟。从那一天开始我的生活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我是领袖的儿子,对,我不能堕落下去,我要有所作为!我把自己卖进了图书馆作装饰植物,在那里博览群书,并且那一年我加入了骑士国的军队。”

    “进入军队后,我比平时规矩了很多。我指的不是军队里的规则,而是说话必须时时小心。比如说,说到那个该死的黑特必须说:‘伟大的诺克斯先生’,呸!”他往上啐了一口“恶心!”

    “也许是该死黑特暗夺王位而心虚,他不准任何人提到我父亲,除非是在谈论国家大事——所以你们来的第一天提到我父亲,我和雷克斯者没有反应。我因此还得过惩罚呢:有个军官因为我说到前领袖而把我打了一顿。与此同时,黑特也不准任何人提起你们植物军营,因为一提到植物军营大家总会不约而同地想起我父亲,所以我们没敢向你们一开始就谈论你们军队的事——在我们这儿是禁忌。说到禁忌,我们这儿严禁任何人对那个死黑特不使用尊称,如果有谁不遵守,轻则被批斗,重则判死刑!所以你说服黑特的那个晚上对他大脾气是极端危险的。这个该死的家伙,自己一无所成还搞个人崇拜,无耻!”

    卡尔一拳打在房间里的墙壁上,我隐约看到他的手掌下面流淌出了鲜血,我从没见过他如此愤怒。

    “后来,我在军队里好评渐渐多了起来。”卡尔呼呼地喘着粗气,显然是在调节情绪。“一次演练中,一个军官现我出众的领导能力——不是我自吹自擂,这也是我父亲遗传给我的,从此他便很看好我。那军官第二天就把我封为排长,两年前我当上了营长——这已经在骑士王队很高的职位了。去年,那该死的黑特总算干了一件令我满意的事——他让我当了总理。哼,现在我天天都要和他在一起,杀死他就容易多了。”

    “你在说什么!”听到卡尔想杀死黑特,我不由得大惊失sè。

    “杀了他,为我父亲复仇!”卡尔再次激动起来。

    “不行,我们当前要对付的敌人是僵尸!”我的嗓门也大了起来。

    “你把嘴给我闭上!”卡尔声嘶力竭地大吼。“说到僵尸,他们根本不关我们的事,他们是冲你们植物军营去的!你以为那个万罪该死的黑特是自愿帮助你们的?嗯?是我在他身边劝说了整整七天!我为什么要去劝他?我很清楚去支援你们的后果,说不定会像我父亲那样弄得全军覆没!我为了什么要这样做?因为我知道,只有在战斗的时候黑特才可能失去士兵保护,我才有机会下手!”

    卡尔的怒火像火焰喷shè器一样爆出来,即使他的身躯把卫生间照得通亮,我了不会感到奇怪,现在站出来大声反驳他无疑是愚蠢的,但我也没想这样做,我不由地陷入了沉思:我本来以为骑士国是出于友谊而向我们伸出援手的,没想到黑特压根就没想过要帮忙,而卡尔来支援也只是为了能复仇……想到卡尔和黑特间那种看似平和却暗藏杀机的关系,又想到卡尔凄凉的幼年生活,我感到一种强烈的难过。

    沉默了许许,卡尔才说道:“请原谅我失态了。”

    “没关系,总理先生,只是我认为这样太危险了!”我小心地说。

    “头脑正常的人,都会认为危险,”卡尔又忧郁地望着窗外说:“说到总理,我一直认为我太年轻了。我跟你一样大,却管理着一千五百六十三株植物军士,算得上是全世界唯一一个青年总理吧。”他的嘴角掠过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我为了自己杀复仇而把士兵们送去流血牺牲,我不是个好领导……”

    “斯德很看好您。”我急忙安慰他说:“您不是给了他一张骑士国详情的资料吗?他认为您办事很认真负责。”

    “认真办事是所有总理都该有的。”他愤满地说。

    “您能认识到自己的不是,就是个很大的忧点。”我继续鼓励他,“我打赌黑特·诺克斯决不会认错。”

    “对!说得对!”卡尔看上去振作了一点,“他还是非杀不可!”

    话题又说回刺杀领袖上了,我又得劝阻他。

    “我还是那句话:这太危险了!您跟他决斗时,您不会知道民众会站在哪一边!”

    “我认为我对民众的态度比该死的黑特好得多,我从不居高临下,也不需要他们叫我的尊称。”卡尔固执地说:“再说,战车也是我改造的,我把推草机的最快时三十公里提高到了一百二十公里,还有剪草刀改装成了匕,还设置了水战模式!不过,即使失去民众支持也没关系了。战车的图纸在黑特那儿,我已失去了一项武器。除此之外,我的父母、我的童年,我与生俱来的领袖宝座都被剥夺了!雷克斯一直是我jg神的支柱,现在他也……”卡尔的声音哽住了,“我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失去了……”

    “你父母决不会希望您这么做的,雷克斯也不会!”我趁机开始劝说他。

    “我父母怎么想我管不了。”他愤恨地说,“正因为黑特,我连跟他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卡尔深深吸了口气,出一声幽幽的长叹,充满了无奈、无助、绝望、愤懑,那声音在夜空中久久回旋,刺痛着我脑海里的神经。

    我找不到语言劝说他,又是一阵沉默,长时间的沉默,我们俩就这样无言相对。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个哨兵的声音:“嘿,兄弟,该你站岗啦!我都站了两个小时啦!”

    第十三章海豚,气球与小丑盒

    第二天,太阳升得老高,金灿灿的阳光撒在大地上,使这个冬ri的早晨十分温暖。我不愿意动身起来,大概是因为昨晚喝多了酒的缘故吧,战友们都还在沉睡。我趴在地上,想起了昨天夜里卡尔所说的话,我多么希望那只是一场梦,但我知道这是自欺欺人-----这个“梦”太真实了,而且我在“梦”里找到了所有问题的答案,只是我不愿意去相信这些事情。

    过了一会儿,有些士兵醒过来了,我也便跟着起来。卡尔就在一旁,他睡眼惺松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说:“谢谢你昨晚听我泄,现在情绪好多了。”

    “没什么!”我耸了耸肩,“总理先生,您说的不会是真的吧?难道您真的要去----”

    “别说!”卡尔压低了声音说。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看见了什么,然后鞠躬说:“早上好,诺克斯大人。”

    “你昨天下午跑哪儿去了,卡尔?”衣冠不整的黑特大步流星地走来。他说话的声音那么大,把几名士兵都惊醒了,“我想跟你谈话却找不到你!”

    “报告诺克斯大人,”卡尔又开始颔低眉地说,想起昨晚卡尔对黑特的咒骂,很难相信是出自同一人之口,“昨天战斗时我被那些该死的植物僵尸打伤了。”

    “我在医疗队里也没看见你”。黑特斜眼看着卡尔说。

    “不,不,不,诺克斯大人,您误解了,”卡尔点头哈腰,我不能不佩服他的演技,“我伤到的不是营养组织,而是输导组织-----这是医疗队帮不了的。再说,我在医疗队里也会被迫喝酒,输导组织有问题,就不能把酒jg疏散到全身,这样就会集中在头部,那样会有生命危险的啊!请您一定要理解。”

    “好小子,嘴巴真会说,把我都能逗开心。”黑特拍了拍卡尔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卡尔又鞠了一躬。

    “该死的老家伙,”黑特走远后,卡尔把指关节压得啪啪响,“开心……等时机一成熟,我让你连哭都来不及!”

    接下来的一个月都是在行军途中度过的。回家的热情可比我们去骑士国时要高涨多了,还有可能是因为这次人数要多得多了。不断有士兵在队伍中讲着新鲜的趣闻或笑话,使军队时时充满活力。在这一个月内,我们横跨了科罗拉多河,堪萨斯河,密西西比河,还有俄亥俄河。卡尔说得没错,他把战车改装成了水战模式,战车一开户启这个模式后,便从里里外外翻了一转----红sè的油漆变成了内部钢板的天蓝sè,前方冒出了一个巨大的白sè漏斗,轮子几乎派不上用场,只有车后一个小螺旋桨推进器能推动战车前行,黑特每天都要找卡尔谈话,有几次是机密的,我没有听到,但我总是能看见卡尔有些愤怒的情绪。“又谈到我父亲了!”卡尔在没有士兵偷听时说,“他拿出我父亲过去打过的一些仗当例子,说那有多么多么糟糕,让我吸取前人的教训……据我所知,我父亲消灭了几个团的僵尸,都没有伤及一点公共设施,那个该死的黑特才打了一仗,就炸毁了金门大桥,还好意思说!”但卡尔的愤懑丝毫没有影响到我的情绪。经过这三十多个月riri夜夜的长途跋涉,我们在今早抵达了特伦顿(1)东部的海岸边,蔚蓝的海浪扑打在沙滩上,一股股寒冷又带着咸味儿的海风向我们扑来。

    “斯德,离植物军营还有多远?”卡尔问道。

    “不远了……不远了……”斯德展开了地图看着,“再向北走三、四十公里就到纽约了,顺着纽约的哈德孙河往上游不远就可以进入植物军营了。”

    “卡尔,现在怎么办?”黑特问道。

    注:(1)特伦顿:位于美国东部,纽约与费城之间。

    卡尔东张西望地环顾了一下四周,6地上四处都是高大的树木,只有几条狭窄的乡村小路,不利于战车行驶。而海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毫无危险。“走水路,沿着海滩走。这样进度更快,也更容易到达哈德孙河口。”他深思了一下说。

    “士兵听令!”黑特又扯开嗓子大吼,“把战车调成水战模式,下海行军!”

    我从战车上跳下来,看着卡尔揭开了战车上的一块铁板,里面露出了许多颜sè不一的按钮。他熟练地按动着这些按钮,几秒后又退到一边。只见战车开始自动更换模式----铁板全部翻了过来,露出了里面蓝sè的防水层,由于需要浮出水面上,战车进行充气,体积比之前大了一倍;可折叠的剪草机扶手折叠起来,缩进了战车后多余的空间里,取而代之的是前方一个巨大折白sè漏斗和后方的一个小螺旋推进器,卡尔将它推进了海里,战车----这时应该说是滑水板。我信心十足地跳了上去,其他士兵也准备就绪。

    海上的风浪很小,不过我还是觉得比在6地上行驶要簸箕一些,但我很享受这种感觉,因为战车水战模式比6战模式的度要慢一些,扑面而来的风没有那么大,也不会扬起大量灰尘防碍我欣赏周围的景物。我眺望着远去的地平线,那里深蓝的大海与浅蓝的天空连成一线,那颜sè使我想起了冰瓜温特,他不赞成我当小队长,不过现在我们离纽约已经很近了,大概今天就能让骑士国的军队到达植物军营,他就没法再说我无能了。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在行进了不知几个小时后,水面上突然有什么东西划过,但瞬间又消失了,只留下扩散开来的波纹。可能是我多虑了,也许只是一条鱼而已。还没想完,那个东西再次在我前方出现,这次我看清了,是一块硕大的、灰青sè的背鳍。与此同时又有几片背鳍划过了海面,从背鳍上来看,这些动物要么是浅海霸公牛鲨,要么是一群海豚。真希望不是前者。

    “那是鲨鱼吗?”我担忧地问。

    “不用担心,鲨鱼只有在捕食较大的猎物时才会从四面八方将其包围,”卡尔轻松地说。在他说话的时候,又有十几块背鳍一掠而过,数量已经多得有点反常了。“只是海豚而已。”

    “你确定?”我仍不是很放心。

    “唉----鲨鱼会靠第六感追踪猎物----也就是探测猎物活动时出的微小电信信号。”卡尔耐心地说,“我们这儿有上千辆战车,每辆战车的马达所放出的电流都会使鲨鱼退步,你认为他们还会来围攻我们吗?而海豚不一样,它们会在船只周围玩耍。”这时有两三排背鳍围在了军队的两边,就像猛兽嘴里的尖牙一样,来回游动。

    队伍里开始窃窃私语······这太不对劲儿了,海豚群一般最多就由二十多条,而现在围住我们的海豚至少有五百只,而且它们与我们齐头并进。

    一条海豚在我右边腾空而起,它优美的身姿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落入海里,但动作有些僵硬。

    “看到了吧?那不是鲨鱼。”卡尔得意地说。

    “如果那真是鲨鱼,我倒还放心点,”在隔着几个士兵的地方,博蒂那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向前跳跃的海豚一边用闷的声音说。

    这在这时,前面的军队突然停了下来,卡尔急忙踩住刹车。后面的队伍顿时乱成一团,有几辆战车差点儿撞上。士兵们骂骂咧咧地抱怨着,但马上又安静下来,因为前面传来了黑特恼羞成怒的声音。

    “这些该死的动物在搞什么鬼?”黑特怒吼道,似乎道路被海豚挡住了,“卡尔,给我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士兵们立刻散开,留出一条路。卡尔带着我把战车开到了军队的最前端。前面的海水中浮着三十多条海豚,但它们的样子有一点不对劲儿,它们的皮肤看上去一点光泽也没有,像紧身衣一样紧贴在骨头上;另外,它们的眼睛都是白sè的,没有眼珠,只有一片红sè的血丝。

    “这……”卡尔看见海豚,竟然支吾起来。

    “有谁知道这些该死的动物是怎么回事!?”黑特转过身去对后面的士兵怒吼,“那几个植物军营的,你们都出来看看!”

    军队里又出现了一阵乱,过了几秒钟,其他几名战友都从军队里出来走到了前面。就在此时,所有的海豚都露出水面像枯树枝一样飘浮着,用白眼瞪着我们。

    “我想这不是海豚,你说呢,安布瑞拉?”博蒂那慢慢地说。

    “那他们是什么?……算了,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让它们从我眼前消失就行!”黑特怒吼道。

    “我跟你想得一样,博蒂那,”安布瑞拉像没有听见黑特似的说,“这应该是海豚骑手僵尸。”

    “指挥官叫迪芬·莱德。”斯德补充说道。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海豚像听到号令一样,突然集体钻入水下,然后猛地从水下齐刷刷地冲出来,这次它们的背上都多了一个骑手----海豚骑手僵尸。所有的海豚骑手僵尸都穿着红sè的潜水服,脸上挂着一模一样的y笑。

    “啊,冬瓜,莴苣,还有你这个豆芽菜,竟然认得我。”那个打头的海豚僵尸挨个儿打量着博蒂那、安布瑞拉和斯德,嘲讽地说。他骨瘦如柴,两只大眼睛深陷进了眼眶里,“咱们没有交过手吧?我劝你们也识相点儿,我可是旅长!”

    “对,你很了不起----”斯德挖苦道,“可十年前,别说交战,你连用正眼看我们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那时算你们很厉害,”迪芬·莱德----那海豚僵尸的脸变成了猪肝sè,“不过现在,你们植物辉煌的时代已经过去,大势已去。你们不是我们的对手。投降吧,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胡说八道!”黑特大吼道。

    “对不起,莱德长官,我不这样认为,”卡尔圆滑地说,“你认为是我们的战车坚硬,还是你腐烂的肉坚硬?”

    “少跟我来这套!”迪芬的脸涨得通红,“你们给我听清楚,现在我只动用了两个营的士兵,还不到我士兵的一半!除了我那些英勇善战的骑手外,还有气球僵尸蒙迪·布鲁恩的气球小队和我的剩余部队在哈德逊河入海口等着。小丑僵尸杰克·英戈博克斯也将加入战斗,还有植物僵尸----你们就等着瞧吧!”他的脸上又出现了一种骄傲的泽红sè。

    斯德爆出一阵大笑。

    “你就尽管去瞎编吧!你以为我们没碰到他们?”斯德反唇相讥,“蒙迪·布鲁思在费城守城着呢,杰克·英戈博克斯在旧金山出现过,我不信他一个半月就能跑回来!还有,我们已经干掉了一个团的造冰车僵尸和一个营的雪橇小队,你也想跟他们一样吗?”

    “看来你们的战车还不赖嘛。”迪芬讥笑着说,“我还一直以为你们是从哪家玩具店买来的呢。”

    “那你们的海豚呢?”卡尔似乎受不了蒙迪芬嘲笑他改装后的战车,“去水族馆偷来的吧?!”

    “告诉你们这些无知的家伙!”迪芬对着天空大笑,“这可是我们的朋友ri本zhèngfu资助的!”

    “什么!?”我们异口同声地问,太出乎意料了。

    “哈哈,那些黄皮肤的家伙杀了一大群海豚,”他戏谑地说,“一张网捞上来十几条,全部冻死,把它们的尸体拿到太阳下去晒干,海豚尸体多得就像面包上的芝麻一样。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我们稍微一勾兑,ri本zhèngfu就命令当地捕鲸商把海豚尸体全部给我们,太够朋友了,仅仅两天,我就拥有了整整一个旅的海豚僵尸。我永远都忘不了ri本捕鲸业……简直就是恩人,给我们这么大的帮助……”

    “无耻!”黑特破口大骂,“我所认识的每一个美国人都不会干这种事情,绝对不会!”

    “你忘了,我们已经不是人了,我们比人厉害得多!”迪芬大声吼道,“我最后提醒你们一次,马上投降!”

    “门都没有!”黑特、卡尔和斯德异口同声地说。骑士国的所有士兵都不约而同地拔出了匕,准备迎战。战车也都剧烈地震动起来,一场恶战一触即。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迪芬那双干枯的手抓紧了海豚,海豚出了一声使人汗毛直坚的尖叫,“行动!”

    宁静的海湾顿时跟炸开了锅似的,马达声、喊杀声、海豚的啸叫声和不知是同伴还是敌人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迪芬瞬间消失在了一大群僵尸中间,他周围的五六只僵尸立刻朝我们扑来。他们骑着海豚整齐地在空中划了条弧线,尖尖的吻部正对刺向我们。我头顶突然张开一大片绿叶——肯定是安布瑞拉,那五六条海豚硬生生撞在绿叶上,被巨大的反作用力弹出回去,他们从空中跌落重重砸在海面上,溅起的海水浇了我一身。

    “护驾!”黑特大吼了一声,立即有七八名士兵冲了上来,挡在我们与海豚僵尸之间。我试图也加入到战斗行列中,但海豚从两边涌上来,整齐地跳出水面,用吻部和自身重量压向一辆辆战车,有的还在用尾巴拍打,掀起大量的浪花。浪花朝我们劈头盖脸地浇来,我看不清周围的景象,弄不好shè出的豌豆会击中自己的战友。

    “现在怎么办?”黑特用后面的脑袋shè击,前面的脑袋大吼道,“斯德,我们在哪儿?”

    “拉里坦湾!”斯德在各种噪声中声嘶力竭地大叫,“离哈德孙河还有好几公里!”他的地图已经被海水溅湿了。

    “可恶!就不能靠岸吗?”黑特怒吼道。这本来是一个摆脱海豚的好办法,只可惜被一只刚从水下探出头的海豚僵尸听到了,那只僵尸立即游向了他的同伴,很快就出现了五十多只海豚僵尸挡在我们和海滩中间,但没有起进攻,显然是想阻止我们过去。

    “这下好玩了吧?!”黑特恼火地说,活像刚才的主意是别人出的一样,“卡尔,现在怎么办?”

    “进入…哈…哈德孙河!”卡尔也在向僵尸shè击豌豆,但他没有两个脑袋,所以说话很结巴,“淡水可能会阻止海豚!”

    一片两米多高的海浪迎面扑来,还好,又是安布瑞拉张开叶片挡住了海水,浪花扑过去以后,前方出现了十多只浮在水面上的海豚僵尸的尸体,在水面上打转儿,驾驶战车上的士兵已经消失了。还有一只海豚僵尸仍旧活着,挣扎着游动。刚才那片浪花就是植物战车与海豚战车猛烈冲撞掀起的。

    “全体士兵听令!加快驶向哈德孙河!”黑特扯开嗓子吼道。前面的那只海豚僵尸听到了这声命令,像箭一样向我们冲来。我和卡尔不约而同地朝来犯者shè出了豌豆,豌豆本来瞄准的是僵尸的脑袋,但海豚突然纵身一跃,在空中叼住了三颗豌豆。斯德见状急忙吐出了三颗豌豆,只听“啪!”一声巨响,同时打中了那只僵尸的头部、胸口和腹部,那僵尸骑手像一栋断线的风筝向后飘倒去,跌落海中,而他的海豚也没有再浮起来。

    “冲啊!”黑特冲到了最前面,我和卡尔紧跟其后,其他士兵紧紧跟上,虽然是撤退,但这驾势看上去更像在冲锋。

    卡尔驾驶战车冲在最前端,转眼冲上了海滩,我转过身去,加入shè击的行列。大部队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海豚僵尸紧紧追赶,几乎快赶上我们的队伍。士兵们都在拼命向敌人shè击,但海豚动作太过敏捷,左躲右闪,豌豆几乎无法击中,而且时不时有战车被掀翻----情况对我们很不利!

    我知道我的豌豆飞行度不快,海豚僵尸既然能躲过骑士国士兵的豌豆,自然也躲过我的豌豆,硬拼不行。于是我学着斯德的方式shè击跳出水面的海豚,因为身体在空中他们无法躲闪。这样尝试过几次后,我终于打断了一只腾空而起的海豚僵尸的脖子。

    “干得漂亮!”斯欧在一边称赞道。我刚想开口,她接着便说,“我来个更漂亮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叶子掀起了一大片浪花,然后在浪花中间吐出了一颗冰豌豆,顿时那片浪花被冻成了一块巨大的浮冰,后面的海豚剑僵尸来不及躲闪,便一头撞了上去,浮冰被撞成了碎片,但那僵尸也被撞得昏死过去。

    “你们这些不识好歹的植物都给我听好了!”我又听见了迪芬的声音,不过这一次他用了扩音器,“前面即将进入阿帕湾,我的部队和气球小队都在前面等着呢!我劝你们趁早投降,别让你们的士兵们无谓送死!”

    “吃屎去吧你!”黑特朝他破口大骂。

    “敬酒不吃吃罚酒!”迪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阿帕湾所有士兵听令!全军出动!”

    顿时,前方三百米开外的海湾处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点,那无疑是迪芬的援军。

    “护驾!”斯德学着黑特模样大吼一声,效果立竿见影,一大批士兵拥到我们前面去迎面抵挡敌人。

    “嘭!”前面的士兵与海豚僵尸们正面冲撞在一起,好几辆战车被撞飞,好几条海豚僵尸也被撞得飞向空中,又溅起了大量浪花。不过游在后面的海豚学聪明了,他们全部腾空而起,跃过冲在前面的战车,向后面的士兵和战车起攻击。

    “植物军营的士兵向我靠拢!”斯德大声吼道。卡尔听到命令,便立即调头驶向了斯德,其他战友也匆忙赶了过来,斯德正在一片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

    “有什么事吗?”博蒂那开口问道。

    “当然有!”斯德急急忙忙地写完,把那张纸卷起来,“博蒂那,我听说你退役后有段时间在送报纸,对吗?”

    “那是!”博蒂那爽朗地说,“不信你去问库特和斯欧----”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斯德打断了他,确实,我们身边不断有骑士国的士兵与僵尸绞杀混战,“你待会儿上岸去,”斯德边说边指了指身后的6地,同时把那卷纸交给博蒂那,“一直往北走,很快就能到达植物军营,你把它交给水上突击队队长香蒲上尉,他会来支援我们的!”

    “没问题!”博蒂那接过信就要走,但斯德再次打断了他。

    “等等!你在我后面,我带队伍给你开路,”斯德的眼睛扫视着我们全部,“所有士兵听令!随我来,杀----”

    他叫喊着冲向了侧面的海豚僵尸。斯德、卡尔、斯欧,所有战车的士兵都不约而同shè出了豌豆。几只海豚僵尸猝不及防,被打得跌进了海里,但更多的僵尸敏捷地趴在海豚背上躲过了shè击,朝我们直逼过来。卡科特斯冲在我们队伍最前头,僵尸们怕被她满身尖刺划伤,纷纷往两边躲开,闪出一条路来。博蒂那趁着这个空挡飞快穿过僵尸群向6地驶去。两只海豚僵尸急忙转身去追捕他。但斯欧迅吐出了两颗冰豌豆,打中那两只僵尸的后背,他俩的度顿时慢了下来,眼睁睁看着博蒂那把他们越甩越远。

    一只海豚僵尸现了不对劲,立刻叫喊着去追杀博蒂那。卡尔忽然拔出了匕向那僵尸去,说时迟那时快,还有人比卡尔更快——一根红sè的尖刺从侧面猛刺进那僵尸的脖子,把他的脑袋击断飞了出去,落入水里。我认出那根尖刺是香蒲弹,在旧金山之战中我见过。一枚枚香蒲弹像导弹一样在僵尸群中四处飞舞,它们的度快如闪电,许多僵尸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打断了胳膊、脖子,无数的香蒲弹让僵尸无法躲藏,被搞得阵脚大乱。许多僵尸徒劳地挥着手臂想去抓住那些利刺,骑士国的士兵抓住这一机会,将豌豆如雨点般密密麻麻地朝僵尸们shè去。僵尸们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香蒲弹上,一时没反应过来,纷纷被豌豆击中。上百只僵尸被豌豆打得跌入海里,几只侥幸没被击中的僵尸也吓得沉了下去——我们瞬间戏剧般扭转了不利局面!

    迪芬的士兵数量在转眼间损失过半,只听见他气愤地尖叫、咒骂,但无论他怎么脾气都无济于事了。经过刚才一番激战,骑士国士兵的数量已经远远过海豚僵尸,而且我方高涨士气。看着海豚僵尸们上蹿下跳躲闪豌豆的狼狈样,心里也感到一种巨大的满足和复仇的快感。

    忽然,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头顶的阳光突然消失了,就像我第一次战斗时碰到蹦极僵尸一样。我抬头向上望去,一张只有在黑暗里才出现的y险面孔----是气球僵尸,他的一身穿着跟三个多月前我看到的没有变化。我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两步,撞在卡尔背上。

    “僵尸小队温馨提示,我们气球具有空中优势。若不投降,让你们死无全尸!”一个用扩音器扩大的声音在高空响起,我听出了那难听的公鸭嗓——是气球僵尸蒙迪·布鲁恩。我们在赶往骑士国的路上曾经碰到过蒙迪,他不是在费城守着呢,怎么会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赶到了纽约?可没有时间让我多想,就在蒙迪说话的当儿,那只气球僵尸张牙舞爪地袭了过来。

    “去死吧!”一个声音响起,与此同时,一根仙人掌的利刺(肯定是卡科特斯的)不知从哪儿飞来,正中那个气球。气球“啪”的一声爆炸,僵尸还没反应过来,便跌进海水里。我向后转去,只见卡科特斯正在努力瞄准空中的气球僵尸,刚才那句话无疑是她喊出来的。

    “啪!”又有几个气球爆炸了,那些僵尸纷纷跌落海里。

    “干掉那株仙人掌!迪芬,帮我一下忙!”我又听见蒙迪的声音,但这次他似乎显得十分恐慌。

    一个身影突然在我身后不远处的海里腾空而起,我一眼认出那一双巨大而深陷在眼眶里的眼睛,是迪芬。迪芬和他的海豚从卡尔特斯身后的水里冒了出来,我突然明白了迪芬要攻击的对象,大声喊道:“卡科特斯小心!”她也注意到了,忽忙调转枪口。但已经来不及了,迪芬已经蹿到卡科特斯战车的正下方。顿时,海豚巨大的冲击力顶翻了战车,卡科特斯和坐在驾驶座上的士兵没不及反应,便跌入了海里。迪芬得意地哈哈大笑。

    “好了,蒙迪,仙人掌已经被我杀死了,你放心进攻吧。”迪芬一边傻笑着一边懒洋洋地说。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我心中腾地冒了起来。迪芬杀死了卡科特斯。我心头的愤怒淹没了理智,淹没了恐惧,淹没了其他的一切情感----我必须为她复仇!迪芬离我不远,脸上还带着一副得意的神情。诅咒和叫骂已经没有用了,我狠狠地向他喷shè出一颗豌豆,这颗豌豆的飞行度似乎比平常快得多,但迪芬的海豚猛地沉入海里,躲开了shè击。不过迪芬后面的那只海豚僵尸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被挡住了视线,还没有看见豌豆,便被击中胸膛,而且被打得飞了起来。

    “太棒了,库特,你成功了!”斯德在一旁大声喊到。

    “什么成功了?”我被他的声音吸引过去。

    “强力豌豆!”他用颤的声音说,“威力不是很大,但有明显的进步!真没想到你在激战中还能做到内心平静----”

    “可我没有静下心来呀”我坦白地说。

    “那你肯定抛开了大多数情绪!”他激动地说,“……啊!这些气球僵尸真烦----没法对付!”他的语气又变得极端厌恶。

    斯德说的前半句倒也没错,当时我的心里只有复仇的怒火。不过他说的后半句,尽管我不愿希望那样,但我不得不承认的确是这样----八、九只气球僵尸正从四面八方降落到军队里,士兵们都拿他们无可奈何。有几个士兵把匕投掷出去想去刺破气球,但要击中空中目标相当困难。气球僵尸反倒很灵活地抓住了几把匕,居高临下地刺下来,对我们造成很大的威胁。斯德也被一只气球僵尸緾上了,那僵尸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地躲避着他shè出的豌豆,而斯德前面的那名军士----是一名骑士国的营长,正全神贯注地对付着两边的海豚僵尸,无睱顾忌后方。是啊,现在我们遭到海豚僵尸和气球僵尸的围攻,很难说我们还能支持多久。

    “诺克斯大人,我们还有香蒲弹吗?”我转过头向前方望去,黑特依然冲在最前方,“香蒲弹对气球也有用!”

    “没有啦!”黑特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气恼地说,“刚才对付海豚僵尸用完啦!”

    “我们用用黄油怎么样?”卡尔提了个建议。

    “算了,”黑特那个长在后面的脑袋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你们俩还是先对付身后的那个家伙吧!”

    我又将头转过去(脖子都拧酸了),看见一只面目狰狞的气球僵尸慢慢地逼了上来。他长着又细又长的脸,两只不对称的眼睛和鼻子,我立刻想起了他是谁----蒙迪·布鲁恩。

    两枚豌豆打中了气球,我知道那一定是卡尔shè的,但这两颗被弹开了,气球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和三个月前我攻击气球的效果一样,蒙迪的飞行高度下降了一点儿,但马上又保持了平衡。

    “总理,豌豆对气球无效!”我对卡尔说。

    “长见识了,是不,小子?”蒙迪用公鸭嗓说着,一只肮脏的手抓了过来,但没有抓住,“我们应该见过面的,在费城对吗?”

    “对啊,在费城上空。”除了说话拖住他,我暂时想不出其他策略。

    “当时你们夹着尾巴逃跑了,是吧?”他讥笑着问。

    “呃----”正当我无话可说时,他出了一阵刺耳的大笑。趁他仰天大笑时,我忽忙把肩上的背包缷下来,想找锋利的东西,但我摸到的只有几包肥料,几瓶水和黄油块。

    “怎么?怕了吧!”蒙迪洋洋得意地说。他的脸一转向我,我便急忙把手从背包里抽出来。

    “你不是守在费城的吧?怎么来纽约了?”我问道。

    “我得到消息便赶来了。”他更加骄傲地说。

    “你从哪儿这么快得到消息的?”我继续追问道。

    蒙迪再次出一声声大笑,我急忙再把手伸进包里摸索。这次我碰到了一块像铅笔一样硬邦邦的东西,再一摸,那东西末端还有硬的羽毛,我立刻想起----这是一只飞镖,是我第一次作战时被蹦极僵尸锁定目标后被击中的飞镖。飞镖的前端很锋利——对付气球应该有用。于是我低下了头,飞快把飞镖放进了嘴里。

    “无知的小子,”蒙迪还在得意洋洋回答我的问题,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我有我的情报来源。”

    “壤哦门月一史安”我因为嘴里叼着飞镖,根本无法正常说话。蒙迪似乎也这样认为。

    “对不起,你说什么?”他好奇地问。

    “他在说:‘让我们绝一死战’”我用眼角的余光瞟见卡尔转过来给我们当翻译,真不敢相信他竟然能听懂我咕隆的话。在刚才我和蒙迪说话的当儿,他正忙着对付海豚僵尸,就在他凑过来给我当翻译的同时,还shè出了两颗豌豆,漂亮地打断了一只海豚僵尸的脖子。

    “要绝一死战,是吗?”蒙迪狞

    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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