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娶个小白脸

娶个小白脸第18部分阅读

    他去吧。”看来她没打算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先去我府上吧。”穆见深觉着这里真不是说话地地方。叫家人将马车赶来,让穆心莲自己乘坐一辆,直接将她送回宫里,他自己与燕翩跹、许岚一辆,往辅国公府去。

    一路上,燕翩跹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个平老板,究竟是谁啊?”

    穆见深没回答,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回答“我妻子”,承平一定不承认;如果是其他的话,穆见深又不想说,他岔开话题,问许岚道:“你们从哪儿来?”

    “学生是琼州人士。”许岚一板一眼地回答。

    穆见深道:“不是问你,是你老板,你们住哪里?你说她是你老板,是做什么……做什么的?过得好吗?”他突然声音哽咽,想起承平那样一个天之骄女,竟然要自己干活……甚至出现在凤求凰在那种地方,他一边心痛一边不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活得这么辛苦,难道是不想接受我安排的事物?与我沾一点儿边儿,都让她那么难受么?”

    越想自己越痛苦……。

    许岚先是被他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接着这个提问的人,却好像陷入自己的情绪里去了,表情无比痛苦,似乎这些问题本身就让他难受。

    但是,他是辅国公啊,还是要回答的吧,许岚道:“我们住在三十里铺,开着一间杂货铺,也做胭脂,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停车!”穆见深喊道。

    他想起来了,那天在三十里铺,崔家那个花花五少爷闹出的事情……那个女孩子,别人都说叫“阿平”,他没有在意,这本是很寻常地名字。让他忧心地,是这几年来穆家、崔家的旁支子弟越来越嚣张,外戚跋扈从来就是灭族之祸……他本着息事宁人地意思,自家赔礼道歉了,却不想错过了承平。

    那天隔着那道薄薄的车帘,我们就这样错过了吗?

    他想起他捡到地那把扇子,根据马的伤痕,可以看出就是那把扇子,精准地打在马的踝骨上,造成了马车转向,为什么自己就没有怀疑过呢?

    他迅速下了车,抢过随从的一匹马,他骑上马,迅速奔向三十里铺……。

    另一边,穆心莲吞不下这口气,承平一直是她心里一块石头,只要承训一天没长大,她就会一直处在担心的状态下,担心她的孩子斗不过承平,担心承平会卷土重来……她要除掉她!

    其实穆心莲的这种心情很悖论,谁都知道,孩子在父母眼中永远都是孩子,永远长不大,说到底,她对承平的仇视,已经根植在她潜意思里了。

    她等着与穆见深分路,然后叫来了自己的禁军统领----韩忠林。

    “现在去追我们在凤求凰门口看见的那个女人,能追上吗?”穆心莲问。

    “不能,她骑着菱花骢,这会儿已经出城了,不过那是皇家御苑的马,城门的守军认识印记,我们知道她去了哪个方向。”韩忠林道。

    穆心莲点点头,微笑道:“承平,你跑不掉了!”

    第七十九章承平的领悟

    乌黑的骏马,呼呼地喘着粗气,穆见深停在三十里铺的镇口,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他并不知道承平的家在哪里,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穆心莲不会善罢甘休,承平会有危险。

    “她应该也知道,会想着离开这里。”穆见深心里转着主意:“纵观京城四周哪里最安全呢?”

    他试着在镇上走来走去,很快便看见了一样东西----他送给承平的扇子!

    马大夫摇着扇子,正在给一个孩子看病,那小子在他娘怀里扭来扭去,就是不肯好好地让马大夫看看,马大夫急得满头是汗,放下扇子,扳着那小子的脑袋,说:“来来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哪里不对。”

    “疼!”孩子叫道,接着扭得像一股麻花。

    穆见深下了马,走到马大夫的小诊所前,问道:“请问……阿平的家在哪里?”

    孩子哭闹得厉害,马大夫没理他。

    穆见深又高声问了一句,马大夫这才抬起头:“你是谁?”

    扇子虽然是穆见深送的,可是那天穆见深压根就没有下车,所以马大夫也不认得他,穆见深道:“我是她家里人,要急事找她。”

    他说家人,是怕说承平知道不悦,自认为已经很体贴了。

    孰料,马大夫皱眉道:“我怎么从没听人提过?你说是她们家人,你知道阿平姓什么吗?原籍哪里?”

    穆见深当然知道。可是他也知道。承平在外面定是用地假名。姓什么。假籍贯。他一时语塞。

    马大夫自从承平将扇子交给他。就一直提防有人来找承平她们麻烦。见穆见深说不出话来。自己坐下对抱孩子地村妇道:“大嫂回去吧。这孩子大概是牙疼而已。也该换牙了。过阵子就好。”

    “真是这样吗?”村妇问。

    “要是明天还疼。再来找我。去吧去吧。”马大夫笑道。一面挥手一面说:“你还是快回去煮饭。看着天就要黑了。你家大牛地脾气可不好。”

    “可不是。”那村妇道:“只是这小祖宗磨人。”抱着孩子。一路哄一路往家里去。

    穆见深看她走远。急道:“我一时也说不清。大夫。你告诉我吧。不然就危险了。”

    马大夫摇摇头:“我老马说不讲就不讲,你别在这儿唧唧歪歪。你要知道,阿平可不是一般人,她要有个什么,辅国公都不会坐视不理的。”说完拿出扇子摇了摇。

    穆见深急得要死。一把抢过扇子问道:“为何这把扇子在你这里?”

    “什么叫为何?难道这把扇子是你地吗?”马大夫道:“看你长得人模狗样,怎么如此行径……实在是……实在是……”马大夫想说点什么,可是前面说得太文雅,后面几乎接不上半天才憋出句:“强盗!”

    “谁?谁是强盗?”小捕快从一旁跳出来,一把抓住穆见深,指着他的鼻子道:“是你吗?这里可是京畿重地,天子脚下,你竟然做这样的剪径的行当,确实罪大恶极,与我见官去!”

    穆见深想要解释。

    小捕快道:“你想说什么。你还想狡辩?你做了什么我还没看见么?”

    穆见深捏着扇子。气不打一处,心道:“承平这几年真是受苦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正拉扯间,一阵马蹄声惊起。穆见深急忙往门外看去,承平骑着菱花骢竟比他晚到,眼看承平就要跑过去了,穆见深甩开小捕快,站到大路中间拦着,承平急忙收起缰绳,菱花骢一声嘶鸣,前蹄扬起,他往后一避,蹄风擦脸而过,能感觉得到蹄铁的寒光。

    好在菱花骢认得穆见深,蹄子只是险险擦着穆见深的脸划过,穆见深安然无恙。

    “是你?”承平皱眉道。

    “是我,你快走,穆心莲很快就会知道这里。”穆见深道:“就算禁军不查到,那个许岚也会说地。”

    承平笑道:“禁军么?这会儿还在北边的林子里兜圈子呢。”韩忠林想得到通过马来追击承平,承平当然也知道怎么放假消息,迷惑禁军。

    “怎么回事儿?你怎么比我过来得晚?”穆见深问。

    承平得意洋洋地说:“只不过让路边的小二说个谎罢了,那些家伙们就往北去了,我绕了点儿路回来,可不就晚了吗?”想了想脸色黯下来:“你说得对,许岚一定不会保密的,现在还有点时间。”

    她驱马往前走了几步,见穆见深跟着她,突然问道:“你跟着我干嘛?”

    “我……。”穆见深没想到承平会这么问,愣了愣才道:“我担心。”

    “担心我不死?”承平道。

    “你明明知道的,承平。”穆见深道:“我委实欠你良多,如果今生不能补偿地话,至少让我欠的少些吧。”

    承平没料到穆见深这样回答,一个人如果做的错事,当然是招人恨的,可要是他能坦然地认错,并且做出补偿的话,却又让人恨得不那么彻底了,毕竟往事已矣,亡羊补牢也总比不补的好。

    三年的时光流逝,让承平的心态平和了许多。

    有一段时间,她甚至想过出家,只是放不下流碧,照当时地情况,流碧也一定会陪她出家,自己出家就算了,拖上另一个人,就是罪过了。

    承平牵了马从后门进得自家院子,见穆见深跟进来不算,还迅速地用门闩将门顶住,不由道:“你顶它干嘛?这破门挡得住谁?”

    “总是有的好。”穆见深道。

    流碧在前头听见响动,走进来看见穆见深,喜道:“侯爷。我就知道侯爷会来接主子的。”

    “现在是国公。”承平纠正道:“而且不是来接我,是来接你。”

    “我?”流碧奇道。

    穆见深明白她的意思,这是要自己带着流碧走,他身为辅国公,庇护一个小小地侍女还是能做到地,对承平道:“要带走流碧容易。你该如何?”

    “我么?当然也要走。”承平道。

    “去哪里?”穆见深与流碧齐问。

    承平一笑:“不知道。”

    她笑得轻松,却不想穆见深与流碧都变了脸色。

    流碧说:“主子不要流碧了?”

    穆见深道:“你要做什么?你想去送死吗?你放心,我在这里谁也不敢乱来的,就是穆心莲亲自来了,也不能怎样。”他拉起承平的手。想让她与自己一同走。

    承平甩开他的手,对流碧道:“还有一点时间,你去收拾一点儿东西,我们马上走。”

    承平说我们,流碧就放了心,上楼去收拾起来。承平与穆见深站在院子里,穆见深的手指在手心里摩挲了一下,回忆起承平的手指留下地触感。难过极了,低头对承平道:“你受苦了。”

    “我不觉得苦。”承平说:“以前在书房,师傅们天天说,要体恤民生。要珍惜民力,可是什么是民生,什么是民力,我却一无所知。这几年,我才知道些,比如柴米油盐这样的小东西,看着小,其实是天下的大宗,对百姓来说,吃饱饭比谁当皇帝。重要多了。”

    “我算什么苦?我不过是没吃过苦头罢了。”她莞尔一笑。目光像水一样清澈。

    穆见深道:“不论如何,总是我造成地。你本是天之娇女……。”

    “天之骄女?”承平道:“真是过奖了,太祖也起于寒微呢。娇女也可以变村妇地,有什么呢?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你恨我吗?”穆见深问,其实这不用问,承平怎么可能不恨他?

    承平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平静地说:“恨,我当然恨,其实我更恨我自己,毕竟是我选地你,不是你选地我……。”

    “可是那天是我……。”

    承平摇摇头:“是我自己甩开侍卫们出宫的,说到底,还是我自己地选择,我刚从宫里出来的那段日子,每天都在想,如果不出宫,如果不选你,如果东乡夫人不走,如果……哪有那么多如果?细细地回想起来,人一辈子就好像一个又一个的岔路口,选哪一边都是你自己选的,幸运还是倒霉都是你自己选的,既然是自己选地那么就该认命,就好像自己做的事情,就该自己重头到尾做好了做完了才是,因为没人应该为你收拾烂摊子。”

    这是承平的领悟----为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承担后果!

    穆见深闭上眼,如果承平骂他,恨他,怨他,他至少知道她地心里还有一个他,虽然是恨不得砍成肉糜的形象,可总是有的。

    现在她目光清明,语气坚定地告诉他,是她自己选的,所以要接受结果,于是他也清清楚楚知道,她心里没有他的位置了。好难受,即使再重的枷锁扛着身上,也没有这么窒息,穆见深挣扎地问道:“你想报仇吗?”

    “想啊。”她道。

    穆见深急忙说:“我可以帮你。”

    她讽刺地一笑:“可是父皇的遗诏,是不想我报仇的呢。我受慈父庇护,怎么能忤逆他的意?只要,流碧能不因我的缘故受苦,就好了,想来这点小心愿,辅国公会帮我办到吧?”

    风轻轻吹起她地梢,月亮挂上天空,承平洗去铅华地脸上,浮着珍珠般的光晕,纱裙翩翩,笑得亲切,那模样正是个邻家地俏丽少女。但穆见深却觉得,她像九天仙子一样,要飞升而去,越来越远了……。不收钱的废话---

    有打赏诶,好激动!(内牛满面……)

    不过轮地话……是不会有的,超出橙子的底线了,太不是人了,写不出……汗一个!

    第八十章千钧一发

    院子里,承平与穆见深相对无语。````

    一阵楼梯轻响,流碧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个小包袱,下楼来对承平道:“我们走吧。”

    承平点点头:“你们先走。”说完拿起两个水桶绑到菱花骢马鞍上,再把马牵出门,使劲拍了拍马屁股,说道:“去吧!”

    承平以前经常与菱花骢玩这样的游戏,拍拍屁股,让马跑出去,然后,吹过口哨再让它回来,菱花骢很高兴地驮着水桶跑了出去,它以为这是同以前一样的游戏,只是他不会知道,承平再也不会吹口哨叫它回来了。

    “你在干什么?”穆见深问,承平这个举动显然是在制造假蹄印,好让人去追,但是没有马,他们要怎么走?

    “菱花骢虽然好,可惜太显眼了,他们很快就会到这里,你骑马带上流碧快走,穆心莲心劲儿一过,忘了这件事就没事了。”承平停了停,看着穆见深道:“这是我拜托最后你的事情,谢谢!”

    最后?!

    她说得平静,穆见深却刺痛无比:“你想干什么?我来这里就是想着,不让你再冒险的,你不用顾忌什么,直接跟我走就是。”

    话说完了,才想起他们有三个人,却只有一匹马,穆见深左右看看,笑了起来:“我们不如就等他们来好了。”他倒是自信得很。承平急道:“我的事情,你搅和什么?快带流碧走!”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穆见深看到承平眉头皱起,脸色急剧下降,却还是说道:“不管你怎么看,以前的事情我做错了,现在我也不求你原谅。只是不管你做什么,想要什么,我都护着你、帮着你就是。”

    这是他的真心话。

    可惜承平不信:“你怎么想我不管。”说完还真不管穆见深。解下穆见深那匹马地缰绳。先送流碧上去。穆见深以为她要旧事重提。却不想承平自己跨了上去。对穆见深道:“你地马我骑走了。至于钱么。请在那一万两里扣除吧。”

    后院地门刚才已经打开了。承平骑马直接奔了出去。穆见深呆呆站在院子里看着她远去。好像有些不敢相信她这样果决。良久才说了一句:“这才像承平啊。”

    一阵急促地马蹄声叩响了小镇地石板路。

    “是这里!”有人说道。

    许岚带着一群明火执仗地禁军走了进来。穆见深倒也不吃惊。反而是进来地人惊道:“辅国公!”

    “见过辅国公。”领头地韩忠林上前行礼。跟着地人也行礼如仪。韩忠林道:“平老板是六小姐旧识。市集偶遇之后六小姐一直念叨。如今不过是想请她去叙叙穆心莲在姐妹中排行第六。韩忠林这样说。就说明穆心莲不想让人知道她地真实身份。穆见深看了再场地许岚一眼。接着道:“不好意思。这里除了我。什么人也没有。”

    “请不要让卑职为难。”韩忠林不相信,要是一个人都没有,穆见深在这里干嘛?一个公爵。莫名其妙出现在这样一个农家小院儿里,怎么看都不正常。

    “不信你就搜好了。”穆见深道,他狠狠地剜了许岚一眼,虽然明明知道许岚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迁怒于他。

    韩忠林一挥手,自然有手下摸进屋子去。他自陪着笑脸,对穆见深道:“国公爷,您在这里做什么?”

    “你在盘问我?”穆见深问。

    “不敢,就是随便问问,万一六小姐问起来,我要是说见过您,不奇怪么?”韩忠林说道,四十来岁地人,弓身缩头,看着极猥琐。

    穆见深说:“你倒挺有眼力。可是没脑子。你说,这六小姐的故友。就不能是我的故人么?”

    “是,果然也是位贵人呢。”韩忠林听出来了。这事儿,自己最好别掺和,照太后的说辞,那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辅国公的样子看起来,那是一力维护的,各说各的,自己搅进去那是要出事儿的。

    很快,几个小兵回来回报说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要回去了么?借我一匹马吧。”穆见深看着许岚说:“他好像本来就住这里,我骑他地马回去吧。”

    “可是……。”许岚道:“那……那位小姐答应举荐我去太学的……。”

    太学不是普通的地方,是专门开设给皇家、高官世家的子弟们入读的,当然也对平民开放,如果你是有名的天才或孝子的话,也可以经过高官举荐入读,不但几率非常小,而且待遇不同。高官贵族子弟只要在太学中得到一定地成绩,就可以授官,平民却还要经过科举,尽管如此,太学仍然是寒门子弟的向往,因为这里有最好的老师,从来进士的前几名都是太学生。

    不过,也因为授官与成绩无关,所以在太学里,都是身份在说话,就算是父亲官位低一点的官家子弟,也是要受欺负的,许岚一个平民,只有更惨……。

    穆见深嘴角露出一丝嘲笑:“好啊,你明天到我府上来吧。”

    许岚高兴地谢了。

    “对了,我问一句,燕翩跹哪里去了?”穆见深问。

    “燕大爷么?”许岚听说穆见深要带他去太学,高兴地抢着回答:“六小姐一来,他就走了,大概回家了。”“是吗?”穆见深还是不放心,目光一闪,问道:“六小姐还说了什么?”

    “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叫了个内官跟着来,怎么这会儿看不到人了,真奇怪。”许岚左顾右盼地说道。

    穆见深一惊!

    糟了,穆心莲动用了范海。

    范海是个武功很好地宦官,也是星卫的一员,是当初穆见深为了防备齐王,为穆心莲找来护卫小皇帝的,穆心莲找他来。必定是要承平的命!

    穆见深抢了一匹马,月光很亮,索性连火把也不拿,就往镇外,往承平离开的方向追去!

    到了镇外,竟先看见菱花骢在哪儿呆呆站着,看见穆见深过来,欢喜地撒蹄子跑过来。穆见深心里一沉:“看样子承平没有朝这个方向走。”

    他下马来打算仔细看看有没有第二匹马的痕迹,韩忠林过来问道:“国公爷,这是要去哪里?”

    穆见深道:“你们先回去,我自有盘算。”

    说起来巧合,穆见深有一个私人的庄园就在这附近,还在修建,委托了他名义上的表弟崔家麟看管,所以才有被承平踢个半死地那一幕。三十里铺穆见深来过好几次。所以地形还是知道一点的,镇子后面地有条向东地土路,绕过山梁最后也可以到官道上,穆见深估计承平是去了那里。

    一路行去,果然,现了浅浅的蹄印,不只一匹。看来范海真地来了!他急忙上马追去,却一路什么也没看到,很快,蹄印间隔越来越大,终于在绕过一个山坳后,乱了一阵。都不见了。

    穆见深站在山坳口,风呼呼的吹着大片地芦苇,有一汪潭水,在芦苇见闪着光,如果心里平静地话,这是一幅很美的画卷,可是穆见深哪有时间看这些,他只有一个念头----承平去了哪里?!

    背后,一阵一阵的冷汗冒出来,可他浑然不觉。只是头皮渐渐绷紧。承平可能已经被追上……。

    背后一阵蹄声,穆见深警觉地转过头。却看见菱花骢驮着两个水桶跑过来,它苦等承平不至。看见穆见深就跟着来了,穆见深叹口气,把那两个水桶解下来,一匹千金名马背两水桶,实在是任谁也看不下去,就在解那水桶的当口,穆见深想起来了----菱花骢说不定记得承平的味道!

    可是该怎么让菱花骢知道呢?

    穆见深突然苦笑,她还真是离开他好远好远了。

    “你在这里吗?”穆见深心里问,犹豫着是要继续追下去,还是走进这片芦苇里寻找。要是不继续追,怕承平已经往前走了;要是继续追,万一承平真在这里面,遇到危险怎么办?承平确实在芦苇荡里,察觉到后面有人追过来的时候,已经很近了,她的骑的并不是菱花骢这样地神驹,又是两个人,再跑也跑不过,所以干脆弃了马,钻进芦苇荡里。芦苇荡不小,里面全是一条条若有若无的小路,在这里把追踪甩掉的机会很大。

    “嘶----。”承平轻声地抽气,脸上有点火辣辣的痛,好像被芦苇叶子割了。流碧的手一紧,但是没有出声询问,承平拍拍她的手,表示自己没事,拉着流碧继续往前走去……。

    芦苇荡里,范海慢慢地摸索着往前走,他收到的命令与韩忠林不同,他是来杀人地,而且,他知道承平是谁。

    轻手轻脚地拨开芦苇叶子,尽量不出声音,那两个女人一定在这周围,刚才走过的一株芦苇叶上,还有新鲜的血迹,托这些锋利的芦苇叶子的福,就好像路标一样指出了她们的所在,他甚至开始意滛在她们雪白地肌肤上,割出几条口子,一定很美丽……心里残缺的人会变态,何况身体上这么巨大的残缺?

    也不知在芦苇里摸索了多久,渐渐点儿听到呼吸声。

    一个人?不,两个,一个急促,另一个不但急促更加沉重得多----是那两个女人!

    他残忍地微笑了。慢慢摸出身上带着的刀,刀尖向下,避免反光,更加缓慢地踩到芦苇,悄悄往有呼吸的地方潜去,风出来淡淡的脂粉味儿,已经看得见一点女子的红裙,刀无声无息地举起了……。

    第八十一章不可自拔

    刀光晃过了穆见深的眼睛,他大叫道:“承平----!”

    哗啦----。

    范海踩进了一片水里,芦苇荡里本来就是坑坑洼洼的,踩到水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承平就在眼前,他迅速提起另一只脚往前走去,谁料前面竟是烂泥,忽地一下陷了进去,这一下,砍出的刀就失了准头……。

    远远的,承平听到一些的声音,回头一看,一个陌生人穿着宦官服饰,举着一把寒气森森的钢刀,刀锋一挥,擦着流碧的裙子砍了过来。

    “啊----。”流碧一声尖叫,承平赶紧将她往自己身边用力一拉,芦苇荡的路都很小很窄,承平脚一滑,两人往一旁倒去,压在了一片芦苇上。不好,身下的感觉湿漉漉的,好像是水,承平立刻想爬起来,然而流碧却被一只芦苇挂住了裙子,她回头一看,范海已经从泥潭里拔了出来,缓缓举起刀。

    “公主殿下,东宫殿下,摄政王殿下。”他一个一个把承平曾经的称号念完,声音越来越高,充满了讽刺地说:“多高贵的人,啧啧,没想到吧,要死在这荒山野岭咯,可怜儿哦,啧啧啧啧……。”

    承平用力将流碧往自己身边一拉,然后使劲推了一把吓得半死了的流碧:“快走!”

    流碧转身跑去,然而裙子被撕开一个大口子,露出若隐若现的腿。

    “别跑呀。”范海邪邪地叫道。

    他竟然停了一停,好像在等着承平与流碧往前跑一段再追。

    承平拉着流碧,用尽全力地往前跑去,可是终究是女子,怎么会是范海的对手,他有意地让承平与流碧在自己前面跑着,跟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好像猫抓老鼠一般,就在眼前也不怕跑掉了。

    人在紧急地时候。能产生巨大地爆力。但是这个爆力完全不能持久。承平与流碧跑不了多远。就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流碧只觉得寒冷地空气就像一把把刀子。每呼吸一次。就像刀割一样。

    “我跑不动了……呼……。主子自己走吧……。”流碧断断续续道:“放下我吧。”她想掰开承平拉着她地手。

    承平一直在前面拉着流碧跑。就体力而言承平比流碧好很多。从小骑马拉弓地训练。现在得到回报了。

    “不行!”承平回答。

    “我实在跑不动了。”流碧道。呼吸声已经很重了。

    承平心里一软。其实她一样疲惫。不过是一股不服输地劲儿在顶着。流碧这一停。她也停下来了。对流碧道:“那你慢慢走吧。我留在这儿。他要地是我地命。不是你地。其实我不回来就好了……。”她也呼呼地喘着气。

    流碧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承平要用自己的性命来换自己?

    “不行不行,你是主子,是公主,是金枝玉叶……怎么能?”流碧道。

    承平摇头笑道:“你真傻流碧,人与人之间。没有谁比谁重要,谁比谁的命贵,只要你知道,你对我很重要就行了。”快走,推了流碧一把。

    流碧哭道:“我不走。”

    “快走!”承平吼道。

    范海从后面追上来,看见这两个女人在哪里推来推去,笑道:“说好了谁先死了吗?”

    承平这会儿知道跑也是白跑,心里极度绝望,人在绝望地时候,往往很坦然:“你不就是想我要的命吗?我只问一句。是穆心莲对吗?”

    “有什么好问的?谁不知道?”范海说。

    “那就是了。”承平淡淡地道:“穆心莲没说要她的命吧。”说着指向流碧。

    流碧紧紧捏着承平的手臂。摇头道:“我哪儿也不去,要死一起死了。不然我死后没脸见东乡夫人于地下。”

    承平一震,她不提东乡夫人还好。提起来,承平反而对范海道:“放过她,我给你一千两黄金。”

    范海不置可否地笑笑。

    承平问道:“你一个宦官,除了钱,还能喜欢别的吗?”

    “公主,要贿赂人,该知道要投其所好才对,不巧的是,我不喜欢金子。”范海说。

    “哦,那真是受教了,请问公公,喜欢什么呢?”承平问。

    “那就要看你了。”范海说:“看看你有没有诚意要打动我。”

    “其实穆心莲没说要她地命,你又何必多事呢?”承平道:“与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嘛。”

    “那是。”范海说:“太后确实没说,可是我们做奴才的,应该为主子想好是不是?这丫头出去,万一说出些什么,总是不好的。”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是打动不了你了。”承平说,她越说话越疑惑,为什么这个太监要说这么多话?他好像在等什么?

    “也不尽然,毕竟就算传出些什么,与我一个太监也无碍是不是?”这话风又转回来了。

    承平肯定他在等什么,难道在等穆心莲?

    不对,穆心莲在京城走走就是极限了,出城?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半夜出来劳师动众,明天一准被人知道。

    那还有谁?

    不管是谁,总是留了时间,承平左右看看,突然心生一计,拉着流碧往芦苇后面慢慢挪动……。

    “公主害怕了?”范海问。

    承平没说话,这个时候最好什么也不说。

    “公主要去哪里?”范海眼中闪着诡异的光芒,也慢慢地往前,与承平她们保持着一丈左右地距离。

    突然,芦苇丛里一声轻响,承平看见一点金光闪过,接着是“铮----”地一声,范海抽刀挡下了暗器,笑道:“辅国公,你的袖箭还有第二支么?”

    回答他的是接着的两点金光!

    范海一一避过,动作及利落。

    承平没料到他武功高到这种程度。有些吃惊问道:“你究竟是谁?”

    “范海,星卫天字第七号。”回答话的,是穆见深,他狼狈地从芦苇丛里钻出来,他对地形不熟。又要小心翼翼地听着承平的声音,循声而来,几次踩进水坑里。

    “现在,没有了吧。”范海问。

    “你胆子不小,敢公然背叛我?”穆见深道:“你就不怕么?”

    “怕?”范海道:“你死了,我还怕什么?太后能给我的,比你能给的多得多。”

    “确实呢。”穆见深背着手。走到承平身前挡着,拼命对承平做手势“快走!快走!”

    承平不动声色地拉着流碧向后移动,一边死死盯着对峙地两人。

    显然,范海也不想把承平这条大鱼搞丢了,他狞笑道:“公主别走啊。一会儿驸马爷就去陪你了。”

    说完举刀砍向穆见深,穆见深当然有准备,腰中长剑出鞘,刀剑相击,铮铮有声,承平不再犹豫,拉着流碧就跑,很快跑到了她想好的位置。等着穆见深的战果。

    虽然穆见深会武有些让承平吃惊,但是她的判断没错----穆见深的剑术不怎么样。

    很快,承平就看到穆见深跑过来。

    穆见深一见她和流碧,竟还站在一片水中间地小山包上,吃惊道:“快走啊,你傻站着干什么?”

    范海从后面追上来,似乎给了他肩头一刀,穆见深勉力坚持了几下,被逼得步步后退,犹自不断对承平喊道:“快走!这是个疯子!”

    疯子?

    承平不知道是不是。

    范海听了。却哈哈一笑:“说得对。辅国公,咱家虽然看不起你是个靠女人起家的。可还是佩服你的眼光,你一早就知道的吧。哈哈。”

    穆见深不说话,他应付范海已经很吃力了。

    “你不说我来说,我虽然是个阉人,可本来也是个大男人,先帝把我从牢里捞出来,却让我做不成|人,我真是恨透了他,你就是看中我这点儿,才让我去保护小皇帝的吧,你是在等我杀了他吗?”范海说:“可惜啊,可惜,我虽然恨,可是不傻,还是想活下去地,一直没有动手,辅国公失望么?”

    “不是很失望。”不知道为什么,范海地力道突然松了些,让穆见深挤出一句话来。

    范海松了力道,却用刀背使劲将穆见深往承平地方向一推。

    扑通----。

    穆见深滚进了水里,不严格地说,他掉进了一个泥潭。

    范海收刀袖手,看着穆见深在泥潭里挣扎,却越陷越深,对承平笑道:“公主好心机,我没猜错地话,这四周都是这样的泥潭,要是踩进去,只能慢慢陷进淤泥中----所谓,不可自拔,就是这个意思吧?”

    “可是,我刚才才踩进了一个泥潭里,怎么还能这么不小心?有这个人墩,公主,你也不算远呀。”说话间,范海飞身而起,在穆见深脑袋上一点,借力就往承平地方向去……。

    如果是水潭边儿,离承平所在的地方,人是跳不过来地,但是这一借力,就近多了,眼看范海就快扑到,脚下却被死死抓住,范海顺势掉在离穆见深不远的地方,连承平脚下的土都没够到。

    “一起死吧。”穆见深道,他本来掉的不是很深,可是被范海一踩,几乎沉到了胸口,现在在一拉,陷得越深了;范海也好不了多少,他是从半空摔下来的,虽然没摔疼,但这次大概要摔死了。

    承平乐道:“不可自拔?说得真好,你们可以互相拔拔看吧,我要走了。”

    范海狠道:“你别想走!”

    承平微微一笑,没有看这个疯子,却看了穆见深一眼,无情地说:“你要是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救你。”

    然而,穆见深看着承平,却没说话,好像认命一般等着慢慢下沉……。

    承平慢慢看不到了,黑色的泥涌过来,好闷,自从泥漫过胸口呼吸就很困难了,死亡带着泥土的腥味裹上来……有些冷。

    承平,这样我能不能算还清了?

    其实我想,没还清最好,这样下辈子,我一定还能见到你。免费地废话------

    其实后面几百字都是免费的,只算整数……汗!

    最后三行换了穆见深的心里活动,不知道这样写会不会影响阅读,有意见的话请留言哈,橙子还是新人,也没受过专业的写作培训,嘻嘻……。

    另,很无耻的说,看dt的同志记得回来打赏哈。

    第八十二章绕朱夫人

    橙子知道,很都人都在想,穆见深这家伙直接就这样沉下去,死了算了,但是,但是不行,还有很多事情要他来引,还有人需要他来引荐,他在一开始的大纲里就是重要人物,现在死了,橙子难道要亲自上阵?

    今天有些少,没办法了,卡几天了都,饶了我吧,今天早点睡。其实我如果乱写还是有的,不但有字数,还能多收钱,但是既然收了大家的钱钱、鲜花、推荐以及板砖啥的(就算是板砖也好,留言骂我也好,起码让我知道我写的东西你们是怎么看的。谢谢各位!),就不能写些自己也看不下去的东西对不?

    以上是免费的,下面是正文。

    穆见深本来已经绝望地沉下去了,极致的窒息泥土慢慢覆上来,就在死亡降临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动了一下,有人提着自己的头往上拉,感觉?br/>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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