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干什么?”大晚上的,和敬并没有看清岚卿瑜的样子。
岚卿瑜觉得解释也是白解释,直接就跑。
和敬觉得不对劲,对着身边人说道:“追,本公主要看看,什么人敢在母妃这里放肆!”
岚卿瑜没有上次那么幸运,很快就被抓住了绑住手脚。
在殿内,和敬公主看着这个宫女,笑着对贵妃说道:“母妃,你看我可立功了。”
贵妃看着同时被打晕的墨棋,看着岚卿瑜,这个丫头,可真不省心。
“既然你立功了,这个宫女就随你发落了。”贵妃看着和敬,凝思说道:“这可是你父皇在大殿上重视得不得了的人呢。”
和敬立马想起来了,抓着岚卿瑜的头发,扭过来看了一眼岚卿瑜那张红肿的脸,笑道:“哈哈哈,真是好笑,好的母妃,你就放心的交给我。我会让她过得很开心的。”
贵妃看着岚卿瑜的眉眼,忽然想到了什么,淡淡一句:“别太过分了。”
温恪看着和敬,又看着贵妃,这个宫女,一定是皇帝心中有所分量。低声对着和敬说道:“这个宫女没有惹你,还是放她一马吧。”
和敬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笑着说道:“哼,母妃都没有说我什么,你还敢对我多说。一边去。”
温恪尴尬的看着和敬,退到一边。
和敬看着周围的人,得意非凡,说道:“把她带走。”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和敬所住的宫殿,承福殿。
到了承福殿,和敬对着一个嬷嬷说道:“车阿娘,去把前几日舅舅送我的鞭子拿来。”
岚卿瑜看着和敬那样带着几分贵妃一般飞扬跋扈的神色,跪在地上,说道:“求公主放过奴婢,奴婢不过贱命一条,哪里有资格得了公主这般对待。”
和敬看了一眼她,走近她,说道:“本公主乐意。刚好这几天本公主心里不爽快。”和敬想起贺兰文嘉这几天天天和那个哑巴在一起画画弹琴,就百爪挠心。
这时候,车阿娘拿来了鞭子,和敬在地上甩了甩,辣辣生风,岚卿瑜绷紧了神经。
和敬挥起鞭子就是一阵毒打,岚卿瑜绑住了手脚,便也无法动弹,只能默默忍受着。
“叫你勾引父皇!叫你让母妃不开心!小妖精!”和敬打得十分畅快,噼里啪啦的把周围的一些个茶碗玉器一应的打碎了。
温恪慌忙走进来看到地上血迹斑斑,看着和敬,默默呆滞无语。
“累死我了。”和敬甩开鞭子,喘着气,坐在一边喝茶,看着满身血痕的岚卿瑜。
岚卿瑜实在痛,看来苦苦哀求是没有用的,也就甩开了,横竖不过一死,愤怒的看着她,想起那日的苏婉仪,恨声说道:“公主,你也根本得不到贺兰文嘉的爱情!苏婉仪她虽然说不了话,却内心高贵。而你,你有高贵的身份,内心肮脏不堪!你和她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贺兰文嘉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你!”
和敬猛的站起来,怒道:“你说什么!你尽然敢这样说我,来人,端辣椒水过来!我打不死你!我要杀了你!”
温恪拉着要去端辣椒的婢女,看着和敬,说道:“阿越…。”
“哼,滚开,谁敢拦我我杀了谁!”和敬甩着鞭子,打过去,温恪看不下去,想去拉着和敬的鞭子,结果没拉住,鞭子狠狠地甩在自己身上。
和敬惊讶的看着温恪,冷冷说道:“你净在这里多事,你不是多事的人,为什么今天老是和我唱反调?车阿娘,把温恪公主拖开。”
温恪看着和敬,不知所措,看着手上的玉环,想起乐宁公主,哀求道:“乐宁公主,不,瑾姐姐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她在天上看着你呢。”
和敬一甩鞭子,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算了。把她关起来。”
岚卿瑜满身是伤,血流不止,慢慢晕过去。
第七十三章往事如烟雨飘摇
贤妃听着韦玎的话,眼色阴晴不定。
“有一个医女,说今天一早,贵妃就气势嚣张的把垂珠拉走了。”
贤妃喝着茶,看着对面琦寿长春白石盆景,弯弯曲曲的枝桠并无什么生机。贵妃,没想到这时候出来生事。不过这个医女也很有趣,不告诉皇帝,不告诉皇后,偏偏来找自己。
只是,王微雭,当年那样心性单纯天真无邪的明朗女子,怎么就变成这样呢?
或许是一抬手间的事情吧。
那时候王微雭喜欢伏在自己膝前,听着自己讲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犹记得夜半星辰,还是太子的皇帝四处奔波解决内乱,长夜静谧,王微雭时常跑到自己阁楼来。
年少的韦飞梦临窗而坐,打着凉扇,拢了拢头发后,顺着衣褶不自觉的滑下来,摸着王微雭的如瀑长发,缓缓说道:“……传说洋水、黑水从昆仑山的西北角发源,然后折向东方,朝东流去,再折向东北方,又朝南流入大海,直到羽民国的南面。弱水、青水从昆仑山的西南角发源,然后折向东方,朝北流去,再折向西南方,又流经毕方鸟所在地的东面。昆仑山的南面有一个深三百仞的渊潭。开明神兽的身子大小像老虎却长着九个脑袋,九个脑袋都是人一样的面孔,朝东立在昆仑山顶。”
王微雭眨巴着眼睛看着韦飞梦,好奇的问道:“真的吗?有长着九个脑袋的开明兽?”
韦飞梦并不回答,继续说着:“开明神兽的西面有凤凰、鸾鸟栖息,都各自缠绕着蛇踩踏着蛇,胸前还有红色的蛇。”
王微雭抬起头,两只手紧紧握住,脸涨红,眼神发怵,紧张道:“那多恐怖啊。”
韦飞梦看着夜凉如水的庭院,以及满眼星光的王微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吓唬她:“是呀,你要是做了坏事,它们就会来找你。”
不过十六岁的王微雭紧紧抱住十七岁的韦飞梦,说道:“梦姐姐,我以后绝对不会做坏事的,”顿了顿,抬起头看着韦飞梦,说道:“你也不会离开我,一定会保护我的对吗?”
韦飞梦勾了勾她的鼻子,巧笑嫣然,说道:“那样看你的表现啦。”
王微雭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露出嘴角浅浅梨涡,天真的说道:“那我一定会好好听你的话,不做坏事。”
韦飞梦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哈哈一笑,搂过身姿轻盈的王微雭,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然后看着她在不知不觉中睡着,轻轻的将她带到床边,看着她嘴角都是微微弯曲着的笑意,自己才到另一个房间中去睡。
贤妃轻叹一声,只是,很多人很多事情都会改变。当初听着自己讲故事都会害怕的少女,如今成为手段狠辣,横行无忌的毒妇。
“去叫杜若。”贤妃看着韦玎,这件事情,牵涉太多,还是暂且放一放,还有别的事情等着自己,需要从长计议。
韦玎点点头,比了一个手势,贤妃看了,点点头,说道:“把她也叫来。”
贤妃整理一下梳妆,走到自己的小阁楼上,打起围帘,等着俩人。
承福殿。
和敬看着岚卿瑜被拖下去,心里很是怏怏,耳边总是回荡起那句话“公主,你也根本得不到贺兰文嘉的爱情!苏婉仪她虽然说不了话,却内心高贵。而你,你有高贵的身份,内心肮脏不堪!你和她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贺兰文嘉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你!”
越想越觉得不舒服,和敬把鞭子一扔,就走了出去。
温恪觉着不对劲,跟了上去,走到无人处,和敬觉得很委屈,很难受,从小到大,自己都是众星捧月,说一不二,何曾被别人说过一句难听的话,想着想着,也觉得有些道理,贺兰文嘉总是不冷不热,父皇也如今不宠自己,母妃总是恹恹的,于是越想越难受,哭了起来。
温恪看着哭泣的和敬,怯怯的说道:“你……”
和敬睁着通红的眼睛,指着一个方向,泣不成声的说道:“我……刚才……你……你也听到了,她怎么……怎么说我的……说我,说我……肮脏……从没人敢这样说我……”
如此脆弱,一句话而已,温恪默默低下头,若自己如和敬一般一句话就泣不成声,早就淹没在眼泪之中了。温恪看着自己从小好强,喜欢争风,好面子的妹妹,竟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她。也许刚才没有哭,走到角落里,没有别人,才这样哭起来吧。
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诶,那不是和敬公主嘛?”
温恪看过去,正是梁风眠,温恪面上发烫,低着头退到一边,不敢看。
梁风眠看到和敬在哭,哈哈一笑,没想到和敬这样的女子会哭?于是调侃道:“和敬公主,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向都是你弄着别人哭,怎么自己哭起来了?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一边的贺兰文嘉看着梁风眠的样子,也忍不住轻轻勾唇。鉴于和敬之前的疯狂举动,还是理她远一点比较好,于是不自己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和敬一看是梁风眠,抹了抹眼睛,指着他叉着腰,用哭完以后还颤抖着的声音说道:“本公主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不热公子,大冷天的出来吹风沐浴的吧?想尝尝本公主的鞭子吗?让你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凉的,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姓梁(凉)!”
梁风眠看着她的样子,明明身体还抽搐着,硬要装作很厉害的样子,忍不住笑,和敬刚要发作,瞟到到贺兰文嘉,瞬间变脸,变了语气带着几分羞涩几分蠢蠢欲动几分惴惴不安的说道:“贺兰文嘉!你也在啊,我……梁风眠欺负我,你要帮我。”
梁风眠看着她忸怩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趴在贺兰文嘉肩上,说道:“你不刚才还要打我吗?怎么突然就变成我欺负你了,再说,我哪里欺负你?哈哈哈,笑死我了。”
和敬憋得一脸通红,当着贺兰文嘉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看着梁风眠咬牙切齿。
温恪看着他们嬉笑怒骂,自己仿佛被隔绝了一般,轻叹一声,这时候梁风眠方才注意到温恪,象征性的说道:“你也在啊。”
温恪抬起头看着意气风发英俊美好的少年,点点头,“我,我一直都在啊。”
只是梁风眠没有听到这一句话,拉着贺兰文嘉与和敬走了,边走边说:“走走走,咱们玩去,快过年了热闹热闹,还有端慧和景洛,啊,阿六一定和端慧在一起,这两人最近鬼鬼祟祟的……”
“切,我才不想见那个男人一样的女人,和,像女人一样的男人。”和敬听了前半句还蛮开心的,听到端慧立马拉脸感到不爽。
梁风眠哈哈大笑,虽然和敬说的奇奇怪怪,但是仔细一想还的确如此,走到一半,梁枫眠忽然回头,看着默默伫立的温恪,随口说道:“要不要一起去?”
温恪看了看梁风眠,和敬看她犹豫不决的样子,拉走梁风眠,说道:“我姐姐不喜欢热闹,就喜欢一个人静静的,我们先走吧。”
梁风眠点点头,三个人便离开了,贺兰文嘉看着温恪,那样不同于苏婉仪的怯弱文静,而是一种刻意隐忍的淡定,温恪点点头,说道:“是,你们去吧,我还有事。”
梁风眠和敬两人早已走远,贺兰文嘉对着温恪点点头。温恪转过身,往承福殿走去。
第七十四章东风无力待春来
温恪回到承福殿,问过车阿娘:“你把那个宫女关到哪里了?”
车阿娘看了她一眼,这个公主素来都是没气性的,敷衍一句,随口答到:“想是在柴房吧。”温恪点点头,便匆匆走过去了。
车阿娘看了看温恪公主的身影,笑了笑,怎么可能在柴房?
温恪转过去的眼眸冷静,看着柴房,嘴角一勾,怎么可能在柴房。
刚才车阿娘说话的时候,眼神分明时不时望着望着内院的几间厢房的位置,温恪低着头,匆匆走过去。走到一半忽想起垂珠全身是血,于是先回到自己房间里,拿出一件没什么花色的衣服,方才走过去。
门口果然有把守的人,温恪将衣服穿在身上,两人看着温恪,说了句万福,便不再多言语。温恪没有示意他们起来,她们也就自己起来了。温恪习惯了如此,便也不多说什么。
转了一圈,轻轻碰了碰所有门窗,便确信岚卿瑜在此,不过防守并不严,只有两人而已,还是两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子。
温恪看她们的表情也知道不过是敷衍在此罢了。来回走了几步,看见前面的厢房,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于是心生一计。
“走水了走水了!”一个丫头看见前面厢房浓烟滚滚,于是大声疾呼,把守的两个小丫头闻风而动,“要不要过去看看?”
“别了吧。”
“你们两个赶紧过来!”有个总管嬷嬷吼着,于是二人方才一个对眼,说着:“我们要守着人呢。”
“什么人啊,上了锁跑不了的,赶紧过去。”
两人方才随着嬷嬷跑了过去。
温恪刚才绕过去看的时候,发现有扇窗没锁紧,于是搬了凳子守在后面,脱了衣服,觉得轻便一些,推窗将头探进去:“醒醒。”
岚卿瑜睁开眼,并没有任何意外,只是看着她拿着衣服,感觉到很意外。
“公主殿下……”岚卿瑜虚弱的一笑,看着温恪那样宁静的面庞。
好久没有人这么叫我了呢,温恪心里默默念着,将衣服抛过去,抱着的凳子轻轻放进去,不说一句话,便转身离开。后来忽然回头,说道:“垂珠姑娘,希望你你不要怪罪我母妃或者是和敬,她们的确飞扬跋扈,但是,远不如你想的那样坏到底。”
温恪敏锐的看了看四周,方才悄悄溜走,湿了的柴火点起来,用湿了布盖着,总是会起着更大的烟,当年贵妃用这一招引来了皇帝的垂怜,如今用来救人,倒也算是为母妃年来造的孽还了一些吧。
岚卿瑜听着温恪的话,贵妃那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心性善良,沉默寡言的女儿,完全是不一样的气性和想法。
岚卿瑜看着这件衣服,素雅淡洁,不渲染一丝金银,不雕绣一朵艳丽俗气的花枝,毫不惹眼,却质地温暖舒适,岚卿瑜无奈的一笑,可惜自己被绑住了手脚,根本无法动弹。
岚卿瑜挣扎着看向梳妆镜,上面有着锋利的金钗饰物,岚卿瑜一步一蹦,走到妆镜抓起金钗,奋力割着绑着自己的绳子,可是每动一次,就觉得自己全身痛到无力站起,于是只能侧躺在地上割着。
正待要割完的时候,两个丫头在门外说道:“全是烟,呛死我了,也不知是谁这么无聊,浪费时间。”
“进去看看她还在不在。”两个人慌慌忙忙打开门,蓝秦羽趁势将金钗压在身下,将衣服踢开,可是还是被发现了凳子和打开的窗户。
“哼,想跑,我去叫人,把她捆扎实一点。”
“好的。”
两人关好窗户,搬走凳子,锁上门出去。
“老实点,听到没有!”
岚卿瑜轻叹一声,忍着她们吐到自己身上的唾沫和鞋印,继续割着绳子。
贤妃看着杜若走进来,倒上一杯茶,缓缓说道:“知道你喜欢白眉,刚泡的,你尝尝。”杜若没有碰那杯茶,看着贤妃,直截了当的说道:“什么事。”
贤妃微微一笑,多年过去,杜若依然故我,简明直接,这份直接,到底也是自己最欣赏的吧,聪明人一起说话,总是不必费太多周折。
“呵,佳妃姐姐也在呢。”珍妃唐暖煦挑了帘子进来,看见面无表情的佳妃和笑意款款的贤妃,自然而然的打个招呼,然后挑了一张椅子坐着,端过泡好的白眉喝了一口,立马放下,笑着说道:“这茶真是淡的没味,我还是喜欢屠苏酒,一口下去,全身都觉着暖了,要么在宝光里加些个牛||乳|,兑上一些个糖,那才叫好喝又不腻滑。”
杜若看了一眼珍妃,这财大气粗的人怎么也在这里,看来贤妃觉着有了自己在,还不能解决,杜若并不搭理唐暖煦,贤妃频频点头,说道:“妹妹真是会享受的人,宫里也只有你会如此享受了。”
珍妃看着佳妃并不言语,移了移位置,凑近佳妃,眼珠子一转,低声说道:“我爹在东洲盐运赚了些钱,若没有杜大人的帮忙我爹绝对没有今天赚的一半,昨天收到的礼物还喜欢吗?”
佳妃看着唐暖煦满脸笑意还带着几分稚气的面庞,身体微微移了移,怪不得爹最近总是问自己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原来是帮这批人,佳妃冷冷一笑,自己的聪明才智原来用在这上面了。
唐暖煦看着佳妃变得冰冷的脸,心中算计着,难道佳妃不喜欢?平常不都是喜欢读着一些古奥难懂的书,什么六韬,什么八策一类的乱七八糟的书,自己好不容易吩咐人在外面买了一些这种类似的,难道买错了?
再有,自己连繁弱弓都买来了,这样的弓百世难遇,佳妃平常除了百~万\小!说,不就是喜欢骑马射箭吗?这么好的弓应该会很喜欢吧。
不过这都是自己花钱打听来的,难道有假?难道这些没送到她手里?
唐暖煦轻轻耸了耸肩,或许皇宫里唯一能不需自己钱财的,就只有佳妃了,那样一眼望得到底的双眸,却有着难以预测的计谋,虽然不轻易展露,但是一旦决定展露,自己家财万贯也难以抗衡。
怎么才能将她也纳入自己的财富中呢。
珍妃盘算着,贤妃看着二人略显尴尬,于是说道:“今天请二位来,有些事情。”
佳妃点点头,道:“说吧。”
珍妃看着佳妃好不容说了一句话,于是也附和着,说道:“贤妃姐姐请说。”
贤妃淡淡一笑,就用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了几个字,佳妃蹙紧眉头,珍妃微微一笑道:“你为什么帮她?她有什么好处给你吗?”
贤妃看着唐暖煦,有些东西是不需要好处的,最珍贵的永远是无法用钱衡量的,淡然一笑:“自然是想不到的好处。钱是无法衡量的。”
珍妃歪了歪头,爹说过,一切都是可以用钱衡量的,比如贤妃给自己开的价格,就足以让自己开心半天,珍妃笑着说道:“贤妃姐姐说的是,不知道怎么帮她呢。”
贤妃用眼神指了指杜若,珍妃会意,眼睛眯成一对月牙儿,望着佳妃。
第七十五章可参天机不可逆
珍妃看着佳妃蹙眉凝思的样子,想起当年。
那时候自己和佳妃同时入太子府,身姿敏捷矫健的杜若不爱说话,那时候先进府中的王微雭,定国公家的嫡女,时时邀宠,见缝插针,也许是怀着乐宁公主,总是心烦气躁,越来越爱撒娇弄酸,自己不得不花巨资和她搞好关系,而佳妃则是步步退让,既不争,也不迎合。
一次,走到王府花园,佳妃那时候正在和贵妃激烈的谈论着什么,只听得佳妃说道:“命造如此,你不可能逆命。”
“妖言惑众,你以为你真是天女下凡嘛?说什么都会准吗?”王微雭挺着肚子,坐在凉亭边上,指着杜若,杜若看着湖面,走到一边,回头说道:“你在害怕。”
王微雭一拍桌子,面色发白,颤声说道:“我没有,你!”
杜若转过头,大步离开,根本不理会王微雭。
珍妃直到现在还不明白当时二人说的是什么,直到贵妃接二连三只生公主,不生皇子,才明白那一句:“你不可逆命。”
才明白为何贵妃如此痛恨佳妃,却无法对之下手,这样能参透生死命理的女子,实在太过可怕,才明白佳妃这么恐怖,难以捉摸。
之后贵妃性格大变,变得嚣张跋扈,变得喜怒无常,变得难以拿捏,或许真的和佳妃那一句话有关。
一句话而已。
唐暖煦眯起眼睛,看了看自己手上戴的赤金镶羊脂玉葫芦的戒指,方才稍稍安心,自己坐拥金钱百万,况且两个儿子景澹和景济也快能被封王立府了,到时候再娶几房有财权的妻妾,自然不必愁。
至于佳妃么,就只有一子一女,景汝年纪尚小,庄敏公主年纪更小,相比而言,自己优势还是更多的。
这么一想,珍妃又露出了笑容。
佳妃看着贤妃,缓缓吐出两个字,道:“太后。”
珍妃神色紧张,“太后?太后怎么了?”
贤妃会意,看来能做这事情的,也只有太后了,可是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太后就会管这件事情呢?于是看着珍妃,说道:“明天我们去看看太后。”
佳妃点点头,出了阁楼,往自己的拂露宫去了。
景汝看见母妃回来了,迎上去奉上一杯茶,佳妃方接过来喝,景汝看着自己的母亲,常年蹙眉紧绷,比起同岁数的妃嫔老了几岁,白发莫名生长出来,想起以前母妃说过,东洲杜氏的女子都是年衰而死,只因为能参破天机,说得越多,死得越早。
母妃又是小心谨慎的人,不是自己宫里的东西根本不碰,景汝看着她,叹道:“母亲凡事不要操劳,多多保养休息为宜。”
杜若点点头,摸着自己儿子的脸,才有了半分的笑容,皇帝不信自己多年前说的话,早已冷落自己数年,宁愿请宫外术士,也不再见自己一面,还好有这个儿子,还有娇俏活泼的女儿,想到此处,说道:“堃儿呢?”
景汝看见杜若的笑容,心里高兴了很多,说道:“妹妹还在崇文馆呢,”顿了顿,“我今天特意想来看看您,所以,撒谎没去。母妃,你责罚我吧。”
佳妃垂下头,这样因爱废学实在无可厚非,可是长此以往不利于景汝的将来,于是说道:“你去把《易》抄三遍给我送来。今后不可以如此,知道吗!”
景汝红着脸称是,还想说什么,终究没说,悄悄的去了书房拿书。
杜若看着自己儿子,慈母多败儿,杜若见儿子走远,叫了人来低语了几句,方才慢慢跟着进了书房,在窗外远远看着景汝,自己生辰,也只有自家儿子记得吧。
会不会太严苛了?
毕竟新年将至,孩子们也是想玩乐一会。佳妃看着院落中的雪,推门走了进去,坐在景汝对面,莞尔一笑,景汝抬头,也微微一笑,杜若拿起一本书,开始读了起来,说道:“母妃知道你的心意,母妃陪着你。慢慢抄,待会儿堃儿来了来了,咱们出去堆雪人。”
景汝点点头,搁下笔傻笑着。早有定数
杜若看着自己的儿子,想起十几年前风雨际会时的一场卦象,国家有变,也是在今后十年之内的事情,那时候景汝何去何从应该早有定数。
佳妃心有鸿鹄,只是会是谁呢?难道是贤妃想要帮的这个人吗?所谓命运系之,只可参透,不可改变。
佳妃摸着自己的脸,有时候自己真的不该多管闲事,可是贤妃当年,是啊,当年,自己入住太子府,王微雭便迫不及待的找自己算卦,之后是岚子未,最后到了皇帝,那时候自己已经怀着庄敏,本不打算多说,可是,最终还是说了,皇帝虽然不曾发怒,却再也不愿看到自己,那样的如陷泥潭,一点一点没有知觉的亡灭,连贵妃送来的汤药里的东西都不曾发觉,贤妃力劝自己,一把把汤药扔了出去,自己就知道,欠了贤妃的,至今不能不还。
贤妃聪慧过人,每次着急帮忙,只会是一些需要泄露天机的事情,也无非是那几种,早早准备了,倒也无碍,只是自己越来越来老,再也无缘君恩,自己也不愿意出去见人。
杜若正心中想着万千的事情,一个少女一蹦一跳的进来,搂着佳妃,亲昵的贴着脸,说道:“母妃,你想堃儿吗?”
杜若转过头,正是庄敏公主,于是对着景汝点点头,说道:“想啊,走,咱们出去堆雪人去。”
于是三人无比欢快的出门,在庭院中堆雪人,佳妃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命运不过是靠着这一天天累积起来的,如是能欢快的度过每一天,何惧未来呢?佳妃冷不丁被雪球砸了,正是庄敏公主,她嬉笑着跑开,边跑边说:“母妃,你来抓我呀。”
杜若扔掉披风,捏了一个细小蓬松的雪球,这样打在身上不会疼,匆匆抛过去,庄敏哎哟一声,笑着说道:“母妃看我的!”
侧殿的林贵人走了出来,大声说道:“我也可以一起吗?”
景汝停下来,看着佳妃,佳妃点点头,说道:“那就一起吧。”
于是在寒雪未化,春季未来之时,拂露殿难得有着笑声,而正月即将来临,重重叠叠的人事变化,在每一天中不可复止。
第七十六章得不到故而珍贵
岚卿瑜割断绳子的时候,暮色降临,和敬公主刚好回来推开门直接来找她。
正所谓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逢,岚卿瑜倒霉的时候,逃跑从不成功,作为女主角,岚卿瑜觉得自己为何如此倒霉。
和敬看着她割烂了绳子,刚好喝了一点酒又见了贺兰文嘉,心情大好,蹲下来和岚卿瑜说话:“你白天说我肮脏,如果有一天我嫁给了贺兰文嘉,你还会不会这样说。”
岚卿瑜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微微颤抖的凤冠吐苏,以及四色麒麟袄,岚卿瑜说道:“那也代表不了什么。你是公主,皇命一下,贺兰文嘉他即使不愿意,也不会因为自己而让自己一家人被抄斩,娶了你,只是呆着枷锁,在黑暗中默默受苦罢了。”
和敬看着她,转过身坐下,说道:“从来没有人这样说我。我……。”
“因为没有人敢。”岚卿瑜看着她瘦小的身躯,要什么就可以有什么的人,忽然有东西得不到了,那种失落和痛苦,绝非常人可比。
和敬垂着头,说道:“那天那个哑巴,告诉我,我其实根本不喜欢贺兰文嘉,我只是觉得他得不到,我才这样一直想得到,我始终没有放过自己。”
岚卿瑜转了个身,都是可怜之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找你说这些。那些丫头是会奉承我,说好听的,可是你不一样。”和敬背着身说着。
岚卿瑜看着自己满身伤痕,这个公主还真是喜怒无常,自己还是少说话为宜。
“可是我不能放了你,你好好呆着,过几天就过年了,本公主可以考虑让你出来走走。”和敬说完就离开了。
岚卿瑜听到门锁撞击的声音,活动活动手腕,解开脚上的绳索,想从窗户爬出去,结果也被锁了。
如是长夜凄清,不知芷香最近如何,随手翻开书架上的书,点着蜡烛,好好看着,当年凝月也是这样陪着自己百~万\小!说习字,只是现在到底不同了,越看越来精神,拿了纸笔在一边书写一些东西,许久没写字而又受伤,持笔也觉得略微吃力。
转眼到除夕,内侍局外侍局又到了一年中最忙的时候,太后钦命皇后主持大典,皇帝自然没有多言语的。
贤妃得知,便舒了一口气,梳洗一番,便去了觉明堂看望太后。
那样精神矍铄的太后,如今只能躺在床上见自己。
贤妃叩拜再三,方才坐到太后身边,太后笑了笑,握着贤妃的手,感慨一句,说道:“当时肃亲王还小的时候,哀家本想替他把你娶进来做正妃,可惜啊,先皇后争了先,把你抢走了,这多年的遗憾到底,也,哎,如今事已至此,你也算是我的儿媳。”
贤妃看着太后那样华发并生的长髻,双手却还是保养的完好,佳妃所指的太后,究竟是何意思?
这时候,宫门之外有人唱到:“容定公主驾到。”
雪国的公主?这时候来做什么?
一边的嬷嬷来问宣不宣?太后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宣,让她走吧。”
嬷嬷会意,匆匆退出去了。
“病来如山倒,哀家见见你也算是清静,这个公主,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景泓根本镇不住。光是卿瑷那孩子景泓都镇不住,别说她了。”太后咳了咳,贤妃起身扶着她,舒了舒她的气息,贤妃想起那日容定公主的气势和美貌,不知道今后会如何。
至于景泓,那样从小就被赋予了太多的孩子,有一个控制欲极强不苟言笑的母亲,和一个飘忽不定难以揣测的父亲,以及一大群的后宫娘娘,从小就被立为太子,地位稳固高不可攀的孩子,却并没有如期待中那样有着继承大统的品质。没有文妃的孩子景涵才高,没有珍妃的孩子景澹那般机灵,也没有自己景渊的那般稳重,甚至比不上端慧公主的果敢和英武。
贤妃只是低声说道:“圣意难测,或许皇上别有深意吧。”
太后凝思片刻,喃喃道:“或许吧。”
别有深意,贤妃觉得这份自欺欺人实在太过可笑。
“如今我这身子骨不如从前,倒是贺兰文敏常常来看我,陪着我念念经,这孩子这么小就有慧根,又耐得住清净。”太后嘴角笑了笑,得了好处还能常常回来看自己,这样的人还真是不多得。至于自己的孙儿辈的人,倒不见得来看看自己。
“太后吉祥。”贺兰文敏从佛堂走来,看见贤妃也在,于是行礼道:“贤妃娘娘吉祥。”
贤妃微微一笑,说道:“刚说着你懂事呢,你就来了。”
太后转过身,笑眯眯的说道:“指不定是专门来听好话的。”
“您说哪里的话呢,敏儿不过是念完经出来走走罢了。”贺兰文敏笑了笑,走到太后身边,拉着太后的手带着几分娇嗔。
贤妃看着贺兰文敏,这样晶莹剔透的孩子和贺兰文嘉不全相似,却有着另一番味道,倒和,垂珠有几分相像,那份倔强,那份看似柔弱却十分强硬的态度。
不过说到垂珠,她最近在贵妃那里也没传出什么动静,不过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她的事情吧。
可是怎么开口呢。
贤妃看向贺兰文敏和太后,难道佳妃说的不是自己理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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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一起唱:得不到的永远在马蚤动,被宠爱的都有恃无恐,玫瑰的红,容易受伤的梦,握在手中却流失于指缝,又落空
第七十七章渐起燎原之势
贺兰文曦看着对面偏殿的应何萩,呷了一口茶,问着对桌的人,说道:“魏贵人,你说的是真的?”
魏贵人点点头,贺兰文曦看着魏贵人的脸,有着坚定而真挚的神色,说道:“我不信。”魏贵人瘫软在椅子上,贺兰文曦疲惫的神色看着她:“你素来和我没什么交情,今天突然来到这里,跟我说这些。”
魏贵人扶着头,说道:“我的意图你能明白最好,不过是不想受一些闲气,知道你聪慧,所以,所以才说的。”
“你为什么选我而不是别人?”贺兰文曦看着魏贵人的双目,“还是说,我只是你选择的人的其中一个?”
魏贵人飞快的眨了眨眼睛,说道:“没有。你误会了。”说完,递过几张画卷和信件,说道:“你看看就明白了。我过几日再来。”
贺兰文曦等魏贵人走了,拿出画卷,仔细的看了看,又看了看信件,唤了绿筠,说道:“收起来。”
绿筠点点头,将画卷收好,看着对面偏殿的雕梁画栋,若有所思。
魏贵人素来不和谁亲近,近来兴起的赵齐韩魏四个家族,魏氏踩着其他三大家族,狠狠的宰割朝廷大权,直逼贺兰家族,以前和魏氏家族的人打过交道,各个的确都是绵里藏针,难以揣测,至于这个魏贵人,入宫很久,却久久不得晋封,魏贵人不缺出身,不缺容貌,不缺金银,为何呢?
正月初一到来的时候,贺兰文曦接到旨意,可以得见自己的母亲,当然应何萩也是如此,于是两辆马车从盛都的贺兰府和应府踏雪而来。从西门先后进来。
而普和殿内,各位有侯爵诰命的大臣命妇列坐其次,文武分开而坐。
赵东衡本以为会看到岚卿瑜,结果却没有,上至皇后,下至更衣,都没有看到有岚卿瑜的位置,难道皇帝只是把她当作一般的宫女对待?
不过无所谓,只要皇帝这条大鱼能上钩,什么都是可以的。只是有时候,需要推波助澜一下。
“怎么不见那个宫女,皇上,末将再次请求您。赐给我那个宫女吧。”赵东衡看着皇上,忽然站起来说道。
皇帝面色一变,说道:“赵爱卿莫急,她正在养病。等病好了再从长计议。”
贵妃和贤妃二人互相对看了一眼,贵妃转过头,看着和敬,和敬对着贵妃笑了笑,那丫头还在雪地里找炭呢,可是雪地没有炭,怎么找都是没有的啊。
和敬端起酒喝了一口,骂了一句,赵东衡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名宫女走上前来说道:“禀告皇上,垂珠早日被贵妃毒打并且被抓走,求皇上主持公道。”
贵妃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拍案而起,而是十分镇定的说道:“你证据何在?”
皇上看着这名女子,有几分眼熟,但又想不起?br/>电子书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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