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扮妓吃老虎

扮妓吃老虎第5部分阅读

    你就别随便进我房间。」她拉上纸门。

    「哇!划分地界了。」他啼笑皆非,到底这是谁的家?

    不过至少找到她了,心头大石块可以放下,他得赶紧将荒废数日的研究给赶一赶。

    相同隔一扇门扉内的苏艾伦拿出笔记型电脑,开始忙碌於翻译下一本稿子,为勤加赚取小孩教养育婴的费用而奋斗。

    「他粗糙的巨掌滑进她胸罩里,将她丰满的双峰握在掌中,揉捏著她坚挺的蓓蕾,放肆的手指探入……」愈翻译她脸愈红,挥之不去的是与他交欢的那一夜,手指颤抖的好几次都按错键,身体也愈来愈热,会是因为这是他屋子的影响吗?还是空间变得狭隘,空气不流通?

    最後她在错字百出的情况下选择乾脆睡觉好了,可是躺在飘散著他气息的床榻上,辗转反侧全是那夜狂欢激|情,她梦见他的手如小说上描绘的抚触她的身体,而且如火燎原燃烧起更狂野的激|情……

    直到隔日清晨,吱吱喳喳的麻雀在晨曦中跳舞开起音乐会,才吵醒了她。

    苏艾伦半睡半醒的走下床惯性的朝浴室走去却撞到纸门,「这不是我家吗?大概是还住紫玲的家吧!」猛打哈欠转身拉,咦是门呢?

    她皱下眉,半撑起眼皮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接著是惊天动地的尖叫,「啊——」

    被这惊魂尖叫吓破了胆,正在浴室洗澡的飞虎心脏提高到半空中,不安闪过脑海。忙不迭用浴巾包里重要部位,连泡沫都没冲就冲进房间,「发生什麽……」「碰!」的一声撞倒了纸门。

    「啊——」更惊骇刺耳的叫声以雷霆万钧之势几乎震破他耳膜。

    「你没穿衣服!」苏艾伦羞窘的捂著眼,背过了身。

    「又不是没看过,那麽大惊小怪。」他哭笑不得,以为她发生了什麽事,害他心脏还紧张的鼓动。

    「你快去穿啦!」她总算忆起昨日傍晚发生的一切。

    他翻了翻白眼,回到浴室。枉费一扇手工精致的纸门被他毁了。

    换上休闲衫的他重回灾难现场,托了下眼镜,「怎麽回事?」

    苏艾伦收好电脑,心虚的瞄了瞄他及残败的门,「对不起,我一时忘了我在什麽地方。」

    「你该不会以为自已被绑架吧?」语含暧昧的斜睨著面红耳赤的她。「你不用含沙射影,我已经道过歉,你还想怎样?」她嘟起小嘴,老调重弹,他不腻,她还烦。

    望著她嫣红的樱唇以及简朴布料的睡袍隐约勾勒出她窈窕体态,一股马蚤动在他下腹热舞,他深吸了口气平息体内的燥热。

    他出奇不意的偷袭她的唇,「一个吻不为过。」敏捷的在枕头砸来之前闪出门。「别气,皱纹哪!」这次飞来是钢笔,「咚!」入木半分就夭折落地。

    不过,她也真够狠的!射到重要部分可不是闹著玩。

    「我去警局了,早餐我已经放在客厅。」

    听他远扬的声音,苏艾伦著实松了口气。未来还有漫长的岁月和他共处。不管了!赶稿。

    日暮时分。晚霞随著夕轮夜归。

    打了一整天译稿的苏艾伦意识光线变暗,才起身去开灯,听到肚子咕噜噜不争气的叫,她才想起从早上到此刻都没进食。

    这是她以前的习惯,一赶稿就不管天昏地暗,可是此时身体不同往日,她肚子里还有个生命。

    她走出房去翻看他的冰箱,一乾二净三清洁溜溜,连包泡面也没有,还好她有自备零嘴。

    於是她回房继续与稿子搏斗,不知不觉随著时间的流逝,眼皮也愈来愈沉重,大概是孕妇特别容易累,於是.她趴在桌上小憩一下。

    这就是飞虎踏进屋内看到的情景。

    他皱了皱眉,梭巡满目疮痍,一地的糖果耕乾与纸屑,还有书桌上,她手提电脑莹幕自动省电系统经他不小心触碰而萤幕乍现,而上头的文字竟是——

    「喔!宝贝。」他的指尖滑进她大腿内侧,不停的抚弄撩拨,而他炽

    热的吻攻占地两颗坚硬如钻石的蓓啻,慢慢下移到她肚脐……」

    不会吧!看得浑身燥热的飞虎怎麽也无法将保守矜持的她和浪漫爱情小说联一在一起,直到瞥见桌边夹书签还作记号的原文书本,他恍然大悟。

    难怪她有那麽惊世骇俗的念头,原来……他收起书及电脑,并替她将桌面、地上清理乾净。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她走到床边,生怕吵醒她而放轻了步履,正欲放下她,岂知她嘤咛的钻入他怀中,双臂搂著他不放。

    并非他不想作柳下惠,而是强逼一个血脉偾张的血性男子在看过煽情文字,再面对温软的美女娇躯投怀送抱,他怎麽可能忍耐住欲火焚身的煎熬?更何况她正像无尾熊般攀附著他。

    轻巧的褪去自己的衣物,他向来习惯舒服的裸睡,这次也没有虐待自己的例外,只不过身旁多了个睡得香甜的她。

    「希望你明天起来别大叫。」他只想轻拥她入梦而已,绝无不良欲念,否则他早脱掉她内衣裤,但为了让她有舒适的睡眠,他替她脱掉长裤,就这样而已。

    就这样而已!

    和往常一样,飞虎很早就醒了,在意识懵懂之中,他感受到柔软而温暖的物体黏贴著他。他不假思索的抱紧了她,手沿著她身侧曼妙的女性曲线上下摩挲,无意识的撩高了她的t恤,只闻她喉咙发出呓语,像是呻吟又像是欢愉的叹息。

    他的手滑上她丰满的胸脯,推高了束缚著她的胸罩,攫住那柔软的挺峰,他发出满足的叹息,膝盖穿过她两腿之间更挨近了她那温暖的热源……

    什麽东西一直戳刺著她下腹?不适的感觉令她想躲开那坚硬的物体,谁知它更逼近到她大腿根部。

    她拧著眉,勉强撑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漆黑浓密的头发正不停搔痒她鼻子。

    她忍不住的,「哈啾!」打了个大喷嚏,惊醒了睡意朦胧的飞虎及她自己,脑袋空白了片刻。

    「啊——」两人同时尖叫,高分贝音量几乎掀翻屋顶,穿透云霄。

    她坐起瞪视他,「你……你怎麽在我床上?」霍地埋进被单里发现内衣歪斜,内裤也被脱到膝盖,她欲哭无泪,完了!她一生清白全毁了。

    「是你自已抱著我不放。」怨叹香艳刺激的梦被她哈啾的喷嚏声打断。

    「你乱讲,我明明抱的是枕头。」斗大的泪珠儿凝聚在眼眶中,强抑著不让它掉下来。

    「你昨晚睡在书桌前我怕你著凉,才勉为其难抱你上床,谁知……」等等,那火辣辣的情欲梦境难道是真的?他悚然一惊,他该不会欲求不满,在睡觉的时候……

    「是真的吗?」书桌上是没有枕头,难道她真误会了他?「可是我的衣服?」

    「是你自己睡绉的,我只帮你脱掉长裤。」他翻了翻白眼,不敢迎视她清澄的水眸。

    她流转秋波,斜睨书桌上的电脑和书,她震撼的心脏撞击了胸口,「你看到了对不对?」

    「该看的我早看了。」他乾脆坦承,上下瞄了瞄包里在棉被下的娇躯。

    「完了!」她顿时觉得乌云罩顶,就是因为传统保守的亲人不可能接受一介乖乖女,念那麽优异的英文成绩来翻译这种不入流的文章,所以她才瞒得死紧。「别告诉我老妈。」她示警的瞪他一眼。

    「你以为这种事能瞒多久?」连孩子都有了,同居也只是权宜之计。

    她哀怨的如泣如诉。「呜!我一世英名,一生的清白全毁了,全都是你害的!」

    「大不了我娶你好不好?」真不懂她在钻什麽牛角尖。

    「我不要嫁啦!」呜!以後就没有外快收入,她拿什麽养活孩子?

    「嫁我有什麽不好,我可以养你、供你吃、供你住,还可以给你钱。」

    「钱?!」脑子问过$符号,她睁著水汪汪的晶眸与他双目相接,「你要给我多少?我翻译一本书的价码至少上万。」

    「翻译小说?」他眯起虎眼。该不会他和她刚才的对话纯属鸡同鸭讲?

    「没错,你不是说你已经看到了?」她狐疑的扬了扬眉。

    「我是看到,也看过了,翻译得不错。」他乾笑。真好笑的对话,他肚里的肠子快打结了。

    「我不敢告诉老妈我大学学费一半是靠它赚来的,她一定会受不了刺激的。」光未婚生子就让老妈风云变色险些断了她们母女情分,若是再让老妈知晓她不务正业,念了那麽多年的书全浪费在不能当饭吃的罗曼史,老妈只怕不气昏送医才怪。

    「要我帮你保守秘密?」飞虎哑然失笑,她怕的居然是自己的职业。

    「不用了,迟早我老弟会把我出卖。」她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早晚的心理调适问题。

    「那我愿意养你的话,你还愿意嫁我吗?」他可不希望沦落成一o一次求婚记。

    苏艾伦轻蹙了下眉,「我可不可以考虑考虑?」有钱固然美妙,但婚姻纸约的束缚却令她为之却步,她渴望著自由,可是婚姻背後却是柴米油盐及养家育子,最後变成了黄脸婆,然後丈夫外遇、公然养情妇小老婆,最後步上离婚,她人、财、子三失。

    没办法,中华民国法律是为男人而订的!想拥有自己的亲生骨肉只有不婚,而她渴望有个属於自己的小孩,从原本的玩笑和计谋,渐渐变化成一股无与伦比的坚定信心和热忱冀盼,这或许是母性的光辉吧!

    她抚摸了下肚皮,唇际漾起一抹柔美的微笑。

    看得他心荡神驰,欲望再度苏醒,他赶紧拾起地上衣物,「我去洗澡。」而且是冷水澡。

    苏艾伦困惑的有如丈二金刚摸不著边,望著他快速离去身无寸缕的古铜色结实裸背,她遽然惊叫

    「啊——你没穿衣服!」捂著发烫的双顿,她闭上了眼,显然是有些後知後觉。

    只有那尖锐高分贝的叫声馀波震荡的回旋入飞虎耳中,他苦笑,浸没在哗啦的水声中,淹去尖叫声也浇熄了欲火,取得片刻的宁静。

    自从她搬来後,整个房子只有「乱」子形容,再不然就是「鸡飞狗跳」。

    「我的内衣不见了!」

    怀孕了四个月,仍不见她急惊风且迷糊的个性有所改善,他闲闲的坐在庭院里百~万\小!说,一面享受日光浴。

    「送洗了。」不想她太操劳。

    「送洗?!」苏艾伦猛抽了口气,「你可知道送洗衣服要花钱的耶!」更窘的是别的衣服送洗也就算了,怎麽连她私人的贴身衣物也拿给外人洗?!

    「反正是我出钱,你紧张什麽?」

    「我不管啦!你去……不,告诉我哪一家,我自己去拿。」才不要他去拿,多丢人。

    「不必急,晚上会有专人送回来。」他慵懒的难得忙里偷闲。天地门没大事,警局无小事,只要没找上他,他乐得轻松。

    她走进庭院,气急败坏的推了推他。「你说是不说?」

    「怕什麽?洗坏再重买。」

    「我不要,你有钱是你家的事。」苏艾伦小嘴一扁,直跺了下脚。还没结婚就摆出老太爷的姿态,等结婚後还得了?还好她当初没答应,否则此刻地可能就成了糟糠妻!等孩子一出世,她就变成下堂妇。

    她一哼,「不用你帮忙,我自个想办法。」後悔当初逃家太仓卒,没多带几套备份,又舍不得花冤枉钱去买,看来只有回家去拿。

    「喂!你去哪?」注意到她背包一拎就跑出门,这可吓坏了他,连忙追上,在大门前握住她胳臂,「你干麽?使什麽性子?」

    「我使性子?!」她拔高了嗓音,眼眶中蓄满了晶莹泪水,鼻头满溢著酸楚发红,「才三个月不到,你就开始嫌我。」

    「我没有。」刚才孕妇手则上写,怀孕期妇女情绪变化剧烈,果真没错。

    「走开啦!我要回家。」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动物!「这里就是你的家。」

    「你在心里偷骂我对不对?」看他翻白眼,仿佛心有灵犀的感受他不悦的心」。

    飞虎心一惊。「你怎麽会……这样认为?」险些「知道」两字脱口而出。

    「相处久了,你脸上有什麽表情变化我都看穿了,还想骗我。」

    真不能小觑她察言观色的本领。他几乎要忘了她学的是医药,不脱医学的范畴。

    「好!我道歉,我不该未经你允许就乱动你的私人物品。」他含歉的低头。在他家是女权至上,她最大。这算不算惹到只母老虎?

    「哼!那还不载我去拿回来。」她神色略缓,看在他诚恳的份上。

    「是!小虎子谨遵太后懿旨。」

    苏艾伦噗哧的破泣而笑。

    乍见她灿烂似朝阳的微笑拂去他胸臆的郁闷,他顿觉心头一片舒坦畅快。

    「既然难得出门,我带你出去走走。」

    「好棒!」她忘形的啄了下他脸颊,他愕然的几乎要喜极而泣。这是自上回亲密过火的事件後,头一次她主动表现出亲昵的举动。早知道这麽容易得到她甜蜜的吻,他应该多放她出去走走。

    孕妇手则中也说,度过头几个月不稳定的时期,接下来的日子只要小心防范,适当的运动无害。

    「难得老母鸡没跟著你。」温紫玲与苏艾伦相约在咖啡厅喝下午茶。

    「也难得你那个男人没绑死你。」对紫玲平白冒出个同居人,她略有耳闻但不过问,她相信紫玲有自个儿的打算。

    温紫玲搅拌著咖啡。「他是混黑的,极少在人前露面。」

    「跟老虎岂不犯冲。」黑与白死棋,还是不要碰西的好。

    温紫玲耸耸肩,「无所谓,我们没有任何口头承诺也没有契约。他是我的男人,我也仅止於他的女人之一,至少在我还是他的女人时,他不会在外乱搞。」

    哇!怪恐怖的关系。「那你有看过他的健康检查报告吗?」

    「看也来不及,第一天相遇我们就上了床。」她坦然自若,反倒是苏艾伦目瞪口呆,「这也没什麽,人生难得遇上相知相契的人,即使属性不相同又何妨?」洒脱率性的口吻里淡淡流露对生命的嘲弄。

    苏艾伦怔了怔,深思的注视为情所困的好友,「你爱他对不对?」

    温紫玲笑而不语,瞄了下表转开话。「他快回来了,我得回去做饭。」

    「我正好也要去你那拿些衣物。」另一方面想见识那个令紫玲洒脱若吉普赛的女子神伤的男子究竟是何有神圣?

    温紫玲看穿她意图,「你见不到他的,有人在他不会出现。」

    「我躲在屋里他哪会知道,除非他不走正门,从七楼阳台飞进来。」

    她笑了笑,不点破他确实有这个本事。

    午后徐徐轻风拂过发稍,带来些许凉意。

    「咦?那不是你弟吗?」还没驶进地下停车场,远远望见在大楼前徘徊的人正是苏文伟。

    「艾伟!」她打开车门,唤住他。

    「姊,谢天谢地,我找了你好久。」苏艾伟惊喜交集的奔上前,「老妈说你怀孕是真的吗?」他打量下她略嫌扁平的肚皮。

    「看不太出来啦!怎麽了,上课不上课跑来我的家干麽?」

    「听说你工作辞了?」苏艾伟看著浑身散发孕味的姊姊,没想到姊为子牺牲那麽大,连赚钱的机会都舍弃,可见那男人在她心底非同凡响。

    「无事不登三宝殿,别顾左右而言他。」

    「姊,最近股票狂泄。」他迟疑的瞄了瞄比他还精打细算的姊姊,他会赚钱却没姊理财的本领,随便投资就赚。

    「赔了多少?」苏艾伦眼睛眯成一条细缝,低柔的嗓音闻不出火药味。

    她愈是平静,苏艾伟愈是心惊胆战,「呃……不多。」他比出两根指头。

    「二十万?」她音量略高。这死小子不敢让老妈知道,就跑来找她求救。

    苏艾伟摇了摇头,声如蚊呐,「是两百万。」

    「什麽!」

    高分贝的怒吼引起温紫玲的注意,也走下车,「发生了什麽事?」

    「姊,对不起!」苏文伟心虚的单膝欲点地,及时被苏艾伦揪起。

    「你忘了老妈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了吗?」她气得全身僵硬,「我要宰了你这个兔崽子。」

    「艾伦,有话好说,别忘了你自己是孕妇。」温紫玲连忙上前分开他们,怕引人侧目,「我们上车再谈。」拉著他们坐上车。

    苏艾伦深呼吸,免得气急攻心,「你还不老实招来,你哪来那麽多钱?」

    苏艾伟怯生生的瞄了瞄温紫玲,在她的眼神示意下,他鼓起勇气讷讷低语,「原先我和几个朋友玩,刚开始凑了五、六十万,运气不错赚了两倍多,於是我们继续追高……」

    「笨蛋!你是没大脑是不是?亏你念商,买高追高是投资的一大禁忌,连白痴都懂的道理,你……」苏艾伦愤怒得目皆尽裂。

    「艾伦,听听看他怎麽说。」

    「後来我们想多赚一点就和地下钱庄借了一百万……」声音愈来愈小,他不敢抬起头看姊姊暴戾发青的怒容。

    苏艾伦岂止是娇颜铁青,还煞黑的扭曲成一团,「我要掐死你这混蛋。」她双手还没碰触到後座畏缩的苏艾伟,便及时被温紫玲拦了下来。

    「地下钱庄欠一百万,那另一百万哪来的?」温紫玲淡然沉静的脸庞下隐含怒气,要是他是她老弟,她肯定会发飙,手段可能比艾伦凶残粗暴几百倍。

    「因为股票暴跌,我朋友纷纷要脱手,偏偏脱不了手,就要我买下。」

    「於是你这个笨蛋又替那群狐群狗党背黑锅。」活该!

    「我知道我错了!」他经此教训已认清酒肉朋友的本质。

    「如果把股票脱手至少可以还部分的钱。」温紫玲冷静的分析。

    「如果脱手了钱就拿不回来,我知道股票一定会再涨,姊,你给我一个机会。」

    苏艾伦喘息的怒视他,已经气过头了,「等你股票涨要等到几时?等到白发苍苍,发秃齿摇?」

    「姊,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苏艾伟羞惭的垂头敛目。

    「还有下次?!」苏艾伦冷哼一声,别开了脸,深呼吸的安抚腹中宝贝。她可不想被这兔崽子气死,一尸两命,到时找谁赔去?

    「姊!」苏艾伟悔恨的垂头丧气,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我存款簿里大约将近有七十万,先还地下钱庄,不够的再想办法。」终究是手足。

    「谢谢姊。」苏艾伟激动的打躬作揖。

    「艾伦,我存款也差不多有四十万左右吧,正好凑个一百万。」温紫玲想一下。

    「紫玲。」她实在不愿欠别人人情。

    「我又不是借你。」温紫玲回睨愧疚不已的苏艾伟,「我可以借你这笔钱,不过每月两万,利息一千!两年内还清,利息不许减分毫,做得到吗?」

    「可以、可以!」他只求先解决眼前窘境。

    「至於你欠我的债我再慢慢跟你好好算算。」冷诮的低沉嗓音宛若钢丝随著磨牙声愈淬励愈尖锐,利得足以刺穿苏艾伟的神经,令他背脊起了一阵惊悚的寒意。

    温紫玲看了下表,「离三点半还有点时间,我们先把钱凑齐再说。」她启动引擎急驶而去,浑然未意识到阳台边那漆黑的幽瞳正盯视著她。

    傍晚,晚霞在蓝空编织了金色的云网笼罩著大地,随著夕轮滑落隐没而逐渐收紧。

    紧得让流没在车内的空气都窒闷得让人如坐针毡。

    既然两位大姊都闷不吭声,苏艾伟自然也不好开腔。

    「是这里吗?」温紫玲俐落的将车转入一条暗巷,里面灯红酒绿,一看就不是正当场所。

    「对。」

    「死小鬼,妈的!你没事不上课跑来这干麽?」苏艾伦气得口不择言,看著车窗外非善类直盯著他们这辆小车,真怕这些人群起围殴。

    「我……我是早上送报的时候遇到个朋友……现在不能说是朋友了,他说有借钱的门路……」

    打断他的结巴,「於是你就这样给人家骗了。」苏艾伦抚额呻吟,就算他被骗去卖身,她也不觉得奇怪。

    堂堂大学生单纯得像张白纸,和朋友同侪称兄道弟叫做义气,最後惨遭遗弃,自以为工作经验丰富,社会历练够,结果呢?还没入社会就负债累累,简而言之是活该,换而称之叫笨蛋,不经一事,不长一智,看他以後还敢不敢自恃甚高,妄自尊大。

    「艾伦,你再骂他也没用,还是把事情料理料理,我们赶紧走。」她梭巡周遭,一抹不安袭上心头,「是最後一间pub的地下室对不对?」

    「没错。在pub隔壁有条小巷,从里面拐进去就可以看到红色的铁门。」

    「那我先找停车位。」还好是傍晚的时间,车子比较稀少,她顺利的在巷尾找到车位。停妥後,三个人鱼贯而去。

    虽然不羁的夜尚未开始,但巷子内的店面都已卷起铁门,点亮了招牌,一个个浓妆艳抹、穿著暴露的冶艳女郎正搔头弄姿的招揽顾客。

    这才叫真正的野鸡,苏艾伦总算见识到了。她那扮妓模样和这群浑然天成的酒家女一比根本是小巫见大巫,端不上台面,也难怪会被老虎识破。

    她与温紫玲相扶相携尾随著苏艾伟,虽说她曾在武道馆打过工,学了一招半式,可是遇到真正的大场面仍不免胆战心惊,何况她现在又是个大腹便便的孕妇。

    甫拐进小巷,迎面两个彪然壮硕的凶神恶煞,看了眼苏艾伟。「是你!臭小子,我们老大正愁找不到你,准备到你学校找人,你倒自个儿送上门来。」滛邪的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苏艾伟背後的苏艾伦和温紫玲。

    「货色不错。」另一人轻浮的摩挲下颚,故意猥亵的用舌头舔了下唇。

    温紧玲身上冒起一粒粒疙瘩,而苏艾伦糟糕的想吐,为保持镇定,她只好忍下。

    「我是来还债的。」苏艾伟理所当然担任起悍卫她们的责任。

    「快进去吧!」两个壮汉立刻退让一步,放肆的眼神轻佻追著她们,「真可惜一个是孕妇。」

    「不过,没关系,偶尔尝尝鲜,孕妇的滋味应该呃!」脖子掠过一抹凉意,他再也见不到今晚的月亮。

    「什麽呃!」

    两个壮汉在弹指间和阎王相约,而他们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步人红色的铁门的三人正小心翼翼的步下漆黑狭隘的楼梯,因为多个孕妇,必须谨慎小心。

    地下室里酒气烟味冲天,还不时传来推牌九、掷骰、打牌的吆喝声,赫然是间职业赌场。

    他们在壮汉的引领下,穿过挤满牛鬼蛇神的走道,呛鼻的汗臭及乌烟瘴气让苏艾伦胃部翻搅的更严重。

    怀孕初期呕吐症状居然在此刻出现,她脸色发白,紧张的措著胃。

    壮汉敲了两下门,推开门,让他们进去。

    里面也比外面好不到哪去,四个嚼槟榔又抽烟的男子正在推麻将,而坐正首背对关公家的秃头男慢慢抬起头,轻慢的取下烟在烟灰缸点了点。

    「真难得,又见到你了,艾伟老弟。」秃头男子操闽南语腔示意著壮汉,「阿龙给你接。」

    壮汉旋即坐到首位,那位秃头男子看来就是他们的老大,只见他勾肩搭背的揽著艾伟到沙发落坐,滛秽的打量她们。

    「姿色不错,她们是什麽人?」老大操闽南语口音问苏艾伟。

    「她们是……」苏艾伟还没得来及开口就被苏艾伦阴恻恻的一瞪而噤声。

    「我是他姊。」她只想快了事走人,她无法忍受这污浊的空气,咬牙苦撑,「有什麽事直接找我谈,我可以替他作主。」

    「原来是姊姊。」老大摆出一副讨好的嘴脸,看到她穿孕妇装便皱了下眉,转向温紫玲又一副色迷迷;「那这位小姐?」

    「我只是他们的朋友。」温紫玲不著痕迹的避开那令人作呕的视线。

    「对啦!赶快把帐清一清,我们要走人。」苏艾伦一手紧掐著腹侧捱著反胄的感觉,一手放在另一手胳臂掩饰著。

    「艾伟,你欠他们一百万……」温紫玲敏锐的察觉苏艾伦面色不佳,早知道应该留她在车上。

    老大倨傲的睥睨苏艾伟,「慢著,我们当初讲好一天几分利?」

    「两分利。」苏文伟咽了咽口水,不敢看向盛怒的姊姊。

    「什麽?你这死兔崽子居然没说!」若非紫玲多领了些,那岂不叫她们还得再跑一趟。

    「你一共借了十五天,算算再付个十万块好了。」老大一副海派豪爽。

    「谢……」苏艾伟感激的话还没出口便被火冒三丈的苏艾伦打断。

    「你开黑店,银行利息一百万一年也不过最多百分之八点多,再多倍用卡借款也才百分之十二、三,才半个月而已你要人十万?!」

    老大闲散的跷起二郎腿。「我们本来就是地下钱庄。」

    「可恶!」她附到温紫玲耳边,「我们还差多少数目?」

    「三万七左右。」温紫玲也刻意压低了嗓门。

    可惜老大耳尖,猥邪的笑了笑,「三万七,小事一桩,只要你们之中一个人陪我……」

    「啪!」

    苏艾伦气得掴了他一巴掌,等挥出手时後悔已来不及了。

    「妈的!你这臭婆娘。」老大愤怒的踹了下矮沙发,拍桌而起;赌桌边四个大个子也轰立起。

    「你们别靠过来。」苏艾伦自知闯了大祸,这下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等等,你们若还要钱就坐下来好好谈,否则大家豁出去。」温紫玲从皮包掏出一把小刀,冷冷的扫视若他们,「你也不喜欢你的地盘被血弄脏了吧?」

    「慢著!」老大挥手喝斥一声,感兴趣的目光在温紫玲身上溜了溜,「小姐够胆识,若是你肯跟……」他伸出手还没沾著地衣襟,就被天外飞来的一支黑白旗射穿了掌心,「夺!」的一声嵌入石地三分,等到他发出哀号痛叫,血才汨汨的泉涌,染红了黑白旗。

    「天地旗,是你吗?」温紫玲唇际扬起抹欣慰的微笑,因恐惧而紧绷的心脏才舒缓下来。

    「妈的!」另一名壮汉拿出枪,扣下扳机射向他们。三人相拥的惊叫,但子弹迟迟没打中他们。

    子弹嵌人墙壁,而地上多了断成两截的天地旗。不可思议的是牙签棒制成的小旗子居然能打偏子弹的方向,可见来人武功高深莫测。

    更吓人的是众人居然还无法找到小旗子是从何方射出,老大惊惧的东张西望,「鼠辈,快出来!」

    「收了该收的钱,让他们走。」一阵宛若地狱幽冥回音飘忽不定,音量不大却如蚁食附蛆钻入老大及帮众的耳里,「我可以饶过你们。」

    「该死的!」老大低咒一声,知道惹到不能惹的人物,恶狠狠的扫著戒慎的三人「你们快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们。」他只是开钱庄、赌场和酒厅,没必要和道上兄弟结仇,在黑社会混讲的是和气生财。

    「等等,借据。」苏艾伦处变不惊的伸出手。

    「阿龙,去拿过来。」老大示意阿龙进入客厅旁阴暗的布幔後,不一会儿,取出个檀木盒。而老大从盒中翻找了下,拿出一张纸。

    苏艾伦正欲接过,想到总算了结了麻烦,心登时一宽,「呕!」的一声吐了出来,将胃中的食物全呕出来。

    「艾伦,你要不要紧?」温紫玲忧心仲仲的轻抚著她的背。

    「姊。」苏艾伟羞愧的无地自容,担忧之情溢於言表。

    「我没事。」吐了个乾净,她顿觉松了口气,摆摆手要他们别担心,抬起头乍见那秽物弄毁了契约就算了,更糟糕她居然吐到那位老大满手都是。

    一阵发酸令人作呕的味道弥漫在屋内,让所有人都不禁捏住鼻子,而老大额际青筋暴凸。

    「我……快滚!」他咬著牙咆哮。敌暗我明,等他们一出这大门,有他们好看的。

    「姊,紫玲姊,我们快走!」苏艾伟心知这些豺狼虎豹绝不会善罢甘休,赶紧走人要飨。

    三人互相扶携的离开暗巷,坐上车。

    「咦?怎麽没看到刚才那两个门神?」

    「姊,大概是被紫玲姊的男人给料理了。」

    「去你的!什麽我的男人,再乱讲把你扔下车,我警告你。」她口里咕哝著,心头却喜孜孜,不掩娇羞。

    「要是老虎也有那麽神勇就好了,算了,他只是个公务员不该强求太多。」

    「姊!你怎麽那麽逊!居然选个公务员,至少要像紫玲姊……」

    「你闭嘴。」苏艾伦和温紫玲异口同声打断他的长篇大论。

    随著车弯出巷道,幽暗小巷口门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个赫然是飞虎,他头也不回的道:「我去跟著他们,剩下的给你处理。」旋即骑上路旁的摩托车尾随。

    冷绝不置一词,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捏了捏嗓门,幻化成老公公惊恐的嗓音,「警察局吗?我儿子被人押到地下钱庄快被宰了,地址是……」念完,他恢复正常的声调再拨了个号码,「把全省的『图利』钱庄及其产业全给我挑了,不用我们动手,相信警察会很乐意为我们代劳。」

    ***

    「回来了。」飞虎赶苏艾伦先一步到家。

    她抚著饱受惊吓的肚皮,向坐在客厅吃饭的他颔首,便急忙冲进浴室吐个不停。

    「怎麽回事?」飞虎担忧的上前,即使早了解她身体每一阶段的变化,但他仍希望由她开口告诉他。

    「我没事。」苏艾伦摆了摆手,发白的娇靥挤出虚弱的笑,还没踏出浴室门一阵反胄感令她又关上了浴室门,阻绝了他的关心。

    「要不要去给医生看?」她会不会把孩子给吐了出来,他愈想愈胆寒。孕妇手则上是怎麽说的?可是此刻他脑子一片空白,全想不起来。

    当她一走出浴室,他不假思索的立刻上前抱起她,即使加了一个人的重量,她还是太轻了。

    「你干麽?放我下来!」这家伙难道没常识,孕吐是正常。「我不要去看医生啦!」想到那一次被吻昏而送进医院的事她羞得连耳朵都红了。

    「脸怎麽这麽红?」他忧虑的将手搁在她额上,感觉有点灼烫,该死的!一定是今晚吹到风,再加上乌烟瘴气的环境本来就不是孕妇该去的!

    飞虎额际的血脉暴凸起一根根青筋。她到底当他是什麽?精子的供应者,可有可无的男人?为什麽发生什麽事也不告诉他一声却只想独自解决?她是个平凡人,不是个超人。

    想到过去她种种独来独往,我行我素,绝少理会别人的孤僻坚强个性,他心没来由得一阵抽痛。他希望不是被她视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个体,他希望她能多依赖他、渴望他,视他为最重要的爱人。

    没错,打从相遇那一刹那,不管是公车上那跟踪技巧笨拙的黄毛丫头或艳丽妖媚的荡妇,他早已无法自拔的爱上她,只求她多看他一眼。

    「你今天去哪了?」不容驳斥,他抱她上车直驶向医院。

    她心漏跳一拍,「和紫玲去吃中饭,再去喝个下午茶,谁知道会聊到那麽晚。」她扯出个僵硬勉强的笑容来敷衍他。

    很好。他阴沉著脸,「那你有没有什麽事要向我说的?」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螓首低垂的觑了觑他,「你想知道什麽?」他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

    很好,他岂止是不高兴,简直快气炸了。一旦孩子生下,将会失去她的恐惧撕扯著他不安的心,他要怎样才能将她绑在身边?

    「那一百万姊会想办法,你欠紫玲的要先还,知道吗?」苏艾伦叮咛电话那一头的苏艾伟,「不要随便久别人恩情,紫玲是我的朋友,她可没有义务要帮你这兔崽子。」

    「是,姊。对了,你有没有看新闻,借我钱的那个地下钱庄全省二十多个分支,包括海外非法洗钱机构、赌场及酒店全被扫荡了,主事人还被逼到坐渔船逃到大陆,可是船走到海中央居然爆炸,至今生死不明,而他的猢狲部属全被扫到绿岛,几十年的基业全毁於一旦。」

    「还真惨。」不是她冷血,而是她生性冷淡疏离,对时事新闻小道消息没什麽兴趣。

    「你想会不会是紫玲姊那个混黑的男友做的?」

    「你嘴巴给我闭紧,小孩子有耳没嘴。」苏艾伦招著话筒,探出小头颅,生怕被客厅中看报纸那个混白的飞虎听见。压低了嗓门低语「没其他的事我要挂电话了。」

    「姊,万事拜托。」

    「知道了。」她刚放下话筒。

    「谁打来的?」如鬼魅的低沉嗓音突然冒出,吓得她心咚了一下。

    他不是在客厅,怎麽一瞬间就站在她背後?苏艾伦慌张的转身,「是……是我弟弟艾伟。」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舌头,忽而瞥见桌上电脑未关的译稿,她赶紧起身去关,结果跑太快脚下一个踉跄……

    反倒是他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及时搂住她,「你别用跑的行不行?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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