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婉儿的后宫日记

婉儿的后宫日记第4部分阅读

    η氚病n以谖堇锵凶?牛瑋|乳|母抱进小阿哥来,我接了放在炕上哄逗着他。小家伙已经学会翻身,并且咿咿呀呀的能握住自己的双手,我摇着小鼓,儿子高兴的寻声开笑。

    “小阿哥一天吃多少回奶?”我问一旁的||乳|母。

    ||乳|母笑道:“一天要吃五六次,小阿哥极听话,睡前吃一次,夜里不哭不闹,一觉睡到天亮,再吃一次奶。”

    我只听不语,一面仍哄着儿子。过了一会儿,三格格与晓莲来我屋了,三格格一见小阿哥就高兴不已:“哟,长这么大了,快让我抱抱。”一面说,一面抱起小阿哥坐在炕上身子轻摇。

    晓莲挨着我坐着,我见她面带桃韵,气色极好,真真是个新媳妇的样子。于是含笑,低低的问她:“承王对你好吗?”

    这一问,可让晓莲立刻红霞满面,宫女奉上果盒、茶盏,||乳|母在一旁扶伺小阿哥,如此人多,她只恨没个地洞钻下去。

    三格格看到,便笑:“承王福晋害羞了。”

    我亦会意,于是遣退||乳|母和宫女,再低低的笑问晓莲:“回门的时候,额娘可问你了什么没有?”

    “没。”晓莲含羞只语。

    三格格越发笑开,脱口即出:“你怎么不问她出嫁的时候,你们家太太跟她传授了什么没有?”

    晓莲羞得忙作势上前拍打,嗔道:“就数你狂,你出嫁的时候,你家太太传授没有?”三格格并不理论这些,见晓莲反问,两眼骨碌一转,挑眉回道:“我额娘传授的多了,要不要我说来,你听听、学学?”

    说得我都笑了,晓莲把脸埋进我怀里,撒娇:“姐姐,你瞧她说的。”

    三格格又抢先笑道:“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叫姐姐也没用,我们满洲从来坦坦荡荡,不似汉人那般扭扭捏捏,你在哪学的这些?”

    我拍着晓莲背,柔声轻笑:“三格格说得在理,这屋里又没有别的人……”

    谁料,三格格的眼珠又在眶里打了一个转,狡黠如狸的凑到我面前:“婉儿,倒是你说说,你使的什么招让皇上对你独宠专房?”

    我先是一愣,既而含羞啐道:“戴佑真真该打!”引得她一阵大笑,我与晓莲恼不得、羞不得。只听窗外有人回道:“主子,王磊奉旨赏主子千秋例银。”

    三格格又接语笑道:“连生的日子也巧,只差着一天,万寿节后便是你的千秋,赏赐的例银、古玩也多,生怕把你委屈了。”

    我且不回应戴佑,含笑向外说道:“叫王磊进来吧……”

    瀛台

    暑日来临的时候,皇帝移居到了西苑瀛台,我奉旨随驾。瀛台周匝环水,亭阁互望、树木荫茂、翠柳绕堤,极是一处清凉之所、消夏之地。

    孩子已经开始长出||乳|牙,拿着什么玩的东西就往嘴里塞,我无奈的看着他,只得用手绢为他擦拭嘴角流出的口水。

    “安布,小阿哥饿了,咬自己的手指头了。”六岁大的太子坐在炕沿边上,双脚悬在空中一晃一搭,笑嘻嘻的看着坐在炕中央的弟弟。

    “小阿哥不是饿了,是牙痒痒了。”我笑着解释,看着年幼的太子,他是皇帝的心头肉,今年移居到瀛台避暑,自然也是将他带在身边。

    “牙痒痒?那可怎么办?”太子好奇的追问下去。

    我笑道:“牙痒痒了就想咬人,小阿哥太小了,咬不了别人,所以就咬自己的手指头。”

    “那拿我的手给他咬吧,他这么小,咬自己会疼的。”太子一脸仗义的将手伸到弟弟面前。小家伙咿咿呀呀的,顺手探出,正好握住太子的大拇指,小手上沾着的口水过到了太子手上。

    我一阵感动,太子是皇帝亲养,时常绕膝在皇帝身边,以前陪侍圣驾充职答应的时候,太子甫四岁,最喜玩笑迷藏,皇帝有时也命我陪着太子玩耍,久而久之,太子竟称我为“安布”。安布,满语,姨母之意也。

    “安布,小阿哥抓着我的手不放了。”

    果然,儿子正抓着太子的手,还一面咯咯直笑,这笑声悦耳,最后引得太子也跟着笑起来。

    我拿着手绢将他们小手上的口水擦干净,顺势再让儿子松开握住太子的手,谁料儿子竟不愿意,腾空的小手朝我一抓一抓,双臂微张。我会意,弯腰将他抱起来,儿子满意的坐在我腿上,扯着我的袖口,又咯咯开笑。

    太子看着直笑,但不说话,我微笑着:“太子热么?冰格子里的西瓜已经凉透了,太子现在吃吗?”

    “吃!”到底是个孩子,瓜果点心岂有不爱的。

    宫女们便进来放上炕桌,取出西瓜,再摆上干果、饽饽,任太子拣喜欢的吃。儿子这下着急了,咿呀着也要吃,我含笑,拿着半块糟子糕喂他磨牙。

    过了一会儿,小家伙开始犯困,倒头就在我怀里睡着了。||乳|母轻接过去,我小声说道:“不用抱出去,就放在我床上吧。”||乳|母低应点头。

    太子笑道:“安布,小阿哥睡了,我们去亭子边捉鱼玩。”一边说,一边已经下炕,拉着我的手往外走。

    别看太子只有六岁,拽着人的手却很有劲,他此刻十分开心,急急的想立即走到湖边。“太子慢点,天气热,一会子又出汗了。”

    太子闻言看了看我,笑着慢下了脚步,我牵着他一路闲走,不时侧首看他。他穿着的一件宝蓝宁紬暗花单袍,腰间垂着荷包、扇套、羊羚角鞘小刀,脚上登着石青小朝靴,头上戴着嵌珠凉帽。小手包裹在我掌中,我有些失神,想着用不了多久,儿子也会长成这么大,然后,我再牵着儿子的手,一样陪他玩耍。

    湖畔的小径的确怡人,微风袅袅吹来,柳波荡漾,扑面凉爽。太子高兴的松开我的手,疾步跑向牣鱼亭,唬得身后的嬷嬷、太监急忙赶上前去。

    “快来,快来!”太子向湖中撒着鱼饵,不多时,便引来无数鱼儿唼喋。太监拿着网兜向水中一舀,鱼儿四处惊散,抬起时,还是有几尾落网。

    太子高兴拍手:“放桶里,快放到桶里。”太监照做,复又下水兜鱼,太子十分开心。

    嬷嬷拿着绢帕为他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太子只在欢呼雀跃,越是出了更多的汗。

    突然,他余光好像瞟到了什么,我顺着看去,竟是承王!

    承王怎么在这里?我想,有点思索晓莲是否也在。但马上又好笑起来,如果是在宫里,承王进来,晓莲跟着去慈宁宫请安是有的,可现在是在瀛台,承王必定是到涵元殿去面圣议事。

    “承亲王。”太子唤到,承王也已走至亭前。

    他一身单纱四团龙纹补服,双层红宝石顶凉帽,嘴角含笑、面容可亲,站在亭侧微微的颔首:“皇太子殿下,贵人娘娘。”

    “承亲王,你捉鱼么?”太子喜笑颜开的跳到承王跟前。

    “臣不捉。”

    太子偏了偏小脑袋,接着问:“那你来做什么?”

    承王低道:“皇上召臣觐见,臣路经此处看到太子跟娘娘,故来问安。”

    太子听承王说不捉鱼时,便有些不高兴,于是也懒得再语言,只对承王说:“那你快去吧。”

    承王略说了一声“是”,便要转身离去,但他又停住了,竟然回头看向我。我不解,正欲发问,却被他抢先一步。

    “娘娘,小阿哥好么?”

    我愣了片刻,不想承王会出此语,但马上笑道:“挺好。”

    “小阿哥长||乳|牙了吧?”他好似经意又不经意的闲问着。

    我敛神,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又不好不语,只得又道:“长了几颗了。”

    承王笑着,那神情好像小阿哥就在他眼前,又好像他在感叹自己料事如神。我知道承王的姬妾为他生了八位格格,却还没有一位阿哥,而晓莲才过门,也还没有消息。想到晓莲,我不由多了一句:“承王福金好么?”

    他的神色略微一收,只一瞬间,又带上了微笑,回道:“极好,谢娘娘惦念。”

    怎么能够不惦念?我在心里暗想,那是我自己的亲妹妹,嫁给了眼前这位仪表堂堂、善骑善射的显贵亲王,她是否能得到夫君的垂爱,即使她早就深爱着自己的丈夫。

    “热……”太子玩得大汗淋漓,一摸自己的扇袋,折扇居然没带出来。嬷嬷、宫女忙拿手里的团扇为他扇风。

    承王见状,取出自己的折扇呈给太子,太子伸手接过,“刷”的一声打开,那扇面上字迹却让我一阵眼熟。

    “太子,给我看看。”我轻言。

    太子会意,将扇子递与我,果然,那是一模一样的字迹,一样婉转动人的词阙。

    “这是侍卫性德题的词吧?”我不禁问了出来。

    承王先是一怔,但随即微笑:“是。的确是臣命容若题在上面的,娘娘何以认出?”

    我一字一字的看着,余光可以觉察到承王的注视,我笑:“侍卫性德的才气不凡,我曾在皇上那里见过几阙,所以认得。”

    承王笑意更深:“若说容若的词藻,满朝文臣的确都觉惭颜,听说娘娘……”

    “承亲王!”一道生硬的嗓音响起,皇帝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似带不悦。

    众人连忙行礼,太子清脆的叫着:“皇阿玛。”

    承王垂手一旁,皇帝越过他,直到我面前,端详了一回。面隐微怒,侧身看着承王,却是对我命道:“你先带太子回去。”

    我心中一颤,他的眼神,他的语气,勾起了我最想遗忘的记忆,我不由的害怕,那毕竟是我心中的一处创伤。皇帝见我不动,越发火大,危险的半眯着双眼,在我耳边低喝:“还不快走!”

    “是。”回应着,我牵了太子的手,不敢回视的离开牣鱼亭。

    折扇

    幽幽长夜,瑶琴琵琶声切切。

    点点哀愁,颦儿独倚铜雀楼。

    低低细语,人生恰若不了棋。

    默默回头,泪别髫龄人空留。

    晚上哄睡了儿子,映着透亮的莲托烛台,指尖慢慢的抚上牛角套坠扇钉、乌木细纹扇骨、还有金边宣纸的扇面,词句如此哀宛、神彩沉密、笔韵自如。我不禁宛然一笑,若有机缘,倒想再会会这一位朝臣皆赞的一等侍卫。

    “你在看什么?”皇帝的嗓音响起,当看到我含笑抚摸扇子的时候,极其不悦。

    我回头看他,他脸上带着微怒,目光凌厉。大多数时间里,我是被他宠溺着的,我的一笑一颦,他流连迷情。而现在,他却沉着脸色,一副不易亲近的样子。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黑眸一沉,一把夺过那只折扇,更加阴霾:“承王的扇子怎么会在你这儿?”

    我小心翼翼的挨到他跟前,双臂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放胆抱住了他,小脸埋入他胸前:“爷……”我轻唤。

    他僵硬着,声音冷淡,只吐一个字:“说!”

    我感到有些委屈:“爷在生什么气?”

    “承王的扇子怎么会在你这儿?”皇帝紧捏着折扇,力道之大,扇骨咯吱作响。

    我心里酸酸的,有些害怕他无名的发火,又有些抱怨他现在的冷漠,仗着自己平日皇帝怜爱的小性儿,我索性赌气不语,只这样抱着他不放。

    他倒没有耐心,冰冷命道:“说话啊。”

    “不说。”我回口,干脆利落,不卑不亢。

    皇帝的君威受到了挑衅,自然要给挑衅者应有的教训。他竖眉,稍微使劲就让我松开了环抱的双臂,并且被他双手反捏在腰间。我眉头皱成了一团,贝齿下咬,倒不是他弄痛了我,事实上他也没使多大劲儿,只是我心里特别委屈难受,一阵憋闷。

    皇帝本来想给我抗旨的惩罚,但当看到我倔强的眼神,咬唇的上齿,表情突然软了下来。伸手轻摸因挤咬而充血的唇瓣,无奈叹息:“越来越任性了。”

    我将头偏到一侧,赌气不理。我们都没说话,这样僵持了半刻,他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我不解的转头看他。笑过之后,他貌似无奈的直视着如星般的双眸,我也直视着他,最后,我开口:“爷……”

    “嗯?”他挑眉,似乎料定我会先开口。

    “下午的时候,太子的折扇忘在屋里了,承王便将自己的扇子呈与太子,后来爷命我回屋,一时走得急,便忘了把扇子还给承王,所以……”

    他用手指点住了我的唇,示意我不用再说下去,而后把扇子展开,看了一遍,哼道:“这扇子朕先替承王收着,明日叫王磊给你送一匣子朕御题的折扇,你挨个看个够。”

    我扑噗一笑,知道他进来的时候,看到了我对着扇面上的词阙入神,所以才有此语。再抬眼看他,果然略带点醋意,胡乱的将扇子合拢扔到了一旁。我笑弯了眼,踮脚勾住他的颈项,红唇微启:“谢爷的赏赐。”如我料想的一般,他低头吻了下来。

    眼里含着狡黠,灵活的舌尖在他口中挑动,他强迫自己暂停,微喘着抵在我额头说:“嗣后遇到这些王贝勒,你可命他们回避,如有不从者,朕不会饶他。”

    我把脸埋到怀里,低声闷笑,他突然拍着我的背脊,似有意无意的说了句:“今日顾太监来报,说贵人郭络罗氏添了一位格格。”

    “真的么?这是件大喜事,又要恭喜爷了。”

    他看着我,似乎要从眼里看到心里,我笑着,灿烂无比。好半晌,他促狭了双眼,嗓音如魅凑在我耳边:“你不是说想要位格格么?”

    我扬着嘴角,明白话中的含义,但用手抵在他胸前:“我已经有了小阿哥了。”

    “但你还没有格格……”

    “爷怎么知道我没有?”轻挑眉,微动眸,极有兴趣的反问。

    他立即放开我,看向我的小腹。“你……”

    呵呵捂嘴,我作势要跑,皇帝急忙抱住,立马问道:“传太医了没有?”

    我心里暗暗咋舌,他似乎把玩笑当真了,于是我轻推着,喃喃的说:“爷先放手,抱着怪热的。”引来他一阵笑意:“你抱朕的时候怎么不热,朕抱着你就喊热了?”

    我双颊泛红,一时情急:“爷放开我,我肚子里并没有格格。”

    “那也不放,朕马上就给你一个……”

    说完低身打横一抱,窗外的夜蝉声声唱响。

    当蝉鸣再次“嗞喳”的时候,我的睡梦被它吵醒,懒洋洋的支身穿好单纱衣袍,吩咐宫女抬进澡盆子,侍候沐浴。

    柳翠、四喜面带喜色,见我早起的模样,彼此耳语一番,又相视而笑。我狐疑,连忙坐到镜奁前面左右端详一遍,还好,白晰的颈项上并无其它痕迹,方才放心一笑。

    昨日那把扇子单单的躺在海棠高足几下一角,他说他替承王收着,结果只是随手一扔,今日也不收,也不捡,竟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我笑着叫四喜将扇子拾过来,展开再看了一看,想起昨夜他说的那些话,那番醋意,真是当时不觉察,过后方知晓。

    “主子,水放好了,奴才伺候主子?”

    “不用,你们在外面候着就是了。”我道,顺手将扇子放进了妆奁桌的什锦抽屉里。

    沐浴过后,再用完早膳,跟往日一样,||乳|母抱了小阿哥进来,我哄他玩一会儿。太子偶尔也会来玩耍,但多半时候是领着小太监捉蝈蝈、捕知了去了。

    皇帝忘了捡那把扇子,但其他的可没忘,王磊果然送来了十几把御题的折扇,诗、词、赋皆有。我一一展开,笑了笑,想着是否可以赏给本家、亲戚。

    “主子,承王福金打发人给主子送东西来。”柳翠捧着一只漆花提盒进来,放在桌上打开一看,原来是一盘新鲜的荔枝。

    这东西倒是稀少,南省每年夏季星夜赶程的进贡,原本就没有多少。皇帝恭进了慈宁、慈仁两宫,再赐了妃嫔,能赏与王、贝勒、大臣的,更是少之又少。晓莲素知我喜欢这种鲜果,大老远的,从承王府送到瀛台来,我心里一阵感动。

    “送东西的人呢?福金可有什么话没有?你叫那个人进来。”我对柳翠说道。

    宫女便打起竹帘,柳翠带进一个首领太监模样的人来。那人打千请了安,回说:“福金说娘娘喜欢吃荔枝,便命奴才送了进来。”

    我笑道:“回去谢谢你们福金。”又叫柳翠放了赏,那人谢赏退下。

    “主子,要放到冰格子里么?”四喜询问,炎炎暑日,宫人都爱将鲜果放在冰块上透凉一番,再取出食用。

    “放吧。”我接过抱在||乳|母怀里,却仍手摇脚登的儿子,一面吩咐:“待会儿太子来玩的时候,记得取出来给太子吃。”

    荔枝

    夏日过得很开心,我瀛台的屋子挨在涵元殿东侧,窗外是一片茂密的树木和一声声鸟啼蝉鸣。我大多时候是在屋里陪儿子玩耍,小家伙在炕上爬来爬去,甚至可以支撑着我的手臂站立起来。

    傍晚太阳西斜,皇帝带着我去湖畔闲步,凉风习习吹来,柳绦沙沙作响。我微笑,这种感觉就好似回到了儿时的什刹海,涟涟的水光,额娘带着两个年幼的女儿坐在小船上,阿玛亲自摇桨,然后划入田田的荷叶,我小手一伸,摘下一只莲蓬来。

    “额娘,额娘。”我高兴的叫着。

    额娘接过去将莲子剥开,掐掉莲心,喂进我的嘴里。“好香啊,额娘也吃。”额娘笑了笑,剥了另一颗喂进了晓莲嘴里。

    妹妹的||乳|名为什么要叫晓莲?我曾经问过阿玛,但阿玛只笑不语,我又问额娘,额娘摸着我的头,眼睛笑成了月牙:“因为生你妹妹的时候,正是什刹海里荷花开得最美的时候。”我有点喜欢妹妹这样的||乳|名,那么我的||乳|名又是怎么来的?额娘乐不可支,说我古灵精怪得紧,阿玛却宠溺的笑道:“婉儿呐,你的||乳|名……”

    “婉儿。”皇帝温柔的轻唤,拉回了我的思绪。

    “爷?”我扭头看他,随即抿嘴一笑。

    他拉住我停下脚步,抬手为我整理额间被风吹乱的发丝,我双目含情,以为他会问我刚才在想什么,我想告诉他现在什刹海里开满了荷花。但他……

    “中海那边有一片荷田,你跟朕坐船过去,摘一些新鲜的藕蓬。”

    我双眼一亮:“爷!”他怎么知道我心里所想?

    他满意的看着我的惊喜,心情不错:“你一路上都看着湖面,朕会不知道你在想正黄旗的那片什刹海?”

    “是。”我高兴,自顾说着:“什刹海的荷花开得最好,芡实也多,每次管厨房的买办出去,都会买一大包回来,家里人都爱吃这个。”

    他含笑听我说完,然后问我:“现在还喜欢么?”

    我心中更是一喜,怎么会不喜欢,那可是我儿时的记忆啊,只是,他不会知道这些的。我摇了摇头,轻轻微叹:“那是小时候的事了。”

    他不语,只是笑着拉了我的手,走到渡亭边上了小船。太监划着桨向北,慢慢驶入了那片荷田,我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莲蓬,不由忘情的探出身子去。

    “小心点。”皇帝稳住我的腰,让我大胆的伸长手臂,轻而易举的摘了下来。

    我高兴极了,又瞟到一个大一点的,连忙叫太监划过去,伸手就摘着了。他的兴致也很高,帮着我在荷叶中寻找莲蓬的影子,船就一直围着荷田打转儿,不消多时,即是满载而归。

    霞光映在微微荡漾的湖面上,岸边的垂柳更显得婆娑迷眼。皇帝亲自数着采摘到的果实,我拿着团扇在一旁替他扇凉。

    “明年二月再多种一些荷花,等到夏天的时候,朕带你来瀛台避暑,这里就跟什刹海差不多了。”他说。

    “爷……”我一时竟不知如何表达,只是叫了一声“爷”,余下的,便柔柔的靠在他肩膀上。

    “谢谢爷……”

    皇帝笑了,很开心,我一动也不动的靠着他,小船驶回了渡亭。他牵我上岸,渡亭里候着的王磊、柳翠等人见状,垂目会意的露出了笑容。我也有些羞涩,想要抽回他握着手,他不许,握得更紧。我抬眼看他,他也正看着我,那神情好像在说“怕什么”?

    蝉鸣吱吱唱响,我扬起笑容,手指一收也握住他,柳径上映着一对幸福的身影。谁也没想到,第二日……

    “主子,主子,万岁爷在主子屋里,主子快回去吧。”四喜慌张跑来,我正带着太子,||乳|母抱着小阿哥,从渡桥出了瀛台,一路向北岸的柳径闲步走着。

    “皇上在我屋里?”我惊奇:“皇上不是去慈宁宫问安了么,这么快回来了?”

    “是。”四喜一脸着急:“主子快回去吧,万岁爷没看见主子,正生气了。”

    生气?这是从何说起?“怎么了?”我直觉这其中必有蹊跷。

    “奴才也不清楚,只知道刚才万岁爷来屋里没看见主子,就问主子去哪了?奴才回说:‘主子去了瀛台外面的北岸’,万岁爷就不高兴了,叫奴才快把主子找回去。”

    这有什么不高兴的?我心里暗想,只得转身往回走。但狐疑又问:“皇上还说了别的没有?”四喜想了一想,在我身旁低声回道:“奴才还听见万岁爷问王磊,说承亲王今日要来瀛台,到了没有?王磊回说:‘没有到’。”

    这就对了,又是承王。我苦笑,不知为什么,他极不喜我与‘承王’二字沾边,再加之上次那把扇子的事情,他甚至还说:“嗣后遇到承王,不必等他行礼,你只当没看见,自己走开就是了,也不用说任何话”。看来,他是怕我在北岸,迎面遇上奉旨来瀛台的承王。

    我不觉心里又有些好笑,皇帝有时真像个孩子,得了自己喜欢的,就“密藏”着一个人玩耍,不与他人看到。况且之前,太皇太后欲将我指与承王,那次他就已经极其不悦,发了一次火。再则,上次遇到承王,他看我的眼神也的确……有些无礼……

    宫女与太监都在屋外诚惶诚恐的侍立着,见我回来都松了一口气,柳翠上前打起帘子,我轻步跨入。

    “爷……”我甜甜的叫着,如往常一样。却发现屋子里并不止皇帝一人,有一个太监,俯伏颤抖在一旁。

    “承王府经常给你送荔枝?”他开口就道出这一句,冷冰冰的,面无表情的坐在炕上,也不看我。

    怎么了?我不解。但马上发现小圆桌上有一碟新鲜的荔枝,再看看那俯伏在地的太监,正是平日送荔枝进来的,承王府的首领太监。

    “回答朕。”他说,似从牙缝里挤压出来,每一字都显得紧迫。

    我有些发怔,隐约觉得这里面有些什么不对劲,但还是如实回答:“是。”

    皇帝凌厉的目光立即向我射来,似乎我并不应该回答这个“是”字,心里随之一抖,但仍很坚定的回视了过去。

    “好。”他切齿,隐闷着怒气。

    我有些明白了,难道他以为荔枝是承王送来的?忘了承王福金是我的亲妹妹?我暗暗叫糟,这个误会就大了,正想开口解释:“爷……”

    “住口!”他喝斥,我吓了一跳。

    “这人你认识么?”他指着那个太监,冷笑着看我。

    “是承王福金的首领太监。”我平静的回答,清楚道出是“承王福金”的太监,而不是“承王”。

    他更加冷笑起来,笑得让我心里发麻:“承王福金?朕并没有忘记承王福金是你的妹妹,她送荔枝给你,的确在情理之中。”

    我勉强笑了笑:“爷,这本来就是……”

    “来人!”皇帝又喝断我的话,王磊立马进来。“把这个奴才拉下去打四十大板,告诉承王撵出去,不许再用。”

    “万岁爷饶命,万岁爷饶命。”那太监磕头如捣蒜,立刻被屋王磊命人拉了出去。

    忤旨

    屋子里就剩下了,我跟他两个。我莫名的害怕,他贴面凑到我跟前,冷冷的扬起唇角,声音如魅般幽幽传来:“婉儿,朕是不是太宠你了?你说什么朕都会相信?”

    我一脸委屈,但他不管,紧接着转至我身后,伸掌抚摸细腻的颈项,我直觉避开。他指尖悬空,眼中露出了警告,我喃喃出声:“爷别这样。”

    “那你想怎样?”他危险眯眼。

    我不语,思量着是否能和跟上次一样,抱住他撒娇。但他又不徐不疾的追问:“婉儿,你想怎样?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包庇承王?”

    我吃惊看他,目光冰冷得可怕,显然,撒娇是不能了。

    “我没有……”

    “你还敢否认?”他一抹冷笑:“朕来告诉你,那个太监是承王跟前的奴才,承王分府的时候,太皇太后亲自赏的,你以为朕会记错吗?”

    什么?!

    突然,他捏住我的下颔,怒气毕现:“你居然还敢说是承王妃派来的!”

    我吃痛的抬起头:“爷……”

    “今天你叫得再温柔也没用!朕如果不是提前回来,还真不知道承王会送荔枝给你示好!而且还不止一次!”我被他勒住说不出话,只听他越加的愤怒:“而你,为什么要收下?”

    我颤抖动着嘴唇,牙间挤出一字:“痛……”

    皇帝眯起了阴黯的双眼,但随即松开了手,我立即揉着快要瘀青的下巴。他在一旁冰寒着脸看我,等待我回话。

    “我……我不知道那是承王的太监,他来送荔枝的时候,只说是承王福金派来的。”

    “是么?”他不信,仍是一脸冷淡。

    “是。”我回道,事情变成这样,我应该才是最吃惊的人,而他却一脸被人欺骗的样子,我看着也憋闷。

    哼哼~他冷哼出声,轻视蔑笑:“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借口?我回目惊诧,即而有些气恼,想着他平日的千呵护、万怜爱,如今吹弹可破。心里不由一酸,扬声问道:“皇上以为这是借口?”

    “不是么?”他口气恶劣:“别以为朕不知道,承王每次进宫来,都会站在乾清宫的扉门向内廷看你的屋子。朕仁爱包容,以为只是他一厢情愿,不予重责,不料来至瀛台,竟然变本加利!送荔枝示好?他以为你是谁,太皇太后身边的女官?还是你忘了,你已经是皇子的生母!”

    我一时急了,直言脱口:“皇上怎么这样说?难道我心里除了皇上,还有别人么?”此句一出,伤心顿涌,想来素日的千般恩爱,难道只建在“色”字头上,于心灵之间,竟是如此薄弱不堪。

    他沉着黑眸看我,见我伤心动气,眼泛泪光,他神情似乎有些犹豫不定,半晌方才试探的开口:“你有吗?”

    我扬首,不惧于他的怒气,清晰肯定的吐出:“没有!”

    他又阴沉的笑起来,那笑声令我头皮发麻,笑过之后,他道:“好,好。既然你说没有,那么朕就信你。”

    可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结束,闹到这个份上,难道只有皇帝可以生气发火?这件事来得这么不明不白,这个人不理不论,就先发难于我,还喝斥、发脾气。不过,显然他也不想这么快结束,径直的走到我的妆台前,“刷”的一声拉开什锦抽屉,他伸手抓起那把折扇。

    “这是什么?”愤怒、阴霾、凌厉,一一体现。

    我何尝没气?直视着他,面不改色,直说:“承王的折扇。”

    他好像更厌恶我直言实话,怒喝:“你也知道是承王的扇子!朕把它扔了,你却捡回来当宝贝一样放在抽屉里!!”

    我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在说什么?什么捡回来!什么当宝贝!这扇子是他随手扔,我也随手放的,没想到这也成为了话柄?还是……说穿说透了,他不相信我。嘴角带上了那丝讥笑奇書网,这个表情我已经很久不曾出现了,但现在做来,尚不陌生。

    “这你又怎么说?”他一字一字吐出,瞪着我的那丝笑,觉得十分刺眼。

    我抿嘴、扬唇、挑眉、讥笑,然后直视他:“没什么好说的。”

    “你………”他不料我会如此答,他至少以为我应该说些什么来解释,而这样不明不白的回复,似乎更像在隐约其辞。他气极了,额上的青筋也在颤动,长臂一挥,将桌子上的荔枝狠狠扫落在地。而这声“哐当”并不能解气,他又走到炕桌前,紧接着又是一片磁器碎地的响声,一样东西因摔落而滚到了我脚边。

    芡实?我没有看错,是芡实,可是怎么会有……

    我抬眼看他,难道……

    “你不识好歹,不配朕讨你欢心!”看着满地撒落的茶水、鲜果,他双拳紧握在侧,压抑着怒气,切齿说出。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恨得牙痒痒吧,我本来因为芡实有些感动,但也许过去他太宠我了,而我也太得宠,面对皇帝如此的愤怒,我竟丝毫不惧,反唇相讥:“皇上什么时候需要讨奴才的欢心?”

    我立刻看到了他眼冒火光,这个时候,就算他会扑上来,掐住我的脖子,我也不会感到意外。

    果然,他极怒上前钳住我的双臂,力道之大,几乎要被折掉。“好!说得好!”愤怒之极,竟然说不出别的话。

    胳膊痛得难受,我咬紧了牙关,决不嚷痛求饶,可泪水却不争气的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然后只觉脸颊滑过了两道湿痕,有一道滑到了唇角边上,咸咸的。

    皇帝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只是力道略小,但我已经痛得麻木,什么也不想洞悉了。这样僵持着,屋子里安静得可怕,如果在以前,我也许会用撒娇来缓解,但今天,不用了,我只想他赶快的离开。

    “你听着。”好半晌后他切齿,冰冷依在、怒气未消。“你是朕的女人,必须安分守纪的扶伺朕躬,朕方对你恩宠有加。倘若在你不守本分……”他黑起了深黝,露出一丝嗜血的快感。“那就别怪朕对你无情!”

    我睁大了双眼,僵硬了脊背,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好像有一盆冰水从我的天灵盖直接淋下。是吗?这就是我的良人,带我登高的那个人,带我泛舟采莲蓬的那个人么?现在的他,却是如此令人心寒。

    本分?呵呵,多么讽刺的字眼。我自幼读书不下千卷,恪勤恪孝,岂不遵“本分”二字?不守本分?这就是他对我“妇道”的评价打分?我气不打一处来,口不择言的说道:“奴才愚钝,不知道‘不守本分’是什么意思。皇上的妃嫔、贵人甚多,奴才哪能比得上她们?皇上若说奴才不守本分,那撵了奴才出去,大家都干净!”

    “你说什么!”他暴喝,没人敢这像挑衅皇帝,从来也没有人这样不顾性命。

    我抬起下巴,重复:“皇上惹嫌奴才,就撵了奴才吧。”

    “文韵!”他咆哮:“朕已经够纵容你了,你不要再恃宠而骄!你叫朕撵你出去,你有什么好处?承王能要你吗?他敢吗!”

    我也越发生气,动不动就提承王,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心里只有一个人,一时我心灰意冷,这样的良人,我爱的竟是这样的良人……

    他气得发抖,话也说得很急:“你自己想想,朕如果还不够宠你,那你就回你什刹海的家当大小姐去吧。”

    “谢皇上开恩。”我低低微吐,就是这句话,我要的就是这句话。

    刹时,一片寂静。

    “你再说一遍。”他道,声音出其的平静,似无风的水面,更似隐藏着汹涌的波涛。

    如果我现在偏头不理他,如果我后悔了不再作声,那么他很可能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或许冷嘲热讽,或许拂袖而去,那么就不会再有后来的事情了。但是……

    “谢皇上开恩……”我清楚的,一个字比一个字清楚的重复。

    “啪!”我以为他扬手打了我一耳光,因为他的确扬手了,但是,我并没有预期的疼痛--他的大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随即他一踹脚,梨木绣墩飞到了一旁。手支撑在桌上,他怒喝:“王磊!”

    王磊应声而入,只怕外面的太监、宫女早就摸清了屋内的动静。

    “贵人忤旨,着即放还本家!”

    “万岁爷?”王磊惊诧万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搞不清皇帝此刻是什么想法,也许他真是气愤极了,转身拂袖即往外走,至到门口处,王磊又询问似的叫了一声“万岁爷”……

    “收拾东西,马上送出去!”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小阿哥

    帐子仍是雪纱撒花流苏帐,被子还是藕色暗纹锦被,纤手习惯性的往枕头边一摸,果然,还是那一样的赤金镶珠小怀表。这是在哪?怎么这么熟悉?对了,我想起来了,他撵了我,把我放还了本家。那么,这是在什刹海家里?那么,阿玛、额娘呢?

    我支撑着身子坐起来,只觉微微眩晕,双手绵而无力。

    “主子别动,让奴才来侍候主子。”

    咦?怎么会有柳翠的声音?她跟着我出来了?我不记得……

    “主子……”一碗银耳羹端到了我面前,我正好觉得口渴,抬手拿了银匙吃了几勺。再看那端碗的人,却是四喜,难道她也跟我出来了?

    柳翠奉上茜色绢帕,我拭着嘴角,身子向后靠在枕头上,轻问:“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柳翠与四喜相对一望,笑道:“主子?奴才们一直在瀛台扶伺主子啊。”

    瀛台?这里是瀛台?我坐直了身子,环顾着屋子的四周。哦,是了,这帐子、这薄被、这怀表,可不是在瀛台么?我记得他拍桌子踹凳子的叫王磊进来,命令马上收拾东西送出去,后来……咦,后来怎么了?我觉得有些不适的皱了一下眉,轻揉着太阳|岤。

    “主子?主子哪不舒服?奴才去传太医。”

    “不,不用。”我止道,想了一下,问柳翠:“王磊呢?”

    柳翠笑了笑,回说:“刚才还在这儿了,想是现在回涵元殿侍候万岁爷去了。”

    回涵元殿?王磊没把我送出去,就回涵元殿了?这是怎么奉旨当差的?

    “去叫高进把王磊找来。”我道,思量着想下床。

    柳翠、四喜立刻跪在床前,连连说道:“主子别下床,主子要什么,奴才给主子取来。”

    “怎么了?”我犯疑,一时也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床上。“我怎么了?”

    她二人回道:“主子刚才晕倒了,奴才们都吓坏了。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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