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的。
男的。
女的。
人们的穿着五彩缤纷。
红色热情奔放。
绿色生机盎然。
蓝色冷艳凝重。
黑色神秘威严。
白色纯洁朴素。
冰光闪耀。
冰刀闪耀。
人头攒动。
宛如春风里飞舞的燕子。
宛如夏日里浩瀚的洪流。
宛如秋日里迟归的雁阵。
宛如冬霜里堆起的雾凇。
晨曦里杂遝的人影形成的阵图构出一副如画的年轮。
青春在这里燃烧。
欢声,笑语。
如醉如痴。
我有些激动了。
我身临其境。
我翻身下床,顾不得洗脸,顾不得烧汤,从床底下拖出尘封已久的手风琴。
我端庄地坐好。
我打开琴扣。
一支韵律生动的乐曲,从我的手指间流淌出来——
冰上的灵魂。
我仿佛看到熟睡的艾瓦尔德退弗尔的胡须动了一下。
我仿佛看到溜冰场上无数的搏冰者在欢呼雀跃。
我仿佛听到云层里到处滚动着悠扬的乐声。
这是我灵光的闪耀。
在久久的演奏中,我的感情升华了。
我的思绪滚滚如潮。
我一遍又一遍地演奏这支曲子。
开始还有些生硬、钝涩,后来便越来越娴熟。
同一支曲子,同一把琴。
同样的指法,不同样的思想。
曲子却脱胎换骨一般。
一个女人在临盆。
怀胎十月的婴儿呱呱坠地。
生命在世间延续。
我就是这临盆的女人。
只不过我孕育了足足七年时间。
我大口大口的喘气。
不是拉琴拉累的。
而是内心的激动让我喘不上气来。
这个很平常很普通的早上,我茅塞顿开,如梦方醒。
原来我并不笨。
我并非缺少悟性。
悟性只是一时被蒙蔽。
我思索,思索人为什么在饥饿时会变得如此有灵感。
是潜能。
但一定还有别的东西。
这是回光返照吗?
我笑了。
已经好几天了,大脑越来越灵光,怎么可能是回光返照呢?
注:文中所示的简谱少了连音,如第二节和第三节的6之间,五、六节间的7,十二、十三两节间的1。另外,开头3到7都是低音,2和1中音,向后都是低音。因为在电脑上不会打谱,在此说明并表歉意。
一九九五年四月二十二日(星期六)
今天是断食第七天。
我已经不感到饥饿了。
肠胃里空空如也,居然没有半点饥饿感,这是不是虚构?
一点都没虚构。
其实断食第五天,我就已经有这样的感觉了。
由此可知,断食的前四天乃是关键。
如果挺过了前四天,你就成功了一半。
我还要坚持九天,但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现在,我每天都是精神振奋,神清目明。
由于不再饥饿,因此心情也就特别好,不像一开始那样六神无主了。
细想一下,这种变化也有其生理上的道理。
人的胃液是按时分泌的。
胃液分泌时,刺激胃壁,使肠胃发出咕咕的叫声。
这是在提醒人们:该用餐了。
所以我们一天要吃三顿饭。
如果胃液一次次分泌,却一次次得不到食物,胃液势必收缩。胃液收缩了,不再刺激胃壁,还会感到饥饿吗?
断食的过程,就是使胃液分泌——中断——再分泌——再中断,直至彻底收缩。
我在断食前的很长时间里一直犹豫不决,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怕耐不住饥饿。
人是铁,饭是钢;
一顿不吃饿得慌。
至理名言哪!
人们把饥饿看得如此重要,基于此。
人们也最容易在饥饿面前失去意志。
人们能够为一口饭而丧失理智。
人们能够为一口饭而违背自己的良心。
如果,当你知道饥饿可以战胜,可以克服,你还会方寸大乱吗?
断食不可怕,其实最可怕的是断水。
人是万万不可以断水的。
看到很多影视或小说里,写一个人饥渴数日,后来遇救,就大肆饕餮。过去没感觉出有什么问题,现在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在大饥大渴之时,最先想到的是要喝水,喝过了水,才会想到进食。
一个人在他苏醒过来后,看到一桌子的丰盛佳肴,立即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撕开一只鸡腿,狼吞虎咽,并且抓起其它美食拼命地往嘴里塞,又一口饮干主人递上来的酒。
扯淡!
那是作者根本没经历过饥渴。
不知道饥渴是何滋味,当然写得不真实了。
我每天都喝汤(水),绝没有中断过。
而且喝的比往常都多。
人在空腹的时候,特别需求水分,饥饿可以让你时时渴望水,时时需要水。
其实人身体的成分里,水占着大部分。
人体中水分是不可再生的,只有从外面补充。
我不停地喝水,还是感到身体缺水。
缺水的感觉除了嗓子发干,还有就是尿少。
这是我这些天最多的体会。
我平时就有尿频尿急的现象。
尤其是在天冷或阴天的时候。
即使是一天不喝水也是如此。
(为了睡个好觉,所以我晚上尽可能不喝水,免得老被尿憋醒,断了睡眠。)
所以尿一少,我就知道身体是缺水的。
排尿是人体重要的排毒途径之一,在断食中,排尿的重要性尤其不能忽视。
腹中空空,无便可排,只有排尿这一条排毒的途径了。
只有多喝水,才能多排毒。
排毒不正是我的终极目标吗?
我忽然发觉原崎勇次的书里有一个致命的遗漏,那就是他只字未提断食时要不要断水。
断了水,还能坚持半个月?
原崎勇次为什么会遗漏了如此重要的问题?
是因为这本就不是问题,还是他有另外的补救办法?
倘若他真的半个月不喝水,那我只能遗憾自己的意志薄弱了。
因为我一刻都离不开水。
喝的是汤也罢,水也罢,每次留在体内的时间都不长,顶多几分钟就被消耗殆尽。
我也喝汤,我也喝水。
其实我喝汤只是有一种心理上的满足而已。
因为汤里有蔬菜,所以有营养,可以补充身体所需的养分。
想想就好笑。断食多日,脂肪、蛋白质、维生素、糖、矿物质、水这人体必需的六大营养素已被大量消耗,靠着一点蔬菜煮的汤哪里能够补充得了每日的所需。
况且菜叶每次被我过滤掉。
即是把菜叶也吃进去,菜叶能有多少养分?
可以想象,现在身体每日消耗的,其实就是身体本身啊!
一九九五年四月二十三日(星期日)
从今天起,开始进行身体的扭曲修正操。
这是按照原崎勇次的《神奇的智力开发法》一书所述的要领进行的。
原崎勇次在这本书里反复讲到:许多身体的变形或扭曲都是导致大脑疾病的重要原因之一。
譬如性格偏激的人,其左右两肩或左侧高或右侧高。这种人缺乏判断力。
譬如遇事不沉着的人,大都是全身骨骼扭曲严重,即颈椎、胸椎、腰椎、骨盆等发生扭曲。这种人缺乏管理能力。
譬如性情急躁者,其身体重心偏向于左右某一侧。
譬如优柔寡断者,一般来说,骨盆两侧同时开着的、闭着的或者一侧开着而另一侧闭着。
上述所列扭曲现象我都存在。
我对原崎勇次的观点并未做过精深的研究,所以难以判断其对错。
我现在不是研究它对不对,只能听之任之,照葫芦画瓢了。
有些事情只有亲自尝试了,才能知道其真伪。
这本书的名字叫《神奇的智力开发法》,顾名思义,是研究人的智力提升的。
按照他的说法,造成|人的智力发生障碍是有很多原因的。
——身体骨骼的扭曲。
——人体内宿便的积存。
——人体不正常的呼吸。
——种种不科学的饮食。
——平时种种不正确的行为举止。
——过分的紧张和焦虑。等等,不一而足。
我开始断食只是因为书中讲到宿便对人体的种种严重危害,而提高或开发智力原本不在我的考虑之内。
我只要把宿便排除,还身体一个干净的环境,从而为恢复健康打下良好的基础。
就这么简单。
哪知道几天的断食所带来的一些良好兆头竟都和智力有关。
譬如记忆力恢复。
譬如精力开始集中。
譬如理解能力的提高。
譬如悟性能力的精进。
这些都是我平日里所缺少的。
仔细想想,其实这也是疾病啊。
人体的健康不仅仅指肌肉发达、骨骼健壮,还应该包括精神和智力啊。
如此一联系,倏然感觉这此断食的范围可就大多了,大得超出了我的预想。
至此,我得需要按照原崎勇次的书,把全部内容都要掌握下来。
这一目标可真要比断食本身更丰富,而且高出了何止一个境界。
我早就注意到我的胸椎和腰椎都弯得厉害。
多少年来,我百~万\小!说、学习总是习惯于伏案,而书案与凳子的高度又不尽合理;如此,久而久之,胸椎和腰椎难免弯曲和扭曲。
我的确有些驼背。
记得小时候,老爸曾经不止一次的冲着我的弓背斥道:
“走路时把腰挺起来!”
我充耳不闻,不以为然。
长大成|人后,我已经成为我老爸的老爸了。
几十年了,如今第一次认真地想把弯了的腰重新直起来。
真有些后悔当初的固执。
人做错了事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固执本身也是一种病啊!
我站在屋中央,面向窗外。
两膝跪地,一只手抓住同侧的脚脖子,另一只手高高举起,上身慢慢向后弯,上举的手臂尽量挨近地面。
这就是身体修正操的第一个动作:脊椎弯曲修正操。
我闭目跪立,按照上述要领,做起第一个动作。
身体只弯了一半,我嚎叫一声。
弯不下去。
修正操看似简单,原来并非易事。
关键是几十年来从没有做过这些个动作。
我咬咬牙,再次后仰。
这一次,我整个人倒在地上。
不是向后仰倒,而是身体打了一个滚儿,侧面倒下的。
后脑勺撞到地面上,当即起了个包。
我哼哼唧唧地坐起来,捂住脑袋。
许久过后,我再次弯腰向后。
我得练下去。
我摸着脑袋上的包对自己说。
我重新开始。
先生后熟。
先慢后快。
先难后易。
时间过得很快,第一个动作总算被我掌握了。
我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断食八天来,第一次出了这么多汗。
出汗也是在排毒。
我接着练第二个动作:脊椎侧弯修正操。
第三个动作:腰肌偏斜修正操。
第四个动作:骨盆偏斜修正操。
一个上午,我掌握了四个动作。
五分之一强。
我站起来。
我感到腰杆直了,胸膛挺了。
也直对了人生。
我有些得意。
直对着人生,才有傲对风雨的感觉。
下午的时间就是重复四个动作了。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
事要一件一件的做。
不可以操之过急。
后面的动作一个比一个难。
譬如有一个动作,是修正骨盆紧闭的。
这一动作要求双腿岔开,向左右伸直,两手着地,然后身体自股关节始,水平前仆,最终要使上体完全贴地,鼻尖触地。
我靠!
不用做,想想就难。
这个动作需要的是异常的柔韧性。
看过杂技团的女演员如何身体后仰把地上的花用玉齿咬起来的吗?
那就靠的是身体的柔韧性。
这是打小练就的。
我一个大老爷儿们,如今也要练这个?
不同的是,人家女孩子练好柔韧性是用来上台咬花,给人以美的享受。
我练这个,不但过了岁数,而且要嘴啃泥,狗吃屎。
天!
世道不公!
一九九五年四月二十四日(星期一)
口臭的现象在第九个断食日彻底消失。
一件大快我心的事情。
几十年的苦恼一朝化为乌有。
口臭在断食第五天达到过极致。
那正是断食最关键的时候。
自从断食后,我已经不去股市了。
我也不去任何亲朋好友家里。
股友们不知我正在家里尝试一个惊人之举。尽管每天都打电话过来,但我没告诉他们。
口臭一般都是和肠胃消化不良有关(身体有其他疾病时也会有口臭)。
我有口臭由来已久。
口臭曾经给我带来过无穷的烦恼和尴尬。
每天起床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窗子,好让积聚了一晚上的臭味赶快散尽,还房间一段清新。
我的房间里最不缺少的就是卫生香。
我平日里用的最多的也是卫生香。
房间里点上香,我才能有几许心灵的安慰。
别人看我喜欢点香,还以为我多么讲干净。
我每天要刷两次牙。
这些年,口臭让我与人打交道时少了几分胆气。
记得有一次,我在拥挤的公共汽车上给一位带孩子的妇女让座。
她抱着孩子坐下了,我被人挤得只能靠在她旁边。
哪知她坐下不久就直皱眉头。她不语,她的孩子却用小手抵住我的身体,嚷道:“叔叔,你离远点,你离远点,你的嘴臭。”
我当时窘得满面通红,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进去。
我从不敢往熟人堆里扎。
熟人们当然也知道我有口臭,有时聚在一处正兴高采烈,见我来了,立即找借口散去。
几次谈恋爱,也都因为口臭而使花前月下的气氛被破坏殆尽。
一位女孩子与我接吻过程中,很是忌惮的推开我,说:
“你的嘴臭!”
她的激|情瞬时荡然无存。
我的情绪也一下子跌入深渊。
“你为什么不去医院治治?”
她问。
她的话直拨我的皮。
“我去过。”
我无奈地道。
话到此为止了。
我们什么都不说了。
因为我们已经无话可说了。
剩下的只有分手了。
分手虽然不是因为口臭,但与口臭脱不开干系。
我确实去过医院。
后来我又不止一次地去过医院。
再后来我就不去医院了。
我学会了抽烟。
香烟在很多场合里能够拉近人与人的关系。
香烟成为朋友间交流的桥梁。
我还学会了喝酒。
烟与酒就从此与我结下不解之缘。
烟云缭绕,酒气熏天,谁还能闻得到我口臭。
然而,用烟酒换来了朋友,换走了我的健康。
曾经有几次,我喝醉了酒,差点在大马路上被汽车要了小命。
喝了酒,性情大变,醉醺醺中几次跟人家打架,进了医院。
记得有一次,我酒后骂人,结果我的眼镜被人打得粉碎,镜框把眼眶勒破,缝了七针。
所幸眼睛完好无损,没有被玻璃片割伤,已是万幸。
我嚼茶叶。
我还嚼丁香。
我也嚼口香糖。
这些东西只能让我有片刻的好心情。
时间一长,口臭就抑制不住。
譬如晚上睡觉以后。
譬如忙碌顾不得抽烟或嚼口香糖时。
况且如今的公共场合下抽烟会遭人白眼。
一看到人们躲避我,就让我心情万分沮丧。
有时气急了,恨不得把舌头割了。
年复一年。
口臭带给我的只有自卑,自怨自艾。
断食。
又是断食。
断食带给我意外。
口中一无异味,相反,舌尖上隐隐地有几分甘甜。
津液,从舌面上滑过,在口中滚来滚去。
我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我的确快乐异常。
此时我感到生活向我敞开了又一扇大门。
比获大奖还开心。
比获得美人的芳心更快活。
我起身下床,第一件事不是开窗户,也不是去刷牙。
我跑下楼去,在院子里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然后,深深地吸气。
沁人心脾。
没有人从门前经过。
没有人能与我做哪怕片刻的交流。
否则,我完全有可能像祥林嫂一样跟人说:
我的嘴不臭了。
我的嘴不臭了!
一九九五年四月二十五日(星期二)
今天,断食又有了新进展——
我忽然发觉头发脱落、头屑多的现象较往日骤减。
这几天,身体状况十分良好。
除了寒冷让人自始至终感到难耐。
我已经对断食充满了信心。
这个时候,谁要是劝我进食,我就跟谁急。
我连菜汤都不喝了。
因为菜汤跟水没有什么区别,何必要一天三顿点火。
断食进入一种境界了,这种境界是难以用语言表达的。
凡事都有境界。
境界是一种顿悟,是一种思想的升华。
对着这看不见、摸不着的境界,我下意识地摸摸凸显的根根肋骨,似乎不是用大脑,而是用肋骨感悟生命。
我笑了。
原崎勇次的断食疗法我已深信不疑。
我默默地许诺:倘若将来真得脱胎换骨了,我愿效仿原崎勇次先生终身从事养生的研究事业。
生活着是美丽的。
健康是美丽的。
此时我手捋着头发,不断地自问:
头发为什么不掉了?
每日早晨醒来,我总是习惯地用手捋头发。
每捋一下,我都要看一下,看捋下多少头发。
每每捋下的头发让我惊心。
我的脑袋顶上如今已经可以开半个足球场了。
岁月已经蚀去了我太多的东西。
我苦笑。
就在几年前,多病多舛的我,还有一头鬒发让我骄傲。
今天的一捋再度让我惊喜交加。
我看到我的手上只有几根稀稀拉拉的细毛。
再捋一下,还是几根细毛。
我翻过身去,看看枕头。
依旧屈指可数的几根落发。
头皮屑也没了。
我瞪大眼睛,想了许久。
我终于不再想了。
我也不需再想了。
奇迹出现了。
在卫生间里照镜子时,我又有了新的发现——
脸上的脂溢现象消失了。
脂溢现象似乎比脱发更早地进入到我的青春。
我一副尖嘴猴腮的摸样。
一米七六的个头,体重竟然只有一百零几斤。
标准的体重应该在140~150之间。
吃的东西似乎没经过消化,就直接变成大粪了。
唯有这脸颊上,每天总是油光光的,好像我每天吃的有多好似的。
其实我们家的生活条件并不是很优越。
我怨愤老天不公,让我身上唯一的一点油份全都集中在脸上了。
我去过医院。
医生说这是脂溢性皮炎。
我每天用医生给的药水搽脸。
搽了一阵,似乎有点效用,但始终都不能去根。
所以后来就没信心搽了。
有一段时间,我买了灵芝润肤霜早晚搽用。
因为商店里介绍说它有一定的抑脂作用。
只是这东西跟霜粉一样,抹在脸上一片刷白,浑似京剧里的白脸。
我浑然不觉,走在大马路上,被人当怪物一样看。
单位里一位心直口快的女同事冲我直乐:
“大老爷们也搽增白粉蜜啊。”
我傻了。
想想那遭人白眼的摸样,就算管用也只能放弃了。
最遭殃的算是被头和枕头了。
脱发,掉头屑,加上一个脂溢性皮炎,床上要多脏有多脏。
这两年由于常常心情不豫,生活没有规律,再加上抽烟、喝酒、打麻将等不良嗜好,症状就更见严重。
每天洗三次脸,总也洗不净满脸的皮脂。
擦脸次数多了,连毛巾都常常带着一股异味。
去除脱发,去除油脂,这是几年来孜孜以求的事情。
连做梦都想着有钱了,首先去选择最好的医院和最好的医生,把这病好好治一治。
越穷越做美梦啊。
眼下,用不着有那么多的钱。
几天的断食,让我美梦成真了。
我不停地同手搓揉脸颊,颇为受用。
通过这几天的桩桩经历,我有一种直觉,但凡出现的吉兆,一般都会持续。
我轻快地笑了。
我有些得意忘形。
一九九五年四月二十六日(星期三)
乐极生悲,这句话说得真好。
今天发生的一桩意外差点要了我的命,使我意识到断食也有残酷的一面。
早上,我在屋里反复做那个骨盆紧闭修正操。
几次下来已经有些进展了。
我今天就是要在昨天的基础上再向前多屈一些角度。
有人敲门。
是老妈。
老妈平时难得进我屋子里来。
连叫我吃饭都是在门外。
只有每个月把家里的生活费交给我时,才进我屋里来。
老妈每天都上班,只有我炒股票在家里的时候多,老妈就把买菜买生活用品的任务交给我。
现在是月下旬,离月初发薪水还有几天啊。
难道,我偷偷倒饭菜的事被老妈发觉了?
我用探询的目光盯着老妈。
老妈小心翼翼地说:
“没有煤气了。”
我如释重负。
我明白了。
这是要我去换煤气。
我们这个小区的住户大多刚搬迁过来的,属拆迁户。
小区还没通上煤气,换煤气得去原居住地附近的煤气站,至少十五里地,来回三十里,没有三四个小时回不来。
我赶忙起身做准备。
这是我分内的事,责无旁贷。
这时的我,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次外出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只当作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了。
我从楼上搬下空罐,绑在自行车上,推车出了小区。
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我其实已经分明感觉到体力不支,身份疲软。
我不及他想,跨上车,义无反顾地上路了。
向北,向北,
还没走出两里地,我已经感到蹬不动车了。
我浑身出汗。
而且我脑子也开始一片空白,完全是下意识地向前镫。
以往,尽管我身体羸弱,但一瓶煤气还不至于把我拖垮。
我没想想自己已经十一天没吃饭,哪还有气力?
之所以这段期间没出什么意外,是因为除了买菜,我几乎不出门,没干过任何体力活,所以安然无恙。
这回不同了。
这回耗上体力了。
而且要持续几个小时。
前面是十字路口。
红灯,不得前行。
我停下来。
我也不得不停下来。
因为我已经实在不行了。
我把车支在路边,然后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直到绿灯亮了,我还蹲在地上。
我开始意识到情况不妙。
我向路边卖饮料的人要了一瓶橘子汁。
喝了一瓶,犹感不足,又连续喝了两瓶。
感觉好一些了,我登上车继续前行。
骑了一段,又不行了,又停下来卖饮料喝。
总算挣扎着到了煤气站。
我卸下空罐,又接过实罐往车上搬。
我一个跟头摔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站上的工人赶紧跑到我跟前,问道:
“你要不要紧?”
他以为是自己递罐时太毛糙所致。
我坐起来,向他笑一笑,又摆摆手,表示与他无干。
他看看我,疑惑地问:
“家里没别的人吗?”
我再次笑笑,我实在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
“看你的脸色很不好,你还是租辆车吧。”
这位工人倒是蛮有同情心,向我支招。
我感激的点点头。
他帮我把煤气罐搬上车,捆得结结实实。
我向他道谢,然后趔趔趄趄地走出煤气站。
我不禁犯愁了。
还有一半的路啊。
我来到大道上。
这里车水马龙。
我向一辆面包车招手。
司机准备把车靠向路边,但看到煤气罐,摆摆手,又开走了。
一连拦了几辆都是如此。
原来出租车不愿拉煤气罐。
一个司机告诉我:拉过煤气罐的车味道散不去,影响他载客。
我告诉他,我愿意出双倍的钱。
他还是拒绝。
我叹口气。
真是有钱难使鬼推磨!
我只好悲壮地踏上回返的路。
走一会儿,下车买瓶水喝,休息一会儿,再走。
再走一会儿,再下车买水喝
五个小时后,我终于回到家。
到了楼底下,我已经完全没有人样了。
我再也没有力气把几十斤重的煤气罐扛上去,我只能自己跌跌撞撞地上楼。
一家人正在着急,看我回来,正要埋怨,看到我的样子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
老妈居然说话都磕巴了。
我勉强说出一句:
“煤气罐在楼下。”
我一头栽倒在地上。
家中大乱。
老少几个人一起把我抬上我的床。
老妈赶紧摸我的脉。
我虽然神志清醒,但已经气若游丝。
“水。”
我叫道。
就有人赶快给我送过来水。
喝了有四杯水。
我这才说出第三句话:
“我是虚脱了。”
老妈就问是怎么回事。
我喘嘘良久,才吃力地把我断食的实情告诉大家。
又是一阵大乱。
“简直是胡闹,人几天不吃饭就没命了。”
当医生的老妈说。
“我不是还活着吗?”
我争辩道。
老妈一下子被我问住了。
二妹要去给我做饭,我摆摆手。
“我不吃饭。”
我说这话时居然口气十分硬气。
老妈说:
“再不吃饭后果就严重了。”
老妈有些生气了。
全家人纷纷附和老妈。
但他们都不能说服我,我是坚决不肯。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份骨气。
一家人都不吱声了。
我一向就是性情怪癖,谁不知道?
我要做的事谁都挡不住。
全家人只好妥协。
二妹说:
“输液可以吗?”
我想了想,只要不是固体物,不通过肠胃,应该没有问题。
况且人都脱相了,身体的确有些不妙。
我于是点点头。
二妹忙去找药盒。
这家里出了好几位医护工作者,所以家里什么药都有,一般小病也根本不去医院。
葡萄糖盐水缓缓地注入我的体内。
我终于感觉有些气力了。
几个小时后,我下地了。
我要继续我上午的修正操。
而且是最吃力的那一节。
一九九五年四月二十七日(星期四)
断食第十二天。
昨天的虚脱是否留下隐患,不得而知。
不过,输了一瓶葡萄糖盐水,又有一夜的休憩,体能已经完全恢复,今天做身体修正操没感觉有什么不适。
白天,二妹为预防不测,又给我输了一瓶脂肪|||乳|。
今天身体又有一大改善:
睾丸不疼了。
这又让我惊喜万分。
睾丸疼痛由来已久。
说起来这是跟骑自行车有关。
并且也跟遗精和自蔚有关。
有一项调查证明,经常骑自行车的人患睾丸症的几率很高。
这是因为自行车那形状古怪的座子对睾丸的压迫所致。
我每天都离不开自行车,哪怕几十米的距离我都用到它。
睾丸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而是隐隐作痛。
但这种疼痛却会时时伴随着你,让你无论走路,还是睡觉,也无论工作,还是休息,都不能让你有一丝一毫的轻松感。
我有自卫和遗精现象,也是由来已久。
每当我性神经处于高度兴奋而男根葧起时,睾丸就开始充涨,继而疼痛加剧。
这种疼痛伴随着整个性神经兴奋期,或者自蔚结束几小时乃至几天。
疼痛时间最长的一次就是今年三月份,也就是我断食前夕。
几乎整整一个月。
这个时候也是我对于睾丸疼痛症第一次有了一个较为完整和深刻的认识。
遗憾的是,我认识到它的危害性,却难以自已了。
性兴奋是成年人的一种本能。
尤其是一个成熟男人的本能。
所以我不能抑止自己自蔚。
我更不能阻止自己晚上做跟性有关的梦,所以遗精是难免的。
自蔚不除,隐患无穷。
遗精不免,隐患无穷。
当初因为对睾丸症没有足够的认识,因而不可能去医院医治。
如今明白了,就更不敢去医院了。
不仅因为男人的那点面子,还因为害怕万一查出有损男人形象的其他疾病,那不是更糟吗?
还有,不骑自行车,也是不可能的。
我要外出,有些地方非得自行车不可。
譬如说我开户的那家交易所,乘车不太方便,没自行车还真不行。
晚上要去股友家,有些地段没有公共车,不骑自行车行吗?
自行车多方便。
况且也省钱哪。
没有经济来源,股票做得又不怎么地,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一个人要大方,他得有钱给他撑腰才行!
反正身体太多疾病,就不在乎多一病还是少一病。
正所谓浑身是病就不当是病了。
仔细想一想,其实前几天已经有疼痛减轻的苗头了。
只是因为昨天又骑了很长时间的车,症状复发。
当我在写这篇日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我几乎没有感觉睾丸有什么不适。
我越来越庆幸自己选择了断食。
因为我确实地有十几天没有遗精了。
也确实有十几天没有自蔚。
遗精是jg液充足所致。
而jg液充足需要足够的营养。
我断食快半个月,非但没有营养来源,反而在大量损耗身体自身寄存的营养。
我身体处于过度虚弱中(昨天一趟出行更是极大地消耗了能量),我还哪有精力去自蔚。
不自蔚,不遗精,睾丸不作痛,这是必然的。
另外,断食本身就是对意志的一种极大考验。
要断食,就绝对不能想女人、想女人的身子。
意志薄弱的人是根本断不了食的。
断食既然能够锻炼人的意志,也能抑止人的种种,当然也能够抑止过度的性心理了。
因为有了欲念才会使性神经过度兴奋的。
无欲无念,男根不可能无端地葧起。
这是我写这篇日记时心中最清醒的一个认识。
它来自于现实和事实。
这些天的种种变化,让我认识到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
其实,有很多病不是不能治。
我们很多病往往是被自己薄弱的意志耽搁的。
是我们自己打败了自己。
一九九五年四月二十八日(星期五)
断食进入第十三天。
身体状况良好。
上午,我拒绝二妹再给我输液。
我不能依靠输液断食。
那将和吃饭没有区别,尽管不会在肠道里产生宿便。
我要的是那种历经苦难、苦尽甘来的感觉。
还是说说睡眠的事。
我多年以前就患了严重的失眠症。
失眠的原因,自然是用脑过度。
我离不开书。
走路看,吃饭看;白天看,晚上看。
强光下,弱光处。
农村,工厂。
少年,青年。
我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
我曾经连续用半个月看完了金庸的全部十四本武侠小说。
那些天,我几乎没怎么好好吃过饭。
困了,打个盹儿,顶多两三个小时。
饿了,泡一包方便面。
连上厕所都捧着书。
等我看完那十四部武侠小说,两只眼睛快成乌眼鸡了,人也快散了架了。
我休息了足足一个星期,才缓过劲来。
没过几天,朋友又给我送来几套梁羽生的武侠小说,并给我限定了时间。
没事时,我喜欢想入非非。
我总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停地想些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看了战争片,我就想想自己是军事家,战略家。
看过一部文学巨著,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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