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
随后,他蹲在装满衣物的盆子边,一件一件的捞起水淋淋的衣物,像是在找什么。他找遍了整个盆子,结果依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忽然,他来了气,对着搬了小椅子走进来的飞扬大声吼着:“你洗衣服,难道就不知道先把口袋的东西掏出来吗?
这下好了,我们回来剩下的那些钱都不见了,好几百块一下子全不见了!”
飞扬不屈的看着他,争辩着说:“我明明掏过口袋的,没有钱。”
“这就怪了,回来的路上,我还仔细数过钱的,一共是八百块。”陈浩军满腔狐疑的看着飞扬,就像那些钱被飞扬中饱私囊一般。
好啦,今天就到这里啊——谢谢——
第106章一地鸡毛
——
陈浩军不满的质问飞扬;“我的工资卡都交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飞扬愤然的看着陈浩军,止不住的怒气冲上心头,怨恨的嚷道:“我会把钱藏起来吗?有没有搞错?你确定那些钱是放在这些衣服里的吗?你确定吗?”
“我怎么不能确定?你有病吗?竟然敢怀疑我!难道我会冤枉你?”“你冤枉我?简直是笑话!你当我是什么?我没有钱吗?我自己不能赚钱吗?我一个月的工资要比你高几百块,我会藏你的钱吗?”
飞扬怨恨的说着,端起装满衣物的盆子呼啦一下将衣物倒进洗衣机。
陈浩军眼睛闪着愤怒,冲飞扬吼道:“我不能说你吗?说你两句,你便要翻天了。你没拿钱,难道家里有鬼不成!”
外面的陈兰兰听到哥哥这样说,凶神恶煞的吼道:“这个家除了你两口子就剩下我和爸妈,你是在说我们拿了你们的钱吗?”
陈浩军暴躁的踢着洗衣机,冷冷的说:“谁拿的,菩萨看得见,终究会得到报应的!”
飞扬知道陈家父母信佛,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终年供着观音菩萨和其他别菩萨塑像。
陈母听到儿子陈浩军说道菩萨,如果她再不吭声,就表示对菩萨不敬了,于是她站出来,将一把湿漉漉的票子丢到陈浩军面前,讪讪的说:“我在洗衣机里找到的,我还以为你的钱多得花不完了。”
看着几张失而复得的票子,陈浩军立时火冒三丈,冲着母亲大呼小叫。
陈兰兰跑过来,气愤的护着母亲,大骂陈浩军狼心狗肺,娶了媳妇忘了娘。
一家人就在洗手间大吵起来,火药味道是如此的浓烈。
也许他们一家人相互忍受彼此太久,需要泄心中的怨恨,需要淋漓尽致的吵出胸腔深藏的愤慨。
飞扬忍了忍,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外面的叫骂声越来越厉害,中间还夹带着陈母嘤嘤嗡嗡的哭泣声。
飞扬真的难受极了,跑过去劝架,她想要把陈浩军拖回属于自己的房间。
陈浩军眼睛瞪得有铜铃那么大,根本就不听飞扬的劝告,扬着脖子,与妹妹陈兰兰对骂。飞扬再一次使劲的拽陈浩军,结果却被陈浩军一把推开,头重重的撞到洗手间的墙上,顿时天昏地旋,她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陈家的家庭战争还在激烈的演绎着,根本无人理会倒在地上的飞扬。
半晌,飞扬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头眼昏花,几乎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
又过了一会儿,飞扬有些清醒了,双手撑着光滑的墙壁,费劲了全身力气,终于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刚把门拴好,她便噗通一下跌倒在地上。
外面的争吵声越来越模糊,渐渐的便听不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倒在地上的飞扬被一阵猛烈地砸门声惊醒。
窗外的天空全黑下来,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在狂乱的倾泻着。
飞扬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缓缓的站起来,打开房间门的锁扣。
她还没有来得及站开,外面的陈兰兰便疯了一般,狠狠的把门踹开,弹射回来的门正好将门后的她撞到墙上去。
飞扬苦痛的大叫一声,一阵揪心的痛楚弥漫全身,让她一时不清楚是心在痛还是身体某个地方在痛。
陈兰兰趾高气扬的冲飞扬怒吼道:“妈出去找陈浩军了,你还呆在屋子里享受啊——外面雨那么大,万一妈有个三长两短,你赔得起吗?”
飞扬倔强的看着陈兰兰,冷漠的回到:“陈浩军那么大了,妈还跑出去找他干什么?难道他会丢吗?他自己不知道回来吗?”飞扬的意识渐渐恢复了,好不容易才弄清楚自己什么部位在剧烈的疼痛了。
右肩,是的,就是右肩在撕心裂肺的痛着,右手好像抬不起来了,整条膀子都在拼命地叫痛。
巨大的伤痛让飞扬心里在哆嗦着,身体也在不停地哆嗦着。
她知道,刚刚自己被陈兰兰撞开的门弹到墙上,右肩又脱臼了。
她深深的吸气,疼痛中心里有了一丝丝的温暖,因为她很快回忆起楚启航与胡官剑打架,自己不顾一切冲上去,而被楚启航狠狠的打了一棒子的情景,那时尽管很痛,心里却感到很温暖。
陈母这时跌跌撞撞的回来了,一回来便坐到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此时的她披头散,浑身上下都在滴水,衣服上,脸上全是黄|色的泥水,像是刚刚在泥塘中打过滚似的。
陈母边哭边痛骂自己的儿子是一个败家子,哭自己的命不好,竟然生了那样的一个不孝子,骂自己是报应,骂自己生养的儿子是来收她老命的。
陈母一边哭,一边伤心欲绝的数落着、大骂着儿子,还有不争气、管不住自己丈夫的媳妇。
她的哭声悲悲切切,凄苦无比,让听动容,闻心酸。
飞扬强忍住屈辱的眼泪,上前去搀扶陈母,哪知陈母体胖,她一只手根本无力将陈母从地上扶起来。
陈兰兰见了,蹿上来,毫不客气的推开她,自己搀扶着母亲到浴室里去。
飞扬打开热水,想要给陈母洗漱,哪知陈兰兰竟然再一次重重的将她推开,结果又让她的右肩碰到墙上。
霎时,受伤的肩膀就像被当场折断一样,飞扬再也忍不住了,大声的喊叫一声:“好痛——”喊着,亮晶晶的泪珠子紧跟着掉下来,像两道弯弯的小溪在她的脸庞上流淌着,有着说不出来的哀伤。
飞扬实在是熬不住了,只好来到一直呆在房间里求神拜佛的陈父那里,说自己的肩膀可能脱臼了。陈兰兰冲浴室探出半个身子冷笑道:“又不是千金小姐,哪里有如此的金贵。”
陈父平时言语不多,整日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求神拜佛,足不出户,像一个世外高人,家庭的纷争,外面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飞扬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着,她心里不能肯定陈父是否愿意伸出援手。
陈浩军曾经对飞扬说过,陈父年轻的时候是一个专治跌打损伤的江湖游医。
陈父见飞扬却是痛得厉害,只好上来给飞扬察看。一摸一捏,他老人家很快便知道真的是脱臼了。他打开上了锁的柜子,拿出半瓶药酒,然后给飞扬的肩上上了些药酒,紧接着,他握着飞扬手臂摇晃几下,忽地往里一送,很快,飞扬便觉得疼痛减轻了许多。
飞扬知道自己脱臼的关节已经复位了,欣喜的尝试着举了一下手臂。
还好,手臂能够举起来了。
陈母洗完澡,回到房间里暗自垂泪。她的膝盖摔破了,淌着殷红的鲜血。陈兰兰显得极不耐烦,冲着伤心欲绝的母亲吼叫着:“自己要犯贱,活该!陈浩军已经结了婚,他的老婆都不管他,你还管他干什么?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就算输得倾家荡产,自然有人顶着,与你何干?”陈兰兰的话就像一道极亮的灵光闪过,瞬间,陈母她好似想明白了什么,抹干了眼泪不再哭泣了,也不在唉声叹气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啊,谢谢——
第107章多么痛的领悟
——
飞扬回到房间里,把门反锁上。
手臂还是很痛,头也是晕乎乎的。
她吃了几粒止痛药便倒在床上睡觉。
迷迷糊糊的,她一直在做梦,她梦见自己想要去楚启航家里找楚启航,可是,她无论走上哪一条路都不能到楚启航的家里。
楚启航明明就在不远的地方,好像正在焦急的等她,她拼命地呼喊,拼命地想要靠近他,可是,她终于还是没能靠近他。飞扬在梦里筋疲力竭的呼喊着,奔跑着,却永远无法到达自己想要的彼岸。“启航——”她哭喊着,从梦中惊醒,才现枕巾已经泪湿大片。
“启航,所有的悲欢尽已成灰烬,任世间哪一条路,我都不能与你同行。”
她的心中涌上无言的悲恸,就像被什么狠狠的撕扯着和灵魂,她再也控制不住,狠狠的咬住自己的手臂无声的哭了起来。
她哭得伤心欲绝,哭得肝肠寸断。
心中的痛楚只有自己的知道。
百般滋味也只有自己一个人独自品尝。在汹涌澎湃的泪水中,飞扬仿佛看见海水正在吞噬着楚启航,仿佛看见楚启航正在抵死和巨浪搏斗,仿佛看见海浪无情的将楚启航一次一次的卷起来,一次次的抛下去——“启航,也许是我错了,是我过于追求爱的完美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太完美的东西都是经不住风吹雨打的,是最容易碎掉的。
就像我们的爱情。
我追求爱情的完美,却失去了我最爱的人。
老天真是爱作弄人,现在我才终于能够理解在你经过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的时候,云素忽然来到你的身边,带给你的是怎样的惊喜,是云素成功的瓦解了你的意志。
张云素真的很聪明。
她在你最需要关爱,最脆弱的时候给了你一个女孩的全部。她成功的实现了她的愿望。
我不怪云素,只怪自己年少轻狂,不懂得珍惜你的爱,不懂得宽容。
如今,我是大彻大悟了,但是一切都太晚了。太晚了。”
陈浩军一夜未归。
飞扬好像早习惯他的不归,习惯了一个人对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咀嚼孤独。
清早,飞扬起床,匆匆洗漱之后,便坐到房间里的梳妆台准备化妆。当她看到镜子中的那个披头散,面色蜡黄,眼睛浮肿的女子时,心里大吃一惊,竟然不敢相信那个女子就是自己。镜子中那个像是鬼一样沉沦的女子会是她肖飞扬吗?飞扬从来以为自己虽然不算很漂亮,但是却有着一种优雅的气质,所以平时自己一直都是很注重内在的气质休养,平时一定把自己打扮的端庄,可爱,并且还带着几分傲气。如今,镜子中那个女子,早已经失去了鲜活,失去了优雅,失去了傲气,只是一个得不到丈夫疼爱的怨妇。
不!不!她不要自己这个样子!
飞扬急切的掏出化妆盒,将里面的各种化妆品全部倒出来,然后精心的给自己化妆。
打上厚厚的粉底之后,她再用粉饼扑了薄薄的一层干粉。
随后,再拍上浅浅的胭脂,脸色很快看起来比先前好了许多。
可是,眼睛又红又肿,很难掩饰。
怎么办?
飞扬想了一下,最后取出来一个深色的太阳镜戴上。她满意的看看镜子中完成大转变的自己,在心底给自己加油打气。
婚假已毕,今天她应该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刚要出去,陈浩军却神秘兮兮的回来了。
他把飞扬拉回到他们自己的房间,然后锁上门。
陈浩军神色诡异的说:“给我点钱。”
“什么?”飞扬吃惊的看着陈浩军,说:“你不是还有好几百块钱吗?”
陈浩军郁闷的抬起手腕,不满的说:“昨天晚上手气很背,我身上带的钱全部输掉了,还欠了几百块钱的外债。我说好今天一早便还给人家。”“要多少?”飞扬问。
“不多,五百块而已。”陈浩军几乎有一点厚颜无耻的说着。
“什么?五百块?”飞扬惊讶的说着:“陈浩军,你一个月的工资才一千块,张口就要五百块,我们这个月还要不要生活?我们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下去?”
“你是说不给了?”陈浩军眼中闪着凶光,狠狠的瞪着飞扬。飞扬心里猛地一激灵,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她是被陈浩军打怕了。
“你到底给不给?”陈浩军恼怒的喝斥着,随时就要火山爆。
“我没钱,拿什么给你?”飞扬虽然惧怕陈浩军的拳头,但是并不妥协。
“陈浩军,我们有言在先,我不干涉你打麻将,但是你自己必须自负盈亏。你的工资,你全部拿去了,我到哪里去给你找钱?”陈浩军领教过飞扬的不屈不挠,于是,他没有再说话,而是砰的一下打开门,转身去找另外一个房间的父母要钱。很快他便失望了,刚刚还在房间里拜佛的父母听到他们为钱争执,早已悄悄地关上房门溜出去了。“混蛋——”陈浩军气急败坏的嚷着,狠狠的踹着父母紧闭的房门,真恨不得一脚将门踢个稀巴烂。飞扬这才现,原来没有明锁的房门不知何时挂上了一把黑溜溜的大锁。
房门给大锁牢牢地把守住,任谁也进不去。飞扬的眼睛被这把大锁刺得深疼。“你到底给不给钱?”陈浩军回到自己的房间,气急败坏的冲飞扬嚷着,吼叫着。
飞扬无视他的存在,只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想着自己的事情。
“你不给钱,我就不去上班!我跟人家说好的,今天一早便还钱,你不给钱,我便没钱还,我会很没面子。”
飞扬冷笑一下,说:“陈浩军,麻烦你不要用对付你父母的办法来对待我。反正我不需要你养着,你去不去上班,都与我无关。”飞扬说完,抓了自己的坤包便往外走。
“肖飞扬,你真是恶毒!”陈浩军大叫着,紧跟上来。“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他们在催促我们交生活费。”
“我说过,我们结婚后一定会交生活费。你妈要多少钱一个月?”
“八百块——一分不能少!否则他们要分家,要把我们分出去。”
“八百块?”飞扬愣了一下,她恍惚看到一头凶猛的狮子正张开血盆大口。
“你的爸妈怎么会要这么多?你家里的伙食很差,一个月有半个月不见油星,还从来不吃鸡鸭,不吃活鱼,你们一家人一个月的生活费也不过五,六百快,她居然要八百块。”陈浩军很有同感,也说:“她纯粹是守财奴。我们结婚花了她一些钱,她想要拿回去。”
“问题是——”飞扬顿了顿,说:“不是我不想交生活费,只是你家里的伙食实在是太差了。暂时给500百快吧,剩下的几百块,我会把它添在平时的家用上。”
陈浩军不满的嘀咕着:“他们也就那样,很假。嘴上说信佛,皈依,不杀生,不吃活的东西,可是别人做好的,他们比谁都吃得多。”好啦,今天就到这里啊——谢谢——
第108章把伤痕变为勋章
——陈浩军愤慨的说:“他们也就那样!信佛,皈依,不杀生,说不定哪一天真的会成仙飞升了。”
飞扬不由得摇摇头,深深的疑惑,说:“现在已经不再是灾荒年代了,他们为什么要亏待自己呢?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生活弄得跟灾荒年代一样?他们一个月的退休金至少三千块,又不是没有钱。我们又不会依靠他们生活,他们应该对自己好一点。”
“你到底给不给钱?”陈浩军停下来啊,恶狠狠地冲飞扬说。“什么?”飞扬迟疑的看着陈浩军,好像不明白他到底说的什么。陈浩军看看手腕上的表,不耐烦的说:“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上班。”
飞扬坚持的昂着头,大声说:“不给!我们有言在先,我不干涉你打麻将,但前提是你自负盈亏。我不会把我的工资贴进去。
我们刚刚结婚,几乎什么都没有,什么都要需要钱,我们将来还要买房子,所以,我绝对不可能完全由着你的性子。”
“买房子?”陈浩军讥诮的说:“凭你赚的那些钱,能够买房子吗?再说了,我们根本用不着买房子。反正陈兰兰迟早是要嫁掉的,以后,这套房子还不是属于我的。”“难道你真的想跟你父母过一辈子吗?”飞扬激动起来,脸色绯红。
“你看他们出去,还把房间门锁的死死的,就像防贼一样!你们家就只有我一个外人,他们是在锁我吗?是在堤防我吗?
在我们结婚之前,你爸爸妈妈可不是这样待我的,那个时侯,他们待我可亲了,还说将来把我当作亲闺女看待。没想到,我们刚刚结婚,他们便完全不一样了。”“还不是因为你不是chu女的缘故!”陈浩军冷哼一声,推开飞扬,加快步子,很快走到前面去了。
望着陈浩军渐渐远去的背影,莫大的屈辱让飞扬感到透心的寒冷。
这场婚姻,不知道到底伤了谁,又痛了谁?“大哥,你看,报应来的这么快,这就是我为自己选择的丈夫,这就是我为自己选择的婚姻。我错了!我不尊重婚姻,我已经得到了她的惩罚,真是活该!”下午下班,飞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陈浩军的家里。
很奇怪啊,今天陈父竟然在厨房里炒菜。锅里炒的是嫩姜炒仔鸡,香气诱人,飞扬看得两眼花光,口水长流。
她马上系上围裙,要上去帮忙。哪知,陈父并不领情,而是不声不响的将锅里的菜装上盘,随即端着离开了厨房。“还要做什么菜?”飞扬追出厨房,没想到陈家父母竟然把饭菜摆在了属于他们自己的房间。床上铺着几张报纸,上面垫着硬纸板,摆着几个菜。
床边,陈兰兰和她的男朋友都在,他们见最后一道菜上完了,便抓起筷子大吃起来。陈父最后一次从房间出来,拿走的居然是一直摆放在厨房灶台上的油盐酱醋等等东西。灶台旁边的案板上,只放着一小瓶油,一小袋米,一把面条。平时拥挤的灶台和案板,此时显得空空荡荡。飞扬还在狠狠的揣测这到底是为什么。
陈母一边吃着饭,一边站到门口,说:“飞扬,你们年轻人吃的东西不和我们老年人一样,以后我们就分开吃吧。
对了,好像你没有买菜,要不,你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原来,陈家父母已经将自己的儿子和媳妇分出去了。
一瓶油,一袋米,一把面条,这就是他们给儿子媳妇的全部家当!肖飞扬终于明白了,愣了半晌,心里委屈,屈辱,难受的要命。陈家父母如此做,就只差一点将他们赶出去了。陈母见到厨房的飞扬半晌没动静,便放下碗,到厨房来说:“陈浩军打电话回来说今天晚上要加班,所以不回来吃饭了。你也来吃一点吧,你爸做的嫩姜炒仔鸡,非常好吃。”飞扬冷冷的看着陈母,她听到陈兰兰和她男朋友的嘲笑声从陈父房间中飞出来。“不!我还不饿!”飞扬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微笑着说。她颤抖的挺胸抬头,高扬着头颅从陈父母的房门前通过。回到自己的房间,飞扬几乎要失去控制,几乎要哭出声来。
可是,她忍住了!她没有在这时让自己的软弱表现出来。
不!绝不!飞扬一直是一个高傲的女孩,绝不可能让别人,让那些存心看自己笑话的人看到自己的软弱。
她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将自己的一头疯长的头梳理得一丝不苟。
然后,她昂着头颅,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陈家。在离开陈家的那一刹那,她满腔屈辱的泪水冲破堤岸,狂乱的奔涌出来。但是,很快,飞扬止住了眼泪。
耳畔传来一个坚定的声音,“无论你面对多么糟糕的烦恼和痛苦,你都应该掌控主动,把你的伤痕变为勋章!”
是谁?是谁在说?那声音简直是金属质地的,金光灿灿,亮闪闪一片,那是飞扬心中最坚实的信念和力量!“谢谢你!谢谢你,王老师。我一定记住你的话,我的空洞,我自己去修补!不靠天,不靠地,我一定能把我的伤痕变成勋章!”
飞扬默默地抬起头,两只手无意识的紧紧合拢,那里面像是握住了她的勋章。
飞扬很快来到了小区的小卖部,她要搬许多生活用品回去。小卖部的大姐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她,就像是看怪物一般。飞扬选好东西,随后搬到收银台来算账。
收钱的大姐悄悄地,脸上带着几丝诡异的神色,问道:“今天你家做的鸡肉好吃吗?”“什么?”飞扬感觉到这个大姐有点不对劲,话里有话,便摇摇头说:“不知道。”
“你没吃吗?”大姐再问。
“哦,那个,还没有。怎么啦?”飞扬紧张的问道。“你没吃,真是太好啦——我告诉你,我家昨晚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死掉一只仔鸡,今早,我刚把它拿出来扔到垃圾桶,没想到被陈浩军的老妈看见了,她居然把死鸡捡走了,说是拿回去喂狗。
谁都知道你家根本没有养狗、、、、、、”飞扬只是觉得手脚冰冷,脑袋麻,大姐后面说的什么话,她再也没听进去了。
满眼都是锅里的嫩姜炒仔鸡,那香喷喷的嫩姜炒仔鸡、、、、、、、想着,她顿时觉得腹中翻滚,如同翻江倒海般难受,她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冲到外面的垃圾桶,一阵狂吐——再回到陈家时,飞扬带回来好多东西。
油盐酱醋,锅碗瓢盆样样俱全,什么都有。
先前被陈父清空的灶台,案板,很快便又生机勃勃。飞扬是一个要强的女孩,绝不会让别人看到她内心的脆弱。
她把所有的一切全部掩饰在坚定淡薄的微笑中。
她在厨房里优雅的洗买回来的番茄,打蛋,不多时,她便为自己煮上一碗香味扑鼻的鸡蛋番茄面。
她把面条端回自己的房间来,一边吃一边计算着房间的空间。
不足二十平米的屋子,放着一张15米宽的床,放着一个组合衣柜,还放着一个电视柜,一个梳妆台,已经是拥挤不堪。
飞扬感到无比的压抑,摇着嘴唇,在盘算着应该买一张什么样的桌子回来。好啦,今天就到这里啊——谢谢——
第109章濒临死亡
——吃完面条之后,飞扬独自在房间里看电视。她知道陈浩军今天又不会回家了。外面客厅热闹非凡,陈兰兰的男朋友又带了一帮朋友回来打麻将。
他们一边肆无忌惮的谈笑风生,一边将麻将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飞扬感到自己是一个游离在外的分子,不小心闯进了根本就不属于自己的空间。
实在是太吵了,她再也呆不下去了,只好走出来,在小区中漫无目的的闲逛着。不知怎的,她竟然走上了陈母带她去找陈浩军打麻将的那一条路线。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看到了陈浩军。此时的陈浩军坐在麻将桌上,笑容满面,春风得意,应该是赢了许多钱。
结婚这么久,飞扬还是第一次看见陈浩军笑得如此的欢愉。
她和他相隔不到十米,她却感到十米外的丈夫和自己的中间相隔十万八千里,仿佛是两个世界中的个人。
飞扬没有惊动正在专心致志打麻将的陈浩军,而是轻轻的一声叹息,远远地离开。
随后,飞扬觉得她的日子不再是一条流动的河流,而是变成了一口井,而她自己就是井底的那一只青蛙,所看见的只有巴掌那样的一块天空。
在百无聊赖中,时间过去了半年。新年伊始,寒潮返回,天空下起了雪。天地静悄悄的,雪花蒙蒙飞舞,一夜之间就铺满了处处街道和原野,看上去好像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柳絮。
下午,飞扬独自留下来加班,直到半夜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陈浩军的家里。
陈浩军当然不在。
他去了哪里,又去做什么了?飞扬好像从没问过。她已经习惯了他的不归。飞扬刚刚在屋里换好衣服,准备洗漱一下便休息。
傍边,陈父母的房门吱嘎一声打开了,陈母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过来,让飞扬喝药。
“喝药?”飞扬心里疑惑的看着陈母,不知道那是什么药。
“我没有生病,为什么要喝药?”
陈母不自然的笑了笑,说:“你不是肠胃不好吗?今天我正好遇到一个老中医,求他给你开了几副调理肠胃的中药。快点趁热喝了吧,也可以让身体暖合一下。”
嫁给陈浩军那么久,陈母还是第一次如此关心飞扬的身体。
飞扬一时感到有一点久违了的温暖。尽管那药气味很重,很难喝,但是她不想违了陈母的一番好意,只好忍住强烈的反胃和恶心,一口一口的把药喝下去。
喝下药不一会儿,飞扬感到胃里灼热,就像突然燃起一堆熊熊的烈火一样。
她坚持不住,一下子吐出一些。陈母一直在旁细心地观察着飞扬的动静,见她吐了一些药,马上再倒上半碗,让她喝下去。飞扬喝下药之后,胃部难受极了。
她匆忙洗漱一下,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她感到自己头昏沉沉,全身乏力,大汗淋漓。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她感到肚子疼得要命。
她倒在了床上,瘦弱的身体蜷缩起来,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了的小病猫。
“啊——痛——”飞扬呻吟着,身体内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狠命的撕扯着每一个器官。
她叫着,呻吟着,卷成一团,在床上翻来滚去。渐渐的,飞扬的意识有些模糊了,她好像站了起来,自己还是十八岁的样子,而后面所生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她看到了自己长飘飘,穿着一袭白裙子,飘飘然然的走向凤凰台。
在高高的凤凰台上,一身黑衣黑裤的楚启航正笑容满面的张开双臂迎接她。
腹中的绞痛,让飞扬清楚地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也许死对她来说还是一种超凡脱俗。
“可是,启航,大哥,我舍不得你。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会离开你。我一定嫁给你、、、、、、”另外一个房间的陈家父母听到飞扬痛苦的呻吟之后,并没有马上走过来。
一直等到飞扬这边没有了动静,陈母才有一点不放心的走过来看看。她把灯打开,屋子霎时变得明亮起来。床上的飞扬面色惨白,双目紧闭,紧咬的牙关,嘴边流淌着大量的白色泡沫,紧紧地蜷缩着的身体在不停地痉挛,抽搐。
陈母吓了一跳,顿时又大怒起来,她叫喊着:“羊癫疯——”飞快的退回到自己的房间,给飞扬的爸妈打电话。
那边接电话的人是飞扬的妈妈。陈母根本不让肖妈妈有说话的机会,而是在电话中大声抱怨飞扬家里隐瞒飞扬有病的事实。
“飞扬生病了?她的身体一直很好,在家里从未得过什么病?”肖妈妈急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女儿怎么啦。“她正在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不是羊癫疯还是什么?”陈母气急败坏的说完,一把将电话狠狠的挂上。电话铃声很快响彻屋子,陈母因为气愤难当,便一再赌气不接电话。
这时陈浩军回来了,听到父母房里铃声大作,而他的父母竟然像木头一样坐着,根本不接电话。
他觉得很奇怪,便冲上去接电话。
电话是肖妈妈打过来的,她在电话中焦急的哭泣,一遍一遍的哀求陈浩军马上送飞扬上医院。陈浩军放下电话,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气息微弱的飞扬,回头冲父母吼道:“她怎么啦?你们给了什么东西让她吃?”
飞扬感到自己的灵魂慢慢的变轻了,像一朵云,或是一片羽毛,飞离了自己的婚床。
她轻飘飘的悬浮在空中,看到留在床上的肉身孤孤单单的躺在那里,就像被别人遗弃的小狗在死亡的边缘垂死挣扎。她心急如焚,想要去救自己。
哪知她就想虚无飘渺的空气一样,根本无法触摸到自己的肉身。
飞扬无助的看着自己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渐渐的走向死亡。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升腾起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把飞扬吸进去。那个力量就像一个神秘莫测的漩涡,让她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力,只有随着飘荡。
当那一股强悍的力量终于消失之后,飞扬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
这里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不像是白昼,也不像是夜晚。这里只有百合色的单调的光融浸着全空间。
这里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投出阴影,因为那百合色的单调的光到处通彻——仿佛它充满了整个宇宙。好啦,今天就到这里啊——
第110章回到过去
肖飞扬离开身体的魂魄在百合色的空间中飘呀飘。
不知不觉的回到了海棠中学。她看到了楚启航,看到了楚启航正背着十八岁的自己从寝室走向教学大楼。楚启航的手臂上的肌肉结实的健壮,他的肩膀很宽,足够她一生依赖。
飞扬看着十八岁的自己在楚启航背上幸福的表情,看着自己纯真的笑容,才终于明白,其实在那个时侯,自己是喜欢楚启航的。
只可惜,当时一直认为自己只是把楚启航当做哥哥。。
此时的飞扬多么想回到十八岁的那个身体中去,再一次享受被楚启航背着、疼着、怜惜着的幸福的感觉。
很可惜,她只是一缕很快就要烟消云散的魂魄,她看得见他们,他们却看不见她,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更回不去自己的那个身体。
飘在空中的飞扬,不禁有一点羡慕十八岁的自己了。
羡慕又能怎样呢?她无能为力,只有跟在他们身后,来到教室中。昔日的同学们都在,所有的人都向楚启航和十八岁的飞扬投去钦佩的、关切的目光。十八岁的飞扬犹如一只骄傲的小孔雀,高高的扬着头,接受着大家的关注。
随后,飞扬又看到楚启航背上行李不辞而别。
她看到十八岁的自己从楚启航家里流着眼泪一步一步走回学校。看着,看着,她流泪了。她心里忍不住在想:“如果那个时侯楚启航没有离开,或是我不顾一切的跟着楚启航去流浪,那么我们的结局又会是怎样的呢?唉——人生没有假设,更不能重新来过。”
她从心底深深的叹息着。
转眼之间,她便飞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她看到了楚启航的父母正焦急的守在一个房间门外。
仔细看时,飞扬才知道这是产房。
“难道云素在里面生小孩?”
飞扬想着,便悄悄地飘了进去。果然,里面正是云素在生小孩。
在张云素身边,飞扬看到了抛弃她的楚启航。
这个始乱终弃的男人,飞扬应该是非常的恨他的,她在陈家所受的一切苦难全是拜他所赐,可是,再一次看到他,飞扬心中的恨意竟然荡然全无,剩下的全部都是对他的爱意,绵绵无尽的爱意。
张云素像是遭遇了难产,每一次宫缩都让她痛不欲生,她拼命地抓住楚启航的手,撕心裂肺的喊叫着。
“楚启航,救我——楚启航救我——”
楚启航一边紧张的给云素抹着汗水,一边心急如焚的期盼着小孩子能够平安的生出来。此时,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焦虑,是那样的担心,是那样的心痛。他真是恨不得代替云素痛,代替云素受苦。
云素浑身的气力都用完了,她还是不能把孩子生下来。
医生说孩子的头卡住了,现在很危险。
医生让楚启航在手术单上签字,让他选择大人还是小孩。
楚启航回头愧疚的看了看筋疲力竭的云素,毫无犹豫的签下「保住大人的」。
云素满脸是泪是汗是血,她再也无力将小孩生下来了。
医生在旁紧张的准备着,他们要用助产钳把卡在云素腹中的胎儿拉出来。看着那冰冷助产钳,飞扬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这一刻,她听到了曾经被自己拿掉的胎儿在黑夜中伤心的哭泣。
她嘶声尖叫起来:“不要啊——”随即,不顾一切的向产床上的云素撞去,她竟然进入了张云素的身体。刹那间,痛交织着幸福绵绵而来,汹涌澎湃。
“楚启航,我爱你——我一定要把你的小孩生下来——”飞
扬喃喃的呼喊着,竭尽全力的,想要把卡在云素腹中的胎儿生下来。
在飞扬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从楚启航的温暖的大手中传来无形的力量。
这个力量让飞扬看到了希望。
“就算是拼上性命,我也要将小孩生下来!这是启航的骨肉,我不能让他胎死腹中!”飞扬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最后终于听到一声响亮的啼哭,那个卡在云素腹中的胎儿向这个世界宣告他的降临。
那是一个皮肤皱巴巴红通通的小男孩,小小的他哭声震天动地,嗓门大得出奇。
“这个家伙,还真的像楚启航,天生一副大嗓门。”
看着那个刚刚才来到人间的小婴儿,飞扬默?br/>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