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穿越东周

穿越东周第16部分阅读

    婚姻关系,必将和平共处。利国利民,岂不更好!请祭大夫斟酌!”

    祭足说:“世子忽继位,是先君庄公定的。若废长立幼,必将引来诸侯讨伐,我吃罪不起!”

    华督大笑道:“哈哈哈,没有想到足智多谋的祭大夫竟然如此迂腐!当今天下,凭实力说话,连周天子也管不了用。再说,废长立幼,随处可见。还有,雍姞是郑庄公的宠妃,子以母贵,难道公子突不可为君吗?”

    祭足懒得理他,沉默无语。

    华督走到祭足身边低声说:“敝国还不是废长立幼,先废而后兴的。”

    祭足还是沉默无语,使气朝地下吐了一啪。

    华督生气地说:“你若不从,那我就不管手下怎么做了哈!”

    祭足沉默不语,显得愁眉苦脸的样子。

    华督提起酒壶将祭足的酒樽斟满说:“你若真的不从,寡君只好派南宫长万帅领大军,把公子突护送到郑国即位。军队出发的时候,恐怕你要变成祭品了!从今以后,我恐怕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完,华督大摇大摆地向门外走。

    祭足心里慌乱,非常恐惧,突然说:“等等!”

    华督回头jiān笑道:“是愿意当祭品呢还是当祭足?”

    祭足哭丧着脸说:“到了如此田地,我只有当祭足了!”

    华督走过来说:“你发誓!”

    祭足出了一口粗气说:“我发誓:若不立公子突,神灵不佑!”

    华督说:“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华督叫人把笔墨和白绢拿来放在桌子上。华督把毛笔舔些墨水,递给祭足。祭足拿着毛笔发抖,想了一阵后用左手掌住右手写下誓言。华督拿着誓言凭证,一边看,一边拍着祭足肩头讥讽道:“这才像识时务的俊杰嘛!哟,还一手好字呢!”然后离开。

    祭足恨着华督背影,又朝地下吐了一啪,心里骂道:“宋国太他妈的卑鄙无耻了!”

    于是华督连夜报告宋庄公说,祭足已经就范。

    第二天,宋庄公在密室召见公子突,对他说:“寡人与你母夫人曾经说过,答应让你回国即位。不料郑国祭足来告:世子忽已经继位,叫寡人把你秘密杀了,他答应割三城作为酬谢。寡人不忍心杀你,所以才私下告诉你。”

    公于突赶快作揖说:“我不幸被驱逐,我的死生,全由宋公掌握。我若入主郑国,那郑国的一切由宋公任意取用,岂止这区区三城!”

    宋庄公说:“寡人已把祭仲囚于军府,正是为了保护你。你要入主郑国,离了祭足扶持是不行的。这件事由寡人来帮你cāo办,你只管享福就行了。”

    公子突伏地叫道:“宋公大恩,永世不忘!”

    这时,宋庄公把手一招,祭足和雍姞走了进来。

    宋庄公说:“你们三个当着寡人订盟,由太宰华督主持订盟仪式。”

    于是,郑昭公亲自写下各自的誓词,叫他们三人共同签名。其中,公子突的誓词是:

    我若为君,除了割三城给宋国外,还要送上白璧百双,黄金万镒,并且每年送上谷子三万钟,以作为酬谢礼物。另外,将郑国朝政委托祭足管理,再封雍纠为郑国大夫。

    公于突急于得国,无不应承。于是公子突、祭足和雍姞三人发誓,并在誓词书上签字。

    为了使祭足更加铁心,宋庄公对祭足说:“听说祭足有个女儿叫祭姬,已经chéngrén,何不将祭姬许配给雍纠?”

    祭足思考一会儿说:“既然宋公出面做媒,那也可以。”

    三人订盟以后,公子突与雍纠扮着商人,驾车跟随祭足,于九月初到了郑国新郑,躲藏在祭足府中。祭足假称生病,不能上朝。各位大夫害怕祭足,第二天同时来探望。

    祭足在寝室壁柜等处埋伏了许多勇士,然后请各位大夫进寝室相见。大夫们见祭足面sè上好,衣冠整齐,非常吃惊。亚卿高渠弥问道:“上卿大夫没有生病,怎么不上朝呢?”

    祭足叹息道:“唉,不是我病了,而是国病了!”

    大夫们相继问道:“上卿大夫何出此言?”

    祭足说:“先君庄公宠爱公子突,曾秘密嘱托宋庄公,叫他派南宫长万为大将,率两万大军讨伐郑国,武力扶持公子突。可怜的郑国,从来没有一天安宁的ri子,这叫我们如何抵挡呢?”

    大夫们面面相觑,不敢质问。

    祭足又说:“为今之计,要解除兵患,非立公子突不可。现在公子突就在这里,你们是否依从,只听你们一句话!”

    高渠弥向来对世子忽不满,就说:“上卿大夫这番话,是郑国的福音。我们愿意见到新君!”

    其他大夫见高渠弥这么说,以为他与祭足是串通好的,再加发现壁柜好像有人,都很畏惧,只好点头同意。

    祭足于是呼道:“请公子突出来!”

    公子突从内室出来,祭足赶忙把他引到高处坐下。祭足和高渠弥首先跪拜道:“我们愿意拥护您为新君!”

    其他大夫见状,也只好跪下说:“我们愿意拥护您为新君!”

    祭足派人宣读联名奏章:

    众大臣奏请子忽:因宋国武装扶持公子突,兵临都城郊外。为了挽救江山社稷,我们不能再伺候您了,万望退位自重!

    祭足于是叫大家签好名字,派人送给郑昭公。祭足把事先写好的一封密信也一同送去。那密信是:

    主公继位,其实不是先君意愿,而是我的主张。现在我被要挟而立公子突,实属迫不得已。我本想尽忠,但想到死了也无济于事,只好暂时答应了。现在宋国大军攻来,大臣们害怕强大的宋国,极力主张迎立公子突。主公不如权衡一下,暂时回避。我发誓:若有机会,我一定让您复位;若违背誓言,绝无好下场!”

    郑昭公接到奏章和密信,知道自己孤立无援,只好与妫妃哭着告别,然后出奔卫国。刚刚到达卫国境内,看见高帅站在路中间,于是停车相见。寒暄一阵后,郑昭公问道:“请问高巫师,我还会复位吗?”

    不知他怎么回答,请看下回。

    031回1卫宣气死

    话说郑昭公(世子忽)出奔到卫国境内,路上遇见高帅,于是停车问道:“请问高巫师,我还会复位吗?”

    高帅摇着鹅毛扇说:“可以复位,只怕是不复位才好啊!”

    郑昭公笑道:“为君者,贵不可言,要啥有啥,难道还不及百姓?”

    高帅说:“君王如山顶之石,百姓如平地之土。山顶之石容易粉身碎骨,平地之土容易安身立命。”

    郑昭公笑道:“高巫师能通神灵,却不知事在人为的道理。为什么不可以将山顶铲平,将石头置于安稳之处,何必要让石头滚下山来呢?”

    高帅说:“郑国的王宫不是在平原上吗?为什么你要出奔呢?”

    郑昭公说:“那是我当初没有经验,疏忽了对大臣的绝对掌控。若再次为君,我再不像从前那么傻了,我要力保稳定。”

    “既然您要坚持,那我就没话说了,告辞!”高帅说着顶礼,然后朝田间走去,边走边唱道:

    红尘自有痴情者

    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明朝挂残月

    哪知今宵一黄粱

    问世间权为何物

    直叫人生死相许

    看世间多少故事

    最君权三弄

    话说卫宣公自从霸占宣姜后,只往新台宠爱宣姜,却将夷姜撇在冷宫,也疏远了世子姬伋。宣姜虽然厌恶卫宣公,但出于女xg的本能,几年后生下二子:长子叫姬寿,次子叫姬朔,两个相差一岁多。

    自古道:“子以母贵,母以子贵。”卫宣公因偏宠宣姜,就把昔ri疼爱世子姬伋的感情,全部转移到姬寿和姬朔身上。卫宣公心想,待他百年之后,把卫国江山传给姬寿或姬朔,他就心满意足了。这样一想,就觉得世子姬伋是个障碍。

    一晚,宣姜对卫宣公说:“父君既然非常疼爱姬寿和姬朔,何不分别叫右公子职和左公子泄辅佐,让我们的儿子将来有个依托?”

    公子职和公子泄都是卫宣公的弟弟,公子泄以前辅佐过世子姬伋。卫宣公问:“你对公子泄放心吗?”

    宣姜说:“公子泄文韬武略样样不错,我一直看好他。只要夫君放心,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师不择弟子,有教无类。只要我们好好对待公子泄,他还是照样会尽心尽力的。”

    卫宣公说:“那好,就这么办!”

    于是,卫宣公召见公子职和公子泄,嘱托他们分别辅佐姬寿和姬朔。卫宣公还单独召见公子泄说:“寡人最喜爱公子姬朔,你要好好辅佐!若将来有机会,可以扶持姬朔为君。”

    宣姜看到公子职长得仪表堂堂,威武雄壮,产生了单相思。为了拉拢他,宣姜使出美人计。

    一天,趁卫宣公出游,宣姜叫公子职教姬寿凫水。公子职带着五岁大的姬寿来到新台行宫游泳池。那游泳池像初十的月亮形状,四周有高高的宫墙和奇花异草,还有换衣间、躺椅等。公子职和姬寿下池子不久,宣姜带着一个贴身宫女来观看。公子职穿着白sè内衣,在水中教姬寿游泳。公子职叫姬寿先学会潜水,可姬寿天xg胆小,怎么也不肯把头埋在水里。宣姜生气了,就说:“他不听,就把他头按在水中!”

    公子职领命将姬寿按在水里,一会儿松开手。姬寿抬头起来,一边呕吐呛水,一边大哭起来。宣姜骂道:“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宫女来把他带回去,等我回来教训他!”

    于是宫女把姬寿带走了。公子职从游泳池爬上来,正要去换衣服,忽然听见身后咚的一声。回头看,只见宣姜在深水里扑打着水叫道:“公子快救我!”

    公子职赶快跳下去把宣姜往岸上拉,不料宣姜一把将公子职脖子抱着说:“公子莫慌,慢慢抱我上去,我还有点水xg,只是把我跌痛了。”

    公子职于是慢慢将她抱上岸。宣姜坐在池子边,见公子职爬起来要走,就叫道:“你怎么走了呢?把我抱到躺椅上呀!”

    公子职于是将她抱到躺椅上,宣姜趁此机把他脖子勾住,对他激动地说:“我要你!”说着就对他狂吻乱抓。

    公子职惊慌失措,忙说:“使不得,夫人!”

    宣姜不由分说,用嘴把他嘴堵上,嘟囔道:“我太想你了!求你给我!”

    公子职用力把她推在躺椅上,严厉说道:“夫人请冷静!这叫我如何对得起主公?如何对得起兄长?”

    宣姜生气道:“主公可以私通先君的小妾,难道我不可以私通叔叔吗?”

    公子职说:“他是他,我是我。一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

    宣姜说:“难道你忘记了你的使命吗?”

    公子职说:“我的使命是辅佐公子姬寿,怎么会忘记!”

    宣姜说:“你对我冷冰冰的,我有些放心不下!”

    公子职说:“既然你不放心,你可以叫卫侯另请高明!”说完气愤地离开。

    宣姜急了,赶忙跑过去跪下哭诉道:“公子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实在太想你了!难道你一点都不心动吗?”

    公子职把她扶起来好言劝道:“除了这件事,其他任何事我都依从夫人。说句真心话,夫人绝sè,谁不心动,只是碍于伦理,我不能乱来,还望夫人理解!”

    说完公子职转身离开。宣姜恨着他的背影,心里骂道:“狗坐箢篼──不识抬举!”

    且说姬寿与姬朔两兄弟,虽是同出一母,但品行大相径庭。姬寿敦厚善良,对朋友非常友善,经常调解弟兄之间的矛盾,也常在父母面前为弟兄说好话。而姬朔天生狡诈,挑拨是非,心术不正,恃宠狂妄。无论是对堂兄世子姬伋还是对亲哥哥姬寿,他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经常在父母面前搬弄是非,甚至不惜歪起良心说话。

    姬朔十一岁那年,私下对宣姜说:“现在虽有父君关照我们,但姬伋是世子,早晚该他继位。到那时还有我们活路吗?”

    宣姜说:“其实你父君早就想废了姬伋,只是他没有什么过错,不好废除啊!”

    姬朔说:“我不相信他就没有什么过错,总有一天要抓住他把柄!”

    宣姜说:“俗话说:‘不入虎|岤,焉得虎子!’你不合他打交道,怎么会抓住把柄呢?”

    姬朔受到启发,就假意迎合姬寿和姬伋,想抓住姬伋的把柄。

    一天,姬伋过生ri,公子寿提着东西去祝生。姬朔对他说:“哥哥,我也去!”

    姬寿说:“你一向孤傲,连我过生就不贺一声,怎么要给堂兄祝生呢?”

    姬朔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现在长大了些,要学会应酬嘛!”

    姬寿和姬伋来祝生,姬伋陪他们一起坐席。酒过数巡,姬伋与姬寿说话很亲密。姬朔却插不上嘴,非常尴尬,闷了一肚子的气,于是假装醉了就离开了。

    姬朔回来,就在宣姜面前哭诉道:“孩儿好心同自己哥哥给姬伋祝生,可是,姬伋喝得半醉时居然戏称我为儿子。孩儿心中不平,顶撞他几句。你猜他怎么说?”

    宣姜急忙问道:“他怎么说?”

    姬朔眼里翻着白眼说:“他说:‘你母亲原本是我的妻子,当然我该称你为儿子了!’孩儿正要开口,他却举拳头要打,幸亏姬寿哥哥劝住,孩儿才得以逃脱。我受到如此的奇耻大辱,还望母亲告诉父君,为孩儿做主啊!”

    宣姜信以为真,等卫宣公入宫,就呜呜咽咽地告诉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又加盐添醋的说:“姬伋还对姬朔说:‘我的母亲夷姜,原是先君的人,后君还可以收纳为妻,何况你母亲原本是我的妻子,你父亲只算临时借用罢了!将来总有一天,你的母亲和卫国的江山,都要一起还给我!’”

    卫宣公半信半疑,于是召见姬寿问他。

    姬寿答道:“并无此事。”

    卫宣公说:“你在为他遮掩!”

    姬寿说:“真无此事啊,请父君明察!”

    卫宣公骂道:“滚下去,不知亲疏的东西!知子莫如父,我还不晓得你的德xg,为了朋友,连父母都不要了!快滚,免得老子生气!”

    于是卫宣公派内臣传话给夷姜:“你先前不为先君守贞洁也算罢了,现在居然姑息儿子辱骂姬朔和他的母亲,还口出狂言,要寡人把宣姜和江山一起还给他。你教出如此不忠不孝的东西,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夷姜本身就患有抑郁症,早就有自杀念头,听了这样的传话,怄气不过,又无处伸诉,于是当晚上吊自杀。

    姬伋伏在他母亲的尸体上痛哭道:“苍天啊!你怎么不开眼啊!我母亲死得好惨啊!”

    姬朔又在宣姜面前诽谤姬伋道:“姬伋因他母亲被逼死,口出怨言,今后一定要把我们杀了偿命。请母亲求父君早作打算啊!”

    卫宣公听了宣姜哭诉和哀求,说:“现在杀姬伋没有理由,只有利用其他人,让他死在外面,这样才好掩人耳目。”

    鲁桓公十二年冬,齐僖公邀约卫国讨伐纪国,要卫国来人商定讨伐ri期。于是卫宣公对姬朔说:“我准备后天派姬伋到齐国去,交给他一面白sè令旗。他到齐国,必然要坐船到莘野上岸。你可以派一些心腹刺客扮成盗贼在那里埋伏,等他一上岸就杀了他。”

    姬朔于是派出一些心腹刺客,吩咐道:“你们提前在莘野埋伏好,认准立着一面白旗的船,只要一靠岸,立即把一个公子摸样的人杀了。同时要抢走一些值钱的东西,以掩人耳目。干完此事,定有重赏!”

    刺客领命而去。姬朔报告宣姜,说一切安排妥当。宣姜听了非常高兴,两手拍打椅子扶手不已。

    却说姬寿偶然看见父亲单独召见姬朔,有所怀疑。于是来见母亲宣姜说:“父君昨天召见姬朔,莫非要除掉姬伋?”

    宣姜闪烁其词地说:“这,这,这哪里会呢?”

    姬寿诓道:“母亲休要瞒我,我已经听到了几分。我和姬伋虽然要好,但毕竟是堂兄堂弟,我的胳膊怎么会往外拐呢?”

    宣姜只好说:“现在我们和姬伋,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希望你明白这个道理!这次趁姬伋到齐国,就是要他死在路上。既然你已经知道此事,千万莫要外传!”

    姬寿问:“难道非要杀他不可!”

    宣姜给他一耳光骂道:“你这糊涂蛋,我们不杀他,难道等他来杀我们!再说这是你父君的决定,谁敢抗旨不遵!”

    姬寿见已成定局,无法劝阻,只好私下来见世子姬伋说:“父君派你到齐国,其实要谋害仁兄。到齐国必然要坐船在莘野上岸,恐怕凶多吉少啊!仁兄不如出奔他国,再做打算。”

    姬伋说:“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姬朔有可能害我,但我相信父君不会!”

    姬寿说:“我是从我母亲口中探知到的,难道还不相信!”

    姬伋笑道:“贤弟呀,那是你母亲骗你的,以阻拦你我交往。”

    姬寿跪下说:“这是真的,仁兄怎么执迷不悟呢?”

    姬伋赶忙把姬寿扶起说:“按君臣父子之纲,君要臣死,不得不死;父要子亡,不得不亡。我既为人子,应当听从父命,怎能抗命不遵呢?贤弟休要再劝,我主意已决!”

    姬寿心想:“我这兄长真是忠孝仁义啊!若他死于非命,父亲立我为世子,我怎么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呢?我何不替仁兄一死,让他获得父亲饶恕。我死之后,仁兄必然为君,让我流芳百世,也不枉此一生!”

    启程当天一早,姬寿另外租来一膄船,将姬伋请来为他饯行。姬寿在姬伋酒壶中放下蒙汗|药,然后请姬伋喝酒。姬伋端起酒樽说:“君命在身,既不敢逗留也不敢贪杯,只喝一樽,算是与贤弟告辞。”说完公子姬伋一饮而尽,然后要起身告辞,不料顿时天旋地转,昏倒在船上。

    公子姬寿对姬伋随从说:“君命不能耽误,我代仁兄前往,你们在此等他酒醒。”

    姬寿于是走上立着白旗的船上,用自己的随从伴随。临行时姬寿从袖中摸出书简递给姬伋随从,说:“等世子酒醒,呈给他看!”

    姬寿立即命令开船。行至莘野,正要上岸,那些埋伏的刺客,望见立着白旗的船靠岸,一声呼哨,蜂拥而上。姬寿在船头喝道:“我是卫国世子,奉命出使齐国。你们是什么人?敢来犯我!”

    为首的刺客叫道:“我们是杀人越货的强盗,哪管你是柿子还是李子!给我杀了他!”

    于是刺客们冲上船就乱砍。从者见贼势凶猛,吓得四处逃散。刺客们砍下姬寿的脑袋,装在木匣子里,将就这首船返回。

    再说姬伋苏醒来,已经快到中午了。他的随从将书简呈上,姬伋拆开一看,上面写道:“弟已代行,兄宜速避。”

    姬伋流泪说:“贤弟为我犯难,我当速往。不然,恐怕误杀了贤弟啊!”

    于是带领随从乘坐公子姬寿租来的船,快速追赶。

    追至天黑,见月光似水,水波如鳞,江灯渔火,往来船只繁多。姬伋无心观赏夜景,一心牵挂姬寿的安危,专注前方。姬伋忽然望见有一首船立着白旗,高兴道:“幸好我贤弟还在啊!”

    随从们观察一会儿说:“这是划过来的船,不是前去的船啊!”

    姬伋心疑,叫把船靠拢些。两船靠近,在船灯照明下,只见那船中一伙贼人正在喝酒欢庆。那伙贼人对姬伋看不清楚,照样嘻嘻哈哈地喝酒作乐。姬伋心里怀疑,于是假装接应的人问他们:“主人交付的差事,完成没有?”

    刺客以为姬伋是来接应的,就端着木匣子说:“差事已经办完,人头在此。”

    姬伋接过木匣子打开一看,果然是公子姬寿的脑袋,于是仰天大哭道:“冤枉啊!冤枉啊!”

    刺客首领惊愕地问姬伋:“这是父君要杀的逆子,为什么喊冤?”

    姬伋哭道:“我才是世子姬伋呀!是我得罪了父君,父君要杀的是我,不是他呀!他是我弟弟姬寿啊!你们杀错人了啊!”

    刺客首领吓得目瞪口呆。

    姬伋又说:“现在你们只好把我杀了,回去才好赎罪。”

    刺客中有人认得姬伋,对刺客首领说:“这才是世子姬伋。我们真的杀错人了!”

    于是刺客首领对部下说:“那只好杀了他回去赎罪!”于是刺客们将姬伋斩首。姬伋随从见状,赶快逃散。为此,有《诗经·卫凤·乘舟》诗篇,专门叙述这兄弟俩争死的事情。诗是: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愿言思子,不暇有害!

    再说姬朔所派的刺客连夜回到卫都朝歌,见到公子姬朔,呈上两个人头,然后将公子姬寿和世子姬急先后被杀的事情,述说了一遍,生怕要受到惩罚。谁知这一箭shè双雕,正中了公子姬朔的心意。于是姬朔拿出金银,重赏各位刺客。

    公子姬朔入宫来见宣姜,将事情经过述说了一遍,最后说:“姬寿先去,是自送xg命。幸好姬急随后赶到,是上天叫他说出真名,偿了我哥哥的xg命。”

    宣姜忧喜参半地说:“可惜我的姬寿啊!他怎么这么愚蠢呢!若不是姬伋也死了,岂不让我搬起石头只砸了自己的脚!虽然失去了公子姬寿,但总算除掉了姬伋,这还想得通点。”

    姬朔问:“那怎么告诉父君呢?”

    宣姜说:“我们不能急于告诉他,等以后再说。”

    且说右公子职和左公子泄,听说他们辅佐过的姬寿和姬伋都死了,于是趁上朝的时候,扑地放声大哭。卫宣公惊问道:“两位公子为何大哭?”

    公子职和公子泄二人相继把详情说了一遍。最后公子职哭道:“我们毕竟是辅佐过他们的老师,还有师生之情,恳求主公让我们为他们收尸吧!”说罢两人更加大哭起来。

    卫宣公虽然怪罪姬伋,但怜爱公子姬寿。听到二子同时被害,吓得脸sè卡白,闷了很久一阵。两个公子说完,他突然泪如雨下,连声叹道:“宣姜害了我,宣姜害了我啊!你们快快快,把姬朔这个孽障抓来!”

    一会儿,姬朔吓得伏在地上发抖,不敢言语。

    卫宣公厉声问道:“那些杀人的贼子在哪里?”

    姬朔发抖答道:“不知道。”

    卫宣公将几案猛地一拍:“限你三ri之内,捉拿所有的贼子,不然我要你偿命!”

    姬朔伏地说:“遵命!”

    姬朔迫于君令,只好献出所有刺客,卫宣公下令全部秘密处死。

    卫宣公连失两子,加上ri夜思念公子姬寿,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见夷姜、姬伋和姬寿,在他面前啼啼哭哭。他一面请巫师来安神,一面派人四处寻找高巫师,可找了半个月没有找到他。不到一个月,卫宣公在怄气、忧伤和悔恨中于鲁桓公十二年冬十一月十八ri死去。

    yu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03谷2回颍谷奇遇

    话说高帅游历到卫国,知道卫国将乱,于是游历到郑国。

    这时,郑厉公(公子突)即位,按承诺,要向宋庄公(公子冯)还人情债:除了割让三城,还要给白璧一百双,黄金一万镒,每年再奉送谷物三万钟。为此,郑厉公感到很后悔,于是召上卿大夫祭足和大夫雍纠商议。

    郑厉公说:“寡人刚即位,宋国就来催索贿赂。当初寡人为了急于得国,迫不得已定下那个盟约。若割让三城,岂不让诸侯和国人耻笑!”

    祭足说:“可以向宋国推辞说:主公刚即位,人心未定,愿意用三城的赋税顶替。承诺的白璧和黄金,也暂时送上三分之一;承诺的谷物,从明年开始奉送。”

    郑厉公说:“足爱卿说的是,雍纠爱卿照这个办法出使宋国。不过,还不知道宋庄公是否肯答应;即使宋庄公答应,郑国也负担不起啊!”

    雍纠说:“郑国这么困难,应当增加一倍的赋税,也应当削减一些大夫。比如说颖考叔的儿子颖孟,自从颖考叔死后,享受了十二年空职俸禄,早就该停止了。另外,将地方公立学校转为私塾,只保留新郑和荥阳两都的公立学校。”

    祭足说:“颖孟世袭俸禄是先君庄公特定的,再说他已经chéngrén了,可以入朝赴任,只因庄公感怀颖考叔的恩德,派他以大夫名义到颍谷守护颖考叔庙,应当算是在职大夫。公立学校是先君武公时期就开创的,不能轻易停办呀!”

    郑厉公说:“现在而今眼目下,郑国如此困难,国就不保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足爱卿也不要多说了!寡人决定:一切以稳固朝政为中心;各地赋税增加一倍;地方公立学校转为私立;削去颖孟的大夫职位,减少行政事业开支。”

    祭足无言以对,叹息不已。

    于是,雍纠带上白璧三十双,黄金三千镒出使宋国谢恩,并说明情况。

    宋庄公见郑厉公不如数兑现盟约,非常愤怒,就对雍纠斥责道:“公子突是我让他起死回生的,郑国所有财物原本是郑昭公(世子忽)的。如今公子突富贵了,连一个小小的承诺,居然不如数兑现,成何道理!寡人不同意用赋税顶替三城,也不同意缓交其他财物!你立即回去告诉公子突,叫他立即全部兑现!否则,就别怪寡人不讲仁义了!”

    雍纠只好立即回郑国汇报。

    郑厉公听了雍纠汇报,问祭足:“这下怎么办?”

    祭足说:“若割让三城,国内可能要发生叛乱。不如立即送上二万钟谷物,暂时让宋庄公消消气。”

    郑厉公说:“可以。那就请雍纠爱卿再走一趟!”

    于是雍纠再次出使宋国,送去二万钟谷物。

    宋庄公哪里肯依,对雍纠说:“这不行!你回去叫祭足来说清楚!”

    雍纠回到郑国,把情况说了。祭足哪敢出使宋国,原地弯腰打了几圈,忽然对郑厉公奏道:“我有两计可以化解。”

    郑厉公问:“哪两计?”

    祭足说:“一计是请鲁桓公出面调解,二计是送上商彝鼎。”

    郑厉公说:“商彝鼎是商朝流传下来的方鼎,堪称国之重器,价值连城,岂能送人!”

    祭足说:“商彝鼎本来是宋国的。当初华督杀宋殇公而拥立宋庄公,贿赂郑国、鲁国和齐国,求得承认。于是宋国送商彝鼎给我国,送郜鼎给鲁国。现在我们归还商彝鼎,宋庄公将回想起先前受到我国支持的往事,必然感到内疚而不会急索贿赂。”

    郑厉公拍着大腿说:“足爱卿这番话,让寡人如梦初醒!好,就这么办:一边去请鲁桓公出面调解,一边派人送还商彝鼎!”

    可是,事与愿违。尽管送还了商彝鼎和鲁桓公出面调停,宋庄公依然要郑厉公兑现全部承诺。于是矛盾迅速升级,战争一触即发。宋国为了打败郑国,就去联合卫国和燕国;郑国为了挽救自己,去联合鲁国和齐国。此事暂且不提。

    却说高帅听说了颖孟的情况,就辗转游历到颍谷(今登封市嵩山南麓)。这正是秋风乱刮的季节,他走到颖考叔庙外一看,突然大惊失sè。只见庙子破败不堪,除了中间一间房屋还可以遮风挡雨外,其它房间都被拆得稀烂,连土墙也垮了不少,墙上的枯草有一尺多高,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庙宇大门被拆走,门框上横匾也没有了。庙子周围开成了田土,连拆了的房间也变成了土。田里还剩下许多秋收的稻桩,土里有长势很差的蔬菜。庙宇四周的树木被砍得七零八落,剩下的树桩在秋风秋雨中生出少许霉菌。

    高帅揪心地朝庙宇中间的房间走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穿得稀烂,显得很苍老,正坐在三脚架鼎罐面前准备生火煮午饭。里面有一尊颖考叔的彩sè塑像,塑像后面墙上有块“颖考叔庙──寤生题”横匾,两边分别是一个土炕和简单用具。

    高帅叫道:“大嫂!”

    那妇女抬头一看,站起来惊喜道:“哎呀,天神保佑,你被放出来了啊!还有我们的儿子呢?你怎么是这身打扮?”

    高帅也一眼认出她是颍考伯的妻子陈氏。高帅知道她认错了人,就说:“我是路过的巫师,大嫂认错人了吧!”

    陈氏站走来仔细打量着高帅说:“你不是颍考伯,倒很像颖考叔。”

    高帅放下巫师箱和鹅毛扇,说:“我──我是一个来自楚国的巫师,听说这里有座颖考叔庙,就来瞻仰。怎么这庙宇如此破败?”

    陈氏拍着手上的柴灰,在腰间抹了两下说,摇头叹息的说:“唉,说来话长啊!请巫师坐下,让我慢慢给你说吧!”

    于是高帅坐在巫师箱上,一边帮她加柴,一边听陈氏说往事。

    三年前,郑厉公即位,为了向宋国缴纳承诺的大量贿赂,郑国各地赋税增加一倍。有些官员还趁此大肆受刮民脂民膏,几乎是刮地三尺。颍谷有个叫官蛭的人,原本是颍谷一个村官。他的妻子雍氏是从宋国嫁来的,与雍纠是同族。官蛭就收刮本村财物,换成金银,带着雍氏亲自跑到新郑去贿赂雍纠,并向雍纠跪下说:“我家内人雍氏,与雍大夫属于同族,最多未超过八代。如今喜得雍大夫在郑国做大官,我们夫妻俩前来认亲。今后有什么驱遣,我当效犬马之劳!”

    雍纠来自宋国,在郑国做官没有人缘,就问:“你做过官没有?”

    官蛭说:“我在阳城(今河南登封市附近)颍谷做村官。”

    雍纠高兴道:“既然是亲戚,又有做过官,我就给郑伯请示一下,看能不能封你做阳城长官。”

    官蛭伏地拜道:“感谢大人栽培!若我入主阳城,今后阳城的所有人财物,全由大人调用!”

    不久,官蛭当了阳城长官。

    秋收后,官蛭走马上任,以增加赋税为由,派出官兵加紧征收,其中许多落入他的私库。百姓不堪重负,有的抛弃官田宁愿变成没有户籍的野人,有的逃难他国,有的逃往嵩山落草为寇,剩下的多是些跑不动的人。眼看赋税征收困难,官蛭就对官差下令道:“颖考叔庙所占的三十多亩官地也要缴纳赋税,每亩缴纳两担谷物。”

    一个官差说:“颖考叔庙是先君庄公所赐的免税官地,才罢免颖孟大夫爵位,停了俸禄,现在又要征收赋税,恐怕征收起来很困难!”

    官蛭生气道:“现在是新君子突即位,归还外债要紧,哪管得了那么多!你们只管去征收,若敢抗税,给我抓起来!”

    颖孟此时十七岁多,还没有娶亲,与伯父一家住在庙里,多靠颖孟大夫俸禄过ri。因俸禄停止,迫不得已,只好将庙里庭院空地开垦出来种庄稼。颍考伯儿子颍梁已经娶申氏为妻,生下一个男孩,叫颍梁子,已经两岁多。

    这天,官差带着随行要颖孟缴纳赋税。颖孟和他伯父全家大吃一惊,围住官差讲理。

    颍考伯说:“我兄弟颖考叔,为国尽忠,受到先君庄公恩赐,修建颖考叔庙,并封颖孟为大夫守护庙宇。现在,罢我侄儿大夫爵位,停发俸禄暂且罢了,居然来索赋税,你们以为这庙宇是生产经营场所,随便可以拿出钱粮来吗?”

    颍梁说:“这庙宇是供人瞻仰的,是启示后人行善的,从来没有收取香火钱,哪有征收赋税的道理?”

    官差说:“我们是奉命征税,你们说得再多,也等于零!”

    “这里是免税官地,有先君庄公免税凭据,你们没有权利来征税!颖孟说着拿出免税绢文给官差看,然后又说:“再说,我们才种了几亩地,只能勉强维持生活,哪有多余粮食缴纳?”

    官差见免税绢文上盖有玉印,还有郑庄公的签名,于是不敢强索,带着手下离开了。

    官蛭听到官差回报,大怒道:“你们真是一群无用的东西,居然被一张早已过时的文书吓倒了!本官才不信征收不了,后天我带你们去,看他们敢抗税不!”

    第三天,官蛭带领官差和一大帮兵士来强索赋税。附近民众听说后,纷纷前来围观。

    颖孟依然拿出免税凭证给官蛭过目,官蛭看了一眼,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喝道:“这个早已过时,不起任何作用!你们到底是交税还是抗税?本官只听你一句话!”

    颖孟忍气吞声将凭证捡起来抹掉泥灰,好言好语地说:“大人:我们才开垦几亩空地,哪里交得出三十多亩的赋税?”

    民众也呼号:“做事得讲天理良心啊!”

    “你们谁敢妨碍公务,叫你们坐大牢!”官蛭对民众高吼道,然后又对颖孟喝道:“交不出就抄家撤庙!”

    颖孟突然气愤喝道:“你们敢!”

    颍考伯和颍梁见状,赶快跪下相继哀求道:“大人啊,请看在先君份上,看在颖考叔为国尽忠的份上吧!你们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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