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三国之疯将军传奇

三国之疯将军传奇第105部分阅读

    曹军的纪律真的非常之好。

    陆上的军营中,仓促间也集合了十余万人,其他后面的军营也正在集合,嘹亮的集合声响彻数里,忙而不乱。

    郭嘉远远的注视着江面的方面,一见大旗倒了,马上命令许褚道:“仲康,将这些两边的军营尽数烧着!”

    “子廉,你命令所有人马继续后退,务必保持队形!”

    曹洪本是保着曹撤退,却不愿意再走了,跟张辽、徐晃等人留了下来断后,于是被郭嘉欢天喜地的接手了。

    “魏王现在如何?”郭嘉问徐晃道。

    “大骂不止!很少见过魏王如此失态。”徐晃苦笑了下,有些担心的说道,“魏王知大将军擅自带兵拦黄盖去了,先是大骂愚蠢,又长叹其胆大如厮,后又骂众谋士无能,看不出江东诡计。”

    “你是怕魏王秋后算帐?”郭嘉冷笑了下,过了这仗,只要能打过江东,有了立足点,那么周瑜和孙权的败是一定的。那个时候整个大汉已经无人可以阻止曹魏的统一,自己能不能再得到曹的信仰已经不重要了。

    徐晃想了想,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和知机大概不会再呆在魏王身边了。”郭嘉漫不经心的拍拍徐晃的肩膀,可能是力气太大,徐晃居然身体一颤,晃了两晃。

    “军师……你和大将军……?”徐晃不可置信的望着郭嘉淡定的脸庞,一向嘻笑不羁的浪荡子此时看起来这么的陌生。

    “我和他,已经做官到头了,再做下去,恐怕只会惹祸上身。再说这次瞒着魏王的将计就计,怕是魏王再宠着我们,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不过这大汉还有仗会打,你们在魏王就够了,会升官的。”

    郭嘉眯起眼睛,打马缓缓朝北驰去。

    在跟张锋商量对策的时候就想过了,曹听不进劝,就只有瞒着他以及绝大部分人,知道这计中计的人越少越好。虽然人手不足,但是总好过让人知道,计划流产。

    很有可能这场仗打胜了,代价却是他们的人头两颗。

    可有时候,不知为什么,明明不想死的郭嘉和张锋却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继续。

    难道是人心中总会有的一种叫做原则和执着的东西?

    郭嘉身后,数十个空营帐被许褚带人点燃,与江边的大火一南一北,相互呼应。

    第三百九十二节

    周瑜的大队人马也接近了江夏。

    黄盖进行得很顺利,没有任何被现的迹象。

    周瑜就站在最大的那艘楼船顶上,尽管披着一件厚厚的大氅仍旧显得单薄。不过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却是红光满面。似乎吹过的不过是三月的扬柳风而已。

    这次的计策,如其说是曹中计,倒不如说是自己猜中了曹的心理。

    虽然冬天偶刮起东南风不是很多人知道,但是曹营中谋士如云,又有一干熟知江南地理天文的谋士,总会有人知道的。

    可是周瑜料想,曹从一白身起家,位至魏王如此高位,轻易的又几乎兵不血刃的拿下荆州,正是心中志得意满之时。也是最骄傲,最自负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往往会被胜利冲昏头脑,变得刚愎自用,听不见人言。

    一切来得太容易,往往会让人有种感觉,“不过如此而已”。曹也是吃过大亏的人,但是人偏偏又有一种毛病,叫做好了伤疤忘了疼……

    比如,宛城……

    周瑜可是知道这件事的,如果不是张锋突然出现相救,曹也许现在连骨头都烂了。

    看来曹也不过一个凡人而已,并不是什么天命所归的真命天子。

    这次如果不出意外,曹军的水军肯定是没了,陆军死伤应该也不在少数。江东,应该能保得至少五年的平安……

    那些掉进水中如秤砣一般的北地汉子,是不可能在江面上打赢熟谙水战的江东军的。

    周瑜虽然如此想,可是看着远远的一片火光冲天的壮丽图画,不由得心里也莫名滋生了一种也叫种“自负”的情绪……

    曹,果然会败在我手里!

    周瑜仰天长笑,然后被倒灌的风憋得泪水长流。四周的将领不禁暗自心疑,一向低调谦逊的周都督也会有如此狂放的一面?

    可也应该有资格狂一次了。

    周瑜虽然从孙策开始就呆在江东了,可是也算“半路出家”,论资格,他远远比不上程普黄盖一排老人,就算是战功,也比不上蒋钦周泰。

    可是孙策事之如兄弟,就连死前都叫孙权如此。众人也有的不太服气,一来是伯符公的遗命,二来周瑜极有气量,风度翩翩,叫人怎么也生不了别样心思。等到周瑜掌大权,除了几个老人外,人人都是心服口服。

    不过今天,一向和气的周郎也似乎有些不一样了。那声半途而止的长笑声中,分明是不可一世的狂喜……

    那又如何,周郎当不起狂么?

    曹就当在今日殒命!

    众将都盯着江夏城边的火墙,都忽视了周瑜口边,居然有一丝鲜血溢出。

    等周瑜一只脚踏上北岸的土地上,放眼望去,已经是遍地尸体和兵器铠甲。烧得焦黑的植被和土地散着窒人的焦味,其中还和着肉香……

    不待周瑜下令,心急的将领中已经有人带着自己部下朝北追去,黄盖已经没影了,应该是追杀败逃的曹军去了。

    周瑜含笑默许了这种行为,他的心里更急,不过却不能表现在脸上。他很清楚这边江东将领的心情,曹军给予的压力太大,大家都需要鲜血和人头来释放一下压力。

    想想吧,半月前还在惶惶不可终日,今日才知不可一世的曹军居然中了火攻之计大败而退,如此天翻地覆的转变令得许多人的心从地狱到了天堂——就算有些人不说,也不可能正视五十万训练有素的曹军而没有一点负面情绪的。

    周瑜在曹进入荆州之时就一直在笑,对着孙权笑,对着众将士笑,对着那些喊着投降的文官们也在笑。可是他一直以来,却是心里那根弦绷得最紧的一个人。他不能败,只能胜,否则怎么对得起伯符兄的在天之灵?托孤之意?虽然孙权还有兄弟姐妹,也有吴国太,可是能一手撑起大局的,自己是唯一一人。

    也许过个几年后,鲁肃、吕蒙他们就可以接位了,那个陆逊也不错,挺出色的一个小伙子,可是目光中总有些让人放心不下的眼神……

    这些日子周瑜一直都是睡得晚,起得早,吃得少,家中的娇妻小乔,更是许久都没见过面了。只因为日夜在想破敌之计,难以安睡,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在帐中看着地图暗自谋划,或者是在寒风刺骨的江边看着江对面呆……

    自己的身子或者已经有暗疾了吧,可是这不要紧,曹败了这一仗,过了几年,江东缓过气来了,未必没有与曹一争之力。

    放眼望去,一地狼藉,周瑜忽然看到了城门紧闭的江夏城。

    不对啊,夏侯称守城,看见曹中计,江边水寨起火,怎么可能不出兵相救?

    周瑜回过身去,只见江边那一大片水寨之中已经烧得只剩下肉眼难以辨别的黑,可是那些只剩下骨架子的大船还是被一根铁链相连,渐渐的向下游移去,而这一头却是固定住了,就好象一长条被拉开的移动城墙,将江南江北隔成两块……

    周瑜心里一阵慌乱,这……应该只是巧合吧?这铁链不是还锁着么。夏侯称不出击,应该是怕江夏城也丢了吧。

    周瑜唤过吕蒙:“子明!去寻找黄将军!有何异样,来报我。”

    左右皆不解其意,这仗已经赢定了,只是战果能扩大多少而已。都督脸色大变的样子,却是为什么?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不会的。不会的!

    江东就全指望着这次大胜了。

    否则人心都乱了。

    “公续,你带一千人去江夏城,佯攻之,观虚实如何。”

    凌统带人去了。

    周瑜约束了剩下人的蠢蠢欲动,以防万一。

    吕蒙还没回,凌统却已经回了。

    “都督!有些不妙,江夏城中并无一兵一卒,属下带着人马,才喊了几句虚言攻城,城门便大开,却是些百姓扮作百姓,并说,夏侯称离开前曾说,如我军攻城,尔等百姓只管降之,决计不来罪你。”

    夏侯称不在?

    周瑜有一种于闹市中的无助感,作为江东人眼中的一代骄子,他是从来没有这种感觉的。

    有人识破了自己的计!

    上当了!

    就在这里,左右大声唤周瑜道:“都督快看!”

    就见那一长条移动的黑色长城中间的缝隙中,露出了密密麻麻的数百只小船,他们划去的方向,却是柴桑……

    第三百九十三节

    就好象……

    带着一把小匕入室行窃,进了屋才现一屋子都是膀大腰圆的大汉拿着机枪对着自己……

    不屑的给了路边的一个小乞丐一毛钱,却现这哥们掏出一支金笔,随手画了几个圈给自己一张支票……

    周瑜呆呆的看着那些如蝗虫一般的小船密密麻麻的行驶在江面上,连下命令都忘记了。

    原来自己以为一切一切尽在掌握中,不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曹军根本就没中什么计,而是干脆将水军营寨拱手相让,甚至连那些辛辛苦苦花了两个月造的楼船都不要了,只为在这一刻用小船了自己后路!

    怪不得水寨中只见大船,小船一只都没看到,原来全被曹军用去当奇兵去了!

    江夏有船,襄阳也有船,再加上江陵的船,以及征集了民间的渔船,大概八百多只,就算每只只能坐五、六人,四千人是有的。

    就算曹军令人生畏的铠甲因为太重的原因不能全部带上船,可是哪怕只有几百副,也足以对后防空虚的柴桑守军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快快,鸣金收兵!余者上船,追上江面曹军,不得让其接近柴桑!”周瑜如梦方醒,没了永远那么风轻云淡般的儒雅,而是象只绝境中的野兽一般嘶吼。

    “都督,黄将军和吕将军太远,怕是收不到信号了。”左右提醒道。

    不管怎么样,柴桑不可有失。大批的粮草、辎重、武器都在柴桑,如果柴桑一旦陷落,江东将瞬间陷入窘境。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死而复生,四时是也。声不过五,五声之变,不可胜听也。色不过五,五色之变,不可胜观也。味不过五,五味之变,不可胜尝也。战势不过奇正,奇正之变,不可胜穷也。奇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孰能穷之?

    这是周瑜再熟悉不过的《孙子兵法》中的《势篇》。这段话他可以倒背如流,以正合,以奇胜。可是周瑜虽然读书万卷,却并不是一昧的接受书中的观点。从他跟随孙策开始,每每用兵皆是好谋,多计,堂堂正正的战而胜之的例子并不多。这次也是如此,可是他终于现,自己还是偏颇了一些。如今用奇被人识破,而正,又哪有机会用得上?

    本来这次曹军势大,周瑜的本意就是以守为主,伺机而动。曹军五十万人,每日所耗钱粮巨大,现在又是冬天,不合适用兵作战。如果能拖上几个月,就算没有找到机会击败曹军,也能让曹军元军大伤。

    而自己却想找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加上自己觉得自己熟知江东一切天文地理,对曹军两眼一抹黑来说,优势也不是一点半点。偏偏也就是这样的想法,倒给了对方一个机会。

    “都督,追不了!”程普气急败坏的上了船,又急吼吼的跑回来,指着那虽然烧得黑乎的却不沉没的船阵说,“那些船被铁链所连,下处被水冲回岸边,将我军的船只悉数困于内。动弹不得。”

    周瑜两眼一黑,张口便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两边的亲卫大惊,忙扶住摇摇欲堕的周瑜。

    “都督!”程普也是大惊,前一刻还对周瑜自信满满,哪想到形势突然大变。这招诈降+连环+火攻的妙计倒反过来困住了己方。

    “不妨事,只是受了些许风寒。”周瑜的脸色火,嘴唇却是苍白得吓人,虚弱的说道,“程老将军,烦劳暂代瑜都督之职。命人将上处的船只移开,我军方能突围而去。如果丢了柴桑,怕是江东不保矣。”

    程普派人以一小部分船只作为代价,顶开了水寨最大的那只楼船,先将周瑜小心的搬到船上,后方又乱了起来。

    曹军反扑了。

    几十万人马单单是带来的那份心里上的震慑,就算是程普这等三朝元老是脸色惨白,命凌统、蒋钦带人坚守,以护其余人撤退,又让周瑜的船行在最前。

    吕蒙带的人去得快,回来的更快,绕过凌、蒋的防线,见了程普眼泪都下来了:“程将军,黄老将军他……回不来了。”

    程普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曹军牺牲得如此之大,大船全被付之一炬,江边又舍了如此多的弃子以让江东这边人马上当,黄盖冲得太前,又焉有命耶?

    但也是眼前一黑。多少年的老兄弟,想不到今日却是终于要天人两隔了。

    “撤撤撤!”程普已经顾不得太多了,手握着佩剑在滚滚江水边大声的喊,就算是呼啸的风声和水流声,也压制不住这位临时都督惊惶的声音。

    曹军在郭嘉的带领下,慢慢的有条不紊的向后退,将前营阵形越压越厚实,同时也与后营的距离越来越近——后营现在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集合的度没那么快。

    于是黄盖一冲过那些诱敌的着火空营帐就知道中计了,同时也明白今天自己将不太可能离开这里。可是凭着一名老将对战场把握的能力,一面急遣人通知周都督中计,一面准备以自己这条命来死守,给后面的大军争取一些时间。

    有可能争取太久么?

    夏侯渊、张锋、乐进、于禁、黄忠、许褚、典韦、徐荣、张勋均在这里,士兵几乎多得可以用唾沫来淹死江东军。

    江东老一辈中武力值最高的黄盖,不过在乐进手中撑了三招,就被丝毫不准备单打独斗的许褚一刀砍下马,复一刀,结果了性命。可怜忠心耿耿的老将军,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成了游魂。

    而快马赶来的吕蒙只来得及看了黄盖最后一眼,连尸体都来不及收。

    郭嘉放心了,已经到了这里,周瑜的后续人马已上了岸,就看战果能有多少。

    以及夏侯称的突袭队能取得什么样的战果吧。

    第三百九十四节

    曹军潮水般的进军,来得比刚才退得还快。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一片白色——那是曹军新放下来的毛皮棉袄,远远的就象是一片会移动的雪地。

    若不是还在燃烧的军营阻挡了曹军的步伐,或许曹军就不用以如此密集的队形以蚯蚓般的方式挤过军营前段,也给江东军的布防和撤兵争取了点时间。

    旌旗遮天,刀枪蔽日,在隆隆战鼓中前进的曹军给心惊胆战的江东军的感觉就象是雪崩那种毁灭一切的气势——如果江南能见到雪崩的话。

    除了已经决心赴死的凌统、蒋钦的防线还算是稳定,那些本来就要撤走的江东军反而开始乱了起来。已经上了船的士兵觉得同胞们还在源源不断的上船,耽误了自己的逃命时间,更是让本不能负荷太重的小船摇摇欲翻;而那些还没上船正焦急的等着前面有兄弟快点给自己留出一点空间来上船,已经在不安和恐惧的心理压力下大声骂了起来,人的负面情绪爆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先是几个人在咒骂、报怨,然后这种如瘟疫般的情绪迅滋生开来,虽然不断有小舟得以离开江岸,绕过如烈火长城般的火船准备回柴桑去,但是大部分还在岸上的人已经在炸营的边缘了。

    程普一见势头不妙,如果放任这种情绪,不等曹军的刀剑砍到身上,江东军就要躺下一大部分人。炸营中的士兵处于极度恐惧与极度嗜血的状态中,根本听不进任何命令。

    “督战队何在!若有哄抢船只,扰乱军纪,大声漫骂,不听号令者,尽斩之!”

    原本督战的只是周瑜的部下,现在加上程普的亲兵,两伙人一起用数十个人头镇慑住了乱哄哄的大部分人马,这才使撤退工作得以效率的实施。

    最先撤退的是丁奉,倒不是因为他怕死,而是程普给了他一个艰巨的任务——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追上那只偷偷溜走的曹军,以防柴桑城不保。

    初生的牛犊一般都血气方刚的很,悍不畏死,相反是那些多年的老将才有可能在这种关头产生一种畏战情绪,再说江东军的素养确实比不上曹军。

    那可是用军功和军纪双重调教下的产物。

    “给我狠狠的杀!这帮可恶的狗崽子们,好不容易造的几十条船就这么白白烧没了。”

    令人吃惊的是,显得对江东军最为深恶痛绝的居然不是曹军中那些悍将,而是蔡瑁!

    作为水师营寨的建设者和战船的设计“总监”,一心想抱紧曹大腿的蔡瑁先后两次被江东军烧了自己辛辛苦苦才造好的船,心里如何不憋气?

    早先见大船火起,陆上曹军又后退,蔡瑁原本慌不择路,想逃到后军之中,若不是乐进这个杀神恶狠狠的盯着他,恐怕他早就干了换上士兵衣服妆成小兵逃跑之类的熟事。

    现在形势大变,曹军一下从猎物变成了猎人,于是蔡大将军神气活现的从后军中盔甲鲜亮的跳了出来,趾高气扬的指挥收编不久的荆州降军率先朝江东军的防线攻去。

    再说荆州与江东本来就是世仇。两边从孙坚身死一直打到现在,谁也不能奈何谁,荆州军怵曹军,可是真的没把江东军放在眼里,两边是半斤八两。

    可是这次不同,蒋钦和凌统两位将军一老一少,铁了心要死守江边,不让曹军越雷池一步。荆州降军尽管声势浩大,狠狠的撞进江东军中,可是江东军在主帅的带领下并不后退半步。

    退了,江东这些还在撤退的人就完了。

    凌统全副披挂,站在江东军的最前面。作为江东军的后起之秀,很是被人看好。能在张飞和关羽的眼皮底下把父亲的尸抢回来,本来就很能说明问题。

    不过这次凌统自己也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再有报仇的机会了。这三千人只是炮灰,掩护大部队撤退的炮灰。

    可是凌统并不后悔,身为武将,战死沙场并不是一件让人害怕的事,只不过有些遗憾罢了——那可恶的张飞还活得好好的!现在的身份还是东吴的盟友!

    可笑而无可奈何的现实!

    蔡瑁冲到江东军一箭之地就停了下来,现在的他并不能象当年一样冲锋陷阵,大声的鼓舞这些降军炮灰去进攻江东的同行,以期得到曹军高层的认可。

    凌统和蒋钦在最前面,就象是两座巨大的礁石,尽管降军远远的过他们的人数,可是有着以身作则的主帅的江东军,死战不退!

    降军用的原来刘表时代的武器和皮甲,江东军则在装备上占了上风,再加上心态的不同,数倍于江东军的降军居然无法突破这看似单薄的防线!

    鲜血如河,只不过短短的几息。降军和江东军的武器互相撕开对方士兵的身体,在惨叫与拼命的呐喊声中掏出某些花白的器官,四处飞溅的都是鲜血和碎肉。可是降军若有人受伤则惨叫着不支倒地,倒霉的还会被挤到地上被乱脚踩死;可是江东军则象不怕受伤、不畏死亡的怪兽一般,没有一个人退却!

    作为凌统和蒋钦身后的亲卫们,是压力除了这二人之外最大的,众多的降军都是冲着二将而来,于是他们也受到波及,并且还要护卫主将的安全。

    有一个亲卫已经中了三枪,小腹、脸上,和大腿,可是他并不吱声,好象身上鲜血已经糊满了的伤口并不是自己的一般,手中钢刀将最后那刺在大腿上的长枪斫断,再反手一刀划破持枪者的咽喉,在对方不敢置信自己居然会先倒下的眼神中狠狠的出了最后一口气,也随之倒下。

    身后的袍泽随即填上这个空白,或许正是踩在自己兄弟的尸体上。

    而这个已经没人会在意了。

    “战至最后一兵一卒!”蒋钦飞快的一脚将左边来袭的降军士兵踹倒,长刀一挥,人头便已象足球一般满地乱滚。脸上已经全部都是鲜血,只有闪着必死寒芒的双眼还清晰可见。

    已经半刻钟了,那道并不宽厚的防线还是没有崩溃,反而是降军中不少人受不了江东军视死如归的气势,已经开始后退了。

    而这个时候,曹军主力也短兵相接了。

    蔡瑁满面羞惭,荆州军打了半天,一点成绩也没有。那些路过自己的曹军将士看着自己的眼神虽然平静,却让人读懂了后面掩盖的鄙视。

    废物!

    这时江东军已经有半数都上了船,正在摇摇晃晃的调整方向。

    再支持一刻就行了!

    凌、蒋二将心中都如是想。

    可是曹军主力并不认为有什么血肉之躯可以抵挡得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他们可是百战百胜的雄师!看看身上左胸口一枚枚闪闪光的徽章就知道了!

    第三百九十五节

    曹军进入战场时,度并不快,在许褚和典韦两个蛮横的肌肉男的带领下,脚下踏着整齐的步伐,人与人之间的几乎没有间距,就象一排排移动的长城,带着极为厚重的压迫感和滔天的战意,一步步紧紧朝江东军了过去。

    同时,面对数量庞大降军却仍然能够气势高昂的江东这一刻却如同背负了千山万仞一般,紧张得呼吸粗重,脸色白。光是对方近的步伐就能让他们有些挺不住这份压力,可想而知真正直面曹军时给他们带来的震撼!

    如林的枪尖,闪耀着森白的光芒,上面一簇簇鲜红的缨须,就象是跳动的火焰,渴望着鲜血与毁灭。

    尽管这只曹军同样装备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的连脸部都罩住的铠甲,可是这种一往无前的气势,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得到!

    两军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

    江东军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而曹军一如既往的沉默,他们的眼神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或者是激动的情绪在里面,可正是这种平静而又诡异的情绪,正说明他们的强大——当杀戮和毁灭如同呼吸一般平常,还有什么值得激动和兴奋的?

    这些是真正的精锐!

    江东军在曹军与之交触的时候乱了。

    在巨大的压力下,江东军有的怒吼着冲向曹军,以期泄心底这股慑人的感觉;有的竟然是当场崩溃,扔下武器转身就逃。先前与降军作战时尽占上风的江东军,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军队!

    见势不妙,蒋钦和凌统也只能借着江东军突然爆的血气之勇,下达攻击的命令,否则被动挨打,恐怕自己这两千多人会在一息之内全部完蛋。

    如林的长枪上下呼呼的飞舞,当紧紧挨着的一长排曹军全都是这同一个动作时,那么它即使是最简单,最没有技术含量,最不花哨的动作,也成了杀戮的终极大招。

    一瞬间便有几十个江东军被如一把巨大的刀片划过的枪阵所伤,他们阵形上空冒出处处喷涌的鲜血,伴随着惨叫与渗人的嘶嚎,在两军之中缩放出妖艳而凄婉的花朵。

    哪怕是蒋钦和凌统,面对着曹军不过是第一击都是脸色苍白,蒋钦精于水战,可是单兵作战能力并不如凌统,因此右臂还负了伤,被一枝长枪划出一道不深的口子。

    “死战不退!”蒋钦急了,曹军战力如此可怕,怕是只有周泰的那支人马才能与之一战,甚至来不及看看身后的撤退进行到了什么地步,蒋钦知道再不拼命这条苦苦支撑的防线将瞬间化成乌有。

    “这个是我的,谁都别跟我抢!”典韦虽然是粗人,可是在行军打仗上有着非凡的眼光,他一眼就看出凌统虽然年纪小,却是面前这岌岌可危的防线唯一的支撑者。

    另一个年纪大的家伙给许褚玩去吧。

    仿佛是被闸门控制的江水一般,曹军分出一个小小的豁口中,把典韦和凌统二人单独的困在其中,让他们二人自己去“玩”。

    典韦多次见猎心喜,在战场上不顾阵形不顾战局,找心仪的对手单挑。正因为这样,曹多次教训过他,可是这是一种本性,又哪是轻易改过来的。于是曹干脆让他担任例如突击手这种角色,让他玩个够。这就是他为什么武勇过人,却一直只是曹的亲随,却不是大将的原因。

    凌统几乎要吐血,自己的拼命行为居然让自己成为人家的玩具!

    “报上名来!黑大个!”凌统想,如果能击杀了这个黑塔一般的大个子,造成指挥上的慌乱,或许能多拖延一会曹军的进攻。

    但有跟玩具说自己名字、自言自语的么?

    典韦仿若未闻,高举着两只同样巨大的大戟,划出呼呼的风声,劈头盖脸的朝凌统砍去。

    “能撑过爷爷三招再说!”

    夏候称在飘摇不定的小舟上眯着眼打量着前方,眼里的喜悦几乎要跳跃出来。

    刚才在江岸生的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不管是水寨起火,或者是陆军后撤,他都没有动。

    因为他肩负着更大的使命——偷袭柴桑。

    从没单独领过军的夏侯称心中的激动自不用说,对于他们这种出身行伍,又有个极其出名的老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如同他老子一般,带领千军万马驰骋沙场,杀敌无数。

    但也是因为有个出色的老子,想要过他难之又难。加上因为姓夏侯的原因,不知道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他,或羡慕或妒嫉,也让他从小就觉得有种只能进不能退的压力——否则就是丢了父亲的脸。

    张锋将这个重大而关键的任务交给他,他心底此刻充满了感激。真是好叔父啊。这样的好事就给了自己,而没有给那个悲剧的三弟——他忘记了仅仅是因为自己运气好,夏侯霸在江陵,离这里太远了。

    哪怕事后要被尚不知情的父亲及魏王斥责,夏侯称仍是丝毫不担心。打个大胜仗,凭着自己姓夏侯的,还把魏王把自己给砍了?

    再说谁都知道魏王很喜欢自己。最多不轻不重的打几下板子,然后加官进爵吧。

    夏侯称的眼睛喜得眯成一条缝。

    不过他也牢记张锋和郭嘉等人的叮嘱。

    因为北方之师在水上恐怕不能到地方就吐晕了,他只能带着一伙战力远远不及曹军的荆州降军。

    他的任务是偷袭,而不是强攻。张锋和郭嘉都说过,柴桑,能占就占,占不了就干点偷鸡摸狗的事——比如说放放火啊,烧烧粮啊,抢抢花姑娘都可以,怎么混乱怎么来。

    这正合了一位少年的心意,对于一个心智还未成熟的人来说,太多的束缚正是他们不愿见到的。那就象虽然一位美女愿意跟你生点什么比友谊更进一步的关系,却让你非戴tt不可。

    柴桑已近在眼前。

    夏侯称却想不想:“继续前行!”

    直到一大片树林。才下令靠岸,然后令所有人将船只尽数拖入林中。

    第三百九十六节

    时间!时间!

    夏侯称知道身后不久就会有江东军回转追来,因此此时每一刻每一秒,都是非常重要的。

    留下跟船只同样多人数的荆州士兵留守,夏侯称带着剩下的五千人不到,迅靠近了柴桑。

    几乎是用冲的,毫不顾忌可能会被柴桑守军现,夏侯称带着一群久未经历过大型战事的半调子士兵堂而皇之走大道直奔柴桑,路上甚至有好几个正在田间休憩的农人惊讶的指着他们道:“荆州人!”

    这群荆州士兵打硬仗是不行,可是也算见过大场面的,江东孙家和荆州刘家每隔段时间就必然要打上一仗,江东兵精将勇,荆州兵多粮足,虽然开始孙家几乎都能稍占上风,但是强大的后勤保障使得最后江东每每都是无功而返。

    因此荆州军来这里真是没有选择下的最佳选择——曹军精锐没有曹本人的将令调动不了,但是荆州降军却是容易的很,再说这些降军都是经过整编的,比起原来刘表手下那只军队还算更精锐一些。他们偷袭、打家劫舍、吓唬下普通百姓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这些也是他们非常愿意干的事。

    夏侯称原本打算如果柴桑守军警惕性不高,就直接摸进城去偷偷占领了。可惜这座城虽然不高,城墙也不厚实,但是四周却是一片宽阔的平地,根本没有办法掩藏这五千人的形迹。

    不等他们靠近,城上的守军已经现了他们,惊慌鬼叫的关了城门。

    “娘的,这群王八羔子,给个立功的机会也不行。”夏侯称瞄着黑漆漆的大门跳着脚大骂,守军象是属乌龟的听而不闻。

    虽然张锋和郭嘉事先也没有硬性规定这场仗一定要拿点什么成果,可是就两手空空的回去,这平白便宜了自己的好机会不是打了水漂?

    回去了还不让自己那个悲剧的三弟笑死?

    再加上手下那伙强盗更多过士兵的荆州人,夏侯称有了主意。

    一伙荆州打扮的士兵冲进了离柴桑最近的一个小村。城里一般如果是平原的话,就会在城外种植耕地,而耕地的人往往就住在城外的这些一个个的小村里。如有战事,则会躲进城里寻求庇护。

    而这次荆州人来得太突然,村里人一点准备都没有,再加上已经过了收获的季节,他们根本就没有防备会在柴桑城下会遇到这群不一般的强盗。

    夏侯称身为将门之后,又有张锋这么一个离经叛道的姑父,自然明白什么叫慈不掌兵。下令在村里收集所有的粮食和财物,粮食烧掉,财物带走,遇上反抗,格杀无论!

    反正我现在是荆州人,又不是曹军!

    小小的村里,只有二十几户人家,本来遇上曹孙大战,不多的存粮都被征集走了,哪里还有什么余粮?都是些活命的口粮,这伙荆州来的大爷才不管,翻箱倒柜,把值钱又好拿的东西一一收走,末了还把所有人赶出屋里,一个个带到夏侯称面前站好。

    几声惨叫,几个唯一敢反抗的小伙都挨了刀。曹军平时的纪律很严,不下令杀人是不会拿普通百姓开刀的。可是现在情况非常特殊,再加上有张锋的特别强调,“不惜一切手段”,再加上他们现在是冒认的荆州乱军——自从曹入军荆州后,这样的乱军不少,曹军不收,又没有别的办法谋生,于是成了劫道抢掠的山大王。

    “嘿嘿,本王此次下山,乃是因为山中粮食不多,兄弟们有意见了,这才下山找乡亲们借一点口粮活命。合作的,本王不会轻易杀人。不过要是敢反抗的——哼哼,你们睁大眼睛看好了,连柴桑城都关了大门,分明是怕了本王。你们的脑袋难道比城门还结实嘛?”

    这个明显连毛都没长齐的“鸟大王”,若不是一身披挂还有几分看象,这群着荆州口音的士兵又是如此凶神恶煞,这些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百姓还不是很害怕的。可是几条人命在前,又亲眼看见倚为生命屏障的柴桑城都关了大门——这分明就是没了活路,只有听这位“大王”的。

    夏侯称把这些人往城门下一拉,每个人身后都站了一个荆州士兵,刀都架在百姓们的脖子上。城上的守军也有亲戚朋友就住在这些小村之中,看见乡亲父老被人拿刀胁持,弓箭又不敢放,不知如何是好。

    “城上的守军听了,本王只想借点余粮,快快开了城门让本王取了粮食就走,绝不害了一条人命。”夏侯称双手叉腰扯起嗓门喊,若是被自家兄弟见了这付如同泼皮无赖的样子,还不知丢人到了什么分上,“给你们一息时间考虑,时间一到,我就要杀人了。你们不会亲眼看见自己的父老因为你们白白送命吧。”

    城上一片哗然。

    自古以来拿百姓威胁对方要求开门的还真不多。除了春秋时的越王用自己的死囚在敌军阵前自杀外,还没听说过有谁极度恶劣的干出这么个事。一下子守军就变得群情汹涌起来。

    本来他们自知兵力空虚,奉了上命死守城池。可是对方来这么无耻的一出,却让只要是男儿就会热血上涌,一个个纷纷叫嚣着要开门救出自己的乡亲父老,只等着柴桑的守军将领下令。

    夏侯称赌的也正是这个!

    他抢粮抢财有用吗?只不过为了激怒守军,不得已而听从下属想出的办法。明知守军人数不多,而江东军马上又要回军,不抢上这么点时间还真是怕无所作为。

    他赌对了!

    周瑜亲自上阵,柴桑的力量一扫而空,而现在坐镇柴桑的却是程普的儿子程咨!

    程普作为江东的副都督,见识当然不凡,他儿子自然?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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