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娶个督军做老婆

娶个督军做老婆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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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遥楼今晚没什么客人,刘飞还是熬到半夜才吩咐伙计关门打烊。

    实际上,自从中俄战争爆之后,逍遥楼的生意就大不如前了,上回清军进城,更是把原来的逍遥楼给一把火给烧了,如今的逍遥楼其实就是两间临时搭建的小木屋而已,一间充做堵场,一间作为刘飞自己和几个伙计的居所。

    刘飞是河南洛阳人,十八岁前一直在少林寺当武僧,后来因为勾搭上了一个戏子触犯了色戒,被逐出了少林寺,这小子便索性还了俗并且娶了那个戏子,然后又投了绿营,进了绿营后,凭着一身好本事,很快就当上了把总。

    有一次,洛阳总兵左善来刘飞家里喝酒,无意中看到已经成为刘飞娘子的那个戏子,顿时惊为天人,从此日思夜想,最后居然设套陷害刘飞,试图霸占刘飞的娘子,刘飞一个小小的把总,如何斗得过总兵官?很快就被下了大狱。

    刘飞没有束手待毙,更没有傻等青天大老爷来替他伸冤,而是凭着过人的急智以及一身本事硬生生杀出了大狱,回到家里后才现娘子已经不见了,再找上左善府时,却正好撞见了娘子以身相殉的一幕,再下来就没什么好多说的了,刘飞一怒之下血洗了左府,包括左善尚在襁褓中的儿子在内,合府上下六十多口,全都被刘飞杀了

    在当时,汉人杀旗人可是不赦之罪,刘飞情知已经闯下塌天大祸,更知道整个大清都已经没了他的容身之所,便索性远走高飞,跑到远东投奔了俄军

    后来日俄战争爆,刘飞不愿意当炮灰,就又转辗到了西伯利亚,先以积攒的重金贿赂了西伯利亚总督阿努钦,才特许他在阿穆哈拜商开设一家赌馆,不想赌馆才开张没几月,中俄就开战了,马亮大军一到,他的赌馆也化成了飞灰。

    所幸的是,中俄并没有全面开战,只是小小地打了一仗就和谈了。

    现在,不仅赌馆已经重新开张,五天前更是小小地赚了一笔,三千卢布虽然不算多,却也足够刘飞在俄国置办产业过上悠闲的生活了,不过,刘飞并不甘心就这样混吃等死过上一辈子,他向往更加精彩、更加刺激的生活。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撮不安分的人,如果是在平世,他们就会成为社会稳定的最大威胁,可如果是在乱世,他们就很可能干成一番大事毫无疑问,刘飞就是这么个人,只是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而已。

    刘飞刚进屋坐下,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刘飞兄弟在吗?”

    “哟,二少来了?”刘飞赶紧出门相迎,果然看到刚刚认识没几天的那个阔少已经带着长随施施然地走了过来,对于这个阔少,刘飞只是觉着有些投缘,觉得两人应该是属于同一类人,血液里都流淌着不安分的因子。

    “这么晚了,二少还没睡呢?”刘飞抱了抱拳,笑道。

    “嗨,睡不着。”二少道,“这不明天一大早就要回乌里雅苏台了么,想着跟刘飞兄弟相识一场,应该来告个别,这不,这就过来了,要不,咱们找个地儿聊聊?”

    “兄弟倒是求之不得,可问题是现在都这个点了,所有的酒馆、饭馆还有茶楼全都关门了,咱们上哪聊去?”刘飞说道,“要不,就在我这逍遥楼?我让伙计去烧壶热水,咱们就着热水啃点锅盔馍,边吃边聊?”

    “那怎么行?”二少大手一挥,朗声道,“去大车店,就去孙记大车店,我让孙掌柜烫两坛西凤酒,再让大厨炒几个热菜,咱们哥俩好好地喝他两盅。”。。

    第113章狠人刘飞

    几杯热酒下肚,刘飞的话匣子终于打开了。

    “二兄弟呀,别看老哥在俄国混得不错,其实这日子过得特别没滋味。”刘飞隔着板桌拍了拍二少的肩膀,哀叹道,“外面再好,又哪里有自己的老家好哇?老哥做梦都想回河南哇,可是,回不去哇,回不去啦……”

    这会,刘飞已经把自己的经历原原本本都说了。

    虽说现在河南府乃至整个河南府都可能还在通缉他,可这里毕竟是中俄边境,刘飞倒也不怕二少去跟八旗兵告密,再说了,他跟二少刚刚认识,不过却也基本看得出来,二少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是啊。”二少点点头,叹道,“唉,咱们这大清朝,说白了就是一小撮满人统治着一大群汉人哪,大哥你杀了这么多满人,犯的那是死罪啊,除非大清朝完蛋,否则,你这辈子怕是真的回不去河南了。”

    “这满清早就该完蛋了。”刘飞闷闷地道。

    二少附和道:“谁说不是?就一个慈禧老佛爷,给咱们中国人带来了多大的灾难,多大的屈辱?新疆、远东还有台湾,多少河山、多少土地说割让就割让给外国人了,甲午战败,庚子战败,好几亿银子,说赔也就赔出去了,真他娘的是个败家娘们。”

    说此一顿,二少又道:“大哥,你这么痛恨满清,咋不去参加党?”

    “党?”刘飞哂然道,“那就是一群书生,能成什么事?不是我小看他们,这些书生哪,耍耍嘴皮子那叫一个厉害,可要想争夺这天下,一个字,难既便将来满清真的被推翻了,坐天下的也肯定不是这群书生。”

    二少不禁有些刮目相看了,刘飞还有这眼光?

    刘飞又道:“看现在这光景,满清也是撑不了几年了。”

    二少定了定神,压低声音说道:“刘大哥,有句话小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兄弟你跟我还客气?”刘飞滋的喝干了碗里的酒,说道,“有什么话赶紧说。”

    二少低声说道:“小弟也觉着这满清快要完蛋了,所以正在拼命拉扯自己的人马呢,不过,小弟手下缺乏能带兵的人啊,刘大哥你当过绿营把总,又在少林寺当过武僧,既能带兵又会武功,要不,索性到我们西门商团帮小弟带兵吧?”

    “带兵?”刘飞吃了一惊,失声道,“兄弟,你想造反?”

    “嘿嘿,暂时还没想过要造反,不过呢,只要咱们手里有人有枪,这天下万一有个风吹草动啥的,我们也能从容应付,大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对于刘飞这个钦犯,二少也用不着藏着掖着,他就是想去告密,也得有人信不是?

    飞很爽快地道,“不就是带个兵么?老哥别的本事没有,要说带兵,嘿嘿,还真没人能强过老哥去老哥做梦都想回去,可老哥的身份你也知道的,一旦让朝廷知道,兄弟你可就是窝藏钦犯的同犯,那就要杀头的”

    “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谁还能记得大哥你?”二少不以为然道,“最多大哥你换个名字就是了。”

    “名字就不必换了,刘飞原本就是老哥到了俄国之后才改的名字,不过,老哥这长像却是在河南府留了案底的,真要是回了陕西,万一被人认出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要不这样吧,老哥在脸上画点东西,别人就认不出来了。”这刘飞还真是个狠人,说着就拔出匕在自己左右脸上各划了两刀,顿时间血流满面。

    “大哥你这是干吗?”二少大惊,赶紧让长顺去找金疮药。

    很快,长顺就拿来了上好的云南白药,刘飞敷上云南白药后血就止住了,可原本那张还算是英气勃勃的脸却是全毁了,除非他能穿越到21世纪去做个整容手术再回来,否则,女人孩子以及胆小的男人见了他,怕是得绕着走了。

    刘飞却像个没事人似的,淡淡地道:“兄弟,这酒喝差不多了,明天还要起早赶路,老哥回去收拾收拾,明天早上再过来找你。”说罢,刘飞又大笑道,“哈哈,老子现在这样,回去谁还能把老子认出来?”

    “行行行,大哥你赶紧回去歇着吧。”

    刘飞又大笑两声,这才出门扬长去了。

    直到刘飞走远了,长顺才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向二少说道:“二少爷,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在自己脸上划几刀很好玩吗?”

    “行了。”二少挥了挥手,道,“歇着去吧。”

    第二天大清早,把自个裹得像个木乃伊的刘飞就带着两个伙计来到了孙记大车店,这两个伙计也都是亡命之徒,从远东的时候就跟着刘飞了,已经十多年了,刘飞此番回陕西给二少带兵,自然要把他们给带上。

    二少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当下让秦虎和团丁们收拾收拾,又去向瓦连京卡、瓦莲京娜兄妹俩告了别,就踏上了返回乌里雅苏台的归途,二少没想到的是,瓦莲京娜这个大白妞居然送了他一个佛像,说是可以护身怯邪,俄国人原来也信这个。

    乌里雅苏台,漠北总督衙署。

    戈什哈队长巴布图拿着封电报匆匆走进了马亮的书房,旋即单膝跪地禀报道:“主子,醇亲王回电了。”

    不等马亮起身,坐在对面的柳师爷已经上前从巴布图手中接过了电报。

    展开电报一目十行看完了,柳师爷顿时喜不自禁地道:“中堂大人,醇亲王答应了您的奏请,并且通过军机处给绥远下了调令,最多再过一个月,绥远新军独立标的统带简惟勇就要来漠北替中堂大人编练新式骑兵了,呵呵。”

    事情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半个月前,二少的推荐让马亮动了心思,便暗中派人前往包头、绥远以及天津等地调查简惟勇的底细,结果惊喜地现,简惟勇不仅跟南方的党没有任何瓜葛,而且跟袁世凯也没有半点关系

    得到情报后,马亮当时就给醇亲王载沣上了道折子。

    马亮如今可是醇亲王载沣跟前的红人,接到折子后,醇亲王当即在军机处的议政会上提了出来,军机处的八名大臣如今俨然已经分成了两个派系,一派以庆亲王为,一派则以醇亲王为道,就这么个小事,庆亲王自然不会去驳醇亲王的面子,事情就这么定了。

    马亮也高兴地道:“本步堂真想看看贻谷现在是个什么表情,想来会很精彩。”

    说此一顿,马亮忽又想起一件事来,问道:“先生,卖地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暂时还没有消息。”柳师爷摇了摇头,又道,“不过,乌里雅苏台各家字号的掌柜都已经给各自的东家写信回去了,相信过不了几天就该有消息了。”说此一顿,柳师爷又道,“中堂大人,要不卑职还是走一趟山西吧?”

    马亮正沉吟不语时,巴布图忽又进来禀报:“主子,有十几个掌柜求见。”

    “有消息了”马亮指了指柳师爷,当即吩咐巴布图道,“让他们偏厅候着。”

    说罢,马亮又下了坑,在柳师爷的帮助下穿好补服,趿上官履,这才踩着八字步四平八稳地走出书房,去前院偏厅接见那十几个字号掌柜去了,马亮满心以为,山西的土财主们应该会争着抢着来卖地,谁曾想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那十几个掌柜的确给各自的东家写了信,其中就有乔家、渠家以衣曹家的字号,可这些山西土财主的回复却都一个样,根本就没兴趣来唐努乌梁海置地这家伙,险些把马亮的鼻子都给气歪了,地卖不出去,就换不来银子,没有银子,拿什么筑城,拿什么练兵?

    去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马亮就又气哄哄地回到了收房,向柳师爷吼道:“这些个山西老抠,真是抠,一个个都是身家几百上千万两的,居然舍不得拿出几万两银子来唐努乌梁海置地,真是抠到姥姥家了,本步堂一准要他们好看”

    柳师爷听了也是束手无策,哀叹道:“要是这些富商不肯来置地,仅凭招揽无产无业的流民来垦荒,耗费时日先不说,而且也收不拢多少银子哪,这可怎么办才好?”

    两人相对无语时,巴布图第三次进来禀报道:“主子,西门老2从阿穆哈拜商回来了。”

    “哦,西门老2回来了?”马亮顿时眼前一亮,欣然道,“快,你这就去北门截人,让他马上来见本步堂。”

    “遮”巴布图答应一声,领命去了。

    马亮又向柳师爷道:“卖地这事,原本也是西门老2先提出来的,现在既然这些山西老抠不认帐,这事说不得还是要落在他身上。”

    柳师爷捋了捋颔下的山羊胡,笑道:“中堂大人明鉴。”

    马亮又道:“先生,你说西门老2这次去阿穆哈拜商,有没有跟俄商接上头?俄国人要是不卖军火给他,那咱们漠北省的这个军火卖卖权岂不是白瞎了?”

    “呵呵,应该不会的。”柳师爷微笑道,“卑职对二少有信心。”

    “你还别说。”马亮点点头,深以为然道,“这愣娃,办事还真有一套。”。。

    第114章挖公家墙角

    马亮和柳师爷都觉得二少肯定能把事情给办成,这愣娃,不管多难的事,只要到了他的手上,总是能够迎刃而解,诛九族的大罪他都有办法给化解,何况只是一桩生意?可是当他们听说二少带回的消息后,还是大大地吃了一惊

    “你订购了一万条水连珠步枪?”

    “还,还有一百挺马克沁重机枪?”

    “中堂大人,这根本不算什么的。”二少摆了摆手,笑吟吟地道,“这才只是第一笔生意而已,等以后销售渠道打开了,更大宗的生意还在后头呢。”

    “你跟俄国人约定的采购价又是多少?”马亮急切地问道。

    柳师爷显然更懂边关贸易的细节,又道:“以卢布结算,还是以白银结算?”

    “这批军火的采购价我还真不知道,因为要弄清楚这个价格,我就得先弄清楚砖茶在俄国是个什么价格才行。”二少冲马亮耸了耸肩,又向柳师爷道,“至于结算方式,既不用金卢布,也不用白银,而是货易货的方式,约定十斤砖茶换一条水连珠。”

    “十斤砖茶就能换回一条水连珠?”马亮不信道,“俄国人傻呀?”

    “中堂大人,俄国人可不傻。”柳师爷赶紧解释道,“砖茶在俄国可是个好东西,俄国的男女老少,几乎就没有不喝茶的,而且茶瘾极大,可俄国本身又不产茶,所以只能从咱们大清国进口,卑职可是听说,这砖茶在俄国能卖到好几卢布一斤。”

    “目前,在阿穆哈拜商的砖茶批价是两卢布一斤。”二少又加了一句,心忖这马亮还真是个武夫,对于边境贸易还真是一窍不通,连砖茶在俄国有多畅销、多受欢迎也不知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年,晋商对于砖茶生意的控制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光绪二十八年(19o2年)以前,中俄的茶叶贸易几乎全由晋商垄断。

    鼎盛时期,有几万家商号,几十万晋商以及几百万头骆驼在南起福建、北到恰克图延绵上万里的旅途上从事茶叶贸易,每年贩往俄国的茶叶接近一千万斤,总交易额更是过了两千万卢布,折算成白银那就是一千多万两

    可是,自从19o2年西伯利亚铁路修通之后,大批俄国茶商就可以凭借更为低廉的铁路以及水路运输价格直接从浙江、福建以及两湖等茶叶产地收购原茶,再自己设厂进行焙制然后再运销国内,此后,俄商就几乎不再从晋商手中进购大宗茶叶了。

    而晋商呢?不仅失去了俄商的大宗采购,在与俄商的直接竞争中,也因为要负担国内十倍乃至百倍于茶价的厘金而处于绝对的下风,短短几年时间,晋商对茶叶的垄断就轰然崩塌了,大盛魁这艘繁荣了数百年的晋商旗舰也已经是处处进水,行将沉没了。

    想到这里,二少忽然心头微动,晋商之所以竞争不过俄商,主要的原因就是沿途多如牛毛的税卡厘局,可他刚刚才创办的“日日昌”作为军火专卖商,作为红顶子商号,也是拥有特权的,在经过沿途的税卡厘局时也是不需要缴纳厘金的,如果利用这个便宜大宗贩茶,岂不是有巨利可图?搞不好还有可能重现大盛魁昔日的盛况?

    “砖茶是两卢布一斤,一条水连珠换十斤砖茶,那就是二十卢布。”马亮却还在那里扳着手指头算帐,旋即又回头问柳师爷道,“先生,一卢布值多少银子?”

    柳师爷道:“现如今,咱大清国的一两银子能值俄国的两个金卢布。”

    “哦,一两银子值两个金卢布。”马亮点点头,终于得出了结论,“也就是说,一条水连珠快枪的购进价格是十两银子……”

    说到这里,马亮忽然咯顿了一下,旋即回头向二少道:“二少,你这买卖做得亏了,一条水连珠的购进价就要十两银子,运回关中又能卖上什么价?这中间还能剩下多少利润?没钱赚,那还倒卖个屁的军火啊?”

    “是啊,这价格有些高了,咦……”柳师爷也跟着点点头,不过这老夫子很快就意识到帐不能这么算,旋即轻咦了一声,说道,“中堂大人,帐不能这么算,一斤砖茶两卢布是在阿穆哈拜商的价格,可是在关中,一斤砖茶根本连一分银子都不值”

    “对呀。”马亮激动得一拍大腿,掐着手指头又算,“一斤砖茶就算他一分,十斤砖茶那就是一钱银子……”说到这里,马亮的眼睛就瞪大了,望着二少吃惊地道,“,你行啊,做生意都成精了一钱银子就能买来一条水连珠快枪?”

    “咳咳……”二少干咳两声,赶紧解释道,“中堂大人,这么算也是不对的,你想,把这十几万斤砖茶长途贩往阿穆哈拜商,得用骆驼吧?得雇人吧?这人吃骆驼嚼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还有,把快枪从阿穆哈拜商运回关中,又得花银子……”

    “这能花得了多少钱?”马亮忽然间变得精明了,“一个赶驼的带十匹骆驼,从关中走一趟阿穆哈拜商,往返也就一个多月,现在漠北太平,给个几十两银子就打了,你小子最多花几千两银子,所有的开销就全在内了”

    二少只能保持沉默,刨去了运输途中的厘金,不管贩茶还是贩卖军火,人工费用和运输成本其实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晋商在与俄商的茶叶战争中之所以败下阵来,最大的因素就是贩茶途中那多如牛毛的税卡厘局。

    见二少没有继续狡辩,马亮又扳着手指头计算起来:“十万条水连珠快枪外加一百挺马克沁重机枪,实际所花成本还不到一万两银子,按咱大清的官方采购价,一条快枪十两,一挺马克沁重机枪两百两,那就是十二万两……按理说,你得上缴漠北藩库十一万两整,不过本步堂念你远徙千山万水,谈成这笔生意也殊为不易,一万两就当是你的辛苦费了,你只要给个整数……十万两就行了。”

    “别别别,中堂大人,别呀。”二少急道,“上一次咱们做生意,可是利润均分,你现在一家伙把十万两利润全吃了,那我刚刚创办的‘日日昌’可就得喝西北风了,中堂大人,你老人家吃肉,总得让咱们跑腿的喝口汤吧?”

    “你小子,敢说没汤喝?”马亮指了指二少,笑道,“别以为我没派人去过关中,我可是打听过了,现如今在关中,一条毛瑟快枪的黑市价能卖到五十两,而且还是有价无市,你不过从中拿出十两上缴藩库,就敢喊冤,贪不贪哪你?”

    “中堂大人,帐可不是你这么算的。”二少摇头道,“现如今在关中,一条毛瑟快枪的黑市价的确高达五十两,可那是因为枪少,买的人又多,可这回咱们‘日日昌’一家伙贩回去一万条水连珠,那局面就全倒过来了,变成枪多买的人却少了,到时候别说五十两,能维持每条十两的官方采购价就不错了,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中堂大人您要是一家伙抽走十万两银子,在下还不得把老本都赔光?不行,这生意没法做,指定没法做。”

    “那你倒是说说,本步堂该抽多少银子为好?”马亮微笑着反问道。

    虽然二少拒绝了,可马亮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因为他知道二少必定还有下文。

    果然,二少在拒绝马亮的分成提议之后,接着又抛出了他的分配方案:“中堂大人,您看这样行不行,日日昌跟漠北藩库五五分成,至于日日昌的那份,在下占四成半,中堂大人拿五成,剩下半成给柳师爷,怎么样?”

    这个,二少就是在公然挖漠北藩库的墙角了。

    按照马亮的提议,十万两银子得全部上缴漠北藩库,二少自然是得不到任何好处,马亮私人也是落不到半点油水,可现在按照二少的分配方案,十万两银子分成四块,五万两上缴漠北藩库,剩下五万两由马亮、二少还有柳师爷瓜分,那就是皆大欢喜的局面了。

    二少两世为人,前世又是网络写手,这种挖公家墙角的案例那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事对于二少来说,可谓是好处多多,最直接的好处莫过于从本该上缴藩库的十万两里面又硬生生地抠回来两万两,间接的好处就是,事成之后,马亮就算是上了他西门二少的贼船了,从此以后,马亮就是想不关照西门氏都不行了。

    对于这个分配方案,马亮明显大为心动,当下问柳师爷道:“先生的意思呢?”

    这话,马亮当然不是在向柳师爷请示,而是在问他对于半成的分红满不满意?要知道这可是变相私吞库银,要是柳师爷心存不满把这事暗中抖落出去,马亮就会吃不了兜着走,轻则丢官弃爵,重则人头落地哪。

    “卑职全凭中堂大人吩咐。”柳师爷对于这半成花红显然极为满意。

    本来就是,柳师爷虽是马亮跟前的红人,却只是个没有品级的师爷,也就是个小小的吏员,一年的俸禄也就五百余两,可现在呢?光是第一笔生意的花红就有25oo两,今后要是军火生意能够长盛不衰,还不得财源滚滚?。。

    第115章祁县乔家

    “行,那这事就这么定了。”谈妥了分脏协议,马亮心情大为愉悦,又道,“二少,现在再说另外一件事,上回你出的卖地的主意,可是让本步堂大大地丢了回脸,本步堂怎么也没想到,那些个山西老抠,一个个全他娘的都不买帐。”

    柳师爷接着说道:“中堂大人的意思,二少您能不能帮着想想办法?”

    “得,我呀就是个劳碌命,早晚得累死。”二少哀叹一声,又道,“中堂大人,要不这样吧,这次回关中,我就顺道走一趟祁县还有太谷,就凭咱这口三寸不烂之舌,怎么也要说动几家山西富商前来唐努乌梁海置办产业。”

    “哈哈,好,二少果然是爽快人。”马亮闻言大喜道,“不过,二少您的口才,本步堂那可是领教过的,死的都能说成活的,稻草都能说成金条,要说服那些个山西老抠,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柳师你说是不是?”

    一边的柳师爷自然是连声附和。

    马亮又把戈什哈队长巴布图叫了进来,吩咐道:“去,赶紧备一桌酒席,今天晚上本步堂要与二少好好地喝两盅,哈哈哈……”

    深夜时分,二少才醉熏熏地回到了西字号。

    都说醉酒伤身,可是该喝的时候还是得喝啊,这中国从来就是人治的社会,人治的根本是什么?说白了那就是关系网哪在没有编织起一张庞大的关系网之前,这样的应酬只会多不会少,什么时候关系网编好了,能够呼风唤雨了,二少才能给别人定规矩。

    一夜无话,第二天起来,二少就把秦虎还有徐拐子叫到了房里,先给了徐拐子五千两银子,让他在乌里雅苏台城内物色合适的院子,再雇佣几个帐房伙计,先把“日日昌”的牌子给立起来,又让秦虎从团丁里挑了五十号人,留在日日昌听调。

    安排好了一切,二少免不了还要敲打徐拐子几句:“日日昌我可就交给你了,今后不管是南下关中购进砖茶,还是北上唐努乌梁海接收军火,那就是你这个徐大掌柜的事了,至于说贩卖军火之余,是不是还可以做点别的生意,你自己看着办,我只看结果,也只想看到日日昌的生意能够越做越大,我这个东家的银子能够越来越多”

    “成,二少东家您就瞧好吧。”几天下来,徐拐子已经颇有大掌柜的气概了。

    二少又向秦虎道:“秦虎,日日昌的安全,徐大掌柜的安全还有军火生意的安全我可就全交给你了,当然,如果遇到无法应对的风险,你也可以去找漠北新军骑兵协的简协统,如果真有必要,你甚至可以直接去找马中堂,记住了吗?”

    虎重重点头道,“小人已经记下了。”

    二少微微一笑,又道:“告诉弟兄们,好好干,东家亏待不了他们”

    “没说的,二少待弟兄们的确够意思。”秦虎淡淡一笑,旋即语气凝重地说道,“弟兄们也不是白眼狼,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敬我一尺,我就回敬你一丈从今往后,只要有我秦虎在,日日昌的商队就绝不会出任何意外”

    “行,日日昌的安全就拜托你了。”二少拍了拍秦虎墩实的肩膀,又转头向脸伤未好的刘飞说道,“刘大哥,让剩下的弟兄收拾收拾,我们这就要动身了。”

    “嗳,好嘞,我这就去招呼这些兔崽子。”刘飞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半个时辰后,二少就带着刘飞、长顺还有三十团丁踏上了返回包头的旅程。

    由于这次运输的军火数目巨大,足有两千六百多条水连珠、十余万子弹、两千余颗手榴弹以及四挺马克沁重机枪和两门快炮,所以马亮特地调拨了一队八旗兵外加一队绿营兵负责武装押运,二少免不了又要上下打点。

    从八旗佐领到绿营把总,再到旗兵、绿营兵,少说也花了好几千两。

    来乌里雅苏台时,二少腰包里揣着三万两汇票,驼队还驮来了两万白花花的现银,可是当他踏上回程时,三万汇票已经归了马亮,两万多白花花的银子也是花得所剩无几了,连日来的各类开销,这白花花的银子就跟流水般流了出去。

    有付出自然就会有回报,这次来乌里雅苏台,银子虽然花了不少,收获也着实不小,且不说跟俄国人之间的军火贸易渠道已经建立起来,只说这军火专卖权,就有可能给日日昌商队今后走私茶叶时带来极大的便利

    当然了,最大的收获还是从克孜勒到库苏古泊那方圆六百多里的土地

    揣了揣躺在腰间褡裢里的那张地契,二少到现在都还跟做梦似的,驴日的,方圆六百多里地,那可是将近七百万公顷,足足一亿多亩哪,虽说没有多少可开垦的好地,可光是上面的森林资源,到了后世就是一笔了不得的财富哪

    更何况,这块土地里还蕴藏着巨大的砂金矿

    唯一让人挠头的就是,金矿的开采还遥遥无期,就目前而言,二少非但无法从这片土地上得到任何好处,还要往里面投入无可计数的银子,要想建立一个大型的军马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光是建设牧场,引进马种,就是一笔巨大的投入

    再看帐本,董绪年给的十八万两如今已经只剩七万两了,其中的五万两还得还给乔映霞乔大少,就凭剩下的两万两银子也想创办漠北军马场?简直就是个笑话,好在漠北新军骑兵协也同样还没影呢,创办军马场的事暂时还不急。

    现如今,还是老老实实走一趟祁县,想想怎么说服乔致庸这个传奇晋商吧,只要乔家带头在唐努乌梁海置办产业,其余的山西富商必然也会闻风跟进,现如今,大盛魁已经日见式微,大德通和乔家已经成为晋商的龙头了

    说起祁县乔家,就得从乔致庸的爷爷乔贵说起。

    乔贵是一位贫苦农民,因为生活无着只能背井离乡,走西口去了内蒙,在某地一家当铺当了个小伙计,在这里他认识了后来的生意伙伴秦肇庆,两人攒了十几年,终于在包头村开了一家草料铺,不过生意一直不好,乔贵只能又回祁县老家种地。

    有一年,留守包头的秦肇庆无意中囤积黄豆了笔小财,就把乔贵叫回包头,两人又合伙创办了“广盛公”,从此生意兴隆,不过后来因为投机倒把险些倒闭,幸亏有几个好友支持才得以翻身,乔贵和秦肇庆就把广盛公改成了复盛公。

    经过几十年的经营,到乔贵死的时候,复盛公早已经开枝散叶,衍化出了复盛公、复盛西、复盛全、复盛菜园、复盛西粮店、复盛西客栈、复盛西面店等一系列的产业,再加上房产、田产等不动产,乔家的资产已经高达上百万两之多了

    同样的,乔家也已经开枝散叶,乔贵的大儿子乔全德在老家乔家堡的东头置办房产,堂名德星堂,不过这一支后继乏人,在商业上基本没什么建树。

    乔贵的二儿子乔全义在乔家堡的西头置办房产,堂名宁守堂,这一支在商业上同样没什么建树,而且由于乔全义的孙子乔五中过举人又当过知县,所以这一支的全都热衷于功名,对经营基本没什么兴趣。

    乔贵的三儿子乔全美在乔家堡村的中间置办了房产,堂名在中堂,这个在中堂也就是后来俗称的“乔家大院”,乔全美出色地继承了父亲的事业,复盛公在他的经营下,产业越做越大,很快就成了拥有上千万资产的综合性商号

    乔全美的长子乔致广早逝,等到次子乔致庸接掌在中堂时,山西票号业开始兴起。

    尤其是太谷县,因为聚集了诸多票号商人,更被世人誉为“白银谷”,乔致庸接掌在中堂之后,果断创办了“大德通”票号,凭借一双识人慧眼以及过人的魄力,大德通很快就成了山西票号业中的新贵,并且先打出了汇通天下的旗号

    在乔致庸的经营下,大德通的业务蒸蒸日上,先后在多个城市开设了分号。

    不过现如今,乔致庸已经是八十八岁高龄了,早在几年前,他就已经不再过问具体事务了,现在乔家的所有产业,都是由乔致庸选定的接替人,乔家大少乔映霞在打理,而乔映霞也没有让他的祖父失望,很快就将大德通的分号开到了东京、汉城还有莫斯科

    在乔映霞的手上,大德通的业务很快又上了一个台阶,到了今年,不算包头复字号,单单是大德通票号一家,拥有的资产就已经过了一千万两,所拥有的流动资金更是过了五千万两,要知道,当时整个清政府的岁入也才一亿两白银。。。

    第116章笼络人心

    简惟勇站在南大营的辕门外,神情颇有些依依不舍,一转眼,他来到包头就已经将近两年时间了,绥远新军从无到有,人员从不满编到现在的编,装备从大刀长矛到现在的一式快枪,战斗力从弱到强,这都是他的心血啊。

    毫不夸张地说,绥远新军就是简惟勇一手打造出来的,可是现在,他却要离开绥远,离开这支他一手打造的新军了,心里的不舍那是不言而喻的,就像一个好不容易奶大的孩子,从今往后却要送给别人养了,心情能好受得了?

    不过,一想到即将要去漠北编练新式骑兵,简惟勇立刻就充满了斗志。

    当初来绥远的时候,简惟勇就曾梦想着能够编练一支骑兵部队,因为他在日本6士学的就是骑兵科,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替自己的祖国训练出一支新式骑兵,一支不再使用弓箭的骑兵,一支装备了新式马刀和骑枪的骑兵

    不过,在绥远简惟勇并没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因为绥远将军贻谷的辖区太小,所能调拨的经费更是有限,编练一个步兵标就已经是勉为其难了,要想编练新式骑兵,根本就不可能,甚至连步兵标辖下的马队都是不满编的,原因很简单,养马可比养人要贵多了。

    现在,他简惟勇终于就要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要不了两年时间,一支崭新的新式骑兵,就将在他的手上打造成形,在不远的将来,漠北新军骑兵协必将成为大清国一支举足轻重的战略力量一想到新式骑兵编练成功之后,连北洋巨孽袁世凯也要对他刮目相看,简惟勇就不禁热血澎湃,豪情万丈

    简惟勇身后,几个高级军官也是神情复杂,有不舍,有惆怅,更有喜悦。

    伴随着简惟勇的离开,绥远新军独立标正式扩编为混成协,下辖两个步兵标,一个工兵营、一个辎重营、一个炮营外加一个骑兵营,赫连成已经被委任为混成协的协统,按照后世的提法,那就是少将旅长,正经是高级将领了。

    混成协的参军官是从北洋新军中调过来的。

    风狂和瞿鹰扬也当上了标统,正经是团长了。

    鄂力亚因为资历尚浅,只当了个骑兵营营长。

    除了鄂力亚这个倒霉蛋,绥远新军其余的军官全都官升一级,皆大欢喜,所以今天中午醉仙楼的这场酒筵既是简惟勇的欢送宴,同时也是风狂等一干军官荣升的庆祝宴,当然,酒筵是包头商业协会操办的,银子也是包头商业协会出的。

    参加酒筵的除了绥远将军贻谷、将军衙署参赞以上武官以及绥远道的文官外,还有包头商业协会的十几个会长,总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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