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他就自然而然忽略去最重要的部分,最后自食恶果。
“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你回来是为了报复霍婧兮,用我。但我高估我自己,也把你看高了,安昕。”
他凝视她的目光生出怨恨,在她措手不及时,转手将几张苍白的纸扔到她的身前。
安昕随手拿起一张,上面的内容,字句对她而言都是惊心动魄的震动!
——今天下了好大的雨,是因为你走了的缘故吗?
——我又做梦了,你在梦里对我笑,我拼命的跑,却追不到你。
——天堂是什么样子的?去了那里就不会再痛了吧,阿深,你过得好吗?
——没有你的日子生不如死。
——每一天都如行尸走肉,他们都说这样不好,还看出我的笑是假装的,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想你?
——加拿大的阳光太少,秦悦想搬家,我拒绝了,我不想和你离得太远。
——你已经离开了九天,原来才九天……往后我要怎么办……
——秦悦竟然主动吃了早餐,我在想,我这个姐姐是不是做得太没有责任感?
——你跟我说的那本书真有趣,只怪我自己没有早点看,这样就可以和你一起讨论情节了。
——他们都说人要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其实,我一直很珍惜你啊,为什么你还会离开我呢。
——今天经过电影院的时候,发现他们晚上打算重放《魂断蓝桥》,你说过会陪我看的。
——今天雷少倾又来了,现在还在客厅里和秦悦一起打电动,声音真大,他两真吵,我真担心邻居会报警……
——今天我们去了动物园,是秦悦心血来潮的提议,照了好多照片,只是没有你。
——今天曼特夫人的儿子邀请我去卡萨罗玛城堡,原本我打算答应的,早晨他家的小女佣告诉我,他想对我求婚,还把戒指藏在紫色的卡马龙里,我吓了一大跳,还好拒绝了。
——想不到吧?我也没想到……
——今天出了太阳,我沿着港口骑自行车,有两个人跟我搭讪,夸我漂亮,不过我没有给他们电丨话号码。
——你会吃醋吗?
——今天,今天……非常的不好,我竟然在街上摔了一跤,我怎么那么笨,笨到痛得给你打电丨话,然后听到你换掉的语音信箱,你让我难过了。
——阿深,你真的不怨霍婧兮吗?还……原谅了她,可是只要我一想到是她害死你,我就好恨!——她和叶璟琛订婚了,连加拿大的报纸都在登,你会祝福她吗?
——秦深,我不甘心!告诉我你也不甘心!
——为什么她可以如愿以偿,而你要躺在冰冷的地下?而我要饱尝失去你的痛苦?!她甚至都不来看你一眼……没有天堂,哪里有什么天堂!
——我想报复她,你说呢?不回的话就是答应了。
——我订了回c市的机票,报复她是我唯一想做的事,就当作是我疯了吧。
你想过和她离婚吗?
看到自己曾经给秦深发去的短信被用以白纸黑字,直白而赤丨裸的呈现在眼前,安昕先有怔忡,而后是空前的平静。舒睍莼璩
不用问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叶璟琛有的是渠道人所不能。
就算他有心放他一马,白小林,霍婧兮,萧乐溪,舒依……任何一个谁都能这么简单轻易的做到这件事。
她对秦深发去的短信远不止这些,可单单只用这些,足够摧毁她和叶璟琛之间的所有维系。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尽头了煨。
“没有什么想说的?”站在冰凉的病床前,叶璟琛听似戏谑的声音里夹着细微的颤抖。
他布满血丝的眼直视着安昕惨白的面颊,不想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可她却无动于衷,抬首迎住他嗜血又颓然的眸,“你想我说什么呢?仫”
要说什么呢?道歉?抑或者……哪怕是挽回的话……
还可以挽回吗?
应该不能了罢,所以……
心绪随波逐流的混乱着,看着他双拳一点一点的收紧,捏出粉身碎骨的细微声响,他定是恨极了她,为了一个离世的人来到他的身边,扰乱了他的生活,伤害他!
只为报复霍婧兮!
这与他有何相干?
又……实在是太可笑了!
叶璟琛一直以为自己手段狠辣阴鸷,所向睥睨,没有哪个不惧的,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为人所利用,心甘情愿,鞍前马后……沦为自己的笑柄。
他们再此相见,局谋开始了,他是至关重要的棋子,但并非她最终的目的。
他想问她,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然,话到嘴边,又想起她曾有过放弃,不止一次。
是他带她回d城,是他去苏丹找她,是他向她求婚,是他处心积虑,无所不用其极让她成为了自己的女人!
最后,叶璟琛只得对着可笑可悲的自己频频冷嘲,“安昕,你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沉息,逃避的垂下黯然无光的眸子,道歉是无助更无力,“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
可谁让你是叶璟琛,谁让我还未到中途时就改变了主意,毁掉了初衷,奢想和你好好爱一场……
‘对不起’这三个字,假若真的有用的话,能抚平他心里多少的伤口呢?
徐沛沛就是在这个窒息的时刻出现的。
她一手拿着刚从哪个名店里取来的崭新的定制西服,一手抱着平板电脑和两支文件夹。
外面都世界大战了,她忙得不亦乐乎,根本不知道顶头上司和太太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闷头走进来,用脚后跟勾上丨门,再往后一踢,门关上了,她窃喜,开始喋喋不休的汇报,“明天的发布会已经准备好了,早上八点,公司新闻大厅,会有一百三十六家媒体到场,九点三十分在市中心商务会所,n杂志主编会亲自对您进行专访,n杂志!不用我说总裁你都知道在财经界是多出名了,这是您第二次做他们家的封面人物,不知道为什么我好激动!”
可能是因为那位主编本身就是个长相颇俊美的单身汉,她激动得连病房里的低气压都完全忽略。
把新衣挂上简易衣架,文件放到小茶几上,点开电脑调出行程,端正的立在叶璟琛身后,敬业的徐沛沛继续——
专访结束后,十点十五分有广告拓展部的会议,关乎全年度叶氏的项目和品牌宣传。
十一点半到机场迎接秘密前来的某a国石油大亨,然后一起用午饭。
当然这次见面是不对外公开的,不然天晓得股价又会如何汹涌起伏。
初步估计午餐两小时,之后午休大约有二十分钟时间,下午有四个重要会议,加班的节奏……
徐沛沛飙着纯正的普通话一股脑的从公事说到私事,“还有叶将军昨天晚上九点来过电丨话,说想亲自到医院来探望小叶太太,总裁……你在听吗?”
她总算察异样。
踮起脚偏过头向坐在病床上的那位看去想求个暗号,以便做出正确反映。
谁知道看到的是安昕惨淡得无法形容的脸孔,两个人彼此间散发的貌似不可挽回的气息。
那么她的老板此时是什么表情,已经不需要再确认。
徐沛沛心里在骂黎正商他娘了,两个祖宗闹了意见怎么也不跟她吱一声?!
僵持着,作为无辜的乱入人员,徐沛沛紧绷神经,静默了足足十分钟。
本意打算等他们哪个开了口,她好找个切入点,谁知叶璟琛和安昕就这么无声生硬的对持着,谁也无法再向前迈进一步,身后,无路可退。
“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晚了,明天还有一场仗要打,徐沛沛赶着回家睡美容觉,不然哪家电视台的镜头不小心给了她不漂亮的特写,那就是她自砸招牌了。
小心翼翼的说完,她一步一步的往门外挪,远离这片诡异的区域。
冷不防叶璟琛转身来,几步就越过她走出去,临了,她听到生不如死的三个字——回公司。
什么?
她没听错吧?!
总裁不在这里守老婆了?那事情真的很严重啊……
连忙收了刚才自己放在桌上的文件,拿起挂在架子上的新衣,走前礼貌的看向安昕,而安昕却早再叶璟琛离开时,整个人又缩回了被窝里,缩成了一团。
……
凌晨四点过,徐沛沛泡了特浓咖啡走进总裁办公室。
里面灯光黯然,只有藏在夹层的灯幽幽亮着。
叶璟琛坐在舒适的黑色的皮衣上,身后落地窗外那片流光闪动的夜景将他略显颓废的身影勾勒得更加孤寂。
他仰靠其上,若有似无的微光模糊了他的五官表情。
扶在椅子边缘的指尖亮着一点烟火,烟灰已烧了长长的一截,他却陷入难以自拔的沉思。
徐沛沛脚步一顿,手里那杯伤胃的咖啡送不出去了。
回到公司后她就给黎正商打了电丨话,没想到他也不知道叶璟琛和安昕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连他都不知情……
沉默转身走了出去,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二十一楼餐厅送来的简餐。
来到叶璟琛跟前,他指尖那支烟早就灭到尽头。徐沛沛把吃的放在办公桌上,还没开口,就先听他用一种很苍茫,很恍惚的声音问,“如果她做了一件我无法原谅的事情,我该怎么办?”
她一愣,总裁这是……在向自己求救?
把咖啡换成简餐已经是她逾越了,怎么再好问安昕到底做了怎样不能原谅的事情。
良久,徐沛沛才试着问,“能不能为她找开脱的借口?”
叶璟琛眼底流转着无可奈何的笑意,没有回答。
他无法再说服自己任何,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徐沛沛再问,“她有没有跟你道歉?”
叶璟琛的笑容扩大,戏谑意味更浓。
对不起是最没用的词汇了,哪个天才发明出来的?
做了错事之后说一句‘对不起’能减轻负罪感?还是让听的人能好受些?
看出他进退两难,想了想,她忽然笑了起来,道,“那看来还是舍不得的啊,舍不得就是有感情,既然感情在,一切都好说。”
叶璟琛望向她,“你是这样想的?”
徐沛沛不确定的眨眼,结果是反问他,“难道不是吗?”
叶璟琛彻底失笑,“算了,你出去吧。”
话罢余光落在挂钟上,竟然这么晚了,他下意识先想到的是……她吃过东西没有?
可神思再一晃,医生对他说的话尤响在耳边,霎时又对她恨之入
骨起来。
徐沛沛第一次见叶璟琛这个样子,事实上自从她所向睥睨的老板遇到安昕之后,整个世界就天翻地覆,不同往日,他也变得更有人情味了。
依着以往对安昕的了解,她人都走出去几步,又停下回身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没说开,还是好好谈一下吧,要是因为这样有了矛盾就太不值当了,而且……”
叶璟琛抬起深不见底的眸淡淡看她,见她犹豫不决,他又开金口,“说。”
徐沛沛问得直接,“你想过和她离婚吗?”
这回是叶璟琛怔忡得不轻。
看他是这个反映,徐沛沛就都清楚了。
她莞尔一笑,笃定道,“既然没想过,那就是还有转圜余地的,你没有抛弃她,和舍不舍得其实也没多大关系。”
办公室的门再度被轻轻的合上,里面只剩下叶璟琛一个人的呼吸。
离婚……
彼时他才后知后觉。
想过要将安昕碎尸万段,要让她万劫不复,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错了’!
哪怕不计尊严的跪在他面前求他,把他在她那里被践踏的脸面和真心统统都要回来!
他有的是手段法子,总能叫她生不如死。
可是独独,他就是没有想过要和她离婚,更别说从此一刀两断。
徐沛沛的意思太清楚,她不过是告诉他,哪怕安昕做了让他无法原谅,找不到借口为只开脱的事,却还是没有到他的底线。
如此而已。
……
安若玥是在四天后醒过来的。
这四天安昕一直在医院,不是出于真心想做个孝顺的好女儿……她实在无处可去。
前市长霍建茗的犯罪证据由一位神秘人物提供给警方,据说其罪高如山,重则死缓,从轻发落都只能勉强求得终身监禁。
霍家树倒猢狲散。
往昔的属下纷纷被刑拘,相关二十多家公司企业的高层要么潜逃,要么转做证人,还有的干脆自杀,结束生命。
百态不一。
曾经享有‘第一名媛’美誉的c市女神霍婧兮,被人用手机拍到在机场逗留,海关不允出镜的照片。
照片里她和众多被扬了家丑的名人一样,带着灰色的头巾和能够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恨不得全世界都不要认识她。
仿佛她和海关在争辩着什么,从一张平面的画面都能猜测,她一定是说,犯罪的是霍建茗,与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我不能出镜?
只看她形容狼狈,如同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形单影只,女神也终于跌下了神坛。
讽刺的是,这和安昕全然无关。
第四天,也就是在安若玥醒来的那个早晨,霍建茗请律师转达愿意认罪,不做辩护。
有关向警方提供他罪证的神秘人物则受到了暗中的保护,虽然没有哪家报社能拿出实质证据证明那个人就是叶璟琛,可就是市民在茶余饭后的闲谈里都没避讳的谈论着。
都说,叶家这位三代单传的独子实在厉害!
自古商不和官斗,他硬是把带着伪善面具的市长拉下了马。
不愧是将门之后。
……
中午一点。
近来的天色一直不大好,昏沉阴郁,不时就落起绵里藏针的细雨,水雾缭绕,光线灰暗,连医院外守候的记者都散去不少。
安若玥生命状态稳定,但脑中的淤血未取,清醒过来也维持不了多久,大多时候都在药物作用下安睡着。
有趣的是她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到守在身旁的人是安昕时,掩饰不住的嘴角一扯。
也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笑她没骨气的女儿。
终归安昕没解释什么,只说霍建茗认罪了,恭
喜她大仇得报,还有三场大手术在等着她,要她好好修养,准备这场她一个人的战争。
最后,再告诉她复仇的代价——以后走路会瘸,和,永远无法再说话。
安若玥的反映和安昕预料的一样平静,能活下来已是意外的获得,身躯的残疾总抵不过心口上难愈的伤。
出了病房,回到隔壁的休息室,里面电视还开着,正好在放送霍婧兮在机场出现的小新闻。
连播主播都落井下石,把曾经的女神贬低得尘埃泥土都不如,怨怪海关为什么不让这样的人出镜。
这样的人……
安昕哭笑不得。
刚回到c市的时候,她满身怨恨,大抵和决心为秦伯伯报仇的安若玥一样,只她没那么坚强,打着‘自我救赎’的旗号,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在叶璟琛的温柔中缴械投降。
可霍婧兮还是被现实毁掉了,纵使与她无关。
安若玥的代价是终身的残疾,那么她的代价呢?
爱上叶璟琛,然后再与他决裂吗?
……下午两点,叶绍新的来访让安昕深感意外,这时她身为叶家儿媳的一点点自知才被提醒。
原来她还没有和叶璟琛离婚,她还是叶家的一员,而眼前坐在对面的人,需她唤一声‘父亲’。
可是对方是叶绍新,叶家退居二线真正的男主人。
她更深知,他的来到不会那么简单。
叶绍新和平常一样,西装革履,浑身都是平和的气息,总会让人觉得他是位不难相处的长辈,但对他的尊敬又是一定的。
坐定后他先将安昕探望了一番,没有多余的开场白,直入主题——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想你应该猜到今天我来的目的。”
我们,谁先毁了谁?
霍建茗一案牵涉众多,满城风雨,c市又是重要港口,经济特区,上面对这件案子十分重视,已经专门派了专案小组下来接手。舒睍莼璩
而昨天刚到的代理市长直属中央,年轻有为,红色背景搬出来能吓死人,最重要的是,安昕曾经听叶璟琛提起过这个名字。
也就是说,在这座繁华而又虚浮的城市,属于叶家的时代将要真正到来了。
那天在医院,叶璟琛将那些短信的打印置于安昕眼前时,她是想逃避的。
她想,或许就这样算了罢,也或许……就再没有任何机会容她一个或许了煨。
一切已到尽头。
可几天下来,平静之后,安昕的心底竟然生出一丝期待来。
新闻里每天都是动丨荡,仿佛与她无关,然里面总又会出现一个她熟悉极了的身影撞。
雷厉风行,手腕非常。
他,还是她的丈夫。
预想中的离婚协议没有送到眼前,她怕极了徐沛沛或是黎正商带上一支文件夹找来,让她签个字,必然能叫她生不如死。
给秦深发去的短信她可以解释,包括她流产的事都只是个毫无准备的意外。
是的,叶璟琛知道了,就在她昏倒之后,医生却只告诉他,他的太太几天前做了手术。
至于原因,她不解释的话,他一定以为她不想要他们的孩子吧……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比谁都恨不得能母凭子贵,好让他继续哄着纵着捧在手心呵护着。
这个世界上,除了亲人和挚友之外,只有叶璟琛会对她那么好了。
安昕终于晓得。
可是还没等她鼓足了勇气去到他的面前,叶绍新先发制人。
……
“我不会放弃他的。”
医院独立而安静私人休息室里,咖啡都变得温热了,沉默得世界仿佛都睡着般,安昕终于憋出这样一句,努力的为自己争取。
在她的对面,叶绍新纹丝不动,更是无动于衷。
听了她坚定决心的话,他丝毫不感到意外。
他的儿子多么的优秀,这点简直毋庸置疑,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动心,更何况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和心思。
叶家的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叶绍新对儿子的能力放心得很。
即便此时安昕还是他的儿媳妇,可也注定了,她只能成为叶家,还有他的儿子的‘曾经’。
对上一双轻颤却果敢的眼眸,他和气的问,“说来听听,不愿意放弃的理由。”
安昕知道,既然叶绍新能亲自前来,就不会说与他目的无关的话。
面对一个升级版的‘叶璟琛’,她答与不答,结果都会被叶绍新引导往预想的方向行进。
顶着‘叶家儿媳’的头衔又怎样?
明摆着笑面虎公公出马,要将她逐出叶家的大门了。
所以,安昕起了个小聪明,“我可以说服您吗?”
这句话还可以换个意思:说服了你,我还能和叶璟琛在一起吗?
她渴求如是机会。
叶绍新几乎在她话语落下之后,漾出儒雅的笑容来,真正的成功人士从让人感觉道一丝一毫压迫的霸气。
他只会用他管用的方式说服你,一如此刻。
“坦白说,我和萧彤一样,从不看好你们的婚姻,璟琛偏执自负,你倔强乖张,但现在年轻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我们老一辈的不理解,你们更不受用,所以最开始我不看好,也给璟琛投了支持票。”
是他说服萧彤收手的。
否则以萧太后的铁血手腕,才不会管那是不是儿子的真爱,出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障碍扫清。
再说,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真爱?
叶家的独子需要经历一些才能真正成长,叶璟琛生来就是王者,他太骄傲了,总得有个人让他学会低头,一尝失败的滋味。
要命的是,这些安昕都清楚!
“那么……您不能再继续支持他吗?”她心在突跳,失去的恐慌在蔓延,语气近乎请求,“叶先生,我爱您的儿子,请您给我一个机会!”
叶绍新平静的回答中只给了她绝望,“可是这个世界上并非任何都需要用‘爱’来衡量。”
她强辩,“他还没有想要和我断,我和他之间的误会还来得及弥补,你们为什么要阻止?”
“因为你将为叶氏带来一场空前的危机,叶家不能再容下你。”叶绍新十指交错,以叶家主人的身份平静自若的宣告她将被放逐的消息,永远。
话说开了,安昕怔住。
“您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更不承认!
她怎么会、怎么可能威胁到叶氏?!
叶绍新有条不紊,徐徐不急的说,“霍建茗落马,表面对于叶氏来说的确百利无一害,现在外界的传言很多,可是人云亦云,人言可畏,c市这么大一块蛋糕,就算叶氏没有独吞的意思,也会有人想要明里暗中的抢。”
也就是说,霍家刚倒,众人已然开始期盼看到叶氏崩塌的那一天。
安昕反映很快,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心里反驳的同时,猛然间她想起雷劭霆从前说的比喻,想起顾家,想起白小林……
霍建茗认罪不假,霍敬文却干干净净的摘了出来,犹如早在为这一天做准备。
顾城韬光养晦,时时刻刻都在等着窥着叶璟琛的疏漏破绽,白小林会设计自己,被爱冲昏了脑子只是其一。
归根结底,为了打击谁,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了!
想到这里,安昕背脊一寒,再听叶绍新道,“代理市长和叶家确实有些私交,但这一件事先任何人都不知,顾家已经开始在暗中活动,四下放消息,夸大代理市长和叶家的关系,霍建茗的例子还摆在那里,为了避嫌,我相信你该知道这些流言会给叶氏带来怎样的后果。”
后果是叶家非但不能从中获利,对于今后市政府的招标和相关项目,就算叶氏想要参与,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为此,叶绍新也不得不亲自出面澄清,力图将流言压下来。
可是事关政治,让他打着父亲老将军老功臣的旗号去上面活动,绝然做不得!
局势就是这样了,现在的叶家,真站在一个关键的位置,踏错半步,万劫不复。
叶绍新对安昕好言,“你是个好孩子,我看得出来,你在cssic所做的努力都是为了能和璟琛相配,在叶家的时日里,对我和萧彤尊敬,对我的父亲孝敬,与我的儿子……算得上融洽吧,可你们之间的误会已经不是两个人的事。”
她端正的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垂着眉目,眼婕随着面前长辈每说一句,便轻微的颤动一下。
安若玥的事故不仅将三年前的恩怨带出,连她真正的身世都曝丨光于众人眼前。
白小林都明说了,那是给她和叶璟琛设的局,谁也逃不了。
那只是开始而已。
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叶绍新不说,安昕也能猜到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她的秘密,一个人能查出来,所有人都会知道。
沉默了很久,安昕惨淡道,“三年前,那时我确实爱着秦深,甚至看到他轻易和霍婧兮在一起,我还很嫉妒,心里有怨恨,哪怕……是我先答应和叶璟琛的婚事。”
撇开后来秦家的变故不说,你看,是她先自食恶果。
爱上同父异母的哥哥,这是一件不对,更不可能的事!
可爱了就是爱了啊,她有什么办法……
只要回想起那时,她还能感受到一直残留的窒息的痛,压抑的无奈。
抬眸,安昕看叶绍新的眼色带
着怯懦,“您早就知道我是为什么回来的吧。”
叶绍新不否认,同时也道,“璟琛也知道,只他不愿意往这方面想,还有我说过他过于自负,他相信能凭自身魅力得到你的感情,事实也证明,他做到了。”
只因他做到了,眼下该到了安昕真正为他付出的时候。
复又低首,让她就这样放弃,她好不甘心!
“我爱秦深,如亲如故,他是我人生中的良师益友,更曾经是我的精神支柱,我很清楚现在自己爱的是谁,那些短信并不是全部,叶璟琛听了我的解释之后一定会重新接受我的!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她所说的每一句,或许在下一秒就会成为攻击叶家的武器。
诋毁,是非,亦真亦假,能够抹黑就行!
甚至叶璟琛都不能以受害者的姿态定论。
当初是哪个先强势的染指d城,一手造成秦家的崩塌?
是谁用尽手段,使尽阴谋,制造一个又一个的假象?
最绝的还是她终于如他所愿甘心落网,他们却一步步的将彼此陷入不义的绝境。
“你的背景太复杂了。”叶绍新遗憾的说,“无论是从前,还是此时。”
总之都是对叶家和叶璟琛有所危及的。
“打一个最简单的比方,虽然你早就将wwe的股份转让给你的妹妹秦悦,但秦悦还未满十八岁,你是她的法定监护人,所以实际上,你对wwe的所有重大决定都有绝对的主导权,甚至连雷少倾都不能左右。不论你现在心思如何,假如我是叶氏的对手,我会如何利用这个消息呢?”
大肆散布,让叶氏的股东们多加一重恐慌!
一个和同父异母的哥哥有染的女人,一个雷家二子千丝万缕的女人,一个坐拥无数财富,却,偏偏选择在风月场所和前夫重遇的女人!
那时精心的计划而今看来破绽百出,随便哪个有头脑的人都不会把她和他的再遇和纯粹的感情联系在一起。
为了帮雷家斗垮叶家?
为了给同父异母的哥哥报复?
抑或者……体验生活?
都随便了,反正都是无可挽回!
那么,谁还会在乎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她去到哪里都是污点,以前是秦家,而今是叶家。
统统是自作自受!
还敢说爱吗?若爱,唯一能做的是什么,连选择都不用做,已经摆在眼前了。
……
叶璟琛不记得在这天的第几个会议中途收到安昕的短信。
她说:我知道近来你很忙,不过,可不可以和我谈谈?
他没察觉,那一时坐在真皮座椅上的自己嘴角溢出了一抹云开雾散的笑。
阴霾了许多天的心情登时有了放晴的迹象,阳光初绽,越发美好。
正在翻讲ppt的某个主管也变得顺眼多了,就连原本他觉得很烂的计划,貌似改一改也是能用的。
他叶璟琛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轻易认输了?
离婚,说笑给谁听呢?
没理由他费了那么大力气,花了这么多心思才搞到手的女人,轻而易举就让他用一张离婚协议打发了去。
他早就想好了,不管她怎么解释,她要爱秦深尽管爱去,终归他要把她绑在身边一辈子。
彼此折磨也好,总不能让她从他的眼皮底下离开,这就是最好的惩罚!
再言,安昕,他的太太是只最会虚张声势的纸老虎,难道他不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对他的感情,他会感受不到?
一定有误会,她一定会对他做出解释,然后,他也定然会接受。
静待了几天,终于如愿以偿,意料之中的收到一条类似口吻求和的短信。
上面每一个规规矩矩的字都能让他
看出包含情绪的语调来,怎让他不喜?
然而,这一丝愉悦的情绪还没有被他细细的回味,第二条短信差点让他窒息!
安昕又说:你要是实在抽不开时间也没关系,让徐沛沛或者黎正商来一趟吧,带上离婚协议书。
偌大的会议厅里,猛然间生出突兀的巨响!
谁打翻了杯子,摔了文件,气急败坏杀气腾腾的站了起来!
众人寻看过去,不正是他们年轻睿智的总裁?
有哪个没反映过来的人不满的细语低斥了声,‘啪’的按开了灯,顿时视线明亮,独独叶璟琛一人站立,俊庞上写满了愤怒!
站在讲台上的某主管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连正在做记录的徐沛沛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会议厅紧绷到了极致。
没有人敢说话,连呼吸都压到了最低。
谁也没见过这样失态恐怖的叶璟琛,仿佛下一秒就会天崩地裂,哪怕此刻公司遇上关门的危机都不算大事了。
这时候,在他面前的手机屏幕忽的亮了起来,伴随着两下短促的震动。
他猩红着眼勾首看去,若说安昕前两条短信只是让他无法呼吸,那么这一条,杀伤力足以致命。
最后,她还说:我想过了,我们并不适合,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所以就这样算了吧。
安昕,安昕……安昕!
到底我们谁毁了谁?
【终于写到这一刻了,这个情节我几乎预想了一个月,大概会在过年期间结文了,接下来我也不知会写多久,争取2月中吧,情节上一定会圆满,虽然成绩不好,可我不能辜负每一个看文的你们,还有,谢谢你们的支持,新年快乐。】
我,不爱你
叶璟琛疯了!
在经过短暂令人崩溃的沉默后,扔下开到一半的会和一屋子等着他发号施令的部门主管和负责人,一言不发的冲出会议室。舒睍莼璩
那一身的杀气似要把哪个生吞活剥,谁也不敢拦。
他刚走,几乎没有例外,在座所有的人都整齐的向黎正商寻看过去,征询他的意思。
很多叶氏决策人不在的时候,大多事务由他出面解决,他是叶璟琛的代言人熨。
但今天,向他投射去的众目分明问的就是:总裁怎么了?
显而易见,叶璟琛疯魔的表现叫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还能怎么了秸?
黎正商无比的心烦,扬手宣布散会。
主管们见求问无望,只好鱼贯而出,很快富丽堂皇的会议厅里只剩下两个人。
“别看我。”黎正商捏着眉心对徐沛沛淡声,“给她打个电丨话。”
那个‘她’自然是安昕了,能把叶璟琛搞得失常的也只有这个女人了。
……
附属医院离叶氏有一定距离,平时驱车在交通畅通的情况下少说也要40分钟。
可是安昕刚接了徐沛沛的电丨话,感觉没多久叶璟琛就气急败坏的杀来了。
手里握着温温热的暖饮,一口都没喝上,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叶璟琛闯了进来,俊容上丝毫不见柔色,安昕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眼底有惊色一晃而过。
也只是半秒,惊惶不见。
冬天未过,他身上连外套都没穿,只一件单薄的黑衬衣,袖子挽在小臂上,领带被他松开少许,衣领上少了一颗黑色的水晶纽扣。
站在休息室的窗边,安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将他观察得这样仔细。
或许人在做了决定之后反而没有了顾虑,既然是不能改变,抑或者该说是由她来一手造成,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她平静得无可比拟,他杀气腾腾的逼近,双手如铁钳将她牢牢钳制住!
那对不久前才震慑了若干下属的双眼,此时血红非常的瞪视她!
他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不可思议,又恨极了的说,“你竟然要和我——离婚!”
她怎么敢!!
安昕平静的迎上他嗜血的眸,比自己想象中还冷酷无情。
她道,“我以为在短信里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
顿了下,她还补充,“你不用自己来的。”
只要把离婚协议书带来就可以了,是这样吗?
话出口,叶璟琛暴怒!
前一秒还几欲要将她捏碎了,下一刻,他狠狠将她推开,似逃避又似厌恶的举动。
安昕失重,不受控的倒退,后背砸在玻璃窗上,手中的杯子掉地,紫薯犹如浪漫至极的颜料在白色的地砖上溅开,狼狈而惨淡。
十五分钟前才到来探望的顾染从沙发上弹起来,硬着头皮冲叶璟琛吼道,“你疯了吗?!!”
谁知道他几乎连犹豫都不曾,侧首咆哮,“滚出去!!”
这里哪里有她说话的份?
顾染被完全震慑了,僵滞得再吐不出半个字。
自叶璟琛来到c市他们就认识,不用顾城强调她都知道这个男人是他们顾家最大的敌人,沉稳,内敛,什么时候见都一副淡淡的,从容的模样。
他看上的没有得不到一说,脸上的笑容是他伪装的面具,而面具下……
“顾染。”安昕叫住怔忡中的人,勉强笑笑,道,“你先回去吧,我们改天再约。”
话语说得多轻巧,可是顾染哪里轻易敢走?
近来发生了太多事,她身为边缘地带的人倒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周玄南的生日宴上,白小林和萧乐溪的联手由她的哥哥亲力亲为暗中打造,安昕是最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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