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腾地方;第二,大家都挺熟的,就别在钱上相互为难了,一个女人家拿太多钱也不安全,日后也不容易找到真爱。
马太太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控诉,都是那个狐狸精不知道给当家的灌了什么迷魂汤了,非要撵我走哇。彭恰义愤填膺拍案而起,说马太太你放心吧,这个扣儿我帮你解。
再接下来的几次接触中,彭洽的形象、谈吐逐渐为马太太所认可,双方取得了极大的信任,良好的开头是成功的一半,前期的准备工作做完后,一切就都开始按照计划,在紧锣密鼓有条不紊中进行开展起来。
彭恰同马先生的第一次会面,我们设计在了音乐厅,当晚是一场民乐演奏会。文质彬彬一身中式服装的马先生端坐在贵宾席,他的左手边是刻意修饰的珠光宝气俗不可耐的马太太,右手边是一位端庄典雅仪态万方的女人,她长发披肩,上身一件灰色的复古简约汉服长袖上衣,内衬一件白色汉服打底衫,下身一条深蓝色长裙,右手上一串108颗翡翠珠串,左手一只淡青色玉镯。
这个女人在马太太的呼噜声中同马先生时而交谈,音乐会结束的时候,二人依依惜别,相互交换名片,马先生接过名片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两个字:彭恰。
我的生日到了,孟白说:“大吃大喝的机会又来了,小伙伴们都准备好你们的酒囊饭袋了吗?”
彭洽说:“还用说,我们都饿了好几天了。”
林岳说:“要不去小洞天追忆似水流年吧,好久没去了。”
孟白马上表示反对:“又去小洞天,林岳你在那边有股份吗?”
我叹口气,说:“唉,是日已过,命亦随减,如少水鱼,斯有何乐。”
孟白说:“咋地啦?让人煮了?”
我说:“一把年纪了,过个生日挺伤感的,晚上想念念经超度逝去的青春,咱们改天再聚吧。”
小美委屈地说:“哎呀,好扫兴!”
肖佳扫了小美一眼,笑着对我说:“改天要加倍呀。”
我说:“好呀,一定的。”
孟白走过来问:“饭不吃了,但是心意不能缺。寿星,想要什么礼物,趁本市的几位富豪都在这儿,赶紧提。”
我假装思索片刻,说:“哎呀,思来想去也不缺什么,要不发我一帅哥共度良宵吧。”
“95分的要吧?”林岳舔着脸凑过来问
大家一听都笑了,我也笑了,指着肖佳和彭洽:“大嘴巴的女人。”
这一天,在大家的一片祝福声中,我却不明所以的怅然若失落落寡欢,想了很久发现其实自己一直在等一个电话。
段鹏,你忘了吗?
所谓错觉就是人产生了与实际不相符的判断性误差。而一个人之所以判断错误,则是因为对自己和他人缺少一个正确的评估,当然还有源于内心对事实的抵触。
曾经用心收藏的往事,日复一日养虎成患,无论如何不会再听任你的驱逐,它们如同一股暗流潜伏在心灵最深处,总会在不经意的某一分钟跑出来撕咬蛊惑你脆弱不堪的神经。
你从来没有走出我的世界。
人与人之间不是有感应的吗?我相信我们之间一定有一种神秘的对接,所以不会的,段鹏不会忘记我的,他是爱我的,他一定是爱我的!他之所以选择张玫,是因为他对我误会了,他是要我的,是我错了,我必须去纠正我自己犯下的错误,立刻!马上!
想到此我激动不已,迫不及待开始满屋子团团乱转找衣服找裤子找围巾,段鹏说我带围巾有气质,当时带的哪条围巾嘞?这个?不是,是这个?也不是,哦对了,那条让虫虫拿去带了,再找一条吧。带好围巾,照一照镜子,又在屋子里手忙脚乱地转了几圈,穿上外套就冲出门去,跑到一楼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恐怕是不好看,又返身冲回七楼,涂脂抹粉一番跑下来,楼下停着一辆车挺碍事,我刹不住脚一样一头冲过去,呼哧带喘也不想再绕出去,就侧下身子从车和楼之间挤过去。
真是的,谁把车停这儿了呀。没心思仔细多想,我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小区门口打了一辆车就去了段鹏那边。
这是决定我一生幸福的时刻,也是段鹏的,是属于我们的!
我想象着,那种久别重逢的震撼,段鹏一定在等我,张开双臂等着我扑到他的怀中就会紧紧的拥抱我,一旦拥抱再不分开。一定!我一定要拿回属于我的,段鹏是我的,只有我才能给他幸福,过日子不是那么简单的,谁也不会像我那么了解他,谁也不会像我一样能够照顾他一辈子,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厮守一生白头到老的,没有谁能代替我,没有!我今天去了明天就能把段鹏带回来,段鹏他是爱我的,他一定在等我,等我低下头就会跟我走,他只是一直在怪我,怪我不信任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前是我顾虑太多,我从小被大人教傻了。段鹏一直是最值得信赖的人,我愿意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他,真的,我愿意。
想到这里,我浑身发抖,和司机说话都在抖。
作者有话要说:
☆、赏月
段鹏真的在家,一个人。
我不会绕弯子,段鹏一开门我就说:段鹏,我们重新来吧,我错了,我们和好吧,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对于不请自来、从天而降的我,段鹏先开始表示很惊讶,听我说完后垂下眼皮把我让到屋里,却始终和我保持一米半的距离。我说:段鹏,这里没有别人,你不用担心会伤害到其他人,以后的事情我们一起去慢慢解决,整个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重重顾虑造成了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我愿意去承担全部的责任,你终究最爱的人是我,是吧?
见他不说话,我继续问:你最爱的人是我,嗯?
段鹏看着窗外,一言不发。我的心在自己的问题中一点点冷下去,但我还是盯着他,想从那垂下的眼角中寻找出一丝对我还有所留恋的目光。给我吧,请给我一点吧,救救我吧,就算你不跟我走,也请给我点暗示,暗示我,不是你不爱我了,实在是走不开,段鹏?说你爱我吧,说呀。
段鹏越是沉默,我就越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今夜我一定要一个答案,一定要为自己做最后的努力,我上前一步一把抱住段鹏:“段鹏,留下我吧,我嫁给你,我们还在一起,你说过喜欢和我在一起平平静静的感觉,我们还和从前一样,我们好好的,好吗?”
段鹏听我说完,慢慢地将我的胳膊从他脖子上拉下来,他终于肯让眼睛落到我的脸上,他静静地看着我,静静地用手把我推开,静静地带着一丝怜悯,却又是那么冷酷地说:
“不行。”
虽然早有准备,虽然也有预感,可是为什么,当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还是会这么悲伤?像是被人用一根长钉,从头顶穿过脊柱一直打入脚底,段鹏已经退回到离我一米半以外的地方背对着我,我却被死死地钉在原地动弹不得。为什么我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冷?为什么你要离我那么远?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绝望的吗?我还能做什么?
我的爱人,即使初心不复,能让我再看看你的脸吗?
我是怎么出的门,怎么下的楼,怎么看到了林岳的车,通通不记得了,我只觉得很困很累。大脑突然真空了,没有忧伤也不再纠结,除了酸胀的眼眶,我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舒服。
林岳靠着车站着,两臂抱在胸前像是已经等了很久,他歪着头看着我:“呦,送温暖来了?”
“嗯。”我的脖子还僵硬着,头脑还在发懵
“被婉言谢绝啦?”林岳伸头看看我的眼睛
“嗯。“我看着他眨眨眼睛,表情仍然呆呆的,大脑一片混沌。
“明儿还打算继续吗?”
“嗯”
“死缠烂打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呢。”
“嗯”
“楼上小子真君子啊,”林岳看看楼上那盏灯,又看看我:“哎,你看上人家什么了?可是貌似人家好像对你不感冒”林岳摇头惋惜地说道
“嗯”
我真的不想说话,林岳你不要逼我,这里不是公司。可是林岳的嘴继续在动,并且是推心置腹:“我觉得吧还是你策略不行,你们家老段这样的得小火慢炖,就你这么急嚎嚎的老和吃不着一样,是男人都得掂量掂量。”
“滚!”急嚎嚎的!这词用的也太白了太伤自尊了,我打了一个冷战终于爆发,咆哮着,唾沫星子四处乱飞:“我是送温暖来了,我是没送出去!因为我瘦穷丑没人看得上!那你这么上杆子跟来干嘛?不打算趁机献点爱心扶下贫吗!”我气呼呼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这一叫板,让林岳收敛起之前的不正经,他开始很认真地看着我,琢磨着,探究着,我们就这么毫不示弱地相互盯着,渐渐的林岳的眼神也变得愤怒起来,他一把拽下领带从车窗扔进车座,然后一边解衬衣纽扣一边挑衅地对我说:“别臭美了!老子是给你过生日来的。不过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看你那么可怜那就帮扶下呗,这里行吗,灾区人民?”
我不愿意示弱,嘴硬着:“可以啊,那就这儿呗。”等他褪尽上衣,看着他赤裸的上身,我暗自咽着口水,气顿时消了,胸肌、肱二、三角、腹肌:一二三四五六,要啥有啥,果然同我之前预测的一样,果然是我95分男神。
每一副好身材都是汗水泡出来的,我佩服对自己够狠并且努力的人。
但要说一个大男人和马蚤娘们儿一样,仗着有几分姿色,逮着机会就脱衣裳,这着实让人看不起,姐我可是正经人,色诱大大的没用。我挑了下眉毛,轻佻地用下巴点了点他腰带以下,林岳会意,面无表情掐着腰看着我说:“这个没问题,但咱可先说好,我啥样儿你啥样儿。”
“赶紧。”我同样的面无表情,谁怕谁!脸上是一副宁死不屈冷酷到底的表情,心里却一片雀跃欢呼,耳边随即响起杜德伟欢快的节奏:脱掉脱掉脱掉,外套脱掉脱掉,上衣脱掉脱掉……通通脱掉脱掉!脱!脱!脱!脱!
音乐戛然而止。
“好哇,既然如此郎情妾意,那就别浪费时间了,车里车外你随便选,我跟你保证,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哥们儿玩不转的。”林岳过来往下绕我的围巾。
我一时英雄气短,慌忙举起两手呈投降状:“等下等下,是这样。”
林岳松开手,看着我,每个毛孔都在美滋滋地对我说:“输了吧?”,
可我不服输啊,我说:“我不是反悔啊,我是担心你后悔。”
“我为什么后悔?”英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困惑的表情,这是为我所喜闻乐见的,
“因为我……没胸。”说完我拍拍林岳的肩膀表示了诚挚的慰问,就拉开车门上了车,幸灾乐祸地看看林岳半天没回过神仍旧站在原处的背影。
后来林岳说,姐们儿你太狠了,我都脱成那样了,你跟我说这个。
一路沉默着,我把头歪向车门,打开车窗任呼啸而来的晚风迎面撞击。然后我就睡着了,等我醒来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我家楼下了,身上盖着的是林岳的外套,听到的是林岳的声音:“醒了?”
“嗯,”我活动活动脖子:“这觉睡的。”
林岳说,我去你家里坐会儿吧。我说好啊。
上了楼,我拿出钥匙开门,林岳夸我说:“不错,还知道用钥匙开门。”
我说:“那你觉得呢?”
林岳说:“应该一脚踹开。”
我叹口气摇摇头:“被圈养惯了,不会发脾气。”
林岳又好气又好笑:“你刚才的事儿是不是全忘了?”
我迷茫地,眨巴着一双无知的眼睛看看他:“什么事儿啊?”
林岳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叹口气就没再说话了。
进了屋,林岳倒了杯水递给我,然后就跑去参观我的书橱。从来书都是一个人的隐私,书是一个人的底牌,观其书而知其人,带到公共场所看的书我一定包书皮。但因为之前欠林岳一个人情,也就由他去了,我则裹上大衣,坐在沙发上继续发呆。
我的家不大,一厨一卫,一个卧室和一大一小两个厅,小厅我用来做书房,大厅是客厅加餐厅。林岳找好书,又毫不避嫌的转了转我的卧室和客厅,说小家收拾的挺有情调的,上次来都没看仔细,这次好好参观参观。我说,看吧看吧,随便看啊,我都不是吹牛,就咱们这个小地方,我家可以算得上是一景点,一申请一个准。
林岳四处打量着,连连点头:“必须的,还得是五a级的。”
夜晚,我们坐在阳台的矮柜上,看着天空那轮高悬的明月,一人手里抱着一碗大茶,享受着夜晚的和风拂面,觉得生命真美好。
林岳笑着说:“一个人没事儿可别坐这么高啊。”我也笑笑:“坐在这里我觉得很舒服,尤其是在晚上,觉得这个世界就剩自己和月亮了。”
“别老和月亮呆着,多和朋友们出去走走,真命天子自然就出现了。”
“哪有什么真命天子,”我笑了:“累觉不爱了,也不敢了,太吓人了。”
“这就怂了?”林岳问
“嗯。”我点点头,我们笑着看着彼此
大概,这就是人和动物的差别。人不能像动物那样,春暖花开,气温回升,喊一声,小伙伴们,发情啦,赶紧出来交配吧。如果真是那样,那么一切该变得多么简单。
可是人会彼此揣摩,互相猜忌,在选项之间反复权衡。我们明明知道生活是一个淘气的孩子,喜欢涂涂改改,但为了自己的那道题,我们甘心做一个选项,可是如果那道题最终的答案不是我,我又该怎么办?
今天是我的生日,但是我不快乐,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长大了,长大了,人的头脑也就复杂了,不再相信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人和人因为有了思想,彼此吸引;又因为有了思想,各自孤单。长大了,我们有了数不清的矛盾,勤奋和懒惰、感性和理性、爱与恨,这些矛盾天天在我们的心里打架,让我们疲惫不堪,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我们每天不知道要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来来回回多少趟。
“是,人爱起来的时候很勇敢,等爱过去了就怕了。农民种下种子,好好侍弄,秋天真的就可以收获千钟粟;你跑步,只要你迈出去步伐,表上真的就显示出公里数,但是感情不同,你付出你的全部,另一个说不是那就真的一点都不是,财产可以公正,感情没法公正。”
“林岳,你有爱过吗?”我看着林岳
作者有话要说:
☆、促膝
“当然”林岳笑笑,露出一排好看的牙齿:“说的好像我多不正常一样。”
“累吗?”
“不累,但失望。”
“你管她叫什么?”
“小可爱、小兔子、小宝贝儿、还有小磨人精。”
“好可爱的名字。“我管他叫宝宝。有外人的时候叫他老段,没人的时候就叫他宝宝。”
“宝宝?“林岳一皱眉,摇摇头叹了口气,“我看过老段的微博。”
“是啊,他可能忘了。以前我管他叫宝宝,他还问我为什么叫他宝宝,我说没有为什么啊,想这么叫就这么叫了。现在他管别人叫宝宝了,不知道他叫人家宝宝的时候,能不能体会到当初我叫他时候的心情。”
我叹口气:“以后我都再没机会叫了。”
“慢慢习惯就好了。”
“她是上次在街上看到的那个女的吗?”
“不是,想哪儿去了。”
“那是来公司的那个女孩儿?”
“不是。”
“他们说你藏的人能凑两桌麻将”
“没那么多”
“几个?”
“比你知道的要多,但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
“她好看吗?”
“好看啊,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
“她爱你吗?”
“爱呀,全天下的男人她就只觉得我一个人好。”
“后来她离开你了。”
“正常。”
“曲重行不好吗?”
“不是不好,是不行。我知道你心里有疑问,今天给你说说。重行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聪明漂亮,小学连跳两级就为了和我一个年级,后来没在一个班,就天天哭着让她爸给她换班,不换就不上学。刚来我们班有一段时间跟不上,就在考场上撕我的卷子,老师后来让我给她补习,她非常聪明,后来很快就跟上来了,大概补课补的老在一起,大家说我俩谈恋爱,我爸和老师都找我谈话,当时逆反,就偏在一起,后来成绩掉下来了,被嫌弃了。再后来曲重行和临班的校花闹别扭,就把人家男朋友抢了,就是陈孟白。”
“后来呢?”
“后来我成绩又好了,”林岳调皮的一笑:“那妞儿居然甩了孟白回来找我了。”
“学霸的世界。”
“我那时候才知道,在曲重行的脑子里从来只有强者没有爱人。她遵循的是丛林法则,可是我反感,我用她的法则征服她,但不等于我就遵循她这套。”
“毕竟也有崇拜和喜欢在里面。”
“都过去了。”
“可是为什么我就过不去呢?”
“因为你心里有希望,你不死心。”
我自嘲地笑笑:“其实有时候他打来电话我会觉得他还是爱我的,可是又一想,怎么可能呢,如果爱我就不会离开我和别人在一起了。偶尔我又会想,被我爱过了怎么可能再为别人蠢动呢,有时候我会又觉得自己只是不甘心,自欺欺人,人都走了,难道还指望他的心还留下来吗?我就这么一个人折腾来折腾去的,然后就是今天晚上了。林岳,你说他为什么?他曾经那么爱我,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纸折一下还留个印呢,当时那么真诚地说要一辈子在一起,怎么可能说不算就不算了呢?这不可能啊。”
纸折一下还能留下永远都无法抚平的痕迹,当年那个说被我沾了一身水渍的人,待水干以后,是否已经擦去了所有的印记?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老天的捉弄,越是拼命想要遗忘的就越是注定要刻骨铭心。
只要值得,什么都可以为之努力,但唯独遗忘,无能为力。
我曾经尝试过很多方式试图去忘记过往的酸甜苦辣,有时候也模模糊糊的觉得自己差不多是已经做到了,但是每当在街头巷尾偶尔一个相似的背影就又会把我打回到失魂落魄的原形。
曾经尝试过不去看微博不去回忆,一段时间以后我相信自己是走出来了,但段鹏一个电话,让我心里的防线瞬间崩塌——他是爱我的!他一定觉得还是我们更适合在一起,他一定后悔了,他一定想起了过去的一点一滴,一定想起了我们曾经在一起所拥有的快乐和舒适,一定想起了我曾经种种的好,我的付出没有白费,我的等待没有白费。
但是……
大宝贝嘻嘻:
亲亲小宝贝哈哈,一路走来,我庆幸自己此时此刻、将来以后,这一颗心已经完完整整的全都属于你。不管它曾经漂泊在哪里,此时我将它收到手心,奉还给你——宝宝,我的至爱。在这个人来人往的世界里,唯有时光与你是我不能辜负的。
——段鹏微博
小宝贝哈哈:
亲亲大宝贝嘻嘻,>_<,要好好爱我,要好好珍惜我,请在分分秒秒、日日夜夜;请在此时此刻,将来以后。因为在这个人来人往的世界里,只有我才是你唯一的家。
——张玫微博
那么,我就是可以辜负的吗?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明天仍然要、必须要!若无其事,平淡如菊。生活就是这么捉弄人的吗?我就像被引诱到捕兽夹下的小兽,折筋断骨都是咎由自取。我抵不住电话那头的殷殷问候,我爱,我沉醉,我受宠若惊□□,但是他真正的内心真实的情感归属,却让我痛、我心碎,我欲哭无泪天塌地陷,每一个哎呀马的后面必定跟着一个草泥马——这就是,生!活!
我对不起自己,对不起自己经历的所有伤痛。
“你们怎么认识的?”林岳问
“毕业分配,我们一起去单位报到,当时就觉得这个男孩子怎么那么好看,一眼就喜欢上了。”
“你好好色。”
“没办法,”我低头笑着摇摇头:“也没别的爱好不是。”
“然后就表白了?”
“没。第二天他分到小队当技术员,我在机关干报道,只要去他那里,我的眼睛就到处找他。我一直观察他,就是喜欢看他,眼睛跟着他到处走。他打篮球我就去看篮球,他踢足球我就去看足球,没人知道我喜欢他。”
“后来呢?”
“两年前他调到机关当主任了,大家有次开玩笑说这俩挺合适的,段鹏说就是不知道人家能看上我不,我说只怕高攀不上呢,后来就吃了个饭,然后就算恋爱了。”
“从你毕业分配到两年前,中间隔了几年?”
“六年吧,不大到。”
“你就那么看了人家六年啊。”
“嗯。”
“也不怕人跑了?”
“那倒是没想过。”
“你挺能耗的。”
“反正也没有其他的,等就等了,只要值得。”
“那后来怎么分手了?”
“在他来机关之前一年,和一个女孩儿大概已经有点朦朦胧胧了,没有我大概他们就成了,结果被我误打误撞给搅黄了。”
“还爱他吗?”
“爱着。”
“他爱你吗?”
“我不知道啊,也许对我还有点感情的吧。”
“培根说过,爱情是很容易鉴定的。如果对方不以同样的爱情来回报你,那就是暗地里在轻蔑你。你自己说说看,你这么对他,可是他却逃避你,不娶你,那是什么?”林岳轻描淡写的话语,是对我最恶毒的诅咒,可我现在已经是一副空壳,空的无悲无喜,无生无气,再也挖不出一丝悲伤。
“那是我前世没有修炼够罢了。人和人之间是讲缘分的,我不强求,不强求他爱我也不强求自己忘记他,随遇而安罢了,用不了多久自然就好了。”我泄出一口气,觉得那么累,那么累;但当不再纠缠于妄想,原来可以这么轻松。
“用不了多久是多久?”
“多久?我也不知道啊,也许不久,也许永久。”我苦笑:“遇到段鹏之前,我不怕老,因为那时候年轻。遇到段鹏之后,我怕老,我怕我们的感情不足以让他忽略我脸上的皱纹。曾经我和他说起过,你猜他怎么说?他说,遇到我之前他很怕老,遇到我之后他不怕了。”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可是现在,他走了,我又不怕老了,因为我已经黔驴技穷,只盼望时间可以带走所有的苦恼,让所有过去的过不去的都能成为过去。只是我很想知道,离开我的他现在是怕老还是不怕老。”
林岳沉默,我们就这么对面坐着,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月亮,静静地被晚风吹着,过了一会,我问林岳:“你父母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婚介所。”林岳不假思索
“信吗?”我笑着,调侃地看着他,林岳也笑了,抿一口茶水,慢慢地收起笑容:“亲人之间说话多是交流感情,而不是交换信息,我这么一说,他们这么一听,真的还是假的都交给时间,这是一种特殊的信任,明知他在说谎,也要相信他的诚实。”
是的,只有从灾难中一起走过来相依为命的人才会有这种百依百顺的信赖,只有他们才更懂得生命的无常和生存的不易,人生已经多苦多难,一点点的装聋作哑和听之任之,于人心都是莫大的安慰。
“彤彤,你猜猜我开公司的初衷?”
我知道林岳大概是想批判一下当今的风气,讽刺人心的浮躁与在面对诱惑时的悸动,然后讲几个好玩儿的故事来开解我,但是,我怎么会让他得逞。
林岳,对不起。
“因为林山。”
我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那轮明月,轻声说。宁静的夜晚怕是最适合探究内心深处隐秘的时刻。
不用去看他的脸,我知道他激动了,但又一点点被他强压下去,他用一种满不在乎或者说挑衅的语气道:“接着说。”
我用平时工作中介绍案子的语气陈述道:“林山,76年生人,ab型天蝎座,于2000年同男友曲重飞结婚,婚后夫唱妇随,二人生活的幸福美满,但随着曲重飞事业的风生水起,有关于他生活作风的问题也成了街谈巷议的话题。林山开始并不相信,终于曲重飞在2002年提出离婚,理由是不爱了,结束语是对不起。”
就是这六个字,仅仅六个字,粉碎了林山对生活全部的希望。那天深夜,曲重飞挽着他口中的“此生挚爱”的胳膊走了,剩下林山一个人在曾经苦心经营的爱巢中悲鸣不止,那天晚上也如今夜一般宁静,左邻右舍在半梦半醒中几乎都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哭声,这种哭声没有眼泪,那由喉管传出的嘶哑的声音更像是一只野兽倒在捕兽夹下挣扎中最后发出的绝望而痛苦的怒吼。家,如果没有了爱,就只是一座空房子。她没有反对离婚,却在离婚前夜选择了逃离这个世界,离开了深爱着她的亲人。
我常常会想,如果每一段感情的盛开都要以另一个生命的凋零为代价,如果每一句海誓山盟的宣读都意味着对另一个血肉之躯的剥皮拆骨,如果每一晚的耳鬓厮磨都如同对另一颗心灵的辗转碾压,那么,所谓的爱情,还真的有那么美好吗?我无法想象吞噬了他人希望而盛放的玫瑰,更无法想象撕心裂肺唤不回来的人,他在一转身后将如何心安理得地美满幸福。
爱情,这个被无数文人墨客吟咏粉饰的幻梦,她的原型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她的底色究竟是玫瑰色还是黑白色?
生存已经如此艰难,奔波于其中的人们又何苦相互为难?
我能理解林山,当被最深爱的人背叛,对自己的人生开始全盘否定怀疑的时候,只有大地是最真诚的,真诚地召唤,真诚地撞击,真诚地接纳。林山一定也是这么想的,我和她的想法是相同的,不同的是,我选择了固执地活着,林山选择了惨烈地死去。
此时我的眼眶已经火辣辣的难受,我不看林岳,但能感到他对着月亮,喉结在颈间挣扎。此时我用感觉触摸他的内心,在痛苦面前没有谁能做到真正看破。
我看着月亮继续说:“她给好友王艳秋留下遗言:帮我照顾我的林岳,我只有这一个弟弟。”
我们在夜色中沉默,用追忆来祭奠远方的亲人。
如果这只是一个凄婉的爱情故事,到此就可以画上一个悲情的句号了,但是现实却远没有到此结束,林岳当时正在政法大学读大二,接到家里的电话,由震惊到悲痛继而怒不可遏,愤怒消减了他的悲伤,也摧毁了他的理性。
从殡仪馆回来的路上揪着曲重飞痛打一顿,本来也没啥事儿,倒霉就倒霉在那老曲一个趔趄摔在地上,这也没啥,又不凑巧眼镜碎了,把眼睛给扎破一只,到了医院,大夫一看直摇头,说:“只能摘了。”,大家还以为眼里留有碎玻璃,要摘玻璃,一到签字,一家人都傻眼儿了,曲家老爷子——当年那个资深花花公子一下就站不住了,最后哆哆嗦嗦把字签了,眼球摘除了。
林家二老更是一夜白头,东奔西走总算取得了对方家人的谅解,但林岳还是为一时的冲动付出了代价,因为这事儿,这个政法大学的高材生、律政界的明日之星,被学校除名了。
人生,就是这么无奈。当痛苦袭来时,我们拼着一身剐也要讨要一个公平,但是之后,当更多的痛苦接踵而至将我们压垮的时候,我们却已经没有了叫板生活的资本,唯有硬着头皮一路走下去。林岳回到家以后闲赋了两年,在艳秋姐的帮助下开了这个“赫拉之尊工作室”。
彭老大做了精彩点评:由此看来,他心中始终没有放下。
林岳喜欢红色,他说红色代表热情和对生命的渴望。
我们沉默了好久,林岳才开口说话:
“妈妈在有了姐姐以后,就一直想要一个男孩,林山也就很盼望有个弟弟。生我那天很突然,我爸不在家,妈妈就在家把我生下来了,林山当时六岁,是她用那双小手把我一点点接下来,她是第一个看到我的人。我现在做梦都经常听到她叫我,是小女孩时的她叫我”林岳林岳小林岳,小、林、岳。”我真想回到还有姐姐的小时候。”
林山走了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我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从此以后都少了一个亲人,后来我更意识到,这个世界再没有人管我叫弟弟了,再也没有了。林山走了以后,我更愿意和父母呆在一起,不仅仅是珍惜和孝敬,还有我觉得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林山就在,就在我们中间,真的,她没有地方去。”
“艳秋姐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她们学校搞了一个联谊活动,同龄的伙伴之间结对子,艳秋姐和姐姐就结了对子成了很要好的朋友,艳秋姐还试图教姐姐说话……”
“什么?”我困惑的看着林岳
“哦,忘了说了,姐姐七岁的时候发了一场高烧,烧退了耳朵就听不见了。但是她会说爸爸妈妈弟弟小林岳。”
心突然一疼,为那个有苦无法诉说的女人,为那个被困在无声世界痛苦不堪的灵魂。
我看着林岳,他也看着我,我们无比凄楚地笑着,笑着笑着我就哭了。
“你知道吗?”林岳喃喃地问
“什么?”
“那么高的楼跳下来,地上居然没有一滴血。”
原来,天堂与地狱都在人间。
作者有话要说:
☆、临危
早上去公司的公交车上,我看到路边有一家公司的门脸,让人砸的一地碎玻璃渣,从大门口望进去,室内一片狼藉,两伙人正叉着腰站在门口相互对峙,我抬眼看了看公司门口已经歪斜的牌匾——威达公司。怎么有点如雷贯耳的感觉,但又实在想不起从哪里听过,大概这种名字比较大众吧。
到了公司,照例拎起拖把去了卫生间,刚拖完地,就见彭洽连跑带颠地进来:“彤彤彤彤,你看到没?威达公司让人给砸了。”
“看到了呀,这家公司干什么的?”我问
“同行啊,孟白的老东家。”
“哦对啊,想起来了。”我恍然
一会儿孟白和林岳也来了,林岳说:“孟白,咱们过去看看有什么能帮的上的。”
孟白说:“我先打个电话。”
孟白放下电话:“是客户闹事儿,家让人砸了,损失惨重。”
林岳问:“大骨头人怎么样了?”
“人没事儿,一点皮外伤,一点软骨挫伤,客户就是泄愤。骨头说是晚上哥儿们一块聚聚。”
“行,”林岳转向我:“彤彤帮我小鲸鱼订个间儿。”
“好。”我转身去打电话
大骨头姓顾,威达公司的老板,哪行哪业竞争都激烈,更何况林岳还挖了威达的墙角,平时鲜有往来。但想来大骨头这人行为做事也是颇豪爽,也没有太计较,只是偶然碰到一起大骨头和林岳言语之间你来我往相互揶揄,业内都知道这俩人不对付,却不知道这俩人暗地里始终都是在相互关照。
威达让人砸的一点都不冤枉,就是同行之间谈论起来,也要说一句:活该!完全没有一星半点的惺惺相惜同病相怜,哪怕流露一点兔死狐悲呢,没有,完全没有。因为这里面涉及到我们行业内的潜规则。潜规则的话题由来已久,各行各业都有。虽然我们有点非主流,但我们都是有道德守规矩的人。
记得有次我出差做长途车,30分钟一趟的长途车一路停停走走,有时候前面的车就会被后面的那一趟车超过,但是超车可以,路边搭车的人你不能拉,因为那是被你超过的那辆车的生意,被同行看到了那可真就是摊上大事儿了。连大骨头自己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客户出出气就算了。
事情的起因是威达接了一桩案子,是女主调查男主财产的案子,按说这种案子就是我们通常说的送钱的活,都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大骨头也没太放心上,派了个新来的小办事员去了,小办事员也挺有经验,很快就把男主藏的那点私房钱查了个底儿掉,但同时也让那些钱给晃瞎了,查出再多也到不了自己腰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男主给和谐了。
女主落一鸡飞蛋打肯定不干了,就调查。
大骨头也知道了,就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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