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空气太憋闷——路太漫长了……
“我就在这里下车。”蔓芝说,她终于到了。
“注意安全。”黄采笑着挥手向蔓芝道别,扭捏得让人发吐。
他低着头,难过地对她说,“再见。”
“我长得很安全。”蔓芝向大家说,“再见。”用力关上车门。
白天,与商在公司默伤,“为什么要对我这样,为什么?”他忍不住自言自语,“为什么——为什么——”
曾静问他,“你最近怎么了?什么为什么?”
“你不懂的?——也没什么——”
黄采尖刻地回他,“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人本来就是自私的!”她刺耳的话更刺破了他的心,他的心颤栗地蜷缩着。
他思忖,“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应该马上找件事来做。”第二天,他就带来毛笔和字帖,在旧报纸上书写。
过了一星期,黄采说,“蔓芝快要放假了,她很快要回老家去,所以,我只好先一个人提前请大家吃饭喝喜酒了。”
与商对黄采说,“如果她要去,我就不去,把红包送给你就行了。”
“你不去,钱也不用送,”黄采黑着脸,“不就是吃顿饭吗?”
晚上回家后,他打电话给安轩,“我真的不想再见到她,一眼也不想再看到。”
安轩说,“她那么不要脸的人都敢去,你凭什么不去,去!高高兴兴地去!”
“你在我去吃饭时不断打电话和我聊天好吗?这样我才可以镇定下来。”
“好吧。”
“要不停地打给我。”
“好,我和你聊工作的事。”
这天下午下班后,与商、小强、曾静跟着黄采到了综合广场。黄采说,“现在时间还早,蔓芝还有两个小时下班,我们先逛逛商场,等等她。”
过了一小时,楼上楼下都一一逛完了,曾静说,“我脚走疼了,不如我们先去快餐店坐着等一会吧。”
19点,对晚餐时间来说不算早了,快餐店里人来人往都在进餐,他们坐在二楼的角落,个个空着肚子,有些饿。与商对黄采说,“时间不早了,给大家一人买个蛋挞先垫底吧。”
“再等等。”黄采说。
“要不,你再打电话催催。”曾静说。
“问了,蔓芝刚从华阳出发,坐地铁再转公交,大概一个小时。”黄采说。
“还有一个小时。”“这么久。”“而且有可能会堵车。”他们一人一句。
“现在吃了蛋挞,我怕呆会就吃不下了。”黄采不高兴地说。
再过了半小时,黄采又问了蔓芝,对大家说,“可能还有一个小时。”
与商和小强、曾静无言地互望了一眼,神色交流,“连结婚请客都这么算计。”
气氛不太和谐,黄采凶着对小强说,“走,我们到楼下去买。”
很快,他俩端着三杯饮料、四个蛋挞回来,与商问,“怎么只有三杯呢?”
黄采通红着脸气乎乎地说,“小强说他不渴。”
20点,黄采说,“我们先去点菜,等蔓芝来了,时间也差不多。”
这期间,安轩按照约定给朋友打过几次电话了,与商告诉他,“她还没到。”
进了餐馆约二十分钟,蔓芝来了,她穿着一件今年冬季流行的时装大衣,袖口处是蓬松的仿貂大毛,她的惊艳登场让黄采两眼锃亮,嫉羡不得。
蔓芝坐下后立即脱下外套,现出镂空的白色薄衫,精致、典雅,她的手刚一伸出来,黄采和曾静便一人拉着她一只手鉴赏——她完全变了。
“你的指甲做得真漂亮呀!”曾静一边赞叹一边盯着对面的小强说,“小强,你怎么一见了美女脸都红了。”
与商微低着头,他的目光落在桌上,他心里默念着,“一只叫做信念的狗——一只叫做信念的狗……”这时,他的救命铃声终于响了,是安轩,他微笑着接通电话。
黄采叫了一斤梅子酒,每次轮到与商,他都只是浅浅地抿一小口,黄采说,“你今天怎么一点都不干脆?”
“因为今天的主角不是我。”他带着笑意,淡定地说。“你应该好好表现一下——在你千载难逢的好日子上。”
蔓芝接了一个电话,她一边接听,一边重复对方的对白,“嗯,是呀,没有你在,我就自由……”简略说了几句,电话挂断了。她的对话,他一听就明白,他也从她话里听出了她和那个人的亲密程度——非同一般。
蔓芝给曾静夹了块肉,又故意夹给与商,他用手挡住,“我只想吃些素菜。”她夹起一根青菜,却不小心掉到桌上……“来,喝酒,”她端起半杯酒去敬他,“恭喜你顺利通过考试。”
“祝你也早日新婚快乐。”微笑在他脸上,他的心湖却只是倒映着悲伤。
“明年,”蔓芝干脆地回答,“我们都干了吧。”
“你喝多少,我也喝多少。”他保持着安然、淡定,“这样才公平。”
“太差劲了,干了吧。”
“差不差劲,我无所谓,只是,你找错主角了。”
蔓芝不想被弄得尴尬,扬起脖子,把半杯酒缓缓喝进嘴里,她故意做出一副喝苦酒的模样……她杯子刚一空,与商一扬杯,再一放杯,用不过一秒的时间精确地喝下半杯,杯子落回到桌面时发出清脆的响声,不过,它顽强地站住了。
蔓芝看着与商的杯子说,“没有喝完半杯。”
“我从来不会让别人感觉吃亏。”他很镇定,电话又响了,他露出笑容……
曾静仔细观察了酒杯,认真地说,“我可以做证,绝对有喝够半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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