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噬魂震山斩
元牧为当前的局势感到迷茫，其实事情并没有多么复杂，简单的说就是当朝朝政被宰相把持，皇帝当然心有不甘，于是暗中培育民间力量期望能够有朝一日收回实权，然而宰相也有察觉，于是想方设法的去扼杀这些力量。)这是当政者保皇派和倒皇派两股力量之间的博弈，所谓的七十二堂口就是皇帝的力量，尽管他们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号和借口。
可是，元牧早已远离朝廷权力中心，所以并不知道这些。秦州府衙在朱家马庄的南面，震山堂却从村北来，铁皮是否真的已经被害，这些疑点让元牧忧心不已。其实元牧并不擅长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懒于谋略，在一百年前他的黄金搭档金王承担了更多出谋划策的职责，而今天自己的后辈晚生们中最有心机的要算赵长漠了。
赵长漠等人原本也想跟随元牧改姓元，但是守关部队与听涛部队原本没有联系，所以导致很多人重名，为了区分起见，元牧让他们继续保留了赵姓。跟随元牧不到两个多月的时间里，赵长漠逐渐褪去了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气质，而在遇到李菡后更是瞬间转变为死心塌地的听涛战士。不过这战士心情有些低落，因为李菡并不太搭理他的热情。
“长漠，你过来。”元牧招了招手。
“王爷，什么事啊。”
“你看这震山堂真的是州府派来的吗？”
“八成是真的，不过州府肯定不会承认的，他们一贯的做法就是这样。”
“嗯。我想有必要先去查查震山堂的来路，周振山自称在江湖上有盛名，你找几个年轻人去北面探访一下吧。”
“王爷你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赵长漠初次从元牧那里领了重要的任务感觉有些飘飘然，他找了几个天字辈的年轻叔叔们策马而去。
元牧又召集了赵胜寻和元胜沧等胜字辈的将领过来，安排了人手去南面的州府打探消息并让他们分别带人去村外四个路口搭建了简易的关卡和哨口，毕竟震山堂是否还有余党是个迷。
安排好一切后的元牧有些恍惚，并不是事态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而是这一场景仿佛让他回到了一百年前。看着身边热情高涨的部下，他知道一场小小的胜仗并不能满足他们嗜血的天性。
朱矛瞬间苍老，满头的黑发几天时间里已经斑白，原本朱芽要去安慰父亲以及继母，但是老两口相拥而泣的场景让她自觉成了个外人，她只好反过头来跟着元牧去村里转转。
春天的朱家马庄并不是一般的美，石墙砌成的小小院落掩映在各种花木中，远处丛山如黛，鸡鸣犬吠相闻。只是村民们已经无暇感受这自然的赏赐，他们聚集在村头街口讨论着刚才的战斗以及以后的命运。
“姑爷，芽你们过来。”二爷铁匠朱铁锤看到元牧手里提着的砍刀觉得有点古怪。
“二大爷。”朱芽拉着元牧的手来到铁匠的面前。
朱铁锤要过元牧砍刀仔细的端详了起来，“姑爷，你这刀就是刚才从震山堂那边夺过来的吗？”
“嗯。”
“这刀出自大理，这么好的钢口只有大理的寒铁矿才能冶炼的出来，而且这刀口泛着暗血的幽光，像是在锻造时加入了什么特殊的东西…”铁匠双手费力的捧着砍刀只是端详了一会，手心已经传来一股透彻骨髓的寒意，他赶紧将刀递给元牧。元牧随意的摆弄了两下，砍刀却显得无比温顺和。
“姑爷不是一般人，这刀只能你驾驭的了。估计周震山就是被这刀给克死的。对了，都说历代名器都有自己的名字，姑爷也给这刀起个名字吧。”
元牧倒是知道这一点，他原来的随身长刀就有“黄沙斩”的名字，这把寒铁砍刀第一次见到就觉得非常喜欢，虽然并不是把长兵器，但也比较符合自己现在的境遇，那就暂时用着吧。
“就叫震山斩吧。”朱芽突然插了一句，大概是觉得从周震山那里得来又沾上了他的血，不过这个名字也比较的贴切，元牧也没有反对。
几天后，派出去探听消息的兵士们都回到了村里，长漠他们都各有所得。原来周震山在江湖上确实有一些名气，不过他也只是北面小镇里的一个拳府的拳师，听说只是最近突发横财招募了百十号手下，号称是震山堂。长漠他们探听了好久，都没有铁皮的消息，看来真的是凶多吉少。
南边的消息却不怎么乐观，切不说有一批工匠已经行进在路上，就是州府那边也能明显的看到调动兵马的迹象。这些消息都让朱矛心惊不已，看来州府是铁了心占领这个村子，是时候动员村民移居别处了。
元牧看着朱矛等人惆怅的面容，他不太确定依靠这百十号人的听涛部队能够抵抗州府的千军万马，或许自己应该去拜访一下秦州府的官员们，或许事情会有转机。他留下赵胜寻等几个稳重的将领继续守在朱家马庄，自己则打算带人去阻击路上的工匠或者军队。
寒刃嗜魂，尝过了鲜血的芬芳自然不会甘愿继续冰封下去。战后的听涛部队嗷嗷叫着像是刚出山的狼群，如果秦州府衙就在面前的话元胜沧等人早就直扑府衙杀个痛快了，当他们得知要去战斗时无不兴奋异常。
秦州府知府周震云最近也有些不安，宫里传来消息让他暗中扶持七十二堂口并占领一些交通要道，这事看起来简单，但是真要做起来怕是暴露了自己保皇派的身份，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在这场政治斗争中站对了队伍。他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他让自己的堂弟周震山带领震山堂去骚扰需要搬迁的村落，然后再派州府兵马去赶走震山堂，然后顺理成章的在那里建起工事。周震云几乎被自己的计划所折服，然而他还是担心自己一根筋的堂弟会杀戮太多，如果的真相已经行进在了来府衙的路上。
朱家马庄距离秦州府衙并不远，但是道路蜿蜒在山谷沟壑之间，骑马也要几天才能到达。元牧首先遇到的是工匠们，他们用大车拉着工具，几百人的队伍绵延数里。
“王爷，我们把他们全部杀了？”元胜沧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元牧。
“胜沧，你说我们听涛部队能抵挡多少州府的兵马？”
“即使我们以一敌十也只能抵挡几千人而已。”元胜沧对于自己的实力也是心中有数，听涛部队即使勇猛，也抵不过州府的千军万马。
“如果我们有防御工事呢？”
“那就不同了，朱家马庄一带易守难攻，听涛部队可以轻松抵御几万兵马不成问题！”
“好，我们就放过这些工匠，让他们建造工事为我所用。估计这些工匠还不知道震山堂已经被我们所歼灭，所以我们尽快去府衙会会那个知府，只要阻挡了他们的兵马我们就能保住朱家马庄。”
元胜沧等人都为这个大胆的想法所折服，目前来看这几乎是最为理想的方案了，他们派天龙天虎两兄弟带了几个人回村报信，叮嘱朱矛等村民配合工匠们尽快搭建起防御工事。
元牧一行继续前行，说来也巧，就在他们到达秦州城外时遇上了知府周震云正在为出征的官兵们送行。按说千把人的兵马出动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周震云实在担心这次行动给自己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还是赶出来叮嘱领队的将军陈炎烈。
“陈将军，一定告诉部下我们这次是为了平定暴民才出动的，还有，距离朱家马庄十多里时一定制造声势，这也好让震山堂的人有时间撤退。”
“周大人，你就放心吧。这次出征一定给你建造一个坚固的关卡堡垒，没你的话谁也别想通过。”
“关卡建成后可以适当征收一些过路费补贴军用，但是切记不要太高，不要激起民愤…”
周振云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几个陌生人，他以为是城中出来看热闹的百姓，于是回头不高兴的责问随从：“我正和陈将军说话呢，把这些人赶走。”
“周大人，我们是朱家马庄的村民，来这里就是想和大人商量个事。”
周震云吃了一惊，他仔细的打量了身边的几个人：震山堂看来并没有做到事前安排的屠村计划，而这几个人显然是来报复自己的。周震云当然不会想到被屠的是震山堂，而来人就是鬼神避让的听涛部队。
“周大人，朱家马庄世代居于彼处，为了建造关卡就将他们赶尽杀绝，这有悖于常理吧。”
“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只想简简单单的生活在那里。”
“废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朝廷让在那里建立关卡，你们这些刁民竟敢阻拦？也不怕掉了脑袋？”
“哼！那我就看看谁敢去往朱家马庄！”元牧慢慢的抽出背上的震山斩，寒冷的刀光让周震云后脊背阵阵发冷，他已经认出那就是他亲手送给堂弟的九环大砍刀。
元牧振臂一呼，听涛部队在官道上亮出兵器形成了一个钢铁屏障阻挡住了州府兵马的去路。陈炎烈勃然大怒，他狂喊一声“大胆！”手中的八棱锤双带着风声直冲元牧砸来。
元牧并不躲闪，他轻展双臂将正要逃走的周震云抓住挡在了身前。陈炎烈只好生生的收回了八棱锤，一看抢回知府大人无望，他立刻指挥部下将元牧及听涛部队为了个水泄不通。元牧等人倒也自在，看着他调兵遣将被没有什么离开的意思。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和州府作对？”
“别去打扰朱家马庄，否则后患无穷！”元牧说完在周震云的后背轻轻一推，将他推到陈炎烈的面前。
“如果我们去呢？”陈炎烈拉过周震云轻抚他的肩膀沉声问道。
“犯我者死！挡我者死！”元牧提着震山斩翻身上马就要离去。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周震云西斯底里的在后面大声呼喊。
元牧轻轻一笑，他挥了挥手，听涛部队变换阵型为一个尖锐的矛头，毫无阻挡的插入州府的兵马中。
震山斩果然非同一般，所到之处犹如砍瓜切菜，无论什么样的兵器、盾牌以及铠甲都像豆腐一样被切开，听涛部队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从层层包围中闯了出来。
“王爷，我们再杀回去？”元胜沧还没有打够。
“算了，州府暂时不会发兵了。我们这就回去布防朱家马庄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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