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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田伯光
董庆笙怕杨莲亭派人追来,不敢走大路,专挑偏僻小路,这样过了七八日,连自己也不知道身在何处了,四周尽是群山峻岭,莽莽荒荒。
他饿了便摘些浆果果腹,渴了便饮山涧清泉,累了便找个山洞将就休息,倦了便弹弹琴陶冶情操,倒是觉得逍遥快活。
这一日下午,行路中天降暴雨。
董庆笙猝不及防,被淋了浑身湿透,他匆忙找了个山洞一头钻了进去暂且避雨。
那是个死洞,只有十几米深,因到处长着犬牙交错的石钟||乳|,所以山洞底处漆黑黑的一片,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很幽深的样子。
董庆笙的身上还穿着那件开封府偷来的灰色仆人衣服,进了山洞之后衣服和秀发早就湿淋淋地滴着一连串的水珠子了,湿布匹贴在身上极其难受,缚胸白绫着水之后收缩更是勒得胸口发痛。
董庆笙想了想,反正山洞漆黑,又处在荒山野岭不担心人窥见,干脆先脱下衣服来晾干算了。只不过他原来的白衣和面纱也都湿透了,没有衣物可以换,一时之间只能赤身捰体。
又见绿绮也着了水,董庆笙心痛,便把仆人衣服先拧干了来擦拭琴身,仔细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才舒了一口气。
此时也没甚心情弹琴,便抱着膝盖蹲在洞中发呆,等衣服晾干。
山洞外雨下得极大,雨幕把洞口外的景色都遮挡住了,只听得见一片稀里哗啦的雨点声响。
董庆笙正望着蒙蒙雨幕出神,隐隐约约听到脚步声,正有些疑惑时,突然发现外面有一个模糊的身影靠近洞口来,当真吓了他一跳,他连忙站了起来躲在一棵石钟||乳|后面。
就看到一个男子破开雨幕走进山洞,手中还拧着一个小尼姑。
董庆笙在暗处看得明,那男子头发胡乱用麻绳系着,身形瘦长精悍,只手拧人毫不费力的样子。
那小尼姑似乎被封了|岤道,一动也不动。
那男子进了洞立刻咦了一声,奇怪道,“怎么这里有两件衣服?”
董庆笙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大叫糟糕,竟然忘记了藏好衣物。
没等他多想,那男的又道,“一件男的一件女的,莫不是又j夫滛妇在此偷情?”
男子放下手中小尼姑,小心翼翼地走近,竟然拿起董庆笙晾在石钟||乳|上的柔软束胸放在口鼻中一嗅,晃头沉醉道,“好极品的体香,这衣服的主人一定也是个妙人儿。”
董庆笙大恼,见贴身用的裹胸布被人拿在手中轻薄,忍不住喘气粗了些,心想若不是此时赤裸着身体,一定要好好教训这贼子。
他正愤愤然时,耳边风声一响,只听男子叫笑道,“在这里。”然后右肩和背心就被人瞬间点中,身体一僵动弹不得。
“我说这山洞里怎么有股幽香味,原来是有个脱光光香喷喷的美人儿藏在这里。”男子哈哈大笑,抱起董庆笙身形转换,瞬间跨越了七八米回到刚才放小尼姑的地方。
“大意了……”董庆笙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人轻功竟然这样厉害。”
“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男子搂着董庆笙的光洁胴体,借着洞口的光看清了那副绝色的容颜,鹰眼中欲望炽烈,“没想到天下竟然有这般标志的女子!我田伯光今儿简直就是鸿运当头,可以与你一起颠鸾倒凤。”
他说完还凑上来亲吻董庆笙的脸蛋,粗糙的大手也不老实地董庆笙光滑细致的腰臀上摩挲起来。
董庆笙被那湿漉漉的触觉激得浑身鸡皮疙瘩突突,也没注意到男子具体说了什么内容,但突然听到田伯光三个字时,当真是如同晴天霹雳,惊得大脑都空白了。
田伯光!万里独行田伯光!采花大盗田伯光!
完了,竟然失手落到此人手中。
董庆笙眼神里全身绝望之色,只恨自己怎么会那么不小心,一身功夫还没来得及施展就被擒住。
田伯光手臂环在董庆笙的柔柔细腰上,力气之大几乎要把那纤弱的腰肢勒断,似欲将那柔美的胴体揉融到宽阔的胸膛中。他一只大掌一半包住了那丰满圆润的翘臀肆意揉捏着,另一只手掌也放在董庆笙酥胸上蹂躏那两团娇软的粉团,鹰目恣意欣赏着董庆笙的面部表情。
董庆笙贝齿咬着下唇,强忍着不要呻吟出来。他的身体曾被杨莲亭用奇药浸泡过异常敏感,在田伯光老道的手法抚弄下很快就动了情。
董庆笙一面反抗肉体情欲,一面心中悲鸣,“我怎么这样倒霉,才逃脱了虎口又进入了狼窝。如果真的被这厮侮辱了,还怎么还好意思继续用这具躯壳行走江湖?”
心里这般想的时候,田伯光的动作越来越放肆了。
“你——”
感觉田伯光手就要往自己的股间探去,董庆笙急切之下启唇欲骂,秀目之中怒火几乎快要喷出来。然而他才开口,微露的贝齿却被田伯光这厮趁机用舌头抵了一下,连忙又慌忙地抿住了嘴。
“味道不错。”田伯光嘿嘿滛笑,似乎都把地上的小尼姑都忘了,专心一意想要进一步摆弄董庆笙。
“混蛋……”董庆笙心中怒骂。
“大坏蛋,快放开这位姐姐,不要欺负他。”地上暂时遗忘的小尼姑粉面晕红,虽然不知道田伯光为什么在那个姐姐的身上揉捏,但是小女儿家已经到了情动的芳龄,隐约猜到他做的不是好事,于是忍不住开口阻止道。
“嘿嘿嘿,小美人别急,等我欺负完了她,再来欺负你。”田伯光低头望了小尼姑一眼,放荡地笑道。
他说完就要揭开裤带,就在这时候,洞外忽然有人笑了起来,哈哈哈,笑三声,停一停,又笑三声。
第十九章:令狐冲
听闻洞外笑声,田伯光充满欲望的表情一僵,停下手中动作,厉声问道:“是谁?”
外面那人又哈哈哈的连笑了三次。田伯光大怒,骂道:“识相的便给我滚得远远地。田大爷发作起来,你可没命啦!”
那人又是哈哈哈的笑了三声。
董庆笙得到喘息,心中悲喜交加,默运能力想要冲开|岤道。
田伯光这回却冷然一笑,弃之不闻,大手使劲揉捏着董庆笙的椒||乳|,但是被洞外那人打扰了三次,火热的欲望消却了不少。他心头带着一丝愤怒,兼且要留三分神来警惕洞外那人,下手上力道便不小,他手上老茧粗厚,弄得董庆笙又痛又难受,呼吸不畅。
酥胸和雪臀已经被揉搓得遍布红痕,董庆笙蹙着烟眉瞑目忍受,那柔弱无助略带悲哀的表情显得无比诱惑,田伯光虐待欲望剧增,突然低下头在那粉红蓓蕾上咬了一口。
“啊!”
董庆笙痛呼一声,他正在冲|岤关头方寸失守,当下气机立时紊乱,脸上浮起红晕,显是伤了体内经脉。
“罢了罢了,看来今天是难逃这一劫了。”他哀叹一声,灰心丧气闭着眼准备放弃抵抗时,蓦地听到山洞外那人又哈哈哈笑了起来,而且这回用上了内力声音极度刺耳难听,咋听之下让人心浮气躁。
田伯光又被打断好事,欲望吊在半空七上八下,好不难受,怒极扭头,横眉叫骂道,“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外面鬼叫打扰你田大爷好事,有本事进来比划比划。”
董庆笙却心生喜悦,期待那哈哈大笑的人笑得更难听些,巴不得田伯光当场气死了自己便能逃离狼爪。
那人只是在山洞外笑个不停不敢进来,董庆笙猜想只怕他的武功不及田伯光,故而才斗智不斗勇,以笑声吸引田伯光注意力,让田伯光进退两难,再慢慢找机会救人。
田伯光忍无可忍,破口大骂一声,放下董庆笙,呼的一声窜了出去。
董庆笙心眼儿一提,对那素未谋面的人担忧起来,耳中不由细细地聆听。听得田伯光在外面乱吼了几声,片刻又回进洞来,两手空空想是没抓到人。他刚想要松一口气,却见田伯光朝自己走来,那口气便松不下去了。
哪知田伯光刚走到董庆笙身边,那人便在山洞外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田伯光连忙又冲了出去。
如此往复了几次,把田伯光气得三尸神暴跳。
董庆笙觉得有趣,尽管身处险境,也禁不住心头暗笑。忽然觉得有人在注视自己,目光略微一斜,看到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小尼姑妙目睁大,好奇地盯着自己。
见那小尼姑秀色照人,恰如明珠美玉,纯净无暇。董庆笙心头一动,猜想道,“难不成这便是仪琳?那么外头大笑那人是不是令狐冲呢?”
他这样想着,不经意又发觉小尼姑的目光滴溜溜在自己赤裸的身体上转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到那高耸的胸部,带着天真无邪的表情,脆生生地问道,“姐姐,你的胸口被那恶贼弄出这么多红印子,一定很痛吧?”
董庆笙听后顿时浑身臊热,羞耻得恨不能一头钻进石头缝里去,可是他身体被点了|岤动弹不得,只好以凶恶的目光横了小尼姑一眼,呵斥道,“不许看。”
小尼姑委屈地撅着嘴哦了一声,居然听话地乖乖撇开视线。
董庆笙暗吐一口气,想起半天居然没有听到田伯光那厮叫喊,目光不由朝洞口望去,却见到田伯光正伏在洞口,小心地往前挪移,想是等外面那人一出声,就会立马冲出去。
他惊了一下,想外面那人倘若被田伯光擒住,就没有人来救自己了,他便大声喊了起来,提醒外面那人:“小心,他埋伏在洞口!”
那人在远处哈哈哈的笑了三声,说道:“多谢你,不过他追不上我。他轻身功夫不行。”
田伯光号称“万里独行”,轻身功夫之了得,江湖上素来大大有名,那人居然说他“轻身功夫不行”,自然是故意要激怒于他。董庆笙心思机敏,马上就明白了那人的想法。
他眼眸中刚露出笑意,便觉得脸上一痛,原来是田伯光这恶贼突然回身,在他娇嫩的脸颊上重重扭了一把,董庆笙没有防备,痛得惊叫了一声。
田伯光便窜了出去,叫道:“狗贼,你我来比比轻身功夫!”
哪知道他这一下可中了调虎离山计,等田伯光冲出,洞口突然溜进来一个人,低声叫道,“别怕,我来救你……”
他话说到一半就连忙转过身去,背着董庆笙和小尼姑急急解释道,“失礼失礼。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董庆笙脸色微红地侧开脸,知道对方是看清了自己身无片缕方才这样说。“不碍事,你快来解开我二人的|岤道吧,他点住了我的大椎|岤。”他担心田伯光去而复返,便忍着羞意语气微急地催促道。
“我也是我也是。”小尼姑也急急地细声叫了起来。
“得罪了。”那人也知此时不宜浪费时间,果断地转过身来,绕到董庆笙身后伸手替他推宫活血,他做了这么多些举动眼睛却一直闭着,想是凭着惊人的记忆力把之前的景象烙在脑海中了。
两人肌肤相亲,董庆笙察觉这人的手掌虽然也长满老茧,可是他的动作不似田伯光那般粗暴,又因为受过救危之恩,所以即便胴体敏感处不时被那温热的手指触到,董庆笙也不嫌其轻浮,反而充满感激之情。
他扭着头望向这人的脸,心头不禁赞叹,好一个风流的少侠!这位救命恩人年纪也就二十左右,长方脸蛋,剑眉薄唇,更难得的是印堂酝有一股凛然端庄的正气,相貌虽不及杨莲亭俊美,却让人望之心生好感。
大约这便是令狐冲了。
思忖间,突然觉得体内气血一松,畅通无阻了,知道是|岤道已经被揭开。令狐冲不知道,双眼紧闭,手掌尚在他的肩背上按摩,董庆笙红着脸躲令狐冲的手掌,回过头双手抱胸小声叫道,“我好了,你去帮她吧。”
令狐冲当真有君子之风,闭着眼转了身避开董庆笙的胴体,才睁开眼如法炮制地去为小尼姑解|岤。
董庆笙等令狐冲转身,便不顾手脚酸麻,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拾了白色罗裙还有里裙躲到一颗粗大的石钟||乳|背后换衣服,不过束胸白绫找不着了,想是还在那田伯光的手里。
换里裙的时候觉得下体凉凉的,疑惑之下手往下一摸,居然摸到一手古怪的粘液,递到鼻尖一嗅,顿时浑身娇颤,心头已然明白这是什么了。
“怎么会?难道我真的变成女人了?”董庆笙如堕冰窟,才想到杨莲亭说过要让自己变成真正女人的话,那时候他并不相信,变性手术现实里不是没有,凭着现在的科技把男人改造成为女人也不是做不到,但是游戏里怎么可能出现那种情况。
杨莲亭在宠幸那些女人时候,偶尔也会让他加入进去,这些粘液的味道他很熟悉,明明就是女人的分泌物!
董庆笙心中慌乱想了一阵,也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田伯光随后会返回山洞,遂定了定神,飞快地穿衣服。
等他穿好衣服,戴好面纱抱着绿绮走出来时,看到令狐冲却还在为小尼姑推宫解|岤,不由皱眉问道,“小尼姑,你是不是说错|岤道了?”
令狐冲也怀疑推拿位置不对,也问道,“你快想想,他点了你哪里?”
小尼姑哭丧着脸说道,“我,我也不记得了。要不然你们走吧,别管我了。”
真是个纯真善良的孩子,董庆笙心头想到,只不过现在时间紧迫,在这里多呆一分钟便危险一分,他对令狐冲提建议道,“你抱着她,我们先跑出去吧,这里不太安全。”
语毕,他脸色倏尔一变,耳中听到洞外田伯光呼啸连连,已经追回来了。
令狐冲对小尼姑道了声,“得罪。”将小尼姑打横抱了起来,三人一齐溜出山洞,听得田伯光呼声渐近,只好暂且窜入山洞附近的草丛里,刚刚躲好,田伯光便奔进山洞。
片刻之后,山洞里传出田伯光破口大骂的声音,很快从洞里钻出,鹰目左右一顾,口中恶声大叫,“小杂种,敢耍你田爷爷,老子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田伯光猜到三人逃不了多远,多半是躲在附近,便抽出腰间弯刀,在四周草丛中胡砍乱剁,幸好天色渐渐昏黑,田伯光看不到三人。虽然这样,他还是有几次差点剁到三人藏身之处,险得不得了,刀锋从小尼姑的光头上掠过,再低三寸脑瓜皮就要被掀去了,把小尼姑脸色吓得苍白,惊魂不定。
董庆笙冲|岤时经脉受了轻伤,也不敢轻举妄动,屏气凝神,左手仍抱着绿绮不放,右手手指捏着一枚绣花针,准备形势不对就先发制人。但她虽然武技算一流,内力也勉强还行,不过江湖经验毕竟太少,胆识不足,此刻紧绷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只怕一身功夫发挥不出五成。
令狐冲倒是淡定,他左肩被田伯光刀芒削开一个大口,鲜血淋漓,也只皱了皱眉头忍着不吭声。
董庆笙看向他的目光不由大为佩服,心想若是自己被田伯光突然砍中,只怕当场就会痛呼出来。
他肩上的伤口处热血不住地滴落在小尼姑脸上,小尼姑闻到血腥气,吃了一惊,低声问他,“你受伤了么?”
令狐冲伸手按住小尼姑的嘴,瞥了一眼董庆笙,低声道,“不碍事。”便放开了手。
可是那伤口流下的血越来越多,看得董庆笙心都揪了起来,担心他失血过多会昏迷过去,便蹙眉轻语道,“你伤得很厉害,须得止血才好。”
小尼姑便小声叫了起来,“我怀里有天香断续膏,是师门治伤的灵药,你取出来敷上伤口吧。”
“别出声,一动就给那厮发觉了。”令狐冲伸手按住自己的伤口。
过了一会儿,田伯光又奔了回来,叫道,“哈哈,原来你们在这里。我瞧见了,站起身来!”
董庆笙听得田伯光如此说,寒毛倒竖,还以为真的是被他瞧见了。他心里暗暗叫苦,便想站起身来,却被令狐冲紧紧抓住了小手不放。
他扭头看向令狐冲,见他朝自己眨了眨眼,依旧好好地蹲坐,瞬间了悟原来差点被田伯光诈了。
小尼姑大眼睛滴溜溜转着,甚是惊慌,幸好她|岤道未解动弹不得,不然也会如董庆笙一般差点被骗起身来。
董庆笙心头暗暗羞愧,果见田伯光叫嚷一阵,不见动静,又去砍草找寻。
令狐冲待他去远,低声对小尼姑道:“小师父,咱们若能再挨得半个时辰,你被封的|岤道上气血渐畅,我就可以给你解开。只是田伯光那厮一定转头又来,这一次恐怕再难避过。咱们三人索性冒险,进山洞躲一躲。”
董庆笙听罢踌躇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令狐冲的想法,以现在的情形,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是他不愿意冒这个险,田伯光臭名显著,万一被其堵在山洞里想再次脱身就更难了。于是甩开了令狐冲的手,道,“你们进去吧,我还蹲在这里见机行事,以防万一田伯光进洞我们三人都做了瓮中之鳖。”
“姑娘!”令狐冲急叫了一句,见董庆笙撇开头不看自己,知道他心意已决,便抱着仪琳奔进山洞,留下一声叹息,“你自己小心。”
董庆笙在洞外蹲了一会,果然田伯光又回到山洞附近来,刷刷刷的砍草声音越来越近,心头的一根弦越来越紧绷,呼吸都忘记了。
他额头冷汗淋漓,正不知道该站起来抢先攻击还是继续蹲着时,山洞里传出小尼姑的一声痛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田伯光砍草的声音一停,大步走向山洞,哈哈大笑,“小绵羊,原来还是躲在山洞里。”
董庆笙松了一口气,酥胸剧烈起伏,抱着绿绮悄悄后退,站在远处望了一眼山洞。
“对不住了。令狐冲,希望你吉人自有天相。”
他眼神闪烁一阵,脸色变得黯然,转身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话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董庆笙的经历了。他本只是个见识浅薄的小混混,又在杨莲亭身边呆了七年,耳濡目染逐利忘义之事,行事手段渐已偏向杨莲亭的毒辣狡诈风格,深谙明哲保身之道,又岂会轻易涉入险地?
第二十章:回雁楼风雨(上)
董庆笙害怕田伯光追来,摸黑夜行,走了一夜到了天明时,望见了远处有一城盘桓山水之间,心头顿时大喜,拎着裙角抱着绿绮跑了过去。
走近一看,见那城门之上挂着两个隶体大字——衡阳。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湖北境内了。
这一夜走得慌张失魂,腹中饥饿,口中干涩,走在城中时看到沿街店铺正摆卖各种香喷喷的早餐吃食,咽了咽口水,手往怀里一摸想买几个包子充饥,发觉钱袋不知道遗失在哪里了。
董庆笙当下便想学当初小混混的做法,抓上几个热包子拔腿就跑,但是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假教主做惯了,见街上行人众多一时拉不下面子来,只驻脚留恋地望了那热气腾腾的包子笼一眼,继续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抱着绿绮蹒跚前行。
他才走了一会儿,走到一家酒楼前,看到酒旗飘飘,上书“回雁楼”三个大字。
从酒楼中传来阵阵菜香酒气,董庆笙饥渴难耐之下心头大动,便想做一回梁上君子,到酒楼厨房里弄些食物来填饱肚子。
方才这样一想,眼中突然看到两个熟悉的人,一男一尼,男的乱头披散在肩头,鹰目勾鼻,不是田伯光是谁。
“娘的,冤家无处不相逢。”董庆笙暗暗叫苦,连忙躲在一根柱子之后,悄悄瞅了过去。
田伯光身后跟着的尼姑,秀美柔顺,正是昨夜山洞里的那个小尼姑。
董庆笙眉毛一凝,暗想道,“小尼姑怎么被抓了,难不成令狐冲已然……”他心头不禁有些愧疚和担心。
正想着,只见田伯光领着小尼姑走到酒楼前,叫道:“小师父,你有沉鱼……沉鱼落雁之容。这家回雁楼就是为你开的。咱们上去喝个大醉,大家快活快活罢。”
小尼姑羞粉脸通红,极为嗔怒:“出家人不用荤酒,这是我白云庵的规矩。”
田伯光大笑:“你白云庵的规矩多着呢,当真守得这么多?待会我还要叫你大大的破戒。甚么清规戒律,都是骗人的。你师父说不定也经常躲着你们,偷偷地喝酒吃狗肉,说不定,嘿嘿嘿……”
白云庵。
董庆笙听完这句话,当即肯定了小尼姑定是仪琳了,那么昨夜那个救了自己的男人果真是令狐冲无疑。
仪琳听了田伯光的话,辩驳道:“你瞎三话四,我师父从来不躲了起来,偷偷的喝酒吃狗肉。”
田伯光这恶贼不耐,伸手抓住小尼姑衣襟,说道:“你不上楼去陪我喝酒,我就扯烂你的衣服。”
仪琳果然害怕,只得乖乖随田伯光上了酒楼。
董庆笙见状心头暗骂,“这恶贼真卑鄙!这样子逼迫一个小女孩也不羞,妄为江湖上有名的人物。”见他们进了门,就绕到酒楼背后,等四周没人注意,便施展轻功溜进了后院。
他本来想直接窜到前面去,但是鼻中突然闻到菜肴飘香,顿觉肚子呱呱叫,便循着香气找到厨房,厨房里几个大厨正忙着炒菜,旁边桌子上摆满了已经做好的菜肴,热气腾腾,荤素齐全,什么翡翠白玉汤,什么红烧狮子头,什么八宝野鸡,奶汁鱼片样样颜色鲜美诱人,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其实董庆笙在黑木崖吃得菜肴每样都比这些酒楼里的要精致昂贵,但是他此刻饿得前胸贴后背,宛如在监狱憋了几十年壮汉,母猪都赛貂蝉了。
他自矜身份,还是忍耐了半分钟,奈何馋虫勾魂哪里能够忍耐得住,贼心大壮之下,什么身份都丢到脑后了,溜上去连连几手点晕了厨子,然后搬了张椅子,坐在桌边大吃特吃起来。
期间来端菜的伙计,也被他打晕了不知多少个,反正是一个躺一个,来一双躺一双,被他通通敲了闷棍,地面上连同厨子在内横竖躺了十三四人,到最后终于没人来了,想必所有的伙计都被打晕了,幸好外头正热闹着,一时没人留意到有什么不对。董庆笙安心吃饱喝足之后,才抹干净嘴唇,才想起正事,赶紧剥光了地上一个伙计的衣衫帽子换了,又将自己的衣服物件都小心藏好后,匆匆抱了坛酒坛直奔前楼。
田伯光拉着仪琳坐在二楼窗边,面前摆满了一桌子荤菜,牛肉、猪肉、鸡鸭、鱼虾样样皆有。董庆笙目光探寻到他们时,见他正夹着一片肥肉往仪琳的嘴里塞,仪琳紧闭着嘴左右苦苦躲闪,小脸憋得通红。
田伯光见仪琳死活不吃肉,便威胁道,“你再不吃,我便要撕烂你的衣服,让这酒楼里的人都看到你的身体了。”
仪琳眼中泪水滚来滚去,被他逼得差点没哭了。
两人动静闹得极大,不过四周的客人看到这一幕,皆敢怒不敢言,有认得田伯光的,更是噤若寒蝉。
正在这时,有一个人走上酒楼来,腰悬长剑,脸色苍白,满身都是血迹,便往那张桌旁一坐,一言不发,端起仪琳面前酒碗中的酒,一口喝干了。
“令狐冲没死?”董庆笙看到他,水眸一亮,不由得惊喜地暗叫了一声,继而又有些不自在,想到自己昨夜不顾江湖义气独自逃跑,羞对令狐冲的救危之恩。
令狐冲自己斟了一碗酒,举碗向田伯光道:“请!”向仪琳道:“请!”又喝干了。
田伯光向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说道:“是你!”令狐冲说:“是我!”
昨夜田伯光找进洞时,天色已经黑了,只怕是当时没有看清令狐冲的相貌,此刻听到令狐冲的声音,当即辨别出来。
田伯光向他大拇指一竖,赞道:“好汉子!”他也向田伯光大拇指一竖,赞道:“好刀法!’
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一同喝了碗酒。董庆笙见状不禁感到奇怪,他二人昨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怎么这时竟变成了朋友?
田伯光道:“你不是劳德诺!劳德诺是个糟老头子,哪有你这么年轻潇洒?”
令狐冲一笑,说道:“我不是劳德诺。”
怎么又与劳德诺扯上了,董庆笙心想,侧耳继续倾听。
这时田伯光一拍桌子,说道:“是了,你是华山令狐冲,是江湖上的一号人物。”
令狐冲便承认了,笑道:“岂敢!令狐冲是你手下败将,见笑得紧。”
田伯光道:“不打不相识,咱们便交个朋友如何?令狐兄既看中了这个美貌小尼姑,在下让给你便是。重色轻友,岂是我辈所为?”
令狐冲哈哈一笑:“这小尼姑脸上全无血色,整日价只吃青菜豆腐,相貌决计好不了。田兄,我生平一见尼姑就生气,恨不得杀尽天下的尼姑!”
董庆笙秀美一蹙,不知道令狐冲为什么放着救出仪琳的大好机会不要,还当着仪琳的面说这样难听的话。他把视线偏向仪琳一看,果然仪琳听到这句话,眼眶中泪水委屈滚来滚去,低下小光头不知道有没有哭。
田伯光听罢也心中大奇,笑问:“那又为甚么?”
令狐冲道:“不瞒田兄说,小弟生平有个嗜好,那是爱赌如命,只要瞧见了骨牌骰子,
连自己姓甚么也忘记了。可是只要一见尼姑,这一天就不用赌啦,赌甚么输甚么,当真屡试不爽。不但是我一人,华山派的师兄师弟们个个都是这样。因此我们华山派弟子,见到恒山派的师伯、师叔、师姊、师妹们,脸上虽然恭恭敬敬,心中却无不大叫倒霉!”
见田伯光面露好奇,令狐冲又道:“田兄,咱们学武之人,一生都在刀尖上讨生活,虽然武艺高强的占便宜,但归根结底,终究是在碰运气,你说是不是?遇到武功差不多的对手,生死存亡,便讲运道了。别说这小尼姑瘦得小鸡也似的,提起来没三两重,就算真是天仙下凡,我令狐冲正眼也不瞧她。一个人毕竟性命要紧,重色轻友固然不对,重色轻生,那更是大傻瓜一个。这小尼姑啊,万万碰她不得。”
“难道……令狐冲是想要让田伯光觉得尼姑不详,从而放过仪琳?”董庆笙听完令狐冲的解释暗暗想到,继而又觉得这般弱智的手段田伯光定不会上当,想那田伯光走遍天下,见多识广,岂能轻易受骗?
田伯光笑道:“令狐兄,我只道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子,怎么一提到尼姑,便偏有这许多忌讳?”
令狐冲道:“嘿,我一生见了尼姑之后,倒的霉实在太多,可不由得我不信。你想,昨天晚上我还是好端端的,连这小尼姑的面也没见到,只不过听到了她说话的声音,就给你在身上砍了三刀,险些儿丧了性命。这不算倒霉,甚么才是倒霉?”
田伯光哈哈大笑,道:“这倒说得是。”
“令狐大哥——”仪琳伤心至极,抬头细声尖叫。
令狐冲却向她一挥手,道:“田兄,我不跟尼姑说话,咱们男子汉大丈夫,喝酒便喝个痛快,你叫这小尼姑滚蛋罢!我良言劝你,你只消碰她一碰,你就交上了华盖运,以后在江湖上到处都碰钉子,除非你自己出家去做和尚,这‘天下三毒’,你怎么不远而避之?”
第二十一章:回雁楼风雨(中)
天下三毒?
董庆笙忍不住一怔,什么叫天下三毒?
田伯光也问:“什么是‘天下三毒’?”
令狐冲脸上现出诧异之色,说道:“田兄多在江湖上行走,见识广博,怎么连天下三毒都不知道?常言道得好:‘尼姑砒霜金线蛇,有胆无胆莫碰他!’这尼姑是一毒,砒霜又是一毒,金线蛇又是一毒。天下三毒之中,又以尼姑居首。咱们五岳剑派中的男弟子们,那是常常挂在口上说的。”
令狐冲说得一板一眼的,恰似有这回事,董庆笙隐隐猜到他的心意,但是心中怜悯仪琳,暗叹道:“令狐冲虽是一番好意,但如此信口开河,也未免过分了些。”
不过话又得说回来,跟田伯光这等大恶徒打交道,若非说得像煞有介事,可也真不易骗得他相信。只可怜了仪琳天真无邪,不知道这些话是令狐冲故意捏造出来骗那姓田的,还以为他当真是讨厌忌讳尼姑,不知道心里有多伤心。
令狐冲又说:“田兄,你虽轻功独步天下,但要是交上了倒霉的华盖运,轻功再高,也逃不了。”
田伯光一时好似拿不定主意,瞧了仪琳两眼,摇摇头说道:“我田伯光独往独来,横行天下,哪里能顾忌得这么多?这小尼姑嘛,反正咱们见也见到了,且让她在这里陪着便是。”
就在这时,邻桌上有个青年男子突然拔出长剑,抢到田伯光面前,喝道:“你……你就是田伯光吗?”
董庆笙见那年轻人人一身玄门衣冠,他那桌还坐着一个老道士,见到青年男子站出来,眉头大皱。
田伯光道:“怎样?”
那年轻人道:“杀了你这滛贼!武林中人人都要杀你而甘心,你却在这里大言不惭,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挺剑向田伯光刺去。
田伯光身子一晃,手中已多了一柄弯刀,笑道:“坐下,坐下,喝酒,喝酒!”将弯刀还入刀鞘。
而那位年轻人,却不知如何胸口已中了他一刀,鲜血直冒,他眼睛瞪着田伯光,身子摇晃了几下,倒向楼板。
何必呢?武功不行就不要逞强,反误了卿卿性命,董庆笙暗叹。
“好胆,敢杀我泰山派弟子!”那兀自坐着的老道怒极大叫,想不到田伯光会下次毒手,当下纵身抢到田伯光面前,连声猛喝,出剑疾攻,老道的剑招自是十分了得,但田伯光仍不站起身,坐在椅中,拔刀招架。老道攻了二三十剑,田伯光挡了二三十招,一直坐着,没站起身来。
此时令狐冲见机拔剑向田伯光疾刺,田伯光回刀挡开,倏忽站起身来,礼道:“令狐兄,我当你是朋友,你出兵刃攻我,我如仍然坐着不动,那就是瞧你不起。我武功虽比你高,心中却敬你为人,因此不论胜败,都须起身招架。对付这牛……牛鼻……却又不同。”
令狐冲哼了一声,道:“承你青眼,令狐冲脸上贴金。”嗤嗤嗤向他连攻三剑。这三剑去势凌厉得很,剑光将田伯光的上盘尽数笼罩住了。
田伯光接一招,退一步,连退三步,喝彩道:“好剑法!”转头向老道士道:“牛鼻子,你为甚么不上来夹攻?”
令狐冲一出剑,老道便即退开,站在一旁。老道冷冷的道:“我是泰山派的正人君子,岂肯与滛邪之人联手?”
董庆笙嗤之以鼻,暗暗骂这老道士不懂变通,死守成规,什么狗屁正人君子。
仪琳也忍不住了,说道:“你莫冤枉了这位令狐师兄,他是好人!”
老道冷笑道:“他是好人?嘿嘿,他是和田伯光同流合污的大大好人!”
他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样董庆笙非常熟悉,因为七年前的他也经常对镜流露那样的表情,此时这副长在别人的脸上时,竟觉得得非常厌恶,听到他冤枉令狐冲,恨不得上去抽他一大嘴巴。
突然之间,老道“啊”的一声大叫,双手按住了胸口,脸上神色十分古怪。田伯光还刀入鞘,说道:“坐下,坐下!喝酒,喝酒。”
董庆笙见到老道双手指缝中不绝的渗出鲜血。不知田伯光使了甚么奇妙的刀法,竟没有瞧见到他伸臂挥手,老道胸口已然中刀,这一刀当真快极。
仪琳脸色苍白,刚刚从那死去的小道士尸身上回过神来,眨眼间又看到老道士身受重伤,连忙尖叫道:“别……别杀他!”
田伯光笑道:“小美人说不杀,我就不杀!”
老道按住胸口,冲下了楼梯。
令狐冲担心其伤势,起身想追下去相救。田伯光拉住他,说道:“令狐兄,这牛鼻子骄傲得紧,宁死不会要你相帮,又何苦自讨没趣?”
令狐冲苦笑着摇摇头,一连喝了两碗酒。
田伯光说:“这牛鼻子武功不错,我这一刀砍得不算慢,他居然能及时缩了三寸,这一刀竟砍他不死。泰山派的玩艺倒真还有两下子。令狐兄,这牛鼻子不死,今后你的麻烦可就多了。刚才我存心要杀了他,免你后患,可惜这一刀砍他不死。”
令狐冲笑道:“我一生之中,麻烦天天都有,管他娘的,喝酒,喝酒。田兄,你这一刀如果砍向我胸口,我武功不及天松师伯,那便避不了。”
田伯光笑道:“刚才我出刀之时,确是手下留了情,那是报答你昨晚在山洞中不杀我的情谊。”
董庆笙听了好生奇怪,如此说来,昨晚山洞中他两人相斗,倒还是令狐冲占了上风,饶了他性命。这恶贼罪该万死,令狐冲为什么还要放过他,还和这万恶滛贼拉交情。
他厌恶田伯光,想到这里不由连带着对令狐冲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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