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笑傲之我才是东方不败

笑傲之我才是东方不败第10部分阅读

    消火。”

    董庆笙经历了与余沧海的那一场后,其实心里已然不太畏惧田伯光了,虽然身子儿不适,也做好了激斗的打算。当他被令狐冲拉入被窝,下意识想要反抗,又怕伤了令狐冲,这一犹豫间就已经正面紧贴上了令狐冲身体,饱满的酥胸顿时被挤压得变了形。温香软玉入怀,令狐冲身子也不由得一僵,低头对着他耳际小声道:“董兄弟,失礼了。”说完将被子拉盖上。

    董庆笙很介意,但他知道令狐冲并不是故意占自家便宜。鼻间嗅到对方那胸膛浓郁的血腥味,额头所触也是湿热一片,知道令狐冲的伤口因为刚才的一牵一拉又裂开了,此时他定是痛得不得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儿女情长。

    令狐冲之所以让董庆笙躲入被窝里,一来是田伯光堵在门口,躲闪不及;二则是他以为董庆笙武功低微,硬拼也是白费。故而才行此下策。两人侧身贴着,令狐冲的身材健壮厚实,董庆笙体态娇小,且贴得紧,从被子外面看,也很难发现被窝里藏有一个人。

    董庆笙不敢压着令狐冲的伤口,而且令狐冲胸膛滚烫灼得他好不难受,于是轻轻挪动身体想要移开一些距离。忽而砰地一声,医寓的门被踢开了。令狐冲心头一凛,隔着被子按了按董庆笙不安分地扭动的娇躯。董庆笙只好由他,将头埋在那满是血腥味和男人汗味的胸膛,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外头的动静。

    田伯光左手拎了一坛酒,右臂携了一名妇人,走进屋来,一眼就看到了病榻上侧身朝自己望来的令狐冲,哈哈一笑,说道:“令狐兄,听说你被青城派罗人杰刺死了,我却不信,兄弟是何许人也,岂能被j诈小人所害。便又回来打听打听,一路问了过来,果然寻到了你。”

    令狐冲痛得背心都被冷汗打湿了,强提了口气,笑道:“田兄来访,当真意想不到。恕令狐冲有伤在身,不能起身相迎。”

    “哈哈,令狐兄何必客套。你是什么人我老田一清二楚,若论豪义,你令狐冲当得起天下第一。”田伯光笑道。他双手都挪不开,便抬脚踢了张桌子移到榻前,才走将过来,将坛子放到桌子上。他把右臂上夹着的妇人放下,当着令狐冲的面在那名妇人胸口按摩了一阵,顷刻,那妇人僵持的身体一动,立刻就用手使力抵着田伯光的胸膛,尖叫道:“登徒子,放开我!”

    董庆笙听得真切,知道这声音是那位女大夫的。令狐冲只听董庆笙口头提起过两回,不过他心思敏锐,也已猜到了这女人的身份。

    田伯光大掌覆盖住了女大夫的臀肉,猛地抓起一团,嘿嘿狞笑道:“女人,去帮我和令狐兄弟找两只碗来。乖乖听话,不然我就当着令狐兄弟的面把你给办了。”

    像田伯光这等人,所作所为尽在一念之间,与之讲道理、论善恶是毫无作用的。若非被窝里还藏有一人,兼且重伤实在无力,看到田伯光如此非礼良家,令狐冲早就翻脸了。现在嘛,只能面露苦笑表示无奈。

    那女大夫被抓住了臀肉,如同炸了毛的母鸡,破口大骂的同时,还泼辣地探出利爪向田伯光脸上撕抓而去。田伯光哂笑一声,扭头躲开了女大夫胡乱挥舞的手,放在她臀部的大手竟然真的当着令狐冲的面探向臀缝。

    前一刻还泼辣彪悍的女大夫仿佛被击中了软肋,悲戚地哀鸣一声绵了下来,伸出去的手无力地搭在田伯光强健的手臂上,作出虚推的模样,带着颤音乞求道:“你……你不要动,我去找碗,呜呜,我去找碗……”田伯光这才放了她。女大夫被放开时,身子差点没软倒在地,高耸胸部起伏不定,连连喘了几口气。她幽怨地望了一眼田伯光,这才强撑着酸软无力的双腿,听话地取碗去了。

    田伯光哈哈一笑,转而对着令狐冲道:“令狐兄,对付这种泼辣的女人,可用粗暴的手段来加以驯服。你可知,性情倔强或柔弱的女人该如何应对?”令狐冲敷衍道:“令狐冲不知,还望田兄赐教。”

    田伯光得意地笑道,“这女人要是柔弱嘛,很简单,你吓她一下,便什么念头也不敢生出来了。若是有一副倔脾气,则以萝卜加大棒伺候,先强占其身子,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后,再以温言细语抚之,悉心呵护一阵后,面上虽然不显,其实在心里已经顺从你了。”

    董庆笙听到这里,不禁想到杨莲亭对自己的态度,用田伯光的话来说,不就是萝卜加大棒伺候么。想着想着,突然觉得不对劲,似乎把自家比作女人了,便暗暗呸了一口,在心里怒骂田伯光歪理邪说。

    女大夫听到那粗莽汉子简直把女人当做了宠物一般管教,羞气难耐。她取了碗回来放在桌上之后,就想要立刻逃开,却被田伯光一把抓住,拉到了怀中,丰满的臀峰被狠狠拍了一巴掌。田伯光喝道:“跑什么,且为我兄弟二人倒酒。”

    女大夫痛吟了一声,她年纪轻轻就作了未亡人,守寡十来年寂寞难耐,群玉院的男人也不知偷吃了几回,却哪里碰到过田伯光这等恶人呢?此时被田伯光这强硬的手段一挑,正值虎狼之年的她登时春意荡漾,浑身酥酥麻麻,脸晕得仿若大红布匹,受到轻薄竟也不再反抗,乖乖地坐在田伯光怀中倒酒。

    田伯光命女大夫端了酒给令狐冲,便举着酒碗对着令狐冲道:“请。”令狐冲闻到酒香,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上来,一时什么也不想了,接过酒碗先深深嗅了一口酒香,然后抬起碗口一饮而尽。他侧着身子,喝酒姿势不太方便,幸亏习武之人内息悠长,若是普通人恐不能够如他一般从容利落。

    两人举着空碗一照,也不出声,把碗又放回桌上,让女大夫继续斟满。如此饮了三四大碗,令狐冲暗暗吐了一口气,借酒劲镇住了伤痛。只听田伯光说道:“令狐兄,我二人在回雁楼赌斗,却是我先站起来,算是我输了。”

    令狐冲举起碗道:“那时变故突生,如果继续争斗下去,田兄兴许还能全身而退,令狐冲必然葬身火海无疑。田兄,承情了。这一碗,当谢你留手之情。”

    “请。”饮尽,田伯光大笑:“令狐兄,你是大英雄,大好汉。回雁楼赌斗虽是因田某敬你的为人,不忍杀你。然而愿赌服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今后见到那恒山派的小尼姑,田某定不会再有任何无礼的言语行动,一见到她,便上前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就是。”

    这厮如此好说话,心里到底打什么算盘?

    令狐冲暗忖,举起碗,不动声色道:“田兄虽然为人行事让人不耻,不过性情倒是落落大方,不算是鄙夷猥崽之徒。这一碗,令狐冲敬你,请。”

    “请!”田伯光喝光了酒,放下碗,拍桌道:“令狐兄,我听得人说起那青城派弟子趁人之危,心中大怒,只可惜那时老田已经被衡山派的莫大追出了三百余里,不能替你解危。青城派小人,当真可恶!”

    令狐冲脸色一正,拿起了刚盛满的酒碗,道:“田兄,劳你牵挂,令狐冲感激不尽。这一碗,还是我敬你。请!”

    田伯光举起酒碗:“请。”

    那女大夫见二人如此豪爽,连喝了几斤酒也面不改色,芳心都颤了,看着酒坛子为难。原来这一次喝完,一坛酒已然见了底。二人喝完,俱是哈哈大笑起来。

    董庆笙躲在被窝里,只觉得又闷又热,浑身香汗淋漓,恒山派的缁衣轻薄,压在令狐冲腹部的胸部位置很快被两人的汗水打湿了,汗湿潮热,令狐冲腹部并无衣物,两人紧紧贴着简直如同赤裸相对,暧昧非常。然而被窝里空气浑浊,混杂着浓重的汗味和血腥味,董庆笙几乎快要被熏得晕厥了,只觉得身上湿哒哒的,汗水顺着肌肤滑落,敏感无比。

    他在被窝里憋得难受,大脑被汗蒸腾得异常清晰,听到外面二人喝得开心无比,言笑晏晏,心头不禁鬼火腾腾。愠怒之下,暗暗掐了令狐冲的腰间软肉不知多少回,令狐冲却像死人一样动也不动。憋了良久,终于难忍冲动,就在心里暗暗数着一二三,准备数到三时立刻跳出去,趁田伯光毫无准备之际,拼个胜负死活。

    他刚好数到三时想要跳出去时,只听见外面呛啷一声,似乎有瓷器被摔破了,接着令狐冲笑声突兀停顿,冷冷道:“田兄此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那位大美人吧?”董庆笙听到他话题峰回路转,又按捺住了心头冲动,继续等待。

    田伯光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显然被令狐冲的突然变脸惊了一跳,道:“令狐兄,你——”

    “田兄,实言相告,即便我令狐冲知道那位大美人的下落,岂能助纣为劣告知于你?”令狐冲沉声道:“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田伯光,你作恶多端,滥伤无辜,武林之中,人人切齿。令狐冲刚才敬了你三大碗酒,见面之谊,至此而尽。你走吧,下次见面,你我再也无话可说,唯有刀剑相见。”

    田伯光盯着令狐冲,咬牙切齿,额头青筋暴跳,静默了好一会才突然爆笑了起来,“好好好!果然不愧是令狐冲,有种!田某告退了。”言毕,一把抓起被惊变弄得不知所措的女大夫,倏忽离去了,留下一句话,“令狐兄,田某敬你为人,绝不会趁人之危。等你养好了伤,田某定会再来拜访。”那语音渐渐远去变小,最后一个字时,定是去得远了,几乎不可听闻。

    令狐冲担心田伯光来个回马枪,他等了一会,直到确认安全了,才松了口气平躺回榻上。董庆笙猛地钻出被窝,脸色潮红,被汗水浸湿的衣服都贴在身上了。他大口大口地享受着清新的空气,捋开额际一缕被二人汗水打湿的秀发,白了一眼令狐冲道:“差点憋死我了。不过……”董庆笙嘿嘿一笑,转道:“令狐冲,你好聪明,竟然三言两语就把田伯光打发走了。”

    令狐冲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去看那因为被汗水浸湿衣服而凸显出来的玲珑身躯。听了董庆笙话后微微一笑,便道:“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此处,田伯光能找到,青城派余沧海更不简单,只怕再过一会便也找来了。你我二人杀了他两位弟子,他可没田伯光那么容易打发。”

    董庆笙闻言,抹了一把额头被空气吹凉的汗水,道:“嗯,我扶你,这就离开吧。”她说着,眼睛不经意瞟到了自己的手,却见白皙的指间染着了片片殷红,才想起了什么,揭开令狐冲身上的被子,果见那绷带被渗出的血液打成了暗红色。

    三番两次遭逢突变,这伤什么时候才能好转?

    董庆笙有点恼火,皱眉道:“你伤口又裂了,我先替你上药。”他伸手往怀中一摸,刚要取出天香断续胶,手臂却被令狐冲轻轻按住了。令狐冲道:“此时危险非常,我们还是先逃到安全之处要紧。”

    第四十二章:花明

    在令狐冲的坚持下,董庆笙只好答应先转移到安全地点。令狐冲歇了一口气,发力想要坐起来,却没想到自己失血太多了,坐起来之后头脑昏昏,眼前黑黑,撑了一会实在撑不住,又倒下去了,董庆笙连忙扶住他的身子躺回榻上。

    “咳咳……”令狐冲咳了几声,苦笑道:“董姑……董兄弟,麻烦你了。”董庆笙望着满身染血绷带的令狐冲皱眉为难不已,搀扶的想法第一个被他摒弃了,用抱的话又怕令狐冲面子上过不去,而且走得快了势必会暴露自己内力不俗。他想了一会,灵机一动,对令狐冲微笑道:“你等一会,我去去就来。”

    董庆笙匆匆跑出门,施展轻身功夫翻进附近人家的后院,连连找了十几家,才找到了要用到的东西,然后费了些力气才把那东西搬到暗巷里。他做好这些,才回到屋中去,俯下身子将令狐冲打横抱起,还故意朝他眨了眨眼,恶作剧地嬉笑道:“我这叫公主抱,传说某个国度中,王子会用这样的姿势抱住公主,故而得名。”却是混熟了脸后,董庆笙心里的小恶魔忍不住冒了尖儿。

    令狐冲没有露出一点儿尴尬的表情,大大方方地一笑,由董庆笙将自己抱出了医寓。

    “这小子果然心胸坦荡,怪不得是笑傲江湖的主角。”董庆笙瞅见了他的表情,心里略微受挫,更多则是欣赏。实际上,夜色之下,令狐冲本来惨白的面上浅不可查的可疑红色被掩饰住了,董庆笙没能发觉而已。

    出了医寓门拐了个弯绕到了无人的暗巷,那里豁然摆着一辆两轮平板车。原是董庆笙想起了在开封府的经历,重新做一回老本行。

    将令狐冲转移到车上时发生了点小插曲。董庆笙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将令狐冲的脑袋放平,刚刚松了一口气想要直起身体时,板车首部突然翘高起,他连忙伸手撑住,没曾想到两团软肉因此覆压住了令狐冲的脸。

    董庆笙只觉得一股热息透过了轻薄的缁衣,喷打在肌肤上带来奇妙的感受,心房都不禁为之悸动战栗。他呆呆僵了一会儿,猛地反应过来,慌张地惊呼着放手跳开。没有人压住板车,那尾部便梆地一声狠狠砸在地上。令狐冲痛得闷哼了一声。

    “令狐冲,你没事吧?”董庆笙隔了几步远,捂着胸口,探头小声问了一句。

    令狐冲心里尴尬苦笑,听到董庆笙问话,也不好回答,索性把头一歪眼一闭,装成昏迷的模样。没有得回应,董庆笙就有点紧张了,顾不得细想那种莫名的感受,凑上前去,看到令狐冲胸部还在起伏,呼吸均匀,似乎只昏睡过去了,顿时松了口气。

    他歪着脑袋想了会儿,想起传言中的掐人中之法,便跃跃欲试地想以此法唤醒令狐冲,可刚要动手却又觉得不太好,便叹了口气,道:“他劳累了一天,就让他多休息一会吧。”顿了顿,又从怀中取出了恒山派的白云熊胆丸,用两只纤纤玉指捻了一颗喂到令狐冲口中。热热的呼息打在手指上时,方才的悸动感觉又出现了,不过这次微弱了许多。董庆笙颤了颤,飞快地缩回了手指,在衣服上蹭了几下,才好了些,似乎刚才把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蹭掉了。

    天香断续胶和白云熊胆丸效验甚佳,药性却也极猛,尤其服了白云熊胆丸后往往要昏晕数个时辰。令狐冲服下了白云熊胆丸之后,只觉得头脑昏沉倦意上涌,他苦笑一声,暗忖:“本是假装昏迷,这下可要真的昏睡过去了。假戏真做之说,古人诚不欺我也。”

    暗巷之中,只听到远处偶然传来几下犬吠之声,此外一片静寂。董庆笙知道令狐冲一时半会醒不来,也不敢再耽搁下去,反身拉着板车,这时也不辨东西南北,只是朝着人声来处的相反方向走。不一会便到了城墙边,忖道:“城里耳目众多,容易被寻到,须得出城才好。”便沿着城墙找到城门口。此时四处鸡啼声起,天将黎明,街道上依稀出现了几个人影。他拖着板车急急出了城,一口气行了七八里,只往偏僻荒野出钻,直到后来再无路径,便把车弃在了一处山坳之外的树丛里。

    董庆笙抱着令狐冲走进了山坳,心神方才略定,低头看看令狐冲时,只见他已醒转,脸露笑容,正注视着自己。突然见到令狐冲的笑容,董庆笙莫名发慌,双手发颤,差点儿失手将令狐冲的身子掉落。

    “你怎么醒了也不招呼一声!”被令狐冲那样盯着,董庆笙心头别扭极了,他强定了神,佯装嗔怒,“吓了我一跳。”

    令狐冲面带着歉意,柔声道:“对不起,你放我下来,先歇一歇吧。”

    白雾朦胧笼罩在布满密林的山野,鸟儿还未起床,谷中一片安宁,不远处溪流潺潺流淌的声音格外清晰。清晨的空气新鲜凉爽,习习微风带着植物的芬芳拂面而来。

    董庆笙心性有些胆小多疑,方才出城时见天色明亮了,拖着车时总觉得有人在后面跟踪自己,一路上提心吊胆的,全没念及自己的疲累拼了浑身力气跑。此刻置身于这个远离了尘嚣的山坳中,浑身燥热都被清风带走了,他渐渐缓过来,顿觉四肢轻飘飘的欲散了开来一般,只勉力将令狐冲轻轻放在草地之上,再也站立不定,一屁股坐倒,喘气不止。

    令狐冲微笑道:“你刚才只顾急奔,却忘了调匀气息,那是学武……学武之人的大忌,这样挺容易……容易受伤。”董庆笙脸上微微一红,心中感激令狐冲的提醒,嘴上却不肯认输,一边抹汗一边翻白眼:“还不是你害的!我怕真的被人追到,心中着急,什么也忘记了。”

    令狐冲道:“董兄弟,你打坐片刻,默运心法,调匀内息,免得受了内伤。”董庆笙哼了一声,当即盘膝而坐,以葵花心法运动内息,但心意烦躁,始终无法宁静,过不片刻,便睁眼向令狐冲瞧一眼,看他是否还在偷瞧自己,看到第四眼时,恰好和令狐冲的目光相接。他怔了下,然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令狐冲却哈哈大笑起来。

    董庆笙双颊悄悄爬上一抹嫣红,忸怩咬着唇道:“笑个……你笑什么?”

    令狐冲道:“没甚么。不知董兄弟是何门何派,我观你身法轻灵,然则出手无招无序近乎常人,而且对敌经验不足,以至被青城派鼠辈逼得手忙脚乱。”

    董庆笙脸色一黯,道:“我无门无派,所学的武功也是机缘巧合下从某位逝去的武林前辈身上得到,没人指点,自个儿摸索练习的。”

    令狐冲恍然叹息道:“怪不得如此,看来你坐功还浅,一时定不下神来,就不必勉强了。练功时过分勇猛精进,会有大碍,这等调匀内息,更须心平气和才是。”

    董庆笙感激颔首,道:“多谢指点。”又细细问了些平时练功或对敌遇到的问题。令狐冲武学修为相对于没有人教导,闭门造车的董庆笙来说高了不知多少倍,一席话下来,董庆笙茅塞顿开,许多潜在心底的困惑迎刃而解。他见令狐冲口唇发焦,眼眶干枯,知其失血不少,须得多补水才是,便道:“我去找些水给你喝。一定口干了,是不是?”令狐冲道:“我见来路之上,左首田里有许多西瓜。你去摘几个西瓜来罢。”

    “原来你半路上就醒了。”董庆笙不爽地挑了挑眉,站了起来,拍了拍手掌,“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摘个大西瓜来。”他往回走了二里,果见数亩瓜田,累累的生满了圆滚滚的西瓜,树巅蝉声鸣响,四下里却一个人影也无,寻思道:“令狐冲要吃西瓜。可是这西瓜是有主之物,我怎可随便偷人家的?”

    董庆笙虽然是混混出身,却有三不偷:一不偷穷人,二不偷女人,三不偷江湖人士。这瓜田主便是苦哈哈的农夫,正是他三不偷之一。快步又走出里许,站到一个高岗之上,四下眺望,始终不见有人,连农舍茅屋也不见一间,只得又退了回来,他站在瓜田之中,踌躇半晌,便从怀中取出了一锭钱,抛嵌在旁边西瓜皮上。这才心安理得地摘了一个青皮大西瓜,捧起西瓜,回到令狐冲身边。

    令狐冲见他折了西瓜回来,心头一喜,赞道:“好兄弟,乖乖的小姑娘。”

    董庆笙蓦地听到他这么称呼自己,心头一震,险些将西瓜摔落,急忙抄起衣襟兜住,晕着脸薄怒道:“令狐冲,你胡说八道什么!”

    第四十三章:又一春

    董庆笙听到令狐冲称呼自己为乖乖的小姑娘,竟然莫名其妙地恐慌失措起来,压住转身逃跑的悸动,目光闪烁盯着令狐冲。

    令狐冲笑道:“干么这等慌张?你偷西瓜,有人要捉你么?”

    董庆笙歪开头,偷偷呼了一口气,揶揄道:“令狐冲,我以为你是个君子,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小人。”

    令狐冲纳闷道:“我怎么成小人了?”

    董庆笙哼道:“不是小人,怎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告诉你,这瓜可不是偷的,而是花了钱买来的。”

    “哈哈哈——”令狐冲大笑了三声,扯到了伤口,抽冷气不止。

    董庆笙见状笑着啐了一口,“活该。”缓缓坐了下来。其时天色新晴,太阳从东方升起,令狐冲和他所坐之处是在山阴,日光照射不到,满山树木为雨水洗得一片青翠,赏心悦目。他定了定神,从令狐冲身边取来长剑,先削了片瓜皮下来清洁刀刃,才将西瓜剖了开来,一股清香透出。

    令狐冲嗅了几下,叫道:“好瓜!”又道:“董兄弟,我想起了一个笑话。今年元宵,我们师兄妹相聚饮酒,灵珊师妹出了个灯谜,说是:‘左边一只小狗,右边一个傻瓜’,打一个字。那时坐在她左边的,是我六师弟陆大有,我是坐在她右首。”

    董庆笙微笑道:“她出这个谜儿,是取笑你和陆大有了。”

    令狐冲道:“不错,这个谜儿倒不难猜,便是我令狐冲的这个‘狐’字。她说是个老笑话,从书上看来的。只难得刚好六师弟坐在她左首,我坐在她右首。也真凑巧,此刻在我身旁,又是这边一只小狗,这边一只大瓜。”说着指指西瓜,又指指董庆笙,脸露微笑。

    董庆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嗔骂了一句:“好啊,你绕弯儿骂我小狗。”将西瓜剖成一片一片,剔去瓜子,递了一片给他。令狐冲接过咬了一口,只觉清甜多汁儿,几口便吃完了。董庆笙见他吃得欢畅,心下甚是喜悦和满足感,又见他仰卧着吃瓜,襟前汁水淋漓,便将第二片西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递在他手里,一口一块,汁水便不再流到衣上。见他吃了几块,每次伸手来接,总不免引臂牵动伤口,心下不忍,便将一小块一小块西瓜喂在他口里。他动作熟稔,因为曾经有过服侍人的经历,所以投入了之后便显得格外细心。

    令狐冲看着董庆笙认真无比的表情,也痴了起来,机械地张口含住喂到嘴旁的西瓜时,竟然忘记了是什么味道。直到吃掉了小半只西瓜,才想起董庆笙却一口未吃,说道:“你自己也吃些。”

    董庆笙想也没想,道:“等你吃够了我再吃。”却是伺候杨莲亭多次养成习惯了。

    令狐冲道:“我够了,你吃罢!”董庆笙早已觉得口渴,又喂了令狐冲几块,才将一小块西瓜放入自己口中,眼见令狐冲目不转睛的瞧着自己,蛮不自在,便转过身子,将背脊向着他。令狐冲忽然赞道:“啊,真是好看!”语气之中,充满了激赏之意。

    董庆笙表情猛地一僵,继而又羞又恼,心想令狐冲口头叫自己董兄弟,心里却浑没当一回事,登时便想转过身来抽他一嘴巴,可是一时却又拿不定主意,只觉全身有些发热,忍不住扭捏纤腰,缓解心中不自在。

    只听得令狐冲又道:“你瞧,多美!见到了么?”董庆笙微微侧身,见他伸手指着西首,顺着他手指望去,只见远处一道彩虹,从密林白雾中伸了出来,七彩变幻,艳丽无方,这才知他说“真是好看”,乃是指这彩虹而言,适才是自己会错了意,差点郁闷得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暗恨自家自作多情。

    令狐冲道:“你仔细听,听见了吗?”董庆笙侧耳细听,但听得彩虹处隐隐传来有流水之声,说道:“好像是瀑布。”令狐冲道:“正是,连下了几日雨,山中一定到处是瀑布,咱们过去瞧瞧。”

    董庆笙没好气道:“满身是伤,还有闲情赏什么美景,你还是安安静静的多躺一会儿。”令狐冲道:“这地方都是光秃秃的乱石,没一点风景好看,还是去看瀑布的好。风景好了,说不定伤便也好得快了。”

    “歪理。”董庆笙嗤之以鼻,却不忍拂他之意,加上他自己也想去看瀑布,便扶着令狐冲站起。令狐冲却轻轻拒开了他的手,拾起了一根断枝,撑在地下,独自慢慢向前走去。董庆笙皱着眉,抢了过去,伸手扶住令狐冲的臂膀,斥责道:“受了伤就不要逞强了。”

    令狐冲步履虽然不稳,仍能自支撑得住。走了一会,见到一块大石,董庆笙扶着他过去,坐下休息,道:“这里也不错啊,你一定要过去看瀑布么?”令狐冲笑道:“你说这里好,我就陪你在这里瞧一会。”

    董庆笙其实也想去看瀑布,只是担心令狐冲的伤势而已,听着瀑布声很近,也没几步路了,想了想道:“好罢。我们去瀑布边,那里风景好。”令狐冲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两人缓缓转过了个山坳,轰轰的水声愈响,又行了一段路,穿过一片松林后,景色豁然开朗。

    时逢夏春交际,山花烂漫,深深一嗅,口鼻间尽是馥郁的百花香味。数道细长的瀑布仿佛一匹白练从被云雾笼罩的悬崖上空垂落,砸在一泊幽碧的水潭里,激起层层白雪。

    董庆笙心旷神怡,不由叹道:“好美的地方。”

    令狐冲笑道:“我华山的玉女峰侧也有一道瀑布,比这还大,形状倒差不多,灵珊师妹常和我到瀑布旁练剑。她有时顽皮起来,还钻进瀑布中去呢。”

    董庆笙听他第二次提到“灵珊师妹”,突然醒悟:“他重伤之下,一定要到瀑布旁来,不见得真是为了观赏风景,却是在想念他的灵珊师妹。”不知如何,心头竟有些乏味,什么美景也如浮云了。只听令狐冲又道:“有一次在瀑布旁练剑,她失足滑倒,险些摔入下面的深潭之中,幸好我一把拉住了她,那一次可真危险。”

    董庆笙淡淡问道:“你有很多师妹么?”令狐冲道:“我华山派共有七个女弟子,灵珊师妹是师父的女儿,我们都管她叫小师妹。其余六个都是师母收的弟子。”

    董庆笙道:“喂,原来她是岳不群的小姐。她……她……她和你很谈得来罢?”

    令狐冲慢慢坐了下来,道:“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十五年前蒙恩师和师母收录门下,那时小师妹还只三岁,我比她大四五岁,常常抱了她出去采野果、捉兔子。我和她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师父师母没儿子,待我犹似亲生儿子一般,小师妹便等于是我的妹子。”

    董庆笙应了一声:“嗯。”过了一会,道:“我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就流浪江湖,四海为家。十七岁时入了一户权贵人家,可是他们待我不好,我实在受不了,便逃了出来,没想到一逃出来就遇到了你。”他述说自己的身世时轻描淡写,语气平平,听不出什么味道。

    令狐冲却知道其中辛酸苦辣,不由心生怜意,道:“董姑……董兄弟,想不到我二人竟然同病相怜,都是孤儿出身。不如借此佳境,我二人结拜为异性兄弟吧。”

    董庆笙一听,先呆了一会儿,继而眸子骨溜溜转了几圈,不知道到什么,眼眉慢慢弯成了月牙儿,他狡黠地笑道:“好啊。”

    第四十章四章:结拜

    武学之道,当博采众家之长,去芜存菁,融汇贯通为自己的东西,方能成为大家、宗师。葵花宝典是绝世武功,而且是速成武学,这类速成武学的优点是极端,缺点却也是太过于极端,不适合所有人习练。习练者只有忘却所有杂念和外物,心神合一,秉着锐气凛冽一往无前的精神,才能够发挥出此神功无与伦比的威力。说起来简单,然而少有人能够做到。日月神教历代教主中,也有人不惜自宫想要练就神功,可惜除了一个惊采绝艳的东方不败悟透了葵花心法外,数百年中也无其他人能够成功。

    董庆笙的性格说好点是谨慎,说难听点实为贪生怕死,缺乏勇猛无畏的精神。杀了黎姓男人之后,他终于拥有了一颗杀伐果断的心灵,可是面对令狐冲时,总是想到那日回雁楼前的对话,这颗杀心竟不知为何悄悄伪装隐匿了。与令狐冲接触不到两日,所见不过数面,没想到这个男人的形象就深深烙在了心底。

    “令狐冲是天底下最坦率正直的男人。”董庆笙喜欢这个男人——不是女人对男人的爱慕,也不是男人对男人的欣赏,而是一种复杂特殊的情感。他一面渴望成为令狐冲这样干净爽朗的男人,一面因为自己的生理畸形而觉得自惭形秽。抱着这样的心态,潜意识控制下便不想把自己丑陋的一面呈现在这个男人面前。

    听到令狐冲主动提出结拜的建议,董庆笙简直是求之不得,暗自欣喜不已。令狐冲是剧情主角,身上自然有大气运,跟着他不仅能够结交到各种江湖奇人,运气好了甚至能得这些奇人的指点。而且最重要的是,在这个男人身旁时,仿佛污秽的内心也得到洗涤一清。董庆笙嘿嘿笑了声,对令狐冲道:“你等着,我去找些结拜的道具来。”便兴冲冲地跑到一颗云松前,掰下两支细树枝修去了树叶子带回来。令狐冲见到他的举动,瞬间就明白了其中意味,微微一笑。董庆笙扶着令狐冲走到一片平整的草地前,齐齐跪下。

    令狐冲望了董庆笙一眼,问道:“相识这么久,还不知道姑……董兄弟名讳。”他本来想要称呼董庆笙为姑娘,没想到“姑”字才脱口,董庆笙便狠狠瞪了过来,便微微一笑随之改了口。令狐冲从来不将世间礼法教条放在眼里,比如董庆笙让他改换称呼,哪怕这种称呼很荒诞,他也毫不在意,不问理由便答应了。

    董庆笙道笑:“我全名叫做董庆笙,《功成庆善乐》的庆;笙歌鼎沸的笙。”令狐冲没听明白,咧咧嘴,道:“甚么叫功臣请善也?”

    这《功成庆善乐》,又名《九功舞》、《庆善乐》,是唐代最著名的文舞。相传唐太宗诞生于庆善宫,有一次太宗回到庆善宫,在渭水之滨宴请群臣,并赏赐乡亲邻里。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太宗不由得感慨万千,遂赋诗十韵,命乐师配上管弦之乐,制成《功成庆善乐》。

    董庆笙也是翻阅古乐谱时才偶然得知这个典故,那曲谱他也尝试用七弦琴演奏过,故而还有印象。他信手便摘来古谱名来用了,却没有考虑到不是所有人都如他一样,有机会得听闻这谱古曲。直到令狐冲问起来,他眨了眨媚眼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对令狐冲解释。

    令狐冲惭愧道:“原来如此。董兄弟博闻强识,令狐冲不如也。”董庆笙掩口一笑,道:“我也是因为喜爱音律,又有机缘,才得知这曲古谱的存在。别说这个了,我们结义要紧。”令狐冲哈哈一笑,道:“是极,差点忘了正事。”

    当下两人直起了身板,神色严肃,各自双手秉着一只树枝,当做结义香烛拜天祭地。董庆笙抢在令狐冲的前头,首先开口道:“天地为证,我董庆笙今日愿与令狐冲结为异姓兄弟,从此情同手足,祸福与共,若以后对令狐冲作出半点不仁不义之事,便让我跌落悬崖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

    令狐冲待他说完,肃穆道:“天地为证,令狐冲愿与董庆笙结为异姓兄弟,情同手足,祸福与共,若他日对董庆笙作出半点不仁不义之事,也让我跌落悬崖,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

    二人说完,转脸对视了一眼,俱是喜悦的表情,互相扶着对方站了起来。董庆笙问:“令狐冲,你今年几岁了?”令狐冲答道:“虚岁正好二十。”董庆笙眼睛一亮,笑道:“我比你大一岁,你要叫我董……”没等他说完,令狐冲便拜道:“董姐姐,请受弟令狐冲一拜。”

    “你——”董庆笙晕了脸,知道令狐冲故意抢自己的话头,有些气急,可见到木已成舟,便只是恼火地哼声道:“令狐贤弟,不用多礼。”说完扶起了令狐冲,水灵灵的大眼睛鼓圆了瞪视对方蕴含笑意的漆黑眸子,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翻了翻眼白,责骂道:“你身上有伤在身,动作不要太猛烈了,不然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令狐冲笑了笑,拱手道:“令狐冲谢过姐姐关心。”董庆笙还在恼怒,扶了令狐冲坐下后,便有意无意背对着他,闷声不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结拜之前二人言笑晏晏,结拜之后一时竟然没了言语。

    过了一会儿,令狐冲开口打破了沉寂,开始述说了他在华山上的一些趣事儿,比如和他小师妹岳灵珊在瀑布下练剑的经历,比如二人还合练出一套冲灵剑法,还有七七八八关于陆大有等几位师兄弟的好笑故事。不过他身体还很虚弱,支持着说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困了,慢慢闭上了眼睛,渐渐地呼吸低沉,入了梦乡。

    董庆笙一直入神地倾听令狐冲绘声绘色的讲述,等到令狐冲的声音没了后,在轰隆的瀑布声响中呆坐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花底儿一热,某种液体又悄悄流了出来。他表情慌乱回头瞅了令狐冲一眼,见他已经熟睡,方动作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走向瀑布下的水潭边,躲在一颗硕圆如鸭蛋的巨石后面蹲下。

    角落里的幽幽潭水镜子一般,将一张艳丽绝伦的面孔映鉴了?br/>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