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阳山乡政府会议室。
黑黑的屋里,戴旭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沉思着……
戴旭走上讲台望着黑板良久,手指蘸酒后,在黑板谷江名字上面流利的写下戴旭两个字,胁肩谄媚一笑。语调低沉地诵出四句诗:甘泉筑甃秋已去,父王垂泪跗两滴。细雨下在无禾田,小鸟张嘴几声泣。
我戴旭好歹也算七尺男儿,岂能轻言放弃!你一个女流之辈眼光能看多远!在官场又懂多少?燕雀岂知鸿鹄之志!两眼盱衡厉色的盯着酒杯,慢慢举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以示宣泄内心的积郁。
戴旭手捂着额头半天猛地抬起头,用手指着前方一字一句地说:
“戴旭,你犯了一个连傻瓜都不犯的错误!”突然收回手指着自己的脑门说,“凡事都有度,你被儿女情长给搅了,失去了度,太低级的错误你也犯!人们都说得意别忘形,可你却得意却忘形了!还且是得意明知的忘形而忘形,在江帆身上就已经陷于窘境,在江雪身上可以说是陷于绝境。古人云:若使其亡,先使其狂。戴旭,你重着了!”
戴旭头垂得很低,突然又抬起头目视前方,眼神相互变换。一会傲视,冷酷,一会失落,伤神。过了好一会,自己慢慢摇摇头说:
“江帆,江雪,都不是我的!也不会是我要的!看来只好让你们相互残杀了!我没有选择。”
古阳山铁矿。
密室里,哲谰关好屋门返回身,轻声喊:
“江水兄!江水兄!”
惠哲澜来到小屋,操作台下,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藏在里面,不停的颤抖。哲谰蹲下身,伸手拽一下,吓得姜江水啊的一声瘫在地上。哲谰说:
“江水兄,是我!黄金来走了。”
姜江水这才哆嗦着从操作台下面爬出来,浑身被汗水湿透了。哲谰用手比划着说:
“黄金来走了!”
姜江水点点头坐在地上。哲谰扶起姜江水用手比划着说:
“咱们回去,啊!这儿以后你不能再来了,他们已经注意我们了。”
姜江水又点点头,捧起小白鼠失魂落魄地往外走,边走含糊不清的嘀咕。
“姜朝……我的儿子……”
清晨,古阳山铁矿。
谷江抬头看眼倚在自己身上的姜朝,睡得正香,不时咂下嘴露出笑意。谷江把自己的衣服给姜朝遮了下,倚在墙脚微闭两眼回忆着在山上发生的情景:闪出电火花。谷江下意识的感到危险,冲姜朝大声喊:姜朝!铁线有电,危险!姜朝已经趴下身子,谷江急步冲上前,拿,自己却被电倒在地上。
谷江睁大眼睛,喃喃自语:
“他们是有预谋有准备,在盯着姜朝,用电来害姜朝。”
姜朝突然一挺身醒了,睁开眼愣愣地看着。谷江挪下身子问:
“姜朝,做梦了吧!”
姜朝揉搓着眼睛说:
“我梦见山鼠队来救我来了,正打得来劲,手枪没子弹了。这时,就看着天上下来一个大火球直冲我砸下来了,我一下子就吓醒了。”
谷江一笑说。
“姜朝,天快亮了,黄金来他们不知还要耍啥花招?他们会利用这件事给我们制造麻烦的!”
“谷叔叔,我能逃出去。我们山鼠队说好了,我一晚上没回去,就是出事了,他们会在山沟那接应我。”
“铁矿这山上都安装了监控,你怎么逃出去!”
“只要出去这个屋,我就有办法。”
“那好,我掩护你出去!你出去以后,去找乡里有一位叫李智天叔叔,把咱们看到和听到的情况说给他,让他想办法帮助我们。”
“我知道了。”
谷江又给姜朝正了下衣服,点点头。然后冲门外喊:
“哎,谁在外面?我要方便!”
没见动静,谷江来到门口,用力敲门喊:
“谁在外面!我要方便一下!”
这时就听有说话声:
“哎,你们他妈的执班咋睡觉呀!这咋还脱了衣服睡,是不是找抽啊!都滚起来!把门给我打开!”
“是,是,棍哥。”
几个人来到门口,门被打开。警棍站在门口,和谷江对峙起来,半天说:
“上回没整死你,让你多活了这么多天。今天,我特来会汇你。”
谷江笑了,往屋里退着说:
“警棍,上回的账我还没来得及跟你算,来吧!你们有几个一起来!”
警棍往前逼着,后面一个瘦子跟着,还一个在门口穿着衣服。谷江指着门口那个穿衣服的男子说:
“你,快点穿,一起上!”
那个穿衣服的男子,系着扣子冲过来喊:
“棍哥,让我来,昨天刚让电整了一下,他没多大尿。”
姜朝躲在门口处,谷江指着警棍大骂:
“警棍,你算什么东西!上回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收拾你吗!那是因为我跟你们黄经理有笔买卖,你差点没误了大事!你小子整天就知道杀呀砍呀!肩膀上扛的是猪脑袋啊!要不是我当中说情,你的小命早没了!还有你们俩个废物,现在官场你知道是咋回事!谁和谁连着!本来是让你们用220伏电压,谁让你们用380伏高压线来!啊!你知道矿里损失多大吗!你看看黄经理的办公室去,几百万的装修全他妈完了!”
几个人目瞪口呆。姜朝借机溜出门口。
清晨。公路上,丛槟硕驾驶轿车,车速很慢,心情非常高兴,开心地大声唱着歌曲,打着手机,无人接听:
“江雪,你什么意思,敢不接我的手机……”
白云岭村村部里。
江雪望着一沓子合同在抹眼泪。任凭手机在兜里响个不停。江雪一张一张地往一起收拾合同单,泪水洒在合同单上:
“谷江,我是真想帮你啊!谁知道越帮越乱啊!这是谁在造谣!谷江,你在哪啊!发生这么大事你在哪啊!江雪,你真没用,啥事也干不了……”
叶子根被小燕子追着慌忙跑进来,一下子藏在江雪身下边的桌子底下。小燕子跑进来大声喊:
“叶子根呢!懒猫!大懒猫!你往哪藏,你给我出来!我今天就跟你把话说清楚!谁让你这么软骨头,好坏不分。那个吴继仁是啥人!难道你就看不出来!给他当枪使……”
小燕子没见到叶子根,倚在门口哭上了。
桌子底下叶子根蹲在那直眼盯着小燕子。江雪愣了,看眼桌子底下的叶子根,又扭头看眼小燕子说:
“哎,你们这是干什么!叶子根,挺大个男子汉咋往桌子底下藏啊!”转头对小燕子说,“你就叫小燕子啊!坐吧!”
叶子根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理直气壮地喊上了:
“小燕子,你不能冤枉好人!自从咱俩好了以后,我干的咋样!你凭良心说!我妈那么叫我回去,我都没回去,和我的好朋友柳条筐都掰交了,这你不是不知道!我以为这回帮吴继仁一回,也就几句话的事,只要吴继仁和戴旭一点头,我就能当上村官,也就实现你的愿望了,那可就天成老好了!”
小燕子在门口哭声更大了,一边哭一边大喊:
“你那是在帮他们干工作吗!你那是在作孽!害谷江!吴继仁和戴旭他们是好人吗!”
“我只说叶木秋是我妈,没影的事!没想害谷江啊!我只想当村官……”叶子根说到这才想起江雪,指着江雪说,“吴继仁说来,这话不能叫江雪知道。”
叶子根说完才知道不对劲,急忙往外跑:
“小燕子,快跑!咱们撞枪口上了!”
叶子根喊着往外跑,小燕子追着跑了。江雪追到屋门口,气愤地大骂:
“原来是你作的孽!叶子根,你回来!”
江雪兜里手机又响了起来,江雪生气打开手机:
“喂,哪位……”
丛槟硕开着轿车,高兴地笑了:
“江雪,你总算接我的手机了。我跟你说,我今天特别高兴,高兴得几乎要疯。叶木秋已经给我把资金打到我的账户,并和我又续签了合作意向书……”
江雪大喊:
“丛槟硕,不是你哭鼻子的时候了……”
丛槟硕高兴地说:
“我摆脱了危机,还哭什么!我跟你说,我这就往你那赶呢!目的就一个,感愿!”
叶子根抹下眼泪,望着小燕子胆怯地问:
“你不离开我!”
“如果你真想让狼知道你是猎人,你得把猎枪装上的子弹打出去。走!咱们回家。”
叶子根好像有了主心骨,来到戴旭桌前,指着戴旭说:
“戴旭,你记着,我会当一个好猎人的!”
叶子根说完扭身跟小燕子走了。姜爷爷看着走去的小燕子和叶子根,狠吸了两口烟,把烟袋在戴旭的桌子上,重重地敲了几下转身也走了。办公桌上留下烟灰冒着细烟,戴旭呆呆地坐在老板椅子上,失落地摇摇头,双手把头抱起来伏在桌子上。烟灰烟越来越多,戴旭抬起头发现烟灰用嘴去吹,烟灰没动,戴旭用手去动,粘在手上,烫得戴旭甩手直咧嘴:
“老姜头,你等着!”
医院病房里,周铁山微闭着两眼,在病床上听着录音机。华子罡在不停地打着手机:
“喂,是三吗……我是你罡哥,这几天有什么动静没有……嗯……嗯,警棍呢……什么!又是谷江。操,他咋就躲不开了呢!他们想咋整……要他死……”
周铁山忙把耳机摘下来,眯起眼睛。华子罡回头看眼周铁山又小声问:
“警棍有什么动静……他正在山上对付谷江呢!就他那个熊样根本不是谷江的对手……不信你听着。哎,咱哥们可得把耳朵伸长点,别出半点纰漏,我不在家,脑袋后要长眼睛!好了,这不方便,我挂了。”
华子罡关了手机下地,从暖壶倒了一杯开水,在床头桌拉匣里拿出一瓶药倒在手上几粒,正准备往嘴里送。周铁山突然大喊:
“慢着!”
华子罡一愣问:
“有事啊!”
“你去看眼门口外。”
华子罡半信半疑地看着周铁山,警觉的来到门口两边张望后回到屋里:
“没人啊!”
“你那药片让人给换过了。”
华子罡这才认真察看手的药片,鼻尖不自禁冒出汗珠。
中巴客车上,柳条筐坐在中间的位子,帽子盖着脸上睡得哈喇子流了下来。中巴客车慢慢停在路边,女服务员喊:
“古阳山到了!有下车的没有?”故意看眼柳条筐,转头对车下上车人的人喊,“哎,慢点,就这么几个人挤什么呀!”
江帆精神疲惫不堪地上车后往里走,几个小青年跟在江帆身后。江帆在柳条筐身后的空座位坐下来,几青年有空座不坐围站在江帆身边。车开动了。女服务员过来收票钱:
“哎,上车的把车票买了!”说着来小青年跟前,“你们谁买票?”
一个满头染着黄色的小青年一指江帆说:
“她负责买票。”
女服务员对江帆说:
“同志,请把车票买了。”
江帆从皮包里掏出十元钱递了过来。女服务员接过钱说:
“同志,钱不够。一张十八元。”
江帆又从皮包里掏出十元钱递给女服务员。女服务员接过钱说:
“你们是四位,共计七十二元。”
江帆瞪眼女服务员说:
“谁是四位!我只是管我自己。”
女服务员冲三个小青年说:
“你们不是一块的?她说了,她只管她自己。”
黄头发青年说话了:
“是她把我们领到这来的,请我们喝酒,让我们为她报仇……”
江帆忙解释说:
“我那天不是喝多了吗!喝酒不算数。”
“啊!你喝酒不算数,就耍我们几个大傻小子!你让我们先揍戴旭,让他在古阳山满地找牙,再杀谷江,把谷江人头挂在古阳山最高的大树上,最后把江雪的衣服扒光,把江雪绑在大街上。办成一件事给我们十万元。”
江帆哭了,大声喊起来:
“我那不是喝多了吗!你们还想咋着,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给别人道过歉,给你们赔礼道歉还怎么着!身上的钱都给你们了,你们还要我咋样!”
“咋样!不想咋样,要么给我们三十万块钱,要么就跟我们痛快玩几天,我们玩够了算清账。去公安局也行,我们把你跟我们喝酒说的话可全都录了像,怕你这个黄毛妮子靠不住。说吧!咋着!”
江帆哭着喊:
“我要回家!我想回家!”
黄头发青年脸一横说:
“回家!上,把她拖下车去。停车!我们下车。”
一青年走到司机身后,狠狠地一拳,打在司机脸上大骂:
“让你停车,你不会停车啊!”
一下急刹车,司机嘴角流出血。车上旅客被吓得纷纷躲藏在车座里。
公路上,丛槟硕哼着小曲,打着手机:
“江雪,我就快要到乡政府了!哎,我在哪找你……江雪你怎么不说话……哎,哎,你骂谁哪!一个大姑娘张口满嘴脏话,有失尊严啊……吴继仁,吴继仁是谁……戴旭,你骂戴旭干什么!他可是你最亲爱的……好,好,我怎么找你……好,好,一会帮我联系一下谷江,我给他打手机始终关机……”
丛槟硕看眼手机笑着说:
“看来江雪心情不太好!还是自已动嘴丰衣足食吧!”
中巴客车上,三个青年上前拽起江帆就往车下走。江帆大喊:
“救命啊!快救命啊!”
江帆抓住车座不放手,拼命大喊:
“你们谁救救我呀!他们要强暴我呀!我还是个姑娘呀!救命啊!司机,女服务员,你们救救我呀!”见没人站出来救她,又对三个青年求饶,“你们发发慈悲,放过我吧!我给你们钱,你们让我回家吧!”
又一青年往下拽着说:
“晚了,我们啥都不要,就想要你这个姑娘,玩够了就放你。你也不亏损,还赚个舒服。实话告诉你,我们也是没开花的小伙子!”
江帆急了,拼命挣脱大喊一下子坐在柳条筐怀里。柳条筐被撞醒了,揉揉眼睛一看是江帆,再一看,几个青年正在撕拽江帆,柳条筐一下子站起身急了,嗷的一声大喊:
“干啥!啊!丫丫的!”
江帆拼力往柳条筐身后钻,柳条筐往前一站指着三个青年人大声喝问:
“干,干什么!啊!耍流氓啊!丫丫的!”
黄头发青年往前一站问:
“你算哪根蜡,在这流油子。我们跟她玩玩你管得着吗!知趣就滚一边去,这没你的事。要想找死,今个大爷就成全你。”
“哎,在古阳山还没人敢跟我喘粗气,今天总算逮着你们几个了。你买半斤棉花纺纺,我柳条筐是啥人。就你们几个毛坯子,也敢到这来摆阵?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丫丫的!”
一个青年从兜里掏出一把短刀,江帆吓得抱头扎在车座里。柳条筐看一眼短刀笑了:
“行了,这都是哥们玩剩下的。丫丫的!走,咱们下车,找没人的地方过招,我就不信了!丫丫的!”
黄头发青年问:
“大哥,你是谁呀!凭什么管她呀!”
“混蛋!看不出来吗!这是我的女人!我们俩……啊!你们瞎呀!丫丫的!”
另一青年把短刀抡过来:
“伟哥,别跟他废话。”
柳条筐机敏地一闪,刀尖刺破了衣服袖子,柳条筐抓把帽子一下扔了过去,借机用力一拥。两个青年撞到一起,一个青年在身后给柳条筐狠狠的一拳,柳条筐转过身拽过青年大骂:
“今天,我就开开杀戒,整死你们这帮狗崽子!丫丫的!”
柳条筐一阵乱拳,自己都不知打在哪里。几个青年见事不妙,跳车逃了。柳条筐脸上手上全是血,见几个青年跳车,稳了下神冲司机大骂:
“还不快关上车门开车呀!丫丫的!”
山坡下,姜朝被几小伙伴围在中间问这问那,姜朝像小英雄似的说: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赶快撤!我还有重要任务呢!”
刚走下山坡姜朝问:
“秋叶怎么没来?”
一个小伙伴回答说:
“她妈把她看起来了,说她爸又去找女人了,她妈拽着她去捉奸。”
“捉奸啥意思?”
几个小伙伴都摇头。南虎在一边说:
“我爸爸也往家来电话,让我不能出家门,说有人监视。促奸就是抓汉奸的意思。”
姜朝停下脚说:
“最近这些日子,风声有点紧,咱们山鼠队得制订个纪律。”
有的队员问:
“啥纪律?”
姜朝说:
“咱们要监视大人的行踪,你们也互相监视,有啥事都要向我报告,尤其是秋叶和南虎你们俩。”指着南虎说,“你爸是帮凶,她爸是汉奸……”
白云岭村部,林若平坐在椅子上一脸愁云,江雪手里摆弄着退回的合同,眼泪禁不住流下来,李智天在地中不停走动。林若平说:
“智天,我去找戴旭,让他找黄金来放人!”
江雪站起身说:
“若平,还是我去找戴旭吧!”
李智天摇摇头说:
“现在找戴旭没用,昨天晚上我想了一个晚上,怎么也理不出头绪,天要亮了我倒睡着了,有人喊我又醒了,就听铁矿里纷乱吵嚷,耳蒙听到有人说黄金来火了,有人把电弄错了。这倒让我想起来,谷江被他们人抓走和我们到现场,相差不到十分钟,这是有预谋的,可以说是事先布控好的,等着我们上套。现在,我们找戴旭没用,就是找江书记也没用。”
林若平急忙问:
“那你说咋办?咱们就这么等着他黄金来设套,我们一个个地钻!”
李智天来到江雪跟前拿起退回的合同书说:
“哪个叶子根你对他熟吗?”
江雪摇摇头说:
“不熟。跟着他那个小燕子好像是对这些情况知道不少。”
李智天分析说:
“我已经向县委江书记详细作了汇报。目前,我们一定要找到小燕子和叶子根,揭穿造谣的内幕,稳定村民种植的情绪,让村民及时种植,不误农时,这是一件大事。第二就是找到黄金来的违法证据,从现实来看,他们是想彻底整倒谷江,不排除他们狗急跳墙,什么卑鄙无耻的事他们都干得出来……”
林若平焦急地问:
“你是说谷江他还会有生命危险!”
江雪一听惊讶在问:
“谷江有生命危险!哎,当天不是你们三个人一起去铁矿的吗?怎么偏是谷江出事!而你们俩连谷江怎么出事都不知道!再说,既然汇报了就让县公安局去铁矿找人啊!还等什么!”
林若平看着李智天,眼泪含在眼圈流了下来。李智天看看林若平,又看看江雪想解释什么没说出口。江雪又质问说:
“你们说话呀!李智天,谷江为什么被他们抓去了?”
李智天这才解释说:
“我们在山下,等到山上的时候,发现谷江不见了!事情经过就这么简单,我们分析是黄金来所为,我们就开始去铁矿找人……”
林若平哭着说:
“江雪,你就别问了!我都悔死了!”
林若平哭着跑开了。李智天有意转移着话题问江雪:
“白云岭村王寨这些日子干什么去了?其他班子成员呢?”
江雪擦着眼泪说:
“有好几天不见王村长的影子了,其他村干部一听说村民退合同,都躲了。”
中巴客车上,客车在公路上行驶,车内人们把目光投向柳条筐。柳条筐来到江帆身边:
“江帆,你,你啥时候来的?这帮狗崽子没咋着你吧?丫丫的!”
江帆这才抬起头,两眼怒视柳条筐。柳条筐又关心地问:
“江帆,吓坏了吧!丫丫的!别怕,有我呢!我送你回家!丫丫的!”
江帆哭了,趴在座位上失声地哭了起来。柳条筐弯下身子安慰说:
“江帆,你别哭呀!江帆,有啥事跟我说。丫丫的!”
江帆起身给了柳条筐一个大嘴巴。车上人都愣了。柳条筐也愣了。江帆紧跟着大骂。
“臭流氓,谁是你的女人!我跟你还有关系吗!你害我害得还不够吗!滚!我不想看到你!你滚!”冲司机大喊,“司机,停车!”指着柳条筐喊,“要不你下车,要不我下车。”
这时,柳条筐的手机响了。柳条筐看看车上的乘客,打开手机:
“喂……是周大哥,谷老弟特意嘱咐我去伺候你……你说什么,谷老弟又出事了!这帮王八蛋!还有完没完……好,我这就回村去。丫丫的!”
柳条筐冲江帆说:
“江帆,好,好,是我的错,是我错了行了吧!丫丫的!要不是今天有急事,我非跟你说个长短不可,省得你整天的埋汰我,丫丫的!”车上人都向柳条筐投来不解的目光,柳条筐冲车上人大喊,“看什么看!不知道这是气话吗!停车!我要下车!”
客车慢慢停在路边,柳条筐瞪一眼趴在车上哭的江帆,失望地下车,手臂鲜血滴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客车开走了,望着客车开去,柳条筐狠狠地将跟前一块石头踢开,回过神自言自语:
“我得抄近道,走山路。”
塞北酒店。房间里烟雾迷漫,王寨手里的铁球没再转动,只是端在手里。刁德福两眼总是在身边的花骨朵身上挪动,李益民精神不错,指着桌上麻将说:
“今天这麻将打得一点劲都没有,我看算了。”说着把牌拥倒,冲王寨说,“王大哥,今天我来打这麻将是有两句话要对你说。”看眼花骨朵一笑说,“花骨朵也不是外人。前几天你们村江雪找到我,我们谈了很多,特别是谈到谷江。你们知道江雪来你们白云岭村是干什么的吗?”
王寨气乎地赌了一句:
“是来顶替我的呗!这是官场上贯用的活。那次三大闹腾时候我就有一种预感,出头的船子先烂,我就犯了挑头的大忌。”
刁德打断了王寨的话,狡诈地一笑说:
“错!你王寨不挑头更错。关键是你没有把握住机遇,啥叫机遇?就是你的梦想和现实的结合点,为什么说机遇一闪就过去了呢!在这个时候你抓住了,你就有了成功的把握。比如说你在三大后及时的把村民笼络在你这一边,然后再见风使舵,那你王寨可就海阔天空游刃有余了。也不至于现在躲着戴旭和黄金来呀!若不是你用那点家底,铺了个花妹才有了个落脚之处。”王寨听到这眼睛一瞪,“王寨,你不用瞪我,就是那么点事,别人在心里没说出来,我这人实在把话说出来了。”
花骨朵笑着喊起来:
“刁鬼子,的快成精了。对,就那么点事,我和王寨的事谁都知道,她媳妇也知道,这年头这事不丢人,笑贫不笑娼。哎,有一点你们可得给我作证,我花骨朵从年轻时候就风,但我讲良心……”
李益民忙摆手说:
“打住!打住。我的话还没说,你们少给我扯!”李益民少有的威严,让王寨,花骨朵,刁德福都静静地听着,李益民接着说,“说正经事儿,谷江这次搞大面积种植,这动静可不小啊!最近有人散布说,谷江是大骗子,利用招商在村里诈骗,有些人把合同退了。值为这事江雪和姜爷爷找过我,我核计再三,还是和你们俩研究一下,也说不上研究,就是说一下我的想法,我支持谷江。我今天也是受人之托,劝你们也支持谷江!”
王寨愣了一下,没表态。刁德福转圈看了个遍笑了说:
“李益民,其实你小子早就叛变了我知道。四个村,在这次种植的事情上,我啊还是那四个字,顺其自然。目前,我是处在戴旭和谷江的两夹间,这回我还真得好好琢磨一下,不能像上回了!给青石河村挑了道,差点没让周铁山把我整死,你们谁放个屁来!”
王寨垂低着头,慢慢转动着手里两个球。花骨朵说话了:
“别看你们有事没事好往我这酒店里来闹腾,又是分析又是研究的!累不累呀!我现在就认钱,谁要是给我钱,让我干啥我干啥。趁着还能动,多搂点钱,再把我那姑娘找回来,到老了也就亨清福了!”
刁德福立马盯上了:
“哎,花骨朵,只知道你花,可从没听说你还有个孩子!啥时候有的?跟谁的?”
花骨朵开怀大笑起来,慢慢收住笑容说:
“当然是夜间有的!跟男人有的呀!哎!你放心,肯定不是跟你有的。”
花骨朵说完流着眼泪笑着走开了。王寨头垂得更低了,李益民眉头紧皱。一下子又笑了说:
“哎,这是干什么呀!王大哥,刁老弟,今天,我找你们俩是真有话要说……”
公路上。丛槟硕驾驶着轿车开过来,在三个青年身边停下,摇下车窗问:
“哎!问一下,白云岭村怎么走?”
黄头发青年上前看一眼,回头对他们俩递了个眼色,又回过头说:
“在前面山沟里,挺不好找的。这样吧!我们也正好去白云岭村,不如你带上我们咱一块去。”
丛槟硕高兴地答应说:
“那太好了,上车吧!”
三个青年转圈上车,丛槟硕启动车往前行驶,在内望镜丛槟硕下意识地发现,一青年身上短刀还带着血迹。丛槟硕这才感到危险,前座黄头发青年两眼不停的在丛槟硕身上挪动。丛槟硕刚想停车,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随后短刀探在丛槟硕的脖子上。前座黄头发青年说话了:
“你老实点,乖乖听我的话,才能保你不死。否则,你今天就是死期。一直朝前开,我不说停不许你停车。”
丛槟硕从容地驾驶着轿车,两眼用余光在观察着。坐在前座的黄头发青年一笑又说:
“看你这模样还挺亮,穿戴也不一般,气质也不错。一定是个想得开的姑娘,只要你乖乖地听话,我保证不伤害你。”
丛槟硕冷静地问:
“哪你想怎么样?”
“你也看出来了!说直白一点,我们都是小混混,遇到啥事心眼小。比如今天,我们就想色财一起要。哎,绝对不伤害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想这车上有啥值钱的都交出来,再找个没人的地方,咱们好好玩玩!这些事都做到了,你上车走你的人,就当咱们没见过。咋样!我这个行动方案科学吧!”
身后两个青年大声随声附和:
“好,好,这个方案好。还省得公安局破案,多麻烦……”
丛槟硕摇摇头说:
“你们想不想听听我的方案?”
黄头发青年得意地说:
“可以,咱们共同研究一个可行方案,那是最好了。和谐社会嘛!如今这当官的不讲民主,咱们讲民主。大姐,说说吧!”
丛槟硕娴熟地换着挡位说:
“三位老弟,看样你们出来混时间并不长,更谈不老道。你是他们的老大?哎!你这不是害他们吗!啥活都敢干!胆大不怕死的精神可敬,可是没价值呀!你们需要多少钱?如果我高兴可以给你们,如果我不高兴,可够你们几个喝一壶的。”
黄头发青年火了:
“哎,现在你被我们逮着了,不是你逮到我们。你脖子上还架着刀呢!你咋一点不怕呀!”
丛槟硕笑了:
“就你们几个,我犯得着害怕吗!杀人,你的手还在抖,你敢吗!算了,我后边的包里还有几张卡,你们拿去先用着。在哪下车?”
后边一个青年喊:
“不行,我们不要卡,我们要钱,要现金。”
丛槟硕问:
“要多少?”
黄头发青年回头看了看,几个人好像是用眼神在商量。老大喊:
“三十万。像你这样的人最少也值几十万,我们就要三十万。”
“大哥,她有钱,看她那穿戴,要六十万。”
“大哥,要十万就行,让她掏现钱。然后再尝尝鲜!”
丛槟硕爽快地答应说:
“行,不就是几十万吗!在哪下车?”
后边一个青年凑上前,跟黄头发青年小声嘀咕。黄头发青年点点头对丛槟硕说:
“光给钱不行,我们这俩个兄弟说了,想尝你这个鲜,还有你这女人的气质。”
丛槟硕强忍愤怒一脚刹车,轿车停下来。丛槟硕问:
“给钱都不行,非要我!这大冷的天,总不能……”
后边一青年高兴地喊:
“她答应了,天冷不怕,就在这车上。”
丛槟硕大声喊:
“把刀放起来吧!在这车上总不能一起上吧!”
丛槟硕怒视前方。黄头发青年给后边两个递着眼色,两个人相互看了看,乖乖下车了。丛槟硕看了一眼,黄头发青年伸手过来。丛槟硕手一挡说:
“这可不是我的风格,让我化下妆。”
丛槟硕从兜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化妆盒,在手里摆弄着说:
“去后座呀!这能行吗!”
黄头发青年乖乖的下车,打开后车门,训斥两个青年说:
“离开点,这事有看热闹的吗!”急不可待地上车,关好车门后,兴奋地解着衣服一边地喊,“你快点过来呀!”
丛槟硕把化妆盒伸到老大眼前,喷出一股香水味,丛槟硕回头问:
“你见过我这韩国香水没有?”
黄头发青年还没等说话,就瘫软在那里。丛槟硕启动轿车加速向前驶去。车下两个青年被轿车带个趔趄,见轿车开走愣了下追喊:
“还有我们俩呢!”
“老黄毛真他妈不仗义,总爱吃独食。”
“我看不对,是那丫头把咱们给甩了!”
古阳山派出所,何盾正在和古阳山派出所所长刘真谈话。刘真拿着一个笔记本,递给何盾说:
“何局长,这是我这几年来的记录,我在古阳山知道的情况全写在上面。何局长,我知道这个笔记本一但拿出来,是很危险的。铁矿黄金来台前幕后判若两人,有些事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可这是事实。”
何盾翻看了几页后,表情十分严肃地点点头说:
“正是因为有这招商的合法外衣,有抓经济这个土壤,更为严重的是我们的一些干部当了金钱的俘虏,就顺理成章的当上保护伞。”
“古阳山铁矿自从建矿的那天起,那成片的山林被毁了,好地被他们给糟蹋了,水源被破坏了,我说这些好像与咱公安没关系,可是百姓生活不安定社会治安能好吗!在古阳山经常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案件,都是不了了之。比如姜爷爷儿子之死,到现在还是个迷,其实矿上招了很多南方人,死人是常有的事。”
桌上电话响起来。刘真拿起电话:
“我是刘真……好,我马上到。”放下电话说,“何局,因为谷江,铁矿被当地群众给包围了,我得去看看。”
何盾站起身说:
“该来的迟早是要来的!”
这时,刘真的手机响了。刘真掏出手机一看说:
“是张局长!”
刘真眼神在征询何局长的态度。何盾点下头:
“喂,是张局长……”刘真把手机放在桌上,手机里传来张石富训示的声音,“谷江把铁矿给弄得翻了天,你怎么还放太平枪啊!啊!你马上给我到古阳山铁矿,保护铁矿是我们公安局的义务和责任,你马上出来!我已经去铁矿了!快点!”
刘真关了手机说:
“张局比我们消息还灵啊!何局,你这次就不要出面了吧!有张局在……”
何盾笑了:
“但愿如此。快去吧!”
这时,丛槟硕正好堵在门口。何盾一愣问:
“丛经理,你来干什么?”
“何局长,这么巧!你也在。我是来给你们送活口供来了!在路上,我抓到一个流氓,醒了一问才知道是古阳山铁矿雇的帮凶,就给你们送来了。”
何盾高兴地笑了:
“嗯,刘真,突击审讯,很可能派上用场。”
古阳山铁矿,黄金来指着警棍大骂:
“你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你放电你把高压线杆整倒,人没电着倒把铁矿给毁了。让你去把谷江送回老家去!你倒好,报起私仇来了!谷江呢!你把谷江打啥样!”
警棍嗫嚅着说:
“不是我们打他,是他们把我们给打了。”
黄金来火气更大了:
“什么!你们人呢!被一个蒙面人给打了。”
“谷江呢?”
“被那个蒙面人给带走了。”
黄金来气愤地大骂:
“看你们平时那不可一世的样子,一到关键时刻都是一群饭桶!”
这时,一个保安慌张跑进来:
“黄老板,不好了,山下来了一群人,拿着铁锹和镐头把铁矿大门口给围上了。”
黄金来愣了,过一会又笑了:
“去告诉保卫科,把门关好,一个都许放进来。告诉华子罡给乡政府打电话……”
“罡哥还在医院……”
黄金来这才想起来:
“快找戴旭,找戴旭啊!这个时候正是需要他们的时候。”看了一眼又笑意绵绵地说,“还是我亲自去!谷江,咱俩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老板,前门已经被堵上了,走后门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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