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高干]吃软不吃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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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

    慕醒一冲进去,就被滔天的火舌给舔了一口。浓烟一下子呛进了眼里,慕醒的眼泪唰得掉了出来。捂着棉被把自己包紧,慕醒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找到楼梯后,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楼梯是木质的,现在正烧得正旺。慕醒咳嗽着往楼上冲,上面时不时还往下面掉下一两块燃烧着的物什。慕醒躲闪不及,被砸在了肩上,猛然蹲坐在地上,半晌没有缓过神来。

    火势眼看越来越大,下面传来阵阵脚步声。慕醒捂住口鼻,意识清醒了些,咬牙忍痛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口气冲到了四楼。

    四楼的火势是最大的,因为火舌的舔舐,周围的墙壁已经坍塌了一部分。慕醒冷静地找到401,门口竟被坍塌的墙壁给堵死了!下面传来呼叫声,慕醒大声喊道:“上四楼,这门被堵住了!”

    慕醒说完,双手用力地拍门大叫:“十哥儿!十哥儿!咳咳……”里面没有丝毫声音,一阵狼烟却涌进了他的口鼻,慕醒被呛得呼吸都疼,心脏突突地跳到嗓子口,塞住他的喉咙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不知道是被呛得或者是伤心。

    为什么今天晚上不留着他在自己那里睡?等等等,慕醒你究竟在等什么?等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去,让自己抱憾终生吗?往日的气定神闲完全不见,慕醒疯了一样清理着周围的瓦砾,嘴巴里呢喃着方凡十的名字,口腔内满是吸进浓烟后的苦涩。

    孟赞冲上来后,看到慕醒这个样子当即红了眼。大喝一声招呼着一群人过来救人,双手已经血肉模糊的慕醒一把拉了起来。慕醒吸入了过多的浓烟,浑身没了一点力气,被孟赞拉起来后差点再次摔倒。

    眼看着周围的人把门口的瓦砾清理干净,慕醒又似活了一般,但是双腿想要用力冲进去的时候,却一下子栽倒了。

    孟赞叹着气抱着他,沉声安慰:“你进去就是添乱,让他们救方凡十就行!”

    心中虽然焦灼难耐,但是慕醒好歹还保有一丝清醒。他点点头,双眼模糊地看着火海,不一会,就看到一群人把方凡十给抬了出来。

    看着双目紧闭的方凡十,慕醒的心脏仿佛置若冰窟,孟赞二话没说,扛起慕醒冲着身后的人命令:“快下楼!”

    几个人下了楼,外面灭火行动依旧在进行着。看着被放倒在地上的方凡十,慕醒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孟赞身上挣脱了下来,冲到了方凡十身边。

    方凡十是呼吸了过多烟雾导致的昏迷,伏在他身上,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跳现在只是很微弱地跳动着,慕醒只觉双眼发白,咬着牙让自己清醒过来。双手交叠在一起,开始一下一下地挤压。

    挤压一会无果,慕醒深吸一口气开始给男人做人工呼吸。

    一下,两下,三下……男人没有丝毫的醒来的迹象,眼睛里汇聚的眼泪再也没有兜住,吧嗒掉在了男人依旧刚硬的脸颊上。

    双唇交叠在一起,绝望像是无尽的深渊让慕醒看不到头。咬着男人的双唇,慕醒哭着轻声乞求:“求求你,别这样……”

    就在周围的人慨叹慕醒和方凡十那生死之交的友情时,突然,只见慕老师直直地站了起来,优雅地揩掉自己脸上的两抹泪痕。整了整衣服后,抬起脚来毫不犹豫地踹了地上的方局长一脚,冷笑一声问道:“很好玩!?”

    正在大家诧异的时候,救护车来了。慕醒起身上了救护车,丝毫不管地上躺着的那个人。

    孟赞他们大眼瞪小眼完全被这个展开给惊着了,这个时候,只见地上的方局长默默地睁开了眼,看着救护车上扭头不看他的慕老师,抿唇声音还很虚弱地说:“过来拉我一把,我动不了了。”

    方凡十和慕醒都吸入了不少烟雾,一通检查加治疗后,两个人分别挂着氧气被推进了病房。慕醒的手和肩膀也受了伤,双手被包的像个粽子,火辣辣地疼了一宿。

    两个人不是一个病房,既来之则安之,慕醒在病房睡了一整天。晚上的时候,好歹吃了些东西,然后打听到方凡十的病房,溜溜达达地去了。

    方凡十也是睡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才醒过来。醒来后就是一通应付,本市的领导加上学校领导,应付的方凡十头疼。好不容易晚上想要去找慕醒,结果孟赞这家伙领着做教官的一群同学又来看他。

    慕醒进去的时候正听着他们几个在里面嬉笑着说着什么,方凡十的笑声虽然有些沙哑,但是仍旧带着让人沉醉的性感。慕醒也不急,坐在长廊里,仰头望着长廊上空的天花板听着里面的谈话。

    里面的聊天大都是谈着他们以前的事情,聊到深处,不知有谁带头唱起了军歌。几个人随声附和着,因为在病房,声音有些压抑,但是仍旧能听出里面的澎湃热血。想着方凡十以前穿着制服的样子,唇角勾起一个弧度,不自觉地笑了。

    正在这时,门突然被

    打开了,孟赞准备去买水,刚好看到门外的慕醒。孟赞吃惊地问:“哎,慕老师,您怎么来了?身体怎么样了?”

    慕醒冲他温和地笑着说:“没事了。”

    里面,听到孟赞声音的方凡十急了起来:“慕醒,你怎么在外面,快进来!”

    孟赞突然猛拍大腿,嗨了一声后冲着里面几个人叫了声:“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回去,明天再来看方凡十呗。”

    听到孟赞的话,几个人鱼贯而出,清一色军装着身,说不出的豪迈飒爽。几人冲着慕醒敬了了个军礼,慕醒冲着他们友好一笑。孟赞笑着说:“得得得,方凡十早等得抓耳挠腮了,咱们几个也别当电灯泡了,明天再来介绍你们认识。”

    几个人哄笑了起来,动作整齐一致地转身,齐步走了。慕醒看着几个人挺直的背影,连进去的时候都是笑着。

    方凡十体质向来好,现在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正半倚在床上直勾勾地看着慕醒。那眼神,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生吞活剥了。

    “这么晚才过来,你这是想把我急死!?”

    白天应付了一天,他根本就走不开身。但是心中太过想念慕醒,话说得就有些委屈。

    慕醒走过去,脱掉鞋子上了床躺好。男人先是微微一诧,然后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让慕醒枕在了他的胳膊上。

    两个人相距太近,呼出来的气息喷洒在对方的脸上。慕醒盯着男人,桃花眼里尽是笑意,他说:“我这么晚来的目的有两个,一来,让你恢复体力好做爱,二来,这么晚没人好表白。”

    话一说完,男人的呼吸当即粗重了起来。没有丝毫犹豫,男人翻身压在了慕醒身上。眼睛微微眯起,漂亮的唇线抿了抿,男人说:“体力恢复没恢复,你试试就知道了!先做吧!”

    慕醒口干舌燥的舔了舔唇,笑着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病服本来就宽大无比,男人胳膊撑在慕醒的两侧,古铜色的皮肤和健硕的xiong膛露出来。慕醒环住男人的脖子,迎着吻了上去。

    体内的欲望汹涌,男人粗鲁地吻着慕醒的双唇,像是对待一件自己觊觎已久的宝贝一般。慕醒伸出舌头回应着,两人唇舌纠缠间,发出啧啧的响声。男人湿滑的舌头横扫慕醒的口腔,慕醒只觉嘴巴一阵酸涩,一不留神,舌头被男人含住了。

    男人双唇夹住慕醒的舌头狠狠

    的吸吮着,仿佛要吸进自己的嘴巴一般,慕醒茫然无措地被挑逗着,舌头被吮的发麻,一丝银线顺着唇角流了下来,说不出魅惑。

    随着这些前戏动作,男人的欲望已经抬了头,毫不掩饰地顶着慕醒的后穴。察觉到身下被男人火热的性器顶着,慕醒皱眉轻喘,小腹涌起的欲望一波一波传来,难耐地溢出一丝呻吟,却被男人给完整不漏的全部给吃掉了。双手顺着男人的xiong膛摸进去,匀称的肌肉坚硬又有质感,男人身上很热,烫得慕醒双手发颤,摸到男人漂亮的后腰,顺着挺直的脊背摸上去,双手交叉握住,紧紧地搂住了。

    情到深处,慕醒的矜持全然不见。衣襟大敞,xiong膛上茶色的两点软塌塌地袒露在空气中。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的看着男人,里面满满当当全是情欲。男人的舌头细细地勾勒着慕醒的唇线,舔着他嘴角的银丝。嘴巴一被放开,慕醒一下子呻吟出声。

    帮着男人脱掉衣服,男人的裸体是那么阳刚有朝气,慕醒的双手贪恋地在男人、裸的身体上游走,每摸过一个地方,就燃起一片欲火。男人的双手也不老实,慕醒的衣服被扒了个干净,赤身裸体的两个人就那么贴在了一起。

    ☆、47

    男人的呼吸又粗重了许多,顺着他的脸颊到吻到耳边,一下子含住了慕醒的耳垂。搂住男人的手用力了一些,耳垂边火热的呼吸让慕醒的身体一片酥麻。男人灵巧地挑逗着他的耳垂,舌头在耳廓间舔舐了一周,慕醒直接叫了出来。

    两人做爱,男人为防止慕醒太过难受,总是做足前戏。这种缓慢而让人抓心挠肺的前戏,是要有多大的忍耐力。男人的吻落在慕醒的脖颈上,窸窸窣窣得像是被水草撩过,男人脸上的汗珠蹭在慕醒的脖子上,湿漉漉的。慕醒轻哼着,男人一口咬住了他的锁骨。

    “啊~”双腿不自觉夹紧,男人松开牙齿,舌尖顺着他漂亮的锁骨舔了一圈,慕醒下面已经胀到发疼,被男人的大手给握住了。

    粗糙的大手在慕醒的性器上来回撸了几下,满意地听到身下男人那粗重的喘息和细微的呻吟,男人的吻细碎地落在慕醒的xiong膛上,然后含住了慕醒xiong前茶色的一点。

    “呃……”

    软塌塌的小点被男人放在嘴巴里,舌头和双唇来回不断地揉捻,不觉间已经渐渐坚硬了起来。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心底升腾起来,慕醒低头看着男人专注的脸,眼神有些恍惚。

    松开被嘬得红肿的那一点,男人抬头冲着他一笑,刚硬的脸上满是柔情。慕醒双眼迷离,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拢住他性器的粗糙感旋即被细腻火热而又湿润的感觉取代,慕醒啊得叫出声,看着男人含住他的欲望,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嘴巴上下吞吐着慕醒的欲望,男人双眼里依旧是霸道和专情。这种眼神让慕醒恍若置身梦中一般,潮水一般的快感急促的涌过来,双手按在男人的头上难耐地揉搓着,感受着男人对他的爱意。

    不知过了多久,慕醒的双手猛然一顿,射了出来。

    高氵朝后的余韵一波一波地涌来,让慕醒想起了跟男人一起放过的烟花,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唇,看着男人咽掉了自己射出来的jg液。

    就算慕醒够从容淡定,这个撩人的动作还是让慕醒觉得有些难为情。手臂不自觉地盖在眼睛上,高氵朝过后的慕醒笑了笑,嗓音沙哑地说:“你还真是……”

    男人霸道地把他的手臂拿开,慕醒的眼睛里除了这个强势的男人再也没有别的。男人笑看着慕醒眼睛里自己的影子,笑着说:“真是怎么样?”未等慕醒回答,男人修长的食指捅进了慕醒的后穴。

    异物入

    侵的感觉让慕醒皱紧了眉头,抓住男人抵在他身边的双臂,慕醒眼梢浅红一片,舔了舔唇角说:“真是不要脸。”

    男人轻笑出声,俯身含住慕醒的唇,两人唇齿交缠在一起,打架一般的粗暴让慕醒再说不出一句话来。趁此机会,男人插进了三根手指。

    慕醒回应着男人的吻,舌头被男人吻得又麻又软,一手勾着男人的脖子,一手握住男人的性器,慕醒眼角含笑问道:“你还要不要进去?”

    呼吸一滞,男人一个挺身,性器直挺挺地捅了进去。

    “啊!”抓住男人肩膀的双手一下嵌进了男人坚硬的肌肉里,撕裂一般的疼痛让慕醒失声叫了出来。男人的动作一下子停住,心疼地吻着慕醒皱紧的双眉,道歉一般的呢喃着:“对不起,没忍住。”

    男人的粗大直直杵在自己的体内,慕醒甚至能察觉到火热的性器在一下一下地跳动着。看着男人因忍耐而变得涨红的脸,慕醒抬起臀部朝着方凡十迎了迎……

    方凡十陡然一震,吻着慕醒的动作一停,两人鼻尖相触,慕醒的眼睛里带着诱惑的笑意。男人欣喜地叫道:“慕醒!”

    慕醒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唇,轻声说:“十哥儿,我爱你。”

    “十哥儿,我爱你”一句话,像是一把火扔进了干燥的木柴,呼得一下点燃了男人压抑的情欲。男人把慕醒一下子抱起来,抬着他的腰肢狠狠地在他体内抽插着。抱着慕醒的身体,男人就像在做梦一般,他颤着声音说:“我也爱你,慕醒,慕醒……”

    坐在男人身上被侵犯,这个姿势插入得更深,慕醒只觉得男人的欲望在他体内来回游走,都快把他顶坏了。一下一下的顶入把慕醒的眼泪都顶了出来,慕醒抱着男人宽厚的脊背,细碎的呻吟声从不断开合的嘴巴里溢出来,连理智都被顶碎了。耳边回荡着男人轻声的呼喊,他却一声也应不来。后背酥麻的快感像是被风刮过的草地,一层一层前仆后继地袭来,让慕醒看东西都看不真切了。鼻腔间全是男人身上的味道,慕醒收紧双臂紧紧抱着。这个男人,他是一辈子也放不开了。

    男人之间的爱意爆发出来,方凡十像是疯了一般地做着,要不是白天休息好了身子,慕醒真觉得快要被他做死了。这男人是压抑了多久啊……

    好不容易结束后,两个人下身都是一片粘腻。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个人想擦。俩人抱在一起,方凡十还没从喜悦中转过

    来,抱着慕醒来回地亲着,像是亲着一件稀世珍宝。

    慕醒浑身酸软,男人全部射进了他的体内,他一动就能感觉到有东西顺着大腿根流出来。别他这样抱着,慕醒也懒得动弹了。任凭他这么亲着,还时不时地回应他一下。

    最后,慕醒实在是乏了,想要睡觉。但是却被方凡十捏住鼻子憋醒了,慕醒迷迷糊糊地转身埋进男人的xiong膛,咬了一口慵懒地问:“你是地主吗?压着做了这么久,还不让睡觉。”

    男人沉沉地笑着,埋头吻着他的唇说:“你还没表白呢。”

    慕醒也是一笑,双臂环住男人的脖子,用小腹磨蹭着男人还半硬着的性器说:“爱都做出来了,你还想怎么样?”说完后,慕醒睁开了眼,眼睛里是方凡十少见的认真,慕醒说:“一直这么若即若离,我还欠你一个承诺和一个解释。方凡十,你说过,你等得起我。现在,你等到了,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不会再被任何事情击垮的一辈子。你说过,你从没有得到过别人的真心。现在,我给你了我的真心,你能让我好不惧怕地追求自己的心跟你永远在一起么?”

    男人的眼睛里闪着亮光,慕醒从里面看到了他少有的地吻着慕醒,方凡十轻声说:“我能。”

    声音虽轻,但承诺重似千钧。这次,是真的放下了心。慕醒自己说得很对,在无形中,他一直在怕。至于怕什么,也许就是他接下来的解释。两人分开了两个月,男人想,这次他不会再说喜欢。他要让慕醒主动投进他的怀里,这样他才会真正意识到自己爱上了他,这样才能达到“永远”的目的。

    这个回答让慕醒笑了笑,伸手抚平了男人习惯性皱起的眉头,慕醒说:“我爸,也是同性恋。我爸不算是个好人,他骗了我妈。”

    慕醒曾想过,他的性向注定是不被母亲所接受的。那个女人,已经经历过那么剧烈的一次打击。仍旧记得那天,望着父亲挺直的脊梁,那个女人用满是冻疮的手敲打着冰面,她想死。母亲信佛,佛教有这样一个传说,冰冷的冬天跳进冰窟水下,就能洗去满身污浊,下世仍旧是纯净之身。

    他跟哥哥过去拉她,却被她狠狠甩开,女人的眼睛里满是厌恶,还有数之不尽的恶心。慕醒第一次知道,原来恶心是那么扎眼的一种情绪,能让你比在冰雪中站一整夜都难熬。女人双目通红,已经失去理智,顺手抓过哥哥的手,拿着冰上的石头狠狠地砸了下去。这一下,让哥哥的手每年

    冬天都会生疮溃烂,让他受尽折磨,直到他去世。

    血流出来,哥哥的惨叫回荡在母亲的耳边,母亲傻了眼,一把搂住儿子全身颤抖着,呢喃着。这个女人很坚强,自始至终都没有哭。

    想想当初,她原本嫁了个多么好的丈夫。温和有礼的教书先生掀开她头上的红布,眼中带笑温柔地叫她“娘子”。这种书生气的爱称,即使是粗糙的村姑,她也羞红了脸。但是那时候,她却因为这样的父亲碰了她而让她觉得自己分外肮脏。

    她没想到,这样彬彬有礼的男人竟然会喜欢男人。看到床上交缠的两个人,拉着他和哥哥回家的她尖叫一声,接着呕吐了起来。尖叫声引来了邻居,邻居引来了村民。

    父亲依旧是从容之色,他和他身上那位穿上衣服,像是在心里已经演练过无数次这种场景一样,父亲还帮那个光棍系好了围巾。

    父亲向来坦荡荡,他眼中没有任何惊慌,在村里人的窃窃私语和针扎一般的目光中,挺直了脊梁朝着村口走去。

    这是一辈子中最难熬的一天,母亲躺在床上抱着哥哥如行尸走肉,他哭着跪在地上,窗外的寒风吹了他整整一夜,直到现在,每次偏头痛都让他想起那个夜晚。

    父亲跟他说过,每个人都有选择让他幸福的一种权利。人这一辈子那么短,何苦逼着自己过自己不想过的生活。慕醒没有恨父亲,但是他却不想成为父亲这种不负责任的人。所以当他知道自己喜欢男人的时候,他就决定要隐瞒一辈子。

    “但是天不遂人愿,我喜欢上了胡林奇。”

    ☆、48

    胡林奇是部队正师职干部,当时领着他手下的兵驻扎在慕醒他们村训练。他人长得周正,讲话得体又有礼貌,在村子里,不但大人交口夸赞,连孩子们也都喜欢这个温和慈祥的军人,慕醒自然也不例外。

    慕醒对军人的崇拜,就是从这个时候悄然滋生的。但是要说对胡林奇的喜欢,则要从他救了自己的母亲说起。

    张氏人虽然是农家姑娘,但是长相姣好。特别是慕醒父亲走后,不但有不少人来提亲,甚至还有些光棍打上了他母亲的主意。

    三月正值春耕,母亲去山上种地,慕醒总是拿着本书跟着。慕醒人虽然瘦弱,但是脑袋聪明,在农村这种教育水平落后的地方,却连跳了两级。十五岁就上高中在农村算是史无前例,慕凡比他大五岁,现在上高三,学习成绩很好。临近高考,慕凡已经好久没回来,地里的活都是慕醒帮忙。

    慕醒家的地多在后山,后山偶尔有狼出没,张氏还拿着棍子,上面挑了个红布。两个人正走着,突然茂密的松树林里钻出了一个人,张开胳膊拦住了他们。

    村里的光棍很多,但是眼前这个人因长相猥琐给慕醒留下的印象特别深。慕醒虽然十五岁了,但是充其量也只算是个学生娃子。平时做什么事都是慕凡在前面挡着,所以当那个猥琐的男人扑倒自己母亲的时候,慕醒当即吓傻了。

    母亲虽然常年下地力气不小,但是哪里能比得上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被压在身下撕扯衣服的时候,女人歇斯底里地叫嚷了起来。四肢不断地挣扎着,女人绝望地眼神让慕醒瞬间清醒,他捡起地上被男人扔掉的棍子,狠狠地挥向男人的后背。

    棍子并没有砸中男人的后背,男人做惯了这样的事情,闪身躲开以后,双腿压住身下的女人,转头冲着慕醒嘿嘿一乐。然后,抢过棍子来冲着慕醒的双腿挥过去。慕醒在父亲走的那天由于在床前跪了一晚,膝盖有顽疾,现在虽是春天,天气却也不暖。一棍子下来,慕醒惊声呼痛,然后直接跪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

    母亲看到慕醒跪下,吓得脸色惨白,当即就要挣扎着过去看看他的腿。但是终究没有挣扎开,女人雪白的xiong脯已经露了出来,慕醒看着母亲关切而恐慌的眼神望着自己,浑身发抖,身体却仿佛跟大地交接在一起一般,丝毫不能动弹。

    就在男人脱下裤子要挺身进入的时候,突觉背后一只有力的大手拎起。慕醒只看到胡林奇挺直的脊背和有力的大手一挥,那个猥

    琐的男人就滚到了一边,躺在地上嗷嗷呼痛。

    胡林奇先是把军大衣脱下来给了慕醒的母亲披好,然后走到慕醒身边,转身蹲在他身前,留给他一个挺直的脊背说:“我背你。”

    年少时的慕醒,心中对英雄主义还有着向往。面前的胡林奇,简直就是他心目中的英雄。当爱情在慕醒的心里扎了根发了芽,他察觉到的时候,被自己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那时候的慕醒,对父亲是同性恋这样的事情还有些惧怕。因为周遭的村民虽然质朴又憨厚,但是大家凑在一起时的话题却一直在他父亲身上萦绕。不但如此,当慕醒走过的时候,背后的人们都是指指点点地议论。

    慕醒是真的怕。尽管他想学父亲那样挺直脊背走路,但是惧怕还是像一团乌云笼罩了他。他对胡林奇渐渐疏远,不想与他有过多的接触,怕暴露了自己的性向。但是胡林奇却看出了这个少年的恐慌,在他的循循善诱下,慕醒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所想。胡林奇摸着他的脑袋哈哈大笑,告诉他这不算什么。军营里这种事情多了去了,远没有他想的那么不堪。

    胡林奇的回答很朦胧,不说拒绝,也不说同意。慕醒得到这样的回答,与心中遭到拒绝的结果相比,着实让他雀跃。两个人,心照不宣。偶尔走在一起,胡林奇还会牵他的手。少年时期,这种牵手都能让慕醒手心全是汗,心砰砰跳个不停。

    但是,除了牵手,胡林奇什么都不做。说等他长大,等他去北京找他。但是三年后他考上北京的大学,找了他七年,却没有一次邂逅。

    和方凡十在一起的时候,北京是那么小,他发生了什么事情,男人总是马上赶到。但是他和胡林奇的北京确实那么大,七年都没有碰到过他。唯一的一次,却是因为方凡十。

    或许,这就是命吧。

    胡繁和他一样大的年纪,就算找到胡林奇,他怎么能跟他在一起?两个人的年龄差距那么大,会在一起么?而且,胡林奇什么也没有说,什么承诺也没有给。只是让他去北京找他而已。找他做什么?没人知道。

    其实现在想想,胡林奇在自己心中扎根了十年,何尝只是作为一个英雄的形象而存在。当他渐渐退去幼稚的羽翼,仔细想来,对胡林奇的执念也远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深。

    慕凡高考回来,胡林奇让他选了北京的学校。张氏很感,他永远是那个让他的爱情觉醒萌芽的那个人,永远那个在他有了渺小的渴望时给他以鼓励的那个人。

    胡林奇走后,慕醒告诉了慕凡自己喜欢胡林奇。慕凡甩了他一巴掌,这是慕凡第一次打他。然后,慕凡在上学之前都没有理他。

    “那时候村子里还没修路,我妈和我哥背着行李翻了两座山才到了镇子上的公交站。我在后面远远地跟着,哥快上车的时候才对我招手让我过去。哥哥抱着我,叮嘱我要在他不在的时候好好孝顺妈。他还说,等他在了,结婚了,有后了,就让我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不管那幸福是男是女,都有哥哥给我撑着。”慕醒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他们这个家庭,有着不负责任的爹,却有着最负责任的哥,有着只剩下一根弦撑着的娘,却又有着能把那根弦掰断的慕醒。一个人的追求,总是建立在其他人的隐忍之上。哥哥知道他喜欢男人,怕得不过是母亲知道后的绝望。有了父亲那样的上梁,母亲最惧怕的不是两个儿子未来不孝顺她,却是他们两个随了父亲,一起歪了。

    不过哥哥用一个暑假来让自己的肩膀变得更加有力,他想着用自己的肩膀支撑起他和母亲的双重愿望,让慕醒追求所爱,让母亲得享天伦。

    三个人的家庭就这样融洽的相处,等哥哥婚礼,母亲这一辈子的心里负担全部放了下来。虽然慕醒他爹对她不忠,但是她却尽着慕家媳妇最神圣的职责,让慕家香火得以延续。

    可是这一切,全部被那场车祸给毁了,毁了三个人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终于得到的光明和幸福。哥哥临死前告诉他……

    哥不在了,好好照顾咱妈,安心结婚,不要想他了。

    哥哥葬礼过后,母亲把所有的期盼全都放在了慕醒身上。哥哥走后,三人之间的平衡打破。慕醒挑起了哥哥肩膀上的担子,这个担子很重,特别是放在喜欢男人的慕醒身上。他强迫不来自己和女人在一起,他也不能糟蹋女人。他隐瞒着自己的性向像在钢丝一样的人生线上行走着,一不留神就能会

    掉入万劫不复之地。

    于是,他告诫自己,母亲在世的时候,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喜欢男人这件事。

    他并不比父亲好到哪里去,他心中想和男人在一起的渴望比谁都要深刻。但是他知道,想要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母亲是一座永远也攀不过去的高峰。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他是那个女人唯一的亲人了。他不能作为母亲最后的希望的同时却给了她以绝望。

    他想做一个孤独者,能自己和自己对话,能顺从他自己的本心,把所有的时间都交给自己。但是条件是,在母亲在世的时候,他要把时间交给他的母亲。

    从慕醒说要跟他说十年前的事情开始,方凡十就一直在静静地倾听着。男人始终没有叫他或者是打断他。他知道了慕醒心中的束缚和压力全然在于母亲,他更知道这个男人比他更想要一辈子,他自私地高兴着,只因慕醒现在是完全属于他的。

    说完后,情绪和思绪运转过度,再加上身体的疲劳,让慕醒看上去有些奄奄一息。男人吻着他的眉心,用唇勾勒着他的眼睛,沉声道:“我都知道了,睡吧。”

    慕醒昏昏沉沉地回应着,他闭着眼睛含糊地说:“我既然说了爱,就不会再放开你了。我需要的是时间,你给吗?”

    他不想失去这个男人,他看惯了他高大挺拔的身子站在自己身边的场景,乍一看到男人躺在地上紧闭双眼时,感觉整个天都塌了。他从没想过男人会离开自己,一直想着他会等。他会等着他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后在一起,但是在那个时候,他知道他们两个人都等不了了。就像李锐说的那样,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还记得给他做人工呼吸时,男人把舌头伸进自己嘴巴时那种干涸到快要死掉的鱼重新被放逐到水中的感觉,太过鲜活,鲜活到能让他感动一辈子。

    男人笑起来,他说:“给。你要什么,我都给。”

    是他把慕醒从那捆绑他一身的束缚中拉出来的,既然不能和他一起逃避,他会和他捆绑在一起,一起接受那个束缚。

    慕醒抿着唇角,笑了。他只是觉得很幸福,他一点都不想流泪,不想哭。

    第二天,方凡十抱着慕醒去洗澡。正帮慕醒清理着后面,水汽氤氲着慕醒的脸色发红,他环住方凡十的脖子突然问了一句:“你有没有觉得,这场火灾太蹊跷了?”

    ☆、49

    男人的手一顿,亲了亲他说:“嗯。你发现了什么?”

    顺从地让方凡十给擦着头发,慕醒说:“火灾来了就应该拉警报,警报的时候我没醒。吹号角组织救火的时候我才醒。而且,我从一楼爬上去,四楼的火势明显比一二三楼的火势要大。还有,你是军人,起火了怎么会察觉不到?”

    毛巾放进慕醒手里,男人双臂大敞示意他帮他擦身子,男人问:“你吹口琴了没?”

    慕醒拿着毛巾擦过男人瘦削精悍xiong膛,停在了他漂亮有力的腹肌上,皱着眉头说:“吹了。”

    男人挑眉说:“口琴被抹了药,我才没醒过来。”

    “知道是谁么?”慕醒认真了起来。

    “不知道。我口琴向来放在抽屉里,平时也没人进我宿舍。而且,我那栋宿舍楼大都是校领导级别的,没有安插摄像头。来往记录全是那栋楼上的人,根本无从查起。”

    “唔,你惹麻烦了。”慕醒笑着说。

    “能有个大概的想法,我升级太快,难免会挡了别人的路。这些事情,口风抓得很严,大家心知肚明却不能细查。等回北京再说吧。”方凡十皱眉道。

    “你可以让你爸先帮着查查……”牵扯到出人命,慕醒慎重地说。“虽然这次失败了,谁知道下次他们整什么幺蛾子。”

    男人在慕醒的脸上狠狠地吻了一记,自信满满地说:“这事我自己能解决,用不着我老子。好了,咱们去吃饭。”

    两人在医院观察了几天没事就直接出院了,出院后,因为宿舍被烧,男人就正大光明地搬进了慕醒的宿舍。

    并且,换了张大床!

    然后,方凡十就再也没有起来晨练过。

    其实方凡十开始的想法挺好的,他想着早上俩人一起去晨练,跟着跑跑cāo什么的。但是,一到早上揪着慕醒起床的时候,慕醒胳膊一勾住他的脖子就开始腻歪。这一腻歪就容易擦枪走火,一擦枪走火谁也别想起床了。

    几天过后,倒是下面许久不见方教官的学生们着了急。孟赞见一群学生崽子这么急,当即起了坏心眼。离着训练还有那么几分钟,孟教官让学生们整好队,然后领着学生们去了慕醒的宿舍楼下。

    孟赞冲着慕醒的宿舍吹了声哨,笑得嘴都咧到后脑勺,双手做了个起的姿势,然后一队学生齐声喊了起道:“方教官……起床了……”

    喊完之后,下面一片哄闹声。cāo场上几个整完队的教官和学生们听到,也大叫了着起哄。

    不多时,男人赤裸着上身站在了窗前,xiong膛上满是漂亮的肌肉,下身穿着军装裤,用皮带随意地扎起。修长的双指夹着烟,慵懒中带着说不出的性感:“你们也太无情了,我这刚从医院回来几天啊你们就要拉我早训。还有,孟赞你找死呢吧?哎,我告诉你们个秘密啊,你们孟教官以前晚上睡觉的时候,特喜欢说梦话。那天晚上……”

    孟赞一听,脸顿时涨红。赶紧大骂道:“方凡十你狠!快快快,早训时间到了!”赶紧赶着兔崽子们就往训练场上赶。

    有几个不怕死的学生不依,哄笑着问:“我们孟教官说啥了啊!?”

    孟赞气急,一脚踹过去大骂:“不想活了?!给我围着cāo场先跑五十圈!”

    大家也没在意,哄闹着散了。有几个知道的教官,在训练场上笑得肆意,孟赞一个箭步冲过去就要逮住他们揍,却被几个人联合压住了。几个教官扑在一起,如此基情的一幕,训练场又响起了学生们的哄闹声。

    男人拉上窗帘爬上了床,慕醒吊着桃花眼问:“孟赞那天晚上说了什么?”

    方凡十哼笑一声,猛抽一口烟后上了床,一嘴的白烟抱着慕醒啃了口说:“这小子喜欢我们的女教官,晚上叫着她名字打手枪。”

    慕醒由衷地说:“少年时期谁还没个性幻想对象啊,你也太不厚道了。”

    方凡十不以为意:“嗨,大家闹着玩。这小子别看他人高马大,脸皮薄着呢。不过,明天我觉得还是早训吧。你也一块!”

    慕醒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兴致缺缺地说:“要去你去,我起不来。”

    两个人刚洗完澡,慕醒头发上的水珠还没有干,身上皮肤冰凉爽滑。从身后抱住他,男人在他颈窝吻了两下说:“晚上我都尽量克制了,你还起不来。”

    慕醒哼笑:“早晚各一次,你在下面让我干干试试!”

    方凡十哈哈大笑,下面又硬了,蹭了蹭慕醒的臀部,笑着说:“再来一次,今天晚上就不做了。”

    慕醒转头笑了笑说:“信你?我还不如信孟赞的性幻想对象是你。”

    方凡十一脸苦大仇深地模样说:“我这马上就要开会,小兄弟还硬着呢。”

    “快去吧,我睡会觉,下午还上课。”慕醒吻了吻他的唇,眼中满是温和的笑意。

    任凭方凡十再大的欲火,在他这种目光下也不得不偃旗息鼓。这几天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慕醒近几天都睡得发昏。男人抱了抱慕醒说:“我帮你收拾好早饭,起来记得吃。”

    得到慕醒的回应,男人冲了冷水澡后就去开会了。

    慕醒下午上完课,方凡十刚好开会回来。两个人直接弃了车,步行在满是垂柳的校园里压马路。慕醒来之后,还没有好好逛过军校。现在有方凡十这个好向导,自然是逛了个尽兴。

    晚上两个人吃完了饭,洗完澡后,慕醒在看书,方凡十赤着上身贴着慕醒就要睡觉。慕醒揪着他的眉毛笑问:“今天工作很累么?”

    方凡十吻着他的指头说:“不累,明天早上咱们早起训练。”

    合上书,慕醒无奈地说:“你怎么还揪着这事不放了?”

    男人睁开眼睛,眸中满是认真。仔细地抱了抱慕醒后,男人抿着唇笑着说:“我现在仔细想了想,无论给你什么,都不如给你刻骨铭心的记忆来的要好。”

    胡林奇能在慕醒心里扎根那么长时间,就是因为他救了他母亲,让他把他当成了英雄。他对胡林奇的感情,现在细化来想,有一部分是少年对爱情的幻想,更大部分是胡林奇弥补了他没有父亲的那段空缺。就因为没有父亲的保护,他才觉得胡林奇对他来说弥足珍贵。就算是两个人的合照上,慕醒眼睛里也是崇拜大于爱恋。

    “我尽量。”被男人这么一说,慕醒心里软了一片。现在,两个人是谈恋爱啊。

    虽然慕醒是这么答应的,但是起床拖延症一发作,任凭方凡十怎么叫都不起。男人无可奈何,抱着他去洗了把脸,然后拉着他下了宿舍。

    早上的风很清爽,一下子把睡意吹走了一大块,慕醒打了个哆嗦,清醒了一点。

    孟赞一看他们俩,顿时笑开了:“方凡十,你硬拉着人家慕老师来的吧。你看他还没睡醒呢!”

    孟赞带的那队学生,慕醒也教。见到慕醒,大家都挺兴奋的。齐声叫道:“慕老师早。”

    慕醒温和笑着,点头说:“大家早。”

    方凡十早上一身军人装备,迷彩服,腰带扎身,修长的大腿套着军装裤用军靴束好,说不出的潇洒帅气。他冲着慕醒招手,大部队一开始跑,慕醒就被方凡十推着跑了起来。

    跑cāo真是个累人的活,慕醒平时不怎么锻炼,身上运动细胞几乎全军覆没。今天早上这么一跑下来,差点累惨。五圈过后,慕老师没有难为自己,渐渐停下来后,冲着众人摆了摆手,然后跑到训练场外的花坛那去了。

    方凡十一直没有停,小跑着跟在慕醒后面。慕醒刚要坐下,就被他拉了起来。男人脸上带着笑,冲他说:“做做拉伸运动,不然明天会腿疼。”

    “我就说不要早训。”腿疼是自己的,慕醒修长的腿搭在花坛沿上,开始按压。

    男人笑着帮他揉捏着大腿说:“体力好了对你没坏处。”对他也没坏处!

    知道男人在想着什么,慕醒从容一笑说:“我无所谓,动的是你。”

    这么挑逗力十足的话,差点让男人硬起来。刚想过去拉着慕醒抱一会,身后传来了孟赞的声音:“方教官,大家都以你为榜样呢。别随着慕老师偷懒啊!”

    男人斜睨了他一眼,一记眼刀过去,孟赞被剜了一个窟窿,赶紧住嘴继续带队跑。慕醒由衷地说:“一个把柄你就能压他一辈子啊。”

    男人自大地笑着:“谁稀罕压他,我就想压你。”

    慕醒脸色一肃,忍住笑缓缓地崩出一个字:“来!”

    在训练场上这么一群人看着,方凡十当然不敢“来”,他有些头大的捏了捏慕醒的耳朵哭笑不得地说:“你还真是……”这是方教官第一次对慕醒说这种无奈的话。

    话没说完,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子一肃,干净利落地转身说:“我先训练,晚上在‘来’。”

    唇角勾勒出一抹笑,慕醒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混在了那军绿色的方块之中。男人永远是一队人中最耀眼的存在,出色的身材和长相,自信昂扬的神态,真是迷人又性感。果然,男儿就该来军营,一来军营就能把男人最深处的血性好,这么久回来咱们还没聊过天呢!”

    旁边的学生又开始起哄,脖子全部往这边伸,今天早上的训练是别想继续了。教官们给学生们解散,然后一众学生就把三人围在了中间。

    潇洒利落地解开腰带,脱掉外套扔在地上,只穿着t恤的方凡十肌肉结实有力,一把揽过慕醒往怀里一抱,鼻间是男人熟悉的气息,男人说:“成,你做人质,我做匪徒,孟赞来解救。”

    三两句话安排完毕,旁边皆是一片唏嘘。大家不明白方凡十的实力,但是孟赞的格斗术在教官中也是出类拔萃的。男人这么一说,这不是明显让着孟赞么。

    被这么轻视,孟赞已经习惯,扯着嘴角笑着躬身,目光炯炯地盯着方凡十说:“那今天晚上你得陪我了。”

    说完,孟赞大喝一声出拳,方凡十眉头一拧,胳膊抬起格挡,另一只手把慕醒拉到身后,并且用胳膊牢牢固定住防止他逃跑。

    两人出招很快,电光火石间已经拆了七八招,另一只手要抓住慕醒,男人几乎是单手与孟赞对阵。尽管如此,几招下来,男人下巴一扬,修长的大腿顺势踢向孟赞。孟赞大惊失色收腹,男人一个漂亮的勾脚,动作直愣愣地定住了。

    “好!”周围发出崇拜

    地叫好声。

    孟赞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整了整衣服甘拜下风说:“得呗,你小子一直没疏忽训练啊!”

    方凡十拉着慕醒拾起外套,掏出烟潇洒地点上,漂亮的唇线抿成一抹笑说:“吃以前的老底也比你强!”

    这话也太打击人了!孟赞毫不在意,对一边的慕醒说:“不好意思啊,没解救了你。”

    示意方凡十松开自己,慕醒晃着自己的手腕温和一笑:“没事,反正早被他吃的死死的了。”说完,慕醒话锋一转,问道:“孟教官你卡里的钱还够么?”

    孟赞这才想起自己输了是要请人家吃饭的,赶紧说道:“绝对够了,你们俩吃再多也不能把整个餐厅都吃了啊!”

    慕醒扑哧乐了,毫不留情地说:“孟教官,我说的‘我们’可不是单指我和十哥儿。cāo场上的人见者有份!”

    孟赞:“!!!”

    “哈哈哈哈哈!”cāo场上响起众人的狂笑声,“我们饿着肚子等着,教官不能耍赖啊!”

    被这么文质彬彬的人给摆了一道,孟赞自己都闷声笑了出来。带着笑容还不忘威慑力十足地吼了句:“都不用训练啊!再不训练大家谁都别想吃午饭!”

    方凡十在一边笑着舒展筋骨:“我觉得你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去卡里充钱。”

    孟赞哭笑不得地说:“你们两个凑一对,还真他妈是天意啊!”

    中午请吃饭,孟赞愿赌服输。有些学生还不好意思去,还被孟赞骂叽歪。整队人浩浩荡荡地进了餐厅,大家玩起来整个餐厅就像菜市场似的。

    学生们一大桌,孟赞和教官们还有方凡十慕醒坐一桌。荤菜四个汤菜两个还有七八个素菜把桌子摆了个满满当当,方凡十调侃道:“你还真下老本了!”

    “哎,这算什么,咱们晚上的时候接着玩,学校对慕老师才下老本了呢!”孟赞毫不在乎地吃着说:“上次不是说没好好招待嘛~这次学校下发了钱,让咱们今天好好搞个晚会欢迎欢迎慕老师。”

    学校对一个外来老师能重视到这个程度,原因不外乎因为慕醒与方凡十的关系。方凡十住的地方无缘无故来了场火灾,偏偏学校里又不能给他个说法,只能曲线救国,从慕醒这里下手。

    方凡十和慕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大家心照不宣,方凡十一拍大腿爽快地说:“成!”

    这次火灾太大,就算大家口风再严,或多或少肯定也传回了北京。不知道方泽天和胡繁有没有得到消息。

    大家吃完饭该散了散,慕醒去上课,方凡十去开会。中途接到方司令的电话,向来直肠子的方司令今天说话很隐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方凡十细细问的时候,他又没有说话。

    难道父亲已经知道了?不过,如果知道的话,方泽天肯定会问这件事。毕竟是关系到他的命,老司令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出什么闪失。

    挂掉电话,实在是觉得蹊跷,方凡十给胡繁挂了个电话。

    胡繁今天刚做了个手术回来,疲惫地躺在床上睡觉。看着手机来电显示,胡繁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顿时精神了。

    “喂,十哥儿,怎么了?”

    “北京现在有什么动向么?”方凡十抬头看了看四周,掏出烟点上了。

    胡繁在质监局有个闲职,这种靠在边缘的地方,往往能打听到不少消息。听到男人这么问,胡繁当即紧张了:“你在哪?出什么事了?”

    男人眉头一皱,被胡繁的紧张吓了一跳,扔掉烟头问:“你病又犯了?”

    胡繁揉着眉心,脑袋被劈开了一般地疼。重重地喘了口气,胡繁说:“没事,刚做了手术比较累。”说完,换了个话题,“你早回来吧,我跟柯林他们商量着给你过生日。三十岁,该搞得隆重点。”

    他说没事并不代表真没事,男人不想刺是什么?戈洛瓦诺夫说,爱情的实质在于,一个人感受到另一个人特殊的吸引力,产生了眷恋之情。

    这个男人,身上特殊的吸引力太多。他懂得隐忍他,放纵他,宠爱他。还会在雪地里背着他,在他最寂寞最害怕的时候陪着他,会吹口琴,会切菜……

    那么自己呢?自己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吸引力能把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给吸引了?慕醒想了很久,他不是方凡十,懂不得这个男人的心思。要是问起来,又显得太过矫情。

    他不知道,但是他会自己创造。就像男人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敢爱他,而一直等他一样。

    目光移到人群身上,慕醒笑着说:“大家能歌善舞的,我也来变个魔术打个酱油吧。”

    众人一听,都被提起了兴致。魔术这种东西,在电视上看的话,看的是热闹。要是在平常在眼前的近景魔术的话,拆穿魔术师的把戏比看热闹要好玩的多。

    下面是蠢蠢欲动的人群,慕醒从容淡定地笑着:“名字也不取了,反正就是空手变出个戒指来。大家都知道魔术都是骗人的把戏,那么,现在大家随便找个人上台。在我变的时候,能找出戒指在哪儿,那戒指就归谁好不好?!”

    孟赞拍着大腿起哄:“好啊!”说完,冲着男人赞赏的说:“没想到慕老师还会这个,方凡十……”

    孟赞这边还没拉着方凡十夸奖一番,身边已经没了人影。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子穿梭在哄闹的人群间,不多时已经站在了慕醒面前。眼睛里带着饶有兴趣的笑意,结实磁性的声音响起:“我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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