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十数个长刀侍卫已冲入场中,与乌吉和老顾斗在一起。
乌吉天生神力,自幼随乌坚刻苦磨炼,一身武力高强,即使山营之中猛将如云,若论一对一比试,能凌驾于他之上的也是屈指可数。
只见乌吉空手对敌,猿臂挥舞能横扫一片,丝毫不落下风,倒是与他近身搏斗的士兵越战越没底气。几个兵卒被他大手一抓,像小鸡一样扔了出去,压倒一片。
相比之下,老顾那边显得吃力,虽然将一把刀舞得密不透风,却奈何被三人围攻,招招尽是守势。幸亏乌吉那边轻松,间或腾出空隙来帮他压制。
乌家军果然名不虚传,仅这二人就以一当十,打得内务侍卫鼻青脸肿,四散逃命。
李土当然听过“赤发鬼”的名声,场中局面早已料到。此时看戏也看得差不多了,便纵身一跃,加入场中。见军师上阵,一帮喽啰顿时暗呼“得救”,有的假装受伤不起,待众人不注意时悄悄退出场内。
李土将八卦宝扇别在颈后,双掌运转如风,左右开花,以一敌二,一席长袍随风飘荡,端的是潇洒飘逸。
乌吉也不客气,气沉丹田,大喝一声,运起纯阳内力,配合一套二十四路的罗汉拳法,拳拳力贯千斤,罡风带起一阵黄尘。
“好身手!”连李土也不禁喝彩,他的斗气顿时被况之前,自己万万不能暴露身份。好在他脑袋灵活,此时急中生智道:
“说来怕几位大哥笑话,小弟几日前也是这山营里的一员,属烽火前营,主将乃马温将军。阵败后,我营的弟兄都被敌军冲散了,只能各自逃命。小弟命幸居然逃回城中,但听说将军为敌人擒去,自恃无颜再回山营,但报国之心不死,所以才犹豫不决。”
巡逻兵半信半疑,窃窃耳语道:
“这小子说得头头是道,不像作假。”
“恩,看他这身衣服,应该还是骑营的。”
“马温将军是元帅的亲侄子,他营下的士兵向来待遇高人一等,我们几个还是不要招惹。”
“哎呀,不早点说!刚刚那一脚我可是使足了劲,这下可要了亲命嘞!”
……
几人商量过后,马上换回一副笑脸,赶紧上前搂抱肩膀,称兄道弟:“原来是自家人,真是误会误会!老弟你年纪虽轻,胸中志向却是让我们敬佩得很呀。”
这些人拥着沙木思,一路胡吹神侃,将他领至内务处。
几番问询,沙木思胆大,随便胡诌了身份姓名,问及战事相关,他也对答如流。执事军官正惦记着放差后去哪喝酒,草草定案,胡乱将他暂编至其他营中。
“哗啦——”一桶冷水当头泼下,几只老鼠受到惊吓,四散逃窜,然而温热的血液味道多么鲜香可口,它们是不会放弃的,暂且躲在昏黄的光线照不到的黑暗里,伺机而动。
乌吉缓缓睁开眼睛,气息已不再雄壮有力。他看了看被厚重铁链牢牢拴住,悬过于头顶的双手,略微挣扎了几下,手指因为淤血已经僵硬到没有知觉,的上身布满十几道绽裂开来的血口,还没完全凝住,被水一冲生出火辣辣的痛感。
他冷笑一声,悲从中来:真是窝囊啊,没有机会死于敌人的刀下,反而被自己人困于牢笼,将来就连尸骨怕是也要伴着骂名被埋没在肮脏的阴沟里。
“装什么死?像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大爷我有的是办法。”典狱官往地上啐了一口,接过牢头手中被烧得通红的火签,慢慢靠近乌吉敞开的胸膛,两滴水珠不幸掉在上面,扑哧一下化作白烟消散而去。
“怎么样?想明白了没有?把乌坚通敌的详细和证物都招供出来,呈于军师查实,我们即刻放人,大家都省事。你若还要嘴硬,爷办法也多得很,慢慢陪你玩。”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既已做到这份上,我招或不招又有何所谓?哈哈哈哈!”乌吉披头散发,一阵狂笑,朗声道,“只需告诉李土狗贼:居心叵测,害人终害己。”
“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典狱官语气一寒,眼珠瞪得圆鼓,嘴角斜斜上扬,享受着施虐带来的快感。只见他手往前轻轻一送,火签的前端就已贴上了乌吉的左胸口,慢慢拧动间,周围一圈皮肉渐渐变得焦黑萎缩。
乌吉没有哼出一声,牙根几乎已经咬断,终于头一沉,再度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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