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离魄

第三章 帮源洞前枉喋血

    待梁拱慢慢醒转,发现自己却仍在先锋营内帐中。“观此人行事手段,却不似与我军为敌。”他暗想道,“却不知此人究竟有何所图,这就不是我能预料得了的,且先顾眼下战事。”

    却说方腊未料宋军速至,加之四方出战,兵力分散,乃率20万众退据帮源洞,凭险固守。童贯与统制王禀、刘镇约期会于睦、歙间,分兵合围。

    此战虽然建功,却并非一番顺利。敌将石宝从城东杀出,邓元觉从城西杀出,连破数阵,官军不能阻挡,直杀至城北与方天定会合。

    好一场厮杀。正值三月,天降大雪。雪花飘飘,旌旗猎猎,虽不是寒冬,却叫人有一股冷意。道路泥泞,军马行走不便,留在营内不出。步兵仍旧围三缺一,在三门排下阵势,留南门消耗敌军战意。

    睦州城内,方腊军中,气氛有些压抑。杭州一战,折损大将两名,连失富阳城,乌龙岭关隘。虽说城中还有士兵三万余人,却是军心不振,兵无战意,将无战心。

    方天定黑着脸,提着剑在堂中来回走动。就是因为方天定指挥不利,地盘才会失陷如此快。石宝和邓元觉虽然打心里看不起他,但却不敢违反他的将令。他们心里清楚方天定,那可是个记仇的主,指不定什么时候给你穿小鞋。

    方天定好像有了什么良策,只见他兴奋道“我有一计,可退宋兵。”

    底下众人纷纷喜形于色道“太子有何良谋,我等洗耳恭听。”

    “石宝帅八千军士出东门,邓元觉帅八千军士出西门,我自帅一万军出北门迎敌,为二人包抄宋军后路赢取时间。”

    且说王禀率部在北城下观察,只见城头旗影晃动,城门开处,一军早出,正是方天定,急派梁拱拍马抵敌。

    两将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双方擂鼓助阵,二人刀戟想交,震天价响。

    方天画戟,泼风大刀。两人年纪相近,装束打扮各不相同。一个全身雪白,白袍白甲白马,大刀在手端;一个浑身赤如火炭,红袍黑甲黑马,长戟随心。刀气到处,尘土飞扬,却是削金断玉的手段;戟影起时,罡风阵阵,真为威名远传的武艺。端的不是温侯与关公,却另有一番滋味。

    暂时不说两人大战,却说石宝从东门杀出,邓元觉自西门杀出。司马牛与石宝力战不敌,被杀透阵势,往北门溃退。司徒毕非邓元觉敌手,交战不十合,拍马便走。宋军官兵发一声喊,随后撤退,丢盔弃甲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北门王禀亲自压阵,只见左右两方洪流向己方大阵滚来,正是东西二门溃兵。他迅速传令变阵,用弓箭射住阵脚,让士兵喊话败军往中军两侧走,中间但有异动,一律射杀。

    不是王禀心狠,实在是让败军冲动大阵,这仗就不用打了,必然会损失惨重。为将者,需学会如何用最小的损失来获取最大的胜利,必然会有一部分人牺牲。故曰慈不掌兵也。

    他将为数不多的骑兵分成两股,命李特往左接应司马牛,张别向右接应司徒毕,步兵持盾向前,弓箭手随后。

    此时梁拱与方天定战到一百五十余合。方天定兵器沉重,不利久战,渐渐气力不支。梁拱也在苦苦支撑,在兵器上吃了些亏,每次兵器碰撞传来的大力都让他胸中之气为之一闷。

    “喀嚓”

    又是一声巨响,两人的虎口纷纷渗出血迹。细细比较,却是梁拱略占上风,经过几十年验证的泼风刀法不是方天定这个力气暴发户所能比拟的。

    两马相交,两人各自离开几十步,身子在马上都开始不稳。现在就看谁更能坚持,谁就最有可能获得胜利。

    回转过马头,又是一声惊天的碰撞,两人开始较力。此时斗将已经到了及其凶险的地步,稍有疏虞,便是真气入岔,人头落地。两个人的头上分别冒起了白气,这是真气使用过的情况。

    且看东西两路来将如何?

    南军缺少马匹冲阵,因而刀盾兵是宋军一条牢不可破的防线,让南军寸步难举。后面的弓箭手一阵急射,前方的南兵便死伤一大片。石宝也被弓箭手射退,这时就不是一个猛将能轻松决定战局的时刻了。宋军的骑兵也包抄到了背面,石邓两人进退不得,不由心急如焚。士兵正一点点的被消耗掉,自己却使不上力,这令任何一个勇将都难以容忍。

    正要喝开军士,单骑冲阵的石宝眼尖地突然发现宋军的神臂弓已经上弦瞄准了自己,惊出一声冷汗,急来一个蹬里藏身。只听爱马一声悲鸣,轰然倒地,石宝狼狈的从马肚子底滚落出来,定睛一看,马项正中插着一枝弩箭。宝马抽搐着,眼看着不活了。来不及伤心,往阵后便走。石宝是个马将,下了马又能发挥几层战力?步行冲阵,那基本和找死无异。

    失去指挥的方腊军被逼的步步后退,左路已不成气候。邓元觉命就不好了,左半身中了三只箭,右腿上被砍了一刀,左肩上两个枪扎的血洞,真难为他这样仍死战不退。以此右路军也显颓势,宋军声势大振,鼓声震天。

    正在与梁拱较力的方天定忽听得对面鼓声忽转高昂,己方奇兵已然作废,宋军已经开始冲锋。急于逃命的他,立刻下令鸣金收兵,准备再次向南撤退。却不想这较力怎容得分神,也是合当梁拱立功,一时间就被梁拱用刀压了下来,轻松削去了脑袋。可怜伪太子春秋大业梦,一朝翻作画饼。

    宋兵趁势冲杀敌阵,拿下睦州城。是役,方天定三万余人尽没,石宝邓元觉不知所踪,方腊军逃得性命者只有数十。王禀将有功者一一造册,以后一并封赏。

    四月,王禀收复睦州,将至帮源洞前,刘镇等收复歙州,驻军洞后。

    春寒料峭,凉风习习。虽已四月,人们却还不习惯脱下身上的棉衣。草已涂绿,花仍未盛开。天外冬雷震震的有些令人悚惧,钓叟莲娃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

    征方腊也已到了最后关头,打破老巢清溪县帮源洞,擒获贼首方腊,自己的征程就算结束了。梁拱坐在帐中,拿着一壶士兵刚烧开水冲茶,慢慢品茗。这归功于梁家的家教,虽然是武将世家,但梁拱明显有很高的修养。

    出征已经半年多了,父亲战死,星使现世,斩获贼首等事件让人他的心情几度起起落落。想到了家里贤惠的妻子,小小年纪就很坚强有将门之风的幼女,心里老怀大慰。唉,怀瑾要不是个病秧子就好了。想起那个从小体弱,疾病缠身幼子,他就忍不住头疼。家里就那一根独苗,这种情况怎么能让他放心得下。他恨不得早早干掉方腊,好早日回家与亲人团聚。

    却说这梁拱之子非王氏所出,乃是梁拱的第一任正妻刘氏所生。小妾王氏先生一女,刘氏几年后随之生一子。不幸的是,刘氏难产亡故。王氏是后来被梁拱扶正的。因为生时难产加早产,小儿体重不过三斤,极其虚弱。好在梁家颇有余财,遍请方圆百里名医,从小就把孩子泡在药罐子里,现在一直活到十二岁上。

    王氏乃刘氏陪嫁丫头,生活过得也不错,后来被扶正,待怀瑾也是极好的。因为后来一直没有生子,所以王氏一直把怀瑾当成自己儿子养。生在将门,怎能不练体呢!他们在习武之前,都是经常锻炼身体的。怀瑾不能胜任,便由红玉来代劳。因此此女性格从小被培养的坚硬,从来没有哭过。好在本朝有穆桂英挂帅、杨门女将故事,红玉也不被视为异类。

    西北军帅帐,童贯坐在首位上。此人身材高大魁伟,皮骨强劲如铁,双目炯炯有神,面色黢黑,颐下生着胡须,一眼望去,阳刚之气十足,不像是阉割后的宦官。说来这童贯也是太监中的传奇,共创下了四项历史纪录:中国历史上握兵时间最长的宦官;中国历史上掌控军权最大的宦官;中国历史上获得爵位最高的宦官;中国历史上第一位代表国家出使外国的宦官。这些记录至今无人打破,并且可能会永远保持下去。

    且说童贯其人,初任供奉官,在杭州为徽宗搜括书画奇巧,助蔡京为相,蔡京荐其为西北监军,领枢密院事,掌兵权二十年,权倾内外,时称蔡京为“公相”,称他为“媪相”。

    童贯监军西北进攻西夏时发生了一件大事,军至湟川,因宫中起火,徽宗下旨童贯回师。童贯看过手诏后,若无其事的折起来塞进靴筒。军中主将问他,皇帝写了些什么?童贯回答说:皇帝希望我们早日成功。在这次战争中,童贯表现低调,他支持、配合领军将领,打了一连串漂亮仗,平息了西北部族的叛乱。在庆功宴会上,童贯慢悠悠地拿出皇帝的那份手诏,传示军中将领。大家一看之下,无不大吃一惊,惶恐地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童贯回答说:“那时士气正盛,这样子止了兵,今后还怎么打?”主将问:“那要是打败了可怎么办?”童贯说:“这正是当时哥不给你们看的原因。打败了,所有罪责我自己承担。”据说,当时众将领“呼啦”一下子跪了一地,大家无不感。他终于点头,让使者持符自己去解决问题。

    使者来到西北军鄜延路总管、保信军节度使、马军副都指挥使刘延庆帐中,对延庆许以厚利,请求在攻方腊时乱兵中干掉梁拱。

    “到时候咱家在童帅面前保举你为宣抚都统制,怎么样,刘大人?这事成与不成可全在你了!”

    刘延庆,保安军人。世为将家,雄豪有勇。然其性格胆小,做事喜欢投机。所以那个使者知道这件事还得找他办。

    “干了,杀个先锋而已,不跟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刘延庆搓了搓毛茸茸的大手,果断地抓住了这次机会。

    刘镇约定王禀,是夜三更从洞后突入,纵火为号,前后夹击。

    梁拱部仍为先锋,在洞前埋伏至深夜。也许这是最后一战了,可是梁拱的心里却很不踏实,难道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么。

    李特、张别联袂来给先锋营分发物资。自从前番大战后,自己屡立战功,已经成为军中的一名新星。在庆功宴上,梁拱与四将拼酒结下了较为深厚的交情。他看得出来,这四个人都是心理比较单纯的热血将领,虽然不是同乡,但他和他们也是很合得来的。

    四将对拥有可以打败方天定武艺的梁拱很是推崇,这也是王禀的默许,他看得出梁拱的潜力,所以默许他们私下交往。

    “拱哥儿,今天擒方腊的首功,兄弟们就先让给你了!”李特来到梁拱面前打趣道。

    “不敢不敢。”梁拱拱手道,“谁不知道四将威名赫赫,震慑宵小,是王大帅面前的红人,我等还要多谢哥几个儿赏口饭吃呢!”

    ‘我们兄弟还客气个啥嘛。‘张别一口秦腔,让人感到倍加热心。

    ‘就是么,额的钱你啥时候还么‘李特却是河西太原人,三句不离钱啊。

    梁拱正要客气几句,听到此,额头冒出几道黑线。宋人好赌,老少皆然,酒后互博几把那是常事。梁拱被众人灌醉,把赏赐输了个精光,袍子都当了。还是用铠甲作抵押,换来了几两银子,结果还是输了。现在袍子被张别穿着,铠甲还在李特马上挂着。

    他们扬言道:‘不还钱,东西可就没了。”

    梁拱微微一笑,说道:“就当送给你们吧!”他把紧张的心理松了松。

    众人谈笑时分,约定进攻的时节慢慢到来。

    黑夜里突然闪起了火光,紧接着就是一阵人喊马嘶。不一会儿刀剑碰撞声,刀剑入肉声,马蹄铮铮声,人临死前凄厉的叫声齐作。

    按照约定,梁拱带领先锋营突击,王禀的大部队随后杀入。然后与刘镇部队回合,前后夹击,往来冲杀,今夜就要擒方腊,建全功。

    梁拱拽起卧倒的马,飞身而出。身后跟着补充的两千先锋士兵,后面半里就是大军所在。

    正在乱军中砍杀的梁拱望见一队人马往东突出。为首者器宇轩昂,大为不凡,身后一队大小将校簇拥着。正是方腊侄子方杰保护方腊杀出。

    有人已经认出,只听得有人大喊“不要走了方腊!”宋兵死命往前挤,方腊军也往前挤,渐渐挤成一团。眼看方腊一行人将及走远,梁拱一拍坐下马,白玉踢云兽感其心意,撒开四蹄儿狂奔。梁拱马快,赶在方腊马队后面,砍人如切菜,刀随意转,剑气狂飙。只见他左手泼风刀,右手鸳鸯剑(单),那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泼风大刀乃西北名匠打造,鸳鸯剑却是梁拱祖父得异人青睐,请铸剑名匠欧冶子后人欧冶尚仿自己佩剑打造。用西方精金和天外陨铁为主料,深海所取万年玄冰与火山中的赤炎火精为辅料。一件性寒,一件性烈,皆有削金断玉之能,吹毛立断之利。正是此剑成就了梁拱祖父的赫赫威名,传至如今,尔来六十有七年矣。

    梁拱嫌刀砍得不够过瘾,挂在马上,改为两手持剑。他这些天连日大战,大有所悟,武功大幅精进,已超过梁靖巅峰时的实力。再加上休养得当,真气也一直充盈着,此时正好发泄。左红右蓝,带些色泽的剑气比无形的剑气更为锐利。一挥剑就是一大片倒下,如果不是形势喜人,己方快要大胜,这样极度耗费真气的攻击方式他是万万不取的。

    护卫方腊的方杰看到己方将校不断减少,立刻拔转马头迎敌断后。方杰也使一柄画戟,这武艺却高方天定一筹,实乃方腊军中第一猛人。

    方杰从小痴迷武功,又有好筋骨,还是摩尼教教主方腊的亲侄,因此得教中左右光明使点拨,练得一番好武艺,一枝画戟使起来勇不可挡,当然这也是方腊军中能人不多造成的假象。

    可惜他没见过世面,识不得上乘武技,更没见过什么叫神兵利器。只见梁拱身子一闪,左剑削断了画戟杆,右剑一道剑气射向方杰脑袋。简直是戏剧性的一幕,还没交手一合,方杰就殒命了。方杰脑袋已飞上了天,脖子上仅连着一道浮皮。周围将佐看了后纷纷四散逃命,端的是惊破了胆,竟无一人敢上前。

    方腊行不多远,就被白玉踢云兽赶上。梁拱知道活的方腊比死的更有价值,也不朝前施放剑气,只催马上前。两马相近,方腊听的脑后风响,一剑刺来。梁拱微微侧身躲过,就势把剑入鞘。只见他轻舒猿臂,款扭狼腰,已经把方腊活擒过来。

    你到为何方腊如此不堪一击,莫非是个假货?

    非也,摩尼教教主虽可研习武功,但早年方腊处理教务居多,无暇分身学武。再加上造反后耽与酒色,身子早被掏空,才会显得如此孱弱。

    好一场混战,两军直杀至天明,斩获方腊军首级七万,擒得贼首方腊,宋军一役竟全功。

    昨夜点燃的战火还没熄灭,硝烟弥漫在整个战场上。梁拱带领先锋营数十人押解方腊返回大营。

    “壮士,你放了我吧,我把抢得的钱财全给你,没有我,宋军是搜不到的。”方腊是人,是人就会怕死。

    部下开始悄悄议论,梁拱双眼微合,不为所动。

    见求饶无果,方腊竟渐沉默,毕竟是个枭雄,枭雄就是死也该有枭雄的样子,不能变孬。

    方腊缓缓良久说道:“以你先锋将的职位,在黑暗的大宋官场中,能保住擒我的功劳吗?”方腊倒是个明白人,官场的龌龊他看得一清二楚。“也许功劳被人抢是最好的结果,至少能保住性命。”

    梁拱身子微微一顿,虽然他不想听方腊的话,但却感到非常有道理,正待与他深入谈论时,忽一彪军到,抬眼细看时却全是西北军打扮。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只听得为首一将道“来者可是先锋梁拱?”语气不善,眼里尽是掩饰不住的贪婪。

    正是刘延庆率兵而来,大约有万人左右,隐隐包围住这几十宋兵。远处打扫战场的宋兵虽看到一场冲突将起,有的抱着看热闹的心充当起了旁观者,却有的因实力不足而跌足叹息,少数王禀部军士悄悄返回大营向主帅报告情况。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真叫方腊说中了,却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梁拱心里道。此时他脸上微微渗出一层冷汗,刚才追击方腊已经将真气用尽,此时是万万不能硬来的。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全是刘延庆的人,看的梁拱头皮发麻。

    梁拱暗暗后悔,不应该在战场上逗留,早该骑马奔回大营。此时他被围得水泄不通,纵使在巅峰时节,也不可能保证无恙啊。“看来只能如方腊所言,让出首功了。”梁拱悲催的想道。

    他愿意息事宁人,可对方摆明了却是要他的命。他刚准备上前攀谈,将方腊“转交”给刘延庆部,只见对方已经下令放箭。好险,梁拱马快,闪避的相当及时,再加上一对宝剑舞得密不透风,所以没有像那几十人一样被射成筛子。

    梁拱怒气填胸,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会对同僚下手,不仅要侵占功劳,更要谋财害命。来不及多想,双腿狠夹胯下战马,向外急奔。刘延庆看到梁拱马好,想要据为己有,便下令不准放箭,要马不要人。梁拱虽然有神兵傍身,却没有常山赵子龙的实力,做不到七进七出。很快就因为力尽被擒了。

    被枭首前,他看到了刘延庆和那个使者阴险的笑脸。也看到了被绑成粽子的方腊对他投来的淡淡笑容,那仿佛是对他先走一步的嘲笑,也有可能是对自己预料准确的欣喜。梁拱在最后想起了好久没有回去的家

    他看到了自己的身子,头已经飞了起来,腔子里的血溅了一地。他明白他的意识将会马上消逝,他不属于这个世界。那渐渐暗淡的眼珠里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家乡啊,亲人

    梁拱死了,没有人为他说句公道话,说了也不会有人听、处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四将悄悄收拢了他的骨灰、遗物,葬在睦州附近,准备回师的时候通知他的家人来迁坟。白玉踢云兽被刘延庆牵走了。而那双锋利的宝剑,被使者拿回去献给了童贯,以为晋身之资。

    这时候擒获方腊是谁的功劳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众人都获得了足够多的利益。谁都不会记得那个小将,只是王禀偶尔会想起,曾经有个年足够轻人,给他解开过神秘的星使秘闻。然后会他会惋惜梁拱的勇力,失去了一个可能非常得力的下属。

    有分教良臣家属惨遭黑手,梁家大院鸡飞狗跳,公子小姐贬籍进京,由此引出了一个人物,此人是谁,却待下章分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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