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昊感觉到了自家老爹的异样,他的心莫名的提了起来,觉得老爹似乎要对他做什么不怎么妙的事情。难道……发现我这个儿子是个套着品牌外壳的山寨货?不像啊!逃避似的低着头猛吃饭,夹着嚼饭的吧唧声问道:“爹……你有话说?”
“是这样子……呃……”看着儿子一鼓一鼓的腮帮子,玄石的话又变得犹豫起来,打气般的咳了两声,接着说道:“那个……祖先们曾经给我们这些子孙定下一条训示……说……说……”
话没有说完就又瞄了一眼自顾自吃饭的儿子,见儿子好像没有在听他说话。就想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他这一句一断一顿的,差点没把边听边吃饭的玄昊差点给饭噎死。心里头一阵腹诽:老爹,有你这么说话的么,你这是赤果果的谋杀,而且还是谋杀你亲儿子我。把筷子交到左手,拍了拍胸口,顺了顺食。目光幽幽盯着他爹——玄石,似乎在看着某种好吃的,随时都能扑上去一样。一字一顿的说:“爹……您……老……继……续……”
说得玄石一阵阵的汗毛倒立。妈的,这还是我儿子吗?说话这气势,怎么感觉他才是老子,反而我是儿子啊!没天理了。不行,得震一震父纲。当他准备拿出“东风吹,战鼓擂,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气势反压时,看见儿子眼光,幽幽然似是寒光,便果断的刹住了这种思想。他可不想儿子在未来的几个月之内对他视而不见,听之不闻。若是妻子晓得了,也会很不高兴,那晚上就……便果断地在儿子的话没有落地之前把话接住。
“这条祖训就是族中之人,不论男女,凡是满五岁的就必须学习搏斗之术。所以……咳……明天早上你要去和猎头学这些……当然,还有很多和你一般大的小伙伴一起哦……”
“哦……知道了,明天么?我会去的……我吃饱了……”说完便拿着碗走了。
玄石还想把这条祖训的意义解说一番给儿子听,却被儿子的话直挺挺的给噎在那里。扭头便想把儿子叫回来,好好说道说道,余光里,发现妻子的眼神越来越危险,便直接斩断这个念头。
第二天一早,天光未起,玄昊便起床了。拿着一瓢瓜水,站在院墙角里。含一口水,腮帮子左鼓右鼓上鼓下鼓。然后,把食指插进嘴里,左擦擦,右擦擦,上擦擦,下擦擦。随后,仰起头发出一连串奇怪的哦音后,便把水吐到墙角。如此这般的一番简单的洗漱后,便开始了晨练。
当他晨练结束,玄赵氏也把昨天的剩饭热好了,一家三口简简单单的吃了早饭。吃完饭,玄石便带着玄昊出门,前往广场报到。刚到广场,玄昊便看见大大小小近两百人在这里活动。祭台上一个高瘦而精神的老人,像是栽在上面一样——稳固;他的脸上有着很深的岁月琢磨的沟壑;尖尖的下扒,让人觉得刻薄。玄石把儿子带到祭台边,和那人说了一会话,又交代儿子要听话便离开了。留下儿子和老人,两人一高一下的站在那里,大眼对着小眼,擦着火花。老人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隐藏着很深邃的锋利,刺得玄昊的眼睛有些发涨。这个老人便是部落的老猎头,良久,老猎头语气平静的对玄昊说道:“我知道你……”顿了顿,接着说:“你知道为什么有这么一条祖训吗?当然,我也没有奢望你能回答这个问题。”
老猎头伸出了一个指头,对着玄昊晃了晃。“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只能按我说的做。我让你怎么做,你就只能怎么做;让你做什么,你就只能做什么。如果你违反了这个要求……结果……将会是你终身难忘的滋味。那么,现在开始跟着他们跑吧”他伸手指了指远处,一队看着和玄昊差不多的小孩的队伍。冷冷的道:“我不让停,那你就不要停……不然……后果很严重。”这话让玄昊觉得,男人的第七感还是蛮灵的,老人果然很刻薄。
……
就这样,秋去春来,寒来暑往,岁月悠悠然晃着身躯,走过了人间的十年。在这十年之中,玄昊每天上午在老猎头监督下练习古传的强体之术和搏斗之术,下午又要跟自家老爹学打铁,还久不久的受到小凤凰的骚扰。期间,玄昊吃足了老猎头的苦处,他只要稍稍不合规矩,便会避雷针一样,引来老猎头怒火的雷霆降下,然后,体罚体罚再体罚。
……
“玄昊……你是个大笨蛋……刚刚你做得不对……要快要有力才对。”一个明眸皓齿,活泼可爱的小女孩,梳着小辫子的小脑袋歪倚在右肩头上,弯弯的眉毛下,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玄昊,鼻子略显有些上翘,正不停的数落着玄昊的愚笨。她,是小凤凰。
“……”玄昊对于这个声音,选择了装作听不见。
“玄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笨呢?”小凤凰继续说着。
“……”继续听不见。
“玄昊,大笨蛋,你不理我。”小女孩有些不高兴了。
“是……我笨……这你都能看出来……你真聪明啊!!”玄昊无法了,只能应着小女孩的话。
“是吗?那我有多聪明?”一听到玄昊的话,小女孩马上就笑了。
“比我聪明啊!”玄昊如是说道:“嗯……我是大笨蛋,所以,你……”
“阿公……耗子欺负我!”小女孩怒了,祭起了杀器。
……
这些惩罚的起因,除了他偶尔惹了小凤凰儿;其他的都源于玄昊自作主张的改动了老猎头教他的动作,而老猎头对于这种明目张胆挑战他的人,向来是不给眼色瞧的。不过,这个真不好怪玄昊。谁让他曾经身处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想要什么资料,网上跟度娘来一下,只要不是绝密的,基本上要啥有啥。所以,从创造性上而言,两人是不在一个频段里的。
自从玄昊跟老猎头学习古传的强体之术和搏斗之术后,慢慢的他发现老猎头教的与原来他学过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只是理论并不完善,系统也并不完整。强体就是简单的增加体力和一套简单的健身术;搏斗更是简单直接,崇尚力量与速度,缺少变化,轻视技巧,或者说技巧只是隐藏在用血换来的每一条经验里面。玄昊则总想着把这些融入他所知道的理论体系里,所以,每每被罚。直到后来他学乖了,不再在老猎头的面前练习他的练法后,境况才慢慢变好。
丙辰岁七月十二日万里洗碧甘山脚下,甘山部落,中央广场。一大帮人围成一个大圈,这些人里有老有少,最大的莫六十四五岁,最小的也不过七八岁。在场中间两条人影快速闪动着,拳来脚往,招式俱是那种大开大合,刚猛凌厉的路数。两人都是这种硬打硬进的打法,“砰砰……”的拳拳吃肉的响声,连绵响起,不绝于耳。很有冲击听觉和震撼视觉的效果。
“死鸟……你说谁会胜……”其中一个老人用手肘拐了拐老猎头。说话的老人,红润而丰满的脸上,扣着小圆的眼睛,这双眼破坏了他本来和谐的脸。他身高一般,但体型较常人要大一倍。至于他为什么叫老猎头“死鸟”,因为两人熟嘛!当然也是因为老猎头本来就姓凤,也就是凤九的三伯,小凤凰的亲爷爷。“我看丹家的那孩子够狠,赢面大。倒是你凤家的那个孩子嘛……嘿嘿……有点像个闺女啊……”
“平手。”老猎头直接便是两个硬硬的字砸了过去,砸得那老者,呼吸一阵急促。好半响才缓过来,神色幽幽的说:“死鸟……不是哥哥说你……这么多年你除了对你孙女笑过……对谁都是这么冷冰冰的……你这是何苦呢?当年的事情毕竟不是你的错……”
“滚……”老猎头这个字直砸得那老人头昏眼花,好悬没摔倒,一阵郁闷。
“哥哥不和你一般见识……”老人低声嘀咕着。
这时,只见场中传来“砰”一声,两条人影分向两边倒去。两个浑身湿透的少年,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半响都没有爬起来。只见老猎头一挥手,便有四人走到场中把两人架了出来。原来,两人刚才说话的瞬间。老人说的那个够狠的丹姓少年,不顾对手直奔脸面击来的拳头,只是把头歪往一边让了让,猛扑上去,连连两拳打在对手胸前。而那凤家的少年也不是庸手,在被击中的瞬间,便迅速地抬脚一蹬,正中其小腹。于是便有了,先前的那幅景象。
“下一场,丹虎,玄昊。”在场地被清好了后,老猎头声音接着响起。
老猎头话音刚落下,便有两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两个身长七尺,皮肤黝黑的少年走了出来,相距约有一丈,对面而立。为什么要说身长七尺的人还是少年呢?其实七尺也不算很离谱的高度,换做米制也就一点六一七米,这个真心的不高。其中一人,一张国字脸蕴含着岩石般的坚毅,薄薄的嘴唇,坚挺的鼻梁,修长的双眼,配上一道像是嵌在脸上的竖眉,甚是精致,一股小帅的风味浪潮,扑面而来。其相当魁梧的身材搭上健壮的腿臂和粗粗的指节,看着就已经让人很有安全感了。反观他的对手,平凡的脸上准确的搭配着平凡的眼睛,鼻子和嘴。唯一的有特色只能算是那一道剑眉了。他的眼睛所映射出的不似少年应有的平淡如水,当然个别妖孽除外。身体看着不胖不瘦,既不搭健壮的边界,也不过瘦弱的底线。两个人唯一相同的,恐怕只有手掌了——都有着厚厚的老茧。这个平凡得似乎一扔到人堆里,就很可能捞不出来的少年,就是玄昊。十个春秋从他身上碾过,留下了十个岁月的年轮。而今十五岁的他,渐渐地在玄石夫妇的关爱下,从反感到接受,再到深藏自己的悲伤,爱着他现在的父母。似乎从侧面证明了,爱是可以跨越时空的。
两人并没有说话,既没有做什么抱拳行礼的动作,也没有马上就相互攻击。而是摆了个起手的姿势,这种姿势利于攻守之间的转换。慢慢地绕着圈,慢慢地接近着,试探着,寻找着彼此的破绽。忽然,玄昊的对手——丹虎——动了,后脚猛然一蹬地,一个箭步冲到玄昊的面前。同时,含着巨力的一记右直拳,也夹杂着凌厉的劲风,直奔玄昊的下颌击来。说时迟,那时快。玄昊左手往上一架,架住丹虎打来的直拳。心里碎碎念着:我靠啊,这肌肉男力气又大。同时,玄昊的身体,微伏即起,扭腰伸臂——一股劲力由足经腰,通达于肩臂手。就这样,一记炮锤便顺势轰了过去。丹虎一击不中,前足在地上一点便退了回去,避开了对手的攻击。接着,双方又继续着防守反击。所以,两人的表现远没有上一场来的四射的——不避不闪,你一拳,我一拳对轰——模板。这个模板,拳拳咬肉,非常的符合“不招不架,就是一下,若是招架,还有十下”的“硬”规定,纯粹的以伤换伤的打法。看得外面一圈的人,都在撇嘴,两个人又人来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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