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消失的长河

第七章

    甲队的队头丹大彪第一个站出来点新人,或者说,挑选那些尚没有意识到野外的真正可怕的菜鸟众。

    丹大彪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他那张风雨中,血腥里磨砺出的坚毅的脸庞,黑红之中,带着冷峻和刚毅。他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寒光。轻轻地往前一站,刚刚还有些喧闹的场面为之一寂,空气中似有无形的威压在弥漫,像是一头危险的凶兽在那雌伏。这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很有气场,玄昊看着他,迅速的判断着。

    “丹椿木,凤溪,凤雀儿,玄明……”他的目光在每一个点到名字的人的身上扫过,语气中不带任何感情,就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带上你们活命的家伙……跟我走……”

    其后。依次由乙丙丁戊队的队头——凤来翔、凤翔天、玄战、丹仲夏——出来点人,这些人都有一个相同地特点,那就是站在他们面前,都有一种让人寒毛耸立的感觉。

    “凤清晨,凤晚,凤小刀……过来……”

    “丹田,丹虎,凤朝阳,玄昊……跟上来……”

    “玄谷,玄断弦……”

    “……”

    除了甲乙两队外,其余的各带九人。就这样,老辣的猎人带着四十七颗大白菜,走出了部落的围墙,进了荒野,然后踏入甘山五个不同的区域。开始了少年们还没有意识到的——最血腥的一课。

    这一课所教授的内容,只有一个,就是——努力的活下去。

    “……你们几个混小子……过来……”

    玄昊被分到了丁队,队头就是凤九,凤九大名——翔天,因为行九,所以就叫凤九。其实这样叫,其实是一种潜规则——习俗。部落里的日常称呼,大家都是叫着行号的,大名很少有人去叫。比如玄昊,在平常的生活里,长辈都是说“玄家的二十三啊”;平般辈的,大的叫他二十三弟,小的则叫他二十三哥;小一辈则叫他二十三叔。而正式的场合才会叫大名,比如祭祀什么的。

    玄昊感觉有些紧张,野外的空旷与寂静,四面笼来,这对于像他这样,从来没有离开过部落两里之外的人而言,就显得格外的压抑,这是对未知的恐惧。这使得他觉得喉咙有些发干,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握着弓的手,也感到有湿润。玄昊扭头看了看和他一样的菜鸟们,发现,原来不是只有他才紧张啊!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以此排解心中的紧张感。

    当他们一行人来到了树林与原野的天然交界时,老猎手们聚到了一起,并把他们九个菜鸟甩到一边,低声的商量着什么。过了一会,凤九拍了拍手,把玄昊他们九个——紧张和兴奋交杂的菜鸟——叫了过来。

    “现在……和你们这帮子混小子说一下……”凤九扫了一眼还没有嗅到阴谋气味的新嫩们,用很欠揍的语气说道:“我们要在山里待上二十来天那个样子……所以……很遗憾的告诉你们……我们的食物只够吃三天……三天之后就没有吃的了——他耸了耸肩——很抱歉的说一声……三天之后,能不能吃上饭,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啊……九叔……你不能这样啊!!啊……”一听完凤九说,就高声叫屈的是他本家的侄子——凤青山。他前面的那声“啊”是悲情的语气,而后面的那一个“啊”则是纯粹的惨叫声。只见,此时凤九一只手,曲着肘,前臂柔软的波动着,抛着几颗石子。很显然,刚才凤青山那气荡回肠的“啊”就是凤九一手况下,清理包扎伤口所制造的剧痛,而又不想叫出声的人,与他现在的表现两样。听着凤青山的埋怨,心里不由的感觉自己很委屈。想到当时的情景,头皮不由地一阵发麻。

    而玄昊的样子,最是渗人。满头满脸身的血迹,破掉的裤腿,分成好几片,随着山风垂在腿畔摇曳着,飘舞着。一支衣袖也被扯掉了。

    一天前……

    “来……来……你们过来……”用过早饭之后,凤九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朝着白菜九人众招了招手,“跟你们说一下……你们九个……”

    他的话一起,就让几人的心底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凤九顿下话语,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呵呵……从今天开始,这方圆五十里,嗯……三人一组,分头行动……你们干你们的,我们干我们的……吃啊住的,自己负责……找不到……就饿着;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十天后这里集合,当然……还有带上你们的猎物……”

    凤九的话,让白菜九人众产生了慌乱。但是,这十天以来的遭遇,让他们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在这十天里,凤九等老猎人,向他们展示野外生存,捕猎凶兽的种种经验和技巧。同时,也让他们成了某种技巧的直观的展现。在凤九的有意安排下,基本上,九个人中就有八个半都踩过十次往上的陷阱。这些陷阱,虽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它所造成的心里压力和刺况下,那么,次坏的情况也就能够忍受了。

    每一个人总是要独立,只有独立了,才能自主,才会形成一个健全的人格,也才是一个健全的人。而不健全的人格,会使人在天然上,是一个残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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