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五剑主

第十五章惨将分一尘赴盛会上嵩山路遇变幻子

    原来,张世英见儿子不娶妻十分着急,找到水玉阳和墨衣僧商量了一个主意,在一尘子吃酒时将春药下在酒里,然后与水冰月交欢,就是这么回事。

    一尘子听了气得小脸煞白,抬起手,啪,给了水冰月一嘴巴,把水冰月打得脸一甩,好悬没飞了,水冰月转过脸,嘴角竟留着血,而且是挂在笑脸上,水冰月笑着说:“尘清,这事是怪我,打吧,让你消消气,另外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在你喝过春药的同时,我还加入了锁胎丸和保胎丸,我相信以你的功力,孩子是可以怀上的。”

    一尘子又要下落的手停止了,愣愣地看着水冰月,从她那温柔的眼神中一尘子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又见自己的衣服放在枕边,当然是水玉阳的衣服。

    一尘子说:“水姑娘,是不是先出去一下,在下要穿衣服。”

    说话的语气冷冰冰的,水冰月刚要说什么,却被一尘子凌厉的目光制止了。水冰月退出闺房,把房门关上,自己倚在了门边,泪水流了下来,任它流,也不用罗帕擦。

    一尘子穿上了衣服,口里还道:“真是岂有此理。”衣服穿好了,又穿了鞋,更不留恋开了后窗,跳了出来就去嵩山了。

    水冰月等了一会儿,不见一尘子的动静,便轻轻敲了敲门,哽咽说:“尘清、尘清……”敲了一会儿,没人看门,水冰月感到不好,推门而入,定睛看时,闺房内哪有个人影。

    水冰月眼前一花,昏了过去,醒来时,父亲坐在水冰月的身边,见女儿醒了,不胜感慨说:“哎,儿呀,为父真没想到张尘清竟然绝情如斯,要不为父也不能这么做了。”

    水冰月看着水玉阳:“爹爹,我可怎么办呢?”

    “没事,我已叫小灵光去找你大师兄了,让你大师兄去寻张尘清,他若是有心,会来看你的。”

    水冰月一侧头,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水玉阳说:“好了,别再想了,过几日就有消息了。”说完出了闺房。

    刘元祖、张得锐迎了上来,问道:“师父,姐姐怎么样了。”

    水玉阳摇摇头,叹了口气:“哎,别问了,够烦的了。要不你们去找你们的道长姐夫吧。”

    “好呀,我得问问,他怎么这样负情。还说什么‘昔望杨叶洒洒别,今逢春雪纷纷会。’既先别后会,又为什么先会后别呢!”

    刘元祖说:“以我之见,不如说成‘暮时酒醉会,朝为酒醒别。’”

    “嗨!师兄,瞎说什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乱吟哦!”张得锐说刘元祖。

    水玉阳说:“不禅已去你们大师兄那了,你们要走,就走。”

    “师父,可是我们身无分文呀。”

    “自己想招了。”

    “那还是别走了。”张得锐说:“留下来照顾姐姐。”

    “随便了。”

    王关师徒在嵩山角山住了一夜,次日黎明,天空放晴,雪停多时。王关师徒付了店房钱开始上嵩山。呵!山白岭白一切皆白,到处白茫茫一片。

    王关又问:“师父,真个要这样做?没别的选择了吗?”

    “非也。”苍龙摇了摇头:“徒啊,为师不是说了吗,告上嵩山中圣那,无非是出出气,为师保你美梦成真!”

    “那单单要出气呀?都是一家人了,何必太计较了,那警世一尘说的好‘为人何必太计较……无欲无求更无怨’。”

    苍龙把脸一沉:“承信,为师决定了的事,你该不了的,好了,这个放下休谈,眼下英雄会就要开始了,山上定来了不少门派的人,待会儿要依我言语,不可放肆。”

    “是!”王关连声道:“一切听从师父安排。”

    正说着,从嵩山上下来一伙人,一个个其貌不扬,七长八短,只丑无俊,当中的五位,王关认识,那就是变幻门徒弟子,张环、李升、马得风,初出世首战的二卫,王洪、祖岳。这一伙便是变幻全子,为首者于明得。

    王关见了,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拳头握得直响。苍龙看出来了,低声道:“承信,不可莽撞,此时不是复仇时。”王关忍了。

    王关没理他们,他们倒惹王关,首先便是黑旋风王洪。

    王洪把背后双斧亮了出来,对于明得说:“师叔,那个胖白小子便是王关,咱们的仇主,待徒侄去收拾他。”

    于明得并没有止住脚步,看了一眼王关师徒,冲王洪摇了摇头,王洪不解其意,嗷一嗓子提板斧拦住了王关师徒去路,吼道:“呔!王关,一月不见,我可好找,没想到今个相遇,真是冤家路窄!”

    王关更不相让,正待答话,苍龙道:“变幻门二勇之一王洪是你么?”

    “然!”王洪上下打量着苍龙:“你是什么人?”

    苍龙一捋银髯,呵呵笑道:“老朽不才,东岳泰山苍龙便是。”

    “什么!”王洪倒吸了一口冷气。于明得也听出来了,他可不想现在打,于明得来到王洪的前面,高高的一拱手:“噢,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苍龙,在下久仰。适方才我徒侄出言鲁莽,望岂赎罪。”

    王洪把眼一瞪,又要说话,被司空用眼神制止,王洪也直哼哼。

    “哪里。”苍龙也还了个礼:“都是小孩子,不必计较,听这位老弟的口气,像是变幻门二当家的,人称吸星王于明得吗?”

    于明得也很得意:“不错,我是于明得,既然苍龙不怪,那我等告辞了。”说完一招手:“咱们走!”自领门徒下嵩山了。

    王关师徒边走边谈,王关问:“师父,为什么不让徒儿出手,还怕战不过他们?”苍龙摇了摇头:“诚信,你还嫩,怎知为人处世的道理,凡事要找时机,想这嵩山,武林圣地,五宗之首少林便在此处,岂容你随便打杀?要名正言顺。就是咱们老门长也得让着少林,少林最忌五戒,你没看到吗,山脚下住的都是些酒色之徒,到了山上,不是出家人便是吃素的人,想打架,下山去打,要在这一亩三分地,管你有理无理,都受惩罚。所以为师不让你轻举妄动,到了山,一切听为师的。”“好的。”

    二人行了一程,便来到少林寺外,少林寺外搭着几个芦棚,有的在下棋,有的谈天论地,还有的散步。少林寺右侧,紧靠墙的一个芦棚内坐着个中年僧人,人高过丈,灰布僧衣,项挂素珠,坐在板凳上拿着扇子扇风,怡然自得。

    苍龙一见认识,是独脚铜人接引僧法号玉方,苍龙领着王关来到玉方的面前,呵呵一笑:“玉方和尚,多年不见,发福了。”

    玉方一开始没注意苍龙,他这一说话,玉方看了一眼,急忙站了起来,双掌合十:“阿弥陀佛,原来是苍龙方主,也是许多日不见,方主见老了。”玉方又看了看王关,问:“方主,这位是……”

    “哦,这是我的弟子,叫王关,承信过来见礼。”“是。”王关答应一声,上前要大礼参拜,玉方连忙制止,打量几眼问道:“王关,年方几何?”“晚辈十七了。”“噢,好好,果然是一表人才。”

    他又问苍龙:“方主,来此是参加英雄盛会的?”苍龙点了点头:“但不知我们星宿派老门长在何处?”“哦,中天圣手,他不在少林寺,在南岭。”他一指远处的山头:“就在那儿,另外玄武道长及他手下七宿全在那!”“是吗,那告辞了,有时间再谈。”“好,不送。”

    二人又奔向嵩山南岭,看上去近,敢情得行一个多时辰。

    再说白虎张世杰,又追了一个日夜,便跟上了飞天大盗完单光四人。那四人,一个重伤,一个轻伤,而飞天盗又背着凤娥,人虽多,怎奈白虎功高,飞天盗和庄子期占不得他的便宜,白虎施展开了虎步龙行剑,把飞天盗、庄子期逼得连连后退,单元一见不妙,把背后一只掸亮了出来,一把操过凤娥,用掸尖顶住凤娥的后心,尖叫道:“呔!住手,白虎,快住手,不然我一掸穿了这丫头!”

    白虎生怕单元动手,立刻停了手:“不许胡来!”庄子期也跳到凤娥的身边,笑道:“白虎,怎么样,还不快走!不然单剑客恼一恼,怒一怒,叫这丫头死!”飞天盗也说:“白虎你再英勇,也挡不过这个吧,我知你不讲信义,不过对自己的骨肉下手,你能无情吗?”白虎一跺脚:“唉,你们走吧。”几个人扬长而去,白虎在暗中下手。

    那一尘子,自弃了水冰月窝火而走,除了身上的衣服,其余一无所有,他也没想到这些,出了村子,他打算回海外向师父一尘禀明此事。他向杭州方向走,坐船去方丈山,不是嵩山方向,行了一上午,就觉腹中饥饿。

    他也没看看自己带没带钱,看好了一家酒店,进去时,伙计就笑脸相迎,这时已过了饭口,店内没几个人,一尘子看好了座位就坐下了。伙计一见一尘子穿的这样好,很是客气,又擦桌子,又端茶,问:“这位爷要点什么?”

    一尘子愣了一下,看看自己这身穿戴,明白过来说:“来一桌素席,外加一壶好酒。”伙计本指望他多要好的,可哪知他要素的,也不好说什么,下去叫菜了。一尘子品着端来的茶,眉头紧锁,想着心事,却没注意到他刚一进来就被人盯上了。

    过了一会儿,素席上完了,一尘子开斋,他也饿了,风卷残云般,不多时素席上的百分之八十东西全进去了,一尘子也喝了个大醉,回想前尘往事不胜感慨,自小随师学道,不知什么世间愁怨,一旦染上不能自拔,还好自己没陷太深就拔了出来,有些得意,借酒兴,趁人少,不禁朗声作了篇醉词,词曰:醉时莫劝醒,醒来又何用?无奈那是非正反两相宜。怜春惜夏雨,憎秋厌冬寒。唯喜雪性,天生冰清,质本玉洁。七情与六欲尽付醉梦中。

    今醉昔醒,不如皆醉。醉来得潇洒,睡去尽风流。醒惹凡尘,细斟慢酌。得意洋洋,自命不凡。可笑倜傥君子,都葬玫瑰花瓣里!

    吟罢,哈哈大笑,又不由愁上眉梢,回去见老师怎么说,自己还是破了元阳。

    这时却有一人,不时看看一尘子,听他吟词,不觉点了点头,还别说,真有点文采,样子是没空长。一尘子吃完了,叫伙计算账,伙计笑着说:“这位爷,素席和酒共二两五钱银子。”

    “好,这就给你。”说完伸手掏兜,掏了半天也没掏到一点钱。一尘子可急了,涨得满脸通红,说:“伙计,对不起,我忘带银子了。”

    “什么!”伙计一听挖苦道:“这位爷,阴天下雨,你不知道。这有没有银子,还不知道吗!这位爷,别开玩笑了,把银子拿出来吧。”

    “我,我真的没带银子,要不改天我把银子送来加倍偿还,这行吗?”

    伙计上下打量着一尘子:“这位爷,看您这身穿戴,家里是挺富,不过来我们这没钱也白废。这位爷,您也能知道,干我们这一行是远敬衣服近敬财。您看看您只是穿的好,小人远敬,可近了,就敬财了。”

    “那我没钱怎么办呢?”

    “怎么办?也好办。请您趴在地上,让我们出气,打完了就可以走了,怎么样,这位爷没意见吧。”

    一尘子借酒兴要动手,可他忍了,说:“好吧。”

    伙计刚要去找那些看店的,可有人把他叫住了,伙计一见,却是个素衣女子,头上戴着帽,周围是白纱罩着,也看不清是什么容貌。伙计上前点头哈腰:“这位小姐,什么事?尽管吩咐,小人照办。”

    这素衣女子从皮兜内取出一块碎银子,掂了掂有三两多重,放在桌上说:“伙计,这有三两银子,是替那位公子买账的,剩下的做小费,不要难为了公子。”

    伙计点点头:“小姐真菩萨心肠,能活一百岁,那小人去了。”说完又来到一尘子跟前,一作揖:“这位爷,对不起,刚才的话全是废话,你的酒钱那位小姐已给您付完了,现在您可以走了。”

    一尘子也不客气,把剩下的东西收拾收拾让伙计收好了,晚上用,不然就挨饿了。一尘子掸了掸衣服,来到女子跟前,一作揖:“多谢这位小姐出钱相救,不然我就要挨揍了。但讨得小姐芳名,将来必定报答。”

    素衣女子又从头至脚打量了打量,很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了,也不回答一尘子,问:“这位公子,不知你叫什么呢?”

    一尘子也不隐瞒,但没说道号,说:“小可张琼羽,表字尘清。实不相瞒,我是走江湖的,人称山南海北任我行,东海骑鲸客,便是在下。”

    “哦。”

    素衣女子两眼一闪亮,这绰号她倒没听说过,可张尘清她可太熟悉了,轻声问:“一尘道长是你师父吗?”

    一尘子听得好像是一家人,点头称是,女子腾一下站了起来,说:“原来是师兄!”

    “什么!”一尘子唬了:“等一等,小姐你怎么叫我师兄?”

    “哦,师兄,怎么不记得我了,我是碧霄呀!你忘了,我师父是太清真人。”

    “呀!”一尘子听完噔噔噔后退好几步,然后纳头下拜:“师姑在上,师侄这厢有礼了。”一尘子当着七八个人的面给一个女子磕头,把周围的人弄得莫名其妙,女子也成了个大红脸,幸得有白纱罩着。

    女子赶紧相搀:“师兄,你怎么能这样,我又不是你长辈。”

    “非也。”一尘子站了起来说:“这可不是讲话之所,别换他地,好不好。”

    “依你,师兄,你说去哪就去哪好了。”女子顺从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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